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白雪公主好美丽】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婚碎爱已凉 作者:紫千红 “少奶奶,不好了,少爷又进去了!” 新婚之夜,他甩给她一纸离婚协议,结婚五年,他进去不下十次,隔三差五,她不是去保释就是去打官司,最初的担忧,也开始变成了最后习惯的漠视。 “这次又是为什么?”整理着头发,她嗓音都未变。 “用强!” 两个字,他用最无情的方式,狠狠甩了她一记耳光; 终于,她签字了。她决定,最后一次帮他打官司,为了他,她不辞辛劳; *** 他,无所不能,游走在黑白两道的神秘富豪; 她,战无不克,律师界有名的暗夜之花; 几度交锋,他威逼利诱,开出条件:“救他,可以!坐享佳人一夜!” 她拒绝交易,婆婆却将她送上男人床;七天,她如笼中之鸟! 一朝功成,原以为自此脱离苦海,他宠她疼她,前夫却来纠缠,冷嘲讥讽; “原来封总口味这么特殊,竟把我穿了五年的破鞋当宝?” 淡笑,男人嗓音不变:“本人是实用派,新鞋不见得比破鞋舒服。只是苏总确定是旧鞋?不知是苏总太忙忘了穿还是想穿却不能穿?” 门外,他总是高高在上;门内,他却比兽还兽; 她以为她足够坚强,不需要男人,直至遇到他。他疼她宠她,曾经,她是一个男人的保护伞,她以为他会是她的保护伞; 谁知约会,他把她丢在泳池认人调戏; 她为他洗手做羹汤,他却给初恋发520红包; 他说,一声老公,就是一辈子老公; 纠纠缠缠,她尝尽爱情的滋味; 幸福来临之际,她才知,原来他的心底,有个遗憾的缺口,多年都不曾放下 暖虐宠文,甜蜜蜜的哒! ==================   ☆、001 少爷又进去了!   有人说,婚姻是一场华丽的豪赌,赌注是自己,输赢却在男人!选择了什么样的男人,就注定了什么样的人生。以前,她不以为意,总以为人定胜天,多年后,等她幡然醒悟,却婚已碎,爱已凉。   ***   八月的天,烈日炎炎,即便入夜,也散着一股让人窒息的燥热之气,拥挤的城市,车水马龙,又平添了几许无法疏散的郁热。   此时,一幢红瓦白墙、占地颇大、灯火通明的奢华别墅外,一辆绿色的出租车缓缓停了下来,随即一个身着浅色衬衫、黑色西裤的高挑女子一手打着电话,一手拉着皮箱走了下来,颀长的身姿笔挺有致,浅口细跟的高跟鞋凸显玲珑的线条,性感小露,简单的装扮,素雅别致,倍显干练,此时秀眉轻蹙,红唇微嘟,透着一股别样的娇嗔妩媚:   “好的!我知道了,这些事,明天去公司在说吧…”   挂断电话,叶一偌幽幽叹了口气,装好手机,才大步往里走去。   刚到门口,屋里便传来阵阵愉悦的谈笑声:   “咦,这个燕窝,真是好,你看我的手,是不是白嫩了不少…”   “真是啊!这个指甲油的颜色也好看!就是你说的那个里面加了金粉,六千块一瓶的?味道很是淡雅!”   “是啊!我也给妈稍了一瓶,你不说我差点忘了…”   步子明显顿了下,一诺才攥紧拉杆箱走了进去:“妈,我回来了!大姑姐在啊!那个,我去临海出差…说是海佛寺的菩萨很灵,就给妈求了个…小金佛!”   说着,一诺将一个精致的小袋子递了上去。   妇人起身结果,蹭蹭打开,挑出,一脸嫌弃,一边,红发短裙,打扮很是时髦的女人也探头过来,却禁不住呲了呲牙:   “要买,怎么也不买个大的?这么点,妈戴出去,还不被人笑话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苏家要破产了呢!”   当下,妇人的脸色又不满意的阴沉了几分。   “妈,大姑姐,这个是要根据生辰时日算出来求的,我也不敢挑大的买,怕坏了规矩,不灵了!”   解释着,一诺心里却一阵哇凉,这金佛,可是用了她不吃不喝、一个多月的薪水,可不管她送什么,似乎从来没让人满意过。   闻言,女人也不在说话了,只是脸色有些不好看,妇人才勉强收了起来,冷声道:   “家里不缺你这点东西!看看你,一天到晚在外瞎忙活,放着自己老公也不管不问,不知道关心下!阳儿在外辛苦打拼,几天几夜都没回来了,你这个做老婆的知道吗?你大姑姐还比你们晚几年结婚,儿子都快打酱油了!你能不能别天天想着工作工作,没事也多关心老公一下,关心自己的肚子一下?五年,母鸡都孵几窝了,也不知道在老公身上多下点功夫,天天衬衫长裤,长裤衬衫,哪个男人能有兴趣?”   垂眸看了看自己的装扮,一诺也知道婆婆这是‘鸡蛋里挑骨头’,坐了一个小时的飞机又转车,累得要命,她也不敢说什么,只能低头道:   “我知道了,妈,以后我会注意,一会儿我就给苏阳打电话!”   “嗯,别每次都说知道了,光说不做!工作,干不干得不要紧,赶紧给苏家填个孙子才是真的!”   点头,一诺再度道:“是!”   一边,听着两人的对话,女人的脸色变了几变,明显有些不太痛快了。   “行了,上去吧!”   终于等到特赦令,一诺才拉着皮箱赶紧上了楼,简单收拾了下行李,刚散开头发,门外突然传来急切的敲门声:   “少奶奶,大事不好了,少爷又进去了!”   ☆、002 五年进去不下十次   手下一顿,眉头轻拧了下,一诺才缓缓站起了身子,继续梳着头,道:“进来!   随即,管家便急匆匆冲了进来:“少奶奶,不好了,警局刚刚打来电话说,少爷又——”   “这次又是为什么?”   嗓音淡淡地,一诺半点不担心、甚至连头也没回,才安静了几天,她刚出差回来,就不能让她喘口气吗?   “赌博?肇事?还是打架伤人?”   “都不是!是——”   管家吞吞吐吐又急切的嗓音响起,一诺才缓缓转回了身子:又有新花样?   “是…是强歼…未满…十六岁少女!”   什么?   倏地一个抬眸,一诺恍遭雷击,此时,婆婆跟大姑也闻声冲了进来,刚好听到管家的话,面色也都有些尴尬,态度与刚刚的盛气凌人完全判若两人:   “一诺,一诺啊!你可得救救阳儿啊!我们家现在可就苏阳一个男人了!他要是进去,妈可怎么活啊?”   再不懂法律也明白,这可是重罪啊!偏偏,儿子居然犯的是这么个尴尬的罪!苏妈妈也是极度的恨铁不成钢:   “这不成器的东西,怎么能干出这么糊涂的事儿?阳儿年少轻狂不懂事,不知道被什么人给带坏的,肯定不是他本意的!一诺,我的好儿媳,你可千万别生他的气,一定要想想办法,绝对不能让他坐牢啊,先把人保出来再说,多少钱,我们都肯出的!回来,我一定好好教训他、替你出口气!”   说着,苏妈妈当真急得眼眶都红了。十七八,年轻不懂事,二十七八,还年少轻狂?结婚五年了,这三年,隔三差五,他都要进去一回,三年,进去不下十次了!堂堂苏氏集团的少东,居然是拘留所的常客?每次进去,都是这副脸孔、这套说辞,只有求着她的时候,才会喊她一声‘一诺’?   心,已经凉透了。只是一诺做梦都没想到,他居然会去强歼一个未成年的少女?   这个禽兽!她是他的妻子啊!五年,他都不碰她一下,冷嘲热风,她都可以忍,可是,他居然——   “你倒是说话啊!发什么呆?我弟进去了,你都是赶紧想个办法啊!我看你怎么好像一点都不着急?天天就知道往外跑,出事了吧!”   开口,女人还一副颐指气使的态度:“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娶你进门,我听话的好弟弟就变成这样!真是个倒霉星!”   “瑞儿,怎么说话呢?”白了女儿一眼,苏妈妈直朝她使眼色。   毕竟,律师界,叶一诺这个‘律师之花’的名字还是响当当的!而且,现在的律师费这么高,还不一定尽心!这关键正用得着的时候,怎么能自我拆台?   当即,苏瑞就不吭声了。   苏妈妈再度道:“一诺,律师警局你熟,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一个白脸一个红脸,第一次,一诺有种‘受够’的感觉,老公出轨犯罪,为什么都没人关心一下她的感受?   尖锐的指甲刺入掌心,一诺突然道:“妈,总得等我了解下情况才能想办法!现在天色已晚,警局也下班了,不能探视,我先查查资料,明天去看了,再说吧!”   ☆、003 探监,一肚子气   “现在还管早晚,你——”   急吼吼地,苏瑞又一脸不愤,却被苏妈妈按了下来:“哎哎,就照你说得,一诺,辛苦你了!”   假惺惺地安慰了几句,苏妈妈强行将女儿拖了出去:“你个没脑子的,别添乱了!你懂法律吗?你真想害你弟进去?我警告你,这两天,跟她说话客气点!”   即便苏妈妈压低了嗓音,一诺还是听得清清楚楚,心一阵哇凉哇凉的:这两天?呵呵!   转向一边的书架,刚抽出一本《法律条例》,突然,‘噗通’一声,一份文件跟着掉落了下来,坐下,心,又一阵哗哗淌血。   离婚协议书!   是啊!五年前,这是她的新婚礼物!   本该最美的洞房花烛的时候,他却甩了一份离婚协议书给她。   ‘叶一诺,我告诉你,我半点都不喜欢你!娶你,都是我爸逼的!识相地,你赶紧签字,一年后,你就可以离开找你的幸福,否则,有你好果子吃!’   她知道,这场婚姻,是公公与爸爸的心愿。不管怎么说,公公是她一家的恩人,对她很好,所以,为了公公,她也不能离婚,虽然磕磕绊绊,他们也渡过了安稳的两年,直至三年前,公公去世,再也没有人能管得住他,隔三差五,他不是惹是生非,就是对她大呼小叫,诚如他所言,到处都有她‘好果子’吃!   五年了,她珍惜这个家,她以为他会改变!   是的,他变了,变得不再大呼小叫,变得冷漠,变得夜不归宿。   攥着已经签字的离婚协议,一诺突然觉得累了!   ***   第二天,一诺一早出门,却没有直接去警局,而是去了公司,刻意忙活到了下午,她才去探监。   她希望,这空余的时间,他多少能真正的反思一下。   探视室里,隔着桌子,一诺见到了久违的老公,他还是一身笔挺的衬衫西裤,有些新生的胡渣,却不影响他俊逸出众的脸庞,只可惜,那斜挑的嘴角,带着一丝流气,生生破坏了这美感。   一诺正欲开口,对面不耐的嗓音先传来过来:“你干什么去了?怎么才来?手续办好了吗?能走了不?”   见他这态度,一诺眉头就蹙了起来:“这一次,是重罪,暂时不能保释!”   “那你来干什么?你不是无所不能、死的都能说成活的、非常罩的大律师?赶紧把我弄出去!”   一听他吊儿郎当的口气,一诺也火了:“苏阳!”   这个时候,他还对她颐指气使?半点愧疚都没有吗?不管如何,在她心里,他始终是她老公,可是他对她呢?   “干什么?能保就保,不能保就拉倒!什么态度?”   硬是压下心头的火气,一诺才继续道:“现在,她要告你强歼,我总得…知道真相!你到底有没有——”   “她说有就有喽,反正你这么厉害,擦屁股,不是最在行?有没有,你都有办法的吧!”   “苏阳,你能不能认真点!”   “行了,少给我摆你律师的臭架子!能把我弄出去,你再来吧,没事少来烦我!”起身,男人离去,一诺气得满脸通红。   ☆、004 经常带人来玩   走出警局的门口,一诺就红了眼眶;每次都是这样!惹了事儿,还这种态度,什么都不说,还竟扯她后腿?   她一心一意地帮他解决问题,他还总冷嘲热讽地?还以为晾他半天,他起码会着急下,结果还是什么都没问出来!   翻开包包,上了车,一诺只能把自己查到的资料又研读了一遍。   也不知道具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看来,她得跑一趟夜店了。   这边,苏阳半点都不配合,那头,家里人还在不停地催,一诺简直委屈坏了。   “妈,我去看过了,在想办法…”   挂断电话,一诺都有种想哭的冲动了,此时好友的电话打了过来,就是一通急切的关怀:   “一诺,怎么回事?新闻说得是真的吗?这个苏阳脑子被门挤了吗?放着如花似玉的老婆不要,干出这种缺德事?我靠了,天天给你惹事,还用这种方式给你戴绿帽,他怎么不去死?”   泪,瞬间就涌了下来:“夏兰,你说我该怎么办?”   嫌少流露脆弱,这一刻,一诺的确憋不住了。   “一诺,你别哭啊!他这种人渣,你哭什么?你早就该让他死在里面!他们不就是看你一人孤苦、好欺负吗?就算你公公当年救了你爸一命,保了你全家平安,这么多年,你还得不够吗?这个败家子进去多少次了,没有你,他今天还能蹦跶?一诺,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你已经仁至义尽了,为了他,白天黑夜没命的读书学习、钻研法律,晕倒在图书馆,还不够吗?他要是有丁点感恩,今天还会进去吗?你永远不可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为自己多考虑考虑吧,你又不是离了他不能活?叶伯父知道,也不会怪你的…”   “恩,我知道怎么做了,谢谢你,夏兰!”   放下电话,抽了抽鼻子,一诺搬出笔记本,再度忙碌了起来。   ***   因为事情出在夜店,这天晚上,一诺就跑了一趟——夜色港湾。夜色港湾是市里最大、出了名的夜店,装修奢华,品味高调,据说有‘人间帝宫’的称号。   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一诺没有经验,穿着一身职业裤裙就来了,门口处就开始被人当怪物看,进门转了一圈,也是各种异样的目光,跟人搭话,也都是躲她十万八千里远。眼见不行,逡巡了一周,一诺又转了出去,开车去了最近的地方,买了一身深V紧身的蓝色短裙,换了耳环、高跟鞋,又散开了头发,涂了很艳丽的口红,才又折返。   一番折腾,一诺再回来的时候,已经将近十点,恰巧是颇为热络的时候。   点了一杯酒,一诺就开始四处转悠,逮着机会就跟服务员、所有能搭讪的人闲聊、打探情况,一番搭讪下来,有用的信息没有得到多少,唯一能确定的就是:   事情的确发生在这里,而且,苏阳是夜色港湾的常客,经常带女人来玩、过夜。   一晚上下来,被男人各种骚0扰不说,还得到这样的结论,一诺别提多郁闷了!   ☆、005 初遇   有些闹心,踩着超高的高跟鞋,脚又酸疼的厉害,一诺的情绪也明显受到影响,大打折扣:   她为什么要受这种委屈?   可是想起如父亲一般疼爱自己的公公临死前牵着她的手嘱托她‘多费心关照下自己的儿子’,她又着实狠不下心!   既然是最后一次,怎么样也得忍啊!   打起精神,一诺又开始找着服务生打听,可店里正是最忙的时候,她基本也逮不着什么机会,好不容易打听到一个可能知道比较多信息的服务员,一诺就开始亦步亦趋、紧追不舍,希望能把握所有的机会跟她多套点信息。   为了这个,她还特意跑出去提了一沓现钞出来。   *****   一路被好友拉进了夜色港湾,封祁漠还明显有些不耐:“慕肆,拉我来这种地方干什么?我今天真没兴趣——”   “你哪天有兴趣?”不拉等你进来,还不猴年马月?   给了他一个白眼,慕肆直接将他推了进去:   “来都来了,喝两杯再走!我特意留了瓶拉菲!你不是一直想入股电商吗?有现成的,总比再去开发快得多吧!速购经营不善,资金短缺,几个大股东都萌生退意了,最大的那个股东李开文是这里的常客,而且特别衷情这里的一个小姐,叫红玫还是红茉的!”   “奥?”一听,封祁漠顿时来了精神。   霎时,又两道白眼射了过来:“你还真是个赚钱的机器啊!无趣!”   一听生意,双目都开始放光了!再多的生意,跟女人的快乐,也不能比啊!慕肆刚抬手跟女人打了个招呼,一个身着黄色紧身改良旗袍的女人就迎了上来:   “慕少,好久不见!这位少爷是——?”   女人娇滴滴地刚一抬手,就被男人搂了回来:“他可不是你能沾的!别自讨没趣!”   这封祁漠,对女人,可是有洁癖的!   看了身边你侬我侬的两人一眼,封祁漠明显嫌恶地蹙了下眉:“还不走?”   随即,便抬脚大步往里走去。   打听到服务生的去处,一诺一边掏着钞票,一路小跑地往二楼奔,口里还不停嘟嘟囔囔:“206到210,206…应该是在里面…”   封祁漠跟慕肆踏上楼梯,刚到拐角,这边,一诺就‘砰’得一下撞了出来:“20…哎呦,我的钱!”   “小心!”   强力的冲击,猛不丁地,封祁漠也踉跄了一下,一诺又整个压了上来,本能地,他就伸手捞了一把,一个侧旋,封祁漠半摔靠在墙上,一诺半侧压在他的身上,他的手好巧不巧地竟抓到了她胸前突起的一团,而且还是直接从深V的领口伸进去,近乎毫无阻隔的,而一诺,虽然衣着性感,身前却挂了一只毛茸茸的毛绒小熊包,此时,毛茸茸的小熊就捂在他身下最火热的一处,竟生生撩起了一片异样的火。   刹那间两人都愣住了,封祁漠诧异于自己的反应,忘了要收手,一诺也傻在了当场。   ☆、006 大Boss弯身捡钱   足足傻了三秒钟,一诺才想起什么地骤然起身,怒瞪着他,一个耳光直直甩了上去:   “流氓!”   怒骂一声,双手环在身前,转身,一诺蹭蹭跑开了,却顿时红了双眸。   脸颊一热,身后,封祁漠蓦然回神,扯了下嘴角,眯起了眸子。   一旁,慕肆来回逡巡着两人,更是惊得不要不要的;“我靠!这女人哪来——的?”   话还没说完,一回眸,却见身家无以计数的大BOSS封祁漠居然弯身捡起了地上散落的几张百元钞票——还是别人的钞票!   瞪得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慕肆嘴巴大张,惊得连自己想说什么都给忘记了。   一口气跑出了老远,回神,一诺突然发现自己准备打点服务生的小费居然一张没剩下,抓了抓头发,一诺纠结得要死:   “晕死!她这是走什么霉运?难不成丢色还得破财?靠了!五百块呢!”   越想越不忿,转身,憋着一口气,一诺蹭蹭又转了回来。   呆愣愣地看着面前一一捡起地上钞票、嘴角还隐约似乎带着些许笑意的大Boss,慕肆见鬼一般,简直不敢置信:   “我说祁漠…”你没事吧!   刚开了头,伴随着一阵咯噔声,突然一阵蓝色的疾风一闪而过,下一秒,一诺蹭蹭地,三两下,就把封祁漠手中刚刚捡完的钞票全都抢了过来,力道大的甚至还生生将最后一张百元大钞撕成了两半,一半还攥在封祁漠的手中,气冲冲地,一诺狠狠瞪了他一眼:   “这是我的!”   强盗一般抢过他手中最后的半截,根本不给他半点开口的机会,一诺转身之前,还突然抬脚,狠狠踹了他一下:   “哼!”   转身,又是大步快跑,动作太大,以至于高跟鞋都掉了一只,回身,一诺又手忙脚乱的拾起,转而脱下脚下另一只鞋子,恶狠狠地瞪了封祁漠一眼,才转身继续跑开,静默了一段时间,楼道里才再度传来高跟鞋的咯噔声——   此时,慕肆脑袋已经完全失灵,瞬间就傻眼了:   ‘我靠!这风风火火的女人哪冒出来的?胆子够肥啊!她到底知不知道她眼前的男人是谁?回来拿钱居然还敢踹他?活得不耐烦了吧!’   还从没遇到过这么不给自己面子的人,还是个女人!这反应,倒真是有趣!深深被愉悦了,封祁漠的心里竟有些控制不住地冒花。   身体的反应还在,掌心的温香犹存,脑海中不停闪现出一双怒瞠翦水一般的璀璨明眸,白皙无暇的脸颊处一点似有若无、极致妩媚撩人的黑,封祁漠雷打不动的心竟像是被什么重重地撩了下。   “祁漠,这女人——?”要不要教训一下?   因为两人的身体近乎是重叠,并不知道一诺跟封祁漠之间发生的事情,慕肆只觉得这女人太过分、简直太没规矩了!   “走吧!”嗓音未变,封祁漠越过他大步离去。身后,慕肆被憋得面红耳赤,一阵无语地手舞足蹈:   ‘不带这么玩人的吧!一晚上都不让他说句整话?真够让人恼火的!’   ☆、007 你的手很迷人?   一口气跑出了很远,见身后没有人追,一诺才停了下来,看着手中被撕成两截的钞票,还明显缺了一个小角,拨过长发遮掩了下身前,一股火气瞬间又窜涌了上来:   ‘死流氓!这么浅的领口,居然都能见缝插针?’   忿忿地跺了下小脚,一诺缓缓地又转回了身子:206?正事还没头绪呢!她还回不回去啊?   目光落在一头空当的走廊,她明显有些犹豫:万一再碰上他怎么办?   正纠结不定间,突然一个大腹便便、西装革履略有秃头的中年男子抹着头发就走了过来,当场就轻嘘了一声:“哇——”   蓦然回神,一诺当即拉下了脸:贼眉鼠眼,看什么看?   快速转身,一诺下意识地想要离开,却被男人快速挡了下来:“小姐,你好漂亮…这是我的名片,认识一下吧!”   斜了他一眼,一诺有些恼:“抱歉,我没兴趣!”   她一侧身,男人的手突然伸了过来:“哎呦,这么漂亮的小姐,这么点钱,怎么够?连瓶香水都买不到吧!这样,我出十倍,如何?”   一诺一个躲闪不及,男人的手竟然快速从她下巴上摸了下,气得她当场就绿了脸,甩手,猛地推了他一把:   “多大年纪了还这么不要脸!你怎么不去死?多留点给你自己买棺材吧!”   气冲冲地又是一脚,怒吼一声,一诺转身跑开了,冲进洗手间,她的泪‘哗’得一下就掉了下来:   ‘她为什么要受这种委屈?一晚上被人骚*扰调戏,还…’   胸口别样的温度犹在,隐隐地似乎还有些疼,垂眸,她的泪止都止不住。   从来就不是脆弱的人,也记不得自己多久没有掉过泪了,这一晚,一诺却是红着眼睛从夜色港湾走出的!   ***   包房里,几个男人喝着酒、寒暄着,另一边,几个妖娆妩媚的女人则正在轻歌助兴。   “久闻风云集团封总大名,没想到,封总原来如此年轻…封总看得上速购,是我们的福气啊!不过,我李开文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倒也不缺那个把亿,封总若真是有意的话,我倒有个…折中的主意!”   心不在焉,封祁漠突然有些百无聊赖的感觉,一边,慕肆仿佛也察觉到了,径自替他接过了话:   “有什么话,李总但说无妨!”   “换股!用速购的股份换风云集团的,这样,两股,不,三股换一股,如何?如果可以,我保证可以拿到速购百分之五十以上的股份!或者…比例,也可以协商!”   瞬间,慕肆的嘴角都抽动了几下:他也太瞧得起自己了吧!十换一,他也赚大发了!   回神,封祁漠不咸不淡地道了一句:“李总,可真是会做生意啊!”   明显感觉到某人是不太高兴了,慕肆随即干笑着圆场道:“哈哈,这生意不急,先喝酒喝酒!”   见自己吆喝了半天,封祁漠轻晃着酒杯,半天眸光又是一动未动:他这是怎么了?又在看手?   “你的手很迷人?”   ☆、008 封祁漠的反常   “你的手很迷人?”   他的手是干净修长,对男人来说,的确是太过好看了,可也不用一晚上几度失神、都盯着瞧吧!   “呃?”   蓦然回神,放下酒杯,轻捻了下指腹,封祁漠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常。真是中邪了,指尖那滑腻软热的触感竟像是粘了上去,挥之不去,都说十指连心,这一刻,真钻得他心痒。   毕竟是久经沙场,心里波澜翻涌,各种迷幻,面上,封祁漠淡定依旧:“我去下洗手间!”   一段意外的插曲,却像是一颗疾速的石子,在他的心底激起一片波澜的涟漪。   ***   隔天,不得已,一诺又跑了趟拘留所;“你好,我是家属,来探视苏阳的!”   抬眸,办公员连连看了她几次:“你是他什么人?”   “妻子!”   抽着出入单,办公员突然惊叫道:“妻子?你是那个涉嫌强歼的、公子哥的老婆?”   她这一惊一乍,霎时,又几道明晃晃的异样目光直直射了过来。   脸色丕变,一诺也有些不太高兴,冷声道:“还要出示结婚证吗?”   “不用!填一下!”   冷嗖嗖地甩给她一张纸,女办公员忍不住嘀咕了道:“这有钱就是好,这样,还一堆女人倒贴!现在的女人啊,真是…呵呵!”贱!   笔下一顿,一诺心又是一疼。   办好手续,一诺刚一转身,背后一阵嬉笑的嘲笑声再度传来:   “她就是那公子哥的老婆啊!听说还是个有名的大律师,有钱又漂亮!你说怎么就这么贱呢?嫁这种人!”   “所以说活该啊!她那老公更贱!我跟你说那个女孩来报案的时候,我见过,瘦瘦小小的,黑不溜秋的不说,还一脸雀斑…真不知道男人怎么想的?”   “新鲜呗!天生一对!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她也真够可怜的!老公犯这种罪,她…还不能不来!换了我,肯定没脸见人,早挖个地缝钻了!”   …   抿着唇,一诺心里一阵哗哗淌血。   门口处,她被拦了下来:“小姐,你暂时不能进去!”   “为什么?我是他的…代理律师!”不想再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一诺换了个身份。   “小姐,我不是不让您进去,是让您先等一会儿!有位漂亮的小姐,可能是他太太,正在里面探视!”   小姐?太太?   心猛地一抽,一诺还像是被闷了一记,眼前都跟着一花。   “不要紧!我是谈工作的!我想…他们是不会介意的!”   抬手看了下表,管理人员才道:“好吧!反正时间也快到了!”   随即才掏出钥匙打开了一侧的偏门,一诺刚一走入探视间,就见桌上,两人大掌握小掌,双手紧扣,迎向她的,是一个身材纤瘦、柔柔弱弱、直发飘飘的靓丽女孩,女孩一身简约的长裙,眼角似乎还挂着泪珠,因为是从一侧的偏门走入,是侧被对着苏阳,一诺看不到他的表情,可两人交缠的手,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狠狠扎进了她的心窝。   见状,女人赶紧抽回了手,起身道:“那我先走了,改天,我再来看你!”   ☆、009 魂牵梦绕一点痣   女子怯弱的眼光明显带着心虚,动作却也恋恋不舍,苏阳扭头,声音更是柔得滴水;“好好照顾自己!”   一句话,一诺的心却都酸透了。她为他四处奔波,他却从来没有如此体贴,哪怕是一句话,一个眼神,或者一个动作!   突然,一道极致不耐的冷声传来:“你又来干什么?有这个时间,赶紧把我弄出去!”   两句话,两个声调,天渊地别、截然不同的两种情绪。如此清晰的厌恶,如此清晰!从来没有如此绝望,从没有如此的伤心难过,这一刻,一诺心底最后的一根稻草终于被压垮了。   ‘原来他不是不成熟,不是不懂温柔!他的恶劣,只对自己!’   她的鼻头是酸的,心底的愤怒是涌动的,可是她没有哭,也没有闹,而是平静地走过去,坐了下来:   “你不用如此,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已经签字了!我累了,等你出去,我会离开的!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如果你不想再见到我,就把事情经过说一遍吧!我想,你也不想妈担心你吧!”   垂下眸子,玉梨掏出了随身记事本。   霎时,苏阳的目光却直了,或是惊诧,或是意外,第一次,他目光的焦点落在了面前这个做了自己五年妻子的女人身上,刹那间,他的心竟然抽疼了下,第一次,从她身上感受到一种悲伤、惹人心疼的孤离。   走出拘留所,一诺的泪潸然而下,她却没有去擦:   ‘五年,他第一次心平气和的跟她说话,居然是这种境况之下?五年,她到底是有多失败?’   回到家,对着离婚协议看了许久,一诺知道,只要她签字,立马就会生效,坚持了五年,终于,她还是拿起了笔——   ***   风云集团总裁办公室里,封祁漠刚走入,江昱腋下夹着报纸、手中端了两杯咖啡走了进来;“早!”   “早!”伸手接过,指腹刚触上滑润的瓷勺,封祁漠的目光不自觉地又是一顿。   下一秒,一阵轻笑便嘎然而起:“慕肆说你最近自恋得可以,看手成瘾,果然不假啊!话说你这金手指是怎么了?窃玉了还是偷香了?”   坐下,封祁漠斜了他一眼:“无聊!”   不过,这指上的温软余香的确像是洗不掉了,而且每每触及,触感犹在,他浑身的细胞都会跟着莫名的骚8动;   看来,他真是太久没有过女人了!这点肉香,都禁不住诱惑了。   轻抿了口咖啡,江昱淡笑了下,转而道:   “对了,你让我查的事儿,有结果了!不过,他现在不叫苏显,而叫苏立扬,所以走了些弯路。可能要让你失望了,三年前,他已经去世了!不知道是不是报应,他的儿子现在成了拘留所的常客,刚刚又进去了——”   说着,江昱将手中的报纸推了过去。   眸光一个低垂,一张半侧颜的女子照片率先闯入眼帘,正对他的,便是那颗魂牵梦绕、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一点黑痣:   “是她?”   ☆、010 律师界的传奇   “是她?”   瞬间,封祁漠的心又像是被什么快速撩了下,放下手中的咖啡杯,他快速拿起了报纸。那天,夜店的灯光终归是昏暗,可他指尖的触感、她那怒瞠的明眸、跟脸颊这一点黑痣就像是刻进了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怎么?你认识他?”   并不知道封祁漠说的‘她’是个女人,江昱径自接话道:   “说起这个苏阳,还真有点…传奇色彩,富家公子,才貌兼具,却是拘留所的常客,打架赌博肇事,隔三差五就来上一回。据说这三年进去不下十次,可通常不超过三天,就会安然无恙地走出来,这一切不得不归功于他娶了个更为传奇的老婆——叶一诺。据说,这个女人十分厉害,律师界的一朵花,法庭上一铁嘴,年纪轻轻,久经沙场,却颇为低调神秘,听说接手过各大难解case,至今还从来没输过。苏阳也不算不学无术,就是作风上有些我行我素,如此有恃无恐,多少也是仗了她的势,这次就更甚了,强歼,少女!最近,正传得沸沸扬扬,备受关注!还有,东部的那块地皮,现在还隶属苏氏建筑,近两年,已经发展成东部的市中心了,价值不止翻了十倍,最少也值个十多亿了!”   “叶一诺?”   抬眸,封祁漠的眼底闪过一丝冷冽的寒光:“如果我没记错,当年替苏家打官司状告我大哥行贿的律师…也是姓叶吧!”   “应该是叶一诺的父亲吧!听说叶家是律师世家出身,叶姓的律师不多,有名的就更不多了!听闻苏家能一路撅起,至今不败,就是因为苏家御用的律师都十分厉害,而且相当忠贞!看苏阳就知道了,两年前一个公众项目,他居然私吞了三千万,明明赌场洗黑钱,却愣是被叶一诺以证据不足为由打赢了官司,三千万,一夜就合法了!明明就是个哑巴亏,吃了,还不能秋后算账,你说这个女人聪明不?法律,利用好了,才是最厉害的武器!这个女人,有点意思,就是这一次,不知道她这个太太,打算怎么办?苏阳这记耳光打得,够嚣张啊!”   甩下报纸,封祁漠扬起了唇角:   “通知律师团,研究下这个官司,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给我找出个‘无罪’的突破口!另外,去多买几个版面、找几个网络推手,把这件Case炒大,引起越多人的关注越好,还有,尽快找到原告,背后大力支持,一定不能‘私下和解’!”   “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面研究救被告,一面还支持原告,这不是拿自己的矛攻自己的盾吗?他到底是要‘救’还是要‘灭’?   “要灭苏家,要讨回公道,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当然得先除了苏家的保护伞!照我吩咐的去做!”   封祁漠阴鸷的嗓音一出,江昱倏地抬起了眸子:他要动…叶一诺?   “好的!我知道了!对了,今晚三洋大酒店,连总的饭局,别忘了!”   ☆、011 在哪儿都能碰上!   这天下午,还在外面跑着,一诺就接到婆婆的催魂夺命Call:“饭局?妈——”   这个时候,她还有心情参加应酬?   “我可是托了不少关系,才请到警局的秦副局长,这里面的事儿你比较明白,总比我一个妇道人家说得清楚吧!我的意思是…不管怎么说,总得先想办法把苏阳保释出来?那种地方吃不好睡不好的…”   这个时候,她也好意思担心这个?瞬间,一诺真有些莫名的生气:您儿子可是犯罪,你以为出差呢!可又不得不感叹父母亲情的伟大。   当下,还是把情绪压了下去;“好的,我知道了,妈;三洋大酒店,是吧?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已经到了受害人的小区门口,一诺不得不又原路折返:‘算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明天再来吧!’   ***   六点刚过半,封祁漠跟江昱便已经抵达了三洋大酒店。   “连总,还是很够朋友的!这次,请了审核局的…过来!要是手续程序能通融,效率真能翻几倍了!”   抬手比了比上面,江昱暗示‘今天的人身份颇高’!   点了下头,两人刚踏上二楼的楼梯,封祁漠的手机便响了下,示意,江昱先进去,他转向一边接了个电话。   到了酒店,苏母就一直在门口等,接了人,一路笑脸相迎;“秦局长肯赏光,真是我们的荣幸,这边请——”   笑呵呵地眯着眸子,中年男子打着官腔:“客气!客气!副的,副的!”   楼梯拐角处,两人跟封祁漠打了个罩面,此时,连总正好出来找人,远远地,秦正就伸手招呼道:   “连总,好久不见!”   两人一个寒暄,同时也引得了苏母跟封祁漠的注意,不一会儿就见两人又走了回来,连总才道:   “今天真得有局,改天再聚!”   然后,看了看一边的封祁漠,才道:“风雨集团的封总,我出来叫他的!”   说着,还为两人引荐道:“秦正,市北警局的副局长!”   “风云集团?封总,久仰大名!你好,你好——”一脸惊讶,随即男人热络地主动跟封祁漠摸了下手。   “你好!”   几个人寒暄了几句,便各自散去,虽然只是一瞥,苏母还是记住了封祁漠,甚至清楚地看到,这个秦副局长,似乎对连总跟这个封祁漠…很讨好!   两人刚消失在过道口,一诺也蹭蹭地上了楼:“对不起,妈,我来晚了!这位就是秦局长吧!你好——”   随即,三人也转向了预定的包房。   看来,有门!   酒过三巡,吃喝谈得差不多了,一诺先亲自送秦局长下了楼,又转回来拿衣服包包接婆婆。一路喜悦地小跑,她压根没注意到走廊一角,一道别样的目光如狼阴鸷,久久不散。   离开前,去了趟洗手间,一诺刚一走出,一抹高大的阴影却突然压下,脚下一顿,刚来的好心情瞬间宣告终结,她禁不住朝天猛翻了几个白眼:   ‘这阴魂不散地,怎么在哪儿都能碰上?’   ☆、012 坐享佳人一夜   这个世界怎么这么小,真是冤家路窄!   一诺脸上的嫌恶无从掩饰,第一次被女人这么不待见,眯着眸子,封祁漠双手插兜,唇角却也禁不住轻挑了下,一股别样的情愫心底滋生。   斜了他一眼,一诺侧身绕了过去,刚走了没两步,背后,涔冷的嗓音突然响起:“要救苏阳,我有办法!”   倏地转身,一诺愣了下:“什么?”他是谁?难不成他认识苏阳?   相较于她的惊讶,封祁漠则淡定太多,缓缓转身,姿态都是十足的慵懒:“要救你那不成器的丈夫,只有我能做到!”   好狂妄的口气!   迎着他邪肆的眸子,一诺心里却轻嗤了一声,抬脚,她又走了回来:“是吗?愿闻其详!”   毕竟见多识广,再加上初遇的坏印象,强烈的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不止吹牛,还分明想趁火打劫!   果然,下一秒,她的预感就成真了,只见,封祁漠抬手就在她光洁的下颌处摸了下:“坐享佳人一夜,我保苏阳无罪!”   低沉的嗓音极致性感,意思却也再明确不过。   倏地扭头,一诺气得浑身发抖:呵呵!他以为自己是神呢还是当她白痴?   明眸一蹬,一诺却突然笑靥如花:“先生的条件,听着真是不错!”   柔柔的嗓音似是斟酌,下一秒,却是一脚快速踹了过去:“无耻色胚,知道我已婚还乱发.情!你怎么不去死?”   甩着包,气呼呼地,一诺转身蹭蹭跑开了。   扫了眼裤角的半截鞋印,封祁漠眯起的眸子一丝兴味的寒光一闪而逝,挥手拂去,转而掏出了手机:   “江昱,帮我办件事,还有,盯个人!”   ***   一口气跑出酒店,一诺还怒气腾腾的,烦躁地抓爬了下头发,怒道:“从哪个石头缝蹦出来的自大狂,忘记吃药了吧!真该戳死你!”   职业的缘故,她早就养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习惯,可每次遇到这个男人,她总像是点着的鞭炮,按都按不住!殊不知,自己的每一次冲动,换来的都将是加倍的惩罚。   深呼吸着调整了下情绪,她才跟婆婆一道回了家,又协商着做了一些准备。   原以为一切已经打点妥当,隔天一早,一诺带着所有证件,便又跑了趟拘留所,准备先把苏阳保释出来。   “不能保释?为什么?小姐,我觉得你还是给你们的领导打电话请示一下吧!有些条款,我想你还不太了解吧!”   不是说非杀人等对社会极其危害、有潜逃嫌疑的都可以通融的吗?而且,昨晚整个事件性质,不是已经给分析过了吗?   “叶律师,这就是我们领导的意思,上面刚下的文件!早上才到!壹号文件!你看复印件我刚挂上!你这个,真不符合保释条件!看,第一条,就是所有涉及未成年的嫌疑人,不论性质,结案前,一律不能保释!”   点了点一边公众的展示板,工作人员也表示很无奈。   瞪着那硕大的公章跟日期,一诺一阵头大:昨天才下的文件?怎么这么巧?   不得以,她只能又出去给秦副局长打了个电话。   ☆、013 被砸臭鸡蛋   那头,传来的嗓音也颇为无奈:   “叶律师,不是我不尽力。这种事儿,今日之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对一些案件,我们是有便于行事、酌情处理的权利的!我也是刚刚收到文件,不巧啊,据说是上面要开展全面‘清网’行动,从上到下,整肃检查,全面严打!这个关口,任何芝麻小事,我们也是不敢落人以柄的!这件事,我劝你就不要在保释上再下功夫了!要么私下和解、原告撤诉,要么法庭上见真章,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   “我明白了,谢谢秦副局长,改天再出来聚聚!”   寒暄了几句,挂了电话,一诺禁不住叹了长长一口气:怎么这么倒霉?   随即,她又给婆婆回了个电话通告了一声,转而便开车打算去找原告协商和解。   几经周折,好不容易找到了受害人的家,一诺却连门都没进去,便被人哄了出来。门口处,她一直解释:   “小芸妈妈,你开开门好吗?我真得没有恶意,我是来解决问题的…给我几分钟!”   虽然是在小区里,这一家人住的却是略显破败的顶楼阁楼,看日子,过得也颇为辛苦,一诺心里其实也有些不是滋味,一边道歉,一边试图想要多些经济补偿解决此事:   “小芸妈妈,这件事,给小芸造成伤害,是苏先生不对,可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也不是一条解决之道,对吧!苏先生真的很有诚意解决这件事,我看你们条件也不算很好,不如私下和解,多给你们些经济补偿,一来可以改善下你们的生活,二来也可以有更充裕的资金培养小芸念大学…”   口干舌燥地说了大半天,门开了,一名中年妇女走了出来,却是一手拿着臭鸡蛋、一手拿着扫帚,抬手又砸又打:   “你还是不是人?啊!良心被狗吃了吧!拿钱来侮辱我们!你以为我们跟你一样只认钱没人性啊!助纣为虐!连那种人渣畜生也帮!我们女儿还不到十六岁,你看看她,还是学生,这么娇小,出生到现在也没过过什么好日子!这么可怜,那个混蛋居然也下得去手?你还有脸来让我们放过那畜生?拿着你的臭钱!有多远滚多远!滚呢,你给我滚——”   被砸了一身臭鸡蛋,还被泼了脏水,一诺被迫退出了很远,随后,传来的,便是‘砰’得一声一阵剧颤的摔门声。   满身狼狈的跑出,一口气跑出了很远,直至精疲力竭,一诺才瘫下/身子,环抱着自己,哭得稀里哗啦: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想伤害你们,爸,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从没觉得自己如此可恶,这一刻,那破败的房间、苍老的妇人、瘦弱的一看就是年纪不大的小女孩,周身脏污臭烘烘的味道,一幕幕,一点点,都像是噩梦一般啃噬折磨着她善良的心,指责着她刽子手一般的恶行。   路边不远处的一辆黑色轿车里,望着地上蜷缩的身影,封祁漠冷鹜的眸光久久未动。   “要过去吗?”   ☆、014 她被调戏,他心疼别人   “要过去吗?”   收回目光,封祁漠道:“不用!开车!”   路边,发泄的哭了很久,第一次,一诺真的觉得累了,非常非常的泪。带着一身的脏污,她去了墓园,在父亲的墓碑前呆坐了半天,而后才顶着一双红通通的眼睛去买了套衣服,节省时间地在就近的宾馆洗了个澡、换了下,而后又开车去了拘留所。   原本想要再去探视下苏阳,再沟通下案情,结果刚到门口,就看到一抹长发飘飘的身影抹着泪从门口走出,身上脏臭的味道犹在,瞬间,一诺想要推车门的手再度收了回来,刚刚止住的泪唰得一下又涌了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昧着良心受这种委屈?’   不停地抹着泪,一诺心底挤压多年的情绪却一并爆发了出来:“不许哭!不许哭!叶一诺,你TMD的哭什么?你哭瞎了,能改变什么?谁又会领情?”   抬手,一诺狠狠给了自己两个耳光:“最后一次!说了最后一次了!你为什么还要哭?”   心头的委屈排山倒海地涌了上来,这五年冷漠以对的点点滴滴,探监桌上那一双紧握的手,他的冷言讥讽,她的莫名压力,他的柔情体贴…一个个零散的画面交织着在她脑海炸开了锅,第一次,她累得有种想死的感觉:   ‘狼,是养不熟的!叶一诺,别再贱了,你再爱、付出再多,有什么用?多大的恩情,叶家二十年的做牛做马,也该还清了!你的丈夫,从来就没爱过你!你为他奔波委屈、受尽调戏的时候,他却正在担心、心疼另一个女人…’   发动车子,一诺直接调转了车头。   而后接连的几天,一诺便做了两手准备,上午研究官司,下午就去原告家属那里,或是帮忙,或是游说,不管要不要,她总会买上一些日用品,哪怕最后全都被用来砸了自己,潜意识里,她是希望官司可以和解的。   经过几天的努力,家属对她的态度也缓和了一些,许是被她磨得没脾性了,除了偶尔白她两眼、骂她两句,倒也没再赶她、打她,最后,一诺才得知,家属也不是不愿意和解,只是条件不是钱,而是明媒正娶,媒体法院做证。   这样的条件,不用问,她也知道,苏家不会答应的!且不说门不当户不对,单是面子上,就不可能接受!   日子一天天过去,开庭在即,一诺却陷入了两难。若是开庭,她并没有把握,因为目前掌握的证据什么都说明不了,苏阳是夜店的常客,而那天,他来来回回出去过几次,偏偏夜店还有后门,监控就一个,还坏了,也找不到那个女人进出的监控,而苏阳自己还喝得半醉,空口白话是没人会相信的,而原告却有被他侵犯的医院诊断报告!   证据不利,一诺也一筹莫展,再不行,就只能想办法——拖。这天,她便又跟婆婆说了下,想再请秦局吃个饭,探下口风!   另一边,封祁漠很快便收到了消息:“吃饭?”   ☆、015 我要你   “还是那个秦正?”   江昱一点头,封祁漠放在桌上的指尖轻点了下:“苏家还真瞧得起他!”   “黔驴技穷了吧!苏家标准的势利派,苏老爷子在的时候还好些,这个苏阳,年轻气盛,不屑于走关系,卸磨杀驴的事儿,也不是第一次!不过,因为叶家非常罩的律师关系,一般人还真不敢怎么惹他,所以这两年还算顺风顺水!”   “下周就要看庭了吧!这个时候,请吃饭?”难道他们还有什么后招?不会还有什么变故吧!   封祁漠一抬眸,江昱同样疑惑地耸了耸肩,转而两人都把目光调向了另一侧喝着咖啡的男人。   “靳南?”   靳南,风云集团御用律师团的负责人,也是封祁漠的好友之一。   翻搅了下,靳南直击重点道:   “拖!苏家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如果我猜的不错,他们会一方面拖延开庭时间,一方面设法保释,另一方面不是从原告打开突破口,就是另辟蹊径,打赢这场官司!这样才能把对苏氏的伤害降到最低!”   坐起身子,封祁漠有些急:“她会不会也想到这个突破口?”   她若是想到,这次的机会就功亏一篑了!   “暂时应该还没有!那天晚上一路涉及的监控,我都拿回来了!不过,时间长了,难说,律师的思维,本就发散,叶一诺又是个中翘楚,说不定生活中随便一个小提示,她就能想到这个关窍!”   当下,封祁漠便道:   “靳南,想个办法,开庭时间绝对不能更改!江昱,帮我查下苏氏近期在谈的大项目,让合作方逼紧施压,还有给秦正打个电话,让他拖着,查下他们吃饭的时间跟地点!这三天,小火慢炖,我让她自己耗完!”   ***   这天晚上,明古大酒店,一诺、苏母跟秦正又一起吃了个饭,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保释’的事儿,毕竟,一个公司没了领头羊,不仅有损声誉,也是各种隐患。一旦官司延期,却不能保释,对苏氏绝对是致命的打击。   一餐饭,相谈甚欢,秦局的口风、态度,像是给两人吃了定心丸,越发坚定了一诺的信念。干下最后一杯酒,一诺竟不小心迸溅到了身上一些;   “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   擦着衣服,她往一边拐去,斜对面的包房里,近乎同时,封祁漠也站起了身子。   走出洗手间,一诺刚一拐出,突然,一条半斜横出的大长腿挡住了去路,抬眸,她禁不住轻‘嗤’了一声;   ‘怎么又是他?靠了!这人有毛病啊!倚在女厕一边?这里的味道很好闻吗?’   斜了他一眼,一诺直接绕了过去,身后,冷觅的嗓音却再度传来:“洗菜水、臭鸡蛋的味道不错吧!”   倏地转身,一诺着实惊了下。   “没有我的证据,就算延期十次开庭,苏阳,一样牢底坐穿!听说,下周,苏氏有几个在谈的CASE都要签约,好像某位领导还要来视察!”   “你到底是谁?你陷害苏阳?!”   “陷害?”缓缓直起身子,封祁漠侧转了身躯,慵懒的姿态明显很是不屑:“叶大律师可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替老公打官司,连事情的真相都可以没底?”   脸色唰得一下白了,抿唇,一诺没吭声。   “满打满算两天半!没有我,苏阳出不来!说不定,还会死得很难看!”   又是同样狂傲的口吻,一诺瞬间拉下了脸:“你到底想干什么?”   甩手,封祁漠掏出了一张名片:“我说了,坐享佳人一夜,我保苏阳无罪!泰和大酒店A08,九点,你还有两晚的机会!”   气冲冲地,伸手夺过,一诺却撕了个稀巴烂当即甩到了他的脸上:“做梦!就算苏阳坐一辈子牢,我也不可能答应!无耻,混蛋!靠!”   什么玩意!   抬脚,又是重重一下,低咒一声,一诺转身大步离去,却没发现走廊一头,一抹身影快速一闪而逝。   垂眸,扫了眼裤脚,封祁漠冷鹜的唇角也跟着抿成了一条线:“第三次了?”   ☆、016 将她送人   蹭蹭折回,一诺回到包房,却见房间里,服务生已经在收拾;‘怎么回事?人呢?她都还没吃呢!’   此时,苏母拎着她的包,也回来了:“一诺!怎么去这么久?秦局刚刚有事都先走了,我又去找你没找到…是不是遇到什么人了,还是有什么事?”   目光斜扫了她一眼,旁敲侧击地,苏母心里却开始犯嘀咕:该不会自己儿子真是被陷害的吧!难不成是这个扫把精得罪了什么人,才招此横祸?   “没有!妈,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一路上,苏母各种试探各种打听,一诺却始终什么都没说。   ***   隔天便是周六,一早,一诺便跑了趟拘留所,想要跟苏阳沟通,看看能不能以病的形式延缓开庭。结果,门口,她却都没进去便被人告知,这几天,里面整顿,对外暂停探视。   几次沟通,想尽了办法,她却始终不得其门而入。原以为还有两天的时间,她的延期申请都已经打好了,现在没有苏阳的配合,一切全都打了水漂!   横生阻挠,又怕被人抓到把柄,一诺不得不另想他法,这一天,她一直在外面忙,差点没跑断腿,晚上十点多,才拖着疲累的身子回家。   进门,却见客厅的灯还亮着,婆婆大姑姐都在。   “一诺,怎么样了?见到苏阳了吗?他瘦了没?都办好了吗?什么时候能保释?”   摇了摇头,一诺也很是无奈,“妈,对不起,这几天不能探视,我见不到人,我已经想其他办法延迟开庭了!暂时应该不能保释!您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他的!没什么事,我上去看资料了!”   又累又饿,一诺便早早上了楼,却连澡都没洗,啃着面包就开始研究这一天收集来的全部进展。   楼下,闻言,纠结了一天苏妈妈,心思越发忐忑难测,脑子里不停回想着那天两人的对话,下意识地就认定一诺根本没有用心救苏阳。那个男人明明说有办法,她还那种得罪人的态度!开始说能延期保释,现在也都变得不确定了!   瞄着二楼的楼梯口,苏妈妈的心里种种谜团、各种迷惑。此时,苏瑞起身,也是一副各种看不惯的架势:   “天天忙成这样,也不知道真忙假忙,忙些什么,妈,我看我们还是自己多想想办法吧!不能一棵树上吊死,不行,多出点钱,多请几个律师,或者找些人去吓吓那个原告?穷山恶水出刁民,不就是个穷学生?什么大事,还真让弟弟坐上十年牢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苏妈妈晃动了一天的心,再度活了:是啊!什么事也不是事儿,现在救她儿子才是关键!   抓到一丝疑惑,第二天一早,一诺又去学校附近、夜店附近走访调查受害人的情况,终于有了点眉目,她又重新改了一份延期开庭的申请,想着只要明天递上去,这件案子定然有转机,若实在不能延期,就只能上诉了!   忙活了十多天,终于见到了一点光亮,一诺稍稍松了口气,刚拷贝了一些监控下来,她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017 一夜姻缘   “妈?是我!”   “一诺,忙活了这么多天,你也辛苦了。不管怎样,我们也尽力了,今晚就放松下,养足精神。知道你喜欢吃海鲜,你姐说泰和大酒楼新上了芝士牡蛎,特意订了位子,晚上一家人吃个饭!”   心下无比的感动,连日所有的委屈辛苦,这一刻,仿佛都不再值得一提,当下一诺的嗓音都柔和几分:   “好的,妈!苏阳的事儿,您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哪怕上诉,我一定会帮苏阳打赢这场官司的!您相信我!”   “哎,好!先不提这些!准备准备,早点过来吃饭!”   半点都没多想,挂断电话,一诺就匆匆赶了过去。   ***   是夜,虽然并没抱多大希望,九点刚过半,封祁漠还是出现在了泰和大酒店,A08的总统套房,是他为自己留的,偶尔也会在这里住上两天。   刚褪下西装,一个回身,突然一股别样的栀子花香沁入鼻息,脚下一顿,封祁漠转向吧台的目光不自觉地就转向了里侧的房门,缓缓走近,眸光一个垂落,黑白交织的大床上,一抹凹凸玲珑的红艳身影陡然闯入眼帘,熟悉的面孔素雅出尘,此时长发披散,一身红裙,更是别样的风情万种!   “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还从来没有人,惹了我,能全身而退!”   俯身,霸道的唇,已经狠狠碾压了上去,瞬间燃起一片熊熊烈火!   城市的夜,璀璨迷离,这个夜晚,注定更加烟花灿烂!   ***   心里记挂着官司,隔天,一诺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率先闯入眼帘的便是金碧辉煌却极致陌生的天花板!   “啊——”   惊叫一声,倏地坐起,身下却陡然一凉,条件反射地扯过被子裹住自己,再度进入眼底的却又是一记闷棍:一具比例完美、骨肉匀称、鬼斧神工雕凿一般的古铜色男性身躯,背部光果,只穿着一条黑色的底裤,吓得她当即连连后退了两大步,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心跳一个加速,蹭地一下,她便别过了脸,眸光一个垂落,脸色瞬间又是一阵火热地蹭蹭爆红。   只见浅色纹理的地毯上,四处散落着衣衫,满地的纸巾,还有使用过的…!是的!一地!入目所及,到处都是!光是看这儿银乱的地面,一诺都有股极致想死的冲动,更别提,空气里拿浓郁不散的暧昧气息。   这才惊觉自己身无寸缕,屈膝蜷缩着脚丫,一诺大脑一片空白,双手羞愧地捂住了脸:“怎么会这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突然,身后一热,如蛇的身影攀附着爬了上来,扭头在她脖颈亲了下:“早,宝贝儿!”   浑身一僵,脸色丕变,倏地扭身,一诺的拳头就砸了过去:“不要碰我!混蛋!小人!为什么害我?为什么这么对我?我要告你,告你强.歼!”   抓住她的小手,封祁漠翻身就将她压到了身下,深不见底的眸子闪着寒光,嗓音也冷飕飕地:   “强.歼?叶大律师还真是见多识广!还见过主动跑进强.歼犯房间的受害者?”   ☆、018 别弄得自己像个受害者   “强歼?叶大律师还真是见多识广!还见过跑进强奸犯房间的受害者?”   第一次从他身上嗅到危险的气息,霎时,一诺竟有些骇住了,委屈的泪,倏地就滚了下来,转而,她便别过了头。   “别弄得自己像个受害者,我们,不过各取所需!”顶多,算场交易!   翻身,封祁漠抽过浴袍披了上去。都说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平心而论,这还是第一次,有女人,让他觉得满足跟快乐!昨夜,他的确也是,放纵得…过了!   不过,他的确也没想到,一个结婚五年的女人,居然是第一次?而且滋味,比他预期中的,还要惊喜!不是亲历,打死他怕是也不会相信!   “你,无耻!我才没你这么下作!”   隐约间,知道自己是被算计了,心里空落落地,说不出的感觉,不想在他面前示弱落泪,怒吼一声,低头,快速冲向一边的软座,一诺拿起自己的衣物,三两下套了上去,扯着凌乱的衣服,抱着包包,拎着鞋子,十足狼狈地,落荒而逃,随之而来地,便是一阵地动山摇地剧烈摔门声!   一口气冲出酒店,一诺跑出了很远,烈日高阳下,面对川流不息的人群,她突然发现自己无处可去,人行道上,呆站了许久,泪哗哗地流,周遭不时传来窃窃的窸语声,偶尔还会有人过来搭讪,行尸走肉一般,她只觉得人影在晃,却什么也听不见!   最后,等她回神的时候,人已经站在了一处墓碑前,上面,是一对慈祥浅笑的面孔。   瘫坐下,一诺瞬间泪如雨下:“爸,妈,我好想你们…爸,一诺被人欺负了,你知道吗?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五年了,她从未停止过工作,老公花心冷漠,惹事不断,婆婆各种挑刺,百般为难,为了报恩,为了有个家,她都忍了,五年,她每天工作超过十个小时,自己从来没买过奢侈品,每次出差却都给婆婆、老公买礼物,最后,就是换得这样的下场?老公花天酒地、犯罪入狱、婆婆跟大姑合计将她送上男人床?   泰和大酒店!呵呵!泰和!牡蛎!桑拿?原来全是一场算计她的阴谋!亏她还感动了半天,当真是天大的讽刺!   为什么不相信她?她已经找到了点眉目,她可以救苏阳!只要再给她多一点的时间!   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   她天天在外奔波、经常连饭都顾不得吃,一周而已,她已经瘦了七斤,她从来没有埋怨过,离婚了,她已经签字了!原以为只要最后一次,她也算仁至义尽,两不相欠,她可以去过自己的日子了,为什么这种事儿会发生在她身上?   呆坐得双腿麻木,一诺的泪流干了,大脑也是一片混沌,身边,手机的铃声停了响,响了停,她的目光却是始终呆滞的落在墓碑的一点:   “千金一诺!爸,对不起,一诺再也无法继续你的遗言,守护苏家了!”   这一生,她都不想再跟苏家有任何瓜葛!   ☆、019 去而折返送虎口   这一生,她都不想再跟苏家有任何瓜葛!   起身之际,一诺已经下定了决心,空洞的目光,一样如炬!此时,手机再度响了起来,电话是苏母打来的,刚按下接听键,那头风风火火的嗓音便传来过来;   “叶一诺!你在干什么?怎么不接电话,马上就要开庭了,你什么意思?”   冷笑着,不待她出声,苏阳同样急冲又不耐的嗓音也传了过来:“喂!你搞什么?到底有没有办法让我无罪开释,闹失踪算什么?我不管,你赶紧把我弄出去,我这周还有几个合同!”   想来,他们已经去最后一次探视了!   心底一片哇凉,连半分回忆都不想再留,一诺冷声讽道:“我若办不到,怎么对得起你们苏家对我的大恩大德?”   “你知道就好!”话一出口,苏阳猛然惊觉到似乎哪里不对,“一…一诺,你怎么了?”   她的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奇怪?   “不牢你挂心!等着上庭吧!”   清冷的嗓音冰冻三尺,说完,一诺蹭地挂断了电话,麻木的心也已经不知道疼为何物!回身,再度看了墓碑一眼,一诺深深地鞠了个躬,转而,大步离去。   ***   有始有终,一诺还是决定要帮苏阳打最后一场官司!亏,已经吃了!即便是个哑巴亏,既然不能挽回,起码也要将损失降到最低。   所以,理智一回笼,匆匆逃出泰和大酒店的她就折了回去,而且,直奔A08。   刚一抬手,一诺发现房间的门居然是虚掩着的,推门,她便走了进去。即便百般不愿回到这个地方,她还是不抱希望的走了一趟,房间门口一个探头,她就注意到床上地下的凌乱都已经清理过了:   ‘他,不会已经走了吧!’   念头刚一生,旁边突然传来一些轻微的响动,一诺倏地转身,就见一边吧台边,某人正姿态优雅地品着红酒,颀长的身躯还是半光裸着,腰间只围了一条白色的浴巾!   尴尬地移开目光,一诺心底忍不住低咒了一句:不要脸!怎么不穿衣服?   “去而折返,你就是为了回来发呆的?”   斜了她一眼,封祁漠涔冷的唇角淡淡勾了下,下一秒,忿忿跺了下小脚,一诺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过去,调开目光,伸手便道:   “把证据给我!”   “呵呵…”轻笑出声,晃了下手中的酒杯,封祁漠一饮而尽,转而,拉过她的小手,却是低头快速亲了一下。   瞬间,像是被什么烫着了一般,一诺蹭地把手收回,怒目相瞠,满脸戒备地接连退了两大步:“封祁漠!”   “不错啊!居然这么快就知道我是谁了?”   一愣,一诺不自觉地抿了下唇:“堂堂大人物,说话总不至于不讲信用吧!把东西给我!”   那天的名片,她只是扫了一眼,也许他的姓氏太特别了吧,一下子,她还真烙在了脑海里!   “为了一个窝囊废的丈夫,你倒真是尽职!”   抬手又倒了一杯,封祁漠的嗓音透着一股别样的尖酸。   ☆、020 七天七夜   想着她居然为了别的男人委身于他还真得去而折返,刹那间,封祁漠心里竟十分不舒服,即便这原本就是他的目的。   讥讽的口吻难免嘲弄,一诺明显有些受伤,忍不住嘟囔了一句:“要你管!狗拿耗子!”   下一秒,一道冷飕飕的目光就射了过来,心下一沉,一诺竟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果然,下一秒,封祁漠便侧转了身躯,把玩着手中的高脚杯,连看都不再看她一眼。   有些后悔自己的意气用事,轻咬了下唇,她又上前了一步:“请你旅行承诺!”   举杯一饮而尽,封祁漠嗓音未变:“是你自己离开、主动放弃的!”   言下之意,她没有资格跟他谈条件!   瞬间,一诺怒了:“你耍赖!”   回眸,封祁漠但笑不语,当下,一诺更气了,难道她的便宜,就这么白白被人占了去?挥手抬腿,她又招呼了过去:   “封祁漠!”   刚一动,她抬起的小腿便被人一把抓住,猛地一扯,身子一歪,她一个踉跄,整个被人压向了吧台,一条腿还被撩起放在了男人的膝上,下一秒,冰火交织的气息唇边缭绕:   “知不知道昨晚我们做了几次?”   “什…什么?”脸上一热,一诺瞬间结巴了!他说这个干嘛!   “六次!”   脸红得都要滴血了,一诺瞪着他,唇瓣都咬出了齿痕。   眯着眸子,封祁漠温热的掌腹却提点的勾向了她的下颌:“记不记得你踹过我几回,恩?”   三次!都是近来的事儿,略一思索,一诺就明白了!就因为她一时气愤不痛不痒的三下,他居然——?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眸光一转,下一秒,颌上却骤然一疼:“这就是规矩!跟我共处的规矩!”   一个甩手,一诺就被推了出去,这是第一次,她在封祁漠身上感受到一种权威的、唯我独尊的霸气,凌厉而且丝毫不容人拒绝。   以前,她觉得他就是个色欲熏心的花心萝卜,这一刻,他明明光着上身,却给人一种不可侵犯的冷冽感,她感觉不到半点脏污猥亵的气息,反而,嗅到了危险的味道,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不能惹,更不能沾!   所以,当即,一诺的情绪就冷静了下来:“你说过…陪你一夜,保他无罪!”   他这样的男人,肯定也不屑欺骗,想来,他手里肯定是有‘本’!   “我没说…什么时候!”   气得差点没吐血,一诺却也只敢在心里骂一句‘奸商’,口气还是甚为委婉:“你要怎样才肯把证据立刻给我?”   “你觉得呢?”   封祁漠一个逡巡的眼神,一诺禁不住又打了个寒颤:他还要她?   “七天七夜!”   什么?!倏地抬眸,一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分明就是店大欺客、坐地起价啊!他这要人有人、要钱有钱的,还缺女人?盯着她干什么?   对面,封祁漠却已经不容辩驳地朝她伸出了手。   潜意识里,她知道自己不该妥协,可得失的纠结,鬼神神差地,她还是把手递了过去:毕竟一夜跟七天对她来说,区别不大,速战速决,跟苏家划清界限,这一刻,才是她心头的当务之急。   ☆、021 百分百禽兽   一握一拽,封祁漠便再度将她扯进了怀中:“真是个聪明的女人!”   抬手,他便将手边的一杯酒推了过去。这才注意到吧台上一直是摆着两个酒杯,一诺明显震惊了下:   “你知道我会回来?”   她去而折返,纯粹是因为不知道去哪儿找他,只能抱着试试的态度回来看看,这会儿一诺才意识到,已经快临近中午了,按理说,他早该退房了才是,可是,房间收拾了,他却连衣服都没穿!显然,是在等她!   抬眸,封祁漠同样的淡笑未语:为了几百块钱,她都能去而折返折返,她要是不回来,他倒要觉得奇怪了!   拿起酒杯,封祁漠塞到了她手中,跟她轻碰了下。   封祁漠一饮而尽,看了看他,一诺也一点点抿着喝了下去:“下午就要开庭了,我等不了七天…”   他会给她吗?不会要等七天后吧!   一眼就读懂了她的心思,封祁漠粗粝的指腹勾向了她的下颌:“我最不怕食言!不过,这之前,我要先拿点利息!”   他有的是办法秋后算账!   勾过她的柳腰,封祁漠俯身堵着她的唇,一手扯向了她的衣衫。霎时,一诺就明白他的‘利息’是什么意思了!   一把按住,一诺顿时涨得满脸通红:“我…我下午要上庭!”   才刚刚说觉得他不是这样的人,这一刻,一诺怎么看,他怎么就是个禽兽——百分百的禽兽!而且那动作、那眼神都带着一股要将人生吞活剥的炙热,与刚刚神不可侵的冷佞模样完全判若两人。   “一点半,来得及!一次,给你留半小时,恩?”   不容拒绝地,封祁漠起身,半圈着她,刚毅的身躯已经整个压了上去,几近粗鲁地,三两下就将她的衣扣扯飞,衣衫退到了腰侧,转眼,熊熊烈火焚燃,一路从吧台烧进了卧室。   昨夜的记忆除了身体的不适,终归有限,这一刻,却是连男人浓长的睫毛,她都数的一清二楚,柔软的床榻上,像是待宰的羔羊,一诺本能地双手护在身前,面带娇色,眸底都是茫然无助的恐惧:   “不!”   第一次觉得娇小得无力,一诺潜意识地想逃,却被封祁漠撑起的双臂整个困住:“反悔了?还是怕了?一诺,千金一诺,不会徒有其名吧!”   因为从小跟在父亲身边被教导,又是父亲起得名字,一诺最不喜欢被人质疑这点。   红唇一咬,逞强道:“才不是!反正…反正又不是没…没有过!”   一句话,却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虽说结婚五年,这件事,她却是一知半解,而且,早上一慌,她也没去细看,不确定自己初次有无见红,不想丢份儿,就死鸭子嘴硬的强撑着。   笑抵着她的唇,转而沉重的力道再度压了下来。   原以为自己会十分抵触,可唇畔的温柔抵触,耳鬓厮磨,竟像是带着一股神奇的魔力,如春风拂面,连呼吸似乎都变得美好了起来。   愉悦中掺杂着些许的痛感,突然间,一诺竟有种被人疼宠的错觉!   窗外,阳光灿烂,室内,春光一片。   ☆、022 羞死,又是一地!   沉醉其中,时间也变得飞逝。一诺急得冒火,封祁漠却雷打不动,还少有的堕落沉溺。   好不容易从他身下逃离,一诺一抬手,霎时,怒了,抓了下头发,一脚踹了过去:“我要迟到了!都一点了!”   这个说话不算数的,给她弄两小时?这下完蛋了!坐飞机都赶不上了!慌乱地转身,一诺便想去捡衣服。   慵懒地起身,封祁漠还是一样的不急不缓,伸手就将她捞了回来:“宝贝儿,稳住!”   回神,一诺更加火冒三丈:“稳住!稳住,稳住个毛?开庭一方律师缺席,那就全看法官的意思了!都怪你,怪你!”   她都说了多少次够了!这个不要脸的色胚!要是延个一两个小时还行,要是拖上几周怎么整?现在,她半分钟都不想面对那一家狗屎!   没想到她撒起泼来,还真挺可爱的!特别是这一头微卷的长发披下来,又是刚刚欢爱过后,肌肤白里透红,脸颊气鼓鼓的,像是初生的婴孩,整个人都带着一种撩人的娇嗔妩媚,当真美艳不可方物。   抱住她乱动的身子,封祁漠勾着她的脖颈,在她微微肿胀的红唇上啄了下:“我犯的错,我来解决,不要着急,恩?给你两小时,够不够?”   低沉的嗓音淡定沉稳,瞬间,一诺竟平静了下来,看向他的眸子还有些不确定:他行吗?   转身,封祁漠摸出了手机:“靳,帮我个忙!下午苏阳的庭审,延到三点后!”   仿若统御天地的王者一般,只有一句话!从没见过这样的男人,呆呆地望着他,一诺真被他凌然的气势慑住了,眼底不自觉地闪过一丝少有的崇拜,半天,一动未动。直至,她的手机响起:   “喂,叶一诺——”   “叶律师,我是助理小陈,刚刚接到法院的电话,法官临时要去主持另一场更重要的庭审,我们的CASE,想延迟到三点,您时间方便吗?那边还在等我们回话!”   “恩…”   他真得办到了!   都不知道是怎么挂点电话的,一诺傻傻的目光始终无法自他身上抽离:‘他到底是什么人?’   扯过一边的睡袍,封祁漠起身套好,却又回眸望向了她:“怎么,对我这么好奇?或是想再来一次?”   封祁漠一个低头,一诺杏眸一瞠,顷刻扯得被子将自己裹了个严实!   “哈哈…还不起来梳洗?想继续迟到?”被愉悦了,朗笑着,转身,封祁漠往一侧的浴室走去。   其实,就算她想,他也力不从心了,这一次,他可真是被她榨得一干二净了!   脸上一片火热的红,抿着唇瓣,手边的床铺乱得一塌糊涂,四周,也是让人遐想无比的各种痕迹!   呲着牙咧着嘴,一诺当真是各种想死:‘他骁勇善战,可非得每次都把战场弄得这么…人尽皆知吗?’   让人看到,怎么想?苍天啊!这可是酒店呢!   只觉得脸都丢光光了,实在是半秒钟都看不下去,快速地裹了下衣服,一诺先把满地的凌乱简单收拾了下。   ☆、023 惊艳   自浴室走出,封祁漠一抬眸,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一诺穿着宽松的白衬衫,长发微乱,呆站在垃圾桶前,阳光穿透白衫,勾勒着她曼妙的曲线,露出笔直修长的美腿!   心,瞬间像是被什么重重敲击了一下,封祁漠都不自觉倒抽了口凉气:美!真是美!   一个缓步上前,一诺半红的脖颈、眸子半眯、紧咬唇瓣的侧颜陡然闯入眼帘,封祁漠刚硬的唇角禁不住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羞成这样,居然还逞强?’   自身后抱住她,封祁漠俯身在她发间落下轻柔一吻:“宝贝儿,真勤快!以后,要考虑要多给你留些工作才是!”   真是个好主意!想想可以让她从头到尾服务,他都莫名的兴奋!   蓦然回神,一诺倏地转身,双臂撑开了一段距离,脸却更红了:“什么跟什么!自己不嫌…丢人!”   扭头,一诺忍不住吐了下舌头,万分羞愧地垂眸,捂了下脸:真是,跟他讨论这个干什么!   “宝贝儿,你总这么容易害羞脸红,我会控制不住吧!”   封祁漠的话刚一出口,一诺蹭得一下跳出了两丈远:“我去洗澡!”   仓皇转身,她还差点绊倒自己,逃难一般,转而掉头冲向浴室,砰得一声阖上了门,身后,一阵爽朗的大笑嘎然而起:   看来,真是把她吓坏了!   一门之隔,像是初恋的小女孩,一诺浑身发烫,整个人虚软地差点没整个瘫倒地下。不停地拍着脸颊,半天后才想起什么地赶紧去洗漱。   待她裹着浴巾走出,已经是二十多分钟后的事情,抬眸,封祁漠已经西装笔挺,此时正优雅地整理着袖口,高贵的西装剪裁合宜,模特般的身型如完美的雕塑,白色的衬衫领口微开,端正中透着几许冷佞、几丝不羁,配上他明显深邃冷峻的脸部线条,活脱脱神话里走出的男神,俊美,睥睨,高不可攀,仿佛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尊贵,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冷魅!   不可否认,他的确是她见过最好看、而且最有气质的男人!   一瞬间,一诺都有些看呆了,眸光一个交汇,一诺有些被抓包的窘迫,飞速低头,继续着擦拭头发的动作,心却扑通扑通地,仿佛要跳出来一般。   欣赏着她不自觉捂着胸口的小动作,封祁漠竟少有的愉悦骄傲,不是第一次女人对着他犯花痴,却是第一次,他并不觉得讨厌,相反,还觉得蛮可爱的!   深呼吸地调整了许久的情绪,一诺也不禁暗骂道:‘你傻了啊!冷静冷静,想什么呢!你可是律师!’   律师,最忌讳地就是心浮气躁,被别人牵着情绪!差点把正事都给忘了!   猛不丁地想起什么,一诺倏地抬起了头:“你还没给我——”   刚想说‘他还没把证据给她’,俊逸的男人脸孔陡然眼前放大,瞬间,又像是一道白光闪过,思绪又一阵断片,片刻后,她才仰着小脑袋,傻愣愣地道:   “你什么时候给我…恩…证据?”   ☆、024 又想害我迟到?   像是要糖吃的小女孩一般,一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最普通的话,她居然说到——结巴。怎么会这样?她真想扇自己两个耳光。   哂笑着,封祁漠突然道:“我没有证据!”   晴天霹雳,瞬间,一诺就炸毛了:“什么?”   这个骗子!不会从头到尾都在骗她吧!揉着头发,一诺气嘟嘟地又想抬脚,转而竟连眼眶都红了,忿忿地甩手将毛巾砸到了他身上,转身准备离开:   ‘混蛋!这个时候了,为什么一个个地,还都欺负她!占他便宜?!’   伸手,封祁漠将她拦了下来,顿时,她就怒了,再回身,忍下的一脚就踹了过去:“你干什么?滚开啦!”   这脾气,还挺火爆的!   扣着她的腰肢,封祁漠笑着将她抱了回来:“没有证据,不代表没有办法!”   动作嘎然而止,一诺却还是气呼呼地:什么意思,耍她吗?   这一刻,一诺看他的眼神可真不是崇拜了,而是各种恼火、各种生气!   自然不会不明白她眼底的情绪,封祁漠掌下一动,突然将她身上裹着的浴巾整个拽了下来。   “啊——”   尖叫一声,一诺双手环胸蹲了下去,转而怒吼着一把将浴巾夺了回来:“你干什么?”   快速围好,一诺气冲冲地又是两脚:“混蛋!不要脸!”   这个时候,他还戏弄她?   怒气腾腾地,紧紧按着胸前,一诺气得脸都绿了,扭身就想去拿衣服,抓住她的手腕,技巧地扣住,封祁漠翻身就将她压到了一侧的墙壁上:   “反应这么激烈?你这个样子,像一个婚龄五年的妇女吗?”   什么意思?妇女就得不要脸随便被人看,不能被吓着了?转动着手腕,一诺更恼了:“封祁漠!你放开我!”   话不投机半句多!她现在半个字都不想多跟他这个无赖说!   抚着她的长发,封祁漠邪气的眸子上下逡巡着她,嗓音突然柔和了许多:   “这般美丽性感,又如此稚嫩可人,还这么生涩,你说十八未婚,我当然不会怀疑,你情我愿的,来开个房,还要告我通奸不成?”   虽然已经签了离婚书,一诺真想堵他一句‘你丫的分明就是,而且还是字无耻的威逼利诱’!   可灵光一闪,略一思索,她就知道封祁漠是什么意思了:‘原来这就是官司的关窍所在!’   靠,她也太亏了吧!一句话而已,就占她这么多便宜?豆腐都被他吃光了!可想到他那几句真真假假的话,她心里竟莫名有些甜滋滋地,第一次,有男人夸她美丽而不是厉害!   顿时,一诺就冷静了下来,觑着他,撅了下小嘴:“我不告你通奸!我TMD真想告你强歼!婚内强歼,也算是强歼,知道不?”   下一秒,封祁漠俯身在她唇上偷了个香吻:“反正强一次是强,强百次也是强,为你,我乐意!真想再多强你几次!”   脸骤然一红,一诺白了他一眼:“色胚!还不放开我?想害我再迟到啊!”   ☆、025 封祁漠的怪癖   这种话,亏他也能说得如此脸不红心不跳的!脸皮得有多厚?可奇怪地,不知道为什么,一诺心里似乎并不生气。他的话或许轻浮,可不可否认,里面多少带着一些对她的恭维,对她身为女人魅力的认可。   有生以来,第一次,她有种别样的心动感,眉宇间更是带着不曾觉察的娇嗔。   事实上,对封祁漠而言,这样的出格,也是生平仅有!他从来不屑强人所难,更不喜这种卿卿我我的调情,男女之事,他不贪恋,更多的时候,是嫌烦,有,也是直来直往、速战速决,纯粹地解决需要,可是这短短一天一夜,逗她,竟让他无比的身心愉悦,十年,他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封祁漠一收手,一诺便快速去整装,拿起衣服套上,禁不住‘嘘’了一声:“哎——”   转身,忍不住瞪了封祁漠一眼:‘这粗鲁的家伙,把她衣服都弄破了!烦死了,还得去买套衣服,上庭前竟给她拖后腿!’   下一秒,某人就缓缓走了过来,半圈着她,将她推向另一侧的沙发边,弯身拿起一个袋子塞进了她手中:   “恩,去换上吧!”   伸手一掏,里面居然是一套崭新的套装,还有里面衣物,脸色一红,一偌抬眸偷瞄了他两眼:   ‘他太周到了吧!居然连衣服都提前备好了?’   其实,衣服是封祁漠让人来收拾房间的时候顺便买的,以备不时之需。凡事,他都习惯有备无患。   “怎么,不喜欢?”   伸手,他就想拿回来,紧紧抱着,一诺已经转身往洗手间跑去。   等她再度出来,白色的修身针织短衫搭配着黑色的小脚裤,披散的长发已经利落的挽起,随着她抬手收拾的动作,平坦小巧的肚脐若隐若现,不失性感。素淡的面孔脂粉未施,也别样的清透动人,不似床上的风情妩媚,整个人透着一股都市女性的干练时尚,举手投足间,自信张扬。   一边整理着包包,一诺一边直看表,一侧,封祁漠静立欣赏着,她刚一套上鞋子,一道淡淡的嗓音便传了过来;   “我送你!”   “不用了,我…我打车就行!”   难怪都说这种事,天亮就拜拜!这一刻,一诺总算明白‘一夜(情’的由来了,这样面对着,最陌生的亲密人,当真不是一般的尴尬。   “可是,重点我还没讲!不想迟到,就跟上!”又是不容商量地,封祁漠已经转身往门口走去。   还有‘重点’?   甩着包,一诺一阵傻愣,转而也匆匆追了上去:“你到底知道多少?”   “你还有什么证据?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真不是你陷害他?”   跟屁虫一般黏在封祁漠的身后,一诺不时拽拽他的衣袖,叽叽喳喳地,一个疑惑接一个,可直至上了车,封祁漠一声没吭,只是眉头轻蹙,眸光时不时就会扫过臂上的一只白嫩小手:   事实上,他是有些许怪癖的!向来最讨厌女人碰触,可这个女人扯了他衣袖一路——   ☆、026 我有洁癖   换作以往,他早晚女人踹了,回去换衣服了!可这一刻,他竟中邪一般,看着这细长白嫩的小手,心里竟甜滋滋地,有种被依赖的感觉。   “开车!壹号法院!”   回神,一诺有些气恼地白了他一眼;‘他总是这么霸道,不听人说话的?弄得她跟个白痴似的自言自语?’   侧身,一诺也不再摆她,侧身拨打了随行助理的电话,让她准备了相关的材料跟律师袍送过去,随即,便翻开自己随身携带的公文包,开始做准备。   她刚掏出备忘,几张照片突然递了过来:“受害人那天的形象截图!”   照片上,一个浓妆艳抹、身着红色超低胸短裙、烫着玉米卷发、踩着至少十公分的显瘦女子陡然闯入眼帘,一诺瞪着眼睛看了半天,还有些难以置信,随手一翻,几张照片,或是正面,或是侧面,或是郎笑或是与人搭讪,姿态勾挑,暧昧,一看就是个中老手!   她真是疏忽,一直拿着受害人现在的照片去打听,怎么没想到问问她那天的装束?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都不敢相信这是同一个人!如此成熟的打扮,谁会相信这是一个还不满十六的小女孩?有这样主观的误导,那错误的发生就不在被告身上了,基于疑点利益归于被告的法律原则,这场官司,胜算就大多了!   一诺略一思索,立马就找到了突破口。此时,又一张存储卡递了过来:“视频监控原版拷贝,截出的几段,虽然没有那天事情的整个经过,多少已经能够说明原告的人品存在问题,起码有援交的倾向!这点,足矣翻盘!原版我会派人给你成交法庭后续查证!”   扭头,一诺满眼惊诧:‘案情他怎么这么清楚?分析到位,官思巧妙,连证据流程都知道?他也是律师,还是他特意找人研究过?为什么他对这个CASE这么关注?’   像是一张大开口的笼子已经在收网,刹那间,一诺有种坠落陷阱的不祥预感,可是不容她反悔,一把钥匙已经塞了过来:   “照我说的,百分百没问题,若是输了,那就是你能力的问题了!答应我的事儿,别忘记了!彩虹花园,明天开始,我要看到你!今晚可以,当然最好!”   言下之意,无论输赢,她都不能爽约!   一想到她要把那窝囊废保出来过夜,他心里竟然十分不舒坦,毕竟,之前,她很干净,而且让他十分满意,这样的惊喜,他很喜欢!   ‘要这么着急吗?’   心里百般意见,可一迎上封祁漠冷鹜的眼神,最后全都化成了一声糯糯的回应:“喔…”   此时,车子在法院门口停了下来,一诺转身就去推门:“到了,谢谢!”   下一秒,手腕却被拽住了,下意识地回眸,一股钳制的力道却突然袭上了她的下颌:“我有洁癖!这七天,保持干净!”   警告的嗓音冰冻三尺,最后,封祁漠还强调补充了一句:“包括他!”   ☆、027 索吻   顷刻,一诺心里是千万个‘草泥马’在狂奔,十足十的炸毛,一巴掌将他的手打了下去:“干净个鬼!有洁癖,你怎么不去幼儿园?出门右转,市中医院!靠之!”   NND,她已婚,他不知道吗?算计她,还这么龟毛,这么多毛病!最郁闷的是,她明明就是第一次,他居然还跟她说这种话?   瞬间,一诺有种深深被羞辱、被伤害的感觉,这好不容易培养了一路的情绪瞬间又是怒气腾腾的!   转身,一诺又去推门,却怎么都打不开,瞬间,更火大了:“喂!开门!”   喊了半天,司机都像是没听到一般,踹了一下前边的座位,一诺不得不又转回了身子:“喂!”   刚一开口,封祁漠长臂一捞,顷刻就将她整个拖进了怀中,霎时,一诺风中凌乱了,捶着他,满脸通红,嗓音咬牙切齿,却不自觉压低了:   “封祁漠!”   这个不要脸的,有司机在呢!他居然——   完全没事人一般,扣着她的腰肢,封祁漠拉进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身体紧贴着,唇角似触非触,低沉的嗓音不急不缓,半点波澜不惊:   “听到我说得话了吗?”   仰头,翻了几个白眼,一诺真想呼他两巴掌,可现实是,她的确还想要脸,所以,暗自较劲儿扭动了下,最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下头。   “我能让他出来,就能再让他进去!同样,敷衍我,后果自负!”   腰间一疼,一诺被他认真的眼神吓到,不自觉地瑟缩了下:“我不敢!可以让我走了吗?”   第一次遇到他这么狂傲自负的男人,一诺真有些应接不暇。他慵懒地像是打盹的狮子,看似无害,可一个眼神,都让人心惊胆颤!这一刻,她真是有些怕他!   “嗯,一个吻!”   什么?眸光一瞪,转而,一诺就像是被霜打蔫的茄子,双臂自然地缠绕到了他的颈项间,低头在他唇畔亲吻了下,心里却只差没把他宗族八代全问候遍了。   还算满意,封祁漠收手,眼神一个示意,随即,便传来‘吧嗒’一声轻响,转而,一诺却跳下车子,近乎落荒而逃。   进了法院的大厅,一诺就看到了在一边焦急等待的苏母、大姑姐,跟甚少露面的姐夫。   “你干什么去了?”   一见一诺,苏母又怒气腾腾地,开口,却又明显心虚地越来越小声:“怎么才来?”   以往都是恭恭敬敬,不管对错,五年来,一诺从未顶过嘴,这一刻,看着面前的三人,她却像是面对了三头狼,眼神都冷了几分,反讽道;   “我干什么去了,你不知道吗?”   闻声,一边的大姑姐跟姐夫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地也来了:“你这是什么态度?”   “一诺,着急也不能这样,还不赶紧跟妈道歉?”   对这一脸笑眯眯像是如来佛,却经常借故占自己便宜的姐夫,一诺也没什么好感,当即冷笑道:   “人再做,天在看!不要总觉得所有人都欠你们苏家,小心报应不爽!我还会来,不是为了苏阳,是为了我的声誉,为了做个了断!”   ☆、028 不再看他一眼   说完,一诺转身往一边的临时准备室走去,身后,三人的脸色都是一阵乍青乍白的别样难看,半天后,苏母才嘟嘟囔囔道;   “她以为她是谁?居然诅咒我们?”   “让苏阳回去就休了她!看她还怎么横!”   ***   三点,准时开庭。原以为开庭前,一诺会找自己谈一次,可这一次,苏阳明显感觉到了不同。这一次,他在里面的时间最长,她去他的次数却并未增多,以前,开庭前,她都会去叮嘱他一些‘少说话’‘冷静’之类,虽然每次近乎都是同样的说辞,可这一次,没有。   而且奇怪地,从她告诉他签了离婚书之后,他的心竟然也开始不舒服了起来。特别是开庭前,家人都来看他,独独缺少了他,更让他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所以一站到被告席上,他的目光先落向代表律师的位子上。   以前,开庭前,一诺都会看他一眼,点头以示鼓励,这一次,没有!从进门到现在,她没有看过他一眼!   …   这一次,异常清晰的不同,苏阳深深感觉到了!像是与他无关的CASE一般,她仿若…半点都不需要他的配合,却也是第一次,他的目光无法自她身上抽离。   伴随着‘定音锤’的声音,庭审正式开始,原告律师已经开始陈述案情,而后就是双方互问。   “被告人,请问今年二月十四,也就是西方情人节那天,你是否与你妻子之外的某位女性…请法官原谅,这里为了保护个人隐私,请允许我以某位代替…在如兴宾馆520开了房间?”   以往只要原告律师开口,一诺基本都能找到‘反对’点,很少让他自己回答,这一次,他等了片刻,甚至看向了一诺,她却没出声。隐约间,苏阳感觉到,这次的事儿,他是真得伤到她了,可是毕竟有过多次的默契跟经验,苏阳也知道,能点到这么详细,肯定是有证据,所以,他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当即便道:   “是!”   台下,虽然为了保护少女隐私,寥寥无几的听审,却还是一片哗然。   接连,律师一连问了几个问题,全是他跟不同女人去宾馆的,无一例外,他的回答全都是‘是’!   “法官大人,从上述事实我们可以看出,被告是个私生活非常不检点的人,而且对男女关系很随性,所以酒精作用下,贪恋我原告少女年轻的身体而做出一系列违背我受害人意愿的事情,是完全可能的——”   “反对!法官大人,反对原告律师用与本案完全无关的例证将个人臆断强加在我的当事人身上!去宾馆开了房间,不一定要发生什么,即便发生什么,也不一定是用了强迫的手段!古人尚言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过去的错误,不能成为今日冤枉的理由!私生活有问题,不代表本案一定会犯罪!反对原告律师用不确定的依据刻意扭曲误导!”   “反对有效!原告律师,请针对本案发问!”   ☆、029 苏阳的维护   顺利地挨下了对方律师的庭审,苏阳知道剩下的基本就不在自己了。转而,一诺起身,面向了原告。   今天的她还穿了一身学生校服,宽大的衣衫罩在她身上,越发显得稚嫩娇小跟可怜。   有那么一瞬间,叶一诺想到了被某人压在身下的自己,翻动着手中的大纲,转而就冷静了下来,个人习惯地,她先询问了几个无关痛痒的简单问题,而后又要求原告将那天的案发过程详细讲述了一遍,这一次,她也没有过多指出疑点,只是在原告陈述完,台下一片窸窣声的时候,突然开口道:   “法官大人,我请求原告换上案发时的衣服,以当日的形象出庭,再进行讯问!”   “反对!反对辩方律师提与本案无关的无理要求!”   “法官大人,一个人的装扮在某种程度上也能说明一个人的喜好,甚至代表着潜意识里的性情,这一点,世界权威心理学专家蒙特先生的著作《透视心理》也大量分析过,我认为,同样的装束,更有助于回想当日的案情,我想原告可能遗忘了某些细节也说不定!而且,原告的形象可以清楚验证我当事人的论断、他眼中的成年是否真得是强词夺理!”   “同意!休庭二十分钟!工作人员请尽量配合!”   待再度开庭,原告一走出,台下一片哗然,连台上的法官也大吃一惊,对方的律师自己都禁不住叹了口气。   几个问题下来,一诺就将整个案件反转了:   “法官大人,对原告的生活、不幸遭遇,我们也深表同情,但是个人的不幸、个人的堕落不能成为强加他人买单的理由!虽然原告的事实年龄是还未成年,但她表现出来的却是一个成熟女人的形象,而且出现在在夜店——这种成年人的声色场所,请注意,我的当事人是一个年轻的富少,出手又阔绰,不能否认有些人会带着某些金钱的目的刻意靠近,是她刻意误导我的当事人也未尝可知。陌生人的初识,有几个会要求查看对方身份证的年龄?换句话说,我当事人看到的就是一个成年的、完全可以为自己行为负责的女人,而且原告也不否认事后我的当事人有付所谓的付费,至于是‘封口费’还是‘买单费’,而今各执一词,无从查证,我的当事人道德上是存在缺点,但绝对不是违法犯罪,基于疑点利益归于被告的原则以及原告个人行事作风的确存在误导的问题,我请求法官考虑判定我的当事人强歼罪名不成立!”   大获全胜,走出法庭,苏氏一家笑逐颜开,一诺却从心底往外钻着凉。厅里,两方相遇,又是一通刀光剑影,冲到一诺面前,女孩的母亲就给了她一巴掌:   “你是不是女人?算什么律师?还装什么好人去我们家?帮着禽兽指控我们这些穷苦的受害者,你简直缺德!”   上前,一把拦下妇人,苏阳怒了:“你干什么?小心我真告得你勒索!”   ☆、030 两个巴掌   “什么?你告啊!你们这些仗势欺人的混蛋啊!不得好死!”   “苏阳,算了!”   拉着苏阳的胳膊,一诺不想再多事,法庭上,她已经尽力维护受害人了,若不是他们咄咄逼人,她也不想指控受害人的是因不满交易,摆明是要讹人!即便这很可能是事实,她却觉得这一家子、这小女孩终归都不容易。   苏阳这个人,她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虽然他在外惹是生非、脾气也不算好,某些底线上,他还算有分寸,这种事儿,强歼,而今她回想,不是傻子大约都不会。换句话说,他的身份地位要什么女人没有,即便真喜欢小女孩,还用得上‘强’?所以最初考虑官司的时候,她也是准备抓这点,却始终没有找到有力的佐证。   回头再去看,一诺隐约已经知道,这个CASE,她之所以走得如此艰难,封祁漠定然是在背后干预了!否则,她跑遍了周遭,怎么会一个视频录像都找不到?偏偏,所有监控全在他手中!而且,他还是用戏弄她的方式将关窍所在提点给她!显然,他将整个案子都分析透了,甚至可能比所有人都清楚这个案件的真相。   他才是幕后最大的黑手,操控了整个局,也许,所有人都被他算进去了,包括她,包括苏家,甚至包括未来的七天。   一边妇人骂骂咧咧地,苏母也不甘示弱,颐指气使地回骂道:“真是穷山僻壤出刁民,你们才是死不要脸!小小年纪出来卖,老的也不知道反省,还想把人当冤大头坑?我们的钱拿去烧也不给你们啊!”   “你说谁呢?”   一度吵闹,两边差点没打起来,最后还是被保安各自警告劝离的。虽然挨了一巴掌,一诺心里其实还好受了些,也许潜意识里,她根本就不愿意打这场官司吧!   出了门,苏阳还忿忿地低咒了一句;“什么人啊?这素质!你没事吧!”   抬手,他下意识地想去看一诺的脸,却被一诺躲了开去:“没事,你先回去吧!我还要去办下手续!”   最终,一诺也没跟他们一起走,而是自己打车回了家。   进门,苏阳被苏母拉去各种折腾去晦气,她回屋便开始收拾了行李。回房,苏阳看到地便是这样的一幕,五年,他都在等这一天,而今真到了,他突然很不舒服。进门,就拉起了蹲在地上的她:   “一诺,我…”   平心而论,这些年,她没有做错任何事儿,刹那间,苏阳也觉得,这次他是不是真的太过分了,想要跟她道歉,突然她白皙锁骨下一个若隐若现的吻痕闯入眼帘,瞬间像是被踩了尾巴,扯着她的领口,一个定睛,却是大片深浅不一的痕迹,苏阳暴跳如雷:   “这是什么?”   下意识地伸手按了下,一诺冷声道:“你不是已经知道了?”   她不觉得愧疚,心却滋滋抽疼!   “贱人!”甩手,啪得一声,苏阳也一个耳光就扇了上去。   ☆、031 没想到你这么下贱!   谁?什么时候的事儿?难怪他就感觉这次她心不在焉的,明显不同?   一个趔趄,一诺差点栽倒在地,随即伸手撑向了床畔,冷笑地撇了下嘴:只许官家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瞬间,她竟然有种报复的快感。   “叶一诺,我没想到原来你TMD这么下贱!”心里跟吃了个苍蝇似的,苏阳突然有种想发疯的感觉。   “没有我的下贱,你怎么出得来?”轻嗤了声,弯身,一诺将行李箱拉了起来。   “你这话什么意思?”莫不是就是这两天的事情?她跟谁?   “怎么不去问问你的好母亲?”反问了一声,一诺同样的不冷不热:“离婚书我已经签字了!严格算起来…四年前,我们就已经离婚了!苏阳,我之所以容忍你的一切,不是因为我下贱,而是因为叶家欠公公、欠苏家的恩情,因为我想有个家,因为你是我丈夫,我以为的我未来的依靠!当年的救命之恩,我跟我父亲的二十年,加上我自己,足矣两清了!”   退下手上的钻戒,一诺放到了床上。   “你到底想说什么?有意见你直说,不要扯上我妈!”突然莫名的烦躁,苏阳嗓音都拔高了几个音阶。   “以后,苏家的一切,都与我无关!”   门外,听到两人的谈话,苏妈妈推门闯了进来,指着一诺一通怒吼:“什么?四年前就离婚了?那你还占着茅坑不拉屎?把我们苏家当什么?慈善机构吗?你还赖在这儿干什么?还不滚?这是什么?不会把值钱的东西都装好了吧!”   一旁,见母亲说话如此尖酸,苏阳眉头微拧,明显也惊了下。   冷笑一声,一诺道:“放心,你们苏家的一分一毫,我也不会粘,我还不起!几件衣服,笔记本,几本书!都是我自己赚钱买的!要一一检查吗?”   苏母作势要弯身又有些犹豫,一边的苏阳看不过去了:“妈,够了!我们的事儿,不用你管!一诺——”   回身,苏母也很生气、很不耐地拽了苏阳下;   “你傻了?这样的女人你还要留她吗?你知不知道,她跟别的男人开过房了!帽子都绿了,还不会下蛋!这不正好?以后妈给你找个条件更好的!”   转而,她的嗓音又拔高了几度:“要走赶紧!别磨磨蹭蹭地!以后,别再回来,也别缠着苏阳!你的东西,我会打包找人放到门卫!李嫂,还不送她出去?”   “放心!以后八抬大轿,我也不会再踏进苏家半步!”   付出了五年,没想到最后这样被人扫地出门,心,不是一般的寒,拉起皮箱,一诺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一诺!”   出了大门口,身后铁门阖起的‘哐啷’声深深刺痛了她的心。凉风瑟瑟,拉着行李箱,望着天边黯下的颜色,一如她的心,瞬间漆黑一片,挥手,一诺招来一辆出租,跳了上去。   只是,她能去哪儿呢?   “一诺!”   苏阳追出大门,就见车子消失在拐角,而一诺没想过,也不知道,其实,苏阳出来追过她!   ☆、032 心疼她   有时候,有些事,就是这样,一转身,一念间,却已然两个世界。   “小姐,去哪儿?”   车上,思索着,一诺苦笑了下,其实,有什么可想的?除了回父母最后留给自己的那套房子,她哪里还有什么地方可去。   “去…彩虹花园!”   原本想说去‘百兴家园’,没想到,最后出口的却是另一个地方,把玩着手中钥匙上铜卡片,一诺禁不住幽幽叹了口气:   也好,反正也是要过去的!   彩虹花园是一片小型的高档别墅区,四周林木丛生,鸟语花香,别墅与别墅间的距离十分宽院,设计相当独特,环境也分外优雅,当然住的也是非富即贵。虽然不甚了解,一诺却大约也听说过,这一片,是十分有名的‘二奶村’,可想而知,这边住的都是些什么人了。   拉着行李箱,翻着钥匙牌,一诺找到了标注18号的彩虹天园——藏于半山腰的一幢简约、小型的欧式别墅,掏出钥匙,一诺试了下,门果然开了。   穿过草坪,一路走到内室,瞪着内屋防盗门上的密码锁屏,拉了下门,一诺顿时怒了:‘靠!耍着她玩呢?光给她大门的钥匙有什么用?是准备让她睡院子、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吗?’   天色已经幽暗,又是拖着散架的身子走了老远才爬上来,狠狠踹了两下门,一诺委屈得眼眶都红了。实在没力气、也不想走了,门口的台阶上,扔下皮箱,她就坐了下来:   ‘混蛋!该周到的时候不周到,不该周到的时候瞎周到什么?真是要被他气死了!’   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地上,环抱着自己,一偌突然冷得厉害:当年,她的父亲是声名一噪的大律师,却因为一桩官司,不小心得罪了人,被一路追杀,所有亲戚全都跟他们脱离了关系,也怕连累亲人,他们一家逃难至此,最后是苏阳的父亲、他的公公出面帮他们平息了这场风波。   也是因为这件事,父亲收敛了光芒,为苏氏工作了十几年,她们一家,没有亲戚,朋友也不多。父母相继去世后,她,就是一个人了,所以按照父亲与公公的约定嫁入苏家,当初,她并未反对,这么多年,她也一直把苏家当成自己的家来守护,他们都是对她最亲的人了!没想到,最后,却是被最亲的人出卖、伤害最深。   封祁漠走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像是被抛弃的小猫小狗一般,一诺可怜兮兮地蜷缩在一角,瞬间,竟莫名地心疼了下。   上前,封祁漠拉起了她:“Sorry,我忘记门里刚装了指纹锁!”   侧身,他的手掌一放一暗,转而,便是啪嗒一声。甩着小手,一诺却明显带着情绪。见她鼻头有些红红的、胳膊微凉,似乎等了些时候了,封祁漠难得地放缓了嗓音:   “下不为例,嗯?”   柔声哄着,封祁漠强拉起她的手放到感应屏幕上,而后,蹭蹭按了几个设置键。   ☆、033 谁给你委屈受了?   半低垂着头,一诺始终未吭声。见她似乎很不高兴,第一次,封祁漠不止放下身段拾起了地上的皮箱,还打开门,将她拉了进去。   见进门,他不拉,她就站在原地不动,头也是半低垂着,像是闹脾气的小孩子一般,将皮箱拉到一边,封祁漠又折回,双手定向了她的肩侧:   “怎么了?谁给你委屈受了?”   一句话,一个动作,一诺隐忍了一天的情绪突然像是溃决的堤坝,‘哇’得一声,泪哗哗地就涌了出来,霎时真吓了封祁漠一大跳,动作一顿,转而才上前安抚地抱了抱她:   “好了,没事了,恩?”   突来的暖意让一诺越发脆弱,崩溃的情绪爆发,扑进他的怀中,一诺发泄地又哭又打,转而却是扯着他的衣衫,紧紧搂着他,哭得稀里哗啦。   最讨厌女人一把鼻涕一把泪,还脏兮兮地,很想要推开她,可眸光一个垂落,怀中娇小颤抖的身影竟惹得他一阵无比的心怜,最终,封祁漠抬起的手却是抱紧了她:   “好了,乖,别哭了!”   抬手拂去她眼角的泪滴,封祁漠安抚着,转身抽了几张纸巾过来,帮她擦了下脸,这才注意到她一侧脸颊明显的红肿,手无意识地顿了一下:   ‘还有真人给她委屈受了?莫不是苏阳?’   看她美丽的唇角挎着,鼻头红红的,长长的睫毛还沾着水珠,转而,他的动作又轻柔了几分:   “吃饭了吗?”   发泄了一通,一诺也好受了很多,转而便摇了摇头。一天,她都没吃过东西了,身上的重担卸了去,她才觉得浑身都在疼!想着,委屈的情绪不禁又涌了上来。   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封祁漠生怕她再哭,赶紧道:“饿了吧!去洗把脸,我带你出去吃饭?!”   顺着他的指示去整理了下,一诺再走出,挽起的长发已经披散了下来,整个人也明显平静了,整理着包包,这才翻看了下手机,却见上面无数个未接来电,全是苏阳打来的。   将手机调回声音,她却并没有回。   “想吃什么?”上前,不经意间扫了一眼,对她屏幕上清晰标注的‘老公’二字,封祁漠突然觉得很是刺眼。   “大餐!牛排!”   装好手机,一诺就拎起了包;现在,她就想好好吃一顿,美美地睡上一觉。   “好!”   封祁漠刚一转身,一只白嫩的小手又蹭着扯了扯他的衣袖:“我不想走太远!”   回眸,封祁漠眼角的余光示意地扫了下手臂,还是淡淡地回道:“好!”   这才惊觉到什么,一诺略显尴尬地将手收了回来。   “对了,你——”   刚走了没两步,手臂上又传来一道轻微的扯力,封祁漠倏地就停了下来:‘她这是什么坏习惯?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碰触他身体,尤其是女人!’   他目光一扫,一诺就意识到了,蹭的一下就把手收了回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她的一切,只是本能反应,他步子太大,而她的腿,却疼如刀剐,不听使唤!   ☆、034 你属麻雀的?   “下不为例!”   “喔…”搓了下小手,一诺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   随即两人继续前行,转眼便出了门,封祁漠的正常速度,对一诺来说,也是必须一路小跑:   “你能不能走慢点!那个…我的车还停在酒店,你可不可以…”   走了没两步,她的手至少又扯了他三次,倏地止步,封祁漠对她小孩子般的举动已经彻底投降,睨着她,冷声道: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抱歉!下次我会注意!”   怯怯地看了他一眼,一诺禁不住嘟囔了声:“这种本能习惯,很多人都会有吧!”   他可真是龟毛!这么点小事,也介意?   “我不喜欢,改掉!”   你喜不喜欢,关我屁事?心里反驳了一声,一诺却是拖着长长的尾音,点头如捣蒜:“喔——那你可不可以找个人帮我把车开回来?”   “恩!”   叨叨着细节,还没出大门,一诺的手便又扯了上来,翻了下眼皮,封祁漠已经懒得再纠正了,话音一停,一诺自己就意识到了,还自以为聪明地偷偷撤回塞到了裤子口袋里,舒了长长一口气:   ‘好险!逮着又要被瞪、被训了!’   “那个…”   车门口处,一诺一出声,手不自觉地又拽了过去,这次不用封祁漠瞪,她自己就懊恼地咬向了唇瓣,垂头丧气地便道:   “我错了!”   “你属麻雀的?还真不愧是律师!”一路上叽叽喳喳,就没见她消停过!   翻搅着小手,一诺有些不高兴地撅了撅嘴:对他,对这个案子,对他的态度目的,她心里真得有太多太多的疑惑!   不过被人这么嫌弃,她也有自知之明,当即就抿着嘴巴,把所有‘问号’全都压了下去!   一路上,心都被她磨磨蹭蹭地勾得发痒,这会儿,见她又是一副受委屈的小女孩的架势,奇怪地,他的心还真疼了,转身,封祁漠勾向了她的纤腰:   “知不知道,你的表现对我来说,意味、传递着什么?”   疑惑地一个抬眸,封祁漠热辣的吻急速碾了下来,侵略地力道,霸道地探索着她唇齿间的每一寸领地——   一阵天旋地转,一诺有些晕晕的迷糊。   炙热的气息吞吐在她的唇侧,封祁漠低沉的嗓音却带着冷然的阴鸷:“以后不许随便对男人动手动脚,扯衣服也不行!再敢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我会认为这是你的邀请、你不介意我随时随地…要了你!”   她这个小动作实在太撩人了,连他这般厌恶女人碰触的,都会有种情不自禁的想要疼宠呵护的冲动!哪个男人禁得起她这般示好?   瞠目结舌,一诺吓得半天没说出话来:她的动作有这么过分?也算暗示?男人也太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吧!   不过,确实,长这么大,她也从没跟男人如此亲近过,跟苏阳,也是相敬如冰,能不仇对,已是恩赐。男女交往上,她的确是经历有限,这一次,攥着拳头,一诺着实走心了。   收回手,封祁漠便拉开了车门。   ☆、035 你死哪儿去了?   职业的习惯,除了法庭上,一诺其实并不是个多话的人,再加上自己慢热的性情,她的朋友都是有限的。   可是最近真的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有太多的疑惑。也许真得压抑地太久了,急于宣泄的她才连对象都不挑了吧!长期身在屋檐下,相对而言,她其实是个很会察言观色的人,这样被人指出的嫌弃,还是第一遭。   高傲的自尊心作祟,上了车,一诺就安静了。   一路上,她真得就没再开口,目不斜视地玩着手里的包包,反倒封祁漠,很是奇怪地眼角的余光瞄了她几次。   车子很快在一家高档的餐厅门前停了下来。   这一次,为了防止自己再犯错误,一诺直接把手机掏了出来,一手拎着包,一手拿着手机,隔着封祁漠有三步远,倒也不是她有意为之,而是他步伐还是大,而同样的要求,她也不会提第二次,更何况,还刚被某人嫌弃过的这个关口。   走了几步,封祁漠就注意到了,会不自觉地停下等她,然后便是别样深沉的目光看她两眼,再继续,终于在她几次拖拖拉拉的掉队后,封祁漠的脾气就上来了,拉着她的手腕,一把就将她拖到了怀中:   “怎么闹情绪、跟我对着干,恩?”   上了车,就跟个小哑巴似的,下了车,就变成小尾巴,她是存心想气死他?突然间,他倒有些怀念起上车前追着他的小可爱了!   “我没有…”   嘟囔着,一诺还下意识地将身体往外挣了下,生怕某人又想歪。她实在不好意思说,她的腿,一走路,疼得都像是要掉下来了!   她一扭捏,这下,封祁漠更不高兴了,手一收,将她往身前又拖了下:“我没什么耐性!跟我在一起,花花肠子都收起来,专心,恩?”   一手夺过她的包,封祁漠一手环过她的腰,低沉的嗓音一惯的霸道,脚下的步子却明显放缓了!   从没遇到过这样的男人,一诺很不适,骨子里多少会带着些抵触,心里更是百般怨言,更是十分纳闷:大庭广众地,他居然敢如此亲昵、大摇大摆地带着她一个已婚妇女来吃饭?他会不会太大胆、太我行我素了?这要被人看到,唾沫星子,还不淹死他?   心都快被疑惑压爆了,但一诺却始终记得前面的教训,愣是一声都没吭。   坐下,滋滋的牛排刚端上,一诺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看着那跳跃的‘老公’,她忿忿地甩下刀叉,拿了过来,直接按了挂断。   刚想调成振动,铃声又响了起来,一诺简直烦得不行:‘干什么?不能让她安静会儿、好好吃顿饭吗?’   这一次,她按下了接听键,谁知还没开口,那头火冒三丈的嗓音噼里啪啦就砸了过来:“你死哪儿去了?为什么不接电话?叶一诺!你知不知道我打——”   电话里传来音乐的声音,苏阳眸底闪过一丝疑惑,口气瞬间也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你在哪儿?”   这个时候,她还有心思出去?   ☆、036 她是存心让他难受?   她跟谁在一起?   越想越觉得不对,苏阳的口气顿时又凌厉了起来:“马上给我回家!”   颐指气使的口吻,一样的没好声没好气,听着,一诺都能想象得出他拉着马脸的鬼样子,这些年,她都是怎么忍下来的?   眼皮一掀,一诺也对着手机吼道:“吼什么吼!我在哪儿关你屁事!我们结婚就离婚了,以后少给我打电话!我不是你的出气筒,跟你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挂断电话,一诺噼里啪啦直接把手机电池给扣了出来:靠!什么玩意!现在,还对她大呼小叫的!   性情向来温顺,可最近,她就像是变了个人,也许真的压抑太久了,她这火爆的小脾气,按都按不住!   她这一大声,吸引了周遭不少诧异的目光,连服务生都明显目瞪口呆地愣了下!压根没注意,烦躁地撩了下头发,一诺拿起刀叉,蹭蹭地戳起了牛排。   牛排已经有些凉,加上心情烦躁,几次她都没切好,气嘟嘟地,她直接把刀叉又砸回了桌上:   “Waiter,给我换份鸡肉咖喱饭,麻烦快点,谢谢!”   倒是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一幕,她的动作嗓音甚至姿态都谈不上好看,更别说优雅了,可奇怪地,封祁漠竟然半点都不觉得讨厌,看到她绷紧的脸庞,明显压抑着情绪,对服务生却还没忘记说‘谢谢’,他感觉得出,她一直在隐忍!   没想到,他们早就离婚了!不过也好,这七天,他更可以好好享受了!   从没想过自己会贪恋一个女人的身体,眼角的余光瞄着她,心头的澎湃还是不言而喻的,七天,再好的美食,也该腻了。苏氏去了这层保护伞,就像是鸡蛋少了蛋壳。   不一会儿,香喷喷的鸡肉咖喱饭便端了上来,推开牛排,一诺拿起勺子就扒了起来,眼底却禁不住也有些酸涩。   一餐饭,一诺都是静悄悄地,一门心思在吃,对面,封祁漠的目光却从来没有离开过她。   也许因为并不在乎,所以在他面前,一诺没有丝毫的掩饰,也不会刻意去注意动作,填饱了肚皮,她就放下了勺子,肚子舒服了,她的心情也好了些,拿着手机,慢慢又把电池装了回去。   走出餐厅的时候,一诺的情绪已经很平静了,不,严格的说,是更低沉甚至落寞了。   同样的,一路上,她还是一句话都没有。   拥着她,封祁漠却越发不高兴了。他看得出来,苏阳的一通电话,对她的情绪影响甚大,想起出门之时她的状态,他的心里就特别不是滋味:   这小哑巴,是存心碍他的眼、让他难受的吗?   上了车,侧身,封祁漠的身体就压了上来。   “你干什么?”双目圆瞠,一诺吓了一跳,别过头,双手便推了上去:都说‘饱暖思淫欲’,这禽兽,不会吧!   低头,狂烈的吻却沿着她的发丝、耳际一路延了下去。   顾上不顾下,被他弄得手忙脚乱,一诺火得要命:“封祁漠!”   ☆、037 我想听你叫老公   怒气腾腾地,她刚一回头,微启的小嘴却被人逮了个正着,转而,狂卷的力道便疯狂吸噬着她微弱的道行,强势而綣缱:   “我想听你叫老公!”   “什…什么?”抬眸,一诺明显噎了下:他疯了吧!连苏阳,除了公公健在、个别特殊的情况,私下里,她都没喊过‘老公’!   看她的反应,封祁漠就想当不快:“怎么?不行?”   多少人做梦都想喊,她还敢给他推三阻四地考虑?瞬间,封祁漠被深深打击了!   “这不是行不行的问题,而是——”是她根本就喊不出口,好吧!老公也是随便喊的?他也太强人所难了吧!   对她的狡辩,甚为不满,冷眸一眯,封祁漠虎狼一般的动作越发的狂野,下巴被撞得生疼,一诺气得不要不要的:   “嗯,封祁——!”   眨眼的功夫,车内已经一片狼藉,封祁漠的动作不减,此时,一诺的手机还搀和一般的响了起来,蓦然回神,没吓得她半死,唇瓣被咬得发麻,双手护在身前,慌乱地侧身,眨着长长的睫毛,一诺本能的尖叫出声,转而糯糯地求饶:   “不要!老公,老公…求你!求你!电话…”   一旁,手机铃声的乐曲还在继续,一诺虽然摸出了手机,却连电话是谁打来的都看不清,眼角的余光一扫,封祁漠却看得一清二楚,手下一动,同时,轻柔的吻再度落了上去。   他怎么还来?难道还不行?   紧紧按着衣服,环抱着自己,一诺只觉得脸都丢光光了,这可是车里,他怎么半点顾忌都没有?这样的剧目也敢随便上演?不过,还是明显感觉出了他动作的区别,想着,这样的男人,多数是吃软不吃硬,当即,调整着音调,可怜兮兮地,还主动伸手撒娇地扯了扯他的衣襟:   “老公,嗯~”   电话那头,火气腾腾的,苏阳正欲开口,传来的就是这样一声苏媚入骨的嗓音,一愣,惊得他起了一身的鸡皮:   这是在叫他?   心气竟一下子顺了,刚要开口说什么,电话里却突然传来一声异样的尖叫:   “啊!疼——”   下一秒,便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转而,便是挂断的盲音,瞬间,苏阳脸色丕变,从头绿到脚,抬腿,猛地一下就将脚边的沙发都踹出了老远:   “TMD,叶一诺!你个贱货!混蛋!靠!”   此时,另一边的车里,抱着一诺,封祁漠还是一阵恋恋不舍的耳鬓厮磨,直至他觉得满意了、她在他身下乖顺如羊,他才缓缓起身,旋动了车钥匙。   此时,一诺的手机又响了起来,眼神未动,封祁漠直接冷声道:“挂掉!”   “奥!”嘟囔着,一诺还是扫了一眼,心里好一通纳闷:这苏阳,吃错药了?这一会儿打的电话快赶上一年了!莫不是真有什么急事?   她一个游移的功夫,一道冷飕飕的警告目光突然直直射了过来,在他威逼的盯势下,一诺竟愣愣地真把手机挂了,随后,封祁漠才发动了车子!   ☆、038 攀上更好的男人   即便手机调成了振动,一路上还是响了几回。每次一诺一去翻看,封祁漠阴沉的目光就会斜过来,搞得她莫名其妙地直发憷,也是奇怪,这一天晚上,所有来电全是苏阳打来的!她没有接,挂断,却给他回了个信息回去:   ‘不要再打了!烦!’   回应她的却是仅有的、飞速的回讯:‘给我接电话!’   车子缓缓停下,手机又振动了起来,咬牙切齿地‘哼’了声,一诺的目光先转向了一边:“我先接个电话,他可能要跟我谈离婚…财产的事儿!”   “恩!”点头,封祁漠却拽住了她的手,阻止了她的转身,眼下之意很明确,电话可以接,不能下车。   总觉得有些不妥,可手机一直振动,一诺也只能退而求其次,按下了接听键。   “叶一诺!你个不要脸的贱人!在哪儿滚混?马上给我滚回来!”   听着他扯破喉咙的嘶吼,一诺却是冷笑了一声:   “苏大少爷,你能平安无事的出来,还全靠你口中这个不要脸的贱人!没有我的不要脸,你怎么能在这儿对我大呼小叫?终于把我这个不要脸的贱人踢了,不用面对你讨厌的脸,不是你一直的心愿吗?你该高兴!”   一口一个‘贱人’,嗓音很平静,一诺却着实很受伤。毕竟是一起生活了五年,小猫小狗都有感情了,何况是她一直视为丈夫亲人的男人?从没想过这个词会落在自己身上,这一刻,她自己也觉得自己真TMD是个贱人!居然为了这样一家人浪费了五年?!   平心而论,除却苏家的大恩,公公对她的确亲如女儿,也教会了她很多东西,她很感激,可其他人,她一个都不敢苟同。她一直以为苏阳能接下苏氏,管理得不错,人不会太差,只是年轻任性不成熟而已,现在,她才明白自己错得多离谱。人不是瓜果,不成熟的人,可能这辈子也不会成熟。   “一诺…”   心突然像是被刀割一般,不自觉地,苏阳口气已经缓和了:“我…叶一诺,回家来,我们谈谈!”   “家?那是你的家,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忘了刚刚是如何将我扫地出门的了吗?苏阳,离婚书我已经签字了,你解脱了,你苏家一针一线我都没带走!我跟你再无任何瓜葛,我不欠你什么!请你以后不要给我打电话、不要影响我的生活,还有,对我说话客气点!”   听着两人长时间的交谈,封祁漠有些不悦:“咳咳!”   心里正不是滋味,突然传来异响,苏阳又火冒三丈:“叶一诺,你到底跟哪个贱男人在一起?你还要不要脸?我不同意离婚!你还是我老婆!”   “呵呵,苏大少爷,我想你真是贵人多忘事,你的离婚书,早就盖了法院的章,换句话说,四年前,我们就已经协议离婚、而且即时生效了!我要不要脸,你管得着吗?你同意与否,跟我有半毛钱的关系?抱歉,我这个不要脸的贱人,现在攀上了更好的男人,比你高,比你帅,更比你有钱!”   ☆、039 不顺眼,赶紧撵她走   “你苏阳,算个屁啊!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冷嘲热讽地说完,怒吼一声,一诺‘砰’得挂了电话,心却还是滋滋地像是被什么生生撕碎了一般。居然骂她?到底是哪个王八蛋不要脸?一家都不要脸!   不想撕破脸皮,不想针锋相对,不想让自己变得刺猬一样,让人讨厌,让自己觉得可怜,这样的情景,非她所愿,所以,瞬间,身体瘫入椅座,一诺还被一种深沉的哀伤悲恸笼罩了。   一诺随口的气话,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了,封祁漠看她的眼神瞬间就变了:‘骨子里他最恨的就是有这种攀龙附凤、虚荣无底线的女人!’   推开车门,封祁漠就走了下去。   蓦然回神,打起精神,一诺也赶紧跳了下去,又是一路小跑,这一次,两人却是隔着很远的距离,腿实在抖得厉害,片刻后,一诺就放弃了:   ‘男人怎么都这么自我自私?反正追不上,慢慢走得了!’   想通了,一诺也不急了。   拐过一边的草坪,见身后居然空了,止步,封祁漠一阵莫名的来气,转身,瞪着身后老远磨磨蹭蹭的女人吼道:   “你属蜗牛还是属乌龟的?”慢吞吞地,想死啊!   撅着嘴,一诺就当没听到,一步一拖地,慢慢移动了上来,也不吭声,也不反驳,心里却是很大意见:   这么难伺候?也不是她愿意来的!不顺眼,赶紧撵她走,她还巴不得呢!   四目相对,两人都有些气鼓鼓的,半天都没动,这才注意到一诺奇怪的站姿、不佳的面色,第一次有女人不给他好脸色,封祁漠竟然愣是把心头的不悦压了回去,斜了她一眼,转身继续前行,脚步却已经放得比蜗牛还慢。   转身,心情也不好,一诺却还是跟了上去。   ***   回到卧室,两人也没怎么说话,封祁漠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一诺简单收拾了下,好在别墅里什么都算齐全,也算干净,只是应该有段时间没人住了,空气都显得有些冷。虽然没晒,虽然很累,可习惯性地,一诺还是翻出了新的床单被罩,从里到外换了一遍。   收拾好一切,一诺便翻出了睡衣,去泡了个热水澡。   实在太累了,洗漱完,一诺也顾不得其他,一头栽到床上,拉过被子,就准备呼呼大睡。封祁漠接了个电话回来看到地就是这样一幕,一个女人半侧趴在床上,藕臂微露,长发披散,抱着一个半大的毛绒娃娃,睡得不亦乐乎。   瞪着床头,拧了半天的眉,封祁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儿?!   最后,他却是同样换了衣服,进了浴室,冲了个澡,最后一脸嫌弃地,却还是拉开了床上另一边的被角:   幸好床够大!   直至闭上眼睛,封祁漠也没想明白,他为什么放着家里舒适的床不睡,要跑来这里受这个罪?而事实上,他向来浅眠,一直都是一个人,向来不喜欢与人共枕。   也许这一天,两人都很累,这一觉,竟出乎意料地都睡得格外沉——   ☆、040 一大早就坑她?   清晨的日光,散落点点金子般的光芒,唤醒沉睡中的万物。   一早,习惯性的醒来,率先闯入眼帘的便是一颗黑色的小小头颅,伴随着阵阵似有若无的馨香,身上是一股温绵软热的力道,垂眸,扫着怀中像是婴孩一般蜷缩在自己身侧的小女人,心一阵暖暖地,不自觉地抬手,就抚向了那蓬松微乱的发丝,像是抚触最心爱的小宠物一般,一下又一下。   奇妙的感觉,奇怪地,他居然不觉得讨厌。   睡梦中似是受到了惊扰,一诺禁不住‘咕哝’了一声,调整了个姿势,一顿,封祁漠的动作也嘎然而止,下一秒,一诺便缓缓撑开了沉重的眼皮。睡衣半敞的男性胸膛陡然占满视野,再见自己半穿过衣服搭近他胸膛的小手,瞬间像是被什么烫着一般,翻身,一诺差点整个掉下床去,一个起身,头皮一疼,她禁不住哀嚎出声:   “哎呦!”   揉着头皮,一诺赶紧拉好了自己滑落肩头的睡袍。床头,她整个人乱糟糟的,一缕阳光穿过,朦胧笼罩在她的身上,天然的画卷却别样的唯美,纯粹得人心神荡漾。   起身,封祁漠竟有些移不开眼睛:这赫赫有名的大律师,不该是条理清楚、冷静沉稳、一丝不苟的成熟女人吗?她却一身丝毫没有女人特色的娃娃睡裙,还总是毛毛躁躁的?而且躲他跟躲鬼似的!   长臂一伸,封祁漠已经将她圈进了怀中,迎着光下她美得梦幻、毫无瑕疵的剔透面孔,情不自禁的吻就啄了上去:   “早!宝贝儿!”   “呃?”先是呆愣了下,一诺才跟着点了点头:“早,早!”   一时间根本无法适应,一诺整张小脸都涨得通红,不好意思看他,又不知道说什么,唇瓣上都愣是咬出了几个深深的齿痕。   看她平时风风火火、张牙舞爪地,颇有几分初生牛犊、天不怕地不怕的感觉,封祁漠倒没想到她脸皮这么薄,粗粝的指腹摩挲在她的唇畔,手臂骤然收紧了几分:   “宝贝儿,是馋肉了吗?”   抬眸,一诺眼底还有些迷茫,半天没回过味来:“什么?”   “再咬,嘴巴可要掉了!”   调笑的嗓音难掩愉悦,脸蹭的一红,心砰砰乱跳着,一诺不自觉地松开了唇瓣,却越发尴尬地轻紧抿了下。   “嘴巴,张开一点!好像…沾了东西!”   不知道封祁漠其实是在逗着她玩,傻了吧唧地,一诺微微仰头,饱满的唇瓣真的张开了点点如花初绽的弧度,不知道自己半邀请的动作多么诱人,她还下意识地轻舐了下。   迅雷不及掩耳地,封祁漠鹰凖的吻就袭了上去,等她意识到什么的时候,整个嘴巴诚如他所说,真要掉下来了,霎时,一诺气得胸腔都要炸了:   ‘这个奸商!居然一大早就坑她!她这被驴踢的猪脑子,居然也信了?’   周瑜打黄盖,这个清晨,白纱飘飘的梦幻床前,暖情的一幕在两人的人生旅途里都填下了难忘的一笔——   ☆、041 真小气!   温柔綣缱的耳鬓厮磨,封祁漠的心思不免有些动摇,眸光一个交汇,一诺也觉察到了,眨着眸子,快速从他身下钻了出来:   “你,那个…我去洗手间!”   跳下,一诺百米冲刺的速度飞速逃离,翻身坐起,封祁漠禁不住乐得哈哈大笑:“呵呵…”   其实,这只是一时本能反应而已,就算不顾念她的身体,他其实也是吃不消的。看来,她的确是不太了解男人!   躲了半天,一诺洗刷完走出的时候,封祁漠正好也拿了几身西装回来,看来是有人特意给他送来的:   “你的车已经停在门口了,楼下有早餐!”   “喔!”   没想到他效率这么高,看他进了浴室,一诺也快速搭理地换了衣服,简单收拾了下,随即才下了楼。   餐桌上,摆放了几个食盒,有油条、包子、还有汉堡,还有几盒牛奶,两份粥。一一规整到餐盘里,觉得有些凉,一诺又去微波炉里热了下。   刚端出,封祁漠也下楼了,见他西装笔挺地,雕凿的脸庞冷峻出尘,举手投足间贵气逼人,一身正气凌然的高不可攀,一诺禁不住多瞅了他两眼: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穿上衣服,像睥睨天下的帝王,脱了衣服,那就是活脱脱的禽兽!   一诺碗筷还没拿全,却见某人已经坐下,大爷一般地拿起了油条:   “一会儿我要去公司开个会,给你一天的时间处理私事,明天开始,这周,全天候给我空出来,我不希望休息的时候还被人打扰,包括电话!”   这话是指的谁,一听,傻子也明白了,一诺当即点了下头:“喔!”   可真小气!   撅了下嘴巴,一诺也抓过一根油条,狠狠地咬了一大口,态度乖顺,每个眼神动作却都在痛诉着不满。不自觉地,封祁漠的目光竟又被她吸引了过去,眯了眯眸子,一餐饭,他却什么都没再说。   ***   这一天,封祁漠回公司处理事情,一诺也回到许久未住的房子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通:以后,她的人生要在这里重新开始了。   想着苏家其实还有自己的一些杂物,一诺其实也还是有些舍不得的,纠结着要不要回去取,最后却还是雇了个人去门卫处试,她也想过了,能取就取,不能取就全部置办新的!   而这一晚,苏阳却一夜未眠,在床头呆坐着,或是生气,或是难受,就是了无睡意。天亮,他接了个电话去了书房,却又是瘫坐在椅上,心里空落落地。   回神,他满脑子充斥的都是一诺依偎在别的男人怀中笑靥如花的画面,耳边全是她那句娇滴滴的‘老公’跟怒气腾腾的‘攀上了更好的、一切条件都超出他的男人’!   不知道是不甘心还是不服气,苏阳中邪一般地放不下,甚至还特意给门卫打了电话交代‘一诺回来一定要通知他’,所以这一天,他没去上班,殊不知,门口所谓的一些‘她的杂物’早已被其他人悉数领走——   ☆、042 不会把她的行李扔了吧!   既然不得不休息,一诺也准备给自己放个长假。这天中午,她还特意跑了一趟,跟好友夏兰一起美美地享用了个午餐。   餐后,放下筷子,一诺突然道:“兰兰,我离婚了!”   “真的?你怎么不早说?为你脱离苦海,干一杯!服务生,再来两瓶橙汁!”   看着面前风风火火的好友,一诺无语地撇了撇嘴:“兰兰,你到底是不是我朋友,我离婚,你居然这么开心?这不是在我伤口上撒盐吗?”   “是撒盐吗?我怎么觉得是你像是灌了蜜糖呢!我的小诺诺,那种渣渣老公,你还留恋个毛?没有他拖后腿,你能多活十年,漂亮千百倍!我觉得你今天就比以前漂亮多了!还五年,有三年,你就香车豪宅,自己当个小富婆了,何必在他家受那个窝囊气?虽然苏阳长得不赖,家室也不错,可他什么时候把你当老婆看了?说句不中听的,这种公子哥,送我一沓,都不稀罕!叶一诺,我告诉你,你跟我争点气,可别在我面前哭,别给我为这么个男人要死要活!削死你!”   耀武扬威地比划了一番,夏兰又将饮料递了过去:   “今天我请!一诺,天下好男人多得是!你要是怕没人要,我还要不要出嫁了?五年的青春压抑,够了!为自己活一次吧!还想一辈子被那一家人困着吗?对了,离婚也别便宜了那家,给多少,都拿着!不给,就别抢了,要是沾上老鼠屎甩不掉,金子都要臭了!”   “如果我说我是被扫地出门的呢?”虽然心里有些不太痛快,可要死要活,她还真没想过,只是觉得有些——委屈。   “什么?”   一听,夏兰就炸毛了:“TMD,真够恶心!这一家人什么人?离婚,过错方才该净身出户吧?这个苏阳,干那种缺德事,还好意思这么对你?真想呼死他,看看他长得是狼心还是狗肺!”   “兰兰,我怎么感觉你比我还激动呢!我根本就没事…”   拉着她坐下,一诺心里却甜滋滋的,至少还有个朋友真心维护她,这些年,有夏兰,有同事,她的日子才有点阳光,也不是那么难熬。若是告诉她自己被人算计了,怕是她更要气炸了。想起来,她也是愤恨的,只觉得自己养虎为患,连自己的幸福都葬送在了那一家人身上,想起,她就会有种愤恨的情绪——巴不得那一家人早死!   可最多,她也只是想想,她知道,她什么都做不了,也不想再浪费精力去做!因为不值得!她的一生,耗在那一家人身上的时间,已经够了!   最后两人闲话家常了一番,封祁漠的事儿,一诺终归还是没有提。   因为下午,夏兰还要上班,一诺也没久留。收拾完自家,开着车就去了彩虹公寓,路上,顺便采购了一些食材。   一诺回来的时候,门口,封祁漠的车已经停在那儿了!   另一边,一天恍恍惚惚地,出门,苏阳却不自觉地就走向了门卫处,到了眼空荡荡的门房,心里咯噔了下:   “少奶奶的行李呢?”   不会都给扔了吧!   ☆、043 封祁漠的挚爱   苏阳的嗓音一拔高,值班的保安也有些怯意:“已..已经被拿走了!”   “什么?拿走了?谁准她拿走的?不是让你们通知我吗?为什么不告诉我?混账!把薪水领了,全都给我滚蛋!”   她已经来过了吗?面色铁青,苏阳只觉得一肚子气都没处撒!   “少爷,不要啊!你不是说少奶奶来了再通知您吗?东西,不是少奶奶来领的——”   “什么意思?那是谁?”   “是搬家公司的,拿着少奶奶的委托书,正好夫人进门,看到了,就让他们赶紧给拉走了!我们才放行的…”   嘴巴歪了几次,苏阳说不出的恼火,甩手,气冲冲地掏出手机,又折了回去。   ***   一诺刚拎着大包小包进屋,封祁漠也从外面走了进来。四目相对,见他裸着上身,腰间又是缠着白色的浴巾,头发还滴着书,似乎刚游泳回来,一诺还有些不太适应,放下袋子,调开目光,拎了两盒酸奶出来:   “刚买的,你要不要…喝?”   扫了一眼,见她拎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袋口还冒出了些菜叶子,封祁漠直接绕道往楼梯口走去:   “我有洁癖!收拾干净!”   看了下脚边,一诺忍不住撇了撇嘴:‘什么都没有啊!洁癖?洁癖!洁癖个毛?真这么干净,怎么不去睡真空箱?切——’   正准备将东西拎去厨房,她的手机突然又响了起来,摸出一看,一诺更是来气:“有完没完?又发什么神经?”   楼梯口处,隐约听到她的低咒,封祁漠倏地就转回了身子:“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低沉的嗓音阴鸷地骇人,倏地扭身,一诺也被吓了一跳:“没有!”   东西她都拉回来了,谁知道苏阳哪根筋搭错了?封祁漠一走近,一诺莫名的就有些害怕,连呼吸都跟着紧绷了起来。   手机挂了一次,却还在想,一诺心里当真把苏阳这个祸害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自己处理!再有下一次,后果自负!处理完了,去室内泳池找我,给你半小时!收拾干净!”   瞪了她两眼,封祁漠才转身往楼上走去。   身后,一诺真被他吓得不轻,这男人,像是天生带着一种强大压迫的气场,认真的时候,何止是让人恐惧!   电话再度响起,一诺也觉得烦心地要死;婚都离了,又没有财产纠纷,他还打算让她付赡养费不成?真是靠了!   再度挂断,一诺直接将号码拖进了黑名单!   转身,拎着东西进了厨房。一一归整好,又清扫了一遍,一诺才回了房间,因为不会游泳,她根本就没有泳衣,最后衣服没换,换了双防滑的拖鞋就往室内泳池找去。   对屋里的各个房间还并不熟悉,大约,她觉得应该是在一楼,果然找了一圈,才在里侧的房间,找到了偌大的泳池。   他是有多好游泳?一幢别墅,居然里外都建一个泳池?   推门而入,就见颀长的泳池里,他如矫健的鱼儿一般,飞跃穿梭。   哇!好帅!   ☆、044 永生难忘的泳池   偌大的泳池,像是他一个人的战场,望着他,一诺眼底竟是满满迷茫的崇拜,只觉得这个男人好帅,好厉害!   封祁漠游了一圈回来,就见一诺隔着泳池老远,半蹲在地上,傻傻地望着他,样子有些呆萌,浅笑,封祁漠便伸出了手:   “下来!”   “恩,我不会!”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一诺下意识地后退了下,而且,看着一片片的水,她就会觉得眩晕,莫名的有些害怕!   “我教你!”   封祁漠一再邀请,一诺却始终摇头瑟缩,明显抗拒。见自己越说,她的抵触越厉害,背身,他便将手收了回来:   “去,帮我拿瓶水来!”   一声令下,转身,不假思索地,一诺真颠颠地真去拿了两瓶矿泉水回来,刚一递过去,手腕突然被人拽住,下一秒,噗通一声,一诺就整个掉了下去:   “啊!救命,救——”   旱鸭子一般地扑腾着,一诺闭着眼睛,身体僵硬,手脚都是慌乱地并行抓爬方式,笨得有趣,托着她,封祁漠被深深愉悦了,按下她一侧的小手,俯身在她唇角轻啄了下:   “宝贝儿,我在!”   睁开眼,一诺修长的双臂就紧紧缠到了他的颈项上:“封祁漠,你坏死了!”   甩了下头发,攀爬着,一诺就想往岸上去,刚爬出水面一点,封祁漠手下轻轻一扯,一诺就像是杆上的蚂蚱,蹭蹭又跌回了底部。   “啊!封祁漠!”尖叫一声,气冲冲地,一诺又从头来,十分努力的刚攀到一边的水池,还没用劲儿,突然腰间一沉,身子便不受控制地又滑回了原处。   接连几次下来,一诺没出了泳池不说,衣服七扭八歪,累得粗喘如牛,还憋了一肚子的火,某个始作俑者还在一边颠颠地看笑话。   “封祁漠!你干什么?干什么?!”这么耍着她玩,有意思吗?   压根忘了两人是什么状态,扭身,纤纤玉指对着封祁漠就是一通猛戳:“我要上去!”   一诺气呼呼地一个甩手扑腾,封祁漠突然压了上来,吓得一诺瞬间就是一噎,马上就回了神:   他要干什么?   念头刚一生,下一秒,重力碾压的吻密密麻麻得就砸了下来。   “嗯…封祁漠!”   像是空中的飘萍,一诺很没安全感,整个人都是惶惶的。躲不开,推不动,脚像踩在半空,力气也像是在消失,一时间,气得脸颊通红、胸膛都是鼓鼓的:   “别,封——”   几次动作,都不见成效,一诺刚想放缓嗓音‘求他’,头顶磁性的男人嗓音先砸了下来:“你叫我什么?”   “封祁…”   刚一开口,唇上又是重重地一揪,一诺瞬间恍然大悟,再开口,愣是逼着自己出声道:“老…老公!”   某人终于停手,一诺却陡然发现自己被扔在了四不靠边的池中处,封祁漠一动,这一次,不用他逼迫,她急乎乎地抓住了他的一只胳膊:   “老公,老公!”   不知道自己怎么扑腾地,但一诺紧张地双臂,眼底全是封祁漠,直直地追着他丝毫不敢懈怠,越走越靠里。   ☆、045 阴晴不定   封祁漠刚一停,一诺蔓藤一般就整个缠绕了过来,张手,封祁漠就接住了她,像是捧着心爱的宝贝儿一般,眸光有些涣散,却柔得滴水:   “也不是很难,是吧?”   “呃?”   蓦然回神,一诺的身体却又开始又将僵硬的死沉,整个状态也开始明显不对劲,只是一双小手还救命稻草一般死抓着封祁漠。   抚着她鬓角的发丝,封祁漠低头在她额际落下轻柔一吻:“既然把自己交给我,就该全身心信赖我!”   粗粝的指腹勾着她的下颌,幽深的眸底突然闪过一丝别样的光芒:“有我在,就会护你周全!”   任何时候!   四目相对,两人都有片刻的恍惚闪神,转而,抱着她,封祁漠狂风骤雨的吻再度落了下来,这一次,一诺明显感觉到了不同,他的吻,很急切,很粗鲁,甚至明显带着一些说不出的——情绪。   泳池里,被他折腾了半天,就在一诺以为定然逃不过这一劫的时候,封祁漠却粗喘着翻转了身躯:   他的气息很乱、很热,灼热到——烫人,颈间青筋亦是暴跳隐隐,他在忍,强忍!   她以为这件事上,他是个很随心的男人,这是第一次,一诺感受到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的坚韧毅力,看着他在偌大的泳池里快速游了两圈,最后的记忆便是他气喘吁吁地上岸,砸了块浴巾在她头上。   又不关她的事儿,怎么忽冷忽热地,真让人难以捉摸!头疼!   ‘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脾气可真不怎么好!’   这是一诺离开泳池的时候对他的论断,隐约间,她总觉得他突来的情绪,似乎与这个泳池有关,快速的念头也是一闪而逝,来不及细思、捕捉,一诺也快速爬了上去。   ***   另一边,不停地打着一诺的手机,苏阳也跟中邪了一般,怎么都停不下来。回到屋里,却见母亲跟姐姐坐在沙发上,磕着瓜子,还说说笑笑地。   “妈,我觉得这个王老板的女儿挺不错哎!听说这个王老板以前是开煤矿的,而且就一个女儿…”   “会不会丑了点?感觉又黑又壮的!这个好像不错…”   “屁股大才能生儿子啊!等她生完让她减肥就是了!咦,那个不行,一看就很厉害,进门肯定给你气受…”   …   瞬间,莫名的火大,几个大步上前,苏阳夺过照片,蹭蹭都将桌上的物什全都扫到了地下,一通火大:   “你们还有没有良心?一诺才离开,你们就急着给我找对象?我谁都不要,你们死了这条心吧!”   瞬间,两人都被他吓了一跳,转而,苏瑞便站了起来:   “幺,你什么时候这么有良心了?不知道是谁天天在外花天酒地,隔三差五地进去!我们还不是为了你好?反正那个叶一诺,要家世没家世,你也上够了,又看不上,我们早点替你打发了,不是更好?凭我们苏家的财势地位,随随便便抓一个,都比她好上千百倍,你说是不是,妈?”   ☆、046 苏阳的愧悔   “可不是?那个女人,除了会打官司,还会干什么?律师,有钱,我们还怕请不到更厉害的?其实,还不是那么回事?一个女人能横行律师界,靠什么?说穿了,还不也是靠男人?难怪都称她为律师界的‘暗夜’之花!是够黑的!我跟你说苏阳,你跟我争气点,都跟别的男人上过床了,这种儿媳妇,你要来干什么?”   急切的接过话,苏瑞继续道:   “对啊!你还想以后都戴个绿帽子不成?我跟你说,要不是我跟妈当机立断,那个叶一诺肯舍身救你?你说不定就要牢底坐穿了!正好借这个事儿离婚,半毛钱的赡养费还都不用出,一举两得,多好?!谁让她婚内出轨?有错在先的?这种女人,就该将她扫地出门!”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一瞬间,苏阳惊讶地看着自己最亲的亲人,才惊觉自己对一诺是多么残忍:   “姐,你还是不是女人?要是哪天为了救姐夫,让你去陪别的男人,你什么心情?以后,我的事儿,不用你们管!我的婚事,你们也少管!”   转身,苏阳气冲冲地上了楼,身后,苏瑞跟苏母脸色一阵乍青乍白的难看。   回到房间,苏阳第一次红了眼睛:   没想到母亲跟姐姐这么过分,以前当着他的面,说话不好听,他是知道的;昨日,母亲让收拾了一诺的东西扔出去,他也习惯了母亲的强势,没说什么…以前,他也不觉得自己花天酒地、惹是生非怎么过分,如今从姐姐的口中说出,他才惊觉自己多么残忍。   不管怎么说,一诺都是他的老婆,他们一起生活了五年,他虽然看她不顺眼,一直想要摆脱这种生活,可他没想过背后母亲跟姐姐言语如此尖酸,对她这般刻薄!   第一次,苏阳觉得打心底里亏欠这个女人!这些年,她所做的一切,他以为自己不在乎,这一刻,苏阳突然惊觉,自己都记得,她跟他说过的话,她给母亲买的东西,她去拘留所保释,她的叹息,她的叮嘱,她给他买的西装领带…   虽然,东西他从未碰过,甚至每次都嫌弃她买廉价货,让她扔掉!   这一刻,那些回忆全都像是刻进他脑海一般清晰,扎得他心疼。   拿了车钥匙,苏阳乎乎冲了出去——   ***   房间里,换过了衣服,两人还是没有说话,空气里弥漫着一股低迷的气息,压抑得人有些透不过气。   不知道为什么,一诺总感觉泳池归来后,封祁漠阴郁了不少,像是有什么心事一般,不想多事,又不喜欢这种氛围,纠结了下,她还是先开了口:   “晚上…吃什么?”   “都可以!你有想吃的?”   “那自己做吧!我买了菜,简单炒一下,很快!”   “恩!”点头,封祁漠也表示没有异议,随即便拿着手机侧转了身躯。见状,一诺就明白了:这是完全准备吃现成的了?   又是一位大爷!难怪这么好说话!   撅了下嘴巴,一诺还是撸着衣袖,出了门。   ☆、047 七日爱情(1)   谁让她懒得出门,认命吧!   厨房里,一诺忙活着,刚准备的差不多了,才发现偌大的厨房,器具是一应齐全,调料罐应有尽有,就是,全是空的!   “晕死!”   这让她怎么做?难不成清水白煮?还是得出门!   叹了长长一口气,一诺直接把楼上的主儿骂了个狗血淋头,洗了下手,转身又蹭蹭回了房间,换了鞋,直接拿起了包包。   挂断电话,封祁漠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当即就拉下了脸;“干什么去?”   斜了他一眼,一诺也没好声没好气道:“超市!油盐酱醋!不知道巧妇难为无味之炊?”   就不能好好说话?每次都横鼻子竖眼的!活像她欠了他几百万似的!不高兴,一点都不高兴!   一诺刚一转身,背后又一道嗓音传来:“等等!”   下一秒,就见封祁漠也抽过了西装,跟了上来,还拿起了车钥匙。   怎么,他也要去?   一见他这儿架势,一诺更不开心了:有这个大爷跟着,估计不买醋都能酸死自己!这个碍事的,去干嘛?   一诺圆圆的眼珠子一滚,封祁漠已经伸手将她拉了出来。   果然不出所料,超市里,一诺选着材料,封祁漠就在身后不远处不断地接电话、打电话。拿着佐料,耳边也是嗡嗡作响,她半个字看不进去便罢了,偏偏某人还招了一群花蝴蝶在一边扎堆偷瞄,还不时窃窃私语地嘀嘀咕咕,搞得她拿起两个对比半天,想找个人咨询下都成问题。   烦得要命,随便挑了一小桶最贵的花生油放进车里,一诺重重踩着高跟鞋大步离去。   “行了,明天去公司再说吧!”   觉察到异样,封祁漠眼角余光扫了下,赶紧挂了电话,料酒架前,他刚追上,一诺倏地回身,蹭蹭将他推出老远:   “不要妨碍我!离我远一点啦!什么忙都帮不上,拖拖拉拉净扯后腿!”   转身,一诺又快速奔回推车旁边,还回头一脸嫌弃地狠狠瞪了他两眼。这才注意到周遭的异样,装好手机,封祁漠心里一阵蜜漾的甜,凑上前来,难得殷勤讨好地一手推车,一手环住了她:   “好了,宝贝儿,别吃醋了,我错了,恩?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半真半假一句话,声音更是半大不小,绝对周遭都听得清清楚楚,回身,一诺瞬间气得脸都绿了:   ‘这个天煞的,唯恐天下不乱吗?怎么好像倒变成她小气了似的?’   她凶神恶煞的眼神一瞪,封祁漠低头在她唇畔啄了一下,吓得她差点没把手头的料酒都给砸了:   “封祁漠!”   低头,一诺脸上一片火烧的红:他疯了?   对她的恼羞成怒直接无视,半拥半推着她,封祁漠径自往前走去:“好了,诺,还缺什么?”   这是他第一次叫一诺名字,无意识的一声,却如同烈焰岩浆,滴入了一诺的心田,近乎瞬间,她炸毛的情绪就被抚平了,心底一股说不出的情绪咕咕涌动,柔得她嗓音滴水:   “花椒!恩,香油…”   ☆、048 七日爱情(2)   虽然只是最平常的超市购物,对两个人来说,这却都是一次特别的体验。   这是第一次有男人帮推购物车,一诺的心情很复杂,复杂中还掺杂着说不出的甜蜜;同样对封祁漠来说,这也是他第一次来超市大肆采购,看着身边挑挑拣拣还不时嘟嘟囔囔的女人,满满的生活气息,像是一股无可抵御的暖流顷刻淹没了他,冷硬的心一再柔软再柔软。   逛了一圈,买的差不多了,一诺又翻着购物车检查了一通,明明觉得没拿什么,一翻,却是大半车,看得一诺惆怅不已,掂量了半天,又将自己为了赠品小熊拿的两盒巧克力给放了回去。   见她犹犹豫豫地似乎很喜欢,却又放了回去,封祁漠有些纳闷:挑了半天,怎么又放回去了?   “差不多了!再去门口挑点鸡蛋,我们走吧!”   点头,封祁漠表示没有异议,一诺刚一转身,他便又将巧克力的袋子拎了回来,却是提在手中,没往购物车里放。   前面,一诺记挂着要挑鸡蛋,便走得有些急,想着早点挑好,免得某位耐性缺缺的大爷又发脾气,便赶,她还边道:   “你去排队,我去拿鸡蛋!”   其实,她并不知道,这个超市,逛得封祁漠很舒心,而且丝毫不介意多逛一些时间。   封祁漠结着账,一诺正好也把鸡蛋拎了过来,两人男的俊逸,女的貌美,看得一边的收银员都出错了几回:   “三百三十五块,请问您现金还是刷卡?”   “这个…?”拎着一边的巧克力袋子,一诺疑惑地一个抬眸,封祁漠已经掏钱递了过去。   “已经打过了!”   他怎么知道她喜欢这个?   抱进怀中,一诺有些爱不释手,她能说,她买这两盒费列罗,其实就是为了这个赠品吗?虽然明显有点…奢侈!   看她抱着跟捡了什么宝贝似的,封祁漠浅笑着,直接拎起了购物袋,一手还单独拎着她刚买的鸡蛋:“走吧,没人跟你抢!”   有人拎包还有礼物收,突然有种被人宠溺的错觉,望着前方高大的男人,小手不自觉地半挽在他的臂弯,浓浓的幸福感爆棚。已经有些习惯了她的小动作,这一次,封祁漠也没说什么。   回到家,一诺就喜滋滋地挂了围裙就进了厨房,原本还颇为微词的下厨这一刻竟变得心甘情愿了。一角,看着有条不紊、忙忙活活的她,封祁漠眸光的焦距也慢慢开始汇集。   一边蒸着米饭,一边炒着青菜,另一边,还炖着汤,一诺忙得不亦乐乎,这边正加着佐料,一侧,汤却开了,回眸,她便自然喊道:   “老公,拿下盖子,调下火,要溢了!”   蓦然回神,封祁漠呆愣愣地走了过去,真的按照她的指示拿起了锅盖。将菜快速盛出,一诺便转身打了鸡蛋进汤里,认真地做饭,她没注意到,一边,封祁漠的眼神明显变了几变。   她刚关了火,一个情不自禁的轻吻就落到了她一侧的脸颊上。   ☆、049 七日爱情(3)   没有察觉到封祁漠心态的转变,手臂蹭了蹭痒痒的脸颊,一诺还径自道:“恩,别闹!快去洗手准备碗筷吧!马上可以吃了…”   调小了火,转身,她又去将炒菜的锅冲刷了出来。   看着她,封祁漠冰封已久的心竟有些融化的松动。   忙活完,一诺一转身,就见封祁漠还半傻在橱柜旁,连柜门都没拉开,上前,她又推了推他:   “拖拖拉拉,算了,去洗手吧!我来,这是你家吗?碗筷放哪儿都不知道…”   嘟囔着,一诺已经快速准备好了一切。第一次,封祁漠觉得家里有个叽叽喳喳的女人,其实也不错。   餐桌上,一个青菜一个肉菜,一盘花蛤,一个西红柿的汤,都是简单的家常菜,菜色清淡,看着倒也颇为赏心悦目,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拿着筷子,封祁漠停了许久才缓缓落下去,纯然的香味唇齿缭绕,倒是没想到,她的手艺,还真不错,不自觉地,封祁漠的目光再度落到了她的身上,久久不散。   一餐饭,两个人相对很安静,最后,几乎每个盘子都见了底,对下厨的而言,这比任何表扬都更真实让人开心。   吃过了饭,一诺也没指望某位大爷会洗碗,自己收拾了下,便撸起了衣袖,受母亲的影响,她也是个急性子,喜欢干净利落的舒心,不喜欢把活、尤其是碗筷之类隔夜,呆呆地望着他,封祁漠越发沉默了。   收拾好,将一切各归各位,一诺刚解下手套,冲了下手,腰间突然传来一股紧窒的力道,挣扎着回身,一诺推了推他:   “恩,别闹,脏…”   抱着她,封祁漠却觉得脂粉未施、头发随意扎起、一身围裙的她漂亮极了,捧着她的小脸,抵着她的翘鼻,沉醉期间,摩挲了许久,一诺,却被他突来的动作弄得莫名其妙,心,却也少有的痒痒的!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一诺才算从这种无声的折磨中解脱,整个呼吸却都明显紊乱了。   快速收尾,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出去。   封祁漠接着电话走向了客厅的落地窗,一诺就直接回了房,先换了衣服洗漱了下,而后就拆着巧克力将赠品取了出来,封祁漠回房的时候,就见她窝在沙发上,一身粉色的娃娃裙,半湿的长发披散着,一边放着笔记本,一手拿着手机对着那小熊正猛拍,嘴角还挂着甜甜的笑意,分外的阳光灿烂。   很难想象,一个女人自娱自乐,明明如此安静,居然也能这般动人!   很少有什么事,能让他觉得高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他居然都会明显的很开心?   只觉得自己大约是孤单太久,有些中邪了!收回目光,封祁漠扯过睡袍进了浴室,泡了个澡出来,又开始忙活了一通,自始至终,一诺始终没有打扰过他,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闲下来,封祁漠就开始有些不舒服了:   他怎么越来越觉得对她来说,自己像空气一般?   ☆、050 七日爱情(4)   坐到沙发一侧,封祁漠道:“明天我要去公司加个班——”   “真得?”   惊叫一声,倏地回眸,一诺猛然就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天大的错误,果然,乐极生悲,下一秒,一道极致不悦的嗓音便砸了过来:   “你跟我一起去!”   “那个…”   咕哝着小嘴,一诺刚要说什么,封祁漠阴鸷目光先凌厉地射了过来:“有意见?”   他一脸‘她要是敢点头,就死翘翘’的威胁警告,即便心里千百个不愿意,傻子也不会往枪口上撞啊,当即扁着小嘴,一诺却是乖乖摇了摇头:   “没有!”   原本两个人都是随口的一句话,话音一落,对这样的结果,两个人却都有些悔得肠子都要青了。封祁漠也是懊悔,自己怎么会提这种建议?一把扯过她,莫名的情绪瞬间却都宣泄到了她娇嫩若花的美艳小嘴上——   这一晚,拥吻了许久,最后,封祁漠却是抱着她入眠的!   ***   隔天一早,一诺便被封祁漠拎去了公司。   一路上都是昏昏欲睡,进了风云集团的大门,一诺所有的瞌睡虫却被吓得跑了个一干二净。参天的大厦极致的富丽堂皇,磅礴巍峨,从进门,入目所及,不论男女,近乎全是西装笔挺的黑白职业套装,各种打卡的‘嘀嘀’声绵延不绝,像她这种散着头发,明明很普通的宽松休闲白色针织短衫搭配黑色小脚裤的装扮,在这个光亮如镜的大厅,简直另类到了突兀。   “总裁早!”   “总裁好!”   一路上,不停有人对着封祁漠点头哈腰,一诺只觉得自己像是个怪物一般被人瞄来斜去。虽然早就预感封祁漠的身份不简单,但的确还是太过出乎她的意料。   本能地,一诺就低头,放缓步伐,下意识地跟他拉开了距离。   片刻后,封祁漠就感觉到了,心下不免又一阵不痛快:怎么,跟他在一起,很掉价吗?总巴不得跟他划清界限似的?   止步,封祁漠眼角的余光斜了她两下,磨磨蹭蹭地,一诺还是跟了上来,却隔着三丈远就停了下来,气得封祁漠差点没当场吐血,倒退了一步,愣是狠狠地拽过了她的手腕,拖着她快速往电梯口走去,可想而知,这一举动,引起了多大的轰动。   江昱一进公司,听到的就是这样不可思议的小道消息,上楼,就直奔了总裁办公室。   “BOSS,听说你带了个…”   进门,却见一个长发飘飘的女人坐在封祁漠的腿上,半低垂着头,两人姿态暧昧宠溺,却又仿佛在挨训,脑袋一阵空白,江昱在原地傻愣了半天,才支支吾吾道:   “那个,封总…九点的会议,岳总一会儿过来!我进来跟你说一声,资料已经…发你邮箱了!”   懵圈的目光来回逡巡在两人间,下巴也差点没掉了下来,若不是亲眼所见,江昱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没睡醒?向来厌恶女色的他,居然带女人来公司?   正说话间,突然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   ☆、051 七日爱情之晦气来电   原本因为觉得尴尬,一诺就侧背了身子,突然手机一响,两道赤果果的目光直直射了过来,慌得她更是一阵手忙脚乱。   解了半天的扣,才从小背包中摸出手机,红着脸,一诺无头苍蝇一般转了几次,才跑向了一侧的拐角。   苏妈妈?   按下接听键,一诺正犹豫着该喊‘妈’还是叫‘阿姨’,那头,火冒三丈的斥责也噼里啪啦砸了过来:   “叶一诺!你在干什么?你到底给苏阳乱说什么了?还是给他灌什么迷魂汤,挑拨我们母子关系?居然还一晚上不让他回家?还敢跟我顶嘴发脾气?我跟你说,出了我苏家的门,你就别想再回来!你离我儿子远点、赶快让苏阳给我回来!”   原本还想好声好气地,一通话下来,一诺顿时也窝火到不行,也忘了在什么地方,对着手机,她也是一通风风火火地吼了回去:   “你儿子是金山还是银矿,以为是人都稀罕?丢了,自己不去找,冲我发哪门子神经?我都被你扫地出门了,你忘了?你放心,这点骨气我叶一诺还有,就是你苏家就是皇宫大院,我穷得要饭,八抬大轿,我也不会再踏入半步,满意了吧?还有你,赶紧找根绳子把你宝贝儿子拴起来,别放出来乱跑,还到处乱咬人!”   挂断电话,一诺也是一肚子气:“靠!神经病啊!”   她是欠他们一家吗?一大早好好的心情被破坏殆尽,真晦气!   倏地转身,猛地迎上两抹异样的身影,步子一顿,一诺怒嗔的小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不自觉地,已经羞愧地伸手捂了上去:   ‘晕!这回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倒没想到她如此率性,瞬间,江昱倒觉得她可爱至极,不自觉的哂笑出声:“呵呵…”   回神,对望了一眼,封祁漠示意了下,江昱便转身退了下去。起身,封祁漠主动走了过去,半拥着一诺,拉下了她的小手:   “宝贝儿,下次,记得看地方!还有——”   把玩着她的小手,封祁漠在她手背上重重亲了下:“以后,不要动不动就这么害羞,特别是在男人面前!”   她的小动作,太迷人了!江昱的轻笑,是明显的好感,虽然是他的特助,可也是男人,这点,让他心里很不舒服!要知道,江昱,可不是随随便便对人示好的!   “奥!”脸红的像是熟过的柿子,一诺只觉得无地自容。   “一会儿会有人送笔记本进来,自己在这儿玩,有什么需要,门口就是秘书室,不许擅自离开,明白?”   点头,一诺表示没有异议。   随即,封祁漠便回到位子上去忙了,而一诺也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才转去了里侧方向的小会客隔间,半躲藏地窝在沙发一角,砰砰加速的心跳才算慢慢恢复了正常。   一整个上午,封祁漠近乎都不在,原本也就习惯一个人,一诺倒也自得其乐。   回到办公室,也是电话、各种事情不断,直至临近中午,两人才算说上话:“饿了吧!收拾下,带你去吃饭!”   ☆、052 七日爱情之甜蜜午餐   没想到她一个人还真憋得住,而且丝毫没有不快的表现,瞬间,封祁漠倒有些莫名的愧意。   “好!我去下洗手间!”   起身,快速整理好衣服,一诺蹭蹭往里侧跑去,不经意间一个垂眸,网页搜索栏上偌大的‘封祁漠’三个字就闯入了眼帘:   ‘感情这一上午,她如此安静,都是在查他、研究他?她不知道他?所以,对他如此好奇?’   一时间,封祁漠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滋味。网上,关于他个人消息,应该寥寥无几,可是关于风云集团的,定然不少。   走出,一诺便背好了小包,也没注意到封祁漠的眼神跟电脑上忘记关掉的主页:“我好了!”   随即,两人一前一后地出了门,跟在封祁漠的身后,一诺还是下意识地跟他拉开了距离。   电梯停在了三楼,出了门口,阵阵窸窣的谈话声传来,一诺顿时就没了食欲:两人不是要在食堂…一起吃吧!   进门时的感觉又涌了上来,一诺晕得想死想死的:她并不介意饭菜,只是跟他一起,分明就是让她食不知味、食物下咽嘛!   所以,再度抬脚,她已经明显开始有些拖拖拉拉了!   走了几步,封祁漠就意识到了,原本以为她查过自己,该黏成跟屁虫才是,无独有偶,这一反常态的表现,自然而然地,又扎进了他的心田。   还没到餐厅门口,封祁漠又受不了地拖起了她的手腕。   霎时,一诺可成惊弓之鸟了,旋动着就扳了过去:“我自己会走!”   她一扭捏抗拒,封祁漠更不乐意了,长臂一伸,直接揽住了她的腰:“别耽误我时间!”   不容分说地,封祁漠拥着他直接往里走去。可想而知,一路上,两人吸了多少眼珠子,封祁漠视而不见,一诺却连头都没敢抬,隐隐约约地,耳中,还是飘进一些流言:   “总裁的女人?看到脸了吗?漂亮不?”   “看到嘴巴了,超性感!”   “身材好像也不赖…你看那屁股,好翘的…”   ……   一路下来,一诺简直要疯了,越是不想听,那些话反倒越发清晰,虽然两人最后是进了一个小单间,但这一路,可是直直穿过了大半个食堂。   被推着坐下,一诺的脸已经挂不住了,大师傅刚端着菜往这边走,一诺下意识地就侧身将脸埋进了封祁漠的怀中,羞得不能自已。   “总裁,要加菜吗?”扫着一诺,一身厨师服的男子也是满脸诧异。   “不用!”   封祁漠眼神一个示意,工作人员已经退了出去,对自己怀中窝着的小女人,他可是少有的享受,心情更是飘一般的愉悦,拿起筷子,笑着塞进了她手中:   “害羞的小蜗牛,可以爬出来吃饭了!”   听到轻微的关门声,一诺才探出头来,戳着他,赏了他两个大大的白眼,有些恼:“你故意的,是不是?”   为什么要拽她来公司?还要在食堂吃饭?还故意跟她这么亲近?脸红彤彤的,一诺觉得被人当猴耍了,整个人的感觉都糟糕透了!   ☆、053 七日爱情之性感睡衣(1)   “别人的目光有那么重要?我都不介意带个有夫之妇来公司?你担心什么?为了别人,气坏自己,愚蠢!”   说着,封祁漠夹了一点青菜放进了她的碗中,天知道,多少女人有没有关系都巴不得跟他沾点边,她倒好,总很嫌弃他似的!他有这么见不得人?若是她没有离婚,他真要好好掂量,现在,他连想都不用想。   ‘谁跟你一样无耻又厚脸皮?’   心里千百个意见,一诺却没敢出口,只是很不高兴地,将他夹给自己的菜全都夹回了他的碗中,然后自己又重新去夹了一些同样的,大口咀嚼了起来:   想想也是,他跟她有半毛钱的关系?过了这几天,桥是桥、路归路,谁还认识她?她在乎什么?她问心无愧!   扫过她明显带着情绪的动作,封祁漠望着自己的碗,竟傻笑了半天:这个女人,着实有趣。   这一餐,两人寥寥数语,却同样吃得分外难忘。   离开的时候,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想通了,这一路,一诺明显没那么难过了。   回到办公室,封祁漠便开始各种忙碌,电话、事情不断,同样的,一诺还是自娱自乐,偶尔闲散了,闲聊上两句,忙起来,就各自兼顾。   处理着手头的公务,封祁漠拿起手头的杯子,却发现已经空了,抬眸,扫了眼一边懒散地半仰趟地翻着手机的小女人,他径自喊了一声:   “诺,帮我煮杯咖啡!半勺奶半份糖!谢谢!”   原本不愿意伺候,可某人都这么客气了,见他也的确忙得厉害,一诺也不好再推拒,想着举手之劳,便起身去了茶水间,认认真真地煮了两杯咖啡。   端着走出,不经意间一抬眸,捕捉到工作桌后的他,眉目轻垂,全神贯注,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运筹帷幄的沉稳从容,睥睨傲视,仿佛天下尽在掌中,一瞬间,一诺的心竟有些崇拜地砰砰乱跳: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帅,没想到他工作的样子,这么迷人!跟她曾经的判定,似乎截然不停。   无意识地,一诺也多看了他几眼,才端着咖啡放到了他手边一侧。   原本不想打扰他,她还可以放缓了脚步,结果,刚一转身,手腕就被人拽住,下一秒,一个踉跄,整个人就跌进了他怀中,一诺还没回神,一个快速的啄吻就偷袭了上来。   “嗯!”   抹了下小嘴,一诺心头刚刚滋生的好感,瞬间跑得一干二净:“别闹,快放开,有人进来怎么办?”   刚刚还觉得他像个正人君子,这一刻,一诺只觉得自己眼瞎了!这分明就是一头狼!还是带色的!   “别动,累了,让我抱下,嗯?”   抵着她的俏鼻,封祁漠情不自禁得在她唇畔脸颊偷了几个香吻,不知道为什么,他很喜欢闹她,看她脸红、生气、甚至手忙脚乱,他都开心!   眼睛瞪着圆圆的,一诺气得要命:他这是什么习惯?自己累了,就闹腾别人当休息?   可惜,男女的力道终归有别,而某人也从来没有征求别人意见的习惯!   ☆、054 七日爱情之性感睡衣(2)   座椅上,耳鬓厮磨,封祁漠当真抱了她许久,眼神更是明显闪动起狼一样的绿光。   突然一阵电话铃声嘎然而起,瞬间浇灭了欲燃的火星,喘息着,封祁漠不得不收回了手,按下了接听键:   “总裁!德国的考察团马上就到,三点,大会议室,已经准备好了!”   “知道了!”   看了下表,封祁漠在她唇畔点了下,才将她缓缓推了下来,端起一边的咖啡轻抿了口,虽然有些凉了,但醇香的味道依然唇齿缭绕,他很是满意的点了下头:   “想想有什么爱吃的,晚上带你去!乖乖地,不许乱跑!”   每次听他这种口气,一诺就很不高兴,活像她是他的小宠物似的,撅了撅嘴巴,一诺蹭蹭逃回了原位,坐下之前,还对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殊不知可爱的小举动,全都映现在了书柜的玻璃窗上,某人看得一清二楚。   封祁漠倏地一个回眸,吓得一诺刚刚举起的小手就停在了半空,转而干笑着,撩了下头发,蹭得就躲回了沙发里:   好险!   而此时,另一边,等了一夜,苏阳却还在一诺家门前、公司各种打听、打电话,他猛然才察觉,对她的一切,他知道的是如此有限。   封祁漠开完会,一进办公室,就见一诺站在一边的墙角,办公室里是风风火火的男声。   电话是苏阳打来的,这一次,用的不是他的手机,因为等了一夜,又找了大半天,得知自己的号码居然被她拉黑了,可想而知,苏阳的口气有多好,隔着电话,他都恨不得将她撕个稀巴烂了:   “叶一诺,你TMD能不能别这么幼稚?你昨晚去哪儿了?为什么不在家?你跟谁在一起?到底要干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跟我玩失踪?搞什么鬼?我要见你!你现在究竟在哪儿?”   任他吼着,半天,一诺也没接话,就当是狗在叫。等他喊够了,她才不急不缓地道:   “我们两个到底是谁幼稚?我在哪儿、干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疯什么?我身上还有什么东西是贴着你苏家标签的吗?列个清单,发我邮箱!”   听她口气不咸不淡的,生怕她挂电话,苏阳才放缓了嗓音:“一诺,我…”他是担心她!   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她搬出离开,他的心就再也静不下来,找了一圈,才联系到她,苏阳心头也是五味陈杂:   “见个面好吗?你到底在哪儿?我去找你!”   封祁漠一靠近,听到的就是这句,随即,他便从身后紧紧抱住了她,低头在她脸颊亲了下,吓得一诺差点没尖叫起来。   “一诺?”   回神,挣脱不开,一诺才继续道:“我最近很忙,什么事,过了这周再说吧!”   闻言,苏阳也让了步:“好!把我放出来!”   “恩!”点头表示同意,一诺转而便挂了电话,刚一回身,一个热辣的吻带着些许情绪便重重袭了上来:   “怎么浑身都长绿毛了,还舍不得那只乌龟?”   ☆、055 七日爱情之性感睡衣(3)   “什么?才没有!”   嘟囔着,一诺心思确实有些乱。五年,再怎样,终归也不是陌生人!看着她将他放出黑名单,封祁漠就感觉两人似乎不是看起来的那般仇视跟无情。   这一次,封祁漠没多说什么,而是转移了话题:   “想好,吃什么了吗?”   “艾诺米线!”话一脱口,一诺也片刻的错愕。   艾诺米线,是两人没订婚、没成为情侣之前,苏阳带她去吃的!那家米线很特色,最重要的是,名叫‘艾诺’,他还开玩笑说,‘艾诺,爱诺,爱它,就要吃了它,这家米线,简直是为她开的,想她,来吃碗米线就好了’,那是婚前,两人唯一的一次交集,那个时候,他很阳光,那天,她因为考试发挥不好,又忘记了带钥匙,心情不好。   “好!”   没有多想,封祁漠便去交代了下,准备提前离开。   ***   米线店里,两人选了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位置。很快地,米线跟各种配菜、饮料都端了上来。   知道一诺喜欢吃鸡肉,封祁漠便将配菜里的鸡胸肉放进了她滚着的汤里,刹那间,一诺明显恍惚了下,不自觉地就出声道:   “以前,他的鸡肉…也都是给我吃!”   心突然有些针扎的疼,一诺顿时觉得莫名的讽刺,以前,她居然觉得这个动作就是爱的表现?她是有多傻多天真!嘟囔着,她却也习惯性地把自己餐盘配菜中的牛肉片倒进了封祁漠的碗中,近乎同时,封祁漠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叶一诺,你一时不惹我生气,就不舒服,是不是?”   跟他在一起,却在怀念别的男人,她是想找死吗?   蓦然回神,一诺扁了扁唇角,心情还有些沉闷,却放缓了嗓音:“我错了,好不好?”   真小气!   说着,她把自己不喜欢的几样配料全都推了过去,随即便大口吃了起来,美味的米线,这一次,却像是掺杂了哭涩的味道,酸的人心疼。   吃过了饭,两人刚从前门走出,对面的门口,苏阳缓缓拉开了门。缘分,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有缘,千里相会,无缘,咫尺也是天涯。   走出,一诺的心情已经平缓了许多,街道上,两人散着步,随意逛着往回走去,突然,一家精品睡衣店闯入眼帘,眼角的余光扫过橱窗里的性感模特落在身边朴素简约的小女人身上,拉起一诺的手,封祁漠几个大步转身就走了进去。   进门,一诺瞬间傻眼了,入目所及,全是各色女人的贴身衣物,各种情趣,各种风格,各种遐想万千的喷鼻血,看得她一个女人脸上都一阵火辣辣的!他一个大男人居然拉她进这种店?死拽着封祁漠的手,一诺气呼呼地,只差没去撞墙了:   ‘这死不要脸的,疯了吗?’   对她的抗拒视而不见,拖着她,封祁漠径自拿起了一套主打的黑色真丝绸缎睡衣,还对着她嚷道:   “宝贝儿,这个不错!喜欢吗?”   ☆、056 七日爱情之性感睡衣(4)   一见那几片薄透的黑纱,一诺恨不得立马磕死他:喜欢你个大头鬼!   白了他两眼,一诺直接道:“俗死了!”也不看看,偌大的店铺哪有个男人,还叫这么大声,他也不嫌丢人?   夺着衣服,一诺就想挂回去,一边服务的小女生大约也是没见过这样的场面,瞬间脸都红了:   “小姐,这是我们这里今年的最新、爆款,那个…用料高档、设计也完全符合人体美学…穿上绝对气质,一点都不俗的,女人嘛,穿衣服…不就是给男人看的?男朋友这么喜欢,就买一件回去试试吧!”   正中下怀,封祁漠用过一诺,低声戏谑道:“看到了吧?还是年轻的小姐有见地!宝贝儿,以后你得多为我的性福…着想!再去挑两件?”   转身,他便将衣服给了服务生:“包起来吧!”   不由分说地,封祁漠又拉着她往里走去,而且拿得衣服根本不经一诺同意,基本就是哪种布料少、哪种怪异,他挑哪个!看得一诺一通直冒火,小脾气蹭蹭往上涨:   ‘靠了!这到底是给谁穿?’   她不知道,其实,封祁漠心里更是火急火燎、备受煎熬,天知道,他可是第一次陪女人买衣服,还是进这种店!虽然面不改色,他心里却慌得都觉得自己真变态了!   走出的时候,一诺又羞又气,低沉的情绪却俨然一扫而空。   两人逛了片刻,便相携回家,封祁漠又泡进了泳池,一诺半推半就地学了下,逮着接电话的空当,半路就早早溜号了。   ***   封祁漠回来的时候,一诺已经洗漱完毕,依旧一身宽松的娃娃服,半卧坐在沙发上,捧着pad,不知道在看什么,一会儿咯咯娇笑下。   冲了个澡出来,又一阵低笑声传来,扫着一边乐不自禁的女人,封祁漠突然莫名有些烦躁,抬手就抓过一边的衣服袋扔了过去:   “换上!”   猛不丁地,被他吓了一跳,扭身,一诺刚想说什么,封祁漠却先接起了电话,转身之前还警告地瞪了她一眼。   实在是不想穿,抱着衣服,一诺想跟他商量,等了许久,那头却突然传来火冒三丈的嗓音:   “这么简单的事儿还问我?我请你回来吃干饭的?”   脖子一缩,一诺猛然惊觉某位大人心情似乎不太好。掂量了下,她还是站了起来:‘算了,别这个时候触霉头了!’   浴室里,挑捡着比划了半天,一诺选了一身黑色的睡裙,却再次把某人骂了个渣渣都不剩,换上,一个抬眸,一诺更是暴怒不已:   ‘丫的!这是衣服?这又小又短就算了!关键是,这透得跟没穿又毛区别?’   使劲儿往下拽着裙子,一诺当真是各种想起,再怎么扯,也就是勉强遮住屁屁,而且是顾下还顾不了上!一动,还四处漏风!   真TMD让人恼火!   抓爬着头发,一诺又把随意扎起的长发放了下来,拨了一些到身前!   还是不行啊!   眸光一转,灵光一动,一诺瞬间笑靥如花!   ☆、057 七日爱情之难忘一夜   伴随着一阵轻微的开门声,封祁漠正好也挂断了电话,无意识地一个回眸,倏地他就侧转了身躯,有些哭笑不得:   只见一诺黑色睡衣边角半露,外面还裹着厚厚的浴巾,头发披散着,双腿笔直修长倒也不乏性感,就是装扮,各种不伦不类,让人倒胃口!   上前,封祁漠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伸手点了下她胸口的浴袍:“难怪有人能放着如花娇妻多年不碰,却要跑出去犯罪!你还真知道怎么打击男人的积极性!”   一句话戳中了一诺的痛处,顷刻,她的脸色明显变得有些难看。   转而,封祁漠便扯去了她身上的浴巾,而她,想要阻止的手却在起点就自动而止,她居然怕,怕他再‘挖苦’她‘没有情趣’!   事实上,从跟苏阳成婚,他就没给过她好脸色!所以,这些年,在他面前,她也从来没有把自己当女人看,因为要面对他的冷言冷语,她必须要坚强。   可这一刻,这些被别的男人点出来,一诺的心,竟十分的疼!一个女人最失败的,莫过于被一个男人否定她身为女人的魅力!   斜瞄着她,封祁漠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因为一诺把两款不同的黑色睡裙全都穿上了,长短不一的睡裙因为叠加的关系,抹胸的不再抹胸,露背的也不再露背,半透的感觉也没了,倒更像是无序的黑布裹到了身上,还裹得不均匀地深一块儿、浅一块儿的!   可即便如此,也不能否认她出挑的性感,绝佳的身段、凹凸的线条,跟那一身映雪般无暇白皙的肌肤,每每都足矣让人血脉愤张!   原本体恤她,想让她多休息两日,这一刻,封祁漠只觉得自己脑子进水了,放着个尤物在身边白白浪费,抬手,一把就圈过了她:   “不是每个男人都喜欢淑女,特别是关起门来的时候——”   一声低语,封祁漠突然一把抱起了她,抵着她的翘鼻,在她樱红的唇角落下了轻柔一吻,转而抱着她往里侧的床上滚去。   待一诺身上的衣服褪去一层,她明显从封祁漠的眼底看到了‘欲望’的火焰,事实证明,男人,真的是标准的视觉动物,刹那间,他便如脱缰的野马,疯狂得她应接不暇;这个夜晚,注定特别、美丽,而且——难忘!   ***   此时,另一边,三年来很少回家过夜的苏阳,却在熟悉又陌生的卧室床头呆坐了许久。明明是自己的房间,他却觉得陌生,明明没有多少共处的记忆,可奇怪地,不管他的目光落在哪个地方,他的脑海中都会清晰的出现一诺在那里的样子跟状态。   中邪一般,苏阳也像是魔咒禁锢着,无法摆脱!   烦躁不已,起身,他下意识地又翻出了手机,手机上存的是她的全名——叶一诺。   呆看了许久,想听听她声音的念头越来越强烈,苏阳手刚一动,突然,熟悉的铃声先响了起来,斗大的‘宝贝老婆’几个字跳入眼帘,心,像是被什么狠狠扎了下,骤然一疼!   ☆、058 七日爱情之家外有家   片刻后,苏阳才按下了接听键:“柔儿!”   “阳,你在哪儿?怎么都不接我电话?出来了也不来看我?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心里多难过?你送我的鱼儿又死了两条,怎么办?狗粮也没有了…洗手间的灯泡坏了,我好怕…你什么时候过来?”   电话那头,柔柔的嗓音一通絮絮叨叨,第一次,苏阳觉得耳边一堆问题全是事,嘈杂得要命,强压着情绪,闭了下眼眸,才道:   “我最近有些事要处理,过几天再去看你!那些事,你不会,就放着,先回家去住几天吧!”   挂断电话,苏阳第一次觉得累,不自觉地他就在想:为什么她好像什么都会,从来都不烦他?而颜柔,离开他,就寸步难行?两年多了,他一直跟颜柔在一起,家外有家。   这次的事情,的确是意外,那天,他的确喝过了。颜柔很伤心他背叛了她,可是她却能接受他的解释——他这么做,只是为了尽快离婚!   事实上,那天,他也真是冒了这个念头才犯了错,而今,真得离婚了,他却突然觉得空落落的,心,仿佛都不在了。目光不经意间落到手上的戒指处,苏阳的目光又直了:   五年,他们已经结婚五年了!戴了五年的戒指,不管他承不承认,即便离婚了,戒指的痕迹一时半刻怕都抹不去!   这五年,前两年父亲健在,家里很和谐,门外,他跟一诺永远扮演着恩爱夫妻的角色,即便父母对她无所出颇有微词,她却从来没有辩解过什么…事实上,他根本就从来都没碰过她,甚至,连多看都不愿看她一眼,总以事业第一为由,能不回来也不回来,三年前,父亲离世,他更是堂而皇之地在外安了家,各种惹是生非,就是想要逼她签字!   努力了五年的心愿,突然达成了,为什么,这一刻,他竟然一点都不开心,反而脑子里闪现的,全是她在他面前冷漠转身的画面!   五年,他的确没有尽到半点做丈夫的责任,她,为这个家的确付出了很多,最后却是被自己的母亲扫地出门…即便觉得自己讨厌她,这一刻,苏阳却都对这个家嗤之以鼻,他心疼她!他知道,除了苏家这半个婆家,她一个亲人都没有!   所以这些年,不管怎么辛苦,怎么备受家人置喙,她从来没有放弃工作,包括当初嫁入苏家,她唯一的条件也是——不能干涉她的工作。   这是第一次,苏阳觉得自己残忍,一家人都在欺负她的寄人篱下、孤苦无依,觉得自己这些年的行径儿——猪狗不如!   他想把手机的存名改了,却突然发现,竟不知道该改成什么了?   他们的离婚协议,当初是他暗中花了大价钱走了后门补办的各种手续,就是为了确保签字就即时生效,其实,四年前,法律上他们就离婚了,缺的只是这个程序而已,而今,这个程序都全了,他却突然不适地有些想反悔!   习惯,果然是个可怕的东西!   起身,走到窗前,苏阳抽出一支烟点了上去。   ☆、059 七日爱情之哪个老公?   清晨的阳光,淡淡的,微凉。舒适的大床上,依偎的身姿,暖暖地,撩人。   习惯性地睁开眼,轻展着身躯,封祁漠却骤然收紧了手臂,粗粝的指腹享受地摩挲在她绵软如脂的脸蛋上,贪恋地竟不想离开。   睡梦中受到惊扰,一诺本能地蠕动着身躯调整了个位置:“恩…老…公…”   咕哝的嗓音含糊不清,封祁漠却还是听得一清二楚,原本很享受这个称呼,这一刻,他却突然不确定她口中的老公是在叫他还是在喊苏阳。   其实,他看得出来,每次提到苏阳,她的情绪就很不对劲,特别是昨夜他随口提苏阳犯罪不碰她的事儿,她整个脸色都变了,还一种明显很受伤的反应。   莫名地,心里很不痛快,翻身,封祁漠激狂的吻就重重咬了上去:该死的女人!该不会一晚上的‘老公’,都是在想着那个男人吧!   “嗯?”   生生被弄醒,一诺又难受又迷糊,本能地撒娇道:“老…老公,好累,不要闹…”   瞬间更火冒三丈,扳正她的小脸,锢住,封祁漠阴鸷的气息吞吐在她敏感的耳侧:“你在叫谁,恩?叫我的名字!”   晕晕乎乎地,一诺有些做梦的似醒非醒,张口,下意识地顿了下:“嗯…封..封祁漠!”   虽然没出声,可封祁漠却还是捕捉到了她张口瞬间明显的‘苏’字发音的口型,显然,她下意识里的‘老公’还是那个男人!想起昨夜极致缠绵的疯狂,这一刻,封祁漠的胸膛里涌动的全是盛怒火气!   就因为一诺半梦半醒这一个迷糊的反应,封祁漠扣着她,生生折腾了整个早上。   等一诺的理智完全澄明,阳光刺目,整个人已如扶柳,半瘫在床侧,连手臂都累得无力抬起,床畔,一地凌乱,而某人,却视而不见地起身进了浴室。   似有若无的流水声传来,空气中满是浓郁不散的暧昧气息,面红耳赤,娇喘着,一诺气得不要不要的:   ‘这个禽兽!晚上折腾,一大早也不消停?是想弄死她吗?’   甩着小手,维持着半趴的姿势,一诺还是困得眼皮直打架:‘这样也好,正好不用去公司了!’   正准备睡个回笼觉,一诺刚转过头,一道冷鹜的嗓音便砸了下来:“帮你放了水!快起来!要迟到了!”   NND,迟到关她屁事?谁让他某虫上脑,折腾近两个小时?活该!   心里一片滋滋冒火,小脑袋枕窝里蹭了蹭,一诺嗓音却极致低柔:“恩,好累,我可不可以…”   “不行!”一眼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封祁漠在床边坐了下来:“还要我帮你?”   他的手刚触到被角,一诺蹭的就爬了起来,气冲冲地吼道:“我困!”   “没得商量!”   一口否决,转而,封祁漠捏了捏她的下颌,却放缓了嗓音:“乖,听话!去公司再睡!”   软硬兼施,这是摆明了不让她有意见。撅着嘴巴,一诺很不高兴,带着起床气、闹脾气的孩子一般狠狠瞪着他,半天没吭声,也没动作。   ☆、060 七日爱情之被捉奸(1)   哂笑着,封祁漠也不生气,转身就去柜里拿了她的衣服,弯身,就是一副准备替她更衣的架势。   火大的要死,一把拽过一边的浴袍,起身,一诺赤着脚,几个大步蹭蹭冲进了浴室,‘砰’得一声摔上了房门。   从来没有人敢给他脸色看,目光落在远房,封祁漠却禁不住轻笑出声:“呵呵…”   这辈子大约也没这么爆过情绪,这几天,一诺只觉得各种生气、各种恼火、各种莫名的想死,抵不过,又逃不了,她便快速洗漱走了出来。   一边,封祁漠已经换好衣服,凌乱的地面,也简单收拾过了。   斜了他一眼,一诺便去挑衣服。拎出套装,扣子都解了开来,最后,她又蹭蹭挂了回去,拿了一件宽松舒适的雪纺短衫套上,又搭配了黑色的小脚裤,快速打理了下头发,便踩上了高跟鞋:   反正她在休假,管那么多干嘛?   见她动作都还带着情绪,封祁漠好看的唇角禁不住又上扬了几分。等她收拾好一切,他还颇为讨好地接过了她手中的拎包。   这天早上,两人没有吃早餐,抵达公司的时候,九点都快过半,而且,一路上,一诺都是耷拉着脸,半点好脸色都没给他,公司里,也是不冷不热地,对周遭也不在乎了。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一诺似是在生某人的气,而某位高高在上的大总裁却对她格外的纵容,不止替她拎包,还一路轻拥的讨好!   进了办公室,秘书已经提前买了早餐,封祁漠没有吃就开始各种公务,一诺也不客气,自己把能吃的、想吃的,全都撂进了肚子里。   放下电话,见一边一诺小老鼠一般窸窸窣窣地,弄得小半个茶几都是食物。向来洁癖惯了,看着闹眼,封祁漠竟一句话没说。   又忙了片刻,刚放下电话,就见一诺已经将垃圾清理好,未动的早餐也整齐地放在了一边,见她似乎还是不太高兴,封祁漠拎过一边的材料,却还是先走了过来:   “困了,就进去睡会儿!一会儿我找阿姨进来收拾就行。我去开个会儿,下午,我们可以早点走!”   原本这周他已经刻意腾了出来,没想到,临时出了这么多情况。   他话音一落,一诺便拎起包,朝他指的小屋奔去,进门,脚上的鞋子随意一踢,掀开被子,一诺就扑了上去,还故意在上面来回滚搓了几下,才半横着身子抱着一个枕头停了下来。   她的动作格外的粗野,还明显带着宣泄的情绪。   门口处,望着,封祁漠无语地轻轻摇了下头,转而却是将房门带了上去,转身,便去开会了。   伴随着一阵窸窣的脚步声,轻微的阖门声响过,一诺忍不住抬头,往门口的方向瞅了两眼:   ‘他怎么也不挑剔也不生气?早点赶她走,多好!’   蠕动着小脑袋蹭了蹭,柔软的床铺,静谧的房间,空荡的思绪…片刻后,一诺的眼皮又开始打架,竟真得瞌睡了过去。   ☆、061 七日爱情之被捉奸(2)   这天,一诺再醒来的时候,是被人扯着手腕拽得疼醒的。   睁开眼,就见床前站着一个女人,一身灰黑的简约套裙,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光亮的盘成了发髻,画着精致的妆,满身浓烈的香气,此时正横眉怒目地对着她,一副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的模样。   “你是谁啊?你干什么?”   爬起身子,一诺还有些懵,没回过神来,突然一个巴掌甩了上来:“你还问我干什么?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贱货!勾引男人勾引到这来了?”   脸上一阵火辣辣地,一诺还没反应过来,头皮又一阵发麻,紧接着女人的叫骂,高跟鞋就踢踹了上来:   “谁准你睡在这儿的?你下来!下来!给我滚出去!”   “啊——你干什么?放手!”   一路被从床上拖了下来,因为毫无防备,一诺也是手忙脚乱地,都没搞清楚怎么回事,挣脱不开,两个人先扭打成了一团。   封祁漠开会回来,一进办公室,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内屋房门的一角,一诺被扯着头发,按在地下,上衣被扯下了肩头,一片狼藉,哀嚎不断。   明显愣了下,封祁漠才快速冲了过去:“干什么?”   上前一把推开朱莉莉,封祁漠拉起了地上的一诺,脸色瞬间黑成了一片:“谁准你在这儿撒野的?”   “她是谁?这个贱女人…怎么会睡在这儿?”尖锐的嗓音划破长空,女人疯子一般叫嚣着,像是抓到了丈夫出轨的妻子一般。   “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昱!把她带出去!”   也没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幕,江昱也有些傻愣:“朱小姐——”   显然,女人并不想离开,甩着微乱的头发,还撒娇地跺了下脚:“封哥!”   “出去!”低吼一声,封祁漠一个凌厉的眼神过去,江昱赶紧将女人拖了出来。   傻愣愣地揉着脸颊,一诺还做梦一般。   房间的门阖上,封祁漠才扶着一诺坐回床头,替她拉好了衣服:“抱歉!有没有伤到哪里?”   回神,一诺一个耳光甩了上去,委屈的泪,潸然而下:“你有女朋友为什么还要欺负我?”   为什么男人,一个个地,都这样?搞得她被人欺负、被人打骂都心虚、不好意思还手?   猛不丁地,一诺想到了苏阳,是不是男人都这么恶劣、这么让人恶心?明明有老婆有女友,还在外面各种拈花惹草、强取豪夺?   刹那间,封祁漠也是火气窜涌,转而,却被她泪花带雨的样子弄得一阵心疼,手不自觉地就抚向了她的眼角。   “你不要碰我!”气冲冲地,一诺猛地将他的手推了下去。   下一秒,封祁漠却抱住了她,嗓音都不自觉柔和了几分:“我没有女朋友!”   一诺水翦的眸子一抬,他也郑重重申道:“也未婚!她是我朋友的女儿,从小被宠坏了,一个学生,没见过世面,有些刁蛮,不太懂事,今天的事儿,是个误会!”   学生?误会?   听他轻描淡写的,一诺心里却是嗤之以鼻;这个世界,净是美丽的误会!   ☆、062 七日爱情之被捉奸(3)   男人一句不痛不痒的‘误会’,两个女人却是‘头破血流’。   揉着发麻的头皮,一诺‘喔’了声,便垂下了眸子:虽然不知道两个人究竟什么关系,可她却知道,这个女人肯定很喜欢他,而且,两人的关系应该也不简单。否则,依他所言,她怎么能轻而易举地出入他的办公室,若真是个学生的话,怎么会把自己打扮得这般老成?想必是想讨他欢心罢了!只是太多此一举了吧!她不知道‘老牛也喜欢吃嫩草’的吗?   不管心里是委屈,还是有意见,一诺却都没再说什么,因为她知道,她不过是个过客!这一切,跟她都没有关系。   可因为这段经历,她却越发痛恨起这样见不得光的关系!   “怎么,不相信我说得话?”   “没有!”   低喃着,一诺下意识的一个抬头,一个轻柔的吻也同时落了下来。瞬间,一诺明显怔愣了下,很奇怪,他的小动作,不管是牵手、拥抱还是一个吻,总会让她感到无比的…温暖跟爱意!   刹那间,一诺也觉得自己疯了,无独有偶,事实上,封祁漠对自己的动作也很是诧异,他并不是个喜欢卿卿我我的男人,可她,轻而易举地,就能勾起他心底柔软的怜爱之意。   就像这一刻,看着她红红的眼眶、凌乱的发丝,跟扯脱线的衣服、沾着半个鞋印的裤腿,还有那至今还光裸着的小脚,他就想把她抱在怀中,好好疼宠,事实上,他也真把她抱在了怀中,她的身上,有种别样的特制,跟她在一起,喜怒哀乐,任何情绪都变得别样的清晰:   “一会儿,先带你去买件衣服,我们出去吃饭?下午就开始休息!”   “嗯!”   点了点头,一诺突然也很贪恋他的温暖,或许,是因为五年来,第一次被人欺负了,却有个依赖的怀抱,不自觉地伸手,一诺抱着他,在他心口蹭了蹭,像是受伤的小动物在寻求安慰一般。她不知道,这样的小动作,对一个对她有好感的男人来说,是何等致命的诱惑。   低头,封祁漠抚着她柔软的发丝,轻轻落下了一吻。   转而,一诺便起身收拾东西,封祁漠出了房间,去处理后续的事情。   因为这段插曲,一诺走出的时候,明显有些瑟缩的畏怯,见屋里没人了,她才慢吞吞地走了出来。回身,封祁漠牵过她的手,紧攥了下:   “放心,不会有人扒光你示众!下次,你要学着打回去,恩?”   “要扒也是扒光你!哼!”   还敢取笑她?要知道,她才刚帮苏阳打过官司,现在外面知道她离婚的人可不多!   “哈哈!”笑着,封祁漠拥过她,在她耳畔亲了口,低声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为你这小狐狸精,值!”   脸色溢血的爆红,一诺啐了他一口:“色胚!我要是狐狸精,第一个先弄死你啦!”   原本只是一段无可奈何的即兴插曲,两人都没想过,这短短几日,会成了两人人生不可取代的命运交点。   ☆、063 七日终点之酒会相逢(1)   这天,封祁漠带着一诺去吃饭,去买衣服,去俱乐部打高尔夫、游泳,两人像是热恋的情侣一般,如胶似漆,玩得不亦乐乎。   而另一边的办公室里,苏阳却被挤压的公务整得焦头烂额,一整天,各种电话不断,几个倚老卖老的股东居然也跟着捣乱。   “行了,要撤资就撤,不用跟我啰嗦,有得是人等着入资!”   挂下电话,苏阳禁不住怒骂了一声:‘靠!出力的时候看不到,天天就知道分红分红!’   刚倒了杯水,还没坐下,手机又响了起来,一见是颜柔,苏阳顿时一通冒火:一天打三个电话,她想干什么?   按下接听键,苏阳不禁有些烦:“什么事?”   那头,却浑然未觉一般,絮絮叨叨的嗓音传来:“阳,我都忘记了,菁菁的孩子要满月了,我想给她挑个礼物,你说送个金坠好还是镯子好?我看了几个牌子,你觉得哪个好?”   “就这件事儿?你随便,我很忙!”   一句话,苏阳直接撂了电话:选个礼物,还用咨询他的意见,十几分钟叨念这么个破事?全是品牌金店,还问他哪个好?   这是第一次,他质疑自己的选择,他到底是交了个女朋友,还是养了个白痴?桌上,全是文件,耳边嗡嗡作响,突然间,他竟然觉得累了,累得要死!他很想静一静,微信的声音却又响了起来,传来的是几组金饰的照片,猛然间,他竟又想到了一诺,这种事,换了她,百分百不会烦他!   怎么回事?为什么最近总是想起她?   也许诚如张爱玲所说,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两个女人,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成了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随手选了张照片回了过去,不自觉地,他又拨打了一诺的手机——   而那头,刚刚学会游泳,一诺正在兴头上,泳池里虽然笨拙,却扑腾地正高兴。一头的池边,望着她,封祁漠喝着饮料,听着她的手机响了几次,最后却是笑着,给她删掉记录,调成了静音。   好不容易扑腾了一圈回来,一诺半扑进了他的怀中,抓着他的手臂,一股想趟下的冲动:“乎,好累!”   现在终于知道他身材为什么这么好了!天天泡在水里,跟鱼学习,不好,都对不起他了!   取过一瓶水,封祁漠递给了她:“晚上,带你去个更好玩的地方!”   “还有好玩的?”   这个俱乐部里,近乎应有尽有了吧!满眼好奇,刹那间,一诺觉得他的生活真的十分丰富,不像她,每天出了工作,就是回家,这么多年,她好像都已经不知道放松、游玩是种什么感觉了!   “去了,你就知道了!”   点了点她的翘鼻,封祁漠却卖了个关子,池中一角,两人或是闲话家常,或是玩乐嬉戏,或是深情拥吻,竟真像是熟稔的恋人一般,丝毫没有隔阂,只是隐约间,一诺也察觉,对泳池,他明显有着特别的情。像是在泳池,几次,她都感觉到了他的情动,可不管家里还是外面,他唯独从不会在这个地方放肆,事实上,他禽兽起来,客厅、厨房、阳台,他都很随意。她无意探究,也不知道,这其实与另一个女人有关,某天,也会与她纠缠不清。   ☆、064 七日终点之酒会相逢(2)   这天晚上,封祁漠带她去了一个赛车俱乐部。   赛道上他,各色的赛车急速如风,看得人神经都跟着紧绷跳跃,总觉得他是个很沉稳的男人,没想到他玩起赛车,专注专业的疯狂!   并不懂赛车,只是听着台下的欢呼惊叫,一诺大约也知道他跑得非常好,起码,最终的冲线她还是明白,封祁漠一走出,她也激动地迎了过去,不自觉地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你好棒!”   “宝贝儿,这样的夸赞才比较有诚意!”搂过她,封祁漠俯身给了她一个深吻。   羞得一脸通红,一诺正想骂他两句,却见一边的队友也都在亲吻女友,当即,她又原封不动地咽了回去,见他衣领一边有些褶皱,她自然替他整理了下:   “看着好刺激,心现在都还砰砰乱跳…这种活动,太危险了,好紧张!刚刚都有人翻车了,差点就蹭到你了…”   这有心脏病的,真不能看!一诺无意地,其实就是随口一说,但对封祁漠而言,这温柔的动作,体贴的话语,对他而言都是少有的关切,刹那间,目光定在她的小手上,心也跟着动了下。   此时,另一边,几个队友也陆续迎了过来:“Moore,你的女伴很漂亮,wife-swapping(换妻)?”   拥着一诺,封祁漠侧转了身躯:“谢谢!这个…要问下我家宝贝儿,Darling?”   贴近他,一诺背后的小手狠狠掐了他一下,却是笑道:“Sorry,Iamveryconservative(我很保守),and,hategames!”   神经病吗?玩换妻游戏?当女人是什么?   耸了耸肩,几对男女相继往一边转去,扭身,一诺狠狠戳了封祁漠两下:“变态!有钱男人的世界都这样?那些女人也同意?还是…我不正常?”   “宝贝儿,不要一竿子打死一船人!这里都是会员,真正认识的没几个!熟人是不会玩这种游戏的!你以为来这里的女人…都是做什么的?”   这小脑瓜,太单纯了!   “我不想在这儿呆着了!”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一诺感觉很不好,下意识地,她已经开始防备,走出后,她便开始水果甜点不吃,连水都不喝了,一副生怕他把她卖掉的样子。   看着她,封祁漠却极致乐不自禁,收拾了行囊,拥着她往外走去,一路上,还没忘各种逗弄、取笑,他没注意,身后,一个身着白色赛车服、扎着马尾的女人追了他一路,最后却是生生错开看着他驱车离去!   缘分,有时就是如此,一瞬一秒,便是一世两隔。   回到家,刚进门,封祁漠便忍不住地抱着她一通如狼似虎的狂吻,浓浓的烈火一路从客厅燃进了浴室,极致的激烈澎湃,门外,两只手机都在闪跳。   而后接连的两天,两人都在家里蜗居,有事的时候,就各自忙活,闲暇之余,就一起看看电视,做饭游泳聊天,单调枯燥的生活,两人却都别样的享受,封祁漠最喜欢她煮的咖啡,喜欢抱她、闹她、看她生气,而一诺则喜欢靠在他的身边,不说话,自娱自乐,平静的日子并不乏味,反而少有的温馨,哪怕每次傍晚出去只是散散步,溜个超市,都十分的享受,晚上深情火热,白日睡到自然醒,对两人而言,这偷来的短暂时光,就是人间天堂。   可惜,快乐的生活却也总是眨眼即逝,短暂的如指尖流沙,转眼就到了周末。   这天上午,床上,两人耳鬓厮磨了许久,激情的火热几度熊熊重燃,如同要分别的鸳鸯,两人竟都莫名的舍不得,除了亲密的动作,却也都显得格外少语。   像是抱着最心爱的宝贝儿,抚着她柔软的发丝,封祁漠几次情不自禁地亲吻其上,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对她,他的底线总是一放再放,对她不止宠溺,更是纵容。有些疲累,轻闭着眼眸靠在他暖热的胸膛,一诺也是少有的乖巧,她也不知道,自己骨子里身为女人的娇柔妩媚、万种风情全都是在这样一个男人面前一展无余。   或许因为都认定是插曲,两人都没有掩饰,也都不甚在意,最自然的状态,往往也最真实,更是美好的让人难忘。   “晚上有个时尚Party,带你去玩玩?”   ☆、065 七日终点之酒会相逢(3)   “晚上有个时尚Party,带你去玩玩?”   “好!”似醒非醒地,一诺咕哝了声,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说得什么,只是下意识地往他臂窝里靠了靠!   亲昵的举动很是暖心,瞬间,封祁漠的眸子便眯了起来:他不懂,这么美丽动人的一个女人,苏阳怎么会放着她不碰去外面惹一堆乱花杂草?   一个动身,突然一阵肚子的咕噜声响过,封祁漠这才觉得有些饿了:原来已经十点多了,难怪!   听到动静,一诺迷糊着却爬起了身子:“饿了?我去做饭!”   看她揉着眼睛还有些困倦的样子,封祁漠也跟着坐起,紧紧抱住了她:“累了,就睡会儿,我叫外卖!”   她是关心他吗?还是对谁,她都会这样?心又暖又疼,封祁漠竟然很不是滋味。他看得出来,她很懂事,而且是个非常非常讨人喜欢的女人!至少,很称他的心!   “不用了!送来都凉了,也不好吃!冰箱里还有很多菜,很快的!”   骨子里,一诺是那种‘你敬我一分,我就会还你十丈’、十分感恩的人,封祁漠越是体贴,她也会越想对他好,毕竟,最后的时光,她也很珍惜。   说着,两人窸窸窣窣地都起了身,一诺先冲了个澡,快速窸窣了下,便下了楼,封祁漠走出的时候,一诺已经炒好了两个菜,正在煮面。   望着厨灶旁有条不紊忙活的她,封祁漠竟呆看了半天,走上前去,自身后抱了抱她。   回眸,一诺也笑了下:“微波炉里有面包,饿了可以先吃点,桌上也有菜!对了,我还帮你煮了咖啡,马上就好!”   知道他爱喝咖啡,即便煮了面,一诺还是特意帮他煮了咖啡,还特意热了三明治。   “嗯!”   点头,封祁漠没再说什么,心里,满满的感动。   餐桌上,掰了一小块三明治尝了尝,一诺把剩下的塞到了封祁漠嘴边:“味道果然很好,你试试!”   张口咬下,封祁漠还在她指尖吮了下:“是不错!”   脸色一红,一诺蹭的收回手,便拿起了筷子,小声嘟囔道:“不正经!”   下一秒,封祁漠便夹了一些鸡蛋放进了她碗中,抬眸,相视一笑,两人随即开始了美妙的一餐。   早中饭一起吃完,一诺便开始收拾,封祁漠自然地还是在一边看,虽然每次都说他‘甩手大爷’,最后却都忍不住给干完了。   下午的时候,两人便一起逛街去挑衣服,期间,苏阳给她打过电话,因为封祁漠在身边,一诺没有接,最后的时光,潜意识里,她竟然也不想再多生事端,惹他不高兴。   最后,她把手机静音了。   最后,按照他的喜好,一诺选了一身黑色蕾丝的小礼服,搭配了钻石珍珠的耳环,素雅的妆容,却配了个红艳的唇,又做了个美美的红指甲,她也没想过自己可以这样性感漂亮!   当然,封祁漠的震惊就更是不言而喻了,拥着她,竟有些满满的骄傲:“真想…吃了你!”   “又来!”白了他一眼,一诺别开头,把他不老实的手给推了回去,难得这么漂亮,她不想被破坏。   拥着她,两人出了门。   ***   玉里大酒店,灯光璀璨,衣香鬓影间,万里芬芳,群星闪绕。酒会上见到不少熟悉的明星面孔,一诺不免小激动了一把,殊不知,是人却都对她更为好奇。   站在封祁漠的身边,看众人对他点头哈腰地各种恭维,他却始终浅笑如一,应对间尽显从容淡定,别样的鹤立鸡群,瞬间,一诺心底也是各种仰望的尊敬,平心而论,上天对他太厚待了,他的样貌条件出挑得是人都会觉得自惭形愧。   站在他身边,她也尽量扮演着花瓶的角色,不多言,倒是封祁漠,还蛮注意她,不管是什么身份的男女过来,他的一只手都不曾抽离她的腰侧,这让她多少会有些小小的膨胀,同时也有种被人在乎的感觉,第一次,一诺觉得自己还挺重要,这种感觉,很美好,美好到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想起,她都会心疼。   谈笑风生间,两人偶尔对上一眼,也是各种情意融融的心领神会。   原以为自己不会喜欢这样的场所,事实上,一诺却并不讨厌。   另一边,苏阳一进来,便被几个好友拉过去喝酒。一行人谈得高兴处,举杯,突然一人赞叹地唏嘘了声:   “哇,看!身材真棒!”   顺着他的目光,一行人或是侧身或是回头,闯入眼帘的便是一抹极致修长的背影,黑色半薄透的蕾丝下,极致性感的美背若隐若现,一双笔直的白皙美腿,揽尽无限风光,只是一个侧背影,美丽的线条,却各种抓人眼球,几个男人有志一同,不自觉的打趣附和道:   “好像没见过…不知道是哪家名媛?或是刚出道的小明星?那腿,真是少有的漂亮,被她勾着,肯定各种销~魂!”   “哈哈,别想了,你没看她身边站得是谁?”   “谁啊?!”   “好像是…封祁漠!那个神话一般崛起的风云集团的总裁!你什么时候听说过封祁漠的身边有小明星?他这个人,低调,却也出了名的高姿态,能站到他身边的,要么是才貌双全的白领,要么是天才的艺术家…总之,美貌之外,还要有学识、气质,一般的花瓶,门都没有!”   望着远处,男子抬起手肘捣了捣一边的苏阳:“哎,这么说起来,我倒想到一个合适的人选,绝对站得到他身边,呃,阳!”   言下之意,很明确,他的老婆叶一诺,又有才又有貌!   原本就是开个玩笑,一边人也跟着打哈哈道:“要是未婚,还真有可能!律师界的一枝花,嫂夫人可不是白叫的!阳,听说你这次——”   不经意间一个抬眸,捕捉到一诺回身的一瞬,男人到了嘴边的话嘎然而止,一旁,几个男人也是眸子瞪得老大,下巴差点没掉下来,半天,一个男子才支支吾吾道:   “这个女人不是…我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一眼,苏阳也捕捉到了,瞬间恍遭雷劈,脸色一阵乍青乍白!   ☆、066 争妻,大打出手   半天,所有人都呆滞如一,或是目不转睛,或是来回逡巡两人,却都有些难以置信。而前方,一诺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几次谈笑回眸,却让身后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阳,这是不是——?”   这种情况,几个友人明显也有些尴尬,更多的却是不解,疑惑。   回神,看到苏阳的面色,几人大约也猜到了,对望了一眼,一边的男子继续打着哈哈道:   “阳,你说我是该说你好福气还是该说你脑子有问题?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娶这么漂亮又能干的老婆?真是羡慕死人了!你在家晾着,还出来…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气死人不偿命’啊!你啊,不是一般的烧包!”   原本,就是调节气氛开个玩笑,却没想到,一句话,正戳中了苏阳的心窝,让他原本就有些后悔的心,这一刻更是绞痛地滋滋淌血。   “还以为当律师的真像你说得又冷漠又死板!阳,你可真太过分了啊!要自己独享老婆的好,也不用这么夸大其词啊,朋友妻不可戏,我们还不明白?不过,要是给我找这么个‘妈’,我肯定高兴都来不及!总比找个不懂事的小女友,就知道哭哭啼啼,天天累死累活还要哄着强多了吧!你都不知道多烦!喝杯酒的功夫能给你打三个电话!哎,既然碰到了,要不要…打个招呼。一起喝一杯?”   友人的一通牢骚,又点中了他的软肋。猛不丁地,苏阳就想到了颜柔,最近,真是烦得他有股想踹了的冲动。人生最痛苦的事,从来就不是‘求而不得’,而是‘得而复失’!   目光不自觉地落在远处,苏阳的心头更是各种怨怼、各种怒火狂烧。自己不稀罕的女人,现在却攀上了更高枝,还变得异常耀眼,这不是存心恶心他吗?   一想到她这些天可能都跟这个男人在一起,还不接他电话,苏阳心里就跟吃了个苍蝇似的,砸下酒杯,蹭蹭地就冲了上去。   见他情绪似乎不太对,身后几个朋友也都放下酒杯,走了上去。   另一边,封祁漠正拥着一诺,跟几个友人寒暄,气氛正好,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怒吼:“叶一诺!”   应声转身,一诺脸上的笑意也瞬间僵住了:苏阳?   怎么这么巧?   霎时,像是一场冰雹刮过,一片冷凝。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到了两人的身上。   仿佛从没细看过一诺,一诺回身的瞬间,苏阳也被她极致的柔媚给深深震撼了下,眼底的震惊虽然一闪而逝,却也是不言而喻。   他从没想过,她原来这么漂亮!她的美,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气质与味道!总之,很震撼,一眼,仿佛真的连魂都要勾掉了一般。   下意识地伸手,苏阳就抓住了她的手腕:“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近乎一瞬间,封祁漠就伸手将他的手抓下,推了出去,一扯,一个侧身,已经将一诺拥进了怀中:   “这位先生!君子动口不动手!有话,好好说!”   他的口气不咸不淡,却明显透着占有与不悦。   一瞬间,认识苏阳跟一诺的几个人都惊了:这是什么情况?当着人家老公吧面抱人家老婆?还如此光明正大?   对苏阳的几个朋友,一诺虽然有些眼熟,却基本连名字都叫不出。因为,五年,苏阳也从来没带她见过任何朋友,她知道的。或是某些公众场合有过几面之缘,或是偶尔听婆婆提起,再或者就是他进去出来的时候,偶尔需要朋友帮忙的,她会跟着过场一般见个面。   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还是这种光景,一瞬间,一诺着实有些傻愣了。   而苏阳,近乎瞬间,就火了:“我跟我老婆说话,你管得着吗?叶一诺!”   他一声暴怒的低吼,四周一片唏嘘哗然,瞬间,一行人都围了过来,一阵窃窃私语。同时,一诺的脸色唰得一下就白了,从没如此惹人注目,这一刻,她慌乱不已,连腿脚仿佛都是软的,而一边,封祁漠拥着她的力道却骤然加大了几分,迎着火冒三丈的苏阳,他却沉稳如旧,态度依旧不冷不热:   “原来这位就是苏阳苏先生!苏先生,我想我还是该纠正你的称呼,现在,不该是‘老婆’,而是‘前妻’更为准确吧!既然是‘前妻’,那这句话,该是我对你说的吧!她跟谁在一起,你管得着吗?”   封祁漠话音一落,瞬间又是一片哗然。   紧接着,周遭便有人想到了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官司,又一阵喧嚣的嘈杂声响过:   “原来他就是那个涉嫌强歼的…公子哥啊!”   “听说刚打赢官司出来,听说他老婆还是代理律师!这就是那赫赫有名的‘律师之花’啊!不说,我还以为哪个当红的电影明星呢!”   “这种人,太过分了!有老婆,还干那种事?离婚了,还这种态度?真缺德!有钱了不起啊!换了我,早甩他十万八千里了!听说,他进去十多次了,都是他老婆把她弄出来的!这次还犯这种错,哪个女人能忍?丑八怪怕都忍不了!这种人,没良心的,以后可得离远点!”   “她老婆也可怜,嫁给这种人好几年了吧!听说娘家没什么人了,估计没少受欺负!”   ……   耳边一阵哗然,苏阳脸色一阵挂不住的难看,周遭,连他的友人也都面色丕变,完全没想到还有这些内幕。   “叶一诺!我倒真是小瞧了你!”   没想到她居然能勾搭上封祁漠,还让这个男人这么护着她,一瞬间,苏阳只觉得刺目地很,当真恨得牙都痒痒:   “婚都没离利索,你连下家都找好了?”   言下之意,还是暗示、指责她婚内出轨!而且,在苏阳的概念里,他们才刚签字。她就跟封祁漠走得如此亲近了,显然,分明早就暗渡成仓了,不管怎样,他不想失了面子,让封祁漠得了便宜还卖乖!   一直都没有开口,一诺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可这一刻,她却有些怒了,直接出声道:   “苏先生不会这么健忘吧!诚如你所愿,四年前,我们的离婚协议。就已经开始生效了!我没有对不起你,我们也没有财产分割,我更没有要你们苏家、要你一分钱东西,请你不要随便往我身上泼脏水,也请你自重!”   一诺的话,多多少少有些维护封祁漠的意思,瞬间,苏阳却被她那声冷漠的‘苏先生’震住了,这是第一次,苏阳在她眼中看到了受伤与愤怒。   蓦然回神,他也意识到‘家丑不可外扬’,自己俨然已经伤害到她了。   所以,半天,他没再出声,只是眸光直直地望着她,心很痛。   此时,一边的主办负责人也闻声敢了过来,赶紧主持着疏散了人群:“各位,各位,发布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各位里面请,里边请…”   此消彼长,另一边,对一诺的反应。封祁漠却是别样的舒心,拥着她,轻道:“宝贝儿,我们也过去吧!”   两人态度一亲昵,苏阳瞬间又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不假思索,话已经出口:“封总口味果然特殊,居然把我穿了五年的破鞋当宝?”   尖酸的话极致刻薄,连他身边的朋友都明显惊了下,对面,一诺的脸色更是瞬间煞白一片,这样的话。是何等的侮辱!   一诺没想到,他居然会当着自己的面,说这种话?当然,苏阳也没料到,自己一时气愤,却是在将一诺越推越远,他只是看到两人亲密,很不舒服,很不痛快,就想狠狠拆散两人!殊不知,他越如此,封祁漠越是称心。浅笑着,他便搂过一诺,低头在她脸颊处亲了下;   “新鞋不见得比破鞋舒服,谁让本人是实用派呢?只是…呵呵,苏总确定是破鞋?苏总当真是贵人事多,新鞋破鞋都分不清了,不知是太忙忘了穿还是想穿却不能穿!把全新的破鞋留给我,我当真该好好谢谢苏总才是!诺,不,宝贝儿,我们走吧!别再这儿碍苏总的贵眼了!”   云淡风轻地,封祁漠更是春风得意。言下之意,更是明确不过,一诺的第一次,他已经拿了,当然,这一点也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惊喜,言语之间,更有些暗示‘他不行’的意思。   这对男人而言,可想而知,是怎样的打击了!   苏阳心知肚明,自己是没碰过一诺的!可他做梦也没想到,一诺的第一次。居然是给他的,两人真得已经——   脸色如同调色盘一般,已经说不出是个什么颜色,苏阳的脑子里也是一阵嗡嗡作响,整个世界仿佛都在天旋地转,周遭再有什么动静,他也完全已经看不进去、听不进去,满心满闹只剩下一个念头,一个画面:   ‘一诺已经成了别人的女人,一诺在别的男人身下…各种风情,各种妩媚…’   走向另一边,一诺的情绪也明显开始低落,她也没料到,两人再见,会是这样撕破脸的场面。   不成恋人,只能成仇人吗?   一瞬间,一诺只觉得自己再度被孤立了。诺大的世界,仿佛,她却只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而今,更是,连个牵挂,似乎都没有了!   隐约间,封祁漠也感觉到了她的悲伤沉痛,心里未免也有些不舒服,只是他并不知道,她这种孤离感其实并非因为苏阳。端了一杯橙汁给她,封祁漠用力的抱了抱了她:   “开心点!我们是来玩的,不是来伤心的!”   “嗯…”抬眸,一诺扯了扯嘴角,却笑得比哭还难看。   跟她轻碰了下,封祁漠端起红酒,一饮而尽,心里竟也有些说不出的烦闷。   而后,时尚新品的发布会也进入了表演阶段,牵着她坐到位子上。两人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封祁漠的手,始终握着她的,多少,给了一诺些许的安慰。   台上,模特展示的新品服饰、配饰,都如昙花一现,一诺并未入眼,反倒身边的温热,她却入了心。很快的,T台的展示便进入了尾声,伴随着一阵热烈的掌声,一行人再度转回了外屋的酒会,此时,酒会四周,已经立起了各色的展台,配饰给部分包包现场都有展售。   突然一款金色链条的小背包闯入眼帘,一诺被上面挂着的小流苏给吸引了,无意识地伸手拨弄了下。   “喜欢这个?”   扫了眼,封祁漠倒是觉得这包包又小又普通,除了两个精致的流苏挂坠,唯一的特色大约就是颜色是少见的亮紫色。   摇了摇头,即便中意,一诺也不想要:‘这里的东西不见得多好,却都不便宜!毕竟,人家卖的就是独一无二的设计!’   正准备买下送给她,不经意间一抬眸,突然远处,一道熟悉的身影毫无预警地闯入眼帘,下意识地,封祁漠已经侧身往另一边走去,刚走了一步,身边突然又传来一声呼喊:   “阳!这个不错!”   一句话,像是一盆冷水泼下,封祁漠脚下的步子一顿,眸光一转,就见一个男子正指着同一款玫红的一个小包冲远处的苏阳招手:   显然,他是想买什么,而不自觉地,他就认为可能要给一诺。   封祁漠一个犹豫的功夫,再抬眸,那抹熟悉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心下一阵空落落地,他却也禁不住无语地扯了扯嘴角:   ‘她怎么会在这儿?就算真在,见到了又如何呢?’   转而,他便折了回来,而一边,一诺还在失神,压根就没注意到他的举动,见状,封祁漠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一想到那个苏阳,他心里也跟吃了个苍蝇似的!   对这个地方,他突然也开始有些讨厌了!而心头那一闪而逝的遗憾,瞬间,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有些时候,有些事,就是这样,一眼一瞬,却是天渊地别,两种距离。   拥着一诺,封祁漠片刻都不敢再离开,他怕给别人钻了空子,转而直接道:“时间差不多了!去跳个舞,我们回去吧!”   “好!”   更是心累,一诺其实也片刻都不想再多呆。   转身,让她去拿了两杯饮料,封祁漠将那款紫色要价不菲的皮包买了下来,转而干了一杯,便拉着她进了舞池。   一曲舞弊,跟主人打了个招呼,封祁漠便拉着一诺往外走去,门口处。服务生已经将礼物包好,心绪低落,一诺过目都不入。   随即,两个人便相携往外走去,身后,不远处,苏阳竟一路跟了出来,同样的,一诺失魂落魄地,没入眼,而封祁漠,却看得一清二楚。   上了车,直接踩下了油门。   ***   回到家,进了门,一诺都还是心不在焉地,封祁漠递了几次的礼物,她居然都没看见,回到房间,某人直接火了,拖着她进了浴室,拉下水龙头,冰冷的水珠直接砸了下来。   “啊!你干什么?好冷!”   一边,蹦跶着,一诺被冲得一阵冒火:“阿嚏!封祁漠——”   甩掉水龙头。他粗粝的指腹却直接捏向了她的下颌:“醒了,恩?你说我要干什么?怎么,看到他,魂就丢了?你准备想他想到什么时候?”   掐着她的下巴,封祁漠越说越火大!   “恩,疼…”我没有!   掰着,一诺的话都没说完,封祁漠撕咬的吻就惩罚地落了下来,扯着她粉润的唇瓣,恨不得生生咬下一片肉来!   “不疼,你能回魂?你会长记性?我是谁,恩?”   “封祁漠!”   一诺怯弱的嗓音一出。封祁漠更是火大:“叫名字!”   “祁…祁漠!”   猛不丁地,被他突来的情绪吓了一大跳,这一会儿,一诺是百分百回神了,浑身湿漉漉的,又被他整个按在冰冷的浴室墙壁上,当真极致的狼狈不堪!   “一诺!你要给我记住,我才是你的男人,第一个男人!这辈子,你都别想忘记!”   有些莫名的火大,带着情绪,封祁漠直接撕破了她的衣服,而且,近乎没有前戏地,生生占有了她。   他是故意的,故意让她疼,他要她永远记住!   对一诺而言,第一次的疼,不过也是事后的感觉,这一次,撕裂一般的感觉却是真真的,疼得她连泪都出来了:“不!不要!疼,好疼…”   泪稀里哗啦地,连呼吸。仿佛都疼。   抱着她,一动不动,封祁漠轻柔至极的吻转而落向了她的唇瓣:“在我的身边,却为别的男人幽怨神伤,我的‘诺’,你可真是好啊,恩?”   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他!   不住的摇头,一诺可怜又无助:“求你,求你…”   像是安抚受伤的小猫一般,抚着她的秀发,封祁漠粗鲁的动作转向了怜爱:“乖,叫我的名字!”   她的声音很好听,特别是这种带着点娇柔可怜又有些咕哝的时候,每个音调,仿佛都要将人融化一般的动容。   “祁漠…祁漠…”   玩偶一般回应着,这一晚,封祁漠的耳边充斥地全是他期待的、这般浓浓依赖的讨饶,膨胀的男人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随之而来的,便是无法遏制的熊熊烈焰,沉沦其中,他不可自拔,一而再的挑战着极限,享受着这掠来的、最后的美好时光。   只是,封祁漠做梦都没有想到,短暂的放纵,也能成为长久的魔咒。某天,这种曾经给他无限快乐的声音竟也成了他很长一段时间无法摆脱的折磨!   ☆、067 玩过的女人,不碰第二次!   隔天,一诺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床侧,已经凉透,只有那凹陷的枕头跟满身碾压的疼痛、大大小小的青紫痕迹还残留着昨夜疯狂的印记。   坐起,目光不经意间垂落在一旁包装精美的礼盒上,心,竟不由得‘咯噔’了一声。   一诺知道,一切都结束了!她该高兴的,怎么突然倒舍不得了似的!   窗外阳光灿烂,暖暖地穿过纱质的窗帘扫在身上,一诺禁不住幽幽叹了口气,伸手,捞过了一边绑着蝴蝶结的粉紫色礼盒。礼盒的一角插着一张名片,是封祁漠的,上面有他的电话,一诺没有留,翻开礼盒的盖子,里面是一只紫色的迷你小皮包。   同样地,伸手拨弄了下一边可爱的小流苏,一诺却将盒盖又盖了回去,空荡的心突然又像是被什么填满了:   至少,不算失望!   蜷抱着双腿,一诺闭了闭眸子,呆坐了许久:没想到一个女人一生最重要的时刻,她居然是这样过去的!   幽幽叹了口气,转而,嫣红的唇角便上扬起了一个美丽的弧度:   ‘叶一诺,虽然不幸,也是不幸中的大幸了,至少,他人看着赏心悦目,温柔的时候也算有白马王子的样子…虽然不尽完美。想起来却总不至于太过遗憾,足够了!’   想着以后可以解脱、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了,一诺顿时又来了精神。   起身窸窣了一番,临走前,她将卧房整个收拾干净,连床单被罩都换过,在洗衣机里洗了晒上后,才拉着自己的行李箱离开。   她的东西,她一样没有留下,同样,不属于她的,她一样也没带走!   回到自己的小窝,一诺又拖着疲累的身体从头到尾收拾了一遍,然后又去冲了个澡,回头补了一觉。   这一天,除了打扫,她只啃了个面包,睡得天昏地暗。   ***   另一边,一早就去公司开会,封祁漠也忙得脚不沾地。等他再度闲下来,已经过了下午三点,无意识地。他就去看了下手机。   对面,刚拿回文件,江昱明显惊了下:“怎么?等电话?”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就看他几次在看手机!   “没有!”   耸了耸肩,封祁漠觉得自己邪门了,总觉得她会、或者应该给他来电话,事实上,根本没有!   “对了,商业街地皮的收购,要加速!你盯一下,价钱不是问题!尽量能和平解决最好,别惹出什么事儿来!”   “我明白!没事,我先出去了!”   送走了江昱,不自觉地,封祁漠又拿起了手机,放回,他也忍不住扯了扯唇角,真是中邪了!   ***   休息了一天,生活的轨迹也再度回归,隔天,一诺便回了律师事务所销了假,开始了正常的工作。   期间。苏阳给她打过几次电话,却都不知道说什么,最后两人竟然是沉默多数,有一句没一句地居然就那么挂了。   生活渐归平静,一诺的生活简单忙碌却也充实,对过去的人和事儿,她多少会有些避忌,不愿去关注、再触及。   这天,完成手头的工作,一诺正准备早点下班,经理却突然敲门走了进来:“小叶?”   “老主顾黄先生的CASE,上次的离婚官司,是我们接的,现在主要抚养权、探视跟赡养费还有些问题,他想跟他太太协商,黄太太一直拖着、不见人,黄先生想让我们跟他太太沟通谈谈,这是他列的基本条款,我看了,都是很低的要求,对女方有利!这个黄太太是个演员,你知道的,出入都是高级场所,而且,比较仇视男人!所以…”   伸手接过,一诺翻了翻:“黄太太?就是最近突然红起来的那个黄之芝?”   最近的励志星女郎?一个女人年近三十,却突然大火,最为人津津乐道的便是她火辣的好身材!人的命运也是,年轻的时候怎么拼都没起来,死心结婚生子又离婚不得不复出了,却突然就火了!对这个女人,她还是有印象的!或许因为两人都是离婚的吧,她特别欣赏这个女人!   “是啊!你也知道事务所就你一个女律师…所以,这件事,拜托你了!她今晚会出席锦绣服饰的一个Party,你跑一趟看看情况,具体进展,过了今晚我们再商量!”   “好的!我知道了!”   结果资料跟后面附带的资料、地址,翻看了下邀请函,一诺便直接关了电脑。   ***   因为出席party,一诺还特意回家换了身衣服。又怕太随意,不被人信赖,她便选了一身中性的藏蓝抹胸裤裙,搭配了白色的珠链,做好了功课,一路直奔了万里大酒店。   进了宴会厅,一诺便下示意地寻找着目标。   转了一圈,没见到人,她便有些焦急:难不成消息有误?还是人没到?   正疑惑间,身边一阵窸窣的低笑声传来:   “你说的是真的吗?风云集团的…那个封祁漠?”   熟悉的名字陡然进入耳底,不自觉地,一诺已经侧转了身躯,进入视野的,是两个年轻靓丽的少女,都是长发披肩、妆容精致。身材也十分火辣,一红一白的小短裙,像是时尚杂志走下的姐妹花,十分耀眼,此刻,两人正嘀嘀咕咕地,还各自整理着衣服头发。   “可不是?哇,你没看到,长得太帅了,又有钱又迷人!我跟你说,昨晚小美去陪他了。一晚上而已,十万块的会员卡,小美直接去LV刷了个皮包,今早还拿给我看了…”   “他今天回来吗?”   “来了啊!好像在里面吧!娜娜,我跟你说,要是被他看上,就发了!一会儿我们去换件黑色蕾丝裙再过去,听说他就喜欢穿黑丝的女人…”   “赶紧催催,衣服送到了没?”   …   两人急乎乎地一路小跑,突然间,一诺心口就跟堵了块石头似的:‘没想到他也是这种人!为什么要让她听到?’   不知道自己难过什么,一诺却觉得浑身都不对劲儿了,情绪也是莫名的低落:   ‘叶一诺,你怎么了?幻想破灭而已,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你还指望他对你的第一次珍惜多久吗?女人的第一次,人家说不定要多少有多少!你算个毛!可是这才几天,为什么…这么快?快得让她觉得自己最珍贵的东西跟不值钱的垃圾没区别!’   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心里不住安慰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在意,可事实上,女人的第一个男人,不止特别。也的确难忘,即便当初不是自己心甘情愿,这一刻,她却依然无法释怀。   灌了两杯酒,又去厕所坐了半天,平定了下情绪,一诺才打起精神,想着正事要紧。   再度走出,一诺一抬眸,便捕捉到了一身性感黑色露背长礼服的黄之芝,惊喜万分。瞄着,蹭蹭追了上去:   “黄小——”   刚挤出人群,一诺正欲出声,一抬眸,却是一道霹雳当头砸下,只见一侧的吧台边,封祁漠跟黄之芝交头接耳,姿态甚为亲密,他一手端着酒杯,另一只手还搭在她光裸的腰际,此时。另一边站着两个男人,四人不知道在说什么,聊得甚欢。   三步之遥,一诺就停了下来,张了半天的嘴,最后又阖了上去,她做梦也没想到,两人会这么快再遇,而且还是这样的场景,这样的画面。   原来,他不止对她…才温柔体贴!原来。他对每个女人都可以温柔绅士,各种疼宠的怜爱。   此时的黄之芝,装扮跟曾经的她是何等的相似,连那妖艳的红唇,都带着刺目的熟悉。   瞬间,一诺只觉得讽刺,各种讽刺!   原来她信以为真的一切,她少有的幸福感觉,竟然全都不过是…自以为是!   人生最残忍的事儿,莫过于连记忆的美梦都破碎,这一刻。一诺是心痛的!生活中唯一美好的那一点幻想,都变成了心头的一滴血,她突然觉得自己真是可怜,可怜到可笑!   她居然会对一个刽子手留有好感?她果然是疯了!即便曾经,他是她记忆中一抹特别的色彩,这一刻也变成了黑白。   侧身,端过一杯酒,她没再上前。   而封祁漠,更是没料到,这些日子,心心念念始终放不下的人,居然在这儿碰到了。他的心,是澎湃的,特别是再见她,熟悉又带着陌生,冷冽独立,如寒梅绽放、独树一帜,一眼的惊艳,却又像是扎入眼底,拔不出的感觉,不可言喻的震撼!   平静的心一度波澜,封祁漠却越发气结郁闷,一把搂过手边的女人,很是生气地在她唇上重重索了一个深吻。   “封…封总!”   显然,被他的动作吓到了,女人的面色有些尴尬慌乱,对面,两个男子端着酒杯的手也停在了半空,而远处,眼角的余光捕捉到这一幕的一诺,心下也是‘咯噔’一沉,五脏六腑都像是瞬间移了位的感觉。   她不想去看,眼角的余光却像是离不开。耳朵也只差没变成兔子耳朵了!   想要离开又不能,一时间,一诺当真是倍感痛楚,诚如他所期,她不能否认,这一生,她恐怕都不可能将他忘记,更不可能将他当一般男人对待。   一诺没有过去,而是背过身去,拉开了一段距离在等。今天若是换个男人,她或许并不介意去打个讪,这会儿,她的确百般不愿意。   而另一边,发泄地亲吻过女人,封祁漠又莫名地开始有股反胃的冲动。这些天,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知道,这就是他强迫自己的后遗症。端过一杯酒一饮而尽,封祁漠强压了下去,心情却越发恶劣了。   这一晚,一诺一直在等待机会,想着哪怕能跟她约个时间再谈也可以,偏偏,人倒霉起来当真是连喝凉水都塞牙,一直跟在她身后,居然连个上洗手间的机会都没等到,而且邪门的,居然一整晚,她都没自封祁漠的身边离开。   一诺也不禁郁闷坏了。原本这个时候谈公务就有些煞风景,偏偏,她还是跟封祁漠打得火热。   一直将两人囊括在视野中,见两人一晚上黏糊在一起,各种欢声笑语不断,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诺很是着急,接了个电话,还是老板的催促,刚挂了手机,就见上去搭讪的几个女人悻悻的转身,而另一边,封祁漠拥着女人,似乎欲离开。   仓皇挂下电话,一诺心里禁不住又是一阵嗤之以鼻:‘真没见过这种男人,不是看上已婚的,就是衷情离异的!他是生怕给别人落不下口实吗?脑子真不是一般的有问题!’   也不知道自己气什么,一诺的心情其实也十分糟糕。   见两人低语浅笑地,真走向了门口,一急,不假思索,一诺也一路追了出去,见两人转向了电梯口,一诺瞬间急得团团乱转:   要不要过去?   甩着手机,一道亮光一闪而逝,猛不丁地想到什么,一诺侧身躲到一边的过道一角,却大声喊道:   “小美,我是娜娜,你怎么了?进医院了?昨天晚上不是还好好地,去陪什么封总了?好羡慕你一晚上就刷个LV的包包呢!”   “什么呈阳性?你别瞎想,不会那么倒霉的!是不是没休息好,感冒了?”   “对的,对的!我知道…你一直都洁身自好!不是你的错…”   …   似真似假地,偷偷瞄着前方,一诺故意喊得很大声,果然,电梯口。两人站住半天没动,想着大约脸色也不会好看,见女人撩了几次头发,一诺大约能感觉到,她是犹豫了,当即再下猛药喊道:   “什么起泡溃烂了,是不是过敏?你别紧张!不是还要去专院做复查?明天我陪你去,肯定是搞错了!”   果然,下一秒,她就听到了高跟鞋的咯噔声。   收好手机,一诺正准备转身去追黄之芝,走了没两步,手腕却突然被人拽住了:“怎么跟了我一晚上,玩够了,想跑?”   抬眸,眼睁睁地看着前方的身影转弯,一诺转着手腕,有些急:“我没有跟着你!我是——”   一诺想说,她是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可惜,她的话没说完,整个人却被封祁漠拽过,按到了墙上:   “不是跟着我?那是做什么?对我的事儿。了解得很清楚嘛,嗯?连我晚上在哪儿、跟谁在一起、做了什么,都一清二楚?”   连他昨晚跟谁在一起,居然都知道了?他倒都不知道那个女人叫什么美!昨晚,他是搭了个女人回去,却是白扔了一张卡。天知道,他带她去酒店,竟然仅仅只是因为她穿着黑色连衣裙的样子有点像她,而这几日,他中邪一般的天天失眠,可等那个女人洗完澡。裹着一层薄纱出来,满屋子刺鼻的香气,弄得他所有的兴头全被败坏地一点不剩!   一听这话,一诺知道,他大约是误会,不住地摇头,她却下意识地先道歉道:“对不起,我只是想…”   “你还想干什么?!”   颌下一疼,一诺本能地住了口,封祁漠手上的力道却骤然加大了几分:“你不会以为跟我有过点什么,就以为自己是特别的了吧!”   一句话,的确是戳中了一诺的心窝,即便她并未刻意去这么认为,但下意识的,两人毕竟亲密过、快乐过,而且在她的人生中,他的确太特别、甚至大大超过了苏阳!两个有过交集的人,怎么可能成为真正的平行线?   刹那间,一诺眼底的确闪过一丝受伤,被否认的受伤,仿佛曾经的喜怒哀乐,曾经的经历。都只是她一个人的一场梦而已。   她的一个呆愣,换来的是愈加嘲讽的冷笑,描绘着她抹胸的边沿,封祁漠的嗓音绝情的伤人:   “虽然你的味道还不错…可惜,玩过的女人,我从来不会碰第二次!别再有下次,别再给我耍这种小心眼!”   猛地一个甩手,封祁漠狠狠甩开了她,强大的力道甚至差一点生生将她推倒。   也近乎是一瞬间,一诺对这个男人所有的论断全都颠覆,第一次,从封祁漠的身上,感受到一种冷佞的绝情。若不是亲身经历,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前几天还抱过她、牵过她、跟她一起逛过超市的男人!   稳住身子,旧梦美梦全都醒了,甚至连回忆都瞬间碎成了一片片!再也不复往昔!   当然,一诺也不知道,封祁漠如此过激的反应,别说对一个女人,有生以来,怕这也是头一次!   揉着手腕,缓缓直身,一诺的目光毫不避讳,认认真真地看向了他,却一改常态,一副公事公办的严肃口吻:   “今天的事儿,很抱歉!我是来找黄小姐…谈公务的!”   点头示意了下,一诺转身便往另一边走去。这才注意到她脚下明显拖沓的动作,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儿,封祁漠竟下意识地抬了下手:   ‘她受伤了?难不成是刚刚他那一推——’   一动,他的脸色瞬间黑成一片,转而却是攥拳,忿忿地收了回来:‘该死!扭一下、划一下的,又死不了,他心疼个什么劲儿?’   可是这一刻,他喧嚣的心越发浮躁,还像是被生生被掏空了一般!眸光再度落向前方,却已是空空如也,脚下一动,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却突然响了起来——   ☆、069 再遇,他羞辱赶她走?   电话是江昱打来的,说是几个朋友约着聚聚。   正烦闷到不行,封祁漠便没有拒绝,挂了电话,转身再度往电梯口走去,刚踏出,就见一诺颠簸着,追着黄之芝消失在一侧的偏门方向。   她真是来找她的?   原本以为这只是她推脱的一个借口,这一刻,看着她可怜兮兮、一副低姿态地追在另一个女人身后,封祁漠竟觉得十分碍眼,心里更是五味陈杂,百般不是滋味。   呆站了片刻,才往另一边的停车场走去。   奢华的轿车刚刚拐出,同样的一幕再度闯入眼帘,不自觉地,封祁漠就放缓了速度。   一侧的人行道上,女人已经扬长而去,一诺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拎着一只鞋子,半颠簸地往回走着,沮丧的身影十分的狼狈,却一样美丽的惹人注目,让人心怜。   路口处,封祁漠已经踩下了刹车,一直望着后视镜中的蓝点直至消失不见,握着方向盘,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怎么回事?为什么她轻而易举地总能勾动他的心思?为什么对她,他就不能视而不见呢?’   再次发动车子,封祁漠却是快速地踩下了油门。   ***   那天之后,封祁漠的情绪越发低落了。因为近乎天天晚上失眠、辗转,他的心情也显得格外糟糕,经常办公室里也是按捺不住地一通邪火。   这天,开完会回到办公室,他就觉得头昏脑涨地厉害。   坐下,便按下了手边的座机:“吕秘书,煮杯咖啡送进来!半勺奶半份糖!”   刚坐下没一会儿,江昱便拿了文件进来,一进门,就见他揉着脑门,似乎十分疲累:   “怎么了?不舒服吗?看你没精打采的,脸色也不太好!”   “没事,可能压力太大了,有点失眠!”   摇了下头,封祁漠自己心里却跟明镜似的。可能是太久没有过女人了,自从碰了那个该死的女人后,他就跟破戒的和尚一般,明显上瘾,到了晚上就心痒,以前,游泳回来他都能一觉到天亮,现在,他基本睡两个小时就醒。他也不是没试过去找别的女人,可邪门地,那些女人,个个俗不可耐就算了,浑身上下没一点能让他愿意下手的,当真是连她一个手指都比不上,各种感觉都差远了,搞得他最后总是莫名火大,各种恶心想吐,两三次后,他也懒得再浪费钱了!   接连几天了。回到家,一安静下来,他就跟中邪了一般,满脑子全是那个女人的音容笑貌,想到她,他就烦躁到不行。   原以为冷淡个几天、强压个几天,习惯下就好了,可最近,他竟被时不时窜出的回忆折磨得难受。越是想忘掉她,满脑子里全是她!   连办公室里,想休息下,看到床,脑海中映现的就是她踢掉鞋子、在上面翻滚的画面,也不知道她给自己下了什么蛊,封祁漠只觉得自己快被这个女人折磨疯了。   见状,江昱却忍不住捂唇轻笑了下:“我看你啊!不是压力大,是寂寞过头了,开荤,收不住了吧!”   想起前些日子跟他最近的天渊之别,江昱大约也猜到了些什么,他这个人,做什么事,都太严谨、太克制了!   三年前,他也交过女朋友,不到一个周,他就嫌烦,把人甩了!给他找个女人放松下,他不是嫌脏就是嫌无趣,终归,他其实就是没有再遇到合心的人!或者说,他心底的遗憾,已经没有女人能取代了!   像是这次的叶一诺,已经太过出乎他的意料了!平心而论,他喜欢的类型,跟叶一诺,该是差了个十万八千里!加上她太过特殊的身份,按理说,他最不可能沾的女人,就是她才是!可奇怪地,他对她,明显不同,似乎很对眼!   缘分。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就是不知道是缘还是孽!   抬眸,封祁漠没有接话,心里,多少有些抗拒。   “自讨苦吃!你何必呢?你是单身,又没人逼着你、管着你,交几个女朋友,对你封大总裁来说,还是事儿?顺其自然吧!要是传出去,你封大总裁为了女人消得人憔悴,不知道会笑死多少人?”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只觉得自己误交损友,抽过资料,封祁漠龙凤飞舞地签着大名:道理,他都明白,要是事情这么容易解决,他还烦什么?   此时,秘书煮了咖啡进来,封祁漠抿了一口,刚刚平了下的心气又烦躁了起来:“太甜了!重泡!”   火大的桑音吓得秘书都一愣,端着咖啡杯转身快速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又端了一杯咖啡进来,刚一触到,封祁漠的火就按不住了:   “你怎么煮的?这是咖啡?又凉又甜!不是说了半勺奶半份糖!”   还不如她第一次煮的好喝!想起一诺,封祁漠的脸色就更差了!   “我再去煮~”   以前的咖啡都是这么煮的,封祁漠突然一有意见,秘书直接就慌了手脚,完全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一边,江昱是看出来了,某人又在发邪火了!   “吕秘书!煮杯咖啡,糖奶都先别加,记得用热水多趟会儿杯子,留着让总裁自己调吧!”   “是!谢谢…江特助提醒!”   转身,秘书生怕再遭池鱼之殃,赶紧跑了出去。   不待封祁漠出声,江昱直接打断了他:   “别把自己崩那么紧!你啊,现在肯定看什么都是斜的,听什么都刺耳!人都不对劲了,思维还能正常?我劝你,什么时候困,赶紧养精蓄锐补一觉。正好明后两天休息,为了我们的福利着想,就好好放松下吧!要知道你一句话,我们可是要跑断腿的!”   起身,又想起什么地,江昱又回身补充道:   “对了,商业街的CASE,一期已经启动了,后续的规划也出来了,涉及的几家住户也在协商解决了!因为上次酒会你跟叶一诺的事儿,苏阳不一定会参与这次的装修竞标!”   瞬间,神经又像是被什么刺了下,封祁漠顿了下,才道:“商场,没有永远的对手,只有利益!着手准备,这次用不上,早晚也用得上!”   何况是为了一个女人?苏家若真这么有骨气,怎么会让自己的女人跑到他的床上?   ***   这天,一诺回到家,又几名西装革履的男女堵到了门口,大约的意思还是要收购她的房子,让她搬家,这一次,连小区的管理人都来了。   “叶小姐,您是不是对我们的收购款项不满意?我们给您的补偿款绝对超出这桩房子的市值,你完全可以在更好的地段买一幢更好的楼房…叶小姐,您现在签名转让的话,补偿款很快就会到账,你可以先买房再搬…这幢楼隶属百兴家园小区,但年代其实还是有些久远的了,以后早晚怕是也要拆迁,政府的补偿到时候您不止不能拒绝,大范围的补偿肯定不如我们的多…叶小姐,我们风云集团资金雄厚,若不是这桩楼正占了街道的中断,我们是不可能给这么高的价钱的!叶小姐,这幢楼也是远离小区各种服务的,对您来说,其实生活并不太方便吧…您就行个方便吧!”   “是啊,小叶,百姓家园前面规划后,连街道办事处都要搬了…你们这幢楼本来就小,现在更没几个住户了…”   …   一行人絮絮叨叨地,大约还是想她能把房子卖了,拿补偿款走人。   其实,她也不是不通情理,也不是觉得钱少,只是这个房子是父母留给她最后的东西了,是她唯一快乐的回忆,毕竟住了十几年,再破再旧,也是家,她舍不得。   这一次,她更是明显捕捉到了一个重要信息:风云集团?   这个收购的集团,隶属风云集团,那不是他就可以做主?   没有跟他们争辩,一诺道:“你们给我几天时间考虑考虑吧!想好了,我再给你们答复,可以吗?”   送走了来人,关上门,一诺瘫坐到了沙发上:   难道,连这个房子,她也留不住了吗?若是连这个家都没有了,就像是根都被人挖掉了!她的人生可真要从零开始了,所有的记忆,都将不复存在了吧!   可若这幢楼真得知剩下她一个人,这个家,她还住得下去吗?   抬眼,望着有些灰暗痕迹的墙壁,望着熟悉的照片、已经有些翘起的壁画,一诺却还是觉得温暖。   这个家有父母的回忆,虽然很多年没住了,回到这里,她还是可以很安心的入眠。打从心底里,一诺不想卖掉、也不想换!   可是这般一天几次被人电话、上门的骚扰,这日子也着实不好过!   这一天,一诺在客厅沙发上呆坐到半夜,看房间、看角落,看每一处。回房的时候,她已经下定决心,要堵上一把,她要试试,她想留住这个房子!   ***   第二天,一诺起了个大早,到了风云集团,才想起来,今天是周末。   几经辗转打听,想着他爱游泳,一诺去了很多地方,试图想要能跟封祁漠见上一面。这一刻,她当真后悔得要死,当初,在一起的时候,恨不得跟他划清界限,没留他的电话,走的时候,连名片也没拿。   没想过会跟他再有交集,这一刻,她却很确定,要保住房子,找谁,都没有找他来得彻底。   这一天,一诺去了很多熟悉的地方打听,最后才意识到无头苍蝇一般乱撞不是办法。便决定守株待兔,于是,傍晚开始,她便去了那家综合俱乐部的门口等,想着,他或许会来也说不定。   这一晚,一诺失望了。   不死心地,第二天一早,她又跑来了。那头,收购的经理还是时不时地给她打电话问情况,小区的管理员也不知道收了什么好处,各种给她做工作,即便在外面,一诺也还是不得安宁。   抱着手机,来回走动着,一诺还是应付道:“阿姨,我明白,我会好好考虑!嗯,我知道您是好意…”   正说话间,一抬眸,竟看到了熟悉的车子。一阵激动,一诺立即道:“阿姨,不好意思,我有要事要办,挂了,晚点给你答复!”   甩着包包,一诺便往一边跑去,正要穿过护栏,却被一边的保安给拦了下来:“小姐,您干什么?您不能过去!那是我们的私人停车场!”   “那个,我找人…”   封祁漠一下车,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原本就有些燥郁的心,因为看到一诺,越发糟糕了,近乎瞬间,他的脸色就像是掉进了染缸一般;   ‘这该死的女人!他好不容易稍稍平静点,又来碍他的眼!’   顷刻间,封祁漠当真恨得牙都痒痒!   像是没看到一般,穿出一边的小门,他直接往俱乐部的门口走去。见状,一诺转身绕着追了上去:   “封祁漠——”   门口不远处,一诺喊住了他,刚要上前,却被外围的保安给拦了下来:“小姐,请出示会员卡!”   这种动辄上万的高级场所,哪里是她消费得起的?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一诺祈求的目光却直直望向了前方,言语焦急:   “能不能给我两分钟?我…”   “忘了我说的话了?我没时间陪你玩!离我远点!”不耐地出声呵止,封祁漠几个大步快速走了进去。   “封…”   招了半天的手,难得遇到他,一诺却始终不得其门而入。门外,一诺各种央求着保安通融,一直等着,希望有人能替她传句话也好,可最终,她却是被人从一边赶到另一边,从门口赶到马路外。   很难过,一诺却始终不舍得放弃:终归是个机会!父母留下的房子,是唯一属于她的了。   俱乐部泳池里,来来回回游了两圈,气息粗喘,封祁漠燥郁的情绪却始终得不到舒缓。反倒脑子里,不停冒出那玫红的丽影。   今天,她穿了一件玫红的雪纺短衫,黑色九分裤,白色的时尚板鞋,背着一个白色的小包,青春朝气,又不乏时尚气息,自然清新,别具亲和力!   很奇怪,一眼,居然就像是印入了脑海,竟然如此清晰?   倏地睁开眸子,封祁漠一拳砸入了手中:“真TMD的活见鬼了!”   爬出水池,封祁漠沉着脸往门外走去。   并不喜欢女人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的感觉,这一次,他却进了按摩房,还挑了两个按摩师,一个美艳如火,一个清纯似水。   一边的熏香点上,他便趴到了按摩床上。一名小姐便开始给他推背:   “先生,您的身材可真好…骨肉匀称,肌肉结实,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像您这般伟岸挺拔的!您很喜欢运动,或是经常做按摩吧!”   “先生,我们这里除了推背按摩,还有各种特色的项目…您要是觉得不尽兴的话,还有免费的包房…”   …   指尖时轻时重地滑过一路向下,女人的嗓音柔得滴水,俯身,吐气,每个小动作,都是经过精心的设计,极尽勾挑,但凡正常的男人,怕都是经不住这种刻意的诱惑。   可惜,封祁漠正在心烦的头上,对这各种明示暗示,他只觉得聒噪不已,扭头换了个方向,他冷声道:   “推你的背!少说话!”   听他口气不善。两个女人对望了一眼,想起经理的交代,都没敢再多话。   二十多分钟后,按摩的小姐抖着发酸的双臂收了手,另一边,女人撤了熏香,便端了水过来。   通体舒畅,封祁漠的心情多少也好了些,起身,拿过钱包,便塞了些小费过去。   “谢谢先生!”   随手又掏出五百,封祁漠给了身边的一个服务生:“去门口看看,一个穿玫红色上衣的漂亮小姐还在不在?”   “谢谢先生!我马上去!”   “先生,热水已经准备好了!要我们服务吗?”   起身,封祁漠却挥了挥手,快速冲了个澡出来,他便将衣服穿了回去,不一会儿,服务生也蹭蹭的跑回来了!   “先生,您说的那位小姐…还在道口蹲着,啃面包。看着…挺可怜的!”   服务生的话一出口,封祁漠的心绪又被一竿子搅浑了,说不上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甩手,封祁漠便往门外走去。   俱乐部外,一诺一直等着,目光始终在门口跟他的车子之间来回徘徊。   不知道等了多久,熟悉的黑色身影突然出现在门口,一个激动,一诺从地上跳了起来,却是一阵头晕目眩,脚下也是一个踉跄。   好不容易稳住身子,揉了下发麻的双腿,一诺一抬眸,却见封祁漠的身边还搂着一个女人。女人的样子很清纯,长发飘飘的,妆容也素雅,一身波米米亚风格的布料长裙颇显气质,两人交头接耳地,姿态也甚为亲密。   瞬间,一诺有些犹豫,转而。却还是拖着不利落的酸麻双腿走了过去,两步之外,她却停了下来,只是直直地望着他,轻唤了声:   “封…封总…”   谁知,对面,两人止步,她的嗓音却也近乎被他怀中的女声盖了过去:   “封总!这位小姐是谁啊?”   女人的声音娇柔却明显尖锐,而且,一诺能明显感觉出女人望向自己眼光中的不悦与敌意。   “不认识!宝贝儿,我们走!”   封祁漠一个侧身,刹那间,一诺明显的很受伤,短暂的时光,毕竟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之一,她以为即便是段插曲,也是快乐的回忆,而今却被如此的嫌弃、否认!   即便并不算为他而来,一诺的脸上也是挂不住的!   原以为,两人曾经快乐过,这段时间,即便沉埋心底,坠入回忆,多少也会留下些印记,总不该是这般。这一刻,尊严被踩在了脚底,一切美好,仿佛只是她一个人的梦,一诺浑身的血液都像是凉透了,像是回到了嫁入苏家之初,婆婆大姑苏阳每次跟她说话的时候,不管是什么内容,言行举止,从骨子里都透着一股‘看不起’的嫌恶。   明明是关系最亲近的人,却是如此的态度!   不想如此卑微,也不想这般委屈,一诺下意识地也侧转了身子,此时,熟悉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一看那电话尾号,一诺瞬间又像是被什么蛰了下,没有接电话,却又再度侧回了身躯,见两人上了车,她也挥手招来了计程车:   不管怎么样,都得试试!面子值几个钱,父母留下的房子,才是对她最重要的!   再次,一诺追着封祁漠而去。   越是告诉自己不要去关注,可心、眼却都像是长了意识一般,打着方向盘,封祁漠的眸光却还是不自觉地望向了后视镜:   她还跟着?!   其实,每次看到这一幕,甚至想到这一点,封祁漠都不确定自己的心烦是来源于她,还是来自于自己不堪一击的心房。   近十年,他都没有认真看过一个女人了!爱情对他而言,就是一件可有可无的奢侈品!可是短短几天,他却像是没见过世面、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一般,被短暂的风花雪月迷得三魂五道的,整个魂都快丢了!   原本就是一时兴起,这一会儿,封祁漠却觉得自己被困住了!   这种感觉。无力掌控,太糟糕了!   车子缓缓前行,最后停在了一处赛马场。   一诺下车的时候,封祁漠已经搂着女人道了门口,这一次,她没有跟过去,而是直接在门口寻了个不起眼的角落,把捡的宣传单铺在地下,就坐了下来。   她知道,他出入的地方,都很高级,她进不去。她只能等,等他出入的空荡,等他愿意跟她说话。   封祁漠的手刚触到门边,玻璃上映现的可怜巴巴的身影又刺痛了他的眼儿。   眯着眸子,脚步明显顿了下,他才拥着女人走了进去。   进门,先去见了朋友谈完了正事,一行人才去了骑马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里总有个挂想的缘故,封祁漠总有些莫名地提不起劲儿。   “漠,天气不错!要不要赛一场?”   “好啊!我同意!我去叫裁判,输了的人,今天请客!”   “加油!”   …   几个朋友都跃跃欲试,身边的女伴也是各种欢呼,半天,封祁漠却都没有回应?   “漠?封祁漠!”   蓦然回神,封祁漠明显怔了下:“什么?Sorry,刚刚在想事情!”   “我说封大总裁!今天是周末!你是出来放松的,OK?别把你的公务天天装在脑子里!”   “呵呵,慕,这回你肯定错了!你看漠明显心不在焉、还魂不守舍的,哪像是在想事儿?分明在走神!该不会是被哪个小妖精勾了魂了吧!”   “切!怎么可能?你嘛,我倒举双手双脚赞成!”   捶了好友一拳,慕肆完全不敢苟同,说封祁漠因为女人走神?还不如说母猪会上树来得可信!他,可是洁身自好到龟毛!性取向都快被人怀疑了!   要不是知道他的过去,他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对女人没兴趣!   “别说这个了!好久没比赛了!跑一场?漠?”   “走!”   翻身上马,一行人抽签选了跑道,随即,赛马场上,一路狂奔!   几圈下来,封祁漠明显的不再状态,最后竟然跑了个倒数,刚一下马,几个朋友就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漠,真被勾了魂了啊!常胜将军居然倒数第一?喔喔,今天买彩票,我会不会中个头奖?!请客!今天漠请客,一会儿我先去开瓶最贵的拉菲!嗷~”   好友兴奋地一通嗷嗷直叫,封祁漠禁不住白了他两眼:“小心以后我加倍喝回来!”   “小气!喝你瓶拉菲还心疼?慕,难得宰他一回,你也不许客气哈,还有你…”   摘着帽子手套一行人就开始往包房里走,刚踏上走廊,就见过道里一阵窸窸窣窣的轰隆声。   “怎么回事?”   眸光一个对视,慕肆扯住了一名行色匆匆的服务生:“出什么事了?”   “门口有个小姐中暑昏倒了!我们——”   一听,不假思索地,封祁漠已经转身快速往门口跑去。   “哎,漠?!”   几个人一顿,转而也跟着追了出来,结果刚一到大厅,就见两个男服务生抬着一个女服务生进门,倏地刹住步子,封祁漠抬眸往门外看了一眼:   不远处地下,一抹玫红的小点依然清晰可辨。   拳头微攥,封祁漠的脸色丕变,转身,往回折去。   “哎,漠?什么情况?”   “怎么…怎么回事?”   转了一圈,全都一头雾水地,几个友人大眼瞪小眼,最后全都跟他又折了回去。所有人都惊觉封祁漠的情绪不对,可是谁也问不出个一二三来。   打了几场球,傍晚时分,一行人才陆续相继散去。   原本是来散心的,结果走出的时候,封祁漠只觉得心情更沉重了。而且,不出所料,他刚露面,那抹玫红的身影便堵了上来。   黑着脸,一道阴鸷的冷光射了过去,一诺到了嘴边的话便生生卡住了,她感觉地出来,封祁漠心情很不好。   所以,半天,望着他,她居然没出声。   而封祁漠,也是,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肯定早就将她碎尸万段了!片刻后,他便拥着女人转身上了车。   而一诺,也明显犹豫了下,却还是跟了上去。   这一次,两人去了酒店。   终于不用在门口等了,可一诺却还是见不到他,因为,两人进了包间,而她一个人,选了边角的一个座位,只能奢侈地跟着吃了一顿大餐。   即便山珍海味,她也是如同嚼蜡。   原本就是个心思敏感的人,最怕惹人烦弃,这样的举动,其实也非她所愿。吃着饭,一诺其实也在纠结要不要放弃,不放弃的话,应该怎么开口跟他沟通才合适。   跟着他和一个女人来酒店,光是周遭异样的目光,都让她有种被凌迟的错觉。好不容易挨到了两人出来,一诺还是鼓起勇气一路追了上去:   “封…封祁漠,能不能给我两分钟..”   “封总,我想单独跟你谈谈,给我点时间,好吗?”   “你听我说两句话,可不可以?”   一路卑微地追着他,进了地下车场,一路左转右转地,就在一诺以为要失去他的踪迹之时,高大的身影却突然堵到了她身前,拽着她的手腕猛地就将她摔到了一边的壁柱上:   “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是不是?跟了我一天,你想干什么?难不成你又想告诉我,你不是跟着我、是为我身边的女人来的,恩?”   开口,封祁漠的口气都像是喷着火。   手腕被抓得生疼。一诺也感觉到了他大约是很不高兴,怯懦地抿了下唇,她才道:“不…不是!封…封总,我是来找你的,百…”   刻意跟他保持了距离,一诺刚想奔正题,说‘百兴家园’收购的事儿,话还没出口,却被封祁漠俯身堵了回去,霸着她的唇,重力的吻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啧啧的声响,顷刻撩起一片水花。   大脑一阵断片的空白,连想说什么,一诺都给忘了。   而刹那间,封祁漠不止享受,心平静了,欲念却火一般地撩了起来,起身,他深不见底的眸子却越发阴沉:   “怎么,这么舍不得我?赶鸭子地投怀送抱,没被我玩够?”   粗粝的指腹勾挑在她的下颌,身躯倏地压下,涔冷的唇转而贴向了她的耳根,轻咬了下:   “不过上了你几次,不会…就爱上我了吧!你是有多寂寞?奥~,我差点忘了,你可是个寂寞了多年的小怨妇!只是,你觉得…一个自己老公都不屑的离婚妇女,我封祁漠会看得上吗?玩玩,也不过是给苏阳面子!”   他的话,渣地伤人,字字句句,粗俗鄙视,像是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她做梦都没想过,他跟她在一起,还有这样的因素存在!她以为,至少,他对她,是有过喜欢的,哪怕是一时的冲动,或是一时的兴起。或是短暂的只有几天,起码,也是心甘情愿的,有过欣赏与喜爱!   可这一刻,一诺才知道自己错得多么离谱!虽然没期待他对自己有多真心,可这样踩在脚底的恣意羞辱,当真让她无地自容,瞬间,连对他的最后一丝好感、本能的一点幻想也都破碎的半分不剩。   她可以理解,他把他们短暂的交集定位为‘玩’,却不能接受被一个强迫自己的男人撕去最后一点尊严。原本,哪怕是有过几面之缘的陌生人,她都不会吝啬去努力、去求助保留下父母的房产,这一刻,一诺却只想跟他划清界限,哪怕要付出房子的代价!   她相信,父母不会怪她!父母若在,一定也会支持她不要房子,却不再跟这样的男人有瓜葛,她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开口求了他。他回应自己的该是怎样的羞辱!   跟苏阳的婚姻,是她一生的痛,他却在这个痛上又生生踩了一脚。   瞬间,一诺的态度就变了,偏过头,她没有辩驳,没有解释,也没再开口。   近乎同一时间,封祁漠也意识到到了自己说了什么,自己的话,有多伤人!顿时,他就后悔了,可惜话已出口,覆水难收。   瞬间,他心头的烦躁更如乱麻,甩手,他便狠狠推开了她,转身,他便搂过了身边另一个女人:   “别再跟着我!我对玩过的女人,没兴趣!”   目送两人扬长而去,握着自己被摔撞红的手背,一诺的眼底有些莫名的酸涩:‘她真是疯了,为什么要送上门来,找这个羞辱?’   即便不愿承认,潜意识里,对他的温笑、怀抱,曾经偶尔柔情蜜意的纵容,她都是记在心里的!他,终归是特别的存在!   再度抬眸,一诺却是转身,轻轻叹了口气:‘大约,今日之后,再也不会特别了!’   转身,一诺便往回走。   刚走了没两步,猛不丁地也不知道撞了什么,眼前突然一黑,一诺一个踉跄的后退,只听到‘咯蹦’一声轻响,紧接着包包掉落,小物什也四处散落。   “我的手机…”   蹲身,一诺本能地先捡起了摔出的手机按了两下:“还好!”   幸亏屏幕贴了树脂的防护膜,碎裂也不影响。转而晕晕乎乎地,一诺便去捡其他散落的小物,一一收回小包里:   ‘真是倒霉了,走路都不顺,包扣居然断了?算了,当破财消灾了!’   自我安慰着,一诺一路低着头,压根没注意到前方的男人一直在低头看她。   她一起身,苏阳原本想要道歉的话语也顿时变成了惊叫:“一诺?真得是你?”   惊喜还是惊讶,他不知道,只是看到她,苏阳居然一阵心跳加速。   这个时候遇到他,一诺可不觉得开心,下意识地收拾着,就准备离开。眸光一扫,苏阳已经抓起了她的手腕:   “你受伤了?怎么弄得?…对不起,我刚刚走得太急,不小心!”   “不关你的事儿!”   收回手,一诺有些哭笑不得,在一起五年,她也从没听他关心过她半句,离婚了,却连这种擦伤的细节都注意到了?还明显关切、紧张?人生,还真是讽刺!   男人是不是都这样?得到的,再好,也是垃圾,得不到的,垃圾也是宝贝!   猛不丁地,她又想到了另一个男人,垂下眸子,一诺便想侧身离去,苏阳再度抓住了她的手腕:   “一诺?”   封祁漠发动车子,抬眸,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070 再见,惊艳难忘!   因为隔着一点距离,两人的站姿又有些借位,远远地望去,一诺像是靠在苏阳的身前,而此时,苏阳眉目低垂,也是一种非常疼惜、宠爱的样子。   刹那间,跟踩了狗屎一般,封祁漠心里不止不舒服,竟还十分恼火。   踩下油门的时候,封祁漠不止亮起了车灯,还狠狠按了几下喇叭。   受到惊扰,两人不自觉地抬眸、侧身,便见一辆黑色的轿车消失在一边的出口,虽然一闪而逝,苏阳也还是看清了封祁漠的样子,再见一诺明显不佳的气色,顿时,他也像是被扎了的刺猬,言语瞬间就换了个调调:   “这么快就被人玩腻了?”   嘲讽的刺眼同样的尖锐,又像是在一诺血淋淋的心上捅了一刀,每每都像是在提醒着她的下作,再一次,她被一种深深的羞耻感笼罩了。   抬眸,她的眸底闪过几许怒火:“是啊!我被甩了!你可以高兴地回去开香槟庆祝了!”   甩手,一诺大步往前走去:他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她有今天,全是拜他所赐!   一句话,苏阳就意识到自己伤到她了,他又犯了错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跟她在一起,说出来的话、表达出来的口气,似乎都不是他本意。   旋身,他再度伸手拦住了她,明显放缓了语调:“对不起!一诺,我…”   苏阳一低声下气,一诺也禁不住又多看了他两眼,四目相对,苏阳脑子竟有片刻的空白,此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傻愣愣地,苏阳本能地一点,手机里,娇滴滴的女声已经传了过来:   “老公,怎么这么慢?还没开出来?”   像是一盆冷水泼下,苏阳蓦然回神,一诺的嘴角也勾起一抹极尽嘲讽的冷笑:‘刚刚,她居然还莫名心软了下!她脑子果然进水了!怎么竟是对渣渣的男人有好感?’   “马上!”砸下两个字,苏阳倏地就挂断了,下意识地,他想要解释:“一诺?”   猛地推开他的手臂,一诺的态度俨然是冰火两重天:“不要叫我的名字!我们的关系没那么亲近!苏先生!请你以后跟我保持距离。最好形同陌路!”   不等他回答,一诺已经抬腿跑开了,冲进电梯,冷‘嗤’了一声,她的泪却还是滚了下来:   她生命中关系最密切的两个男人,一个她付出了感情,却叫别人老婆?一个她付出了身体,却拥着别的女人赶她走?   她的感情、她的人,就都是这么廉价的吗?   从来没有怨天尤人,从来都相信‘付出会有收获’,这一刻,一诺心里是恨的!   回到家,这天,对着熟悉的屋子,捧着父母的全家照,一诺窝在沙发上,泪流满面,嚎啕大哭了许久许久。   起身前,她签了那份转让协议,嗓子哑了,她却抹去了眼角最后的一滴泪。   她发誓,明天太阳升起,她就要做全新的叶一诺,只为自己而活的叶一诺。   ***   第二天一早,她便给经手人打了电话,并告诉他们,全款到账后的一月内,她会搬走,让他们以后别再骚扰她。   然后,她便请了假,去找房子!这一天,她四处奔忙,很忙碌,很累,却也很踏实,因为。她充满勇气、充满信心‘要摆脱所有的过去’!   风云集团总裁办公室里,到了坐下,封祁漠目光就落在一角的沙发,傻傻地在发呆。   昨晚,他又失眠了!   不,准确地说,从离开那幢别墅回到家开始,不管多累,他每天最多睡三个小时就会醒,然后,满脑子里全是她娇俏的影像、柔软的触感,经常大半夜的,他不是起来喝酒,就要起来冲冷水澡!他都觉得自己病得不轻,可潜意识里,越是这样,他越是抵触进一步的关系。   他太清楚,再进一步,或许将意味着什么。   揉着发疼的额际,封祁漠起身走进了茶水间,拿起咖啡,却又呆了半天,才自己煮了一杯。   提了提神,好受了一些,他才抽过了一边的公文,唯有忙碌,才能让他稍稍的忘却,每当这个时候,他总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十年前,彷徨焦虑,各种浮躁,只是,这一次的后遗症,貌似更加严重,不知道要多久,他才能恢复正常。   一诺。像是致命的罂粟一般,短短的几天就毒侵了他的生活,他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可这一点,的确是他做梦都没料到的!   可是,他对自己的毅力,向来有信心,就算是罂粟,他觉得自己也能戒掉。他需要的只是时间!   这是封祁漠心里强烈的意念,在他的理智里,这一刻,叶一诺,无论从哪个方面,都不是他该沾的!   可事实上,有很多东西,是理智根本无法控制的!抵触,有时候并不能将其推远,反而会被那无形的力道反噬到深入骨髓,这也是,他后来才意识的事情。只是等他意识到的时候,这也也已经成了他一生极少有的后悔的决定。   刚放下手头的文件,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响起,封祁漠也直起了身子:“进来!”   转而,江昱拿了几分文件过来:“商业街的二期计划,你看下!还有财务拨款申请单,需要你签字!”   “收购的几处都处理好了吗?”   一边签字,封祁漠随口问道:记得上次开会,他还说有几个很麻烦的?这么快就申请拨款了?   “都解决了!倒是出乎意料的顺利了!原本就是擦边了一幢居民楼,有些住户可能居住习惯了吧不太愿意搬!不过,我们近乎是按市价一点二的比例收购的,抢钱也没这么容易的!最后那一两家钉子户也松口了…今天负责人打电话来说,最难缠的一家,好像是个小姐,可能她父母留的房子吧,很舍不得,今天也松口了,说是款到一月后搬走,连协议都签了!怕她反悔,这不申请尽快拨款?”   “恩~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加快商业街的投资!我收到消息,这几年那个地段就会大力开发、据说要建成东部的市中心,一旦居民发展起来,商业街就是巨大的利益!”   “好的!我会跟进!”   “对了,苏氏的股份我们已经收购了一部分,听说有几个股东也动摇了,我会派人跟进!除了苏阳手中的,苏母跟苏瑞的,可也是大头,若是拿拿不到这两人的,我们想逼苏家转让那块地皮,怕是不太可能…这两个人,你打算怎么办?”   挑了下眉,封祁漠冷笑道:“女人嘛,还不简单?不从利益,就从男人!总会有个突破口!”   “明白了!我会安排的!没事,我先出去了!对了,十点的评审会,别忘了!商业街的计划跟报告,记得签字!”   ***   而后接连的几天,一诺一直忙着找房子、办理各种琐事,忙得不亦乐乎,那些不开心的往事,反倒在心里消散了去。   选了一套离公司不远、年代较新、格局跟自己家里差不太多的二手房,一诺很快便办好了所有的手续,先将房子从里到外清扫了一番,而后便将家里的布置尽量保持着老家的风味设计,很快便将自己的小窝给收拾得十分温馨。   都说换个地方换个心情,一番折腾,再度安定下来,一诺也恍若新生,整个人的状态都不一样了。压抑了五年,突然间,她像是又活过来了一般,看着窗边的花草,都觉得人生无限美好。   因为这些年,不管对错,苏阳犯事,自己都是全力帮他打赢了所有的官司,以往被人谩骂,她只能学会冷漠地封闭自己的心去面对这一切,所有委屈苦水,也只能往肚子里吞,特别最后这一次,被人指着鼻子扇耳光、扔臭鸡蛋的情景,不时出现在脑海,一诺是真得倦了、累了。   而今,离婚了,她不需要再为了某个人,扭曲事实,违背良心。工作上,她也不再昧着良心追求名利,只想接一些简单的、自己愿意的CASE,不求声名显赫,但求养活自己足矣!   卸去了背负的压力,一诺整个人轻松了许多,也不再那般严肃,闲暇之余,她喜欢听听音乐,养养花,做一些自己喜欢、以前却很少去做的事情,日子单调,或许寂寞,却不乏快乐。   不知不觉,转眼间也是半个多月过去了。   这天,下了班,一诺刚走出公司,手机就响了起来。   “兰兰?”   电话是夏兰打来的。接通,一诺的声音都格外的轻飘,那头,某女的嗓音却是火烧屁股:   “一诺,晚上有空吗?江湖救急啊!”   霎时,一诺也跟着惊了下:“怎么了?”   “还不是我那暴发户的表妹?脑子进水了!非看上一个小白脸,还美其名曰‘爱情’!狗屁!我跟你说那个男人要真是个职业的小白脸,疼着她、宠着她、捧着她,反正她有钱,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养着就养着呗!我肯定也不狗拿耗子!你知道吗?就这个贱男,跟我吃了顿饭,见了我同事一面,小号加了微信各种骚扰、各种勾搭…简直无耻至极!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就知道是他!我跟我表妹讲,她还说是我们对他有偏见,所以背地里陷害他!你说,我是这种人吗?简直被她气死!”   “哈哈,兰兰,感情的事儿,没法说的!有些人,不撞南墙是死都不会回头的!你啊,别瞎操心了,弄不好人家最后还埋怨你!”   “原本我也是这么想!可这丫的,给我那蠢表妹也不知道灌了什么迷魂汤,两人居然要谈婚论嫁了?婚嫁就婚嫁吧,那天也巧,我去夜店门口接了个朋友,就看到那该死的跟女人开房出来,而且,你知道吗?不是一个,是两个,两个女人!我私下打听了,是那家夜总会的一对姐妹花,而且价格不菲,我们两个一个月的工资加起来还不够消费人家姐妹一晚。你说这种男人…真是气死了!我表妹脑子已经被浆糊了,我说,还生我气了,我想不管吧,这心里又放不下!”   说了半天,一诺还是迷糊:“你到底想干嘛?”   这件事,跟她有关系吗?她能帮上什么忙?   “我就是想让我表妹,见见他那个死德性!一诺,晚上有空吗?帮我个忙呗?”   瞬间,一诺的神经都崩了起来:“喂,你干嘛?不是打我的主意吧!”   不是让她去当小三勾引那个男人吧!   “嘿嘿,不是!我查到那个男的,有个怪癖,对白皙、胸大的女人完全没有抵抗力,一激动,还容易流鼻血!据说他还是学生的时候就因为路上看到这样的女人跟着人家走了一路还去摸人家胸部,结果被打了一顿,还被抓进去劳教了一番;我突然想起我那同事也是这类型。那天,她正好穿了V领的衣服,你想想,就看了一眼,他就能天天各种污言碎语,你说他这个怪癖多严重?而且,我表妹是什么类型?竹竿子一条,既不白也没胸!一诺,你不是…符合那个吗?我就想让你去他眼前晃两圈,让我表妹亲眼看看她的丑态!原本我也没想找你,我已经花钱找了个内衣模特,结果,NND,关键时候掉链子了,刚刚给我打电话说今天拍摄出了意外,骨折了,我晕了个去!等她骨折好了,我表妹婚都结完了!虽然我是真不喜欢这暴发户的表妹。可总归占点亲,我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不管…反正我就是想着尽人事听天命吧!要是不行,我也仁至义尽了…一诺,我实在是找不到人了,最郁闷的是,屋漏偏逢连阴雨,今晚我还要加班!”   要不是上次一起去泡了个温泉,她都不知道她身材那么有料,比那内衣模特可美多了!   瞬间,一诺怒了:“我想飞过去砍了你!你还是我朋友不?送我入虎口?”   这分明是让她色*诱吗?这什么鬼主意?就不怕她被骚扰?   “诺,诺,你别生气嘛!先听我把话说完!我怎么会让你有危险呢?我跟你说,我都查清了、也都规划好了!正好今晚,我表妹说要跟他去参加一个什么酒会,她从法国订购的香水我给顺路取回来了,这不让我给她顺路送去吗?我就想让你去酒会走一圈!我敢保证,你要是打扮打扮走一圈,那个男人眼珠子不掉出来。我给你做三年女佣!你呆上十分钟,他肯定找机会跟你搭讪、要电话之类,到时候,你只要说你男朋友是警察,很高兴认识他,保证他以后躲你十丈远!这个贱男,又好色又胆小,却也会见缝插针占便宜,不过,他这个人,最怕跟警察沾边,你一晾出律师的身份警察的男友,估计他连你的手都不敢碰!我那表妹虽然没脑子,却也好面子,你想想这种场面,她的未婚夫要这种反应,她那些小姐妹还不取笑死她?天天秀恩爱,这下自打嘴巴。为了面子,她估计也容忍不了!一诺,谁让你又白身材又好,你该知道,这个条件,其实太难找了,又白胸又大的,那多数肯定胖啊,不胖的,也不一定好看,我不是也没办法才…帮帮忙呗!这样,你就打扮得漂亮点,权当跑一趟帮我把香水给我表妹,然后呆了几分钟就行!什么也不用做,可不可以,诺?或者你晚点去也可以,我估计加完班,过去,也要九点左右!这样你八点五十进去,我九点钟保证到门口接你,成不成?一诺,求求你嘛…”   听起来倒也是举手之劳,夏兰一哀求,一诺也有些不好意思拒绝了:“我怎么交你这种损友?我去哪儿找你?”   “耶!我就知道你最好了!那晚上一起吃饭,具体细节我再给你商量下,顺便拿我表妹跟那个贱男照片给你看!”   挂了手机,一诺便驱车往约定的地点赶去。   ***   吃过饭,又大约了解了些情况,一诺才拿着夏兰送的衣服回了家。   刚一换上,她就忍不住想爆粗口了:‘这个夏兰,送她的什么鬼衣服?深V、紧身她认了!为毛还是超短裙?’   扯着身上修身的削肩的大红色小礼服,一诺简直各种想死:这分明是怕她不够招摇啊!真想K死她!   看了下时间,一诺也没再换,快速整理了下头发,化了个淡妆,一手拎着小礼盒,一手拨打着夏兰的手机,噼里啪啦先泄了半天的气,那头,夏兰打着哈哈各种哄着,两人最后都乐不自禁地哈哈大笑了半天。   抵达‘都会俱乐部’的时候,一诺的心情已经十分灿烂,看了下时间,对这举手之劳,也不再有所微词。   好在这家俱乐部很特别,晚上时段,女人出入无须会员,而且都免费。加上这天晚上,这里有一个协会举办的名媛酒会,所以很是热闹,排查也相对很是放松。   很容易地,一诺就找到了二楼拐角的宴会厅。   偌大的宴会厅,欢快的乐曲袅袅,门口处。彩灯闪绕,玫瑰百合捧花林立,温婉唯美,门口处,出入穿梭的男男女女,也像是画中走出的王子公主,都少有的优雅从容。   虽然只是一眼,一诺的感觉却并不坏。   名媛酒会!当真名不虚传!   当下,她心底的防线又松懈了几分;看在夏兰一路吹捧软语的份上,她就勉为其难吧!   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挺起身板,一诺拎起手袋,大步走了进去。   ***   被朋友一路拉来了俱乐部,坐到吧台边,封祁漠对这五彩缤纷的眼花缭乱,也是没什么兴趣:   “不喝了!我想早点回去,明天我还要开会!”   “你哪天不开会?”   一把将封祁漠按回座位,男子已经挥手叫了一杯酒推到了他的面前:   “来都来了,坐会儿吧!漠,这可是天涯社团的‘名媛’酒会!一年也不过几次。哎,听说这个社团,只收女的,服务人员却全是帅哥,而且资产少于千万的,连门都进不去!里面的名媛团、淑女团、才女团…都是颇具盛名!很多大财团的神秘千金、当红明星都是会员,你就不想一睹风采?说不定真有看上的,娶回去都不至于太亏吧!最重要的是,听说里面有个‘百变猫女团’,收纳的全是万里挑一的美女,无门槛,不止可以带出门,而且百变服务,只要你想得出,出得起价,就有人帮你实现!不知道今天会不会也有来?”   来来回回还是些女人的游戏,他还没玩腻?原本就兴趣寥寥,这一刻,刚刚淡下,封祁漠更是没有心思,刚想堵他两句,另一侧耳边却突然传来一阵惊呼的口哨声:   “哇!”   “哎,上官,快看!这是谁家的名媛?或是你说得那个什么猫女团的?认识吗?哇,曲线火辣,皮肤白皙,风情万种,正点!”   顺着友人的目光,男人回身,封祁漠也侧身往门口瞥去,近乎瞬间,周遭明显一片抽气声,像是发现猎物的狼一般,只见,蹭蹭地,全都抬起了头。   一个定睛,封祁漠的脸色瞬间黑了一片,倏地转身,上官睿志瞳孔也瞬间放大了几分,整个人更是明显的兴奋:   “哎,怎么样?怎么样,我说得没错吧!天涯社团可不是浪得虚名,还是有些好货的!这个,一看就不俗,你看那气质…冷艳,高贵,脱俗,一看就不是那些张口就掉价、让人倒尽胃口的花瓶!”   “的确漂亮!在一群端庄优雅的名媛家花里,活脱脱的狂野媚草、艳冠群芳啊!你们有没有觉得她好像来找人的?从进门就站在那儿,而且…我怎么觉得她好像一直在看我们这儿?上官?”   男人的话一出口,两人也有同样的感觉,瞬间,封祁漠的眉头明显拧了下,脸色当即也阴沉了几分,可心里竟莫名地又升起了一股骄傲的得意,复杂的情绪连他自己都有些说不清楚:   ‘这该死的女人,打扮得这么招魂,不是存心来闹他心的吧!天知道,他好不容易才平静了下,可这一刻,他的心湖的确又起了波澜,近乎一迎上她的面孔,他浑身血液的因子就像是有意识一般都开始不安分了!’   三人的目光或多或少地,全都在门口停留了片刻,回身,上官又是摆手又是耸肩道:   “别往我身上推!绝对跟我没关系!这么漂亮的女人,见过还能忘记?”   回眸又看了几次,上官睿志突然道:“漠?不会…来找你的吧!”   “哼…”   轻哼了声,封祁漠没承认却也没否认。   “漠,你真得认识?”   惊叫一声,上官睿志瞬间打起了精神:“哎,太不够意思了!这么正点的妞儿,居然藏私、不介绍给我们认识?她是谁?”   封祁漠还没出声,他身后的男人突然道:“哎,她过来了!不会真是来找你的吧!”   男人一声惊呼,两人再度抬眸望去。   门口处,逡巡了一周,又对比着手机确定了下,一诺便抬腿直奔目标而去。   一瞬间,封祁漠的心竟明显加速了下,三人正期待之际,却见一诺在距离三人两步之遥处居然从中央硕大的造型装饰处拐了弯,连头甚至都没转一下。   像是一盆冷水泼下,三人的脸色或多或少的都有些失落,封祁漠的心瞬间像是被人挖了一般,更是死不舒服,偏偏这时,上官还很是惋惜的哀嚎了一句:   “不是来找你的?”   “什么人,比我们封大少的面子还大?”   嘀咕间。便见一诺走向了一角的几个男女,上前,一诺笑着主动打招呼道:“你好,请问是范之花小姐吗?”   “我是!”   身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子一转身,同时,一诺就看到了他身边身形细挑、样貌的确出众的所谓的未婚夫,当然也不出夏兰所料,男人望向她的瞬间,嘴巴就失态地张得老大、一副要流口水的架势,男人长得的确白净,但的确看着就让人感觉猥琐,没有丝毫男人该有的阳刚之气。   强忍着心头不快,一诺还是保持着笑靥如花,先伸手道:   “范小姐,你好,我是夏兰的朋友一诺,她今天要加班,让我过来把东西带给你,经常听她提到你,说你漂亮优雅又有学识,对人温柔脾气也好,没想到您本人比照片还气质美丽,真是很高兴认识你!”   听夏兰说她这个表妹很喜欢赞扬,一诺当即就一通吹捧,果然,下一秒,原本还扳着一张脸的女人,嘴巴已经快咧到嘴角了,伸手赶紧跟一诺握了下:   “您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是我该好好谢谢你才是,麻烦你特意跑一趟!”   两个人刚说了几句,范之花身边西装革履的男人几次伸手想往前凑,想要跟一诺握手,开始,每次男人有动作之时,一诺就故意大声找话题打断了。几次下来,他的小动作身边几个女人、包括范之花就都看到了,甚至还狠狠拽了男人一下。   一直笑着,各种吹捧夏兰的这个表妹,女人被赞的心情不错,对一诺竟没了那么多的抵触了。   聊得差不多了,男人再伸手想认识她、跟她握手,一诺便没再拒绝,跟他握了下,他攥着不放,各种找话,她也就当不知道,由他握着,只是会故作尴尬地经常看范之花两眼,当然,另一边,女人的脸色是明显有些挂不住了。   抽回手,一诺又很是尴尬地故意在她面前甩了甩。才道:   “范小姐,东西送到,我就可以交差了!不打扰你们玩乐了!能认识您这么漂亮文雅的千金小姐,真是三生有幸!你男朋友也很帅气,至少也是个大企业的高管吧,也只有这样的男人才配得上你!那我先走了,你们继续!”   转身之前,一诺还故意在她面前戳心窝地提点了下男人的身份。既不争脸又不敬业的男人,真不知道她要来干嘛?!   完成任务,一诺也暗暗松了口气,刚一提步,身后突然传来男人恶心的嗓音:   “一诺小姐,我送你出去!”   “不用了!谢谢!”   虽然婉拒了,却还是诚如预期,男人真的屁颠屁颠地非要‘送’她到门口。   另一边,看着这一幕,封祁漠心里更是,别提多膈应了!偏偏他身边,不明所以的两个朋友,哪壶不开提哪壶,还净是火上浇油。   “这么漂亮的女人!眼睛是摆设吗?怎么看上那么个没品的小白脸?”   “是啊!真是奇怪,这么多上去搭讪的,她都没理…居然跟那个吃软饭的聊得热乎?难不成又是一个外协的花瓶?”   “不至于吧!漠,你不是认识吗?傻子也不至于放着这么个金龟婿不捡,去挑个绿乌龟吧!哎,她到底是什么人?肥水不流外人田,认识就给我们引荐下啊!省道便宜了些癞蛤蟆!你看,厅里一半以上男人的目光都虎视眈眈在她身上呢!平心而论,真是个尤物!”   “也肯定是个花蝴蝶、狐狸精,不招也自带吸引的气场!美则美矣,一般的男人,怕是hold不住!玩得起,肯定首选啊!”   …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更别说周遭各种无下限的意银了,听着,封祁漠的脑子里只差没炸开锅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甩下一句:   “少打她的主意!”   冷漠的嗓音,明显带着情绪,似乎还掺杂着警告,对望了一眼,两个友人明显噎了一下:   ‘该不会是他的人吧!那玩笑,可开大了!’   “漠!”   两人正想要说些什么,突然两个衣着清凉的美女端着酒杯主动走了过来,随即,便转移了话题。   按照夏兰的说辞,成功打发了身边的男人,一诺正准备离去,不经意间眸光一动,突然熟悉的侧影陡然闯入眼帘,步子一顿,一诺的脸色还是有片刻破碎的动容:   ‘封祁漠?这个世界还真是小!’   见他坐在一边的高脚椅上,怀中还圈着一个背部全空的亮黄色肚兜衫的美女,又是一种标准放浪公子哥的姿态,心底有些微微的酸涩,敛起眸子,原本想要绕行,最后,一诺却是抬头挺胸,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刺目的红一闪而逝,眸光一顿,封祁漠不自觉地已经抬起了头。   ☆、071 她居然恋爱了!   漫长的一路,一诺脚步未停,也不曾回眸,转眼,红艳的身影便如昙花一现,搅乱了一池风光后,一闪而逝。   努力了许久的成果瞬间功亏一篑,心底又像是掀起了惊涛骇浪,说不出为什么,封祁漠的心头就像是有团熊熊怒火在烧,无意识地,目光的焦距定在空荡的门口,他手下的力道也跟着骤然加剧,随之而来的,便是女人的娇呼:   “哎呦!封少,您弄痛人家了!”   蓦然回神,封祁漠却倏地推开了身前的女人,砸下酒杯,站起了身子:“洗手间!”   转身,封祁漠快速出了门。   走出电梯,一诺一边给夏兰打着电话,一边往车子处走去:   “对啊!跟你预想的还真差不多!我走出的时候,你表妹的脸色明显不好,而且,我好像也听到她身边那个小姐妹酸溜溜地说风凉话了呢,刺激过了,说不定真能如你所愿!”   …   “恋爱中的女人,智商真的堪忧!这样的男人,还不如掉到屎上的钱呢!哪有什么值得惋惜的?”   说着,一诺也禁不住幽幽叹了口气:其实,想想,她又何尝不是呢?就像刚刚看到封祁漠,明明知道他就是个渣,结果,心还不是照样该疼,疼,该不舒服,还是不舒服!   启动了安全锁,听着朋友的戏谑、调笑,一诺也禁不住玩笑地跟她打着哈哈:   “是啊!我得好好谢谢你!让我有机会见识这么上流的酒会,一晚上认识了这么多‘优秀’的男人!嗯,回去慢慢挑!知道了,火眼金睛,一定抓个最‘上等’优质男,扑上去,投怀送抱,不撒手嘛,嘻嘻…哎呦,不跟你说了,我要上车了!拜拜!”   封祁漠追出的时候,正好就听到了后半截,半吊子的话进了他的耳中,越发像是辅证了他心底的猜测:两人的巧遇,是她精心策划、别有所图。故意来扰乱他的心。   当下,他心底的火气又升了一级。   天知道,这些日子,他的生活好不容易才正常了下,她就又出来搅局,他不自觉的就有种预感,自己失眠的日子似乎又要来了!   一诺收起手机,刚握到把手上,手突然就被人拽住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猛地一推,整个按到了车门上:   封祁漠?!   “你干什么?!”推着他,一诺的好心情也瞬间破坏殆尽,当即也拉下了脸。   “这句话不该是我问你的吗?”   抵着她,封祁漠一时间竟恨得牙都痒痒。那么多女人,他怎么对她反应这么大?只是嗅着她淡淡的发香,都会心思浮动。   有力的掌腹扣在她不盈一握的纤腰,像是要将其生生折断一般!   这个小妖精,居然打扮成这样来招摇过市?他才刚要戒掉她,这一刻,像是要戒掉毒瘾的人再度碰触到了那致命的诱惑,封祁漠有种要发疯的感觉,无意识地,就把这种又爱又恨的情绪带到了对她的态度上。   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有过这么强烈的反应,一直以为自己很冷情,这一刻,封祁漠却觉得骨子里卑劣的男人本性,居然被她这么轻而易举的就勾了出来,一种不能自控自控的沦陷感,让他恐慌!   他不喜欢这种屈从本能的感觉,更厌恶这样贪恋一个女人的身体。在他的认知里,他并不喜欢这个女人,只是喜欢她美丽的外壳,越是这样低能,他越是抗拒接受这样的自己。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坚持,仿佛就是一个笑话!   而事实上,每个人的恋爱开始的形式都不同。司汤达也说过,恋爱有四种类型,热情之恋,趣味之恋,肉体之恋,虚荣之恋!   不管何种类型的开始,都不能否认某天也许就会变成真爱。   瞬间,一诺被他弄得有些懵:‘他这是什么意思?’   “封祁漠!你放开我!我又没招惹你!”   “没招惹我?那你穿成这样来干什么?你还真是厉害,连我的行踪都能查到?”抵着她,怒吼一声,封祁漠的眼底已经涌动起别样阴沉的情绪!   才消失了几天又出来晃,她是想让他这辈子摆脱不了她的身影吗?   瞬间,一诺就明白他的意思了,扭动着身子,别开了头:   “你想多了!我不是来找你的!”   一诺还没来得及出声解释,明显嘲弄的嗓音已经砸了下来:“那你这次又是为了哪个男人或者女人来的?”   仰天,一诺一阵无语:她就不能为别人来吗?这分明一竿子拍死她了,还能让她说什么?   “封总就这么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吗?是不是以后有你的地方,我都不能出现?”   拥着她,封祁漠更是火大:   “你是我见过最虚伪的女人!我倒不知道这里还有谁,比我更优质,更上等?更有潜力!那个吃软饭的小白脸吗?你打算怎么扑上来,怎么投怀送抱,恩?”   描绘着她衣服的边沿,封祁漠的掌下便是重重一捏:   “即便是山珍海味,吃腻的,还有什么新鲜感?换个包装,虾子还能变成螃蟹吗?”   为什么他一定要把她想得这么不堪,非要扭曲她的意图?   很是恼火,脚下猛地一踩,一诺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推了出去,甩手,怒不可遏地吼了回去:   “封祁漠!你别欺人太甚了!你是汉朝的古董还是南非的钻石山?就算你是全天下女人都哈的黄金单身汉。我叶一诺也不稀罕!你别忘了,从一开始,是你威逼利诱在算计我!你是我第一个男人又如何,又不会是最后一个,天下最不缺的就是你这种两条腿的动物,我早晚把你忘得连渣渣都不剩!你放心,我要投怀送抱,我要选男人,我挑个乞丐,我去当尼姑,也绝不会找上你,你满意了吧!我这么虚伪的女人,你还不赶紧有多远离多远?!我TMD的再下贱,千人斩万人斩,也不会跟轮到你!滚开啦!”   疯吼一通,一诺拉开车门,跳了上去,却也是气得肺泡差点没炸了!发动车子,便疯狂踩下了油门。   一侧,呆若木鸡,封祁漠的脸色也像是泡过了墨缸,明显备受打击:她刚刚…说什么?   ***   开着车子,一诺也是气冲冲的,各种恼火。原本好好的心情,也因为遇到他、因为最后的插曲而变得糟糕了起来。   回到家,一诺抓过沙发上的一个猪头娃娃,便是一推揉捏捶打:   “混账!大沙猪!自大狂!神经病!你以为你是谁?条件好就能这么肆意羞辱我吗?自作多情!脏得跟个泥鳅似的,还洁癖?!姑奶奶我才有洁癖!好好地被你个混球糟蹋了…我倒了八辈子霉才遇到你好不好?说得好像我要贴着你似的!去死!去死!你给我去死!”   拽着两个猪耳朵一通扑腾,仰倒沙发上,一诺突然咯咯娇笑了起来,抱着硕大的玩偶,浅笑着蹭了蹭:   “好了,不生气了,以后才不为这个大沙猪生气!看到他,也要躲得远远的…”   嘟囔着,敛下眸子,一诺心里其实还有些酸酸涩涩的,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些很难过的感觉。   五年来,这样的感觉时不时会冒出来,她很厌烦!打开电视,听着声音,她便起身往卧房走去;   ‘已经抑郁太久了,以后,每天,她都要快快乐乐的,不管为谁,都不再忧伤!’   而另一边,回到家里,封祁漠便一头扎进了泳池,来来回回,直到精疲力竭,才在一边停了下来,粗喘着,扯过一条毛巾盖到了脸上,越是不想去想,脑子里浮现得全是一诺绝艳出尘的身姿跟最后的一番话:   ‘你是我第一个男人又如何,又不会是最后一个,天下最不缺的就是你这种两条腿的动物,我早晚把你忘得连渣渣都不剩!’   猛地一把扯下毛巾,封祁漠烦躁地砸进了水中:“我不信!我不信你能忘了我!”   记忆里,从来只有他拒绝女人,还没有人敢跟他说这种话,尤其还是个女人。这一刻,一诺一时的气话,就像是极致的挑衅,在封祁漠的心里挥之不去,生生就扎了根!   ‘我要选男人,我挑个乞丐,我去当尼姑,也绝不会找上你!…我TMD的再下贱,千人斩万人斩,也不会跟轮到你!’   “叶一诺!你好!居然把我跟乞丐相提并论?还——”   一想起她那些自甘堕落的话,封祁漠咬得牙齿都咯咯作响,遏制不住的愤怒!   一拳砸入水中,封祁漠也忍不住低咒了声:“真TMD的活见鬼了!”   吃饱了撑的,想她干什么?她若真有自己说的那么洒脱,怎么会结婚五年还干净如初?   想通,封祁漠瞬间像是轻松了许多,一头扎进水中,竟又快乐地游了两圈。   ***   而后接连的很长一段时间,两人就像是平行线,再也没有遇到,两人的交集也如同也坠落湖底的石子,渐渐地,连那轻缓的涟漪都不再。生活,像是再度回归了原本的轨道——两个人,两个没有交集的生活圈。   对一诺来说,这段时光,平静得她雀跃。没有封祁漠的压抑,也没有苏阳的打扰,虽然一个人,工作,生活,玩乐,可一切的一切,都美好的她日日笑逐颜开。   结了手头的一个CASE,按照计划,一诺给自己放了两天假,晒了下被子,把屋里的花花草草也搬上阳台见了见光。   恰逢周末,刚想问问夏兰要不要出来逛街美容,手机却先响了起来:“兰兰?真是想曹操曹操就到啊!有没有空,下午去逛街,晚上一起吃饭吧!”   “叶大律师,不容易啊,难得你有空!我都不知道多久没做过面膜了。我也想去,可惜,天公不作美啊,我又在加班,还是郊区出差的加班!”   “啊?真是没福气!算了,下次吧!”惋惜地叹叫了声,一诺也觉得很是遗憾:那她打电话给她干嘛?   疑惑刚一生,那头,嬉笑的声音突然传来过来:“一诺,你现在有男朋友吗?”   “怎么突然提这个?”神经崩了下,一诺大约已经感觉到了什么,心里有些抗拒。   “我同事刚刚提到一个朋友,我才想起见过一两次,真的很不错…”   果然不出所料,接下来的小半个小时,夏兰各种侃侃而谈,听着,一诺都能想象得出她眉飞色舞的样子。   其实,这一刻,一诺是不想恋爱的!五年的婚姻,已经磨掉了她对爱情的幻想,沉重的生活,也让她畏惧,她很喜欢现在的轻松,虽然偶尔会觉得孤单没人说话,可事实上,结婚的五年,她更孤单,同样没人说话,还顾虑颇多地看尽他人脸色。   不过,好友唾沫横飞的说了许久,她也知道朋友是真的关心她,她便随口问了下:“听着是不错,多大了?!”   “嗯,好像比你小两岁!真的特别暖心的一个男人,长得也不赖!”   一句话。一诺心里其实已经亮起了‘否定牌’;苏阳,就是比她小两岁,这五年,她太累了,诚如公公所说,男人成熟会晚点,他年纪轻,可能不懂事,都是她一个女人多退让、多包容。可即便如此,她的主动,她的付出,也没有换来他半分的改变。   下意识地,她从心里抗拒‘姐弟恋’!而且,她也想好了,以后要再找,就去找个疼自己的‘大叔’!   “兰兰,我觉得…不太合适!人家条件这么好,还未婚!怎么看。也不会看上我啊!算了吧!”   “一诺,你别啊!条件好眼光才高,你的情况,我都跟他说了!他愿意交你这个朋友!他真得很不错的一个人,而且,爱情,也得看有没有这个眼缘,我把我们合照给他看了,他愿意,我才撮合你们的嘛!总之,这个男的,很优质的,也帅气!一会儿我把他照片发你手机,你看下!除了没有苏阳高,没他有钱,其他都甩他十条街,你一定喜欢的!一诺,不行的话。吃个饭不联系就算了…我都答应,给你约好了…”   好友一番游说,即便心里隐约已经打上了‘叉叉’的标签,一诺最后却是勉为其难地应了下来。她也没想到,这次不忍推拒朋友好意的饭局,最后却是无心插柳,成了她生命中一段重要的插曲跟转折。   这天晚上,她去赴约了,因为没抱希望,她也没有刻意妆点,一身白衬衫牛仔裤,拎着包包就出了门。   颇为高档的餐厅里,她见到了凌子谦,一个西装革履、温文尔雅的男人,很温润,也很端正,却同样有着上流人士的派头,一诺的第一感觉。便是跟苏阳、封祁漠是一类,所以即便笑着,她心里的抵触线已经拉了起来。   而对面,男人显然对她十分满意,这一餐,他很殷勤,也很体贴,两个人虽然谈话不多,各怀心思,这餐餐,却吃得颇为愉快。   分开的时候,两人还是互留了电话。   晚上的时候,一诺的微信,便多了这个陌生人。   而后接连很长一段时间,凌子谦很是主动,经常微信、电话地跟她聊聊家常,也约过一诺几次,她却始终都没再答应。   一周后的朋友聚会上。两人再度相遇了,这一天,一行人去野外郊游,坐的是旅游大巴,因为朋友也多是成双成对,两人自然地也走到了一起。这一天,两人都是一身休闲的装扮,一路的互相照顾、扶持,关系居然像是突飞猛进。   第一次,一诺对凌子谦改观,知道他这个人并不是印象中的冷峻严肃,也不是微信上的多话的油嘴滑舌,认识他的朋友几乎都评价说‘他是很认真、很正派的男人,而且还有些腼腆’!简短的评语,颠覆了一诺所有的感官,也开始重新审视两人的关系!   一路上,凌子谦对一诺都很是照顾,她的包,她的水,都是他在背、他在拿,颠簸的时候,他会扶着她,却不会碰触她的肌肤;回来的时候,他还把外套披在她的身上,让她安心地睡,到了地方会叫她。   对他的细心体贴,一诺还真是都记在了心里。体力不佳,回来的时候,一诺真是呼呼大睡,下车起身的时候,还迷迷糊糊地撞了他一下,就是这一幢,她下颌一疼,就醒了,抬眸却看到被自己的唇瓣不小心碰到下巴的凌子谦脸居然都红了。   突然间,她就觉得这个男人好乖、好纯情,真是很可爱!   也就是这一下,一诺决定要给他个机会!   这天晚上,再聊天的时候,两个人的态度、感觉都已经完全不同了。   隔天,凌子谦再次约她吃饭,一诺没有拒绝。   ***   而另一边,那天的偶遇之后,封祁漠不知道是受了刺激还是被打击了,突然间像是被打蔫了的茄子一般,不再烦躁,整个人却明显低沉了。   出了一趟短差,一诺似乎也渐渐从他脑海中淡了出去,一切像是回归如常。   这天,出去见了个合作商,回来的路上,跟江昱讨论着细节,封祁漠明显感觉到了疲累,揉着发疼的眉心。靠入椅座,转而摆了下手:   “明天回公司再谈吧!小李,下去帮我买瓶水!一会儿直接送我回家!”   “好的!”   应着,司机正寻着停车位,江昱突然开口道:“拐过前面道口去右边停!正好我去取个钱!”   车子停下,江昱跟司机便都下了车,轻闭着眸子封祁漠眯了片刻,听到动静,才缓缓起身,刚接过矿泉水,眸光不经意间一扫,突然一道熟悉的靓影闯入眼帘,心下一动,封祁漠的手也跟着顿住了:   ‘她站在这儿干什么?’   明明觉得已经放下,这些天似乎也没再想起,可这一刻,隔着一定的距离,封祁漠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一诺!   瞬间,他都不知道该恨自己还是恨老天,为什么每次刚要忘掉她,她就会冒出来刺痛得提醒他一下?难不成还真是冤家路窄?   刻意控制着不想去看,眼角的余光却怎么也抽不离路边的那一抹扎眼的风景。   今天的一诺,很美,她穿了一身白色蕾丝拼接的雪纺衫配合黑色吊带的阔脚裤,九分的设计凸显着她高挑的身姿,一双黑色的细高跟鞋也很是性感,阳光下,方形的钻扣晶亮闪闪,此时的她正站在一颗大树下,拎着一个时尚的小黑包、一个提袋,长发披散,微微一动,都像是杂志走出的MODEL,摆着最亮眼的POSE。   虽然此时临近下班时分,街道的人却并不多,她一个人站在那里,自成一景,看周遭的回头率,都知道她是何等的动人!   每次遇到她,封祁漠就觉得自己跟中邪了一般,不管他想不想看,她的一举一动,都会入心!   灌了几口水,封祁漠收回目光,眉头也跟着拧了起来,刚平静的心水,怕是又怕被她搅浑了,突然间,他有种很强烈的预感,要放下她,大约比自己预想的时间还要长!猛不丁地,他想到了一句话,爱上一个人,只要一秒,放下,却要一辈子,对她,应该不至于吧!   感情上,他一直是个很慎重的人,想着这点,他自己都禁不住嗤之以鼻的撇了撇嘴:   这完全不可能!   沉思间,江昱也回来了。封祁漠一动,却率先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黑色身影自一边的大楼跑出,不假思索地,他已经呵止了司机的动作:   “等等!”   只见一边树下,男人跑到了一诺的身边,自然地接过了她手中的包包,两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看起来却是前俯后仰地,应该很是愉快。   “等很久了吧!瞧你,额头都是汗…”   很是歉意,凌子谦掏出手绢帮她拭了下:“不好意思,临时接了个电话耽误了些时间!”   “没关系!我也刚到!刚出锅的绿豆糕,还是热的呢!尝一个!”   拎着小袋子,一诺拿出了自己顺路买的小点心塞了一个到凌子谦的嘴边:   “是我今天完事早,那我们一会儿去吃饭,看电影,好不好?票,我已经团好了!最新上映的警匪剧,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喜欢!跟你看什么,我都喜欢!”   接过绿豆糕,凌子谦也掰开了一小块送进了她嘴中,即便是个最平常的小动作,他还是快速完成,禁不住脸红了下:   “那个,晚上…你想吃什么?”   每次看他这个样子,一诺都特别开心,随即主动挽住了他的胳膊:“当然是越快越好的!要不我们就去吃个面、或者快餐之类的?都可以!”   商量着,两人就往一边的停车场走去。   远远地,封祁漠听不清楚两人说些什么,对两人的亲密举动,却是看得连根头发丝都没落下。   望着两人亲密的动作,一诺明显的娇嗔,满眼不敢置信,封祁漠的脑子里再度浮现出上次停车场她飞飙出的那番话:   ‘你是我第一个男人又如何,又不会是最后一个…我早晚把你忘得连渣渣都不剩!我要投怀送抱,我要选男人,我选个乞丐,也绝不会找上你!’   她,刚刚,是在等男人?她是…恋爱了吗?这么快?   这个男人,显然,并不是苏阳!   难怪他会觉得今天的她格外的漂亮,状态似乎也很不一样!   一瞬间,心里像是有万千蚂蚁在啃咬,腿上,双掌瞬间攥握成拳:‘她是主动的!她真得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她是有多喜欢这个男人?’   一切快得措手不及,封祁漠显然并没有做好接受的准备。   目光死死地定在车窗上。他整个脸庞都僵硬地狰狞了起来,其实,他心里很明白,她虽然有些脾气,却不乏美色,若她真有心勾上一个男人,应该并不是难事!即便连他都算上!   只是私心里,他又认定,她从骨子里有股小傲娇,应该不屑做这种事!一个对他都不屑的人,怎么会?   打死他,他都不想接受!   顺着他的目光往远处看了半天,江昱也没看到什么特别的,还明显有些傻愣:   “怎么了?”   回神,封祁漠倏地回头,紧攥的拳头也缓缓松了开来,他的面色却像是滚过了锅底灰:   “开车!”   一个他尝尽鲜的女人,她跟谁在一起,跟他有什么关系?   ***   跟凌子谦去吃了拉面小菜,两人便一起去买爆米花、咖啡跟水,各种小零食,而后牵手去了影院。   第一次跟男人看电影,还是情侣的关系,对一诺来说,是少有的体验,她明显有些兴奋,虽然不是周末,人却依然不少,而一路上,凌子谦不是牵着她,就是半拥地护着她,他是个很细心的男人,这是交往这一段时间以来,一诺最大的感触。   原本因为他比自己小两岁,她很不安心,可事实证明。他跟苏阳同龄,却是完全不同的类型,他很顾虑她的感受,每个小动作也都会考虑到她,而且不管她说什么,他很少生气,不会像苏阳,每句话开口,都像是带着厌烦的情绪各种嫌弃。偶尔,她不开心说话冲了,他就不开口了,不会跟她争、跟她吵,反倒是最后她自己觉得过分,主动道歉,两人即便有口角,都从来没有过夜。   他是个很暖心的男人!虽然有时候,一诺会觉得他太过温润,缺少一些男人凌厉的霸气。可生活中,她却又感到少有的温暖。   或许,这与他从事银行工作有一定的关系吧!   在一起的时候,她偶尔也会想起封祁漠,两人更是完全不同的类型。封祁漠给人的感觉是就是很强大,强大到任何事仿佛在他那里都不是事儿,甚至不用问,他都能摆平,所以,跟他在一起,会有种安全感;却也免不了不确定感,不经太强的男人不止会有种尊贵的高高在上的距离感,而且随时随地都会被人惦记。像是厨房里,他就不会动手;在一起,他会拥着她、抱着她,说话做事都很果决,像是要去哪儿玩,他都已经规划好了,都是直接到地方,不用她去想。   而凌子谦,则会很顾虑她的意愿,每次去哪儿玩,都提前咨询她。经常,他会说外面的东西不健康、不好吃,虽然他做的面相不佳,却很喜欢下厨做各种美食,经常会拍照给她看,还带给她享用。   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温润的男人,一诺觉得很平静,在他身边,有种踏实的感觉,她半点都不担心,他会伤害她!因为,她能感觉得出,他真得如朋友所说,是个很认真的男人。   只是。人无完人,女人也许骨子里也都是不满足的吧!不知道是她骨子里的传统还是女人天生柔弱的情感所致,其实,她一直都不太喜欢这种不温不火、把厨房当事业的男人,如果没有经历苏阳的失败婚姻,一诺觉得自己不会欣赏这样的男人,总觉得缺少了些男儿气概!   可事实上,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天,安稳平淡的踏实,却比跟苏阳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让她更为快乐。   所以,她接受了,她想要好好珍惜这个疼爱她、包容她、接受她过去的男人!   影院里,两人看着电影,凌子谦的手始终握着她的,偶尔会攥起她的手背放在唇畔亲一下,相视一笑,一诺的心也是暖暖地,头,缓缓靠在了他的身侧,有个这样的依靠,是她想要的幸福!   ***   另一边,回到家里,封祁漠却再度失眠了。   明明很累,可是闭上眼睛,却了无睡意,起身,他便去开了瓶红酒,坐到一边,满脑子里却全是傍晚时分两人靠在一起的甜蜜画面,画面很美,她笑得很甜,却极度闹心!   她的头发很长,有些卷,他知道,除了刚洗完头,特别的场合,她不喜欢披着头发,总说碍事!可是今晚,她明显打扮得很漂亮,还披着头发!   她散着头发的时候,脸就会显得特别小,一双乌溜溜的大眼配上饱满的唇瓣,各种妩媚、各种勾魂!而且他竟然还注意到了她细微的改变,她剪了个齐刘海——显嫩的刘海!   原本都没太往心里去,但一安静下来,这些细节,全都一股脑的涌了出来,让人无比的烦躁:   变化这么大,她真得恋爱了吗?   ☆、072 惊艳舞姿,刺痛他的心   ‘变化这么大,她真得恋爱了吗?’   一晚上,封祁漠居然被这样的疑惑生生折磨着,始终放不下,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自己还没走出,她却恋上了别的男人?!   而后接连的几天,封祁漠的心里就像是打了个结,时不时地想起这茬,心情就莫名的低落。   办公室里,喝着咖啡,封祁漠心里当真是苦不堪言,心绪难宁,起身,他便将文件甩到了说上,抽出一支烟,走到了一侧的窗边。   江昱一推门,看到地就是这样的一幕,心里一阵纳闷。   将文件放到一边的办公桌上,侧身看了看他:“怎么抽起烟来了?心情不好?”   回身,耸了耸肩,封祁漠的眉头都是拧着的:“烦!”   压不下的烦,前所未有的感觉,他都不知道哪里出了岔子,就是平静不了。   “不是提前步入更年期了吧!一天二十四小时,估计你有二十小时都在烦!”他近来,可真不是一般的反常!   再大的CASE,公司危机的时候,他都没见过他这种低沉的状态,明显很不对劲儿!   “既然心情不好。就出去玩玩、散散心呗,漠,你的生活十年如一日,太乏味了!我要是你,早疯了!天天泡在水里,能有什么乐趣?找个女人,放松下吧!有些东西,是需要特殊发泄的!对了,今晚有舞会?去不去?海森俱乐部办的,说是为台球赛庆功,同时给会员联谊的,当然,也可以带舞伴,纯粹的消遣!刚刚给我发的短信,你应该也收到了吧!”   说着,江昱还翻了出来,念道:   “威尔大酒店的玫瑰宴会厅,就在俱乐部的后面!晚上八点!要不要去玩玩?说不定还真能有个美丽的邂逅呢!当然,前提是,你不要总拒女人于千里之外!瞎猫烂耗子的。还碰不上一个差强人意的?要改变一个嗜好,就得学会培养新的嗜好,不是?”   江昱一番话,醍醐灌顶,像是一股清泉,真得砸进了封祁漠的心里:   是啊!与其莫名其妙地回味过去,还不如把心思花在未来!当即,封祁漠便决定顺其自然。这么多年了,公司都步入正轨,他是该过点自己的生活了。   侧身,他便点了头:“晚上不是有个饭局?吃了饭,一起去!”   ***   跟凌子谦交往以来,每一天,一诺都过得很充实很安心。忙的时候,他们就各自处理工作,闲暇之余,就发发微信,有空,两个人就一起吃饭、游玩,像很多热恋的情侣一样。只是见个面,也无比的开心。   那天看完电影后,两个人牵手走了很久,聊了很多,彼此的过去。   一诺知道,凌子谦之前有过一个女朋友,两人谈了三年,女方比他大,也是离异,还带一个小女孩,而且是他的直属上司,因为女方的条件十分好,家里嫌弃他穷不同意,最终两人被迫分手。   或许因为这样的经历,所以多多少少地,他会有些不自信。诚如她所感觉到的,温暖却少了些霸气。   在她的眼中,他的条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却也算优越了,没想到居然会被一个离异带孩子的女人嫌弃‘穷’,终归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猛不丁地,她想到了曾经的自己,在苏家,其实同样是抬不起头的!   特别,他一句‘自己辛辛苦苦一年的收入,根本不够女人买一个包’,让她也深有感触,曾经,自己何尝不是,辛辛苦苦一年,也赶不上苏阳随随便便一个单子,她每次给婆婆、给苏阳挑选的礼物,都是自己省吃俭用,血肉拼出来的,即便很多都已经是奢侈品级别的名牌,在他们眼中依然是‘眼光低俗’,拿不出手的!   深有感触,一诺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潜意识里,她也觉得,他的前女友肯定是个很美丽、或者很有魅力的女人,否则,他怎么会这么容易接受,一谈就是三年?而且还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平心而乱,他的条件并不算差,有车有房工作收入也不菲,人长得也很是帅气,怎么说,这样的男人,也算年轻有为,未婚。选择离异的女人还勉强可以理解,连有孩子都可以接受,那定然是十分真爱了!   而且,一诺能感觉得出,提起这段过去,他还是很受伤的样子,甚至,眼底都带着泪花,握着她的手,会很感动的笑:   ‘说。认识她,是上天的恩赐,曾经所有的苦难,都像是为了等待她的出现…’   那一天,两人聊了很多,一诺也说自己的过去,同样也会泪流满面,她也想起过封祁漠,却没提这个人,毕竟,是一段不光彩的交集,而且,潜意识里,这辈子,她都不想再提起。   两个人月下相拥,交心更相惜。   跟苏阳结婚五年,他的朋友,她认识的近乎没有,叫出名字的都不多。可是跟凌子谦在一起,短短时间。他的朋友,她却认识了不少。   他从来不避讳两人的关系,在一起的时候,不管身边有没有人,都会替她拎包,牵她的手,该照顾的时候,都是各种照顾,却都很尊重她,不像封祁漠随随便便就对她动手动脚;他不会吝惜对她的专宠。很喜欢带她融入他的生活圈…每每,一诺都觉得自己对他真得很重要,真得是他心口的宝;而且,他对自己也是十成的认真,这种满心的在乎,竟让她再度有了想要步入婚姻的念头。   从签下离婚书的那一刻起,她其实已经做好了这辈子不婚的打算。搬到新家后,她更是坚定了这种信念,对婚姻爱情,完全是随缘的态度。   这些年。她真得太累了!再加上打了不少的离婚官司,对爱情,对婚姻,她早就彻底失望了,却没想到,爱情来得这么突然,如此意外,而且类型,最终还是她心底最排斥的‘姐弟恋’!   事实也证明,爱情。从来与年纪无关!   再一次,她有了一种想要穿婚纱——‘为自己穿一次、美一次’的念头,甚至,她开始幻想有一天他们一起领着自己的宝宝一起出席朋友聚会的样子。   心里,说不出多爱这个男人,可一诺知道,跟他在一起,组建一个家庭,会很幸福,而她有这样的希望。也很珍惜,更不吝付出与回报。   每一天,都像是掉进了蜜罐子,即便来回奔波的疲累,一诺都像是打了鸡血,完全忽视到不计,两个人的感情也是水涨船高的突飞猛进。   她喜欢这样的男人,尊重她,疼宠她,而且不会将她排距在自己的生活圈之外,这样的真心,这样的安心,这样的生活,都是她想要的!   这天,一诺刚完成手头的CASE,就收到了凌子谦的电话。   “舞会?”   “是啊!俱乐部的一个朋友说想去联谊,非拉我去作伴、壮胆,会跳舞吗?带你去吃喝玩乐!”   …   原本没什么兴趣,可一听到‘联谊’二字,一诺对他的坦诚与心意就很感动,当即便应了下来:   “好!那我要穿什么衣服合适?”   “没那么多讲究!穿个裙子就OK!反正你又不是去联谊,跳舞嘛,裙子甩甩,小主最美!”   难得听他赞许,一诺禁不住咯咯娇笑了起来:“幺,我家小喵脸皮原来不薄啊!”   因为他的腼腆,一诺总说他像害羞的猫,给他起了个‘小喵’的外号。而有一次两人一起吃饭,她也不算是挑食,就是把花蛤里的空壳全都一一捡了出来。挑完再吃,然后第二次再吃的时候,他就主动帮她挑了,还打趣她道‘他家太后太难伺候’,她就回了一句‘她才才不是太后,是公主’,那以后,他经常会唤她‘小主’!   “哈哈,一会儿我去接你,先吃饭,再去跳舞!”   约好了时间地点,一诺才挂了电话,准备提前回家梳洗换衣服。   ***   参加完饭局,封祁漠才跟江昱过来舞会,两人抵达的时候,已经过了九点,正是舞会热闹的时候。   进门,便是歌舞喧嚣的人声鼎沸。   以前,不太喜欢热闹,这一晚,喝了点酒,事情也谈得顺利,封祁漠的心情也算不错,盘算着想要好好放松一下,真要来段邂逅,他大约也是不会拒绝的。   端了杯酒,说话间,两人便往中央颇为热闹的舞池走去。   伴随着一阵阵的欢呼、热烈的掌声,封祁漠的目光也自然落到了舞池中央。   此时,中央的舞池中,一对男女正在挑着探戈,男的一身白色的衬衣搭配着黑色的西裤,装扮随性简单,而女人,头发高高的盘起,一身亮红色的短款连体裤裙,踩着白色的高跟鞋,随着她踢腿扭身的动作,美丽的线条舞动出极致的性感,举手投足间,更像是撩动着一种风情,两人舞得很专注,也许不算专业,可那种火热的激情,却着实抓人眼球的感人,周遭原本还在走着的、零零散散的几对都逐渐退了下来,四周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男男女女。   一边,江昱的目光也被吸引了过去,禁不住赞叹出声:“哇,漂亮!跳得真不赖!”   而随着女人快速的旋转舞动,封祁漠眼底,熟悉的感觉却越来越清晰,因为近乎都是背对着,又离着一定的距离,他看不清楚,脑海,挥之不去的一诺的影像却再度浮现了出来。   闭了下眼睛,封祁漠举杯一饮而尽,烦躁的情绪再度涌了上来:‘他真是中毒不轻!怎么看谁,都会想到她呢?’   如此惊艳的舞姿!一个古板的律师。离婚的少妇?呵呵!怎么可能?!   正嗤之不已,正准备转身,目光一扫,清晰的面孔陡然恍入眼帘,再定睛看对面的男子,封祁漠越发觉得眼熟了:   ‘一诺?真得…是她?’   震惊不已,正怔愣间,池中两人便随着一个拉扯拥抱的动作,舞曲也嘎然而止。   四目相对,这一曲,一诺跟凌子谦却舞得别样的身心交融,眼中,只有彼此,情不自禁地,凌子谦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霎时,周遭一片热烈的掌声、起哄声轰然而起:“Kiss,Kiss——”   蓦然回神,两人却瞬间分了开来。这才注意到舞池中只剩下了两人,一时羞到不行,一诺转头埋进了凌子谦的怀中。双手环腰抱住了他:   “怎么会这样?哎呦,丢死人了!”   “没事!”   一手环过她的颈项在她脸颊安抚地摸了摸,虽然也有些不习惯,凌子谦却也莫名的心潮澎湃,胸膛涌动着一股别样的骄傲:   “走吧!休息下!”   拥着她,两人便转身往舞池外走去。   一角,望着两人,封祁漠的眸子阴得结冰,拳头一度都攥得咯咯作响。人群渐渐散开,舞池中也再度多了舞动的身影。半天,封祁漠却一动未动,鹰凖的目光死死地定在一个目标身上。   两人走了一段,两人才改成了十指紧扣。   玩得十分开心,一诺也不自觉都就会去看他,一个抬眸,猛不丁地,却对上一道阴鸷的目光,步子一顿,一诺嘴角的笑意都瞬间僵涩了:   ‘怎么在这儿也能碰到他?真是扫兴!’   快速收回目光,一诺的心头的愉悦却明显打了折扣。   “怎么了?”   注意到她细微的变化,凌子谦也放缓了脚步。   轻摇了下头,一诺突然道:“我有些饿了,不如我们走吧!去吃宵夜?”   有他在的地方,玩着也不开心,她就不想呆了。   “好!我们先去跟朋友…说一下!”   拉着她,凌子谦一路上都是各种小心翼翼的呵护备至。   同样地,目送两人离去,原本就热情不高的封祁漠,更是被当头被泼尽了冷水。刹那间,他心里的瓶瓶罐罐全都像是被打翻了,说不出个什么滋味,却是半点玩乐的心情都没了,此时,一个同样身着红色短裙,直发飘飘,面容清秀,却十分靓丽的美女端着一杯红酒走了过来:   “江先生,真是好巧啊!这位…想必就是鼎鼎大名的封总裁吧!”   一见封祁漠,女人双目放光,嘴巴也咧到了耳根,一副很是激动的模样。眸光涣散,眼底一片妖娆的红,迎着女人笑靥如花的脸孔,封祁漠呆住了——   ☆、073 疯掉!她跟别的男人同居?   恍若雾里看花,眼前是一诺弯着眸子对他莹然巧笑的样子,恍恍惚惚地,封祁漠竟不自觉地勾起了唇角,冷峻的脸部轮廓都跟着柔和了几分:   ‘一诺?’   见状,江昱不免也吃惊了下,随即轻‘咳’地笑了笑:“咳咳,我给你们引荐,这位是新晋的影视红星秦若小姐;这位你已经猜到了,封祁漠!”   眼神一个暗示,女人往前靠了下,很是娇媚的伸出了手:“封总,很高兴认识你!”   蓦然回神,封祁漠伸手跟她握了下:“你好,秦若小姐!”   唤着她,心却突然有些疼,连名字都这么相似。   “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跟封总跳个舞?”   心里空落落地,封祁漠把酒杯递给江昱,转而拉着女人进了舞池。她的装扮跟今晚的一诺有些像,再加上相似的名字,这一刻,望着她,竟多少填补了些他心头的不快。   可一曲舞下来,封祁漠心里就各种不对劲儿了!   这个女人的身上,脂粉味太重,香气刺激得他反胃,再加上话语动作间,不是暗示,就是各种挑逗,他的脑子里浮现地却全是一诺截然相反的面孔。她妩媚,气息却很纯净,她妖娆,却不屑跟他做交易,她的舞,热烈感人,整个灵魂都像是在燃烧,可身边的女人,淡妆素雅,明明如此的清纯,却总让他有种卑劣的低贱感。   两个不对比,便罢了,一比起来,封祁漠的眼中便全成了刺!   赝品就是赝品,再像,也不值钱!   这一刻,他的感觉就是,自己扔了手中的钻石,却还不承认,非要捡个更大的‘玻璃’来充当钻石安慰自己。   那种感觉。简直糟糕透顶。   一支舞下来,封祁漠的心情半分没见好,反而更加蕴怒了!   步出舞池,封祁漠的脸色也像是覆上了一层寒霜。找了个借口,便直接甩开了女子,朝江昱走了过去。   “这么快就跳完了?怎么,这个秦小姐…也不合你的意?”   见他变脸比变天都快,江昱也很是纳闷:   “这个秦若,有名的乖巧,听说能红得这么快,主要是因为很懂事,很会讨男人欢心,特别是有些年纪的,据说都蛮喜欢她的!又年轻看着也纯情,也不痴缠,大约有些初恋情人的感觉吧!我说漠…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这满厅的单身美女,就没一个上眼的?我们是来玩的,你却一副别人欠你几百万的脸色?就算有女人想过来跟你搭讪,怕是都要吓跑了!”   他这儿也太难伺候了!   “都是什么货色?白送,我都嫌脏!没兴趣。我先走了!你也悠着点!”   “哎——”   拍了拍江昱的肩膀,封祁漠连应付都觉得有气无力,不等江昱出声,已经大步出了门口。   车上,封祁漠抽出一支烟,脑子里空空地,呆坐了许久。   最后,却是幽幽叹了长长一口气,才发动了引擎,还没走出车位,一抬眸,就见远处的人行道上,一诺挽着刚刚的那个男子迎面而来。   她的身上,还穿着那件漂亮的红色短裙,美得像是漂亮的新娘子,此时,外面搭了一件白色的外套,而男人,一手拎着她的包,一手还拎着便利袋,而一诺紧紧靠着男人,小手还挽在他的臂弯,两人说笑着,像是刚从不远处的大型超市走出来,人行道上,像是一组流动的画卷,灯光下温暖而唯美。   近乎瞬间,封祁漠的动作就嘎然而止,眸子又是一顺不顺。   他记得,曾经,她也不止一次地这样想要挽他、扯他,为此,他还严厉提点过她;曾经,他们也一起逛过超市,她会因为他电话不断而生气,也会因为他多买了一盒巧克力而笑得像个孩子,她给他做好吃的饭,抱怨他甩手大爷却还是把所有碗筷都刷了…   曾经的点点滴滴,心头萦绕,封祁漠才发现自己竟然全都记得,还记得那么清楚!   以前,他不觉得如何,甚至不太喜欢女人捧他的衣服,总觉得拽得不舒服,可现在,看着两人亲密的挽手聊天,笑得那么甜,他竟然——羡慕,羡慕那样一双靠在臂弯的手,那种依赖信任的感觉。就像是一个人!   他一直讨厌她这样的小动作,会让人情不自禁地想宠她!事实上,他的预感没错,而今,她的身边换了个男人,他看得出来,这个男人,该是十分宠她!   双手紧紧攥着方向盘,对这突来的认知,封祁漠十分的不舒服。   可像是在验证他的猜测一般。人行道上,凌子谦突然放下了手中的购物袋,转身帮一诺撩了下头发,拨到耳后,还帮她把靠脖颈的一颗扣子给扣好了!两人的动作,一看就是情侣,亲密的自然,亲密地让人妒忌,让人发狂。   走了没片刻,一诺脚下舞鞋的扣子似乎又开了,她还没弯下身子,一边,凌子谦已经先蹲了下来,帮她调整着,让她抬脚试了试。   即便隔着一段距离,即便不愿承认,即便想找借口否决,封祁漠都找不到。   两个人在一起的画面,说不上配不配,却暖心得让人觊觎。隐隐地,也勾起了他曾经对爱情婚姻美好蓝图的规划。   曾经,他的爱情梦想也不过是如同自己的父母,白日各自上下班,晚上回来,一家人吃饭看电视,周末假期一起出行,共同抚育自己的孩子,若是能有一双儿女,就更是此生无憾了!   可是。他的人生一直在变,他的家庭也从最初的普通工薪变成小生意人,至而今的知名企业。诚如某些人所说,当丑小鸭变成了天鹅,你的梦想眼界也都会变成另一个层次,谁还会在意鸭子美不美?   而今,潜意识里,他的眼光也会高出很多。像是曾经列为梦中情人系列的演绎圈的美女,几次见识了台下真人的丑态后,对那些所谓的‘美女’。他根本不屑一顾!很多人,退却了明星的光环,当真是大街上一抓一大把!演出来的气质与骨子里的气质,那还是有天渊之别的!   一直目送两人的车子开出,封祁漠却是熄了火,再度抽出了一支烟,满脑子里却闪过另一个念头:   ‘她们一起去超市,一起买东西,一起上车…她跟这个男人已经同居了?’   脑海中不停浮现出两人在一起生活的画面,夜晚的深情缠绵。刹那间,封祁漠头疼地都像是要炸开了锅,可是心头那一团火却像是被一阵狂烈的冰雹砸了下去。   是的,他嫌脏!   想到他们已经在一起了,曾经那些美好的事儿,全都像是笼上了一层阴霾,连他心底的涌动都像是给罩上一层网,压得他抑郁。   虽然接受过国外的教育,都婚前,他也没有那么多保守的想法。可私心里,他的确还是摆脱不了男人骨子里的劣根性,他会嫌脏,而且这种念头一冒出来,猛烈地经常就将他狂烈的冲动都给冲散了。   像是最初,想要她的人,更多的,不过也是因为两人偶遇之时她的挑衅跟苏阳保护伞这层特殊关系。所以第一次的时候,他不止做了防护,还做了几层,其实更多的还是嫌脏,可在得知她的干净,与带给他极致的欢愉之后,他的防护才仅仅变成了只是防护!   他不是没有欲望,只是鱼水之欢,他更愿意跟心爱的人一起,真正的去享受,而不是单纯地在解决问题。   这些年,他不是故意单身,除却事业上的因素,事实上,他的生活中的确没有遇到一个让他愿意走下去的女人。   没想到,自己一次脱轨的游戏,居然先沦陷的是他自己。   天知道,从那七天后,他的魂就像是掉在了她的身上一般,干什么都摆脱不了她的影响,这些年,除了创业之初押了全部家当的那次CASE,他从来就没失眠过。可是因为她,已经多久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他自己都不清楚了——   每次,用尽手段,好不容易觉得要放下了,她就会跟鬼一般在他眼前绕上两圈,每次都让他印象深刻到足矣让所有努力功亏一篑,这一次,更是釜底抽薪,搞得他居然会羡慕、妒忌一个他都叫不上名字的男人?   记忆里,这还是他第一次去羡慕一个男人!这从来不是他的风格,因为他始终坚信他的能力,只有让别的男人羡慕他的份儿,可这一刻,该死的,他的肠子都像是要被拧拦了,原本还想着‘自己第一个尝了鲜’,会是她生命中永远都不可能忘记的最重要的男人!每次,想到这个,他想要自豪一下抚慰下受伤心灵的时候,脑子里就会冒出她气冲冲挑衅的嗓音:   ‘他不会是她最后一个男人,她早晚把他忘得连渣渣都不剩!’   这就是一句气话!   曾经不用考虑就认定的事儿,这一刻,却像是直直甩了他自己一个耳光。因为,眨眼的功夫,她就有了别的男人,两人还如胶似漆!   这么些年,从来都是女人捧着他、各种不甘心的死缠烂打,只有他不要的份儿!   这一次,封祁漠当真是被深深打击了!他当真是做梦都没料到,他还在阴影的孽海中苦苦挣扎的时候,某人已经跟别的男人花前月下了。   这一刻,悔恨,已经不足以形容封祁漠的心情了,更多地,或许已经变成了纠结。   他心知肚明,男人的劣根性跟本能的欲念都让他放不下、更不甘心;可心底的骄傲与自负,又让他不愿意屈就一个已经有了瑕疵的女人;隐隐地,他像是看到了一个成熟的、充满诱惑的红苹果,垂涎欲滴,可是却圈在密集的荆棘悬崖之边,触之便是危险。此时的一诺就像是这样一个苹果,引诱着他,却让他不敢再轻易碰触!   爱情这杯苦酒,从来就不分贫富!   这一天,封祁漠在车里抽完了整盒烟,才失魂落魄地回了家。   ***   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封祁漠想着总也算是有个‘放弃’的理由了,强压着心底的渴望,还是意图彻底放下。   而后接连的几天,他便刻意加大了工作量,减少了外出的外出的应酬,甚至连经常光顾的俱乐部,也很少再去玩乐或者游泳。   这天,批着手头的文件,封祁漠拧着眉头,端起了一边的咖啡杯,抿了下,才见杯子已经空了,莫名其妙地。他突然就喊了声:   “诺,帮我煮杯——”   一开口,晴天霹雳,像是被抽掉了筋骨一般瘫入椅座,放下杯子,封祁漠也放下了手中的笔。揉了揉发疼的眉心,转而起身,神思恍惚地,自己去煮了一杯咖啡,回来,斜倚在桌边,刚抿了一口,苦涩的滋味唇齿绕开,眸光一个垂落,便落到了一边放着一个小抱枕的沙发上:   她在的时候,就喜欢懒洋洋地半仰趟在上面,捧着手机,桌上摆着电脑,一会看看,一会儿玩玩。大半天,可以不说一句话,嘴角却总含着笑,偶尔忍不住会咯咯娇笑上两声。   ‘奇怪,怎么又想起她了?’   摇了摇头,猛地收回目光,不其然却落到了自己座椅上,猛不丁地,他又想到了她给他煮咖啡的时候,她端过来。也都是静悄悄地,每次都刻意惦着脚尖,放下也是生怕惊扰到他。   她不生气的时候,真得很乖,很懂事!   他喜欢闹她,抱她,亲她!看她在他怀中羞得满脸通红,各种毛躁跳脚,他就很快乐…坐在他腿上,她总是很僵硬,可他却总很享受!   目光不管落在哪儿,仿佛都能映现出她娇嗔的姿态,特别是在公司,她总是躲他两丈远,垂眸缩脖的样子,像极了胆小的猫儿,真是可爱无比。   是啊!她是唯一一个他带来公司的女人!都说男人通过征服世界征服女人,可她亲眼见过了他的事业版图,却转身地如此潇洒?他对她,难道就没有半点吸引力?两人的经历。难道就只有他一个人会回味,觉得不错?   瞬间,封祁漠的心又开始烦躁了起来:那个男人是谁?她跟他在一起到底时候也一样吗?   刹那间,只觉得空气里充斥地都是她独特的味道,办公室里,入目所及,全是她的音容笑貌,备受煎熬,再也呆不下去,拿起车钥匙,封祁漠转身出了门!   ☆、074 带他来游泳?不能忍!你是我的!   开车出去兜了兜风,封祁漠燥郁的心情多少也舒缓了些,十字路口处,他接了个电话,是赛车俱乐部打来的,大约的意思是晚上有个赛车活动,问他有没有兴趣?   原本,这都是他的爱好——热衷的活动,最终,他却婉拒了,因为他空荡的脑子里突然又被另一幅画面充满了,她温柔浅笑,如贤惠的小妻子,替他整理衣衫…   挂断电话,心头,澎湃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很少后悔自己的决定,也最恨拖泥带水,就连当年挚爱的离开,他都没有如此纠结,对一诺,每每想起,他却总是藕断丝连的提不起、放不下,他都觉得自己要疯掉了!   身后,刺耳的喇叭声响起,封祁漠才想起什么地踩下了油门。   等他再度回神的时候,天色渐暗,车子也已经停到了一处路边,抬眸,映入眼帘的便是硕大的‘艾诺’二字。   米线店?她带他来过的?   怎么走到这儿来了?   “真是,鬼使神差地!”低喃了一声,封祁漠发动了车子,最终却又是熄了火:“叶一诺啊叶一诺,你真是比毒品还厉害!”   想戒掉你,怎么就这么难呢?难道这辈子,都要被这个女人困死?她到底是何方圣神,他当真不敢沾!   推开车门,封祁漠走了下去。   从来就不喜欢吃这种东西,何况还是一个人。封祁漠却想都没想,就推开了‘艾诺米线’店铺的大门。   “欢迎光临…”   时间尚早,稀稀疏疏地,店铺里的人并不多,而封祁漠又是西装革履的,在这种大众化的平民店铺里,的确很是扎眼。无意识地,他还是坐了以前两人坐过的位子,点了一份米线,要了一点小菜,配餐的豆浆。   全都是熟悉的,翻搅着菜品,夹着鸡肉,封祁漠的心却都如那滋滋的汤声,火辣辣的疼。   跟她的点滴,哪怕是一个小动作,一个小习惯,他居然都记得如此清晰?他都不知道,自己原来也可以如此细心?   并不怎么喜欢吃的食物,这一天,封祁漠也细细地吃了很多。   刚放下手中的筷子,突然,又一阵清脆甜美的响声传来:“欢迎光临,小姐,好久没来了,男朋友啊?这边请!”   随之而来的便是梦魇一般甜甜的嗓音:“谢谢!子谦,以后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想我了,记得来吃米线呃!”   一诺玩笑的一句话,凌子谦却倏地攥紧了她的手,还少有的严厉道:“不许胡说!你一定会永远在我身边的!”   一句略带歧义的话,没想到他这么死板的认真,没有再去解释,一诺却笑眯了眸子:   “好了,我说错话还不行吗?坐吧!这家的米线很特色,豆浆也很好喝呢!不过这次,我还是想喝芒果汁!”   随即封祁漠便听到了对面服务生重复的点餐,他们两人。同样点的两份套餐,两款米线,两个小菜,一杯芒果汁,一杯豆浆。   而且不出所料地,饮料一端上来了,凌子谦就全推到了一诺的眼前,让她先喝。   透过一边的雕花屏风望着斜对面的两人,封祁漠的心里各种冒酸泡:若是换了他,肯定也会这样吧!   明明已经打开离开的,可最后,他却又拿起了筷子,抿起了剩下的半杯豆浆,眼角的余光直直望着前方吃得笑逐颜开的两人。   曾经,他的鸡肉也是给了她,那天,她却因为苏阳而倍显忧郁,可是今天,她却是去抢男人碗里的菜,而且,笑得这般…碍眼!   窸窸窣窣地,听不清两个人在说些什么,可封祁漠却看到两人的唇角都是极致的上扬,一餐饭,似乎都没怎么阖上。   可是他的餐盘,却如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莫名其妙地,他竟然一直干坐到两人牵手离开,才跟着起身,老天可真是会捉弄人,他越是想忘掉她,她却像是影子一般随处可见!   出了门,封祁漠突然觉得无处可去,想回家,偌大的豪宅,他也觉得冷冰冰的。这个时候,他倒真希望来点紧急之类的公务分散点注意力也好。偏偏,连手机都像是跟他作对一般,一晚上,出奇的安静。   当然,他是做梦也不会想到,他贴身的助理为了顾忌他最近‘大姨妈’一般的情绪,特意揽下了所有的工作,此刻还在办公室里各种加班忙碌,各种嗷嗷直叫。   百无聊赖地,开车又兜了一圈,最后稀里糊涂地,他竟停在了彩虹公寓的门前。   这里,出了偶尔的度假,他很长过来,当然,除了她,他也从未带任何女人过来。望着冷觅的别墅,封祁漠也是颇为无语。   既来之则安之,他便想着在这儿过上一夜也好。   从站到门前。他的眼前就全是某人可怜巴巴的身影,已经预感到这可能又将是折磨的一夜,可他还是推开了门。   一路走过充满两人印记的地方,封祁漠转而进了卧房,一抬眸,率先闯入眼帘的便是床柜上,那最后的分手礼物——一个紫色的礼盒。   他记得,里面是一个迷你的皮包,她似乎很喜欢…   上前,坐到床畔,封祁漠抬手捞了过来,打开,果然不出他所料——她果然没拿!   小十万的皮包,她居然都不带走?他到底该说她清高还是愚蠢?   随手放回,不经意间一个抬眸,一边颇为干净垃圾桶边,一张赤果果的名片还飘在角落,倏地起身,封祁漠的脸色顷刻变了几变:   “该死!”   他的名片,千金难求,多少人眼巴巴地都求不到,她居然给他扔了?   可想而知,这一刻,他是有多糟心了!瞪着那张名片,封祁漠愣是生了半天的闷气。   一直很自信,但凡跟自己有过交集的女人,都不可能不对自己产生幻想,因为他自信他足够成功,足矣成为任何女人的骄傲,成为她们想要征服的对象。   可在拉开衣柜的一瞬间,封祁漠彻底暴怒了:曾经,他买给她的衣服,连睡衣在内,她竟然一件都没带走,不是整整齐齐挂在上面,就是规规整整的叠放在一边。   “该死!”   扯着一边花花绿绿的女装,封祁漠挥手砸到了地下:她是存心留着这些衣服恶心他的吗?都是些女人的衣服,留给他有什么用?   气得整个脸庞都扭曲了,这一刻,封祁漠却从心底里意识到:或许她对他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她对他,没有企图~所以巴不得跟他断的一干二净,所有跟他有关的东西,不管值不值钱,她都没带走!   顷刻,他却被深深打击了!引以为傲的事业、自诩出众的外表,在他看来,已经鹤立鸡群的一切,对一诺,仿佛没有丝毫的吸引力;若是换做以往,他会认定这是女人的故作姿态,不会细究,可是对这个他放不下的女人,他心里就格外介怀。   在他认知里,自己方方面面都超出她太多,自己都没走出,她一个女人,居然比他还潇洒?   强烈的自尊心、男人的骄傲在一诺的面前,全都碎成了渣,潜意识里,她也像是触手可及、却又无比遥远的天边繁星,瞬间,强烈地勾起了封祁漠消沉多年的征服欲。   当即,他便拿起了手机:“昱,帮我办件事!”   ***   有了决定,封祁漠狂躁的心也突然安定了下来,而后接连的几天,公务的一度繁忙,他倒也没急于动作。   这天,事情告一段落,开完会,回到办公室,封祁漠便有些迫不及待:“我让你查的事情,有消息了吗?”   “有了!”   坐下,江昱还有些纳闷地先看了他一眼,才道:   “叶一诺现在交往的这个男人叫凌子谦,是银行一家分部的经理,父母都是普通的职工,没什么大背景,这个人性格内向,低调,不张扬,私生活也相对简单,基本是家、公司两点一线,不太出入游乐场所,爱好摄影,打球,长得一表人才,工作认真,对人也谦和,除了资质有限,机遇、能力差了点,倒是个不错的男人!虽然外在条件跟苏阳有差距,对女人而言,可能还是更值得托付终身!”   他的话音一落,封祁漠一道明显不悦、冷飕飕的目光就直接射了过来:‘不错’这个字眼。从他最亲信的助手口中说出,对他而言,可不止是刺耳这么简单了!还值得‘托付终身’?这不明摆着拿刀捅他心窝子吗?   沉下脸,封祁漠道:“他就真这么好?”   明显听出了不对劲,江昱瞬间‘噎’了下:难道他让自己调查叶一诺身边的男人,不是因为苏阳?   扯了下唇角,江昱瞬时换了种口气,试探道:“当然也不是!站在男人的角度,他就显得…有些卑下了!”   “奥?”   一见他兴味的反应,江昱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态度,当即道:   “这个人感情生活相对简单,但是我查到,他能这么快坐上经理的位子,跟他前一段恋情脱不了干系。他的前女友,是他的顶头上司,一个比他大、离婚还带着一个女孩的女人,据说这个女人非常漂亮,而且家庭的成员曾经可能有当过高官、或是跟高官有某种密切关系的,总之。家里有点背景,这个凌子谦刚进入银行的时候不是正式员工,而是大厅那种服务人员,连正式的柜台都不是…可是后来,他也是努力、表现不俗,一步步爬到了转正,而后,就跟这个女人恋爱了!据说是恋爱,但是两人的关系就是那种含糊不明的,却也维持了近三年…后来这个女人高升,凌子谦就坐上了经理的位置,有传言说,两人已经谈婚论嫁了,但是最后因女方父母嫌弃两家门不当户不对,两人最后分手了!这段关系,大约除了当事人,谁也说不清楚!不过,你觉得,一个有钱的离异女上司跟一个有些姿色的年轻男下属。会是真心恋爱的关系吗?所以,外面偶尔的流言蜚语…你也能猜到的吧!我觉得这个凌子谦内向、低调、外加明显带有忧郁自卑气质的性格,或多或少,肯定跟这段经历有关系!倒不知道,那个离异带孩的女上司是有多美?能让一个意气风发的未婚少年爱得如痴如狂的?不过,爱情这种事儿,也的确没道理可言!两个人之间,是不是真爱谁也不知道,但能肯定的是,这个男人,即便现在看来,条件不错,对感情,对女人,言行举止间,不自觉地还是会露出些许自卑跟不自信!而且,他跟离异女上司的这段恋情应该很是刻骨铭心,据悉,分手后,他都没再找,有年轻女人倒追送上门,他都是拒绝的,对了,他跟叶一诺,是朋友撮合相亲的…据悉,两人是比较情投意合,还有,叶一诺比他大,而且,也具有事业型女性的特点,这一点上,跟他那个女上司很像,我猜想,这可能也是他能这么快速接受叶一诺的原因之一吧!”   “知道这个女人是谁、现在在哪儿吗?”   “只知道好像是姓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江昱有些晕:“怎么,你对她有兴趣?你这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   “总之,我有用!这个女人,这段过去,能挖多深挖多深,能多详细多详细!”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他要叶一诺!   ***   这一天,身上的担子卸去了大半,又得到如此的好消息,封祁漠的心情大好,下了班,简单应酬了个饭局,他便去了就近的一家俱乐部。   临近周末,这一天,泳池的人显得格外的多。   以往,即便是出来游泳,很多时候,他也是选择相对高档的场所,心情不错,又实在想活动下,他就没介意,进了一间分区略小的泳室,便往里侧人少的池中走去。   水中,几个来回游过来,靠在一边的扶手处,封祁漠缓着身体,闭了闭眸子:   很久,他没有如此平静轻松了!似乎从下定决心那一刻起,他的心就安了下来,若不是这两天忙得脚不沾地,真想飞奔过去找她了!   倏地睁眼,封祁漠猛然想起,自己对她的了解也极其有限,她若是跟凌子谦住在一起,那他——   想到两人的关系,封祁漠心里顿时跟吃了个苍蝇似的,拳头攥了下,隐隐的青筋暴跳:   他真是脑子进水了!明明就贪恋地不可自拔,偏偏死鸭子嘴硬不承认!不过昏了几天的头,她就——,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明明可以很美好,却生生被他自己弄出了瑕疵!   轻‘嗤’了下,封祁漠都想甩自己两巴掌:   ‘心里明明会有些介怀,她或许也已经心有所属,却还是拼命一根筋地想要!有些事,果然没有道理可言!明明知道放手或许对两人都最好,却挖空心思的想要,遇到她,他仿佛就不正常了!他当真是疯了,居然魂牵梦绕到不管不顾地想要?’   心底的渴望何等的强烈,怕是只有他自己才明白!   掬起一捧水泼到脸上,封祁漠眼底也闪过一丝彷徨:这局棋,被他自己走差了!   正思索着该怎样打破面前的僵局,耳畔,突然传来一阵铜铃般的嬉笑:“哈哈,啊!别闹…”   “这边,这边!宝贝儿,这儿,过来!”   “你慢点,等等我,等等我嘛!”   …   若隐若现的声音刺破耳膜,像是沉睡中被刺到的雄狮一般,封祁漠倏地直身,循声扭过了头:   是他的幻觉吗?这声音——?   四下一个逡巡,最里侧小型泳池一边,两抹熟悉的身影陡然闯入眼帘:此时,凌子谦跟一诺面对面,隔着一定距离,凌子谦朝她招手笑着,还不时捧着水泼她,而另一边,一诺气呼呼地,同样还是略显笨拙地扑腾着朝他游去,像是急于寻找依靠的小鸭,又像是不忍离别的鸳鸯,那急慌慌的姿态,目不转睛,却又双目放光的架势,仿佛前方。就是最爱的金山银矿一般!   泳池里有不少游玩的人,可三三两两,两人却是别样的扎眼!   这一次,她穿得不是保守的连体泳衣,而是非常性感的款式,暗色的泳装裹着她玲珑的身段,凸显着她曼妙白皙的好身材!   望着池中欢快嬉闹的两人,像是追逐的鱼儿,快乐满溢,封祁漠的肺泡却差点没气炸了:   她居然跟别的男人来游泳、来玩耍,还穿得如此清凉?   她难道忘了,是谁教会她这一切的?   恨得牙都痒痒,唯美的画面,这一刻,他却只想狠狠撕烂:叶一诺!叶一诺!   过道上,又有服务生过来送水,抬手,封祁漠就唤下一个人,附耳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而后,便其匆匆地自池中爬了上来,愉悦的心情也一扫而空。   ***   另一边,跟凌子谦游了一个多小时,一诺也累得呼呼直喘,见时间差不多了,两人也相继走出。   拿着浴巾裹住自己,一边擦拭着,一诺却也禁不住抱怨道:   “都怪你,要不然,我们白天来玩,肯定人又少又能多玩会儿,才够尽兴!难得玩得这么开心…”   “是!我不对!不该答应了我家小主又临时有事…下次有空,我们再过来!”   打着哈哈,凌子谦一边帮她擦拭着额角的水珠,一边眯起了眸子,跟她在一起很快乐,他越来也越有种想要分分秒秒都腻在一起的冲动了:   “一诺..”   刚想说什么,一诺突然伸手也帮他擦拭了下鬓角,大脑一阵空白,他一个顿卡,没想到,错过的却是他第一次鼓起勇气、也是最后一次的‘邀约’!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没有生气!嘻嘻!虽然开心,也好累!我们走吧!真要玩久了,你可要扛着我回去啦!”   “非常乐意为小主服务!”我想扛你一辈子!   凌子谦的话还没出口,一边却又突然有人打断了下,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又转了弯,他也觉得今晚运气似乎不太好,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等身边打滑晃悠的人离开,他才护着一诺往门口走去。   回到更衣室,一诺便开始冲澡,准备换衣服离开。   跟凌子谦的进展,是她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第一次,她有种恋爱的甜蜜错觉,生活中,满满的,全是阳光与快乐。   每次想起他,她整个人都会觉得温暖,仿佛,他就是她的天使,来弥补她这些年缺失的光亮,驱赶她这些年的阴暗。她会想到两人的未来,可不自觉地,也会有些遗憾,终归,她是一个离过婚的女人!若单纯只是离异,她还不甚介意,可是,她过去的身份加上苏阳的身份,多少让她的婚姻受到了关注,特别是近期离婚之前,苏阳还闹出这么大一个CASE。   她离异的身份,是想瞒都瞒不住的!虽然她也没想过要瞒着谁,可是,凌子谦毕竟未婚,条件也是男人正当好的时候。他既然选择了她,想必是有心理准备的,她怕的是——他的家人难以接受。跟苏阳的这五年,她很明白,婚姻其实不止是两个人的事儿,还关乎两个家庭。她没有家庭方面的困扰,可是在苏家,她却受尽了婆婆跟大姑的歧视,这些年,明里暗里,她其实都是看人脸色过来的,即便公公在的时候,她也是各种压抑、各种顾虑。   而今脱离了那种环境,她开始有些后怕,再一次的婚姻,面对的又是同样的场景。毕竟这一次,她是‘二婚’,而凌子谦是‘头婚’,单是这一点。难免就要低人一等。   加上这两次同事间无意间聊天,说处女座的爱情要求完美、十分挑剔,而凌子谦恰好就是这个星座,她多少开始有些担心‘私心里他会不会是介意她的过去的’!现在,热恋,正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时候,也许一切都能包容,以后呢,都说‘婚前婚后就是一个天一个地’,一旦他得到了她,会不会因为失落遗憾而改变呢?   一诺心里很明白,再美的爱情,也不过是刹那的眼花,终归还是要回归平淡,回归生活!她怕,怕这些美好褪去之后,上演的又是她跟苏阳婚姻的重复。   这是跟凌子谦交往这些时日以来,她心底最大的担忧。   她没有说,却明显的会——患得患失!   浴室里。冲着澡,甜蜜满溢之时,这些念头却又不自觉地冒了出来,关闭水龙头,一诺也禁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要是没有跟苏阳的婚姻,或是没有遇到过封祁漠,先遇到他,该是多好!”   可惜,这个世上从来没有‘如果’!   老天像是跟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一般,每次,她距‘幸福’,似乎总有一步之遥。   快速地穿套着衣服,正思虑间,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蓦然回神,她赶紧扣好了最后一颗纽扣,把包头的毛巾快速扯下擦了擦:   “来了,稍等!”   以为是凌子谦来等她了,一诺冲出外室,便直接把门锁打开了。拉了下门,人都没看清,已经撩着头发急慌慌转身了:   “等我一下,我吹下头发!很快的!”   说着,她又急慌慌转回内室,打开了吹风机。   进门,封祁漠直接将门从里面再度反锁了。   根本不知道来的人不是凌子谦,一边快速地吹着长发,一诺还径自跟屋外的人聊着天道:   “子谦,我好饿,一会儿我们去吃宵夜吧!呃…好想吃蛋炒饭,有西红柿鸡蛋就更好了…不想吃外面的了,回去,你做给我吃,好不好?”   嘟嘟囔囔地,一诺的音调还明显带着撒娇的口吻,一墙之隔,听着,封祁漠的眼睛冷得都快结出冰花了。   一边吹着头发,一边用毛巾快速擦着,一诺明显有些焦急,偏偏越急越乱,长发有些缠绕,她不得不先把吹风机关了,然后去梳理、解头发:   “哎呦,长头发就试麻烦,真是添乱!”   低头正奋斗着,腰间突然多出一双有力的大掌,猛不丁地打了个寒颤,吓了一跳,倏地扭身,一诺道:   “你干什…么?”   出乎意料的男人面孔陡然闯入眼帘,一诺足足傻了三秒钟:封祁漠?怎么是他?   “你…你怎么在这儿?你怎么进来的?”   一开口,一诺瞬间就恍然大悟了:当然是自己放他进来的!刚刚敲门的是他?   惊诧了下,回神,一诺却抬手推了过去:“你又想干什么?你放开我!放开啊!”   拥着她,封祁漠空荡荡的心瞬间就像是被什么填满了。抱着她的一瞬间,他近乎就知道。自己近来的失眠、中邪,各种莫名其妙的烦躁,全是因为她!   他要这个女人!   双臂紧紧缠绕在她的纤腰上,他的力道只紧不松。   此时,怀中的她,一身白色略休闲的衬衣,搭配着黑色的背带裤,整个人活脱脱的时尚白领,看得出来,这身装扮,该是上班的装束,大约两人是下班直接过来的!   而此时,她的头发半干,微微凌乱披散,而她整个人刚刚沐浴过,身上还带着不知道是运动还是热浴后的熏红,整个人如初生的婴孩一般,白里透红,再加上那淡淡沐浴的清香。当真稚嫩、妩媚得诱人犯罪。   本就疲累无力,推打着半天,一诺累得粗喘,两人的距离却越来越贴进,后挣着身子,一诺无比火大:   “封祁漠,你干什么?!放开,放开我!”   怎么也掰不开他的手臂,还累得有些粗喘,已经清楚地感觉到他身体的热度跟烫人的呼吸,一诺下意识地别开了脸:   “你再这样,我叫人了!你到底想干什么?!先放手再说!”   手臂骤然一收,封祁漠的唇却倏地吮到了她的唇侧,重重的吻,滋滋的响动。   “嗯!你不要碰我!”   整个身子被压在洗漱台边,一手半撑着,一手推不上力,一诺抬脚就踹了过去,可是。拖鞋踢了出去,力道却依然如同蚂蚁撞大树,她的小脚疼得不行,反倒身子一跌一惊,微启的小嘴还被封祁漠逮了个正着,下一秒,火热的吻就淹没了过来,唇舌交融,猛烈的丝毫不让她抗拒!   气得面红耳赤,肺泡也要炸了,一诺各种踢打,却始终推不开身上的力道,扭头,她却重重咬了回去。   唇上一疼,封祁漠本能地离开了一点距离,直起身子,一诺用尽全身力气,靠着身体的力道将他撞了开来:   “封祁漠!你发什么神经!”   怒吼着,一诺抬手蹭蹭抹了抹唇角。一个嫌恶的小动作,却瞬间像是踩了封祁漠的尾巴,几个大步上前,三两下,一拖一拽,刚毅的身躯便技巧的将她整个压到了墙上,死死地扣住:   “怎么,被我亲下反应就这么大?叶一诺,你忘了你第一个男人是谁了,恩?”   扣着她的下颌,封祁漠心底的隐怒更是岑岑。   “有过多少女人,封大总裁自己还都一一记得?第一个也不见得是最好的一个,我为什么要记得?我只要记得现在就好了!”   很讨厌他总拿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来刺激自己,一诺也故意逞强道,他越是想让她记得,她就偏不承认!脾气上来了,她也是一根筋,骨子里就不想给他骄傲的机会!却不知道,自己的话。字字句句,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极大的挑衅。   近乎瞬间,封祁漠的脸色都阴沉了几个阶级,手下的力道,不自觉地就加大了几分:   “是吗?”   低喃一声,手掌一个下移,封祁漠扯着她的领口,便是用力一撕,俯身,炙热的吻便如狂风骤雨急速而下。   “啊!你干什么?你放开我!你不要碰我!”   按着衣服,一诺撞墙的心都有了,这个禽兽,吃错药了吧!乱发情!   一把抓住她的小手扣到头顶,封祁漠的情绪更是激动,眼神骇人,七孔仿佛都在喷火:   “跟谁不是跟?他碰的,我为什么就碰不得?!叶一诺,你别忘了,我才是把你变成女人的男人,我才是第一个进入这具身体的男人!是我教会了你这一切,是我带你领略的这一切!你敢拿别的男人给我比,恩?就算我是最差的!这辈子,你的身上都会留着我的气息、我的味道,洗也洗不掉!你休想摆脱我!”   ☆、075 我对玩女人的男人没兴趣!   他在说些什么?这是哪根神经搭错了?   双眸巨瞠,一诺明显惊愕不已:“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瞪着她,封祁漠却越发火冒三秒:“叶一诺!我TMD真想活活撕了你!”   这个小狐狸精,这是揣着明白给他装糊涂?还问他受什么刺激?这不等同于狠狠扎他一刀,还笑着问他疼不疼吗?   干什么?又是她的错?她什么时候招惹他了?   抬眸,刚要说些什么,一诺却瞬间不高兴地抿起了嘴巴:因为她知道,这个时候,不管自己说什么,怕都只能是火上浇油!   见状,封祁漠的气焰也自动消弭了几分,转而命令道:“跟他分手!”   “什么?”惊叫一声,一诺差点没跳脚!   “跟他分手!”目不转睛地望着她,一字一句缓慢地重复着,封祁漠还刻意补充提点道:“凌子谦!”   杏眸一瞪,一诺本能地否决:“我不!你凭什么…”管我?   倔强的口吻明显带着气怒的情绪。可惜她的话还没说完,封祁漠的动作再度粗鲁了起来,扣着她,不顾她的抵抗,便是一通凌厉的生吞活剥,眨眼间就将她的衣衫扯得乱七八糟,春光四溢:   “凭你是我的女人!凭我看上你了!凭我想要你!叶一诺,听清楚了吗?”   瞬间被雷得外焦里嫩,火气窜涌,恨不得甩他两嘴巴子!开口,一诺的口吻却带着几许冷嘲:   “我没听错吧?封大总裁,这是要自打嘴巴?”   谁义正言辞地警告她‘玩过的女人,他不碰第二次的’?现在,居然跟她说‘想要她’?丫的!她才想一脚踹死他!他以为他是谁?   脸色一沉,封祁漠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他当然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只是,若是早就料到自己有反悔的一天,她又怎么可能有机会跟别的男人有上一腿?   想起来,他不免就更窝火了。   用力扣着她,冷鹜的唇在她雪白的颈项重重啃噬了下:嘴边的肥肉,虽然被别人舔了,也总比失去好!   这一刻,抱着她的感觉,居然那么充实!   没有任何时候,比此时,他更确定,他要这个女人!他的沉默已经无异于承认反悔,可惜,下一秒,一盆冷水还是当头泼了下来:   “可惜,我对玩女人的男人,没—兴—趣!”   一字一句,一诺同样说得认真清晰还十分果决,更是故意拖着长长的尾音刻意强调了最后三个字。   话音一落,扯着凌乱的衣服,小手就再度推了过去:“你以后才离我远点!我有男朋友了,他对我很好,很专情,又温柔,我也很珍惜,很爱他!放开我!”   原以为话说明白了,就万事大吉了。一诺还准备着包袱款款,赶紧离开。殊不知,她的每一句话,仿佛都在说‘凌子谦不知道比他好多少倍’,针扎一般,进了封祁漠的心里,全是滋滋的挑衅,顷刻,他就炸毛了,一把又将她按了回去:   “是吗?一个月收入恐怕都赶不上你的小经理?一个卑微得不像男人的男人?我倒不知道原来你喜欢的是这种软骨头的奴才?”   “封祁漠!你少侮辱人!”   怒吼一声,一诺有些火:“我不许你这么说他!”   她下意识的维护,却让封祁漠更是火大,轻扯着她的头发,嗓音低沉了几分:“怎么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   她居然为了别的男人,跟他大呼小叫地…呛声?   气头上,倔强劲儿上来,才不管他高不高兴,一诺也是不甘示弱:“反正比你这种没原则、没底线、浑身王子病、见了母的就乱发情的好!现在就流行专情暖男!我就喜欢当公主!被人疼!被人捧!”   难不成还喜欢他,就知道欺负人!   气得半天没说出话,这一刻,封祁漠真是被戳中软肋了!第一次被一个女人批得一无是处,想到那七日她的软语柔情,对比今夕她刺猬般的态度,他更是悔不当初,如果他不曾迷茫,或许今日,她维护的这个男人,就该是他了!   因为律师的身份,平日里,一诺说话其实都很注意,不喜欢针锋相对。记得一次几个朋友出去玩,里面有陌生的朋友,引荐的时候,有人便点出了她律师的身份,那个陌生人第一句话就是‘她说话一定很尖刻吧!’,虽然是打趣的口气,却搞得所有人都认为她说话很堵人,不愿意跟她多聊。   这一刻。封祁漠一沉默,一诺突然也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会不会太过伤人?   于是,不自觉地,她又很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其实,你也不是没有优点!”   “奥,说来听听!”   戏谑的声音一出,哪里有半分不快的意思?抬眸。一诺抿唇,悔得肠子都青了:他听到了?   眸光一个交汇,迎着她明亮璀璨、漂亮得出奇的乌黑大眼,长长的羽睫勾出眼角的一丝妩媚,衬着微乱的发丝,弱不禁风又乖巧至极的样子让人就想狠狠欺负她。   而他,也的确这样做了,弯身。一下一下,轻点在了她微微泛红的唇瓣上。   别开头,一诺气得跳脚:“封祁漠!你有完没完?”   这人,就不能给他好脸色!真是,给点颜色就开起染坊来了!   “你不觉得公主跟王子,才更般配?”抵着她,嗅着她淡淡的女人香,心,仿佛都安宁了下来。这种感觉,他很向往!   怎么?他还是想要她?听不懂人话吗?   回眸,一诺冲道:“我不是公主!我是灰姑娘!”   “灰姑娘,也是跟王子在一起的!”轻抚着她美丽的脸颊,封祁漠笑得邪恶!不管她是谁,他都要定了!   已经懒得跟他狡辩了,一诺直接抿紧嘴巴,瞪着他,锋利的目光像是要将他千刀万剐一般。   “诺,谁让你要来招惹我的?是我教会你游泳的!你居然带别的男人来坐享我的成果,恩?是你一次次刺激我!把我的生活搅得打乱,却想跟我划清界线?门都没有!我要定你了!我要的,就一定会得到!跟他分手!”   或者,逼我动手!   “你这是什么歪理?难不成这地球是你家的?有你的地方,我都不能出现?跟你去过的地方,我就都不能再去?封祁漠!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不讲理?我有男朋友,有男朋友了!你是天上的星星,你再好,都跟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我不分手!死都不分!”   简直是‘秀才遇到兵’,第一次,一诺被一个男人弄得上火,对他,怎么比打官司还麻烦?   危险的眸子一眯,封祁漠眼底的冷意骤然加剧了几分:“他就好到让你这么舍不得?那不知道。他有没有这个能力…护你周全?”   “你什么…意思?”他不会又想硬来吧!   一诺的预感一生,下一秒,腰间的力道便又骤然加大了几分,转而,唇上一热,重重的力道又压了下来:   这个虫子上脑的莽夫?!   “恩!”   男女的力道终归相差悬殊,即便用尽全身力气,也仿佛撼动不了坚如磐石的他半分,而相反地,对她的身体,他却是太过熟悉。   三两下,一诺已经在他怀中化成一滩水。   “你的身体可比你诚实多了!”抱着她,封祁漠的呼吸也如同着火一般灼热的烫人。   “流氓!混蛋!你…你不要脸!”   小脸涨得通红,虽然恨自己的不争气,一诺却不能否认,这一点上,她根本不是封祁漠的对手,而且,该死的,即便是强吻,她的感觉都是别样的清晰,而且,似乎并不是那么讨厌。   不知道自己骨子里就是个下贱的女人还是他的外在过于优越,而自己不过是个媚俗的外协!记得谁说过。再正经的女人也都曾幻想过被强,再伟大的英雄同样也有卑下的一面。这一刻,一诺当真说不出是个什么心情,却着实慌乱的不知如何应对!   当然,她其实也并不知道,封祁漠从来都不是个冲动的人,甚至冷然到真有几分坐怀不乱的架势,但是对她,就诚如她所言,真是随时随地的可以发情!   捧着她的小脸,封祁漠一边控制着,却是一边碾着她粉润的唇瓣,惩罚一般回应她的叫嚣: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封祁漠!”   咬得牙齿都咯咯作响,一诺正要说些什么,伴随着一阵轻微的敲门声,门外突然传来凌子谦的声音:   “诺。好了吗?”   身子猛地一颤,一诺噤若寒蝉,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环抱着自己,死死地咬住了唇瓣,生怕发出半点响动。   封祁漠看到了,自然也不会不明白她的反应所谓何来,近乎同一时间。他的动作却越发狂野、放肆了起来,粗粝的大掌、火热的唇都是各种疯狂的凌虐:   “叫啊!叫得大声点!看看你的男人会不会进来救你!”   她越是在乎,他就越是生气!才几天的功夫,她居然就这么在乎另一个男人了?她的心是铁打的吗?他们之间的一切,对她,都没半点意义吗?不是说女人的第一次会终生难忘吗?为什么她就这么特别?特别的让人痛恨!   “嗯!”   奋力地挣扎着抗拒着,一诺的动作却明显有些畏手畏脚,生怕动静闹大。这样的场面终归不雅。今天不管换了谁,她怕是都会紧张,当然,她更不想被凌子谦看到这样的一幕。   明明知道凌子谦进不来,封祁漠就是不说,抓住了她的心思,故意折腾她,她越是隐忍,他心里越是各种上火。   门外,等了半天没有动静,还以为她在冲澡,看了下表,凌子谦又喊了一声:“诺,你听得到吗?”   屋内一角,被封祁漠整个梏在怀中,一诺衣衫散乱。也是顾上不顾下,胸前骤然一疼,她还是忍不住尖叫了一声:   “啊——”   瞬间,她又咬住了唇瓣,额头却都渗出了汗丝:她也知道,封祁漠是故意的!   前面那么长的时间,更多的,他就是扣着她不许她离开、吻她两下,其实,并没有太过的动作,可这一刻,他每个动作,却都带着极重的色彩。   门外,隐约间似乎听到了什么,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凌子谦唤了一声:“诺?你怎么了?”   一惊。缩着脖子,一诺更似受惊的麋鹿,眸子瞠得大大的,嘴巴紧咬着,惊慌害怕,更是一脸难受的委屈。   半天没有动静,凌子谦想着可能真在洗澡,便低叹了声:“算了!”   转而又喊了声:“我去门口等你!不用着急!”   话音落。他才拎着简单的小包转身离去。   轻微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一诺却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瘫坐下,突然环膝,嚎啕大哭了起来:   “呜呜!”   一愣,封祁漠倒是被吓了一跳,不自觉地,都后退了一步,有些出乎意料,不免也慌了手脚。蹲下,他试探地扯了扯她半吊子的衣袖:   “诺?”你没事吧!   “你高兴了?别碰我!不用你假惺惺!”   猛地拽回衣服,一诺蹭蹭地扣好,连泪都抹了去:她哭什么?要委屈,也回去再哭!   见状,封祁漠心里也稍稍松了口气,弯身。一把拉起了她,抬手,粗鲁地在她眼角抹了几下,却生生将自己的欲望压了下去。   “跟我在一起,就这么委屈?”   天知道,多少女人巴着他都求而不得!   “是!很委屈!委屈得要死!”气嘟嘟地,一诺也不客气。原本以为态度恶劣些,他也能知难而退。殊不知,想他这样眼高于顶的男人,有时候,更偏爱迎风而上!   没有出声,封祁漠的脸色却明显又难看了几分:“跟你在一起,我很开心!”   仰天,一阵无语的直翻白眼:‘所以,他就打算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了?’   “自私!”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封祁漠坦诚地嚣张:“我就是想要你!”   瞪着他,一诺气得半天没缓过气来,最后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所以,你是准备威逼利诱还是又准备对我用强?”   恨得咬牙切齿,一诺微微仰头,冷声道:   “就算你得到我的人,你永远也不可能得到我的心!一具驱壳而已,还是封大总裁玩过的!有意思吗?值得吗?”   ☆、076 谁知道你给我下了什么蛊!   高傲的动作、尖酸的嗓音都极尽挑衅,封祁漠却淡然地哂笑出声:“激将法,对我不管用!我决定的事儿,不会轻易——改变主意!”   就像是曾经对她的放弃,即便心里挣扎,他也扛了这么久!若是激将法能取代他的痛苦安抚他的心,他又何必来自讨没趣、触这个眉头。   转而,他便再度紧紧抱住了她,低头在她耳畔落下重重一吻:“这次,我会让你心甘情愿!”   猛地推了他一下,一诺心里暗道:‘不可能!’   嘴上,却扬起一抹少有的魅笑:“那这次,就请封大总裁信守承诺!以后,不要随便对我动手动脚!还有,在这儿之前,跟我保持距离!”   让她心甘情愿是吧!那他就等着吧!   快速整理好衣服。一诺阴阳怪气地道:“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她刚一转身,手腕却再度被人拽住了:   “我答应不强迫你!可没说要放你走!正常交往的距离,这个要求,总不为过吧!”   而且,那个男人有的,他,全要加倍!   明显感觉到腕上紧致的力道,一诺大约也明白,自己不点头,今天怕是出不了了门了:   “好!”   谁知下一秒,正经了不到两分钟的男人突然一把又将她拽了回去,一个火辣的吻直接覆盖了下来。   “封祁漠!”   都还没出门,他就开始食言?   捶着他,一诺瞪得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这个混球!他会守信,她的名字倒过来写!   “干嘛这么生气?能跟他同居?不能跟我Kiss?”   说着,封祁漠的话也像是从齿缝里挤出,心窝都跟被人掏了一般,抵着她的翘鼻,他带着情绪的嗓音明显沉了几分:   “现在开始,不想我废了他,你最好就别再让他碰到你!至于前面的,我要连本带利、加倍补回来!我的人,除了我,谁也不能碰!”   “封祁漠!你在胡说些什么?你这叫‘不强迫’我?你不要胡来!”   听着,一诺都晕得想死!他不会想对凌子谦做什么吧!她绝对相信他这种人,什么都做得出来,毕竟苏阳摊上事的时候,他就落井下石、连她这种已婚妇人的主意都敢打!虽然那个时候,严格意义上说,她其实已经签了离婚书、离婚了!   可事实告诉她,这个男人就是个没底线、没原则、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就觉得他不是个好人,可他的身上亦正亦邪的气质,却又不会让人觉得猥琐,甚至还有些与生俱来的尊傲自负,高傲得同样引人入胜!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天生帝王相,骨子里就带着一股号召、甚至让人屈从的人格魅力!   见她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封祁漠的眸色瞬间也像是笼上了一层阴霾:“这么怕我伤害他?”   嗓音一顿,顿时转成阴冷的偏执:“我偏要胡来!你能把我怎么样,恩?”   简直气到吐血,扯了扯发烧,一诺蹭蹭捶了他两拳,转而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道:   “你这分明是仗势欺人!还是威逼利诱!”跟他在一起,一诺总觉得自己的词穷,脑子也不够用!   “我就是想欺负你!有本事,你也可以让他‘仗’势,不是?”   挑起她尖尖的下颌,封祁漠骤然一捏:“谁让我有洁癖!碰了你,就该死!”   要不是他自己的纠结,她又是心甘情愿,他真想把那碍眼的男人有多远踢多远!   刹那间,第一次,一诺被他眼底的认真跟疯狂惊骇住了,她原本以为他就是一时兴起见不得她好,又想玩玩,这一刻,心头的恐惧清晰地一闪而逝。   思索了下,一诺试探道:“天底下干净的女人多得是!有洁癖,你还找我?还缠着我?”   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吗?她可是已婚过!还洁癖呢?有比他还脏的吗?见了女的,都不分场合、不看情况的乱来!   真想狠狠堵他两句,但他认真的时候,她还真是有些怕,打从心底里的怕怕。   “如果有的选,你以为我想?!谁知道你这个小妖精给我下了什么蛊,自从碰了你,我TMD就跟中邪了似的,没有你,我睡不着,工作也是各种恍惚,闭上眼睛,全是你白皙的身段,妖娆地缠绕在我腰间的画面…”   轻眯着眸子,封祁漠的脑海又开始浮现出各种美丽的幻想,他不是没试过别的女人,但该死的,跳个舞,他也能跟她比个千百次。碰下别的女人,他就觉得香腻的恶心,忍不上片刻不是想吐就是想发火!   身体的本能反应,却也是心底最诚实的!他就是对她中意!   “封祁漠!你个大色胚!你就…就不能想点别的吗?睡不着,你也怪我?吃安眠药!”   他什么意思?有的选的时候,再随时换掉她!当她是过墙梯呢?还是过河桥,过了随时就可拆?靠!他休想再打她的主意!   “吃过了!没效果!”   骤然收紧手臂,封祁漠低头在她脸颊落下轻柔一吻:“我就是想要你!我的过错。我承担!我是认真的!我想你做我的女朋友,我的女人!跟我交往,恩?”   已经后悔将她推给别人了,他不想再因为自己的犹豫,而彻底失去她,后悔终生。   刚想骂他‘自私’,一诺猛地想起已经骂过了,只觉得跟他没法沟通。一诺气嘟嘟地别过头,抿唇,不说话了:   她不可能再做他的女人!曾经,她无能无力,现在,谁也威胁不了她!   知道这是她生气拒绝的反应,封祁漠直接将她的小脑袋扳了回来:“才几天的功夫?他就当真好到让你这么舍不得?”   想着,他不免有些恨得牙痒痒:他们也曾快乐过,为什么对他,她就没这种反应?她怎么就不留恋!他有什么比不上那个男人的?他分明什么都生生强出他一头!   轻抚着她的秀发,封祁漠的唇再度重重落到了她水润的唇瓣上。   “嗯,你又食言!”   扭头,一诺又气又羞,涨得满脸通红:“封祁漠!你的信用被狗吃了?!”   炙热的吻烙印在她的颈项,他手下的动作却没停:“我说过,他有的,我要加倍!今天,先补一次好了!”   低吼的嗓音带着明显动情的沙哑,封祁漠的手也已经扯向了她的拉链。   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手忙脚乱地夺着,一诺气得不要不要的:这个混蛋,就会倚强凌弱!   “不要!”   可不管她怎么挣扎怎么用力,仿佛都阻止不了他侵略的意图,不消片刻,她的身上又是一片狼藉,终于,一诺还是不得不出声阻止:   “够了!你别乱来!我们根本什么都没发生过!”   果然,一句话,封祁漠的动作就嘎然而止。他一个停顿的功夫,一诺蹭地夺回他手中裤裙的背带,飞速移动到一边,快速整理了起来。   似喜非喜地。缓和着,封祁漠躁动的情绪也消散了些,转而一把又扣住了她一侧的腰身,质疑的嗓音淡淡上扬:   “骗我?就这么不想我碰?”   “神经!”恼火地一把推开他的手,一诺的小脸都皱成了一团:“不是每个男人都跟你一样就知道用强!无耻!你别乱来啦!”   还想不想出门了?!他是打算今晚睡这儿吗?   正吵闹间,一诺的手机响了起来,电话,是凌子谦打来的!   瞬间像是一盆冷水泼下,两人的面色或多或少都有些改变,一诺拿起手机,却没接。   手机再度响起,封祁漠却扯住了她另一只手腕:“打发她走!”   猛地一个回头,一诺脸色有些不情愿的不高兴!   “或者,你想跟我一起出去,被他看到?我倒是不介意!”说着,封祁漠已经死死地扣向了她的腰身,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咬得牙齿滋滋作响,一诺犹豫的功夫,电话已经断了。   不得已,她只能回拨了回去,近乎秒接,那头传来急切的嗓音:“诺?怎么这么久?你没事吧?”   一诺还没出声,身后炙热的身躯已经灵蛇一般缠绕了上来,炙热的气息就吞吐在她的颈侧。   “嗯。没事,不好意思..刚刚出门的时候,碰到一个老主顾,非要答谢我请我洗桑拿,一直被拖了过来,还有几个熟人,现在才抽开身!子…子谦,你先走吧!我还要…谈些事情,可能要很晚!李姐说一会儿要请我吃宵夜,再送我回去!周末你不是还要出差吗?早点回去准备休息吧,抱歉…”   没想到要对他撒谎,这一刻,一诺心头的歉意是真真的,斜向身后的目光也带着恨意。   “没关系!跟我不用这么客气!这样的话…那我先走,你玩得开心点!明早给你打电话,叫我家小主起床!别玩得太晚!”   “好!”   挂断电话。一诺的心头算算地,整个人的情绪也有些低落。   明显感觉到两人的依依不舍,封祁漠的心里也跟吞了个酸枣似的,听两人的谈话的确没什么,再想到她刚刚的澄清,更加大了他拥有的渴望,掌下却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   “带你去吃饭?”   回身,一诺冲道:“我不饿!”   不争气地。她话音刚一落,肚子突然‘咕隆’了一声,恼得她脸色一阵乍青乍白!   知道她是有情绪,封祁漠疼宠地撩了下她垂下的发丝,拨至了耳后:“只是吃个宵夜,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说话算数~”   抬眸,一诺意味深长地看了他许久,明显不相信。   像是读懂了她的心思。点头,封祁漠却放缓了嗓音:“只要你不破坏规矩,我不会对他怎么样!当然,也不会对你用强!”   天知道,他从来不屑对女人用强,即便是自己最想要、最心爱的,她,是唯一的例外!这一次,他会让她自己放弃、离开、回到他身边!他要她心甘情愿给他、做他的女人!   隐约间也能想到,他是个高傲的男人,大约也猜到了他的心思,一诺便没再说什么,转身便去简单收拾了下东西。   发烧还有些湿,连衣服都沾了些水渍,整理着,她便又拿起了吹风机。   刚一动。封祁漠却强行接了过去,而后撩着她的头发,轻轻帮她吹了下。   没想到,他会这么做,一瞬间,那撩动的发丝,就像是撩在了她的心上,真的暖暖的,软软的。   吹了大半干,一诺便梳理了下,还是轻声道:“谢谢!”   长发散下的她,就像是换了个人般,别样温柔,轻抚着,封祁漠淡淡勾了下唇角:“这个样子的你,最像标准的小情人!”   乖巧地人心都要化了!   他一开口。一诺瞬间又有爆粗的冲动:谁稀罕做情人?靠了!   白了他两眼,大幅度地撩了下发丝,想要绑起的,最后想着没干透,她还是将皮筋套到了手腕上。   一诺套上鞋子,另一边,封祁漠已经拎起了包包,一手还拉着她。强势的十指紧扣。   有些很不习惯,一诺挣脱了几次,封祁漠却都是加重了力道,最后,不高兴,拖拖拉拉地,她也是没能将手撤回,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又回了封祁漠的房间,拿了个小行李包,两人才往一边的出口走去。   都说十指连心,即便是强拖着她,感受着她柔弱无骨的力道,封祁漠也是各种窝心,心里都泛着暖泡,连日来少有的愉悦美好的感觉。不下于中了千万大奖;另一边,虽然不太情愿,一诺的心里却也闪过很多别样的情愫,终归,这个男人对她而言,还是特别的,甚至于,这些日子。想起他的时候都不亚于苏阳。   两人半推半就地,却也像是闹别扭的情侣,不乏般配!封祁漠刚拉着她拐出一边的走廊,身后一道急匆匆的白色身影就追了过来,他不知道,他在房中扣着一诺,拉着她急行的时候,一个女人却在俱乐部里到处找寻他的身影,每次,不是擦家而过,就是差那么一点点。   微乎其微的错过,两个人的命运,却已经是南辕北辙的距离!   走出俱乐部的门口,封祁漠便扣住一诺的腰,半拥半推地将她塞进了车子一路扬长而去,黑色的轿车刚一拐上过道,门口,一个身着白色瑜伽服,直发飘飘、气质出挑的漂亮女人便冲了出来!   ☆、077 要我,就娶我(1)   一门心思在一诺身上,即便开着车,封祁漠一手都还抓着她葱白的小手把玩着,少有的惬意,压根就没注意到车后,有人追着他的车跑了半路。   因为被逼迫,一诺多少有些不情愿,一路上明显带着情绪,对他也是爱搭不理的,但顾虑是在开车,便也没有计较地强势抽手。   车子一路前行,缓缓停在了一间大酒店的门前。牵着一诺,封祁漠却跟捡了宝似的,一路将她拖了进去。   “欢迎光临!”   坐到一边的位子上,服务生殷勤地递上了两份餐单:“先生小姐,想吃点什么?”   随手翻了翻,一诺其实也没什么食欲,另一边,封祁漠连看都没看,直接道;“蛋炒饭!西红柿…炒鸡蛋!”   他一开口,一诺惊诧地抬眸,一边,服务生更是直接惊叫出声:“呃?”   “先生…玩笑了!我们这里是高级餐厅!没有…这两样!”   要吃这个,应该去隔壁街道的快餐店吧!斜着他,服务生还一脸看怪物的表情,似乎在掂量他到底是不是虚有其表,眼神态度却也明显透出了些不屑!   “没有?连这么普通的东西都做不出来,还敢称高级餐厅?去把你们经理叫来!”   只当他穿成这样,是故意来找茬的!再次开口,女服务员的态度也强横了一些:   “先生,我说没有,就是没有!要吃蛋炒饭。隔壁街道右拐,五块钱管饱!我们这里,是每位两百起的!您还是看看餐单吧!”   听她的口气字字句句,分明就是把封祁漠当成了吃霸王餐的!还是第一次看服务员这么不给他面子,一诺虽然脸上觉得挂不住,心里却挺佩服她的勇气,原本想要出声制止,最后却变成直直看着封祁漠吃瘪,心里暗爽!   “怎么?离都大酒店,什么时候你变成经理了?”   一个服务员都敢跟他作对?尤其还是在一诺面前,封祁漠只觉得里子面子都丢光了!以往,可能不会计较,这天,封祁漠却格外在意,抬手,就把手边的一个杯子摔到了地上,砰得一声,连一诺都惊了下:   “算了!我们随便点些吃吧!我也有些饿了——”   知道他点这些,是因为自己刚刚的话,说不感动是假的,可为了一顿饭大动干戈,绝非她所愿,而且,怎么看,都是他们不对!封祁漠一认真,一诺还真是拿他没辙,只能自己示弱了。   清脆的响动自然也惊扰到了大堂的经理,不一会儿,一个身着高档西服套装、略显年纪的美艳女子就走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原来是殷总大驾光临!不好意思,小姑娘,没见过世面,不识抬举!有什么需要,您尽管开口!我马上给您准备!丽娜——”   抬手,经理换了另一个服务生过来。   “我看你也不想干了吧!这种素质,都是怎么进来的?把她给我开了!以后,我不想见到这么没水准的服务生!我请你们来是砸我酒店的牌子的吗?去给我做个蛋炒饭,做个西红柿炒鸡蛋,两杯蓝山!”   一通训斥,也不管人家为不为难,封祁漠吩咐完,才转回目光,嗓音立时换了种调调:“你还想吃什么?”   这才知道原来这家大酒店是他的,难怪来了就颐指气使地,还非要吃蛋炒饭!自家的地盘掉了价,难怪他这么火大了!   随即,一诺便轻轻摇了下头。   回眸,封祁漠又补充道:“加个招牌的小吃拼盘跟榴莲蛋糕!”   听他的口气,都能想象他此刻的心情是何等的糟糕。连一边的服务生几次想要说什么,都被经理给抢白按了下去:   “好的!殷总,小姐,稍坐!马上好——”   这天晚上,虽然周折了点,不是亲自下厨,总算是将蛋炒饭跟西红柿鸡蛋摆上了桌,喝着咖啡,看着一诺吃饭,封祁漠竟度过了连日来最快的一个夜晚,以至于出门的时候,他成了恋恋不舍,拖后腿的角色。   路上,两人并没有多少交流,一诺不想让他知道自己住哪儿,封祁漠却执意送她。最后车子便停在了一处宽阔马路的十字口道边,四处逡巡了一周,封祁漠不悦道:   “你住这儿?”   入目所及,不是空空的道路就是关门的店铺,她给他指的什么路?   “嗯,里面!”   含糊其词,一诺却不说往哪里走:“不远,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了!”   “怎么,怕我赖着不走?还是怕我知道你住哪儿,堵你门上?”   两者都有!   心里这么想的,一诺嘴上却没敢说,垂眸,她就抿紧了嘴巴。久了,封祁漠也明白了,这是她不想回答的意思,或者被他猜中了!   “就算你不说。我若真想知道,不用三分钟,就给你查的清清楚楚!”   说着,他还示意地晃了晃手机,下一秒,一诺就糯糯的出声道:“紫薇公寓!”   一听,封祁漠顿时有些冒火:她这是真把他当贼防?隔着两条街,跟他说不远?她也不怕大晚上被狼给叼去?!   瞪了她一下,他却再度发动了车子,拐过十字路口往另一边走去。   小区门前,熄了火,两人却都一动未动。   见气氛不错,犹豫了下,一诺转身看了他一眼:“我不想改变现在的生活,你能不能…放过我?”   从父母相继离开后,她第一次为自己活着,第一次感觉到快乐幸福,她不想被破坏。她的嗓音柔柔的,带着明显忧伤的乞求,封祁漠的心颤了下,嗓音却冷了几分:   “我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时间不早了,上去吧!”   其实,听她这么说的一瞬间,他竟然很难过!   一诺明白,这是他拒绝的意思,嘴唇蠕动了半天,最终,她也没出声,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转身推向了车门。   “等等!”   一诺下意识地一个回身,封祁漠却突然抱住了她,低头给了她一个缠绵悱恻的深吻:   “晚安!”   推开她,封祁漠还怜爱的伸手揉了揉她的秀发:“我不会逼你!我会等你自己把这种念头打消!只是——”   粗粝的指腹在她脸颊处摩挲着,封祁漠还是警告地在她下颌处用力一捏:“在这儿之前,别碰触我的底线,不会很久的!我有这个信心!”   哎!   心里重重叹了口气,一诺也说不出自己是个什么心情,只是觉得一夕之间,仿佛什么都变了、乱了!   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团,她没再说什么,转而推开车门,快速跑回了家中。   关上房门的一瞬间,她便瘫坐了下来,像是做了一场梦,一场…不真实的梦。手机,响了下,是封祁漠来的信息,大约是问她到家了吗?   简单的回了句,一诺才发现手机上还有几条未读的微信,都是凌子谦发来的!看着他各种暖意地发着宵夜、睡眠前的照片,一诺的心啾啾的疼,她没有回复,心里却很不是滋味,觉得自己很坏,坏的配不上这样一心一意对待自己的男人!   这一晚,不止封祁漠再度失眠,连一诺也辗转反侧,根本无法入睡!   ***   而后接连的几天,凌子谦因为外出公干不在,封祁漠也没有太过的举动,除了偶尔跟她通个电话,邀请她吃个饭,倒也没有太过的举动,一切当真很是出乎一诺的意料。   有空的时候,她还是会跟凌子谦微信,他会拍会议或是聚餐的照片给她,她也会顺着评论下或者聊上两句。两个人都很习惯的交流模式。有时候,等不到及时回复,她也从来不会多想,即便恋爱,她也知道该给彼此留一些独立的空间,何况还有忙得无暇他顾的时候?   凌子谦给她的感觉,没有轰轰烈烈,却一直很安心,她不知道心里到底爱不爱这个男人,有多爱,只是,很信任他!   这一次的出差,原本只是两天的计划,但凌子谦回来了一次。却都没过夜又接着离开了,转眼也一个周过去了。   以前虽然不是每天见面,但一周也要吃上几次饭,偶尔看个电影、玩玩,他一出差,一诺也不免‘孤单’了下,对封祁漠的邀约,下意识地,她也都是推拒的!   这天,一诺刚走出公司,封祁漠的车子却已经停在了门口。黑色的宾利已经少见的耀眼,再加上某人此刻还倚在车前打电话,可想而知,吸引了多少璀璨的目光,事务所周遭,都明显热闹轰轰的!   一见她。封祁漠一边招手,一边挂了电话。   受不了他的招摇,心不甘情不愿地,一诺还是走了过去:“你怎么来了?下次,能不能把车放停车场?!”   真是!停在门口正中央,他是怕人看不到吗?   “天天跟我SayNO,我不来,行吗?”   半拥着她,封祁漠拉开车门,却先伸手捞出一大捧硕大的百合花,还从没收到过这么大束花,一诺的确有些惊喜:   “谢谢!以后还是别——”破费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封祁漠的冷声先砸了过来:“一次不惹我生气,会死?”   一把抱过她,封祁漠才放缓了嗓音:“明知道我不爱听,还泼我冷水?非跟我作对。惹我发火才高兴,恩?不喜欢,就拿去垃圾桶丢掉!”   见他似乎真不高兴了,一诺也不吭声了,原本想要拒绝的话,到了嘴边也又原封不动地吞了回去。   “上车!带你去吃饭!”   站着,一诺却一动未动:她不想去,可是,她也知道,自己说出来,他肯定免不了又要发火。   回身,封祁漠冷飕飕地瞪了她两眼:“要我抱你上去?”   平生头一遭被一个女人各种拒绝N回,封祁漠都不知道自己吃错了什么药,对这儿啃不动、还啃不着的硬骨头,这么乐此不疲?   又威胁她?   一诺也是天生的倔脾气,劲儿一上来也是各种拗,回瞪了他半天,才在捕捉到同事打量的目光后快速跳上了车子。   系好安全带,一诺直接别过了脸。   发动车子,封祁漠也意识到了,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气息无比的压抑。   十字路口处,开了下天窗,封祁漠才出声道:“你的暖男出差了,你都不想见见吗?”   神经像被什么刺了下,一诺倏地转过了头:“你这话什么意思?”   凌子谦出差,她是知道的!他虽然没出省,可他不在这个市里啊,昨晚,他还拍了餐厅美食照片‘馋’她呢!说是芝士披萨很好吃,已经网购了烤箱,回来后要烤给她吃!   他的行程,应该是后天才回来啊!   “怎么?他没有告诉你,他提前归来,昨晚十点…就到了?”   封祁漠的话一出口,一诺的脸色瞬间一片煞白。今天中午,她还跟他微信过,问他累不累?他都没有跟她说他回来了!   “看来,他也没有你说得那么忠贞、那么好嘛!不知道有家不回却住酒店,在干什么恩?”   封祁漠字字暗示,一诺自然不会不明白,脸上不自觉也惊现了破碎的黑意:“你不要诋毁他!也许,他就是想给我个惊喜!”   “你倒真是会替他找借口!”   攥着方向盘,封祁漠的胸膛攒动着一股气,手背上的青筋也是暴跳隐隐:她的维护,她的通情达理,越发让他悔不当初!如同她这周连日的借口拒绝,每每都让他觉得她是一个值得爱的好女人!一旦认定。便不为所动,即便那个男人在他看来,给他提鞋都不配!   对他的嘲讽有些生气,一诺再度别过了身子,却掏出了手机,直接划开了凌子谦的微信,最后,却是按下了拨号键。   这一次,封祁漠没有阻止。   电话很快就通了,一诺也还是闲话家常地问道:“你忙完了吗?在哪儿了?”   那头,凌子谦望了望屋内,边往外走,便压低了嗓音:“还在酒店!一会儿还要陪客户吃饭…这两天有点忙,等回去,我再联系你!”   听着他明显不同的嗓音跟话语,一瞬间,一诺的心都凉了半截,最后,她还是选择了信任,点头道:   “好!你忙吧!我先挂了!”   以前,不管打电话他接不接、微信什么时候回,她从来没有怀疑过,可是这一次,放下手机,一诺心里的确是存了疑影。   封祁漠的车子一路往偏远的地段开去,一诺的心也跟着一沉一沉;其实从封祁漠的举动,她大约就能猜出,他没有撒谎!   只是,他真得会背着她以出差之名行苟且之事吗?   她不相信!   毕竟,他带她参加过朋友的聚会,他介绍她给身边每个朋友认识…他带她融入她的生活圈,他给她做饭,关心她的起居…甚至,还想着要带她去见家长,她深信,这个男人对她,是认真的!   车子在一个度假村的海边餐厅停了下来,一诺才发现,这个位置,似乎离机场不远。   可他来回,应该坐动车或者高铁,就算真回来了,怎么回来这儿呢?   半天,一诺解开了安全带,一动未动,眉头紧拧。   “怎么,怕了?”   封祁漠的风凉话一出口,一诺瞬时怒了:“我不喜欢这儿!我想回去!”   她心里太明白了。不管是真是假,他有没有事,两人若一碰面,两人的关系就算不是终点也会有裂痕。即便结束,她不愿意以这样尴尬的方式。   下意识地,一诺就去扣安全带,却被封祁漠一把按住了:“逃避能解决问题?还是你要自欺欺人?!”   他就是要她亲眼看到她心目所谓的专情温柔、可以托付终生的男人是不是真有那么完美!   “封祁漠!”   “他不在这儿!我是带你过来吃海鲜的!你要不想见,我不会逼你!”   有缺口,他还攻不下她这个心房?   下车,封祁漠将她拉了下来。可想而知,封祁漠提前打的这个预防,在一诺的心里是何等的阻塞,一餐饭,她吃得也是极致的闷闷不乐,食而无味。   特别是看到餐厅里一对对前来用餐的情侣,她的眼睛都是疼的!   一餐饭,两人吃了近两个小时,走出的时候,已经过了九点。   一诺的心是纠结的!封祁漠倒出乎意料地,没说话,也没打扰她。   两人一路往停车场走去,刚拐过一边的小道,不经意间一抬眸,一诺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拎着几个便利袋往一边跑。   凌子谦?!   她深信自己绝对不会看错!因为他的身上还穿着她送的衬衫,那件衣服颜色有些特别偏淡紫色,她觉得很适合他略带犹豫的气质,而且,这个颜色,偏冷门,又不百搭,除非皮肤偏白,很少人会选,是她刻意为他挑的。   嘎然止步,一诺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他真得回来了?   可是刚刚,他还跟她说…要见客户?   这会儿,他却出来买东西?不知道是买宵夜还是逛超市?总之,他的穿着明显很随意,甚至衬衫都不是扎进裤子里的。   一直目送他消失在道口一处奢华的大酒店门口,一诺的心一阵哇凉哇凉地,风中呆站了半天:   ‘他为什么要骗她?他为什么要撒谎?为什么要让她看到——?’   脚尖一动,转而她却又转了回去:   回来了,不一定就有事!住酒店,也可以忙公务!   心里不住地为他辩解,一诺的心却仿佛再也暖不回来,一咬牙,她便道:“你说得对,逃避不能解决问题!”   若是他是第二个苏阳,就比苏阳更可恨了!欺瞒虚假的幸福,她要来干什么?早晚有一天,她还是会被舍弃,像垃圾一样!   抬脚,一诺大步往前方走去。   ***   进了海润大酒店,封祁漠打了个电话,柜台小姐便起身道:“小姐,您要找的凌子谦先生住豪华套房A1308,跟他一同登记入住的是名叫尹梦的女士,他们是昨晚十一点五十登记入住的!这是备用房卡——”   攥着房卡,一诺的脸色却已经苍白如纸。   尹梦?   若是换了别人,她或许还会怀疑,可是这个名字,她知道!在凌子谦的家里,她无意间看到了一盆花,花盆的下边便打着一个‘梦’字,有一次两人散步回来聊起过往的时候。他也说过,他以前交过一个谈婚论嫁的女朋友,就是姓‘尹’!   那段过去,她看得出来,他很受伤,甚至每次提起,周身的伤痛都无从掩饰,这段过去,肯定十分刻骨铭心!   尹梦,也姓尹,如此的巧合,还会是巧合吗?   瞬间,一诺的心真是碎成了一片片。   攥着房卡,两人上了楼,一诺却来来回回走了几次,都没到门口。   纠结了半天,甚至给凌子谦打了电话想再确定一次,可惜,这一次,他的手机没人接。   最终,一诺还是走了过去。   握着房卡,抖了半天,她并没有开门,而是敲了敲门。   ***   此时的屋内,尹梦穿着睡衣,蜷缩着身子躺在床上,而另一边,凌子谦照顾着她,因为吃饭的时候,被她一时疼痛闹腾抓得浑身凌乱、满地脏污,衣服也迸溅了不少,他刚褪了衣服去洗,身上沾着水,裤子也有些凌乱,听到门铃,还以为餐厅送宵夜过来了,洗漱间里跑出,凌子谦就去开门了:   “来了!别急——”   一开门,迎上门口的身影,晴天霹雳一般,两人都愣住了。   凌子谦是没想到一诺会出现在门口,而一诺却没想到,他是以一种自己从未见过的狼狈姿态,顷刻间,两个人的脸色都是乍青乍白的难看,瞬间,凌子谦就慌了手脚,整理着腰间的裤边腰带。扫着光裸的上身,赤着的脚丫,风中凌乱了:   “诺,你怎么在这儿?我…”   断断续续地,他的话还没说完,屋内,却突然传来女人的娇呼:“子谦!宵夜来了吗?折腾得我快要饿死了!还是衣服到了?”   瞬间像是一颗重磅炸弹丢下,一诺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见一个身着月牙色睡裙、极美的女人缓步走了出来,见到门口的两人,似乎也很是吃惊,当即便靠到了凌子谦的背上:   “这…是谁啊?”   闭了闭眼睛,一句话都没说,一诺便转身离去。   推开尹梦,凌子谦急切地追了出去:“诺,你听我解释?”   走了半截。猛然意识到自己的狼狈,他的脸色更是难看,看了他一眼,一诺却着实哭笑不得,推开他,直接冲进了电梯:   “一诺!”   身后,急切地呼唤着,凌子谦跑了两步,而后却是转身跑回房中,翻了件衬衫套上,又快速去整装。   浑浑噩噩地,一诺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的,等她回神的时候,两人已经到了车子旁,封祁漠正拽着她拉车门的手:   “现在相信我的话了?”   “你算计他!是你设计他的,是不是?”   开口。一诺很是气愤,情绪似乎一下子崩了盘,泪唰唰地滚了下来:“一定是你!是你算计他的,对不对?”   叫嚣着,一诺抡着拳头打了过去:为什么,为什么他连她最后的美梦都要破坏?还破坏地一丝不剩?   抓住她的小手,虽然脸色不好看,封祁漠还是抱住了她因为哭泣虚脱的身躯:   “我能让他们偶遇,让他们见面,我还能逼着他干那些龌龊的事儿?逼着他骗你?我不过是赌一把而已!”   当然,他这个赌,下得是时候!打死他,他也不会告诉她,这个尹梦已经结婚,刚刚又在闹离婚,正是最失忆痛苦的时候。他不过赶得巧,抓了个软肋而已!   他很确定,两人不会有什么实质的进展,但这样的进展,也已经出乎他的预期了!他不在乎两人真的有没有什么?只要她认定有就够了!   “尹梦是他同居了三年的女人,不是他不喜欢、不要,是他求而不得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个尹梦,对他而言,就是那吃不到的天鹅!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永远拥有,天鹅投怀送抱,你觉得他有这个骨气拒绝?他会选你,不过是因为他得不到尹梦,而你,跟尹梦一样,美丽成熟,比他大,还小有成就,也是离异!你不觉得像极了她吗?这个前女友,我想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放下!你想以后一辈子都带着这样一个阴影吗?或许某天,你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就在出差,就正在跟这个女人…”   捂着耳朵,一诺气得跳脚:   “你不要说了!封祁漠!你好残忍!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一切,为什么要毁了我所有的希望跟美梦?为什么要制造他们的相遇,为什么要让我看到这一切?!我只是想要一个关爱我的人,一份简单的生活…不需要多轰轰烈烈,只是每天,有个人关心,有个人陪伴而已!我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这么温暖了…你为什么就见不得我好?非要来搅局?我恨死你了!恨死你了!”   “因为我要你!他能给的,我都能给!”他竟然希望。她所有一切的美好,都是他给的,她的话,也伤到了他!   “你能给?你会比他好多少吗?你就没有放不下的前女友?你对我,就是真心的吗?你就不会背叛我、伤害我吗?你给我的伤害,只会加倍!你贪恋的,不也就是我这点姿色、这具躯壳,或者是我跟苏阳的某种关系吗?我不傻!不是没有脑子!就算我是国色天香,你的兴趣能维持多久?堂堂风云集团的总裁,眼高于顶的封大少爷,你身边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你犯错的机会比任何人都多!你根本什么都给不了我!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的人,你或许可以得到,我的心,给谁,都不会给你!人生在世,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可以给任何人机会,但永远不会给你!”   就算她跟凌子谦不能修成正果,她也不可能接受他!即便曾经,她真得对他有过幻想,可刚刚逃出火坑,她不会再跳入,白白浪费时间生命。   顷刻间,封祁漠却被激怒了:她这是什么意思?已经全盘否决了他?   扣住她的下颚,封祁漠俊逸的脸庞阴沉地滴水:“你是还想原谅他?你宁可给他第二次机会?都不愿意回到我身边,是吗?”   他没想到,她心里,存的是这样的念头。   亲眼见到了,居然还能跟他说出这种话?简直是把他的尊严往脚底踩!他封祁漠难道还比不上这样一个男人!   “是!”   “好!好!叶一诺,你TMD真是好!”   下巴仿佛都要被捏碎了一般,就在一诺以为他肯定要打自己一顿泄愤的时候。封祁漠却突然收回了手:   “你就这么迷恋他是吧!你说得对,我就要打碎你全部的美梦!我会让你亲眼看看你选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有多值得托付终生!你给我记住你今天说得话,我要你全部给我收回去!叶一诺,我不止要你的人!我还要你的心!你会心甘情愿地!”   拉开车门,封祁漠将她推了进去。转而绕到了另一边,也跳了上去。   半天,他却一直生闷气,都没发动车子,副驾驶位上,一诺也是伤心至极,眼眶还红红地,一直侧背着身子。   片刻后,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而且一直在响!   电话是凌子谦打来的,她却没有接,也没有挂,两个人都没出声,却都心烦的要命。   抬眸,窗外的街道上,一道急匆匆的身影已经追了过来,急得四处团团乱转——   ☆、078 要我,就娶我(2)   脑子里有些乱糟糟的,可下意识地一诺却还是转身去推门,私心里,她还是想听听他的解释,哪怕是辩解。刚一动,却突然传来清脆的‘咯蹦’一声,下一秒,封祁漠就发动了车子。   回身,怒目相瞠地斜了他一眼,一个停顿的功夫,一诺却也打消了下车的念头:他们两个,到底是谁跟谁唱反调?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封祁漠直接将车子开到了紫藤公寓的门口,车子停下的瞬间,传来地同样又是‘咯蹦’一声的清响。   大约也感觉出他是生气了,自己心情也不好,一诺直接推开门跳了下去,下一秒,黑色的轿车便直接旋动,闪电一般消失在了眼前。   瞬间,等着空荡的街口,一诺的心竟也猛得‘沉’了一下:怎么回事?难不成她还希望他能留下来?她也中邪了吧!   呆站了片刻,手机再度响了起来,回神,一诺往小区里走去。   一路的沉淀,心情平复了不少,这一次,她没有拒接,刚掏出钥匙,电话里就传来了急切的嗓音:   “一诺!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相信我!我不该对你撒谎,这件事是我处理不当!你别生气,给我个解释的机会,好不好?我马上到你家小区,我在门口的公园等你!我会一直等到你来,不管几天几夜多久…”   发生太多事,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地,一诺只觉得脑筋都锈逗了,可最终,她还是走了出去。   一见她,凌子谦就冲了过来,不知道是因为急切还是紧张。他的额头还带着汗珠,几次想要伸手,最后,他却还是先出口道:   “一诺…对,对不起!”   他的态度带着认错的卑微,瞬间,望着曾经给过自己无限温暖的男人,这一刻,一诺心里却说不出的酸涩,她最不想听的就是这三个字!   “一诺,我是提前结束出差,昨晚回来的!原本不告诉你,就是想给你个惊喜,我还给你买了巧克…”   刚想说自己给她带了礼物的,猛不丁的想起,巧克力被尹梦拆了,凌子谦顿时又住了口:   “我回来的路上接到一个朋友的求救电话才直接跑了一趟机场,没想到会…会遇到她!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我看她十分不舒服,才带她去的宾馆…诺,她刚刚流产,身体很虚弱,肚子疼,又被人追,我才拿我的身份证替她开的房间,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就是照顾她一下,你相信我!你去找我的时候,她疼得打滚刚缓过劲儿,我的衣服被她抓脏了,那是你送我的,我很珍惜,我就脱下来洗了…诺,我跟她是不可能的!”   以前每次听他说这句话,一诺都会心疼他爱得痛苦,这一刻,她却莫名的生气:“所以才拿我来当替补吗?”   其实,她并不介意是不是替补,如果他是真心的,两个人可以快乐生活,一起幸福,她可以容忍他的心底有个角落不属于她,如同她的心,也总会有些过去的空间。   可是这一刻,这样的说辞,让她恼火!她是后妈养的吗?为什么她的爱情,永远都要掉价?   “什么?”   明显也被她的话惊了下,凌子谦一把抓起了她的双手:   “没有!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知道我是在跟你交往!遇到你,一直让我觉得这是上天给我最大的恩赐!跟你在一起,我的心很平静,我知道你就是我想牵一辈子的人!诺,对不起,对不起,这次的事儿,是我考虑欠佳,不会再有下一次了!给我个机会,原谅我这次,行吗?”   他的心意,她能感觉到,即便亲历了那一幕,这一刻,一诺的心里,其实依然是相信他的,或许正是因为这种没来由的信任,她才有过跟他共度一生的渴望。   可有些事,发生了,裂痕再轻,也免不了痕迹。   “一诺?”再度开口,凌子谦的嗓音都有些微微颤抖。   此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屏幕上亮起了硕大的‘梦’字。   这时,一诺才知道,原来他们一直留着彼此的号码,存名,也还是如此的亲昵。到这一刻还保存的信任顷刻却有了硕大的裂痕。   因为信任,即便有很多独处的机会,她却从来没有翻看过他的手机,探查过他的隐私;因为信任,关于过去,他不说的,她也很少深问;还是因为信任,即便亲眼经历,她依然听了他的解释。甚至相信他的为人!   可这一刻,这一幕,却像是一块巨石将一切生生击碎,给了她狠狠一个耳光,让她突然开始有些怀疑,这一切,是不是其实都是她自己的想象,她恋上的,不过是她幻想期待中的一个影子。   也没料到一路上一直没什么动静的尹梦这个时候会来电话,凌子谦没有接,第一次,他挂了,挂了这个从来不曾拒绝过的女人的电话。   一手还紧攥着一诺,抬眸刚要说什么,手机却再度亮了起来,凌子谦也禁不住懊恼地叹息了声。   “接吧!”开口,一诺的嗓音很平静,平静的连她自己都感觉诧异。   骑虎难下,凌子谦也只能按下了接听键,那头,尖锐的女声便传了过来:   “你在哪儿?什么时候回来?这里的菜做得都是些什么东西啊!又腻又咸。去给我买个最爱吃的牛肉披萨,一样,多放芝士!”   凌子谦都没开口,那头电话已经挂了,无语地耸了耸肩,他很是无奈又无辜地看了一诺一眼。   听得清清楚楚,一诺心里,曾经美好的感觉,这一刻,却已经变了味。因为她清楚地记得他才跟她说过要烤披萨给她吃,而且,两人去逛了几次超市,他每次都买芝士,回来做芝士焗饭。   对芝士,她并不热衷,这一刻,她才猛然意识到,他为她做的一切很可能都是在回味与另外一个女人的过往。   从女人理所当然的口吻,她能感觉得出,在她面前,他是没有地位的!诚如最初他给自己的感觉温润如玉,明明条件不差,却似乎总透着一股隐隐的不自信。   这一刻,一诺已经肯定这一切都与这个女人、这段过往有关。   猛不丁地,她的脑海中就窜出了封祁漠曾经说过的几个字眼——软骨头的奴才!   俗话说得好,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事实上,没有人会喜欢一个卑躬屈膝的奴才,如同孩子们的过家家,也都会争相当王子公主。   曾经构筑的美丽,刹那间已经坍塌了大半。但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明明已经意识到了,偏偏就不信邪,就像这一刻,一诺一根筋地就钻了死胡同,她直觉地认定跟一个‘奴才’肯定比一个‘王子’要幸福,因为,她想到曾经的苏阳。   没有她参与的过去,没有可比性,就不算输!毕竟,他为了她,跑出来了!   不停地给自己洗脑,一诺最后还是松了口:“给彼此点时间冷静下、思考下吧!不早了,我累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一诺!”   拽着她的手,凌子谦还是用力的握了握:“我还能找你吗?”   他的态度依然温润甚至卑微,以前都会觉得感动,这一瞬间,一诺的心头的确窜过一丝反感,最终,她却还是点了头;   “恩!”   ***   而后接连的几天,两个人虽然还是正常的通话聊天,一诺的心里却像是埋了个颗不定时炸弹,心里的坎,多少让她跟凌子谦都有了隔阂。   奇怪地是,那天之后,封祁漠居然也没再出现,倒让一诺有些出乎意料,当然,她不知道,他来的几次,都被凌子谦捷足先登了,看到他站在门口等,他气得当即就掉头了。   这天,提前下了班,封祁漠还打算过来律师事务所截个胡,结果,车子刚拐出,就见凌子谦捧着一束玫瑰在门口,而一诺匆匆地也跑了出来,两人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还一起上了车。   隔着百米远,封祁漠就刹了车,无比的恼火,掏出手机,一通火大:   “你怎么办事的?还要准备个三年五年吗?我已经等不及了!这三天,你就给我动手!”   再这么下去,他的人可真要飞了!该死的女人,这样都能原谅他,却将自己拒之门外?那么漂亮的大眼睛,合着全是当摆设的!简直比睁眼瞎还睁眼瞎!   那头,还处理着文件,江昱一通仰天长叹:   “我的少爷,火烧眉毛也不用这么急吧!我已经找人透信给尹梦的老公了,他不会坐视不管的!可能有事耽搁了!要过来,也需要时间啊!那个女人手里,有他的把柄!”   一听,封祁漠差点没跳脚:“我看你是忙得脑子进水了吧!她老公不动手,你就准备干耗着?”   他要是不问问,这煮熟的鸭子都能飞了!   “啊?”   “给龙翼打电话!让他带人去,今晚就动手!按我说得做——”   ***   跟凌子谦吃了顿饭,这一晚,两人谈了许久。   “诺,我跟尹梦已经过去了,我对她,就像是对一个…熟识的朋友!她虽然出身富贵,衣食无忧,可她的婚姻,却并不幸福,说起来,她也是个可怜的女人,他的亲夫子在她怀孕生产的时候出轨跟别人好上了,还有了孩子,因为那个女人生了儿子。她这个正室反被各种嫌弃,月子没做好,她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很瘦,所以一直在做各种保养、也很爱运动!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很心疼她的过去…所以,对她很好,可惜...过去的就过去了,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背负了很大的压力,甚至外面各种流言都说我是看上她的钱,吃软饭,可我知道,我不是,我在意的只有她!最终,我们也还是没能走到一起,甚至于,我没带她见过我的父母!诺,认识你之初,我也没抱希望,但缘分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这段时间,其实我也见过很多女人,但我都没有心动的感觉,唯有跟你在一起,我知道,我想要的那个人就是你!我只是顺路帮她个忙,我从没想过背叛你,我想跟你组建我们的家庭,有我们的孩子,过我们的幸福小日子,如同我们在一起…规划的!”   说着,凌子谦很是不舍地握了握她的手:   “她再婚了,现在正在闹离婚,所以,她把孩子都打了…她的丈夫很粗暴,因为逼她离婚不想给赡养费还想吞并她的资产,还有一些什么事儿,扬言要弄死她,所以到处在找她,她很害怕,连女儿。都送去了乡下托人照顾!诺,我跟你说这些,不是我要跟她再续前缘或者有什么,她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能感觉到一些。我知道我跟她没有未来,即便有,也不会幸福!也许现在我们认识时日尚浅,你不相信我对你的感情,可我相信,多给我些时间,你会明白,我对你是真心的!诺,我只想跟你在一起!我想以后的日子都能有你陪着,我会用我的生命好好守护你、疼爱你,给你幸福!她现在也是落魄的时候,如果你愿意,能举手之劳地,我们一起帮她一下,成吗?如果你不愿意,也给我点时间,把这段过去做个最后的了结,可以吗?”   优雅的餐厅里,从最初的人头攒动到最后的静谧无声,两人一直坐到快十点,凌子谦把所有的情况近乎全都坦白了,一诺也能感觉到他的诚意,思量之下,还是决定一起协手,看能否安然渡过这个坎:   “好!那我们尽力!”   为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一诺想要努力一把,甚至她也开始思量着,封祁漠的事儿要不要跟他坦白。   正纠结间,凌子谦的手机响了下,服务生也走了过来:“先生,小姐,我们这里马上就要打烊了,你们看…”   “不好意思!我们马上就走!”   起身,一诺开始收拾,凌子谦则拐出去一角接了个电话。   等一诺处理好走出,就听他道:“好!你别急!你先出来…到三里街来,我想办法帮你开间房!”   挂断电话,他也是急火火地一路将一诺拽了出来:“怎么了?”   “一诺,带身份证了吗?尹梦的老公派人来抓她,已经找去了,她刚好出门买东西,才逃过了一劫!我想先替她找个房子,可是他老公神通广大,不能用她的身份…能不能——?”   当下一诺就明白了,他是想借她的身份证开个房间。虽然心里也不舒服了下,但想着就是举手之劳,她还是将身份证掏了出来。   “谢谢!”   抱了抱她,凌子谦便将她牵去了马路对面的一家快餐店:   “你在这儿坐会儿,喝点东西!我去附近找房子,弄好房间安顿好,我再回来接你!很快!”   “好!”   没有多想,一诺点了下头,便叫了杯豆浆、点了些小吃在一边坐了下来。   虽然并不喜欢这个尹梦,也不喜欢凌子谦跟她纠纠缠缠,但毕竟同为女人,又同是离异,经历了苦痛婚姻的洗礼,一诺心里多少也会同情她。   一边玩着手机,一边等着。眼角的余光还扫着一边的红玫瑰,她的心情终归还是晴多过阴。   等了大半个多小时,也没见人回来,一诺不免有些急:什么情况?怎么这么久?   起身,她一边打着电话,一边背了包想去门外找找,出了门,就见凌子谦已经站在了马路对面的过道,挂了电话,一诺便招了招手:   “子谦!”   随即,便跑了过去,接过身份证,随口问了句;“都弄好了吗?”   “嗯,刚送走!我们——”   两人的话还没说完,突然窜出两名黑衣男子,利落地就架起了凌子谦,往一边拖去,事情发生的太快,两人都有些懵,转而,一诺便冲了上去:   “喂!你们干什么?怎么随便抓人?!”   “来人!救命!”   慌乱间,一诺便喊便追,便试图拽住那两名男子,凌子谦也奋力挣扎了起来:“你们放开我!干什么?”   想起什么地,一诺便掏出了手机,刚按下报警电话,手机却突然被人抢了去,抬眸,就见不知道从哪儿又冒出几个黑衣男子,转而一辆黑色的轿车嗖地一下就停到了脚边,一个身着白色衬衣黑色西裤、俊逸出众却略显粗犷的高大男子走了下来,眼神一个示意,两名男子便一左一右也架住了她,另一个抢了他手机、身着浅色西装的男人走上前去,便将手机交给了为首的男子。   “你们是谁?放开我!大街上敢绑人?还有没有王法了!小心我告地你们倾家荡产!放开我!来人!救命!”   踢打着,一诺简直不敢相信,会有这么嚣张的人,大马路上光明正大的绑人!   上下逡巡着,龙翼斜了她一眼:“吵死了!也不怎么样啊?!”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想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你们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   封祁漠什么眼神?   嘀咕了一声,他凶神恶煞地瞪了一诺两眼:“不想死就给我闭嘴!带走!”   “我不去!来人!救命!”   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一诺奋力蜷缩着身子抵触着,不放弃最后一丝希望。   龙翼倏地一个转身。一个男子掏出手帕就堵住了一诺的嘴,另一边,两名保镖却是直接给了凌子谦两拳,打得他当即哀嚎着住了声。   抬手,龙翼警告地点了一诺下:“再喊,信不信我当场扒了你!这里,最不缺的,就是男人!聪明的,就给我老实点!”   他的话音一落,身边,手下也适时撤掉了一诺口中的堵塞:“咳咳…”   轻咳着,一诺却着实被吓到腿软。这些到底是什么人?   看着周遭空荡荡的街道,明显悬殊的人力,一诺也不敢再吭声,一个慌神的功夫,两人直接被驾入了一间大酒店,而且是从侧门直上电梯,中间有人看到他们,一诺各种眼神口语试图求救,服务生却都是低头快速闪开了,急得她浑身直冒冷汗:   ‘当真是世态炎凉。这些人明显就来着不善,怎么也没人替他们抱个警啊!’   有两次,一诺都差点出声,结果还没喊出,人都已经躲出了三丈远。转眼,她跟凌子谦就被拖进了一个房间,而后,凌子谦被人踢了一跤,半跪的姿势倒在了沙发的前面,沙发上,坐着的是那个气势骇人的男子,此时,他翘着二郎腿,还拿刀磨着指甲,样子有些吓人:   “尹梦在哪儿?”   原本还以为是倒霉遭了劫,男人一开口,一诺提着的心反倒放下了些许:原来是为她来的!   “你说什么?我不知道!”   闻声,凌子谦也大吃了一惊,即便被人按着,心也是砰砰直跳,他也是装傻打算蒙混过关。   连头都没抬,男人冷鹜的嗓音再度传来: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这个人不喜欢乱杀无辜!也没什么耐性!尹梦看了不该看的,我只要她的命!人交出来,我放你们走!”   吓得一噎,凌子谦更不敢多话了:“你搞错了吧!我真得不知道!”   心里还想,难道这就是尹梦口中她那个残暴的老公?这到底是些什么人?她又知道了什么?他真得想要她的命?难怪她说办好移民手续前,不能被他找到,也不能跟家人联系,否则死定了!   龙翼眼皮一掀,身边几个保镖对着他的肚子就是狠狠两拳。   一边,见状,一诺挣扎着,急了:“你们干什么?你们怎么可以打人?”   “交出尹梦!”再度开口,男人的嗓音冷了几分。   抱着肚子,凌子谦却还是下意识地摇了下头。   起身,龙翼直接拽起了地上的凌子谦:“你还想否认到什么时候?这间房,不是你用这个女人的身份替她开的吗?我的人亲眼看到她进来的!人呢!交出来!”   一愣,一诺也惊了下:她到底招惹了些什么对象?   从没见过这种阵仗,其实一诺心里也是怕的!   下意识地,凌子谦还是摇了下头:“我不知道,她…已经走了!”   “你还嘴硬。是吧!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程度!”说着,他已经走向了一边的一诺,直接伸手摸向了她的脸蛋,一诺脖子一缩,吓得双眸圆瞠:   “你不要碰我!”   另一边,凌子谦也急了:“你别碰她!这跟她没关系!”   “那就告诉我,人在哪儿!找到尹梦,我自然就放了她,否则,还是个小美人呢!”   勾挑着摩挲了下一诺的下颌,龙翼的口气明显开始透出了邪恶的意味。   “我不知道!你放了她!放了她!有什么你冲我来!”   “你还真是有情有义!既然你不交出我的女人,就别怪我拿你的女人…开刀了!”   龙翼眼神一个示意,一名保镖猛地撕了下一诺身上的衣服,因为提前交代了,他的手下其实也就是做做样子,没敢用力,却也生生扯开了一道口子!   瞬间吓得一诺哇哇大叫:“啊!别碰我!放开我!你们别碰我!”   “说!”再一次,龙翼嗓音又拔高了几分,还故意道: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只要尹梦的命!再不说,这如花似玉的美人,可要便宜我的兄弟了!”   “不要!不要伤害我!求求你!不要!”被吓得半死。一诺瞬间泪如雨下。   一边,奋力挣扎着想要起身,凌子谦也暴怒地眸子都差点没瞪出来:“你不要碰她!求求你,不要碰她!我真得不知道!”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吧!”   低喃一声,龙翼一个示意,一边的男子便拿出一块黑布蒙住了一诺的眼睛,瞬间,一诺更是泣不成声:   “不要碰我!不要碰我!求求你们!我真得不认识她,我什么都不知道…”   上前,龙翼冷飘飘地道:“你不该求我!只要你的男人说出尹梦的下落,我自然不会对你怎么样,否则…”   “子谦!子谦,救我!”   哭喊着,一诺前所未有的害怕。   另一边,凌子谦却也是倍感纠结,毕竟,尹梦现在身体正虚弱,而且这些人凶神恶煞地,他真怕他们找到她,会要她的命,而且,他刚刚给她买的车票是去乡下接她女儿的,想起尹梦说过的‘追她的人没人性,连小女孩都不放过,说要抓她女儿去卖去杀威胁她’,凌子谦的确怕,毕竟,小女孩叫了他三年的叔叔,而且,他是真心关爱那个可爱的小姑娘的,一瞬间,他犹豫了!   “一诺!你们不要碰她!你们要打要杀冲我来!不要伤害她!”   挣扎着想要救一诺,凌子谦却始终没松口。   上前,龙翼再度逼迫了一次:“那就说!那个贱人在哪儿?”   “不!不可以!”   凌子谦下意识地一个反抗,龙翼当即便道:   “把她拖进去!兄弟们都很久没开荤了!什么时候想通了,找到尹梦,什么时候放人!这个夜还很长、兄弟也很多!”   “不!不要!子谦!救我!救我!”   “一诺!一诺!你们这些禽兽!不要碰她!”   奋力起身撞击着,凌子谦却始终没松口。这边,几个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直接绑到了一边的椅子上,而一诺直接被拖进了隔壁的一间客房。   蹲在地下,一诺哭得稀里哗啦。   另一边,去见了个客户处理了点急事,接到电话,封祁漠就匆匆赶了过来,一进门,就见一诺缩在床角,浑身发抖。   手下的人见他,刚要出声,就被封祁漠抬手制止了,挥手示意他们下去,上前,他就拉起了地上的一诺。   因为双手被后绑,眼睛也被蒙了起来,一诺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人,只感觉到一个黑影靠近了自己,旋动着身体,她本能地踢打着,嗷嗷直叫:   “放开我!放开我!不要碰我!我求求你,不要碰我!不要伤害我…”   没想过会遭遇这种事,一诺吓得浑身发抖,整个脑袋都是空空的,脸色也是一片青白。   半天,封祁漠才按着抱住她。刚想扯开她眼上的黑布,猛然想起什么地,他却先是低头往她唇上亲去。   瞬间,一诺更是慌乱不已,奋力挣扎着躲避着,整个人疯了一样乱撞:   “啊!滚开!不要碰我!不要!你敢碰我,我一定会告你!我死都不会放过你!求求你,放过我,不要碰我…不要…”   软硬兼施,黑暗中,一诺前所未有的恐惧。   俯身,封祁漠粗粝的指腹肆意在她身上游走,落向她唇畔颈侧的吻更是力道十足:“你不该求我!是你的男人不救你!他要保护别的女人,他都不怕牺牲你,我怎么能不成全他?你说,一晚上,我们可以做几次?漫漫长夜,可以轮几个男人?”   低沉的嗓音恐怖骇人,惊吓中,一诺也没听出熟悉,整个人吓得魂都散了,眼神空洞,连挣扎都忘记了。   侵略的吻狂卷而来,蓦然回神,一诺却连想死的心都有了:为什么她的命这么苦?若是被一群男人糟蹋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叫!为什么不叫了?看看你的男人会不会来救你?”   越发疯狂地欺负着她,封祁漠始终控制着程度,心里却也有些生气:为了这么个男人,她居然一次次拒绝他?   “啊!”惊叫一声,一诺转身,闷头苍蝇一般,就想去撞墙,宁死,她也不想被糟蹋!   她刚一动,封祁漠却快速抱住了她,心里差点没气炸了:   “为了这么一个男人去死,值得吗?”   这一次,他的嗓音没掩饰,隐约间,一诺似乎也听出了什么不对,一个怔愣的功夫,她眼上的黑布已经撤了去。身后被绑缚的小手不知何时也已经解了开来。   封祁漠?   做梦一般,一诺眨着眼睛,还愣了一下,随即却是失控地扑进他的怀中,嚎啕大哭:   “封祁漠!救我,救我,你救救我!”   被吓得不轻,瞬间,浑身的筋骨都像是被人抽掉了,双手紧紧缠绕在封祁漠的颈项,却依然阻止不了她无力的身躯瘫靡。   抱紧她,封祁漠安抚地摸了摸她的秀发:“没事了!”   龙翼领着手下一进入,看到地就是这样一幕,禁不住骂了一声:“靠!有完没完?拿着鸡毛当令箭!这种事,还用我亲自出马?”   他一出声,一诺倏地从封祁漠身上跳下,却恍如受惊的麋鹿,下意识地想藏到封祁漠的背后。   抱着一诺,封祁漠冷佞的眸子不悦地眯了眯:“我怎么交代你的?”   他只是让他吓吓她,谁让他撕了她的衣服?   “照你说得办的啊!对面已经吓瘫了,到现在,一个字都没说出来!真不知道他到底是硬骨头还是软骨头!不知道该说他蠢呢还是太实在!撒个慌都不会,合该便宜你个小美人!不过,漠,你的眼光,实在也不咋地!这种货色,用得着吗?”   斜看了一诺两眼,龙翼怎么看怎么觉得姿色平平,还是别人的女人,不值!   回了他一个白眼,封祁漠都懒得堵他:就他眼光好?看女人就知道看胸,却不知道辩真假,一群水货,有什么可炫耀的!   眸光一个垂落,定在一边两个熟悉的身影上,封祁漠直接道:“你们抓得她?”   不明所以,两个手下恭敬地点了下头。   抬脚,封祁漠一人一脚踹了过去:“我的人也是你们能随便碰的?谁让你们动她的!”   抬手,封祁漠便将一诺散开的领口拉好了。当即,两人就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看了龙翼一眼,当即恭敬地低头道:   “漠爷!对不起!”   猛不丁地,龙翼也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看了下自己的手,打着哈哈示意两人退了出去:   “那个,漠,别生气!做戏也得演全套嘛!我提前交代过了,他们就是做做样子,都有分寸,绝对没动她、也没看的!”   一边看着两人,一诺也惊得一愣一愣的,半天都没回过神来:他们,是封祁漠的人?   “人,我带走了!你善后吧!”   扔下一句,封祁漠直接拥着一诺往门口走去。一边,手下已经将一诺的包包手机直接准备好了,两人转眼已经出了酒店。   打开了车门,一诺却还是目光呆滞地望着身边的男人,一动未动。心有余悸,更是难以置信,久久都未能从震惊中回神:   ‘他到底是什么人?’   “怎么了?吓到了?”捧着她的小脸,封祁漠轻轻捏了下。   “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这么吓我?”说着,有些恼,一诺猛地将他的手打了回去:   他怎么能这么恶作剧?刚刚她差点都想自杀了!想起今晚遭遇的那些画面,一诺的手脚都是冰凉的!   “为什么?你不明白吗?你有没有想过,今天,若不是我的人,你将遭遇的是什么?”   一句话,一诺的脸色瞬间就煞白一片。   晚上,凌子谦才跟她吃过饭,说要两个人一起努力,说会用生命守护她、疼爱她,可是刚刚,他却眼睁睁看着她被拖走,都没说出那个女人的行踪,是他认为那个女人更为重要?还是他觉得她的‘清白’不如‘人命’重要?他有没有想过,一个女人被一群男人糟蹋后,还能活着吗?   这一刻,一诺的心都凉透了!若真是遭遇今夜,她不敢想象她还有没有明天。猛不丁地,她又想到了刚刚为首的那个男人的一句话:   ‘是啊!他到底是愚蠢还是诚实?她不忍眼睁睁看他被人拽、打都会着急都会追随拼命,他却连撒个慌拖延下时间都没有?最危急的时候,他居然放任她被拖走?这么长的时间,他都没有妥协、没有说些什么哪怕拖延时间救她一下?他难道不知道她在被人糟蹋吗?’   曾经美丽的一切。而今当真破碎得半点都不剩!诚如封祁漠所言,他打碎了她对这个男人全部的幻想!   她的避风港,又倒坍了!这个世界上,她又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人!   蹲下,环抱着自己,一诺突然觉得很冷:“为什么,你为什么非要这么残忍?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生生拆散他们?生生磨灭她心头最后那一点光亮!   原本,他们是打算和好,一起准备解决尹梦这段过去、共同创造未来的!可是现在,即便这是一场戏,却也成了她心头的噩梦。   她知道,她跟凌子谦都是普普通通的小市民,这样的事儿,其实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如果没有这一夜,他们可能也会很幸福;可是,现在,即便不出现,她都再也不可能接受这个男人了!   “因为我要你!我要你离开这个男人!我要你做我一个人的女人!叶一诺!我要你心甘情愿!”   这是第一次,封祁漠如此强烈地想要拥有一个女人!或许因为得来不易,或许因为她真得很投他的味儿。封祁漠心头的渴望,也是少有的如火如炬!   水汪汪的大眼瞪着他,这一刻,一诺心里却是爱恨交加。   她恨透了眼前这个男人!他一次又一次,强势地介入她的生活,戏谑地夺走了她身为女人最珍贵的第一次,是他,让她一而再地遭受苏阳的羞辱,也是他,再一次生生毁了她梦寐以求的简单、快乐跟幸福!   他居然还打她的主意?就为了他男人禽兽的私欲吗?!   她恨他!恨!   起身,一诺扬起头,眸底绽放一抹坚韧的亮光,高傲地开出条件:   “好!要我,就娶我;否则,就请你永远离开我的生活!除了我的合法丈夫,没有人有资格要求我做任何事!”   他毁了她的幸福,她就用自己的一生赌他的不幸!他若答应,这一生,不管爱与不爱,她都要占着封太太的名分,即便他日后遇到真正心爱之人,也只能沦为见不得光的小三小四,她就是让他闹心;如果他拒绝,她正好可以有借口彻底摆脱他!   没想到她居然提出这样的要求,居然跟他逼婚?   这一点,着实太过出乎封祁漠的预料!   瞬间,他真是有些惊呆了:他的老婆,那是多少真正的天之骄女都求而不得的!这种异想天开的大胆要求,若不是脑子被车撞了,谁敢当着他的面提?!   ☆、079 一诺要结婚了?   眯着眸子,封祁漠直直看了她三秒钟。   心一阵砰砰直跳,就在一诺以为免不了要被他一通羞辱、斥责她痴人说梦然后撵她滚的时候,一道出乎意料的低沉声音传来:   “好!”   好?什么意思?   本能地,一诺偏向了后者:“那你以后不会再来——”缠着我了吧!   她的话还没说完,封祁漠却一把搂住她的纤腰,抵向了她的唇瓣:“我们结婚!”   “什么?”   抬眸,换一诺傻掉了,呆呆地,直接惊叫出声:她没听错吧!   “明天去领证!十天内,办婚礼!”   封祁漠重申的话一出口,一诺眼睛瞪着大大的,惊愕得嘴巴都张了开来:他同意了?他认真的吗?!   “那个…结婚啊,你想清楚了吗?你都不用…慎重考虑下的?或者…”   问问家人的意思?结婚是儿戏吗?他都不看看他是什么身份?她是什么条件?   一诺一个踯躅的结巴,封祁漠心底原本的犹豫瞬间消弭得一干二净,一见她这反应,他里面就回过味来了,原来,更多的,她打的,是后面的主意!   这样的认知,当真让他无比恼火:她就这么迫不及待地逃离他?   瞬间,封祁漠当真恨得牙都痒痒!   手下扣着的力道顿时加大了几分,心底原本的一点不甘愿也被另一种情愫所取代,低头,他就重重在她唇畔啄了下: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怎么?想反悔?”   阴冷的眼神瞄着她,封祁漠一副‘你敢反悔就试试看’的警告表情。   这一刻,一诺何止是‘想反悔’,她是悔得肠子都青了,谁会料到堂堂一个呼风唤雨的大人物,居然会为了得到一个女人而娶她?傻子也不会这么选吧!   走到这一步,即便前面是龙潭虎穴,一诺也明白,自己的后路。已经堵死了,她怕是再也没有抉择权了。   当即,她便轻轻摇了下头:“会不会…太快了?你要不要再考虑下?我的意识是,你万一…”   万一后悔了呢?   她看似通情达理的拖延一出口,某人的脸都直接黑了下来,劈头便道:“我不会后悔!你就等着做封太太吧!”   扁着嘴巴,一诺斗败的公鸡一般,有些无语的懊恼,封祁漠却被她娇憨的小样逗乐了,抱着她,就是一通怜爱的狂吻,嗓音也跟着柔和了几分:   “做我的女人,也绝对不会让你后悔!”   “自大狂!”   怕也只有他,明明连心都没有,却还敢放此豪言!但刹那间,一诺的心头竟也闪过了一丝少有的安全感,小手反驳地在他心口戳了下,心里滋滋腹诽道:   ‘娶了我,弄死你!哼!’   蹭着她粉腻的脸颊,封祁漠浑身渴望的因子又开始叫嚣:“今晚,去我那儿?”   像是一捅冷水泼下,一诺翻着白眼,恨不得剐他两刀:这个色胚,多等两天,会死吗?   她其实很不能理解,男人为了这种事,而娶一个女人!   她拒绝的话还没出口,一阵乱糟糟的声音传来,下一秒,又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蹭蹭冲了过来,吓得她脸色一白,瞬间腿都有些发软,不自觉地,已经紧紧扯住了封祁漠的衣袖。   “就是她!”   伴随着一声熟悉的嗓音。一诺才发现跟在人群后半颠簸而来的是凌子谦,此时,他还半捂着肚子,急惶惶地伸着手:   “快,快!救我女朋友!一诺——”   他一出声,上前,封祁漠却骤然搂紧了怀中的女人,身体还下意识地往前挡了下:   “各位,有什么事吗?”   “这位先生!我们是这里分区警局的!这是我们的…警官证!我们刚刚接到报案,说是有人大街上、酒店暴力掠劫、强歼他女朋友!”   出事了下警官证件,为首的男子打量了下两人,也明显有些掂量的犹豫不决:“我们只是过来调查一下,请你们配合!请问您跟这位小姐是什么关系?能出示下二位的身份证吗?”   “她是我未婚妻!我们都是遵纪守法的良好市民,当然很乐意配合!”   说着,封祁漠先掏出了自己的证件,才示意地看了下一诺,来回的传递,他都是亲自接拿,没让任何人跟一诺直接碰触。   见他的气势,再见他登记的住址跟名字,警察的态度瞬间已经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原来是殷先生!我想大概我们消息有误,打扰了,谢谢!”   转身,警官示意收队,一边,凌子谦突然拽住了来人:“张警官!我说得都是真的!她真得是我女朋友,你们不能走,快救救她!”   一边说着,凌子谦一边大喊道:“一诺,你快过来!你快出声啊!你不要怕!我已经报警了,他们不敢伤害你的!梦里酒店的事儿,你快跟他们说啊!”   他一急火阻拦,闹腾的动静也十分大,几名工作人员不得不又转回了身子。来回看着三人,一时似是有些拿不定主意,毕竟,报假案也是犯法的,不是傻子谁会没事找事?   “这位小姐?你到底是跟谁…?你是干什么的?”   再度开口,警察质疑的口吻已经直指一诺,一副‘她水性杨花、惹的祸’的架势。   一诺还没出声,封祁漠直接开口道:   “我未婚妻是律师!跟这个疯子,没什么关系!我想这位先生是没见过什么世面,一时搞不清状况,被吓傻了吧!刚刚梦里酒店的事儿,我倒是有所耳闻!不过是一个剧组租借了场地,请了些临时演员走了场大场面、掳劫的戏而已!各位如果不相信的话,可以去酒店问问!”   他一开口,在场所有人都惊了,连一诺都没料到,他的筹划这么全面,刚刚那些人凶神恶煞地,分明就孔武有力、一看就是训练有素,哪里像是演员!难怪刚刚她明明被人拖着,酒店的人看到却都避如蛇蝎。难道他提前已经跟整个酒店都串通了?   拥着一诺,封祁漠还故意转身在她脸颊亲了下:   “警官大人,我未婚妻胆子小,没见过这种阵仗。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随时来风云集团找我!请不要随便骚扰我未婚妻!没什么事儿的话,我们要先走了!”   拥着一诺,封祁漠拉开了车门。   身后,惊得一愣一愣的,凌子谦却还是挥手喊道:   “你们不要被他骗了!根本不是什么演戏!她真是我女朋友!他们要抓她、强歼她、威胁我!一诺,你别走!你们看,你们看,这是被他们打的,我说得都是真的…”   火急火燎地,凌子谦撩起了衣服,展示着胸口的淤青,想要警察帮忙拦人。   “先生,你是不是脑子受了什么刺激?还是…入戏太深了?”这一刻,连在场的警员都觉得是他精神不正常,毕竟对面的人不止身份显赫,两人还都有正当职业,而且看着也不像是被俘被虏的架势。   不经意间回眸,看到这样的一幕,已经进了车门,一诺却又走了下来:   “警察先生,他是我前男友!”   一句话,一诺算是替凌子谦澄清了身份:事情说起来也是因她而起,她不想他再纠缠下去,也不想他再被牵累。   眸光一个交汇,一诺直接道:   “从你放弃我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完了!我很好!以后,别再来找我!今晚的误会,还请警察先生多多包涵,给你们添麻烦了,我很抱歉!”   说完,一诺直接跳上了车子,刚系好安全带,耳边便传来凌子谦疯狂的呼喊:   “一诺!我没有放弃你!我一直在想办法脱身、救你!一诺——”   下一秒,封祁漠却直接发动了车子。   因为这一段插曲,一诺的情绪明显很是低迷,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加上受了惊吓,她整个人的状态明显很不好,脸色苍白的煞白。   最后,封祁漠却将车子停在了紫薇公寓的门口:“明天早上十点,别忘了!”   “喔!”   应了声,浑浑噩噩地,一诺转身就去推门,斜了她一眼,封祁漠气得脸都是绿的,她的手刚旋开门把,他就一把将她拉了回来,轻扯着她的秀发扣着她的后脑勺,急切的吻就蹭蹭落了上去,粗鲁的力道更是生生弄疼了她:   “怎么?又为那个窝囊废心软了?”   “没有!我只是——”只是有些难过!一晚上发生太多事,一诺着实有些无法消化。   “我不管为什么!最后一次!我不喜欢我的女人跟别的男人勾勾搭搭,你要是敢坏了我的规矩,给我脸上抹黑,就别怪我心狠手辣!听明白了吗?”   捏着她的下颌,封祁漠冷佞的神情又是一如往昔的高高在上、不容拒绝。   “我不是那种人!”我又不稀罕嫁给你!   刚想说‘又不是自己逼他的’,有些生气,怕抹黑,她还巴不得他跟她划清界限。一张口,猛地意识到而今的现状,自己也是半个始作俑者!怕火上浇油,当即,满肚子的忿忿,一诺又原封不动地咽了回去:   “我不会!”   婚姻,不管如何,在她心里都是神圣的。一旦踏入,她就会恪守自己的本分。   “这样,就最好!今天,就暂时放过你!别多想,好好休息!我要一个漂亮的新娘子!”   “奥!”点头,一诺看了看他:“那我下去了,拜拜!”   “晚安!”   一诺一转身,腰还被人紧扣着,不得已,她又转了回来,看了看他,补充道:“晚安!”   再一动,腰间的力道还是纹丝未撤。一诺不禁有些纳闷了:什么意思?   再回身,见他还老神冉冉地望着她,眯着嘴巴,嘴巴微微撅起,片刻后,大约她就想到了:   ‘这个大爷!毛病可真多!’   微微踮起身躯,双手圈到他颈项间,一诺给了他一个晚安吻:“晚安!再见!”   果然,下一秒,某人回应地在她额头亲了下,就收手了:“乖!明天别忘了穿得漂亮点!”   情不自禁地,一诺就红了脸,转而才推开车门,走了下去,转身之际,还朝他摆了摆手。   他的吻跟他的人像是两个极端,每次他拥着她。轻吻的时候,总会让她有种被人怜爱的错觉,这种甜蜜,是苏阳不可能给,而凌子谦给不了的,他们两个,一个太急躁,一个太腼腆。   回到家,趟到了床上,一诺才缓缓松了长长一口气,这一晚,一场噩梦,耗得她精疲力竭,她的人生,也被逼就此转弯。   ***   第二天,两人便去了民政局,飞速打出了结婚证。   捧着那小红本本。一身白色蕾丝长裙的一诺心也一甸一甸的:没想到这么快她又步入了婚姻的囚笼!离婚的热度,仿佛都还没散去,她就——   再婚!   做梦一般,她居然又成了已婚妇人!   抬头望着远处的天空,万里无云,一片蔚蓝,却茫然不见边际,一如她即将步入的婚姻,她一无所知,甚至包括她身边的男人,她知道的都是寥寥无几。   未来,一片渺茫,她根本不敢想!   见她领了证出来,就耷拉个小脑袋,还闷闷不乐的,封祁漠就十分郁闷:嫁给他,就这么委屈?她还真知道怎么打击他的自信心?   一把搂过她,封祁漠将她半抱到了身前:“新婚快乐,老婆!”   “呃?”   抬眸,一诺对这儿称呼还真是不太习惯,结婚五年,苏阳也没这么唤过她一次,心有些暖暖地,慢半拍地,她也糯糯地道:   “快乐!”   “走吧!去庆祝下!”   封祁漠一拉开车门,一诺又呆了下:“去哪儿?你不用上班了吗?”   跟他在一起,她的脑子总像是不够用的!   “今天放假!拉你,去卖!”打趣着,封祁漠直接将她按进了车里,一路扬长而去。   拉着她,先去商场逛了下,转而,两人便去吃了烛光晚餐。餐间,封祁漠还特意让人包了玫瑰送过来。   无人打扰的一餐,气氛正好,唯美浪漫,两人又度过了一段难忘的时光,吃过饭,走出,封祁漠也一如之初,拉着她的手,两人十指紧扣,男俊女靓,活脱脱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路上,就吸引了不少瞩目的眸光。   上了车,一诺的唇角也上扬了几分,言语明显活泼雀跃,也开始习惯了不动脑子,直接问道:   “下午我们去哪儿庆祝?有好玩的吗?”   “去了你就知道了!”   发动车子,封祁漠卖了个关子。看向她的眼神明显带着璀璨的光芒,言辞更是意味深长:   “很好玩!你会喜欢的!”   “好!”   车子一动,一诺有些懒散地就开始犯困,走了没一会儿,她已经靠在座椅上呼呼大睡。十字路口处,拿了条薄毯,封祁漠轻轻盖在了她的身上,眼底净是少有的宠溺。   车水马龙的街道上,车子疾如电掣,平稳行进,最后缓缓驶入了一幢低调奢华的欧式豪宅。   见一诺睡得正沉,封祁漠也没喊她,就想抱她下车,一动,她便缓缓睁开了眼。   “醒了?!”   “这是哪儿啊?”   迷迷糊糊地,进入视野的,是一幢颇为富丽堂皇的建筑。简约,又带着点似是古罗马的风情,下了车,一诺还揉着眼睛四周扫了一圈,入目所及,不是葱翠的绿色草坪就是硕大的蓝色人工湖,视野开阔,美不胜收,连身侧的圆形喷泉池也是风格别具,几个雕塑的石狮巍峨耸立,栩栩如生。   “宝贝儿,我们到家了!”   “啊!”   一句话,一诺瞬间吓了个半醒,这是他的家?一眼扫去,她居然望不到边际。苏家的豪宅已经是少有的华丽,知道他条件好,一诺没想到。他的家居然奢侈至厮,苏家跟他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此时,一边的管家也领着人出来了:“少爷,您回来了!这位想必就是少奶奶了吧!”   他的话音一落,身后一行人也跟着道:“少爷!少奶奶好!”   瞬间,一诺直接被这个阵仗给慑住了,半天,一动未动,手心,都猛不丁地起了一层冷汗:   她到底嫁了个什么样的男人?   第一次,对这场婚姻,一诺开始打了退堂鼓!他们何止是两个世界,分明是云泥之别!原以为在苏家已经见惯了大场面,原以为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刹那间,一诺还是被深深震撼了下。   “恩!没事,都去忙你们的吧!以后少奶奶的吩咐,就是我的吩咐!”   “是!”   这才明白,原来封祁漠叫所有人都过来,是介绍自己给他们认识,听他这般说,一诺心里当真是小小感动了一把。   在苏家的五年,她深知其间的关窍厉害,因为她不被苏家人待见,佣人对她也都是爱答不理的,深知有时候她跟佣人起了争执,苏母更多的都是训斥她的不是。所以这些年,在苏家,挂着少奶奶的名儿,其实,真正帮她当主人的寥寥无几,而时间长了,她也习惯很多事儿都自食其力。省得拖沓耽误事,还要去看人脸色!   “这位是管家刘叔、秦婶,他们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以后我若不在,你有什么事儿,可以直接找他们!”   能感觉出封祁漠对二人态度的不同,一诺也主动打招呼道:“刘叔好,秦婶好!”   “少奶奶客气!”   “少奶奶折煞我们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少爷,房间都已经收拾好了!”   “嗯,没你们的事儿了,都去忙吧!我带一诺回房!”   牵着她,封祁漠直接上了二楼。   他的房间很大,十分的干净,简约的设计,灰白的色调,大气优雅却略显空荡,一看倒真是男人的风格,装饰甚少。色彩单一,连盆花草都没有,冷清的没有半点生活的味道,当然,更没有半分女人的气息。   四下逡巡着,一诺心里其实还是很高兴的。   脱下西装挂到一边,封祁漠就自身后抱住了她;“还满意你看到的吗?”   “你的房间,我有什么满不满意的?很干净,差强人意吧!”回着,一诺的嘴巴却不自觉上扬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你这儿小嘴,还真是紧的很!”   要听她句真心的夸赞,还真是困难,抱着她,封祁漠的眼神却已经开始染上别样的色彩:   “今天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家,我们的房间!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进入这里的女人!”   听他这么说,一诺还真是挺高兴的,她虽然拗,却也是个很感恩的人,封祁漠对她示好,她的态度自然也有所软化:   “希望这个记录,永远不会被破坏!”   她的意思,无异于对他示爱,只是一句话,蜜糖罐却像是从封祁漠的心里打翻了。   笑着,一诺也有些兴奋,眼角的余光逡巡了一周,便道:“我的房间,我要好好规划、布置下,可不要这么冷飕飕的!”   扫着,她已经想着要在那里的空格摆放花、摆件、在那里添加电脑桌,放她的玩偶、小物!   她兴致昂扬地计划着,却没注意到封祁漠整个眸光的焦点都是聚而不散地落在她身上。越敛越烈。   她刚一转身,背后却陡然一凉,下一秒,莹白的蕾丝裙已经滑下了肩头,黑色的性感简单已经露了出来,热辣的吻也已经如火如荼地烧上了她的雪肤。   “喂!你疯了,这是白天!别闹!”   扯着衣服,一诺羞得脸都红了,外面烈日高照的,他发哪门子神经?万一进来人可怎么办?   抱着她,封祁漠可管不了这么多,火热的唇像是黏贴到了她的身上,不愿撤离:“宝贝儿,我们已经结婚了!我现在就想要你!”   抵着她滑润的下颌,封祁漠直接堵上了她的唇,也堵去了她所有的拒绝与抗议。   拥吻着抱起她,直接往浴室走去。   浴池里。忍不住地折腾了她几次,转而,烈火又一路蔓延狂烧,舒适的大床上,强势的锢着她,重复的战争,一次次地火热上演。   不知道是因为撤了防护还是饥饿太久的缘故,久违的美好滋味瞬间加倍,就像是刚刚戒了毒的患者却再度嗅到了罂粟的美味,封祁漠根本控制不住自己,脱缰的野马一般,肆意驰骋,一路从烈日高照到月上中天,经久不息。   地上,衣衫散落,两人的手机都亮起过无数次,可谁也无心他顾。   这一天。两人连晚饭都没吃,断断续续,一路折腾到大半夜,最后,一诺直接是在他怀中昏睡过去的,而某匹失控的狼,在无数个失眠、折磨的夜晚之后,第一次拥着自己的美味猎物,前所未有的踏实安心,竟做了个漫长的美梦。   ***   另一边,出了个短差,又去应酬了下,刚去看了下颜柔,连杯水都没喝完,苏阳便被母亲一个急电给催了回来。   “妈,我在忙呢!什么事,这么急?”   进门。苏阳风风火火地,有些火大,他最近几个CASE压着,天天忙得天昏地暗,偏偏,母亲跟颜柔一天电话不停,轮番轰炸。   “当然是大事!阳,你难得有空回来,你李阿姨说给你介绍个对象,说是对方条件非常好,人家也是个大忙人,自己有公司的,跟你一样,经常要出差办事。难得你们两个都在,我叫她带人来家里玩!一会儿就过来,你们见见,合适的话。赶紧张罗结婚啊!你想一直单着吗?”   “妈!你干什么?我才离婚几天!我不是跟你说了,我的事儿,不用你管!我…”   一听,苏阳不禁烦躁的要命,真是没有一个让他省心的,一个给他安排相亲,一个各种明示暗示催他想结婚,以前,他的确是想离婚娶颜柔,可真的离婚了,他突然却开始怀念起一诺的好,而且,下意识地有些抗拒娶颜柔进门。   颜柔性情柔顺,倒不失为一个好女人,可是她没有工作,家境原本殷实,这两年却也走下坡路。她又是个不讨喜的、情人生的二女儿,身份尴尬,他太了解自己的母亲了,这样的女人,可能连一诺都比不上,这个时候,母亲怕是不会同意她进门的!就算她真得进了门,以后,这日子,怕更要鸡飞狗跳,完全没法过了。   这一刻,苏阳的预感太过清晰。所以即便离婚了,他却一直没跟家里提颜柔的事儿,最近事情一多,压力一大,他猛然才惊觉,自己身上的担子有多重。而颜柔,不止实质上替他分担不了,精神上都分担不去,反倒,大事小事,事事烦他,让他各种疲累。   “你什么你?好不容易甩了个包袱!你别说你又喜欢那个孤女了!一个律师,能帮到你什么?有钱,多少好律师不等着你请?我跟你说!娶妻就要娶个门当户对、配得上你的!”   两人正争执间,门口突然传来了苏瑞的声音:“妈,妈,李阿姨来了!”   随即,两人便都住了口。   不一会儿,就见一个臃肿华贵的妇人领着一个看起来就三十多岁、打扮中规中矩还略显过时土气的女子走了进来。   第一眼,苏母也是有些失望的,毕竟看女人的外表,就着实太普通。还有些显老,但一想到她的资产,她又笑了起来:   天下哪有丑女人?!以后好好打扮打扮,就行了!   随即,便迎了上去:   “欢迎,欢迎,这位就是欧芸小姐吧!果然气质出众,快请坐!这位就是我儿子苏阳!来人,快上茶,把甜点水果都端出来!”   招呼着,一行人便分成两拨坐到了沙发上。人都来了,苏阳也不好不给面子,也在一边坐了下来,脸色有些不冷不热的。另一边,女人看了苏阳,大约是满意的,脸上明显挂起了笑。   “听说欧芸小姐自己搭理一间公司,真是辛苦啊!女人,还是该早点结婚生子过日子,外面的事儿,还是该交给男人去操劳才是!”   苏母一开口,那边,女人没接话,一旁的介绍人李阿姨直接道:   “欧芸是我一个朋友的外甥女,很能干的!她现在自己代理了一家饰品公司,还接了前夫的两家连锁小吃店,年收入也是几百万的,有房有车,资产过亿,也是各地跑,大忙人一个!”   “欧小姐…是离异的啊!”一听,苏母有些不太满意。   另一边,介绍人突然道:“你家苏阳不也是离婚的嘛!”   干笑着,苏母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总觉得儿子配这样的女人似乎亏了点,面上又不好说,就掂量着继续道:   “是啊!现在离异,都不是什么大问题,结不结婚,很多,不就差那么张纸吗?关键是孩子们喜欢,看得上眼,那就是缘分!不知道欧小姐有什么要求没有?”   “这个我们欧芸是非常朴实识大体的,自己条件好,对男人没什么太大要求,只要能接受她的女儿,其他都好商量!”   “什么?”一听,苏母炸毛了:“她还有孩子?你怎么回事?怎么介绍个带孩子的给我们?长得这样就够差强人意了,还带个拖油瓶?”   另一边,李阿姨起身,也有些不高兴了:“你怎么说话的?什么叫拖油瓶啊?你不是说要找门当户对、条件好的吗?你也不看看你儿子什么货色?打架肇事强歼进入多少次了。要是没有他以前那老婆,他还能在这儿相亲?哎呦,谁不知道你儿子什么人啊!还说嫌弃人家不会生,你们这样无情无义的家庭,我们欧芸不挑不嫌弃,你们还挑起来了?就算离婚,那我们起码也是正正经经的!要不是年纪大了,又带个孩子,想要找个倚靠,安心工作,我们这种条件会看上你们家吗?半斤八两的,谁不知道谁啊?差不多,就得了!”   “什么?你说什么?我们苏阳再差,也不会娶这种老女人!又丑又没品位还带个拖油瓶!走啦!走啦!我们不稀罕!娶这么个女人,还不如娶以前不会生的呢!”   气冲冲地,苏母开始轰人!   另一边,两人也有些恼,叫嚣着也喊了起来:   “不想拆穿你,还往自己脸上贴金,你真不嫌臊啊!还嫌弃我们欧芸?你那不会生的、大律师的儿媳妇,会稀罕你家那没出息的儿子?人家可要当风云集团的总裁夫人了!傻子还来你们家?做白日梦吧!你们还攀得上吗?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我们欧芸这样的,怕是都遇不上了!”   ☆、080 他有个私生子?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苏家不欢迎你啊!”   虽然将两人撵了出去,苏氏一家却无故憋了一肚子气,苏阳脸色骤变,苏瑞也是气呼呼地:   “妈,你从哪儿交这么低素质的朋友?说话跟狗吠似的,介绍的什么货色啊?真娶进门,还不够丢脸的!”   “我怎么知道?就是上次打麻将你陈阿姨介绍认识的!我也就见过两次,说得天花乱坠的,这叫姿色出众?她眼睛是长在脚底的吧!”   同样怒不可遏,叫嚣完,苏母才想起什么地道:   “阳,你别往心里去!这种人的话,你就当放屁好了!下次,妈一定核实好了再给你看!真是,好好的晚上,生一肚子气!还害我准备了这么多水果点心,浪费我的精神!”   嘟嘟囔囔地,苏母的脸色也跟被人泼了粪似的,很是不好看:“对了,她说的那个什么风云集团,总裁夫人,是什么?”   她的话音刚落,另一边,苏瑞抱着手机就尖叫了一声:   “靠!妈,你快看啊!这不是真的吧!风云财团的总裁居然要娶叶一诺?他脑子进水了吧!风云集团的产业可是遍布全球,光在我们M市的投资,不算零散的,就占了几条繁华的整街啊!听说这个封祁漠才三十出头,为人低调神秘,还未婚,怎么可能看上叶一诺这种无依无靠的豪门弃妇?还要娶她?有没有天理?”   苏瑞气愤的一通嗷嗷直叫,一边,苏母也惊叫道:“不可能吧!是不是同名同姓?!”   “怎么可能?上面写了,律师界一枝花!而且。婚期都定了,八天后!靠!这叶一诺走了什么狗屎运?这种破鞋,居然都能飞上枝头?有没有搞错?”   尖锐的嗓音划破长空,苏瑞气得直跺脚。   另一边,像是一记闷棍当头砸下,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苏阳脚下都禁不住踉跄了下,猛地一把就夺过了苏母手上的手机,一条硕大的新闻标题闯入眼帘:   ‘世纪灰姑娘:首席富豪即将迎娶律师之花’!   随手一翻,关联的便是各种关于封祁漠跟叶一诺、风云集团跟律师之花的各种传奇,率先进入苏阳眼帘地便是赤果果的各种明示暗示的指责与奚落:   ‘有眼不识金镶玉:苏氏纨绔丢娇妻!’   ‘豪门弃妇再逆袭:律师之花攀权贵!’   ‘慧眼识金现真爱:神秘富豪盛世婚!’   …   刺眼的标题一个个闪过,苏阳的眼前都一阵阵空白的断片:她要结婚了?她居然这么快就要结婚了?还是嫁给一个各种套条件都生生高出他一头的男人?   怎么都无法接受!苏阳只觉得,这是她故意的!故意找这样一个男人,狠狠甩自己耳光!她肯定是为了报复他!报复他前面的过错,报复他这些年的冷落,报复他新婚夜就甩了她一份离婚协议…   他心底的猜测刚一生,无独有偶,另一边,苏瑞跟苏母也深有同感,同样的论断便接踵而来:   “有什么好鼓吹的?还不是我们苏家不要的?!能嫁出去算什么,呆得住才是本事?那种家庭,会看上她,还不分分钟钟把她扫地出门!这次不知道又耍了什么手段,还是又抓到人家什么把柄了?指不定人家也是被逼的呢!”   “可不?不就会打个官司吗?还有什么?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还拽了八万的,看着就让人倒尽胃口,五年都没下出个蛋…谁家会要这种赔钱货?我们等着看笑话好了!现在闹得这么大,不就是给我们看的吗?哼,现在越大,以后越丢脸!这种女人,真不要脸!”   …   听着两人的嘀咕,苏阳的心里一阵火气窜涌:“你们够了没?留点口德吧!你们是不是还嫌我不够丢人?”   刚想说‘不是一诺不会生,是他根本没碰过她’,猛地一个甩手。苏阳又咽了回去:   “以后我的事儿,你们少搀和!”   若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跟姐姐,他真想甩她们两耳光,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知道添乱!   砸下手机,苏阳转身蹭蹭上了楼。身后,苏母跟苏瑞气得脸色一阵乍青乍白:“他疯了吧!冲我们发什么脾气?都怪叶一诺那个贱皮子,没事惹事…”   这一夜,呆坐床头,无数次拨打一诺的手机,苏阳失眠了。   ***   连日的阴郁一扫而空,封祁漠睁开眼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感受着身前温热的重量,整个人却像是刚充了能量,少有的神清气爽、精神抖擞。   原来想要不失眠,真是这么简单!   轻展了身躯,封祁漠扫了下时间,随即拿过手机翻了翻,转而,轻微的振动便传了过来。   下意识地想要起身,谁知他刚一动,失去温暖的一诺就蠕动着身躯缠了上来,还抗议得哼了哼:   “嗯…”   转而便寻了个舒适的位置,又窝着一动不动了。   一手轻抚着她披散的秀发,封祁漠也没再强行起身,而是按下了接听键,却压低了嗓音:   “是我!”   电话是江昱打来的,大约就是咨询他公务跟会议的一些事,听着,封祁漠眼角的余光再度扫了下时间:   “恩,我知道了,下午,去公司再商量!”   说了半天。最后得到这么个回复,江昱这才惊觉,他似乎哪里有些不对:“你该不会…还没起吧!”   怎么这种调调?还是他现在说话不方便?   封祁漠还没出声,收到惊扰的一诺却迷迷糊糊地咕哝了一声:“嗯,不要了…”   娇嗔的嗓音媚得酥骨,不约而同地,封祁漠跟江昱竟或多或少的都起了些反应,封祁漠的眸子一眯,下意识地把手机拿开了些,而另一头,江昱直接抖落一地的鸡皮疙瘩,当即就出声道:   “那个,你忙!你忙!”   忙这个,怎么也不早点告诉他!   倏地挂了电话,江昱还猛不丁地打了个冷颤:‘晕,八点多了,他居然还跟女人…在床上鬼混?女人。那声音…真是活见鬼了!难怪连他都不早朝了!’   压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好事,揉着眼睛,一诺还懵懂地仰头看了看封祁漠,明显倦怠的三荤五素:   “恩…这么早,谁啊?”这会儿,一诺是真的又累又困,脑子也是混沌的。   放下手机,半拥着她,封祁漠心头更是波涛汹涌的纳闷:‘她还真是他的克星,竟然随便一句话,都能搅动他的心扉!’   这一刻,封祁漠已经不再抗拒对她的痴迷,甚至感觉或许就是自己的抗拒造成了今日对她毫无抵抗力的沦陷,私心里,他已经决定要反其道而行之,如同珍馐美味,之所以难忘,不过是因为‘物以稀为贵’的求而难得,他相信,吃多了,才会有腻的一天。   迎着她朦胧的美丽脸庞,把玩着她散落的发丝,封祁漠落下轻柔一吻:“早!睡得好吗?宝贝儿?”   缩着脖子,一诺红着脸扯着被子裹住了自己,却是摇了摇头:“恩,才不好,一点都不好!”   被某人折腾到半夜,她都没睡饱!   看她紧闭着眸子、不满撒娇的小样,封祁漠却乐不自禁,低头就在她唇畔轻啄了几下:   “下次,我会控制!乖,该起床了,起来吃点东西!”   说着,封祁漠起身,也顺势一把拉起了一诺:   “今天回去把东西收拾下,我安排人帮你搬过来,或者有什么需要的,直接列个清单给我!婚礼的事儿,我会安排,你只要适当配合、准备做个美美的新娘子就行了!另外,记得请假,半月的蜜月,一天都不能少!”   宠溺点了点她的鼻子,封祁漠认真地道:“记住了吗?”   “喔!”   应了声,一诺的意识其实还有些似梦非梦的迷糊,抱着被子呆坐着缓了下神,伸手就捞过了一边的手机,随手一翻,几十个未接来电,瞬间惊醒,她还颇为纳闷地抓了下头发:   “又发什么神经?”   苏阳?似乎已经很久没他的动静了,怎么突然又把她手机打爆了!   一诺无意识的一个嘟囔,封祁漠却听得一清二楚,随即便又转了回来,眸光一扫,一把就夺过了她的手机,蹭蹭地输入自己的号码,还存了个大大的‘老公’上去,为了把自己的名字拍第一,他还特意在前面加了个英文的‘Ai’。   一诺还没反应过来,手机已经被塞了回来,见她像是可爱的娃娃一般,散着长发,瞪着呆呆的大眼,圈着她,封祁漠就在她脸颊重重亲了一口:   “以后,我才是你老公!无聊人士的电话,特别是男人的,一律给我拉黑!”   他怎么差点忘记了?这个女人还有个恋恋不舍的前夫?猛然间,他突然很是能理解苏阳的心情,看着曾经属于自己的女人在别的男人怀中软语温笑,灿烂明媚,那种感觉,简直糟糕透了!想必那个男人,是看到他发布的婚姻讯息,坐不住了吧!   其实有一点,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么漂亮的女人就在枕边,就算再不喜欢,是个正常的男人怎么会不碰呢?而且,平心而论,她何止是个美女,简直就是个销魂的尤物,肤若凝脂,曲线玲珑。馨香四溢,每一处,都让他极致的爱不释手!   抱着她,从没有像现在这一刻,封祁漠如此庆幸自己的决定:这个女人,太抢手了,以后,却将是他一个人的专属!同样的错误,他不会再犯!   自背后抱着她,封祁漠的力道不由得加重了几分,心底一股强烈的占有欲瞬间将他重重淹没,脑海中只盘旋着一个强烈的念头:   ‘她是他的!’   回神,一诺才有些恍然的醒悟:是啊!她已经结婚了!还是换了一段…出乎意料的婚姻!她也该进入新的角色了!   点头,刚想收好,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一见,又是苏阳的。看了下背后面色阴冷的男人,天大的事儿,这会儿她也不敢接啊,就直接挂断了,心里祈求着苏阳能聪明点,别再找刺激了,否则,真得又要将他拉黑了!   都还没来得及缓口气,手机又响了起来,一噎,一诺心都跟着一提,却见,是夏兰打来的,当即,她便按下了接听键,扬起的嘴角尚未出声,那头。噼里啪啦的嗓音先砸了过来:   “叶一诺!你脑子又进水了,是不是?搞什么鬼?结婚这么大的事儿,你居然这么仓促、都不提前跟我通个气?还让我从新闻上看到?你还是不是我朋友?还有,伤疤没好你就忘了疼了?封祁漠是什么人啊!他是风云集团的总裁啊!这种天上星星一般、只能仰望的男人,你也敢嫁?你是不是没守够活寡、没看够人家脸色?还想受人家鸟气?你知不知道风云集团是什么样的存在?奶奶个熊!那是十个苏阳、十个苏氏加起来都不能比的啊!你又不缺钱用,你要这么个显赫的摆设干什么?!我真是要被你活活气死了!苏阳的时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有你那乱七八糟的理由,你无可选择,你愿意接受,我能理解,现在你怎么还…刚逃出了火坑,又钻一个更大的?你跟凌子谦不是很谈得来吗?他有什么不好?起码他不会欺负你,会把你当宝一样呵护、疼着爱着!这不是就是你想要、苏阳又给不起的吗?这个封祁漠是怎么回事?从哪儿冒出来的?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突然就要结婚了?还连日子都定好了?”   夏兰一通冒火的疯吼,一诺的耳边嗡嗡作响,却连嘴都插不进去,看着身边脸色丕变的男人,急得团团转:   “兰兰?”   这一刻,封祁漠的确是郁闷的,他能感觉地出来,这个女人是在为一诺着想,可是居然把他贬得一文不值,真是很让他恼火!谁规定条件优越就不能是好丈夫的?活像他娶了她,一定会让她受气、守活寡的?!这是什么鬼思想?   某人终于住了口,一诺往前挣脱了下,才赶紧接话道:“兰兰!有些事,你不知道,三言两语也说不明白,找个时间,我再跟你慢慢解释吧!”   “好吧!一诺,我是着急!替你担心!婚姻不是儿戏,你该明白,更要慎重!你一个人无依无靠地。在这种家庭,若老公都不护着你,除了忍气吞声,你还能怎么办?别傻傻地被什么爱情冲昏头就跟男人上床、跟人领证,被人吃干抹净、死会就更没救了!谁还会拿你当宝?早就跟你说过的!听我的话,再婚,一定要好好考虑!谁跟我说都没谈过恋爱,以后一定要真爱、宁缺毋滥、不傻了的?我真是要被你气疯了!一诺,别把全部真心都给了男人,多分一点,好好爱自己!”   背后凉飕飕的,听着,一诺真是又感动又难过,没好意思告诉她,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只是糯糯地回道:“我知道的!”   另一边,听得清清楚楚,封祁漠的脸色可不怎么好看了:这女人,真是!都吹得什么风?居然连他的福利都要影响?   心里不快,但他却突然很心疼面前娇小蜷缩、还明显被吼得显得弱小的‘一诺’,对她这个朋友,并没有反感,反倒觉得她很幸运,有这样一个直率、真心为她着想的好朋友。   两人刚挂下电话,封祁漠就上前抱了抱她:“就算吃了你,你也还是我的宝!我没有伤害女人的习惯,何况,现在,你还是我老婆?不要多想!”   他当然会好好疼她爱她!他的女人,分得很清,他不轻易碰,更不会轻易娶!现在爱不爱她,他也说不清楚,但他知道,娶了,就是一辈子!   一股暖意传来,瞬间,一诺的心真是动了下,扭身,在他身前蹭了蹭:“恩!”   不管他的话有几分真心,这一刻,却抚平了她心头的伤,也给了她些许的安慰,至少,不是那么差。   “好了!那宝宝,我们该起床了!要不,我又想吃了你了!”   起身,封祁漠便往浴室走去。自此,一诺便多了一个特别的名字——宝宝!   ***   梳洗完,封祁漠便牵着一诺下了楼,亲密的姿势也是各种令人遐想的暧昧。   餐厅里,两人一坐下。佣人便端了各色的早餐出来,不一会儿,管家便端了咖啡放到了封祁漠的面前,同时放下的,还有一份报纸。   而一诺就倒了杯牛奶,拿了三明治跟粥。   “婚礼的事儿,准备地怎么样了?”   “已经通知酒店空出那一天了!婚纱礼服现订恐怕来不及,我已经预约了几家公司送现有新款图册过来给少奶奶挑选…摄影师也已经找好了,婚纱照随时可以拍!宾客方面,我正在核定名单,晚上大约就可以出来,到时候会送给少爷审阅!少奶奶那边,恐怕还要少奶奶亲自出个名单!”   封祁漠一抬眸,一诺便接话道:“我没亲人!就几个朋友、同事,一桌就够了!一会儿我列好,再给您送过去!”   听她的话语口气,明显带着悲伤,气氛瞬间有些冷凝,封祁漠伸手,握了下她桌上的小手。   望着他,一诺也浅浅地回以一笑。   明明心里很抗拒这个男人,但时不时地,一诺却又真的很感动。   见状,一边的管家开口转移了话题:   “对了,少爷,老夫人清早来过电话了,说是正在非洲参加一个什么重要活动,通讯有些不便,怕是赶不回来,还责怪少爷没早点通知她,说是忙完会会回来一趟,另外,恭喜少爷跟少奶奶喜结连理,希望少爷跟少奶奶能幸福和美、早点为封家开枝散叶!”   倒是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答复。一丝雀跃心头一闪而逝,一诺心口的石头瞬间放下了大半:   还以为这样的家庭,不会接受她这样的儿媳妇,没想到这个婆婆…   只是,她真得知道她是什么情况吗?还是只是冠冕之词?或是管家报喜不报忧的‘调和’?   不管如何,总是个好兆头,刹那间,一诺竟又有了认真经营的冲动!   “恩,知道了!”   “对了,小少爷那儿…要不要派人去说一下?或者派人去学校接他回来?”   心底的忧虑还没过去,管家的一句话,瞬间又像是一颗重磅炸弹丢下,一惊,一诺连手中的三明治都掉了下来:   ‘小少爷?难道他已经有个儿子了?这是还没生子、她就要先做后妈了吗?’   这一点,她的确是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望着封祁漠,这一刻,一诺才明了。自己对他,真是一无所知。不过转念一想,他这个年纪,这种条件,未婚,有个私生子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只是她明显震惊的反应,却让封祁漠跟管家的脸色都不约而同地有了改变,甚至于是明显瞬间就冷漠了几分。   望着一诺,封祁漠的嗓音也明显变了:“怎么了?”   “你有个儿子,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想着他的年纪,孩子最大也不过十来岁吧!正是渴望亲情的时候,一诺有些同情这个孩子,毕竟自己的年纪,想起离世的父母,都还十分难过。   可听她这种口气,封祁漠心里对她的好感却瞬间打了折扣,而另一边。管家更是明显懵了一下: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封祁漠没有吱声,一诺继续道:   “你还是把他接回来吧!小孩子住学校,再奢华、周到也终归不是家!他会想爸爸的!对了,他多大了?喜欢什么玩具?爱吃什么?什么性格?我好提前有个准备,好跟他相处啊!别让他第一眼就太讨厌我,以后合不来,再弄得家里鸡飞狗跳的!第一印象,很重要的!”   觉得一个小孩子没有母亲就已经很可怜了,若连父爱都有残缺,就太不幸了。或许因为自己经常会想到父母就感到孤单,想到这个可能才十来岁的孩子就要一个人孤苦伶仃地住学校,她心里就难受,虽然没想过会面临这样的局面,可想到两人已经领证,未来还有很长时间可能要一起生活,一诺下意识地还是想要这个家平静,即便这个家,这一刻,她并不确定自己会呆多久。   当然,一诺做梦也不会知道,大约十年前,封祁漠当年会跟热恋的女友分手,就是因为女友无法接受这个所谓的‘拖油瓶’!那个时候,他还只是个家庭富裕的学生,也没有现在的成就,可即便这个孩子根本不会成为他的负担与拖累,那一刻,他的女友却无法接受,也是因为这件事,这段恋情是他心头的遗憾,这个梗,也是他心里的一个结儿!   所以,这么多年,他几乎都没再正式交往过女人!   当然。这个拖油瓶,其实也并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他的侄子!   没想到她是这样的心思,一瞬间,封祁漠的心里当真是受到了极大的震撼。毕竟,这些年,起初,他没有现在的风光,他拒绝女人多少也是因为看尽了情感的冷暖,曾经,好几次,他都故意模糊事实、不去解释,看着女人一个个从他身边离去。   自从风云集团起来,别说他带着一个侄子,就是带着一沓私生子,倒贴的女人也大有人在,这一点,他已经不需要证明了,只是,基本上,没有女人心甘情愿跟别人的孩子一起生活,她们暗示出来的更多是想要‘过二人世界’,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无疑,一诺此时的话,也敲开了封祁漠心扉的一角,毕竟,两人的婚事怎么来的,他很清楚,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女人却能如此善良地接受她认定的、他的‘私生子’,的确是少有的纯善,他很欣赏,也相信这样的女人,不会差!   另一边,听着一诺的话,管家也满心感动,却禁不住笑出声来:“少奶奶!小少爷是少爷的侄子,正在英国念大学!”   还买玩具?这少奶奶会不会太可爱了?居然连封家的情况都不知道,就嫁了进来?见她如此善良,管家似乎也突然明白了些为何少爷要执意娶她,还对她颇为重视?   毕竟,她的身份,太尴尬了!她姓叶,是那个律师的女儿!   没想到,她居然如此单纯、善良?   当年大少爷就是因为跟苏家的商场之战,输在叶律师的官司之下,被冤枉行贿而坐牢,丢了地皮不说,还病死在了狱中,因为这场变故,封家整个逆转,事业受损。家庭破碎,被一片黑暗笼罩,二少被迫放弃了学业,二十出头的他却,不得不监护起一个不满十岁的孩子,撑起了整个家庭,近十年的打拼,才有了今日的风云集团。   叶家跟苏家的特殊关系,一直也是封氏所不容的!特别是小少爷,怕是段时间内无法接受眼前这个女人的!这也是他刚刚犹豫含糊地说‘要不要派人过去’的原因,而不是直接‘电话通知’!   可是说,小少爷是少爷一手带大的,两人既是叔侄,更胜父子!   “啊?侄…侄子啊?”   没想到闹了这么场乌龙,一诺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还有个哥哥吗?对封家,她的确是一无所知!   再想想自己刚刚居然还在管家面前长篇大论,她只觉得脸都丢光光了:她真是不知道!   不过。侄子跟儿子这感觉差大了,而且已经成年、这么大了,下意识地,一诺并没有将这个大男孩再放入心中。只是隐约间也有些纳闷,他既然还有个大哥,为什么风云集团他是总裁?不通知大哥却要通知侄子?   疑惑一生,灵光一闪,她猛地就想到了:大约,这个人已经不再了吧!   要不,这种大家族,特别讲究什么长幼有序之类的!而且,管家也一直称呼他少爷,而不是‘二少’!   想着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一诺便聪明的就此打住了。   普通的一餐饭,封祁漠对她的好感,却远不止翻倍,而一诺也没料到,这场乌龙,也会为两人的感情加分,无形的爱意,悄无声息地,却已经在两人心田侵蚀游走。   ***   吃过饭,回到房间,一诺便接了个电话。听她说要回律师事务所一趟,封祁漠便直接道:   “我送你!”   收拾着包包,一诺摇了摇头:“不用了吧!你不是还要上班吗?我就是去处理个文件,交接下手头的事儿!我自己过去就行!”   手头没有大CASE,她已经准备请假了,再说,她也有些善后的事儿,要处理,夏兰那儿,她就得亲自跑一趟。而且,她想去看看她的父母。虽然未来一片迷茫,她知道,她还是要走下去,而且现在看来,她感觉应该不会比那五年更糟糕。   这是一夜沉淀下来,一诺心头清晰的认知。   她知道,这一次,她只要守住自己的心,就不会再受伤。这段婚姻,不管她情不情愿,她都可以很好保护自己!   轻拥着她,封祁漠却想得比她远得多,而且,莫名地,他不想这么快跟她分开,黏着她的感觉,很美好:   “带你认认路!我下去再去公司!万一我家宝宝不认门,晚上迷路了怎么办?我不是又得失眠了?忙完就早点过来,恩?!”   而且下意识里,他也有些不放心,毕竟,大婚的消息已经放出去了,已经有人打了一晚上的电话,难保不会去她公司门口等!   “我又不是白痴!”   觑着他,一诺撅了撅嘴巴:不认路,她还不会问啊!说白了,拐弯抹角,还不就是提醒她晚上要记得过来陪他睡觉!流氓一个!   不过邪门地,她心里竟然还闪过一丝甜腻,而且似乎,并不排斥!想着,连一诺也觉得自己真不是个好女人,明明算不上爱,甚至抗拒这样的婚姻,居然也可以跟他…?!   最终。她也没能拗过某人,还是被人把包接了过去。   出门的时候,封祁漠却是美人在侧、十足的雀跃,只是拉开门,看着身后的小尾巴,就突然有些不高兴了:为什么她不挽着他呢?   脑海中不停浮现出她跟凌子谦并行的美丽画面,封祁漠心里有些堵,两人一前一后的下了楼,他就火了,直接拽过一诺的小手,塞进了自己的臂弯!一手按着,拖着她往门外走去!   怔愣地近乎一路小跑,一诺明显惊得不要不要的:这人,怎么说变就变、想起一出是一出?他不是不喜欢这样吗?!   这一天,两人即将大婚的消息正被传得如火如荼的时候,近乎登上了各大新闻的头版头条,网络也是各种疯转。   一间服饰店的衣架前,翻着手机,一个身着黑白套裙的女子呆站了半天,一动未动:   ‘他居然要结婚了?还是娶一个根本门不当户不对、完全配不上他的、离过婚的女人?’   抚着手机一遍遍翻看着,女人不自觉地重复着几个字:“离过婚的!豪门弃妇?”   ☆、081 大婚(1)   ‘离过婚的!豪门弃妇?’   这不就是另一个她吗?她是律师界的传奇,她又何尝不是时尚界的新秀?而且,这个叶一诺家境贫寒,跟她还不在一个档次。若真论起来,叶一诺比她还要差上一截!   虽然没见过她的长相,但对自己的容貌,她还是十分自信的!   如果叶一诺都配得起他,她又有什么好自卑的?毕竟,曾经,他就爱过她!当年,也是她年轻气少,执意离开的,他并不是没有挽留!   只是当真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没想到今时今日的他,会变得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现在的封祁漠,太优越了,他这样的男人,要什么样的女人,会没有,当真是只有他挑别人的份了!她着实是自惭形秽!   即便自己多年容貌未改,毕竟她不再是过去那个她了!她有过婚姻,也有过男人,也很久没有画过画了!   一直觉得自己是再也配不上他了,虽然几次偶遇,她都想要跟他见了面或者打个招呼,哪怕做个普通朋友也好。偏偏都阴差阳错,差一点都失之交臂了。   没想到,才几天功夫,他就要结婚了,还是娶这样一个女人!   心砰砰乱跳,刹那间,她的心活了:‘如果叶一诺都能嫁给他,那她,怎么会不配,怎么会没有机会?!’   她,大约应该是他的初恋了吧!她们的分手,也不是因为谁的过错,或者不爱!   这些年,其实,她不曾忘记过他!他肯定也是一样的!毕竟最美好的学生时代,最青涩纯真的恋爱时期,他们都是在一起的!   多年后,上天还安排他们再遇,他未婚,她离异,何尝不是再一次的机会与缘分?   拿起手机,她按下了一个电话号码!   ***   一路开车将一诺送到事务所门口,封祁漠刚停好车子,手机就响了起来,一见是陌生号码,他明显顿了下。   而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诺却已经匆匆去推门:“你忙吧!我先走了!”   她一急火,封祁漠眸光不经意间又捕捉到一抹特别的色彩,不假思索地,扯住她,随手就按下了挂断键。   他径自以为可能又是无聊的推销电话,便没多想,殊不知,他这一挂,改变的是他的命运,跟两个跟他最为密切的女人的一生。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不方便接听,请稍后再拨——”   那头,听着电话里传来的提示声,看了下时间,还以为他正在忙,放下手机,女人也没再继续。   而这头,扯着一诺,封祁漠故意抬手撩了下她鬓角的发丝,还有意无意地遮去了她的部分视线:   “宝贝儿,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呃?   一时没反应过来,一诺急火火地还低头去翻开了包包:没有啊!   疑惑地抬眸,一诺还没问出声,就见封祁漠眯着的眸子明显不悦,齿缝里冷飕飕地飘出提点的两个字:“老婆——”   熟略的感觉一闪而逝。顿时,一诺就恍然大悟,无语地撇了撇嘴,纤细的双臂却勾到了封祁漠的颈项,转而在他唇角重重亲了一下,很是柔情贤惠地道:   “老公,再见!路上开车慢点!”   说着,她自己都抖落一地的鸡皮疙瘩,心里还阵阵直纳闷:‘他是怎么回事?跟吃错药似的?黏糊上瘾了?’   直觉里,就觉得他不是这种卿卿我我花前月下的人!当然,一诺做梦也不会想到,他这些莫名其妙的发神经,全都是被她给逼的!   可以说,她跟凌子谦在一起时无意间的点滴,却都像是烙印进了封祁漠的脑海,美好的让他回味羡慕妒忌甚至恨,时不时地,他就会想要取代那美好画面的男人,成为那美丽定格的主角。   当然,这会儿,他之所以暗示她主动告别,完全是临时兴起,因为窗外某道关注的目光。   “乖!我送你到门口!”   “不用了吧!两步路的距离…”   何止受宠若惊,一诺简直是懵得不要不要的,她还没回神,某人已经下车拉开了车门。   事实证明,东西往往不在好坏,抢着吃的,永远都是美味。   拥着一诺,封祁漠执意将她送到门口,走了没两步,看到一侧车边站立的苏阳,一诺步子一顿,顿时就明白了一二,目光不自觉地就调向了身边的男人:   ‘难怪突然这么墨迹,还要送她到门口,原来是存了这个心思!’   眸光一个交汇,两人彼此心照不宣,封祁漠却突然加大了手上的力道,靠近她的耳畔,低语道:   “我不喜欢我的女人跟别的男人独处!需要我替你彻底解决吗?”   明显听出他言语中的警告与不善,一诺心跳骤然加速了下:他不会又想乱来吧!   急切地就想要出口阻止,张嘴,转而,想到什么的,一诺却放缓了声音:   “那你以后恐怕有得忙了,我的工作,免不了要跟男人打交道,你要帮我把所有跟我沾边的苍蝇全轰走吗?虽然我是很讨厌这些苍蝇,也很乐意坐享其成,不过,苍蝇这种东西,有时候,越赶越来劲儿,要不怎么会这么让人讨厌呢?”   就像你一样!   一语双关,一诺还半是挑逗半是整理地在西装口袋临近心口的位置摩挲地戳了戳,真不愧是男人,都是一个德行!   她这话,分明就是意有所指,却还嗲地让人发软,瞬间,封祁漠真有些‘哑巴吃黄连’的感觉,扣着她,粗粝的大掌在她腰侧拍了拍:   “我怎么听着这话这么刺耳?还真不愧是闻名遐迩的大律师!进去吧!注意分寸,有需要,给我打电话!没事,就早点回家!”   笑了笑,知道他已经不会再做什么了,一诺才点了点头:“恩!”   她一动,腰间一拽,猛然惊觉他手上的力道未松,回眸,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一诺却还是再度踮起脚尖快速在他脸颊轻触了下:   “老公,拜拜!”   “嗯,乖!”   当即,封祁漠便松了手,而后。一诺便蹭蹭往楼上走去,身后,一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封祁漠才转身回了车子!   一旁,隔着一定的距离,苏阳根本听不到两人在说什么,但两人你侬我侬的画面,却像是一根淬了毒的针,狠狠扎入了他的眼睛,血淋淋的疼,从始至终,他一动未动,五脏六腑翻搅得厉害。整个人,更像是被什么掏空了一般。   ***   大婚的消息一出,事务所里也是一片沸腾,可因为跟一诺共事多年,很多都亲历了她曾经的豪门婚姻,对这一次的盛世之婚,反倒不会如外界的艳羡,更多的是开解祝福,一诺交接的工作也算是十分的顺畅。   本来就算是半挂靠事务所,工作一直就相对自由,很快,一诺便拿到了一月的假条,办好了所有的手续。忙完还不到一点。   出了公司,一边跟夏兰通着电话,一诺便准备回家收拾行李。终归已婚,加上自己也是一个人,对外界的规矩眼光也没诸多的忌讳,她也没打算在这些细枝末节的事上跟封祁漠斤斤计较,自找不痛快。   在她的认知里,这场婚姻,就像是一场自己不得不出演的戏,既然上场了,她就决定随遇而安,对未来,对这个男人,这一刻,她是没有任何期待的,甚至对这场婚姻,领证的那一刻起,她便同时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刚步下台阶,准备去打车,不经意间一个抬眸,熟悉的轿车陡然闯入眼帘,一诺一个怔愣的功夫,苏阳已经走了过来。   他还在?!   从没见过他如此消沉低迷,眉头紧蹙,整个人也像是被一种颓废的状态笼罩着,甚至带着些明显邋遢的气息。眸光交汇的瞬间,一诺真得是大吃了一惊。   面前的男人,真是曾经那个意气风发、嚣张跋扈的苏家少爷吗?   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一诺心里五味陈杂,她的话还没出声,一声刺耳的冰冷嗓音嘎然而起:   “这么做有意思吗?”   原本还想好声好气的,一句话不顺,一诺顿时又有种跳脚的冲动,开口,也是不咸不淡地:   “什么?!”   以前,每次听他说话,她总觉得很委屈,而今离婚了,每次,她却又总有种想扇他两耳光的冲动。他们两个,非得水火不容,每次都刺猬吗?   “嫁给封祁漠!在我面前秀恩爱!你不觉得这么做很幼稚吗?你是想让我妒忌还是想让我后悔难受?或者就只是单纯地为了打我一个耳光?叶一诺,我告诉你!我不会!就算你嫁给了一个样样高我一头的男人,你也还是我苏阳不要的女人!”   心里滋滋泛着酸,整个人都有种癫狂的错觉,苏阳心里瓶瓶罐罐全都打翻了,说不出的滋味。   仰天,一诺干笑了两声:“呵呵…”   她真想搬块石头砸开他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得什么?滋滋地磨着牙,一诺直直看了他三秒钟:   “既然如此!你来这儿干什么?自讨没趣吗?”   轻嗤一声。一诺甩着包包,脚下刚一动,手腕却猛地被人拽住了:“为什么这么快嫁给封祁漠?你了解他吗?你也不想想封家是什么样的家庭,会要你吗?”   高冷的口气又是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架势,一诺猛地一个甩手,有些恼火:   “我嫁给什么人?过什么样的生活,是我自己的事儿,我自己的选择!地狱火坑,天堂幸福,都是我自己的决定!跟你有什么关系?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别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了!不过话说回来,我若过得不幸,不正好称了你的心吗?再苦再难,在苏家我也熬了五年,还有什么能难倒我?”   回忆过往,一诺还是忧伤了下,不过却是一闪而逝,转而他,她便扬起了头:   “我幸与不幸,秀恩爱也好,被抛弃也罢,我发誓,我做任何事,任何后果,都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可以了吧!女人的青春,女人的一生,有几个五年?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你别太高估自己了,我也没那么幼稚!你扪心自问,是对我有多好?好到我要牺牲自己利用另一个男人来报复你?苏阳,我跟封祁漠会有今天,全是拜你所赐!如果说除了封祁漠这个世上,我还恨谁的话,那个人,一定是你!五年,就算是养条狗,都会有感情的吧!公公对我们一家的恩情,对我的好,我铭感五内,从不曾忘记!可是你对我所做的一切,我也不是冷血动物,完全没有感觉!我的丈夫花天酒地不说,居然还去强歼犯罪?我呢?却要被人同情笑话指指点点,还要费劲心力包你出来!每次你出状况,哪次我没有用心?哪次你是配合的?你自己想想,你都是怎么扯我后腿的?我可以接受我的丈夫不爱我,我可以容忍你恣意任性到处闯祸,我可以纵容婆婆大姑对我冷眼相待…可是我不能接受你对我冷漠之外,家外有家,对别的女人嘘寒问暖!你知道吗?为了你的官司,因为你的不配合。我要到处奔跑,我经常熬夜到凌晨两三点,一天只睡三个小时,我拼尽全力为你,我没有怨言…你要离婚,我也答应了…可是,我孝敬了五年的婆婆大姑,为了救你,因为不信任我,却设计将我送给了封祁漠!是你们一家毁了我所有的美好与希望,是你们一家吸血蛀虫一般压榨掉了我心头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原谅你们,也绝对不会再跟你们苏家有半分牵扯!苏阳,念在公公的份上,我们好聚好散吧!就算苏氏倾家荡产又如何,我付出的五年,我失去的一切,我今天不能选择的命运,都能改变吗?什么都不会改变!所以,你大可宽心,我不会因为你、或者你们苏家而做任何决定!你会为不值得的人浪费时间吗?努力了这么久,我们都解脱了,你该做的是娶你的女人回家,而不是关心我嫁给谁吧!”   说完,一诺转身往另一边走去,背后。苏阳却突然冲上去,自背后抱住了她:   “一诺!”   瞬间,一诺明显傻了,足足呆了三分钟,才想起什么地推开身后的男人,望向他的目光还是满目的惊诧:   结婚这么多年,他也未曾这样抱过她!   “对不起!一诺…不要这么急着结婚,行吗?起码不该这么快,至少该慎重一点、多了解一些…再决定吧!”   知道她没有家人,这一刻,苏阳很想说自己就是他的家人。   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思,话在嘴边半天,却始终发不出声音。这一刻,他只知道自己心里很难受,就是不想眼睁睁看着她嫁给别人!   四目相对,一诺心里也很不舒服,即便是断断续续,毕竟认识多年,也一起生活了五年,对苏阳,她还是有些特别的情愫在的。   这一次,她的口气没有伶俐,反倒透出了一些无奈的叹息:“已经太迟了!”   如果他了解封祁漠,就不该说这样的话,他该知道,他们之间,她也是没有多少选择权的!   想要解释,最后一诺也是什么都没说,在他诧异的震惊中,已经拦车跳了上去。   ***   这一天的生活,可真所谓精彩,妖魔鬼怪,近乎集体亮相。一诺回到小区门口,凌子谦又等在那儿了。   近乎跟苏阳一样换汤不换药的一幕同样的上演,一诺却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不管他的解释、他的借口多么合情合理,有多少的苦衷,这一刻。对凌子谦,一诺已经再也无法产生爱意。   因为亲历的那一幕,近乎成了她的噩梦,每每想起,她就浑身发抖。   她不敢想象,如果那一天的男人不是封祁漠的手下,如果那一天男人的凌辱全是真的,她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脸面去地下见自己的父母。   不管他说得天花乱坠,这个曾经暖得像太阳一样的男人,却再也暖不了她凉透的心,她突然觉得,这个男人,保护不了她。也许诚如最初夏兰要介绍他给她认识,她听到他年龄时的第一预感;他会不会是另外一个苏阳?事实上,也许遇到事情的时候,他真得也会跟苏阳一样,不止保护不了她,还会需要她的保护。   可终归,她是一个女人,再强,也是一个普通的女人!骨子里,她其实也渴望男人的保护与疼爱。   最终,她拒绝了,没有原谅,没有怨恨,也不希望再有任何的交集。即便他觉得自己委屈;觉得自己被蒙在鼓里被设计了。很不公平;觉得她不该因为一场不真实的戏否决他所有的真情;不该因为他一时处置的失当就否认他…   一诺却始终没有回头!   回到久违的家,她却在沙发上蜷缩着呆坐了许久许久——   事实上,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没有对错,没有如果,更没有反悔的余地,诚如她未来的路,十字路口,她已经踩下了第一步,再也不能回头!   ***   临近傍晚时分,一诺才跟夏兰吃了个饭,大约解释着含混了过去。   两人刚分开没多久。她就接到了封祁漠催促的电话,于是,路边的露天餐厅里,等着某人绕了一圈拉着她简单的行李将她接回了豪宅。   这是第一次,望着身边伟岸高大的男人,一诺心头闪过浓浓的依赖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事业的成功带给他无与伦比的自信的缘故,他给人的感觉,当真与那两位不同。   车子刚拐进家中,封祁漠便又捕捉到了一诺偷瞄的眼神,抬手摸了摸她光洁如玉的面颊,禁不住轻笑出声:   “怎么,有事?偷偷摸摸瞄了我一路?像只要偷油的小老鼠!”   该不会是突然发觉他长得帅了吧!   脸色一红,一诺拍下了他的手掌。大约也猜到了些他的想法,对着他撇了撇嘴:“看下又不会少块肉?以为谁稀罕似的?不看了!”   嘟囔着,一诺还故意抬手捂住了双眼。   瞬间,封祁漠被逗得哈哈大笑,车子刚一停下,佣人便迎了上来,对这爽朗的笑声,显然也是怔了下。   “行李搬去我的房间!”   拉着一诺下车,封祁漠领着她直接转向了一侧:“走,先带你转转,熟悉下环境!别以后闷头苍蝇似的,在家里都迷路!”   被他一路拖着,望着包裹着她小手的温热大掌。她的心里竟也漾起一股岑岑的暖意。   夕阳的余晖散落在两人身上,多大的庭院里,这一路,寥寥数语,却留下一幕幕最美的剪影,悄无声息地以各自独特的视角烙印进了两人的心田。   这一天,因为提前吃过饭了,封祁漠用餐的时候,一诺便提前回房整理了。   期间,她的手机响了几次,封祁漠忘在桌上的手机也亮起过几次陌生的号码,当她听到的时候,电话已经挂了,望了许久,一诺也没去捧。   刚想东西规整好,封祁漠也回房了,回眸她就道:“你的手机,刚刚响了,我…我想着放好就下去告诉你呢!”   “嗯!”   应了下,封祁漠拿过,随手一滑,陌生的号码,便直接一扫而过,转而便去回了朋友的电话。   他不知道,这一天,这几通陌生的电话其实都是来自同一个女人。可是机缘巧合地,他即便看到,都没有接,生生全都错了过去。   这一晚,封祁漠很忙,最后还以为应酬又被朋友拉了出去,什么时候回来的,一诺完全没有印象,但奇怪地,在这个近乎陌生的地方,她却没有失眠。   ***   而后接连的几天,两人便为婚礼各自忙碌着,转眼便到了大婚的日子,即便不是第一次,一诺却不免有些紧张。   要是依她的意思,这场婚姻,她肯定不主张大肆操办,可一切,不等咨询她的意见,都已经定型了,她唯一能全权做主的,大概只有她的婚纱礼服跟珠宝了!   婚礼选在了顶级的大饭店,一早,周遭便戒严了。   化妆室里,坐等着,一诺手心竟涔涔冒冷汗,隐约间,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心里慌慌地,她便起身走了走,此时,一名身着工作服的女子走了进来:   “夫人,喝杯水定定神吧!”   ☆、082 大婚(2)   婚礼的及时将至,厅里,正招呼着朋友说着话,管家突然匆匆走了过来,附耳在封祁漠耳边低语了几句。   “你说什么?”   脸色丕变,转身,封祁漠道:“抱歉,失陪一下!”   随即,便转身大步往门外走去。   出了宴会厅,封祁漠的嗓音都涔涔冒着火:“怎么回事?新娘子怎么会不见了?”   “这个,原本都很正常,说是不舒服想休息下…就把伺候的人都打发出去了,然后再有人进去,就发现,不见了!”   “一个大活人,还能飞了吗?”   怒吼一声,封祁漠心里也不免窝火:这些天,她都这么听话乖巧,不会就是为了今天故意摆他一道吧!   他们都领证了!跑得了和尚还跑得了庙?她到底打得什么算盘。   说话间,一行人也抵达了化妆室,封祁漠一进门,就见几名工作人员都瑟瑟缩缩地低头站在一边,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一群废物!我请你们来,吃干饭的?怎么回事?什么时候不见的?你们最后看到她是什么时候?”   “先生,我们帮小姐化好妆,就各自出去忙了,我再回来的时候,见小姐好像很紧张,站在床前,还在屋里走,还宽慰了她几句,然后她说想安静下,我就出去了…再回来,屋里就没人了!大概有十几分钟了!”   “我最后一次见小姐,是进来拿包,小姐很正常!”   “我们两个一直在隔壁屋里打点检查礼服…”   …   “行了!”   一听全是些没用的话,封祁漠也是莫名火大:   “安排人去门口保安处问问,现在开始,出去的人严查,你,去把酒店的监控全部调出来!刘叔,宴会厅,你跟慕肆先去招呼下,先别泄露风声,婚礼先延迟半小时,叫江昱过来!”   “是!”   很快地,江昱跟两个朋友便带着人赶到了监控室,而另一边,去询问保全的人也打了电话过来:   “少爷,他们说这半个小时,有年轻女子开车出去过。只是不确定…是不是夫人!”   “嗯,我知道了!吩咐下去,严守门口!”   挂断电话,封祁漠的眉头都拧了起来。   一边,已经知道了大概,江昱便直接出声道:   “你别急,时间这么短,应该走不远!或许还在酒店也说不定!我已经让龙翼把附近手下的人都调过来了,酒店,我也吩咐人各层守住,严查了!一有消息,他们会立刻回禀!再说,就算真出去了,只要确定位置,很快都会有人赶过去!只是,这事,怎么感觉这么蹊跷?”   江昱一嘀咕。封祁漠更是百思不得其解:“嗯,先看监控吧!”   最近虽然忙着婚礼的事儿,他们没再黏腻,可昨晚,他们还睡在一张床上,而且,最近,他都是抱着她睡的,也没见她有丝毫反常,不管是婚纱照,还是婚纱礼服的试穿,他都能感觉得出,她的态度,挺认真的,完全不像是有敷衍的架势。   难道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松他的心房?包括每天晚上,即便他回来的玩,她睡得迷迷糊糊,他躺下,她就会往他怀中钻,还总是明显依赖地半抱着他入眠?   想起这茬,封祁漠心里就跟什么火药似的!   暗暗发誓,找到她,非得好好给她个教训不可!这女人,居然敢在大婚的时候放他鸽子?他是想让他丢脸丢到全世界?会不会,她是身不由已、被人给带走的?是苏阳?或者凌子谦?再或者是某个不想看到他们成婚的人?   监控的画面眼前掠过,封祁漠的念头刚一生,一边江昱突然喊道:“这个,会不会是她?”   画面一个定格,一个像是带着半片假发、身着明显不同套裙、走出房间的女人影像闯入眼帘,而且看她低垂着头、明显遮挡、贴墙的架势,的确是有些鬼鬼祟祟的!   因为是从上方拍的,又是女人的影像,而且头上明显别了一个像是造型用的几片假发的组合,遮遮掩掩地,第一直觉,封祁漠也主观认定就是她!   幻想突然破碎,瞬间拳头果然都攥得咯咯直响:‘原来她是自己跑的?她是主动离开的!这个该死的女人!’   “查!”   字齿缝里蹦出几个字,封祁漠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了,心里暗暗决定,这次抓到她,非弄跟铁链拴死她,驯得她心服口服不可!他们两个可是合法的夫妻,她居然还敢给他来这手?她是放不下那个渣渣前夫,还是舍不得那个没胆的窝囊废?让他查出是谁,他第一个弄死他!   一行人一通忙活,最后却像是大海捞针,因为这个女人的影像在一个楼梯口的死角消失了,而且,因为看不清容貌,衣服又可能换了。也的确有年轻女人出了酒店,一时间,陷入了死局,即便是身边熟络的人,都不能从出口的影像确定哪个是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封祁漠的脸色也像是染上了墨色!   毕竟,他已经大肆宣传了这场婚礼,若是这个时候取消,风云集团跟他的脸可真要丢尽了!这个时候换人,一旦被爆出,以后也会是个笑话!   不管如何,都是下下策!   而且,下意识地,他也不想换人代替!如果实在不行,就只能取消了!   正忙乱间,房间的门突然打开了,随即两个朋友跟朱莉莉前后走了进来,一见屋里噼里啪啦忙乱的景象,唐允里开口道:   “我能帮你做点什么?”   起身,揉了下发疼的眉心,封祁漠摇了下头:“谢谢!需要,我会开口!”   现在他的脑袋也是一团乱,所有焦点全在监控上,看得他也眼花缭乱,脑子一团乱麻,另一边,江昱还在继续。   “外面如何?还抻得住吗?”   “放心!刘管家在处理,多少会有些猜测,还在控制中!漠,今天来的可不仅仅是商场上的朋友,多数非富即贵,拖也不能解决问题,取消的话——”   开口,唐允里的担忧跟暗示已经都很明显:   “你还得先想个万全的解决之策,提前准备!找人的事儿,我倒觉得不乏压后!以你现在的心情,多半是出力不出效!”   他的话音刚一落,身后朱莉莉蹭地蹿了出来:   “这种不知好歹的女人,还找她干什么?就该让她有多远滚多远!封哥,要不你娶我吧!我愿意马上嫁给你!我什么都不在乎,要不把她的婚纱拿过来,我们办婚礼!封哥——”   上前,扯着封祁漠的衣袖,朱莉莉激动的嗓音都一阵颤抖:这真是个不过的主意。   “你胡说什么?”   猛地推下她的胳膊,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封祁漠道:“你刚刚说什么?”   见状,还有为机会来了,朱莉莉笑着又扑了上去:“结婚啊!我们结婚!这样婚礼就可以继续,也不用取消,不会丢人了!反正我喜欢你!”   “不是!你刚刚最后一句说…”   “把她的婚纱拿来给我穿啊!她不会穿着婚纱跑的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江昱也愣愣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倒不失为一个解决之道!只要到时候新娘子盖着头纱,我们再把记者围到一定距离之外,暂时蒙混过关,是不成问题的!过了今天的走场,后面的事儿,就简单了!相信也没人傻得会轻易造谣,事后放屁,得罪你吧!”   另一边,封祁漠捕捉到的却是另一点:“婚纱?对,婚纱!”   婚纱那么显眼,她若是换了衣服走的,他怎么没看到婚纱?瞬间,封祁漠恍然大悟:   “障眼法!她还在房间!昱,楼道的保安没撤吧!”   “没呢!我让他们在那儿守着接应,怕有些人不认识,不知道去哪儿回信!”   “去化妆间!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她一定还在房间!”   转身,几个人都出了门,匆匆折返了回去,一大一小两个化妆服务间里,此时都是锁着的,所有人还在四处搜寻。   一路折回,望着空荡荡的房间,一目了然,江昱顿了下:“没人呢!她不是走了吗?”   “婚纱!她若是换了衣服走了,婚纱呢?她还会带着婚纱走吗?既然她是空手走的,那婚纱呢?或者走的那个人根本不是她?而只是故意误导我们的视线?那她可能就还穿着婚纱,或者…在某个地方换的衣服,找婚纱,找到婚纱,就算找不到人,也一定有线索!”   随即一行人便开始洗手间、茶水间,床底衣柜各个角落搜寻,找了一圈都没有,不经意间抬眸,正对面露着几件衣服的半开半闭衣柜闯入了眼帘。抬脚,封祁漠就走了过去,拨开零散的几件衣服,猛地一下就拉开了另一边紧闭的衣柜:霎时一个蜷缩的身影便闯入了眼帘,此时,一诺整个身体蜷着窝在里面,头靠里侧,发丝散乱,脸色青白地没有半丝血色,身上的婚纱也被剪得七零八落,大半个胸口都是露着的。   “一诺?”   惊呼着,封祁漠上前,快速拉好她的衣衫,将她抱了出来,放在地上,便不停拍她的脸:   “诺,你醒醒。你别吓我?”   听到动静,几个人也全都跑了过来,却不禁都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个半死,转而,唐允里便蹲了下去,翻了下她的眼皮看了看,转而按压了下她的胸口,掐了下她的人中,又替她把了下脉。   “允里?她…她怎么了?要不要紧?送医院吧!”   封祁漠的嗓音一出,一诺已经缓缓睁开了眼皮:“咳咳!”   一把抱起她,封祁漠激动地在她额头亲了亲:“诺,你醒了?太好了….”   头有些重,迷迷糊糊地,身前却突然一凉,一诺本能得嗖地一下揪住了胸口破碎的衣衫:   “啊!怎么会这样?”   侧身,她下意识地躲到了封祁漠的怀中。   起身,唐允里道:   “没事。她应该是吃了安眠药,又被闷在柜子里,有些缺氧的关系!醒了,就没什么事了!不放心的话,可以再去医院检查下!不过,我觉得现在最好,你们还是先把婚礼办完,别让客人等太久喔!走吧,我看我们还是出去吧!昱,你又有的忙了!”   耸了耸肩,江昱也深有同感,除了善后,怕有人也要倒霉了。   一边,看着两人,朱莉莉却一脸铁青,乌鸡眼都差点没整个瞪了出来,抬手,唐允里便扯住了她:   “行了,别看了!这里没你的事儿了!”   待一行人离开,封祁漠便用力拉起了一诺,不知道是因为药物的关系,还是蜷坐太久的缘故,一诺的脚都是软绵绵的,整个人还摇摇晃晃地,根本站不住,只是下意识地,她还是拽着衣服,可一起身,四处漏风的婚纱像是半掉在身上的几块破布,根本什么都遮不住,原本的蕾丝全都断开,长长的裙摆这一刻也成了重力的拖赘,一诺简直不敢相信,几十万的婚纱。都还没发挥作用先报销了。   望着她身上明显像是被人剪破的婚纱,显然更像是女人的泄愤举动,封祁漠庆幸之余,却也不禁纳闷:   若是女人,这种行为该是针对他而来,才是!但冥思苦想,他也始终想不出自己跟谁有这样的瓜葛?若说唯一有点可能的,便是朱莉莉,可是刚刚看她的反应,明显对这一切完全不知情。   不管如何,幸好,只是弄破了衣服,没伤害她的人!   不自觉地,封祁漠手下拥抱的力道加大了几分,眼底更是柔得滴水:   “抱歉,我太大意了!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害你受到了伤害!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有些头重脚轻,应该没什么事!刚刚…谁不是说是安眠药的后遗症吗?大约缓一下就好了!不知道谁这么可恶,这个时候恶作剧,婚纱都破了,怎么办?”   虽然,也不算是自己渴望的婚礼,但毕竟是自己重要的日子,大喜之日,出了这种事,不是触霉头吗?真是不吉利!   扯着破碎的衣服,揉着发疼的眉心,一诺的倔劲儿又开始上冲了:这是见不得她好、不让她结婚吗?她偏要今天办!   封祁漠还没出声,一诺一咬牙道:“不穿婚纱了!光着身子也不能让恶人如愿!”   半拖着她的身子,封祁漠不禁有些想笑:他怎么会觉得她会临阵脱逃呢?她这个样子,分明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个性啊!   抵着她的小脸,封祁漠轻啄了下:   “那我不是亏大了,今天可是来了上百号的男宾客!吉时估计都过了,换个礼服。先简单走完这个仪式,我再叫医生过来好好给你检查下,还撑得住吗?不舒服不要忍着,大不了我抱着你,露个面就下台,身体要紧!”   “没事!我可以!”   随即两人便选了另一款白色蕾丝的长裙换上,虽然不是婚纱礼服,却也不乏梦幻之美,简约的款式没有丝毫多余的坠饰,反倒更显灵气,简单整理了下头发,又把原本佩戴的华丽珠宝取了下来,简简单单地,两人携手往门外走去。   因为药物的关系,一诺的脚步总是飘忽的可以,另一边找来的伴娘,其实跟她也不是很熟。一诺也不太好意思麻烦她,一边由她扶着,一手还不停揉着馄饨的脑门,另一边,除非必要,封祁漠也基本不会离开她三步之外。   沟通了下,婚礼便在进行曲中拉开了序幕。   浑浑噩噩地,一诺什么也都是过而不入,木偶一般,一边让她干什么,她便干什么。好在伴娘还算激灵,一直站在她身侧,连两人交换戒指,她都选择了边上服务。   果然,硕大的钻戒刚套到一诺手上,她就有些昏昏欲睡的眩晕,眼前一黑。身子一个踉跄,一边伴娘赶紧搀扶了她一下,而接着新郎亲吻新娘的顺当,封祁漠便顺手接过了她:   “怎么了?不舒服吗?”   “好困…”   不知道怎么回事,瞬间,一诺只觉得眼皮都有些抬不动,扯着封祁漠的衣袖,身子也有些想要萎靡的往下滑。   注意到这边的动向,司仪也很快转入了结束词,随即,宴会便在一片热烈祝福的掌声中进入正题,而封祁漠众目睽睽之下,便一把打横抱起一诺,转身往后堂走去。   台下,一片哗然的热议,伴随而至地,还有噼里啪啦不断的白色闪光灯。   ***   此时,刚跟友人吃完饭走出商场,苏母从一旁的屏幕上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新闻,因为屏幕前围了不少人,两人也是一路驻足。   “哇,好Man,没想到封祁漠原来这么年轻、又帅气!”   “是啊!听说还非常非常有钱呢!那条有名的风云购物街,听说百分之八十的商铺,都是租他的!真是光吃租几辈子都吃喝不愁的!你说,这世上有几个男人能跟他相提并论?”   “可不是?那些什么富二代公子哥到他面前还不是一样点头哈腰?这世道,就这样啊!有钱有势的就是爷儿!这女人得几辈子修来的好福气啊!她好漂亮,也很有气质,这个体态相貌,瘦不露骨,天庭饱满地阔方圆,的确是富贵面相,而且标准的旺夫相呢!晚年定然大富大贵!听说两个人还都是神话一样的存在!这样的灰姑娘,的确是可遇不可求啊!真让人羡慕。又开始相信爱情了!”   “怎么你还有这本事,会看相?”   “我哪会?不过她的面相正好是课上老师说的那种嘛…”   …   一边,听着,苏母忍不住嘟囔了一声:“有什么可羡慕的?还不是个离婚、别人不要的?”   回头,两个女人了明显不乐意,看了看苏母,白着眼睛继续道:   “离婚怎么了?是金子总会发光的!看人家这老公,比那没出息又不要脸的前夫不强一百倍?这叫人往高处走!女人就该活出个样来!”   瞬间,苏母有些火了,嗓音都拔高了几分:“你说谁没出息、不要脸?”   “哎呦!”   惊叫一声,一边胆小的人群已经散去,女人拍着胸口见鬼一样地看着她:“阿姨,又没说你,这么大火气干嘛?不是更年期发作了吧!”   “你说什么?一把年纪说话这么没礼貌?有没有教养?”   三两句,两人差点没动了手,最后,还是各自的友人将两人给分了开来。拖着苏母走出,一旁的妇人还道:   “真是的,你说你跟个外人争什么气嘛?”   “我就是听不惯!”一想起两人居然说那个女人有‘旺夫相’,现在还嫁了个更好的男人,苏母心里就跟吃了什么苍蝇似的,上不去下不来,心里却不禁有些开始犯嘀咕:   她说得是真得还是假的?准不准?   原本看到自家不要的儿媳妇攀上更高枝,她心里就不舒服,再加上一些跟她原本不和的上层贵妇人最近背后都拿这件事取笑她,说她苏家庙小留不住大神,她就火大,让她以后别往自己门上贴金说不稀罕不会生蛋的儿媳妇,就是稀罕,不会生,都轮不到她苏家了!   都说疑心生暗鬼,原本就有些迷信,而今又听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出此言论,苏母不禁也开始回想这几年苏家的发展。这几年,的确是风头正茂,即便老公突然离世,一家感觉顶梁柱都垮了的时候,似乎真的都没太大影响,难道,那个女人还真有富贵命、旺夫相?所以才能嫁入更大的豪门?   想着,苏母心里就更不舒坦了!   此时,另一边的妇人居然也明显有些酸溜的口气道:   “不过,话说回来,以前没觉得你那儿媳妇这么漂亮啊!又能干又漂亮对你其实也挺孝顺,不知道你为什么就看不上人家?你看现在,离婚又如何,人家嫁了个更大的豪门,老公还拿着当宝似的!说实话,这封祁漠,可不比你家苏阳差!我看以后你们苏家要当心点了!不行春风望不来秋雨,以前不待见人家,现在就要小心现世报…要不,以后有苦头吃了!”   “你不能说点好听的?她有没有那个本事坐稳这把交椅都还不一定呢!”   “我看你就是死鸭子嘴硬,吃不到葡萄还非要说葡萄酸!不喜欢人家婚礼能如此大办?难不成还怕以后不够丢脸?行了,别说这个了…反正人家好坏够跟你没关系了!走吧,走吧,去逛街吧!”   …   一路被拖着,苏母却已经没有了逛街的心情,整张脸拉得比马脸都长。   此时,一间富丽堂皇的办公室里,看到这样的一幕,一个貌美如花的女人同样狰狞得比魔鬼还难看——   ***   抱着一诺回到休息间,封祁漠便派人叫来了唐允里。   而依偎在枕侧,即便是强撑着,一诺的眼皮却还是有些直忽闪,困倦地只想睡觉。   “允里,什么情况?她到底要不要紧?怎么回事?”   跟一诺聊了几句,又简单地给她检查了下,唐允里直接替她拉好了被子:   “可能是安眠药没褪进的缘故,这个,依据病人体质不同可能会有些不同的反应。让她睡一觉、多喝些水把药排散掉就没事了!她是误服,量应该不大,否则不可能一掐人中就醒过来了!不过,暂时可能反应还会有些迟钝,感觉不敏锐,甚至迷糊不协调都是有可能的,这是药的副作用,很多都有…她的情况,很正常,不算严重!”   “那就让她睡一会儿,我们去外面聊!”   先将一行人都请到了外屋,封祁漠又坐到床头跟一诺说了两句,替她整理好一切,才缓缓出了门。   婚礼的仪式已经走过,敬酒的程序他也打算看情况而定,不行就免了,再者就是晚宴,基本都是可去可不去的,这一刻,封祁漠最担心的就是一诺的身体跟再出什么状况。   所以出门,他便先安排人盯住了房间,又叮嘱手下去注意宾客的情况。人多的时候,总是会有各种各样想象不到的问题。   待一切都安排好了,他又出去招呼了下客人。   再次回来,一诺还在睡,屋外,闲下,他才吃了点东西,跟江昱沟通了下:“事情,目前有什么线索吗?”   “监控室查过了,她应该是被人设计喝了有安眠药的水!只是不知道谁不想这场婚礼顺利进行!那水。也查过了,是一名服务生送来的,她是这里的工作人员,负责这两层楼的,没什么问题,据她说,她一上楼,一个女人就抱着肚子塞了一杯水给她,说是这里要的,让她送进来…所以她没看清女人的长相,因为今天人格外多,又很忙,她也没留心有什么特别的特征…她应该没什么问题,就是被人利用了而已!而她说的那个女人,监控就只拍到这个楼道的身影,低着头,什么也看不出。应该是刻意掩饰了,随后不是避开摄像头就是换过了衣服,无从查起!”   “女人?”   虽然看一诺婚纱的时候,他也有过这个念头,可这一刻,他怎么也想不起跟谁有这个瓜葛!女人若不想这场婚礼进行,目标肯定是在他啊!到底是谁?   对他的过往也算是很了解,江昱也有些纳闷:“会不会是欲盖弥彰?”   “你是说其实是冲着一诺来的?苏阳或者…”凌子谦?!   开口,封祁漠也觉得这两个人应该更为可疑,但这个手法,似乎——,如果是他们,肯定是不会伤害一诺,安眠药可以理解,为什么还要弄破她的婚纱?明明是多此一举!   “要不,我实在是想不出还有谁有这个胆子?”   “这个先不急!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吧!先过了今天再说吧!”   ***   一诺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明显黯淡。夏兰坐在床头的一侧。   “兰兰?你怎么在这儿?”   “一诺,你醒了?”扶着她坐起,夏兰倒了一杯水递给她:“还不是你老公不放心,让我进来的!”   原本还有些微词,这一刻,夏兰对他倒多了几分好印象:“没想到,他对你…还蛮有心的!你啊!好事多磨!好在都过去了!以后,我们要一起幸福!”   “嗯…”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封祁漠跟几个朋友还有夏兰的老公都一起回来了,随即一行人便收拾着,陆续准备去舞会。   屋里,一诺擦了下眼睛,收拾着也换了一套红色的礼服。火红的长裙裹着她玲珑的身段,半露背、高开叉的设计,美丽的蝴蝶骨若隐若现,红艳的礼服衬着白皙的肌肤,别样的性感。睡了一觉,一诺精神了很多,为了让气色看上去好一点,她还特意画了个大红唇,性感地招摇。   “我是不是很不争气,好好的婚礼,弄成了这样?”   望着封祁漠,一诺其实有些愧疚,加上夏兰说得婚礼上的流言跟曾有的骚动,她也觉得挺郁闷的!   “傻瓜,又不是你的错!我们结婚,是为了过自己的日子,又不是单纯地为了今天给别人看!这样的婚礼,绝对是永生难忘,你不觉得,也很特别吗?”   “恩!”没想到,他还会款为她,刹那间,对封祁漠的好感,的确是增加了几分,笑着,一诺挽住了他的手臂:   “那我们去跳舞吧!我都还没答谢过宾客呢!”   “好!”   抽回手,封祁漠却是环腰搂抱住了她:“不舒服,要记得跟我说!”   看着他爱护的姿势,一诺的心里竟然真的闪过了几许幸福的错觉。但转身之际,她便摇头甩了去:   这样的男人,是她能奢望的吗?   成功男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会带着些特别的魅力,这是一个人某一方面的卓越自然而然地沉淀而来的,很吸引人,甚至会让人崇拜仰慕,不可抗拒。   一诺自然不是无感,也不会例外。只是她骨子里自傲的背后其实是深深的自卑。或许,这些年,苏家人的态度观点深深浅浅地都渗透影响到了她,让她也会觉得,自己配不上这样的天之骄子!   这一刻,即便两人和睦相处,眉宇间似乎也是爱意浓浓,私心里,一诺却是一层层裹起强硬的堡垒,她可以扮演好一个妻子的角色,却吝啬轻易付出‘心’。   舞池中,封祁漠特意换了探戈,与她演绎了一曲超越曾经的经典之舞。贴着他,一诺的一顿一动,舞姿更是撩人的勾魂,甚至一个个小动作,都能轻而易举地让他心跳加速,搂着她不盈一握的小腰,勾过她,封祁漠低头给了她一个缠绵悱恻的深吻,四目相对,望向她的目光更是全然的会神、全然的火热!   抱着她,总会让他有种站上世界之巅、拥抱全世界的感觉。   池中,两人甜蜜拥吻,池外,也是掌声哗然一片。牵手走出,两人也是你侬我侬,鹣鲽情深的一对。   介绍了几个朋友给一诺认识,几个人刚端起酒杯,突然一道略显青涩的声音嘎然而起:   “二叔——”   ☆、083 怒,第三次,被叫错名字   不约而同地侧身抬眸,一诺便见一个西装革履、却明显略显青涩的大男孩站立眼前。男孩身形挺拔,也是一米八左右的个头,面容俊朗,略显清瘦,跟封祁漠由着几分的相似,身上带着几分风尘仆仆的气息,看来应该是赶回来了!   打量间,男孩已经迎了上来,笑嘻嘻得道:“二叔,得到通知我就往回赶,还好不迟!”   说话间,男孩已经端起了一杯红酒,封祁漠的眼神一扫,他赶紧将酒递给了一边的男子,转身自己去拿了一杯橙汁,看得出来,他应该是很怕封祁漠的!   “恭喜二叔大婚!”   “恩!”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下,封祁漠才把目光调向一诺道:“我给你介绍,这是我的大哥的孩子,就是我经常跟你提起的我的侄儿——封厉练!”   因为没想过他会回来,加上最近一直为婚事忙碌,关于这个侄子的事儿,他便一拖再拖,还没来得及跟一诺细讲,这一刻,两人见面,怕她不明事理再乱说话,借着靠近的机会,他低语在她耳边补充了一句:   “我大哥的遗孤!”言下之意,是让她不要多话。自然,一诺当即就领悟了,淡淡回以一笑,瞬间。对面前这个明显略带怯弱的大男孩扬起了一股深深的同情,因为她现在也是孤儿,再亲的人,怕难免也会有寄人篱下的感觉吧!这一点,她很能感同身受,而且,下意识地,就理解他身上略带怯懦的气息所谓何来。   回头,他才继续道:“这是——”   他刚想介绍一诺,另一边,封厉练已经直接接过了话:“这位就是小婶子吧!小婶真是好漂亮,二叔好福气!小婶以后要多多关照,恭喜!”   说着,他便将酒杯伸向了一诺,没想到他如此和善,一诺也笑着举杯跟他碰了下:“会的!谢谢!”   而另一边,根本没想到他是这种态度,封祁漠着实愣了下,以他对这个侄子的了解,他该不会这么容易接受一诺才是,不免就多看了他两眼:   “最近的生活还好吗?功课怎么样?”   “二叔!高兴的日子,咱今天可以不提这件事吗?每次回来都刑讯逼供似的,我哪次没拿奖学金?”   …   听着叔侄俩对话,一诺能感觉出封祁漠真是把他当儿子在养,对他的要求很是严格。只是两个人站到一起,特别是此刻封厉练又是一身西装的打扮,两人倒真是兄弟似乎更为贴切。   说了片刻的话,便有人过来找封祁漠,两人嘀咕了一通。   “我过去下,你们先聊,马上回来!”   封祁漠转身离开了,朋友也都散了,瞬间只剩下一诺跟封厉练,毕竟还是有些陌生,一诺很是不习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抬眸,却见他后侧领口的衬衫鼓起了一块,便道:   “你的衬衫折了,有些歪!”   看他整了两次都没弄好,想着是侄子,也算是一家人,一诺也没忌讳,上前,便快速替他整理好了,还玩笑道:   “以后出门,要三百六十度,照照镜子。”   净白的脸上一丝幽暗一闪而逝,封厉练突然有些阴阳怪气地道:“小婶可真是体贴!难怪二叔经常念叨你了!”   ‘呃?’   闻言,一诺有瞬间疑惑的断片:‘封祁漠念叨她?怎么可能?他们才认识几天?’   “对了!我去找江叔聊天了,记得替我保密哈!谢了。艾莎姐!”   转身的瞬间,封历练还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明显忿忿地低咒了一声:“狐狸精!不要脸!”   脑袋‘轰’得一声,一诺瞬间呆若木鸡,望着那潇洒转身、浪荡邪佞地像是换了个人的身影,顷刻有些做梦般的眩晕,无意识地,一诺揉了揉发胀的脑门:   ‘他说什么?是她耳背吗?是她的幻觉、还是错觉吗?’   猛地摇了摇头,脑海中清晰的‘艾莎’二字怎么都挥之不去。至于最后那句她听得不清不楚的话,一诺没去深究,只是隐约间觉得:   封祁漠这个所谓的侄子,应该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乖巧和善,似乎也不怎么喜欢自己。只是他刚刚那句话,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   封祁漠经常跟他提的是谁?那个什么莎的又是谁?他是误将她认成了那个女人,还是一时口误?   瞬间,一诺喉头像是梗了个刺儿,竟然纠结到不行。   封祁漠回来。就见她一个人呆站在原地,揉着脑门:“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又不舒服?”   说着,他本能地抬手结果她的工作,替她揉了揉太阳穴:“有没有好一点?还会困吗?”   看着他温柔的动作,一诺却说不出的堵心。   “厉练呢?他…”刚想问‘他有没有为难她’,想到今天他的表现,封祁漠又换了另一种说法:   “你们聊得还愉快吗?他自小失去父母,性格多少会有些孤僻任性,发起脾气来也是拗得很,有时候说话可能会刺耳一些!”   想着他刚刚转身喝酒的动作,跟最后的那句话,一诺心里也是翻江倒海地,最终,她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干笑了下:   “还好!”   刚想问‘他是不是不太喜欢自己’,又想到今天才第一次见他,自己现在脑子混沌感觉也不知道对不对,最后,一诺便把心里所有的‘问号’,包括那个针扎一般不舒服的‘艾莎’,都原封不动地咽了回去。   磕磕绊绊地,一天也总算顺利渡了过去。送走了宾客,一行人回到家的时候十点已经过半,简单吃了点宵夜,一诺便早早回了房间。   本该喜庆的一天,因为婚前那段插曲跟最后封厉练一句半轻不楚的话,一诺的心情真是糟糕透了,原本看封祁漠各种美好,这一刻,也变得各种不顺眼。   冲过澡,又近乎睡过了大半天,窝在床上,一诺真是半点倦意都没了。   眨巴着大眼睛,她扯过头发遮挡着眼前的光亮,便开始各种属羊属星星。而另一边封祁漠冲过澡,又接了个电话,处理完一切,才上床。   新婚之夜,原本该是最美妙的夜晚,可一躺下,封祁漠就觉察到不对劲了。   以往,即便是睡着,他半夜回来,她都会滚动着往他怀里钻,可这会儿,他翻了半天的手机了,某人居然是背对着他。   眼角的余光扫着她,封祁漠心里嘀咕了下,发完信息,便俯身抱了抱她,将她身子扳正,撩开了她额前凌乱的发丝:   “宝贝儿,今天可是个特别的日子,你不会忍心让我这么…孤枕入眠吧!”   这些日子,因为一直在筹备婚礼的事儿,各种琐碎,他也不忍心折腾她,今天,虽然也有些累,他却不想错过。   瞬间,一诺的火却起来了,嗓音拔高了几分,冲道:“你在叫谁呢?”   烦死了,她讨厌‘宝贝儿’!男人的‘心肝儿’‘宝贝儿’根本全是狼心狗肺,半点都不值钱!他知道自己在叫谁吗?   见她气呼呼地横眉竖眼,封祁漠明显被她吓了一跳:“怎么了?诺?”   他说错什么了吗?   一见他懵憨的反应,一诺瞬间回神,不免又有些懊恼:她怎么回事?发什么脾气?不是不喜欢他、不在乎的吗?他心里有谁,叫谁宝贝儿关她什么事?不是说了,他只是她的丈夫,不是爱人的吗?她闹什么情绪?   心里一通反复,可一样,还是酸酸涩涩的。   咬着唇瓣,再开口,她便放缓了语调:“对不起,我睡不着…有点…烦!”   蹩脚地找着借口,一诺也是努力说服自己的。   “傻瓜!要不要喝点酒放松下?别太勉强自己!”   “嗯,也好!”   随即封祁漠便起身,去倒了两杯红酒,此时,他的手机突然传来一阵轻响,一诺手一挥,不知道扫到什么,屏幕居然亮了起来,眸光一扫,一条提示信息屏幕上一闪而逝:   ‘雄风大展!你跟艾要幸福喔…’   虽然很快一晃而过,一诺却还是清晰的看到了前半截。   艾?   艾莎?!   不知道为什么,捕捉到这个字眼,她第一感觉就想到了这个女人!霎时,一诺就坐了起来:   看信息的开头,应该是跟他很熟的朋友发来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艾’到底是谁?一池心水瞬间又被搅浑了!   此时,封祁漠已经端了两杯酒回来,一杯递给她,一手已经拿起了手机点了下。   见状,一诺故意问道:“谁啊?有事吗?”   “一个老朋友!陆一逡,正在外忙赶不回来,恭喜我们结婚的!”说着,封祁漠也不禁拧了下眉头:   ‘这个陆,又喝多了吧!怎么突然蹦出个‘艾’来!发的什么跟什么?’   想着要是被一诺看到,这不是没事找事吗?刚想发信息训他一通。想着,可能也是无心的,这么点事,大半夜的折腾也不值当,他便把回的信息又删掉了,连带的连他发的那条也删掉了。   当然,他并不知道,其实这条信息并非是陆一逡本人发来的!   一听是他的老朋友,一诺心里更不是滋味了,猛不丁地,她就想到了封厉练今晚同样的那句话:   他到底是怎么跟外人说的?怎么一个个地,连他娶谁都搞不清楚?还都误会成了另一个女人?心里惦记别人,干嘛勾搭她?虽然不是自己渴望的婚姻,可这儿,也太欺负人了!   不开心!一点也不开心!   举杯,一诺一饮而尽,一边坐下。封祁漠接过了她的酒杯:“怎么喝这么急?红酒是要品的!”   封祁漠还抬手摸了摸她的脸蛋:“暴殄天物,破坏气氛!”   都还没跟他喝交杯酒呢!   轻抿了一口,封祁漠俯身堵到了她的唇畔,给了她一个缠绵悱恻的深吻,带着果香的红酒的气息,浓郁的醉人——   原本还想要质问他,一个吻下去,一诺突然也改变了主意:何必为这些无关紧要的人生气,他不叫错、认错不就得了吗?   转而,靠近他抱着他,一诺仰起了头:“老公,我是谁?”   “呃?傻瓜!说什么傻话?叫我‘老公’,当我是我‘老婆’!”低头,他还捧着她的小脸在她唇畔啄了下。   抿唇,一诺嘀咕道:“那你知道你老婆是谁吗?”   一句话,真把封祁漠问得有些晕,这都是什么问题?   抱过她。四目相对,封祁漠很是认真的道:“是叶一诺!是你!是我的Darling,我的宝宝,我的诺…是要陪我一辈子的人!”   一口气,封祁漠把所有能想到的词全都说了出来,心里却还纳闷,她怎么突然这么感性了?竟是问些奇奇怪怪的问题?难道是今天结婚的缘故?还是吃了药脑子不清楚?   不管是谎言,还是甜言蜜语,这一刻,一诺的心气却都顺了:‘她管它什么艾干什么?反正这个男人现在是她的!而且,她也不打算离婚!他有心爱的女人不正好,这不就是她的目的吗?’   想到这点,一诺在他身前蹭了蹭,不自觉地就加大了拥抱的力道,她自己也没意识到,对这个男人,她的很多情绪,其实都很真实,也很强烈。   轻吻着她的秀发,酒精的微微作用下,封祁漠缓缓扯开了她身上红色的睡衣外袍:“好香,我还是更喜欢你什么都不穿的样子!”   沙哑的嗓音低沉性感,温柔的吻转而如雨散落,瞬间如火如荼。   偌大的床榻上,像是勇猛的雄狮捕捉到了可口的猎物,封祁漠整个将她桎梏身下,完全的不容拒绝。   每当这个时候,一诺也有种深沉的预感,这件事上,一旦开始,就没有她再决定的权利,即便他会照顾她的情绪,给她机会,却也会让她根本开不了口。   而事实上。这项夫妻运动,的确是促进感情的最快方式。   唇齿交融,一诺总能感觉到浓浓的爱意注入身体,这一瞬间,她其实是温暖而快乐的!   同样,对封祁漠而言,更像是失航的船只找到了停泊的港湾,他内心的安定满足更是无可言语,突来极致的享受贪恋,更让他心房崩溃,一陷再陷。   洞房花烛,注定了就是一个不平凡且难忘的夜晚。   ***   因为封历练的回归,一诺跟封祁漠也没急着出去度蜜月,反倒是先跟他聚了聚,在家里呆了两天,两人原定的国外蜜月之旅也由近距离的韩国改成了英国,并准备跟封厉练一起。先送他回去,两人再去度蜜月,还可以顺路去法国玩玩。   几天的接触,跟封历练相处也算愉快。虽然明显能感觉得出他跟人不太亲近,特别是在封祁漠的面前,会明显拘谨,但也算正常,言语不会尖锐,也没有特别的举动,修养还是非常不错的!   一番相处下来,一诺也不禁开始怀疑那天是不是自己真是吃了药的缘故,所以脑子不清醒产生的幻觉:   这分明就是一个很不错的学生了!正年轻气盛的时候,有点轻狂的举动,也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在大家庭里呆过,对封家的事情,一诺很少打听,该自己知道的,她会注意,不该自己知道的,她也从不会好奇。她深知,豪门水深,很多时候,多说多错,所以,更多的时候,她都喜欢安安静静的!   也许是律师的职业习惯,任何时候,冷静永远都是第一位的!所以,闲着的时候,她也很少出去疯玩,都是安安静静,看看书或者做一些静心养性、又有助于培养耐心的事情,比如偶尔她会绣十字绣,会串珠子做小物。充实自乐。   先将封厉练送回了剑桥,一诺跟封祁漠才准备回家。   路上,忍不住,一诺还是问道:“你对厉练很严吧!他好像很怕你!”   “有吗?我倒觉得我太宠他了!”   从小,他就喜欢跟在他身边,若是没有那一件事,他们可能会像兄弟或者朋友一样,可是现在,他却每每真都把他当儿子严格要求。   即便家境富裕,衣食无忧,从他接手,他却立下了很多的家规,大哥唯一的儿子,他不止要抚养他长大,更要他成才成器。   “宠他宠得你说一他都不敢说二?你就是霸道惯了!对了,不知道该不该文,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大哥跟大嫂?他们两人——?”   很是疑惑,难道两人都不幸离世了?莫非是车祸?要不怎么会轮到他来抚养侄子?   抬眸看了她一眼,沉思了下,封祁漠还是直言道:   “封家刚起的时候,我大哥因为一个比较重要的CASE,被人举报行贿被判罪入狱…可能打击太大了,在狱中突发疾病不治而亡,我大嫂因为受不住打击,精神受了很严重的刺激,一蹶不振!所以,不能把历练交给她抚养!毕竟是个男孩子,我觉得跟着我比较合适,就要了他的监护权!都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   轻描淡写地,封祁漠心里其实也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原本他们一家是很幸福的,不管父母是上班还是后来经商,不管顺境逆境,他们一家都是十分和乐,而他其实也算是‘老来得子’。所以,才会跟侄儿相差也不过十多岁,大哥大嫂原本也是恩爱的一对,没想到,当年的一场风波,直接害得封氏一蹶不振,他们家风雨飘摇,大哥冤死狱中,大嫂精神失常,后来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父亲也悲痛欲绝,不久后就离世了。   这一场灾难,是他们封家这一世的转折。   若没有这场变故,想必现在他该是大学毕业,安安稳稳找份工作或是去家里公司上个班,然后跟心爱的女人结婚生子,跟大哥大嫂一样幸福过一辈子了!   可是,最后…他不得不挑起了整个家庭的重担。因为坚持照顾侄子。他跟热恋了两年多的女友也分手了。   所有人的命运,那一刻全都改变了。   而他大哥所谓的涉嫌‘行贿’,虽然的确有些商业的门道在里面,这项指责却明显是遭人陷害,而且莫名其妙地因为金额巨大被加判重刑,这场官司,就是她父亲的杰作。   这些年,苏家跟叶姓的律师一直是他们家的禁忌。   这也是他对她起了兴趣、一度纠结的关键!她的身份太尴尬了!道理上,他明白,律师的职责就是‘维护当事人’,就像是现在,若是换了他,他一样会利用律师维护自己某些权益、争取最大利益化,他可以理解,但毕竟,她的父亲也算是推动的一个刽子手!   跟她结婚,他其实顶着非常巨大的压力。他的侄子是一方面,他的母亲那儿,他其实也有些担心。即便他明白,就算是她父亲的过错,也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但终归,那些都是他最爱的家人,他也不能全然不顾!   所以,他回来了,在风云集团崛起稳固后,在风云集团有实力跟苏氏对抗后,他就回来了,他要拿回大哥曾经失去的一切,为封家讨个公道!   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这么多年都没对女人动过什么心思,他居然会对她起了念头,而且跟中毒似的。完全不可自拔。   这期中还牵扯到很多事情,需要他一一去面对解决,不过他始终相信,以她的性情人品,就算家人一时不接受她,早晚也会接受的!再不接受,那他就只能自己委屈,两边跑了!   既然这么多年,都没再遇到一个这般合心意的,既然已经结了婚,他就会努力好好守护!   听着也不免一阵心酸,一诺扭身握了握他的手:   “原来是这样!抱歉,又提起你的伤心事了,当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没关系,总算都已经熬过来了,以后我们好好对他、好好照顾他、我们给他爱、给他家的感觉就好了!”   至少,他比她幸福。还有亲人依靠、亲人疼宠!   而她,父母离世后,就是一个人!甚至连一个亲戚都没有!原本还以为有个交往甚密的苏家,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她也以为这个熟悉的家庭会是她最大的依靠的,所以她也很努力的去经营去守护,没想到,最终却落得这般田地!   这些年,她若不是一直在工作,她若是沦落街头,谁会关心她、在乎她、心疼她呢?   想着,一诺的脸上也不禁流露出些感伤的情绪。   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封祁漠当真十分感动:毕竟再大度的女人,谁不愿意过二人世界,谁愿意家里多出这样一个常住之客?所以,跟他在一起的女人,从来没有人敢当面承诺、当面表达这种想法。   她的确很善良。很不一样!   反握着她的小手,封祁漠抓起,在唇边重重亲了一下。   家和万事兴,他也希望以后家里更多的能是‘欢声笑语’!这个家,当真很久很久,没有什么喜事了。   ****   车子一路缓缓前行,最后转进了一间奢华的别墅,门内,有两个佣人迎了出来。   “这是贝蒂、艾琳娜,她们是负责这里的!我们自己的房子!有时候出差或者过来看历练,都会住在这里…”   给一诺介绍了下,封祁漠随即吩咐佣人把行李搬回了房间。   这天晚上,两人简单吃了点东西,便早早回了房间,阳台上,两人并肩坐了许久,一起看着异国天空、同样璀璨明亮的星空。规划着来日蜜月的行程。   而后接连的几天,两人开车去了很多地方游玩,白天,跋山涉水,晚上,浓情相依,没人打扰的时光,感情也是突飞猛进。   玩了三天后,两人便去了法国,入住了大酒店。   两人刚逛了下香榭大街回来,封祁漠便接到了几个朋友的电话,无意间聊起,竟然同在法国,便相约一起聚聚。   “宝贝儿,今天我们不能去看薰衣草了!几个朋友正好也在公干,约我去俱乐部,带你去玩玩?顺便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明后天我们再去薰衣草园?”   “恩,好!不急!”   随即,两人便简单收拾了西装,封祁漠还想着正好可以去畅快地游下泳了。   ***   十指紧扣,很快,两人便抵达了一间非常华丽的高级俱乐部。   因为基本不通法语,一诺就紧紧跟着封祁漠,听他各种叽里呱啦,眼底少有的崇拜。领了卡进门,封祁漠便塞了一把钥匙给她:   “这边拐过去,A203,你的更衣室,换个泳装,我们先去游会泳,泡个澡,他们刚刚打电话来说,有点事耽搁了,要晚点才过来!正好,晚饭的时候让他们请!这家俱乐部的餐厅也是非常有名的!那边,就是泳池区,换了衣服,去门口等我!我的更衣室要绕一下…”   给一诺解释了一通,确定她都明白了,封祁漠看着她拐进女士区,封祁漠才转身离开。   很快地换了衣服,整理好一切,一诺便顺着他的指示到了指定的地点,便一直在门口等。   等了许久,也不见人来。通透的大门开开合合,却不时有各色男女出入,多是金发碧眼,又都说得是法语,时不时还直看她,弄得她浑身不舒服。   没戴手表,也不知道几点了,一诺由开始的正门口一点点到了远离门口一段距离的角落,傻瓜一样干站着,好几次,她都拉住了俱乐部送酒水的服务生,但是她不通法语,等她想到用英文的时候,拉住的人跟她讲了半天,因为并不知道封祁漠的更衣室的房间号,最后得到的答复却是:   “没见到,但是泳池里有不少黑发黄肤的亚洲人,但不确定是不是中国人,也不知道她找到是谁?”   去了次洗手间又等了片刻,虽然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可一诺总觉得时间过得很长很长了,越等越是焦急,想着出来的时候也没带手机,这会儿等不到人,又怕回去会错过,猛不丁地,一诺突然想到,是不是自己当时听错了,不是在门口,而是在里面?会不会他在里面也等得焦急,电话又落在更衣室错过了?   又想到服务生说有亚洲人,转身,推门,一诺就走了进去。   泳池很大,分很多泳道,零零散散男男女女也不少。原本就穿着泳衣,没想到很多人还十分开放,泳池里,泳池上,到处可见亲吻、互相抚触、或是擦乳液各种暧昧动作的情侣。   一小路逡巡走来,一诺的脸涨得通红。   她的肤色原本就白,加上是跟封祁漠在一起,她的泳装也没选择那么保守的,是一款黑色的、比比基尼略微大些的多带交叉的泳装,黑白映衬间,她姣好的身材一览无余,一双笔直修长的美腿更是惊艳四方,因为走在两侧泳池的中间过道,又算是少见的异国美女,不一会儿,池边就围聚了不少的男人,吹着口哨各种叽里呱啦,还掺杂着各种嬉笑尖叫。   虽然听不懂,可从他们的眼神,一诺总感觉是不怀好意。   一路急行,遇到亚洲人较多的地方,她就会停下驻足,逡巡一圈。最后实在看不清楚、分辨不出,她忍着各种目光,闭眼喊了一声:   “封祁漠!你在哪儿?你在吗?”   她一喊,几名中国男子就游了过来:   “小姐,找人啊?该不会是找情郎吧!这么漂亮的小姐,下来玩玩吧!哥哥们帮你找啊!”   “小美人,身材可真好啊!这是寂寞了吧!找男人找到这儿来了?别怕啊,下来啊!哥哥会好好疼你的!”   “他乡遇故知!我们一定会好好帮你的!过来认识一下吧!”   “哟,腿真漂亮…皮肤也白,紧不紧啊,下来陪少爷们玩玩吧,不会亏待你的!要多少钱给多少钱”   “哈哈…”   看着池中一群如狼似虎的男人,见他们眼神邪恶,言语露骨地调戏着自己,从一头瑟缩着躲到另一边,见周遭的起哄声越来越大,连一些金发碧眼的外国人都凑集了过来。吓得一诺转身,蹭蹭又往门口跑去。   一口气冲出,她眼底酸酸的,又气又委屈:   ‘封祁漠,你干什么去了也不说一声?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算什么?你不知道我人生地不熟,还不懂法语吗?’   此时,突然一名服务生走了过来,说得还是中文:“请问是艾莎小姐吗?封先生让我告诉你,他有点事要忙,离开一下,要你等他!”   ☆、084 是不是在你心里,我也姓‘艾’?   原本就有些恼火,一听,一诺差点没直接跳脚:“是封祁漠吗?”   咬得牙齿咯咯作响,一开口,一诺陡然就意识到了不对:“他是怎么跟你说的?什么时候的事儿?”   她的名字跟艾莎可是天渊地别,既然让她传话,怎么可能连名字都说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或者,他原本是要给艾莎传话?再或者是别人给艾莎传话,只是一个巧合的误会?   要不,怎么也说不通啊!   若是后者还好,若是前者——   “那位先生只说姓封,是不是封祁漠…我不确定,有十多分钟了,我路上耽搁了一下!不过他穿了一身暗黑色的西装,一看就是非常高档,来我们这里的大多也都是成功人士,关键是,长得非常的帅气,我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他好像很急,就突然拉住我问我是中国人吗?然后见我会说中文。就让我过来泳池门口这边传个话,找一名叫非常漂亮的叫Aisha的中国小姐,告诉她等,就行了。边说便塞给我很多小费,就匆匆走了!小姐,封先生要找的是您吗?我刚刚才来泳池送过饮料,没记得有漂亮的亚洲小姐…”   说着,服务生还疑惑地瞥了瞥她,似乎在确定她是不是要找的人!   “恩,我是!我知道了!”   原本还想是不是巧合,想到他这个特殊的姓氏,一诺就惊觉这个几率简直为零。他到底是一时情急说错了名字,还是那个女人真的也在这儿?   不管哪种,一诺都应了下来:“谢谢!”   心里却盘算道:让我闹心,是吧!你也别想好过啦。等?等个鬼!   打发了服务生,一诺转身蹭蹭回了更衣室,转而便快速换下了衣服,打包行李,转身就出了门。   再人生地不熟,她起码还知道酒店的名字。她不会打车吗?   气冲冲地,一诺半分钟都不想再多呆。   为什么,为什么结个婚、想度个蜜月,都不能开开心心的?人生本该最开心的日子,她已经走过两次了,却一次比一次闹心。   跟苏阳的婚礼还算顺利,蜜月的时候,他直接将她丢在酒店,自己出去吃喝玩乐了,任她自生自灭!跟他的婚姻,更是让人崩溃,原本结婚就有些不甘愿,结果婚礼也出了岔子,各种闹心,蜜月也来这套?把她一个人领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自己溜得没影,说不定也花天酒地去了,还让她在这儿傻傻苦等,在泳池被人调戏笑话?简直比苏阳还过分!   她是跟婚姻反冲吗?怎么一个个地,连让她做个美梦都不行!   气得五脏六腑全都要炸了,一诺蹭蹭地就下了楼。   刚拐出楼道,就见封祁漠正站在柜台一边,拽着一个服务生,叽里呱啦说着法语,虽然听不懂,但看他的样子,的确是很急。一个侧身,一诺躲到了一边的隔断的后面。   不一会儿,柜台的服务生就喊了下,这一次。她说得是英文,一诺听得清清楚楚:   “先生,您说得是Aisha吗?我们这里登记的没有这位小姐…”   “可是我刚刚明明就看到她了!那中国会员呢?今天的客人中国的女子有多少?”   整个俱乐部,他追了她很久,明明是刚刚才失去她的踪迹:她明明看到他了,为什么要跑?为什么不见他呢?   这一刻,封祁漠的着急,显而易见。   “先生,登记的有十多位,具体的就不好说了,她有可能是跟着朋友来的,用朋友的会员卡,或是使用的临时卡,非本人护照什么的也都说不定…先生,您这么急,这位小姐是您太太吗?要不,我通知广播替您找一下,若她在,听到,让她来前台,可以吗?”   太太?   两个字,醍醐灌顶,瞬间像是千斤巨石砸下,想起什么地,封祁漠眼前都跟着一眩一花:遭了!一诺!   他怎么把她给忘记了?   顷刻间,封祁漠的脸色却变了几变。   “先生?”   “不用了!”转身,封祁漠近乎用冲刺的速度大步往回折去。   仓皇的身影刚笑声在电梯门口,一诺就从另一边的隔断走了出来,脸色也是臭臭的,跟服务生聊了几句,把柜子的钥匙退了,让他们帮忙给自己叫了辆出租,一诺直接包袱款款走人了!   一口气冲到泳池的门口,望着空空如也的大门,封祁漠心下先‘咯噔’了一声,翻了翻手机,见她没有给自己打电话,便一边拨打这她的号码,一边直接冲了进去,绕着泳池找了一周。   因为连衣服都没换就冲了进去,还一副风风火火的架势,封祁漠的举动也不禁引起一片哗然,可他也无暇他顾,只是循着泳池一路找了进去。   一诺刚坐上车子,手机就响了起来,翻出来一看,她的脸色就更跟被车碾过了一般:   ‘哼!终于想起她来了?晚了!他怎么不等她多死几个来回?!混蛋!’   心里忿忿咒骂了一通,一诺直接将手机甩到了一边:‘不接!不接!偏不接!急死才好!’   通话一段,一诺就直接调成了静音,而后将手机扔进了包包!   另一边。泳池中转了几圈,没找到人,封祁漠又开始去更衣室,敲了半天也没人回应,瞬间,他急得额头都冒了汗:   “能去哪儿啊?怎么不接电话?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想起异国他乡的,她的语言又有些不灵便,该不会迷路了,或是等不及,去找他了吧!   一边转身往楼下走。封祁漠一边各种懊恼:他真是太不该了!一忙活,居然把她都给忘了。   这一次封祁漠没做电梯,而是沿着两人走过的路径先找了一圈,而后才直奔大堂,这次,他真得用到了广播,而且他亲自去播的,还是说的中文,而后又各自用英文、法文说了一遍,希望看到的人能给他点消息。   他刚播完走出。一遍负责柜台的小姐便急匆匆地朝他招了招手:   “封先生——”   刚把封祁漠叫过来,两人还没说上话,一边便有客人来办服务,她只能又坐了回去:   “封先生,稍等,我好像看到过您太太!”   她一通来来回回的招呼、忙活,封祁漠等得浑身冒火,同时也不断关注着各个电梯口,期待她能出现。   不一会儿,约的几个朋友也陆续到了,进门就看到了他:   “漠!不用这么客气吧!还特意下来接我们吗?放心,这里,我们可是熟的很!特意选了个来过的地方,就是想也比较自在嘛!”   一边掏着卡,一名男子道:“哎,一会儿去楼下赌场玩两把吧!听说刚开业,堪比拉斯维加斯,试试手气如何?想想都觉得兴奋!”   起身,刚结果男人的卡,封祁漠便一把夺了过来:“这个不急。你先告诉我我太太子在哪儿?”   “啊?刚刚就有个很漂亮的中国小姐来退更衣室的钥匙,还说放在柜台不用急着办手续,等她同伴来了再一起处理就行,对了,她好像还让Lilith帮她叫了辆出租,我觉得她跟您刚刚描述的样子很像…”   “什么时候的事儿?出租?去哪儿了?一个人吗?”   一听,封祁漠急了:她去哪儿了?怎么都不跟他说一声?   一边询问着,他一边就去翻手机,电话,没有。短信,也没有!顿时,他心里可真是一阵七上八下的!   “就是刚刚你离开不久…,好像是一个人,去什么酒店!Lilith在那边,你可以问问她!”   来回逡巡打量着两人,两个朋友却惊愕地面面相觑:不会吧,他把老婆也带来了?那还玩什么?   这一刻,封祁漠可顾不得他们了,跑去一边咨询了下。   再回来。也是垂头丧气的,颇为郁闷,拍了拍好友的肩膀,便道:   “刚刚出了点情况,跟我太太走散了!我有些不放心,今天看来不能聚了!她初来乍到,我不放心,我得回去看看…你们玩得开心点!”   “我没听错吧!我们封大总裁居然要为了女人爽约?你该不会是来真的了吧!我还以为艾莎之后,你不会对任何女人动心了!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能跟艾莎相提并论?小嫂子还真魅力无穷啊!下次,我可得好好看看!”   陆一逡一个打趣,一边,郭林的手肘就搥了过去:“你说什么呢?!”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抬眸,他才惊觉封祁漠的脸色也明显暗了几分,不由得懊恼地摸了摸后脑勺:   “别生气!别生气!你也知道我心直口快、脑子就是缺根筋的!你不是要走吗?赶快吧!”   说不出为什么,听着好友明显带着几分质疑的口吻,封祁漠心里竟十分不舒服,再想到自己刚刚就是因为突然看到艾莎一时脑子充血进水把一诺都给忘了才害得她跟他错开自己离去,心里更是愧疚,过去。终归是过去,想着,他便很认真地道:   “以后少在我面前提那个名字!第二次了,别再有第三次!叶一诺现在是我太太!我先走了!”   转身,封祁漠便再度往回走去。   身后,大眼瞪小眼,陆一逡跟郭林都是一头雾水,片刻后,郭林才道:   “你说你,找死吧!再一再二,别再三再四了!明知道那是漠的痛,你还碰?他的话,可从来不是说着玩的!只是,他对这个叶一诺——”   进展会不会太快了点?   要知道,他跟艾莎,当初也是认识了很久,两人才一点点步入热恋的,感觉他不是个冲动的人,甚至理性地让人觉得不正常!连爱情这种分明就是很冲动的事儿,他也能说舍就舍了。而且,这么多年,即便知道她即将结婚的消息,他也只是对着报纸发了许久的呆。   近来,听说艾莎离婚了,想必,他应该也知道这件事吧!   他的目光一看向好友,另一边,陆一逡直接吼道:   “什么!我都很久没见过他了,怎么会在他面前提这个女人?我刚刚不就是太震惊一顺嘴就屠戮了?我就提这一次好不好?不知道谁先踩了他这颗地雷,连累我被轰…”   顷刻,郭林乐得哈哈大笑:“说明你今天鸿运当头!还赌不赌?”   “赌!当然要赌!正所谓情场失意,赌场得意,这说明,说不定就运气爆棚呢!”   ***   回到了酒店,一诺却是越想越生气。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要结这个婚,自己是来度蜜月还是找罪受的!   屋里叫了快餐,发泄地啃了几个汉堡,一诺就在屋里来来回回地踱步,最后一甩手,直接把皮箱拉了出来:   ‘什么破蜜月,快乐也不是跟她度的!她还在这儿干什么?说不定以后刺激更是一箩筐!她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为什么连几天的平静,都不给她,真是烦死了!早知道才不大老远跑来找罪受!东西不好吃,睡觉不舒服!什么什么都不顺眼!’   原本想着跟苏阳婚姻的缺失,这次可以稍稍弥补一下,即便是虚假的演绎,起码还是甜的,没想到,她的命运这么悲催,结两次婚、度两次蜜月,加起来还不如别人一次的!   想着,一诺心里就跟吃了鞭炮似的,噼里啪啦地,为什么不让她好好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封祁漠一回到房间,就见偌大的屋子居然像是狂风过镜一般,地上倒着她的鞋子,一路各种零食包装袋,屋里,隐隐还散着一股炸鸡的味道,眉头紧拧,一路打着电话匆匆赶回的他,心情也是烦在点上。   毕竟这天,大半的时间,他全在各种跑、各种找、各种错过了。   殊不知,他跟一诺的错过,是一诺的刻意为之,而他跟艾莎,却的确像是缺了些缘分。她几经周折,查到他的踪迹,就是想跟他来个偶遇,原本,今天去俱乐部,却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更多的是为了自己的放松跟会友,只是她没想到,她去各个他可能出现的地方都转了一圈,最后才去的泳池,而这一路。两人曾经擦肩而过,封祁漠以为她看到了他,事实上,她一直心不在焉,两人眸光交汇,她焦距涣散,反倒因为怕时间不够用,而加速了步伐。   等她听闻他的确去了俱乐部,去柜台打听的时候,他恰巧刚刚出了门。两人。才是真正的错过,前半段,他疯狂找她,两人却总是参见而过;后半段,她疯狂寻他,也是一步之遥。   拐进卧房,封祁漠一抬眸,先瞥到了床头的手机,见她明明站在一边,他打了无数电话。她居然一个没接,一个也不回,再见一室凌乱,连气息都是污浊的,一口气,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叶一诺!你给我搞什么鬼?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正整理着护照,猛不丁地被他吓了一跳,倏地转身,一诺也瞬间耷拉下了唇角,直接赏了他两个白眼。蹲下捡起护照,直接把化妆包塞进行李箱,吱吱拉了起来。   这才注意到她居然在收拾行李,绕过床头,封祁漠冲了过去,一把夺下了她手中的拉杆箱:   “你这是干什么?”   一把夺回,一诺也是没好声没好气:“要你管?!我要回去!”   “一诺!跟我耍什么孩子脾气,恩?一声不吭地跑回来,你知不知我多担心你?我打了你几十个电话,你居然一个不接,也不给我回,你想逼疯我是不是?你还知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吗?跟我耍性子?”   一个甩手,封祁漠打掉了她手上的拉杆箱,一把扣住了她的下颌:   “我从来不吃这套!走,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你知不知道你突然不告而别,弄得我在朋友面前多没面子?还有这儿,这儿,跟垃圾场似的,你不知道我又洁癖吗?”   还以为她懂事,没想到比孩子还任性,封祁漠这会儿是看哪儿都碍眼,恨得牙都痒痒!   下颌被捏的生疼,一诺更气,猛地一把推开他,压抑的情绪像是冲破堤坝的洪水,瞬间宣泄而出:   “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是我拿刀逼着你娶我的吗?我就是邋遢、就是不想接你的电话,就是不愿意跟你同住一个屋檐下!一切一切,我都讨厌死了!婚礼的舞会,叫我艾莎;短信,叫我艾;今天。又叫我艾小姐!是不是在你心里,我也姓艾?既然你这么喜欢那个艾莎,你为什么还要纠缠我、破坏我的生活?你把我丢在泳池被人调戏,你自己倒好,铺天盖地地找你的艾小姐!我走了不正好,给你们腾地方!反正这个蜜月,也不是跟我度的!我不是艾莎,我也不姓艾,我不是谁的替身,也不做谁的替身,你看清了吗?讨厌死了,为什么一个个地都叫我艾莎?你脑子都不清楚还给我打什么电话,说什么?是不是你天天跟你的朋友提艾莎,搞得现在每个人都这么叫我?我是你的衣服吗?还是你的装饰,你有没有面子,关我什么事?我是来度蜜月的,我是来玩的!为什么一个个地都欺负我,欺负我!有喜欢的女人,为什么还要娶我?我一点都不喜欢这外表光鲜却各种虚伪肮脏的日子!我为什么总要为别人活着?我才刚逃出来,为什么又要我过这种日子…”   抬脚,忿忿地踹了踹一边自己带的大玩偶,一诺气得也是泪流满面。   ☆、085 清晨的蜜月   是他一而再的破坏她的生活,他扰乱了她的一切,现在却这么对她,好好的日子不过,她为什么要受这种委屈?   瘫坐在床角,抓过一个枕头,一诺就狠狠摔砸到了他的身上。   另一边,听到她这些话,封祁漠惊得眼珠子都差点没掉出来:‘艾莎?她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   还有,除了陆一逡那个二货,还有谁,谁这么叫她?   今天,今天的事儿,她知道?   见她双目腥红。水汪汪的,却始终半侧仰着头,咬着唇瓣,抽噎着,不肯哭出声,封祁漠心头的怒火再度被无尽的愧疚淹没了过来,转而,他便蹲了下来:   “一诺!”   他刚想抓她的小手,一诺就忿忿地甩了开来,几经周折,他才总算抓住了她的小手,紧攥了下,而后起身,坐到了她的身边。他刚要开口,却见一诺直接甩过头背过了他,连看都不看一眼,一副不想听他说话的样子。   攥着她的小手把玩了下,封祁漠扳着她的肩膀逼着她转过了身子:“诺,我们已经结婚了!”   听他的口气,仿佛还委屈似的,瞬间,一诺好不容易压下的火,又起来了,张口便道:   “不就一张纸吗?”她又不是没离过!   她满不在乎的气话一出,封祁漠却扣住她的后脑勺,强势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我们的婚姻,绝对不会、也不能只是一张纸!”   他的老婆,身心必须都是他的!而且,他也绝对不容许婚姻儿戏地随意离、复!   “以后我不想听到这种话!”   其实,在一诺心里,婚姻也是神圣的,否则,一场有名无实的婚姻,她也不会咬牙坚持了五年!个中心酸。只有她自己明白!这一刻,她也觉得自己的话说的过了,便抿唇,没再吱声。   抚着她的小脸,封祁漠拭去了她眼角的泪滴:   “今天的事儿,是我过份了!诺,我从来没把你当成是她,也没有跟任何朋友说过娶她的事儿,除了我大学的同学,应该没有多少人知道这段过去!我跟艾莎的确相恋过,但是,我们早就分手了,也已经有近十年都没见过了,以至于今天突然看到她,我的确有些冲动,所以就稀里糊涂地去追了。这么多年早就物是人非了,我怎么可能娶她、又怎么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短信,可能是朋友手误,我以为你没看到,就没提!如果当时知道,艾莎的事儿,我不会瞒着你!她只是我的过去,你却是我的现在跟将来!今天,我很抱歉,是我疏忽了!到底是谁…谁叫你艾莎的?为什么不跟我说?还有今天,又是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看他言辞诚恳,颜真意切,瞬间,一诺真有些真假难辨的迷茫。总不能说是他侄子叫错的吧!今天,他也道歉了,想着那个服务生可能是传错话了,一诺便嘟囔道:   “就是酒会上…一个朋友,恭喜的时候说的,我也忘记是谁,叫什么名字了。就是觉得很不舒服!今天,我去泳池找你,池中男人就说些…下流话,我又看到你在柜台找那个艾莎…我委屈,我不高兴!我不喜欢这里!什么破蜜月,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度了!”   他的法语倒是流畅。当真是把她卖了她还可以替他数钱。她讨厌这种听不懂、蠢得像是傻瓜一样被人蒙在鼓里耍得团团转的感觉。   扯过她,抱进怀中,封祁漠乐得哈哈大笑,禁不住在她唇上轻啄了几下:“你想度,也不会再有机会了!”   蜜月,也是能随便‘度’的吗?   “Sorry,是我疏忽了。忘记我的宝…”刚想说‘宝贝儿’,怕她又觉得自己是随口乱叫,封祁漠明显停顿了下,抚着她风情万种的秀发,才继续道:   “忘记我的诺,是个动人招魂的小妖精!以后不管哪里,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去狼多的地方!我的肉,怎么能让别人惦记?看,我都亏大了!”   一想到她在泳池被男人围攻欣赏,这一刻,封祁漠眼底都泛着绿芒,像是凶猛的野兽看到入侵自己领地的敌人,天性使然。   斜着他,一诺轻‘哼’了两声。眉宇间难掩娇嗔的妩媚。事实上,连凌子谦都算上,从来没有男人当面跟她说过这种话,让她觉得自己就是个万人迷的美人!   都说,女人的美都是男人宠出来的,这一刻,她骨子里的女人味都被诱发了出来。独特的美如昙花一现,却足矣迷得观者神魂颠倒。   “别生气了,嗯?以后,有什么不高兴,可以直接跟我说,可不要再这样一声不吭自己溜了…你知不知道我差点把俱乐部翻过来了,要不是想起去柜台广播。都不知道你自己跑回来了!”   点着她的鼻头,封祁漠无语又无奈:   “你啊!胆也真肥,不看看什么地方,就敢自己跑?还不接我电话,我的胆子可要被你吓破了!”   抱了抱她,封祁漠道:“我让你不舒开心,你跑一通也折腾我半天,还弄得屋里跟垃圾场似的,也让我难受不舒服了,这次就扯平,别闹了,恩?”   见他低头认错了,自己的火也发了,欲离开的心思也缓了下来。一诺便点了下头:“恩!”   想着,就给他一次机会,自己也不对,弄得乱糟糟地,还发这么大脾气!   “乖!去把行李拿出来吧!我去叫客房服务!”   推开她,封祁漠便走向了一边,拿起了电话,望着地上的行李箱,一诺突然又有些懊悔:   ‘她是不是太好说话了?这不是折腾自己吗?还要再放回去!’   起身,她却还是蹲了下来,又将行李箱拉了开来。   她的性情,原本就是有些‘三分钟热度’,情绪来得快,去得也不慢。这些年,在苏家,她是不得不压抑。   眼角的余光扫着一边颀长伟岸的身姿,她的心里其实还是暖暖的:其实,平常,他对她,似乎真得还不错!   ***   虽然是不追究这件事了,一诺心里多少还是会有些芥蒂,所以,这天晚上,洗完澡,穿着最性感的红色睡衣,一诺却是背着封祁漠躺下的,而且怀中还紧紧搂着一个半大不小的玩偶熊。   对着她撩人无限的半片美背,瞥着她孩子般的动作,封祁漠真是哭笑不得。   要知道,从他们在一起,她基本都是窝在他怀中睡的,这样,怀中抱着一个熊,背对着他的情形,真是第一遭,而且,可恨的是,现在还是蜜月,她该死的,穿的还是前两天都没穿过的红色蕾丝睡衣。   这是存心让他看还不让他吃吗?   长臂搭在她身上,封祁漠在她半露的相肩落下轻柔一吻:“诺,这是做什么?我们可是在度蜜月!”   “嗯!”蠕动着转了下,躲开他的手,一诺眼睛闭得紧紧的:“困,不要吵我!”   惹她生气,还想美事?她才不让他如愿!而且,她要把以后睡觉就会想抱着他依赖他的坏习惯戒掉!以前,她都是抱着熊睡的!   “诺…”   听她的声音,咬文嚼字,哪有半点想睡的意思?而且这丫头,居然在身上还洒了香水,一靠近,那清雅的芬芳,更像是无数毛毛撩在了心头,他肯定。她是故意的!故意打扮得美美的,弄得香喷喷的,还不让他吃!   太会折磨人了!   感受着她肩胛裸背的香滑细腻,望着那性感美艳的风景,封祁漠心里就像是万千蚂蚁在咬了。   可不管他怎么动,某人就是不转身,封祁漠也只能望梅止渴。不敢在这个关头再惹她生气。   最后,他是贴着她的背,将她抱在怀中入睡的。   偌大的床上,构成了一个很奇特的美景,他修长的手臂抱着一诺,一诺双臂紧紧抱着熊,一个嵌在另一个的胸膛。一个紧贴着另一个的背,一副温馨又暖心的画面。   这一晚,一诺都没转身,却睡得一样的踏实。   隔天醒来的时候,望着身前的手臂,脸颊蹭着软绒绒的熊,一诺的唇角禁不住扬起一个美丽的弧度。近乎同时睁开眼。望着怀中瑟缩的半片美背,封祁漠的心竟也像是被什么填的满满的,浓浓的幸福,收紧手臂,撑起身子,轻轻地在她肩侧再度偷了个香吻。   正回味间,一股异样袭来,一诺本能地一颤,条件反射地,倏地就紧紧闭上了眼睛。   即便一闪而逝,封祁漠还是捕捉到了:她醒了?   装睡是吧!   眸子一眯,封祁漠计上心头,火热的吻转而落了下去,身前的大掌也开始各种不安分,一路上攀了上去。   ‘这个色胚!吃点豆腐就算了,还没完了?!’   浑身僵硬,一诺各种不舒服,心里顿时气得嗷嗷直叫:‘该死的!难道他要一直这样下去?她要‘醒’还是‘不醒’呢?’   正纠结间,胸前突然像是被什么咬了下,骤然一疼,身体猛地一颤。脸色瞬间涨红,惊叫一声,一诺倏地转过了身子:   “啊!封祁漠!你个流——”   话还没说完,微启的小嘴瞬间被人堵了个严严实实,下一秒,古铜色的身躯如被覆落,一只杏色的大熊被踹下了床,滚了两圈蹲坐到了角落里。   清晨的阳光如丝丝流沙缓缓穿过,洒落一室的春光——   ☆、086 衬衫上的口红印   诺大的床上,激狂的运动周而复始,空缺的一夜,近乎全让他给补了回来。   滚得天昏地暗,终于受不住地,一诺有气无力得推了推他:“嗯,天都亮了!”   厚厚的窗帘都是这般光景,饿得前胸贴后背,一诺只觉得时间应该很久了。   “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是在度蜜月!”   难得全天候休息,他想做,还得分白天晚上?!   轻吻着她水润的唇瓣,封祁漠像是吃上了瘾,不知道是他的心里作用,还是真得是撤了那点防护的缘故,感觉越来越美好,他总有种深沉的预感,迟早,他得溺死在她身上。可是,他一点都不在乎!   听着他轻飘飘的嗓音,一诺心里各种骂爹:‘什么没关系?她快被他给玩死了,好吧?’   开口,一诺却是柔柔的撒娇道:“老公,我累!”   在她额头落下一吻,随即,封祁漠便趟回了原位,将她整个搂在胸膛,却没再动作。   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好说话,一诺还真是受宠若惊了下,随即也蠕动着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再度靠在他的身前:   “不知道你会这样抱我多久?”   极致的快乐之后,取而代之的,是无法言喻的落寞,汲取着他身体的热度,一诺突然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瞬间,封祁漠愣了下,因为无独有偶两人想到了一起,转而。温热的指腹便抚向了她柔顺的发丝:   这个时候的她,乖巧的像是小猫,惹人怜爱。   “抱到抱不动的时候!”   不管对她,是不是仅仅是本能的冲动,这一刻,在他心中,这个女人,已经是完全不同的了!   怀中,一诺笑眯了眸子。   这天早上,两人倾情相依,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亲密相拥,放松之余,不自觉的也敞开了心扉。   疲累地,又睡了个回笼觉,一诺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封祁漠已经西装革履地坐在床畔,翻着手机,好像等她很久了。   她刚一动,封祁漠就转了过来,伸手揉了揉她的秀发:“醒了?睡好了吗?”   总感觉他好像特别喜欢摸她的头发,经常像是逗小宠物似的,弄得乱糟糟的。   闭着眼睛,一诺点了点头:“嗯!我的熊娃娃!”   半趴着,扭头,一诺伸手指了指远处,意思不言而喻。笑着,起身,封祁漠绕到一边,把她的熊给捡了起来,米白的毛绒熊看起来已经有些磨损的痕迹,似乎跟了她有些年限了。   拍了拍,封祁漠塞到她的手中,她便搂着抱进了怀中,舒服地蹭了蹭。   “好了,别赖床了。该起来了!不是想去看薰衣草吗?早饭不吃,午饭可不能再省了!”   说着,封祁漠催促的拉起了她。   抱着熊娃娃,一诺却故意又懒散地萎蔫了下去:“我好困!我想睡觉...”   有了前车之鉴,一诺已经打定主意,以后的时间,才不要跟他一起出去!止不定就会让她闹心。她打算走之前,就蜗居在酒店跟附近了!   薰衣草,她才没兴趣呢!   “诺?”有这么累吗?   封祁漠正疑惑间,他的手机先响了起来,电话是朋友打来的,大约还是约他一起聚聚。   “这个?”   封祁漠一犹豫,一诺蹭的就爬了起来:“你去玩吧!我没事的!”   见她瞪着大眼,古灵精怪的,哪里有半分困倦的样子?封祁漠已经猜到她这是自己心里打着别的小九九呢!只是,他未及开口,电话那头,朋友已经替他决定了:   “既然这样。我们等你!挂了!”   放下手机,封祁漠便一把抱过了一诺:“怎么,这么不想我陪你?”   居然往外轰他?在别人面前,他都是香饽饽,怎么到了她面前,都像是发霉的窝头?莫非她是有什么别的安排?   “当然不是!”   知道某人这是对她有意见了,一诺也懂得卖乖,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还主动伸手撒娇地搭到了他的肩膀上:   “一早就被某人折腾,人家又累又困,还想睡嘛!你陪着我,也是浪费时间啊!既然朋友约你,你就去吧!我也可以好好休息,薰衣草等我养足精神再看也一样,一举两得,正好!嘻嘻...”   看她的样子,封祁漠总觉得有事:“就这么简单?”   “恩!”点头如捣蒜,一诺还推了推他:“快去吧!别让人家久等了!以后的时间。可都要陪我的喔!下次,我可不一定困或者累了!”   说着,一诺还故意打了个哈欠。   因为清楚地听到电话是男人打来的,说昨天没赌成,今天正好有网球赛,让他一起去看、去玩玩。想起昨天他说道自己让他失了面子,一诺的催促其实也有些不想他再度爽约的意思。   其实,她很明白。在外,男人的面子是就是天,在家里,男人可以放低姿态,可以卑微甚至奴仆,在外多少都会有些大男子的英雄主义。而聪明的女人,是不会驳男人面子的!加上,她这一刻的确是对出去游玩提不起什么劲儿,自然也不介意一个人呆着。   “好!那就听你的!先吃点东西再睡!想吃什么,我帮你叫…”   “不用!叫来也都凉了,等穿戴好。我自己会叫的啦!快走吧!”   笑着,一诺催促地推了推他。   “好!”拖着长长的嗓音应了下,封祁漠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刚要起身,一诺却突然又搂住他,还在他唇畔回吻了下:“老公,拜拜!”   其实,一诺的反应纯粹是被他逼过几次后的自然条件反射,这一刻,封祁漠却着实有些受宠若惊,见她如此热情,瞬间,心里那丁点怀疑的种子也烟消云散了。   点了下头,随即转身往门口走去。   趟回床上,抱着玩偶,一诺来回蹭了几圈,真得又打了个盹,迷糊了片刻。   等她再度醒来的时候,是被夏兰的短信给叫醒的。   是个好消息,她怀孕了!看到她迫不及待地与自己分享这个喜悦,一诺便迫不及待地打了电话过去。   一通畅聊,得知结婚三年后,她终于怀孕了,一诺都禁不住湿了眼眶。   这些年,她总被婆婆冷嘲热讽是‘不会下蛋的鸡’,可她明白,自己之所以没有怀孕,完全是因为苏阳没碰过自己,可这一点上,好友却又有所不同,这三年,她一直在用中药调理身体,医生的诊断多约是说她输卵管堵塞,不严重,但是需要调理。   其实,她很明白,一个已婚的女人不能怀孕所要承受的巨大压力跟流言蜚语。   以前,她总说她们两个就是难姐难妹,所以,以前,她们很少说这个话题,这一刻,她倒想说,她们是不是都要开始鸿运当头了!   她脱离了苏家,她有了孩子!   两人一聊居然就是一个多小时,一诺聊得超High,却不知道,这期间,封祁漠曾经给他打过一个电话,还发了条短信。   结束通话,一诺整个人也都十分的兴奋,扔下手机,就下床进了浴室,还一路哼着小曲,压根没看到手机还有条未读信息。   等她收拾整理完,肚子早已饿得咕咕乱叫。   在屋里憋了大半天,又喜上眉梢,她就决定要好好下去享用一顿大餐。拿了房卡跟钱包,她又哼着小曲出了门,心情好得不要不要的!   ***   另一边,跟朋友打了场球,封祁漠总有些心不在焉,中场休息的时候,还给一诺打了电话,没想到却是占线的声音。   原本心里就有些不安,又是占线,他就更不舒服了。   再度开场前,他才发了短信过去。   结果上去没几分钟,输得一败涂地,耸了耸肩,封祁漠直接走了下来。   另一边,陆一逡扔了瓶矿泉水给他,忍不住打趣道:“早知道你今天这么不在状态,刚刚开打的时候,就该要赌钱,赌大一点!百年难遇啊!”   “哈哈!是啊!我也察觉了,该不会被哪个美女选手勾了魂了吧!漠,还没见你这么失水准过!不知道你今天是来打球,还是俩陪练的!”   “真是!让你们赢两把,还这么多话!下次,继续让你们输得脱裤子!”   跟朋友说笑着,封祁漠的心里隐隐地却总像是挂了事儿,下意识地,他就又去掏出了手机。   见状,陆一逡问道:“怎么了?你今天还有别的约?”   “不是!没什么事!”   总不能说,把老婆一个人放在酒店,他放不下心吧!扫了眼,封祁漠便放下了手机,不想自己胡思乱想,但事实上,的确是。她不在身边,他居然玩得也没什么劲儿。   正说话间,一道熟悉的身影陡然进入视野,陆一逡便抬手喊了声:“Bruce(布鲁斯)!”   转而,他却缓缓站起了身子:“那…那是谁?”   见他明显受到惊吓一般,脸色有异,封祁漠跟郭林也下示意地顺着他的目光往身后一侧望去,突然,一道刺目的明黄身影毫无预警地闯入眼帘,封祁漠脸上的面色也有片刻破碎的动容:   艾…艾莎?   完全没想到会在这儿碰上,看她的装束打扮,跟昨天他看到的影像竟然那么相似,一瞬间,封祁漠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心乱如麻。   转眼间,那名叫布鲁斯的外国男子已经跟艾莎走了过来,也完全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自己会‘得来全不费功夫’!望着对面也已经跟着起身的封祁漠。艾莎也一度激动到手心都冒汗。   不知道他们认识,Bruce径自跟陆一逡打着招呼,然后介绍艾莎给他们认识:   “我给你们介绍,这位是时尚界有名的设计师Aisha小姐,今天是应朋友之邀,特意拉她过来的…这位是陆一逡,我的好兄弟!”   “我们已经认识了!没想到会在这儿重逢!当真是有缘千里来相遇!好久不见,一逡。”   说着,艾莎已经主动朝他伸出了手,目光却有意无意地扫过了另一边。   “是!好久…不见!”   呆滞的跟她握了下手,陆一逡似笑非笑地,目光不自觉也看向了封祁漠!他真是没想到这么巧,一想到她刚离婚,他却结婚了,而且还是来度蜜月的,最重要的是,居然是自己好说歹说把他拉到这来的,他就觉得头顶有一堆乌鸦飞过。这个场面真不是一般的尴尬。   另一边,同样的,郭林的脸色也不太好看。毕竟他们也算是多年的朋友,对封祁漠的这段过去,他也是有所了解的!   当她的手伸向封祁漠的时候,蓦然回神,他也是很自然地跟她握了下,只是,两人四目相对,许久都没松开,却都只说了两个字:   “你好!”   面上,风平浪静,心里,两人都是波涛汹涌。   毕竟,当年,他们曾经深爱过,分手,也是因为外在原因达不成一致的意见。他们是和平分手的,却不是因为不爱,而是曾经的爱情,败给了‘现实’,或者败给了‘冲动’,或者,那个时候,他们都是懵懂的,也都并不真正了解所谓的‘爱情’,就那样不了了之了。   再见,一切物是人非,怦然心动的感觉,恍如初见,却是一闪而逝。   很快,封祁漠的心就平静了,因为他突然发现,曾经心底的那些美好记忆随着她装束、身份的改变,一切都俨然不同了。   坐下,很久,桌子四周,都是安安静静地,只有浓重的呼吸声跟喝水声。   片刻后,陆一逡看了下郭林,便找借口拉开了布鲁斯,随即,郭林也意会地起身去了洗手间。   偌大的桌上,瞬间只剩下两人,还是艾莎主动开的口:   “多年不见,你变得越发沉稳、内敛、也越有男人味了,我都差点快认不出来了,不过,还是一样的鹤立鸡群!站在那里,就让人不能忽视,像是…天然的闪光点!”   而今的他,成就斐然,气势也不同以往,是个真真正正成熟的男人了,刹那间,艾莎竟被他身上高不可攀的贵气逼得莫名的自惭形秽,可是,他明明穿的是休闲的运动衫!   虽然曾经远远地看过报道上他的照片,几次擦肩而过,没想到站到他面前,她突然会觉得自己如此的…渺小!   淡淡笑了下,封祁漠没说什么。   “这些年,你也不容易吧!过得还好吗?”   “还好,你呢?他,对你好吗?”   以前,也会偶尔关注她的动向,很多时候,不用特意关注,身边共同的朋友也会告诉她,后来看到她结婚的消息,那之后,他就甚少关注了。   再见,感觉是复杂的,却似乎不如想象中的强烈。   “我离婚了!块一年了!”   淡淡的话语一出,封祁漠眼底明显闪过一丝惊诧跟疑惑,转而,却被他生生给压了下去,瞬间,心底着实闪过一丝更大的遗憾。   其实这些年,他始终没定下来,开始是因为忙于事业无暇他顾,后来,的确是因为心里多少都有她的影子,也曾不止一次地想起两人的过往,幻想过重逢,所以,一度,她就是他心头空缺的遗憾。   只是他做梦都没想到,她离婚了,这么说,她结婚也就两年?可惜,他却不知道,如果一年前,或者更早一点相遇的话,他们能再续前缘也说不定。但是这一刻,望着她,曾经澎湃的那些念头却突然都消停了:   或许因为她已经不是当年的样子,或许因为,再见,过了最初的悸动,很多感觉都变了吧!   所以,他近乎是很平静的吐出了几个字:“抱歉!”   “没关系,都是过去的事儿了!”   想到自己为了一时虚荣,嫁给了一个样貌一般还大自己十多岁的男人,这一刻,艾莎当真是‘有苦说不出’。她的前夫,样貌、年龄、甚至离过婚,她全都接受了,曾经他对她那么好,把她当公主一样捧着,要什么给什么,她以为,这样就是幸福。   可婚后,两人的矛盾却着实不断。过了新婚的几天,两人就开始各种吵架,加上那一方面也不太和谐,他前妻的各种问题,两个人的婚姻拖沓了两年,她还是选择了结束。这两年,她锦衣玉食,外表光鲜,事实上,她每天晚上近乎都睡不着觉,烦心事,永远没完。   他没有因为年龄大宠她、让着她,他也没有因为自己丑而珍视她,反倒总动不动怀疑她会出轨,两人为此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再加上他那方面不太行,每次两个人都是很尴尬,不欢而散。   苦笑了下,艾莎继续道:“你这些年都怎么过的?可有再遇到…深爱之人?”   分手后,她也不止一次想起他,特别婚后,不开心的时候,她就会想到他,明明对他的情形了解得差不多,她却很想试试,他的心里,她还有多少位置。   深爱?   毕竟跟一诺感情还浅,封祁漠不确定是不是深爱,只是觉得应该很心爱,所以他点了头。道:   “恩!我结婚了!”   刚想说自己是来‘度蜜月’的,猛地想到了她离婚了,不想在把自己的喜悦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再在她的伤处撒盐,他便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没想到,他是这样干脆利落的回答,瞬间,艾莎的脸色‘唰’得一下就白了,扯着嘴角笑着,却比哭还难看。   她以为他就算不否认,至少也会含晦甚至模糊一点,没想到,他居然在她面前承认的如此…决绝,仿佛都不用考虑的!   离婚后,她其实也不乏追求者,她身边的男人,历经了不少,很多有女朋友、已婚的都是‘骑驴找马’,所以,对男人,她一度也是极度伤心失望的!再次得知他的消息,对他燃起希望,除了两人的旧情,他的条件优渥当然也是原因之一。   在她的认知里,这样条件的男人,别说长得如此俊朗,就是丑得出奇,也多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没想到,他居然如此利落。   苍白的小手翻搅着,顿了下,艾莎道:“恭喜!”   “谢谢——”   谈话间,艾莎能明显感觉到两人真是生疏了不少。毕竟已经近十年了,岁月在两人的容颜上多少也会留下些痕迹,像是两个极端,她能感觉到自己的青春不在,他却反其道而行的仿佛越来越有男人味了。   知道不能操之过急,她便没再谈会让两人尴尬的话题,就随口聊着,想要活络气氛,想着先熟悉再说。   毕竟对他的过往,自从得知他的确切消息,她就多方面开始了解,决定后,一直在找机会想要自然接近、重逢。她知道他的婚姻状况,更知道两人应该没有多少感情基础。一个这样的女人,都能让他负起责任,她相信,一旦换妻他对她的旧情,他就一定会更加渴望跟她白头偕老,像曾经两人的山盟海誓一般。   而且,在艾莎的认知里,他既然能接受离异的一诺,自然也能接受离异的她,也有可能为了她而离婚。   毕竟,没有爱的婚姻,有多痛苦难熬,她是清楚的!   如果早知道他的要求并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高、甚至可以接受离异的女人,她早就到他身边开始计划了。谁能想到以他这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条件,会纡尊降贵选择一个离异的妇女呢?   想到这点,她真是悔得撞南墙的心都有了!   要是早点跟他相遇,或许,今天,她就是名副其实的封太太了。   这一刻望着他,她心底渴望的火焰都熊熊燃烧了起来。   说话间,几个朋友也陆续走了回来,两人便顺势终止了。互相留了名片电话后,陆一逡跟布鲁斯就建议一起打场球,还把他要见的一些朋友也请了过来,想要大家一起热闹热闹,虽然心情明显受到了影响也没什么兴趣,毕竟朋友都在,封祁漠也没说什么。   而另一边,艾莎自然求而不得,渴望跟他更多独处。   人多了,果然热闹。看着场中打球的两人,一边休息区里,封祁漠却再度拿起了手机,见还是没有短信回复,他心里疑惑的种子再度萌发了起来,当即再度拨打了一诺的手机:   没人接听?怎么回事?   接连打了几个,都是无人接听,一股烦躁的情绪涌上心头,封祁漠的眉头都跟着拧了起来,想起出门前她的异样,他的心就又开始七上八下的忐忑了起来:   ‘该不会真像是他所预感的,她自己有什么特殊的活动吧!有什么安排,不能只能跟他明言,还要推三阻四,找各种借口,听到朋友约他出来,还高兴地差点没从床上蹦起来?’   什么事,会是这种反应?   灵光一闪,封祁漠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肯定是要去跟某个男人见面!而且,这个男的,肯定他不认识,或者认识,但不不能让他知道的!   苏阳?凌子谦?   顷刻间闯入脑海的,便是这两个人!   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扫到对面的一点黄,封祁漠又想:   或者,她还是在为昨天的事儿生他的气,哄着他出门,自己想要开溜?应该不会吧!昨晚虽然闹了点脾性,早上,很正常啊!   瞬间,封祁漠已经坐不住了。拿着手机又打了一次,还是没人接听,他的脸色瞬间就黑了一片:   ‘这该死的女人,才跟她说过。不许不接电话,居然就又给她来这套?该不会真被他料中了吧!’   想起刚刚打电话,是占线;短信也没回,封祁漠越发肯定自己猜测了。   一边,见他似乎有些坐立不安,艾莎拿了一瓶饮料给他:“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没事!我去下洗手间!”   回了一声,他拿起手机往外走去。   转向一边的过道,就像是抓狂的妒夫一般,疯狂地拨打着一诺的手机跟房间的座机:   “怎么还是无人接听,难道,她不在房间?”   从没想过自己会干这种查人行踪的事儿,这一刻,封祁漠心里却是各种担忧,满脑子里就一个念头:生怕自己的老婆跟别人跑了!   难怪从出门他就觉得哪里怪怪的,出来玩也心不在焉,他就觉得自己的直觉该是准的。看了下时间,三点才刚过半,他却半分钟都待不下去了。   而另一边,目送他匆匆离开,艾莎还一阵纳闷,一边位子上,几个朋友都围到了一侧加油呼喊,顷刻间,两张桌子都空了,就她一个人,收回目光,刚要起身,眸光不经意间一扫,就落在了封祁漠披放在椅后的西装上:   ‘他的西装?’   灵光一闪,她输得打开了自己的手包,拿出了一只口红,然后把一个瓶盖扔到了地下,借着捡起瓶盖的空当,她走过去,趁着起身的功夫,身体遮挡了下,用唇膏在他黑色西装领口的里侧画了个唇印。   刚将口红攥紧手中,就见封祁漠匆匆折了回来。   见她站在自己这边,他还愣了下:“怎么了?”   笑了笑,她把另一只手中的瓶盖举了起来:“瓶盖掉了!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有事吗?”   说话间,封祁漠已经抽过西装搭到了手臂上:   “恩,突然有点急事,我得回去一趟,你帮我给他们说一下吧!我赶时间,先走了!”   转身,封祁漠便大步往一边的更衣室走去。   快速换回了衣服,他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往酒店赶,一路上,心里焦急地冒火。   一口气重回房间,封祁漠从外到里找了一圈:“一诺,一诺?”   一路走来,房间已经打扫干净了,入目所及,一片清冷,他的心也跟着一沉一沉地,直接冲进卧房,就去拉开了一边的大衣柜:   还在?   见她平时穿的几件衣服还在那儿挂着,另一边,红色的行李箱也还摆在那儿。   封祁漠明显顿了下:没走,那就是——?   ****   去酒店旁边逛了逛,吃了点饭,又沿途逛了个街,回来的时候,路过超市,一诺还进去拎了些食品、跟小礼物,才不急不缓地往回走。   心情不错,吃得也开心,逛得也满意,一诺的心情都像是在飞,进门的时候。嘴里还叼着一个棒棒糖。   慢吞吞的回到卧室,一抬眸,却见封祁漠从床里侧跳起,猛不丁地吓了她一跳:   “老公?你在干什么?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倏地回眸,见一诺站在门口,一件长至脚踝的休闲针织长裙,带配着白色斜肩小衫,白色的时尚懒人鞋,一手拎着个鼓鼓的便利袋,一手还拿着一根棒棒糖,春风满面地,封祁漠松了一口气,另一口气却顿时提了上来:   “你干什么去了?我怎么跟你说的?为什么又不接我电话?短信也不回?”   绕出,他气得快要炸了!   她去逛超市了,他却担心地半路溜号跑回来了!真是老天要亡他啊,他迟早被她活活折腾死!   “啊?你给我打电话了?我去吃饭…忘记带手机了!然后又顺路去逛了个超市就耽搁了点时间~不好意思…那个…我手机在那儿!”   干笑了下,眸光一个逡巡,一诺指了指一边的桌柜摆件后的一角:   看来是她叫的客房服务收拾的时候看到。给放到那的!   蹭蹭跑过去,一诺拿起手机一翻,又是十多个未接来电,一阵咂舌,她也忍不住吐了吐舌头:   怎么这么巧?她刚出去,他就打电话?   “老公,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该不会为了这些未接来电、担心她,所以半路跑回来的吧!   想着,一诺心里,甜甜的泡泡就一个劲儿地往上窜,再见他脸色臭臭的,看着地上的便利袋都快把眼珠子瞪出来了,她就觉得应该八九不离十,上前,她就撒娇地扯了扯他的衣袖:   “老公,对不起嘛!我也不知道你会给我打电话…我以后一定手机不离身,绝对不丢散落四、让老公白白操心了,行不行?老公,我错了,别生气了,求原谅,我以后绝不再犯,可不可以?”   说着,她还可爱的举起手,一副发誓的严肃架势。   心里憋着一口气,却又舍不得砸出来,封祁漠也是哑巴吃黄连,毕竟这也算不得她的过失,面色一沉,想到什么地,一道冷声劈头而来:   “刚刚给谁打电话了?”   肯定打了不少时间吧!要不怎么会连他短信都没看到!想打她的粗心大意,封祁漠又一阵头疼。   她可真知道怎么折磨人!   ☆、087 脏!   “呃?”她没给谁打电话啊!   一时间没发应过来,一诺呆呆地看了他两秒:什么事,让他这种脸色?   她一迟疑,封祁漠更不高兴了:“那是谁跟你打了?跟谁聊天这么投缘,少说也十几二十分钟了吧!”   瞬间恍然大悟,一诺顿时笑靥如花:“原来你说她啊!是很、非常、十分投缘!老公,你怎么知道的,你刚刚就给我打电话了?”   笑嘻嘻地故意逗了他下,在他生气之前,这次,一诺聪明地先堵住了他的口:   “夏兰怀孕了,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呢!她跟我说,已经过了三个月了,怕我回去就不认识她了呢!老公,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不会是…”   刚想说不会是‘查岗’的,总觉得这个词会破坏气氛,一诺一顿,转而娇俏地抬眸道:   “不会是…想我了吧!”   原来是她?   一口气憋着没发出来,封祁漠心里却还是高兴的!再一听她这么说,脸都禁不住有些热的发红:   事实上,他的确是没什么事,就是想知道她在干什么,想听听她的声音而已。   而这对他而言,绝对是绝无仅有的。不禁让他觉得有些丢脸。   脸色一沉,封祁漠在一边的床侧坐了下来:“怎么?不行吗?”   他居然没否认?   瞬间,像是亿万大奖砸到了头上,一诺当真是有点晕:是想他想得跑回来的吗?   心都要飘起来了,狗腿子一般单膝跪倒床头,一诺讨好地还给他捶了捶肩:“当然不是!我是太开心了嘛!老公,我也很想你呢!都没人帮我拎包,好重…”   第一次被人记挂,这一刻,一诺心头的幸福感自然爆棚,贴靠在他的背上,一诺扭头趴到了他的肩头上:   “老公,以后我们还是——”   一起吧!   她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一点异样的红毫无预警地进入眼底,一个定睛,便见领口上大片星星点点的印记,虽然清浅还有些断开,可还是看得出来,是唇印的痕迹。满满的幸福感瞬间破碎得一干二净,一诺瞬间像是被打蔫的茄子,瘫坐在了床上。   “怎么不说了?”   等着等着却没了下文,扭身,却见她一副被打击的模样,封祁漠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眨眼的功夫,脸色这么难看?   见她目不转睛得瞪着他,却不言不语,抬手,他就摸向了她的额头:“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封祁漠一派温润的关切,这一刻,一诺的心里也是冰火两重天:   ‘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虚情假意,再说,他对她演戏做什么?只是若真是能为了她跑回来,为什么还要背着她去跟女人亲近?唇印落得这么近,还这么多…’   刺眼!刺眼!讨厌!非常的讨厌!   天天嚷着自己有洁癖,还不是什么女人都照样近身!   直愣愣地瞪着他,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她现在最想将他千刀万剐,剁得烂烂的喂乌龟——绿毛龟!   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封祁漠被她看得有些发憷:“怎么了,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不是该他生气的吗?她的嘴巴怎么还撅起来了?   抬手,封祁漠粗粝的指腹刚触到她的脸颊,一诺一把便拍了下去:“脏!”   “什么?”   惊叫一声,封祁漠怒了:她这话什么意思?   “你做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该不会是回来洗澡换衣服、顺便寻我开心的吧!”   讨厌死了!她刚刚居然还顺着他的话说‘想他’!她脑子果然不正常了!越想,一诺越觉得可能,说不定,他就是回来才发现她不在。才开始各种打她电话的,她居然还想着他是担心她跑回来的?   再想到他刚刚站的位置,的确也是衣柜前不远处,一诺便径自认定可能是在外面玩够了才回来的!   “要不是来不及毁灭证据,估计也不会说这些好听的话哄我吧!”   被她弄得一头雾水,封祁漠却也心虚了下:“你在说什么?”   该不会,他跟艾莎见面的事儿…他是说了什么,泄露了什么信息吗?不至于吧!反思着,封祁漠原本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件事,根本没打算提。   起身,一诺直接道:“我不开心!不开心!一点都不开心!要么你别对我撒谎,要么你撒谎,别让我知道!干嘛这么恶心我?偷吃都不记得擦嘴!你的衬衫上,全是女人的口红印,你自己都没发觉吗?”   难得的好心情,全都被他败坏尽了,这一刻,一诺当真是各种堵心。   起身,拎起地上的便利袋,便转身去整理自己的东西了,嘴里还一阵嘀咕:“蜜月!蜜月!什么破蜜月!没有一天,不让人闹心的!还以为今天鸿运当头,全是好消息…切!她果然是跟扫把星交了朋友!”   瞬间,封祁漠惊得蹭的一下就从床边蹦了起来,当即就把自己的西装退了下来,扯着领口看了看:   果然,淡淡的紫红色的痕迹若隐若现!   他的衬衫,怎么会沾上口红印?难道是艾莎——   不,不可能啊!那个时候,他穿的是另一套运动服啊!他的衬衫,一直在柜子里,难道是柜子里不小心?怎么会是唇印?   红中泛着淡淡的紫色,这种颜色,的确不是一诺用的,他从来没见她涂过这色彩。   任是想破了脑袋,封祁漠也没弄明白,这么多痕迹,怎么来的!   天知道,这天,除了跟艾莎说了几句话,见过几个送水的女服务生,他根本就没女人说过话。   远处,一诺还在收拾着自己的零食跟小礼物,见她情绪突变,封祁漠感觉比窦娥还冤,当真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上前,封祁漠的姿态低了几分,道:“诺,这个…你别误会,我没有…”   一诺倏地抬眸,他也下意识地住了嘴,直觉她可能会生气,果然,下一秒,一道很严肃的嗓音便传了过来:   “要么就别解释!要么就想清楚了再开口!”   言下之意,她不想听谎言。   虽然心里有些不高兴,这一次,一诺却并没发火,或许,潜意识里,她更希望这个男人是真的因为在乎自己才跑回来的!   瞪了他一眼,一诺转身继续自己的工作,身后封祁漠的确犹豫了,她话里的意思,他懂!可是实话实说,那艾莎的事儿,他到底是提得好,还是不提的好?   他介意的,倒不是要不要瞒着她,而是这一刻说与不说,她的反应会如何。   所以。大半天的时间,封祁漠一直站在原地未动,另一边,一诺径自忙活自己的,心里也是气得鼓鼓的:   ‘笨蛋!笨蛋,不会解释,还不知道先认个错吗?想这么久,是想编几套谎话?’   眼见自己都收拾完了,某人还在发呆,一诺就觉得不能一直这样下去:‘难道这个蜜月除了让她生气就是让她生气的吗?’   坐到一边的沙发上,拆开了一包零食,拿起手机。想起什么地,一诺蹭蹭点了几下,眼角的余光还斜了一边的木柱子几下。   另一边,因为完全想不通到底是怎么来的,再加上偏偏今天又跟艾莎重逢了,封祁漠越急,脑子越是一团浆糊,完全不知道从何说起。所以,他一直很为难,生怕自己开口又说错什么,最后由现在的‘还能见’变成后面的‘不可收拾’!   正考虑着一切跟她坦白,结果。封祁漠刚一张口,突然传来一阵门铃声。   转身,他便先去开了下门,瞬间,铺天盖地的大捧红玫瑰闯入了眼帘;“请问叶一诺叶小姐是住这里吗?”   “是!”开口,封祁漠的嗓音都像是从冰山上刮过,眼里却是蹭蹭冒着火。   九十九朵?红玫瑰?   这是哪个不要命的?追他老婆追到蜜月套房里来了!   “请问她在吗?她的花,麻烦请叫她签收一下!”   刚想问是谁送的,屋里,一诺已经跑了出来:“是找我的吗?”   “叶一诺小姐吗?您的花,请签收!”   “好的!谢谢!”上前,挤开封祁漠。一诺就直接把花抱了过来,而后刷刷签了字,随即便阖上了房门。   放一转身,花上的卡片却瞬间被封祁漠夺了过去,粉色的玫瑰卡片,只有简单的几个英文:   ‘Darling:Love-you,wishes!yourdear!’   瞬间,封祁漠怒了,咬得牙齿都咯咯作响:   “这是怎么回事?哪个不要脸的臭男人送的?居然还送红玫瑰?我看他活得不耐烦了吧!”   该不会出去一圈,就又给他招蜂引蝶了吧!   斜了他一眼,一诺心里道:你口中的这个臭男人就是你!   抬手,她想拿回卡:“干嘛对我发脾气?你衬衫上的口红印,我都没追究…一捧花而已,正好,装饰房间了!”   看她说得轻挑,显然,知道送花的是谁!   忿忿地,封祁漠一把将卡片揉烂,火冒三丈道:   “我怎么知道这莫名其妙的口红印怎么来的?要是知道,我还会让它发生?真TMD的活见鬼了!倒霉地,输了一天的球,偏偏还今天遇到艾莎了,长一百张嘴我都说不清楚!天知道,一下午我都没单独跟女人说句话——”   倏地住口,封祁漠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心里不禁更加的烦躁,虽然是出去玩,但天地良心他,他一门心思全在她身上,谁知道会出这种纰漏,还该死的,又冒出一捧花来添乱?他们不是来度蜜月的吗?为什么他这么生气?   他一出声,一诺嘴角的笑意也瞬间僵涩了:‘他,他遇到艾莎了?他是去见她还是…’   听他刚刚的口气,一诺多少能感觉得出,这些唇印,应该是个误会!难道,这些唇印,是那个女人暗中搞鬼?   下意识地,他气得再仰头、扭头的时候,她往他领口方向仔细看了看。   细看之下,果然,那些唇印,虽然模糊,大小,却的确不一,形状,也说不出来的诡异。总觉得哪里似乎不对。   隐约间,一诺的目光扫过他雕刻般冷峻的侧颜,如同天神一般的完美,灵光一闪,猛不丁地她想到了监狱探监时看到苏阳跟一个女人握手的画面,突然就有些别样的觉悟:   ‘莫不是,有人对他有兴趣?或是惦记封太太的位置,所以,故意耍了些小手段破坏他们的感情?’   毕竟,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婚姻,很多都被玷污了,毕竟,他跟苏阳还不同,她跟苏阳的婚姻,苏阳心不在她身上,她虽然守着一个躯壳,苏阳的心却在那个女人身上,所以,那个女人在她的世界里,还是相对安静的,因为,她根本不算是对手。   可是跟他,她现在可是他名副其实的老婆!   只是。才刚新婚,又是在法国,会吗?莫不是,他口中的那个…艾莎?可她不是结婚了吗?她好像听他提过的!   可除了这一点,一诺又想不出别的!   千丝万缕的线索脑海中一个串联,过往今夕的画面一幕幕闪过,近乎眨眼的时间,一诺已经下了决定:   ‘不管如何,这一次,她绝对不会再任人欺负到她的头上,谁也不行,谁也别想再伤害她!婚姻,她可以不要,可是,她绝不会再为奢望而委屈自己,人善被人欺,不是她的,她不贪,是她的,一天,谁也别想侵占!’   所以,垂下眸子,她故意很难过地道:“原来是跟她!不用解释了,我都明白!”   说完。她的情绪也是真的闪过一丝低落的,抬脚,她刚走了一步,封祁漠就自背后抱住了她:   “诺!你明白什么?你什么都不明白!”   看着她身前的那一捧红,封祁漠是真的被刺激地急了。对女人,他一直都是特别自负,可对她,他竟然没有把握,特别是她跟凌子谦在一起的那些画面,就像是一根根针纹绣在他的心坎上了一般,他的认知、感知都很清晰:   这个女人,即便在他身边,这一刻,身心也不是全然属于他的!   所以,他莫名地也会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而且,他竟然怕失去她!他很清楚,他的财势、他的地位,他引以为傲的一切,都留不住她!否则,当初她开出的结婚条件就不会是为了摆脱他的纠缠!   这个女人,是他抢来的,他很明白!但是,直至这一刻,他想要她的心。不管是出于本能还是如何,都强烈的如同火山喷发。   “我跟艾莎只是无意间遇到的,这是近十年后我们第一次见面,我跟朋友在网球场,她跟另一个朋友路过,恰巧我们的朋友还认识,才撞到一起的!我只跟她说了几句话而已,我们还是隔着桌子的!而且,当她告诉我她离婚了的时候,我告诉她的是我结婚了!诺,我们才在蜜月,我怎么会背着你乱搞?而且。我真得是有些洁癖的,我从来没想过要背叛…这些唇印,真搞得我头大,我真得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今天,我出去打球,脑子里也全都是你,是我出门前你催促赶我的反常,中途休息你又不接电话,我一颗心更是七上八下…结果,果然还是…红玫瑰都来了!”   他就觉得她是背着她要有什么事儿!   紧紧地搂着她,封祁漠更是上火:原本自己是占理的一方,可以理直气壮问她,结果,就因为这突来的唇印,搞得他要开口、要质问都变成心虚的了!   虽然两人相处时间不长,信任也有限,这一刻,一诺却相信他的话是真的。   转身,她娇俏地晃了晃手中的玫瑰,笑了笑:“怎么,你狠介意这个?”   “你说呢?”   这叫什么话?他是她老公!男人人生最重要的两样东西,是碰不得的,就是老婆个事业!   反问的口气却是气冲冲的肯定的口吻,一诺当即轻笑出声:“咯咯。那我不介意你狠狠甩送我花的人两个耳光!”   听出她的口吻似乎有些不对,封祁漠却还是紧追不舍道:“这花到底是哪个狂蜂浪蝶送的?”   浅笑着,一诺从花里摘出了另一边迷你小卡片,上面是几个汉字:“送给最亲爱的‘老婆’!对不起!漠!”   “啊?”   恍遭晴天霹雳,一瞬间,封祁漠明显懵了:他送的?他什么时候订的花?他不记得啊!而且为什么是‘对不起’!   可是,瞥到‘老婆’跟‘漠’,他又不能否认!毕竟,这样的巧合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当真是晕得不要不要的,封祁漠只觉得今天的事儿,怎么都这么邪门,自己的脑子竟然完全跟不上了。   见他傻愣愣地,还直皱眉,似乎在努力回想。一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花,是我用你的名义买给自己泄气的!”真是笨蛋!自己送没送,不知道吗?还想什么?   “一百九十九,记得付钱!真是——”   他付了钱,当然就算是他买的了!虽然是强买强卖!   “呃?”她怎么能这么可爱?   这样的方法,也只有她这古灵精怪的脑子才想得出!   一把抱回她,封祁漠俯身给了她缠绵悱恻的深吻,心头的气瞬间消散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地是翻滚而来的的无尽喜悦:   “诺,别为这个再生我气了,好吗?”   眼角的余光示意地扫了下领口,他的口气带着明显的祈求,他真很喜欢她娇俏撒娇的样子,不想看她冷战。   “嗯,不气了!”   晃着手中的花,一诺对他笑了笑。既然知道不是他的错,她怎么可能还生气?   还以为她是用买花的方式泄了气,不管如何,封祁漠心里还是高兴的,转身紧紧靠着她,黏腻地跟她一起去插花、给她发红包、陪她到沙发上,尝了一点小零食。   “晚上想吃什么?我们去吃!”   “都好!刚吃完了…其实也不太饿!只要有碗粥估计就可以了!老公,要不明天,我们还是去看薰衣草吧!”   扭头望着他,一诺心里也不禁有些自嘲道:果然,计划赶不上变化快!   这可是她的蜜月,总不能让别人捷足先登。   “好!带你去普罗旺斯,哪里的薰衣草庄园非常有名!帮你拍点美照留念!”   “恩!”   头靠在他的身侧,一诺整个身子慢慢一点点地横躺在了沙发上,整个人慵懒如猫。   只是感受着她的柔软,封祁漠浮躁的心顷刻就平静了下来,刚想说什么,手机突然响了下,掏出来一看,他瞬间就悔得要死。   因为信息是艾莎发来的,大约就是说今天的再遇感觉像是上天的缘分,说是朋友约了明天去普罗旺斯拍照,问他有没有兴趣一起?   ‘怎么这么巧?’   一看是她的短信就够让人郁闷了,再见她也要去普罗旺斯,还同样是明天,封祁漠只觉得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   他总不能说不让人家去吧!可也不能让一诺改变主意啊!而且更倒霉的事儿,他这随手一翻,一边的一诺也本能地瞄了下,也看到了,而且,她还没掩饰。   四目相对,封祁漠突然还真是有点慌。   吃着零嘴。一诺却想得很开,随口便道:“答应她呗!反正我们也是要去的嘛!”   万一碰上,指不定又变成了‘有缘千里来相会’,那还不如让她约呢!反正她先开口的,她也会去,她又不知道。   她回得云淡风轻,封祁漠心里却是一沉一沉的:“你,不介意吗?”   扭身,一诺却突然抱住了他:“你都是我老公了,我介意什么?反正你也不会丢下我去拍她一个人的吧!我们是去看薰衣草的!”   又不是去看她!   而且,她深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与其藏着掖着,也不如大大方方地,没了神秘感,说不定兴趣更低了。   当然,她能如此,是因为她心里始终抱着一个念头:   ‘是她的,谁也抢不走,不是她的,留,怕是也留不住。如若不属于自己,再好,她也不稀罕!即便是凑合,也必须是两人的心甘情愿。如果有一天,封祁漠真要为了别的女人离婚、放弃她,不管她爱不爱,再痛,她也会潇洒转身。跟苏阳的婚姻,让她唯一学会的就是——该放手的时候,就放手!’   其实,有些事,并没有想象中的难。如同,她一直以为她离不开苏家,事实上,离开了,她依然过得很好。   ☆、088 她将他压到身下!   一个拥抱,封祁漠的心都化了,心头的一块手头也像是瞬间落了地。   一手圈着她,封祁漠一边打了个‘好’字回了过去,没有多作解释,也没有多话,只是望向一诺的眼神有些浓的化不开的感觉。   这天晚上,两人一起去吃了豪华的大餐,还一起牵手压了半天的马路,而后才回了酒店。无人打扰的二人时光总是过得快如闪电,冲过澡,搭理着头发,一诺的心里也是漾开了花的。   只是,前任,永远都是神奇的存在!十多年了,不知道哪一天居然还能突然蹦出来。不过可以看看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一诺心里竟也有些激动。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她不喜欢摸不着、看不到的对手。   想到什么地。一诺又拿起了香水,在自己发梢间远远地喷了几下,美美地将头发搭理好,换了一身黑色蕾丝的睡衣,她才笑着往外走去。   床上,封祁漠正百无聊赖地翻看着酒店的杂志,一颗美丽的小头颅就凑了过来,伴随而至的,便是淡淡醉人的清香。   “旅游杂志呢!太不贴心了,都是鬼画符…起码也该是英文吧!”   眼睛一瓢,一诺往他身前蹭着,像是在看杂志,却是故意在他身上点火,微微嘟囔的嗓音更像是情人咕哝的撒娇,夜色中,更显暧昧。   “你可以看这本!”   说着,封祁漠又抽了一本同样的英文版给她:酒店若不贴心,怎么留住客人?   “嘻嘻…”   笑了笑。蹭在他的身前,一诺也随便翻了翻,却是走马观花。事实上,景点之所以美丽,更多的也是要看随行的人,看观赏者的心情。   就像是她,跟苏阳结婚的这些年,她也是到处出差,跟不少客户也爬过山、涉过水,除了累,只觉得吹,从来没觉得风景美!   而后两人便没再开口,静谧的空间,只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撩动着彼此的心扉。   一诺没注意到,封祁漠的手半天没动,眸光垂落的地方也是她身前泄露的春光。   而一诺,来来回回不停地翻动着杂志,心里却是各种噼里啪啦的不平静。很是纳闷:   ‘奇怪,蹭了这么久,他怎么没反应呢?不应该啊!他不像是定力这么大的人啊!’   真是让人闹心!不想他动的时候,他跟饿鬼见了肉似的,想他动了,他又跟迟钝的猪头似的!该不会是因为今天,见过某某人的缘故吧!   只是,他不动,她怎么办呢?   算了!狼不动,肉动吧!   一咬牙,一诺把杂志甩到了一边,仰头,抬手勾住了他的颈项:“老公?”   在他身上攀爬着,她往上移动了下,几个小动作,差点没弄得封祁漠尖叫了起来,拖住她灵蛇一般的身子,斜向她的目光已经染上了别样的色彩:   这丫头,是要干嘛?   抬手,他在她的腰臀处,提点地轻拍了下,嗓音已经低噶地沙哑:“调皮!有话就说!”   这样,很危险!   温热的气息吞吐在他的颈侧,封祁漠的身体也是一阵阵的战栗。这小妖精,太磨人了!而且,对她,他竟然像是完全没有抵抗力!   原本以为他还真是柳下惠‘坐怀不乱’了,他一开口,一诺就注意到了他脖颈处微红的异样,嫣红的唇角顿时就扬起了一个美丽的弧度,又贴近了几分他,她还故意靠向了他的耳根处,轻轻吐着气息,似触非触地,还是只说了两个字:   “老公!”   整个人都要被她叫酥了,封祁漠猛地一个扭头,两人的鼻头恰好点到了一起,唇瓣也近乎贴到了一起,炙热的气息交融燃烧,半天,两人都一动未动,只是目不转睛地望着彼此,眼底只有彼此。   紧紧圈着他,这一次,一诺主动抬身,一翻,近乎就整个挂压到了他的身上,而且还主动在他唇角亲了下:   “老公,我想要!”   一句话,想要说得气势汹汹,开口,一诺却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整张脸也涨得红透了。   没想到,听到的是这句。封祁漠整个都要疯狂了。   哪有男人能拒绝得了女人的主动,何况,这个女人,还是他心爱的想要的?   原本一直压抑,就是怕她明天会像今天早上一样累得又不想出门,突见她这么主动,隐忍的情绪瞬间爆发,一把搂过她,封祁漠火热的吻狂风暴雨般吞噬了过去。   情况瞬间逆转。霎时,一诺傻了:呃?不该是她主动的吗?   转眼,她整个人又已经被一股热烫的重力压到了身下,一波波的激狂浪潮风云残卷地涌了过来。   被吃得渣渣都要没了,一诺晕得不要不要的:怎么会这样?   原本想勾引他,就是想又机会在他颈项间留个自己的专属痕迹,准备明天好重重地反击某人留在他衬衫上的印记,让她明白,这个老公。是她的!   一诺压根也没料到,游戏一旦开始,自己想中途结束都不行,别说在他身上留个痕迹,她晕得脑子都成了浆糊了,等她理智回神的时候,手臂都抬不起了,他身上的印记没留下,自己白皙的肌肤上。倒是被他咬出了一个个清晰的齿痕,已经完全的惨不忍睹!   这头吃人不吐骨头的狼:为什么要留在她的那儿跟那儿,不留在她的脖子上?   想在他身上抓两道指甲痕,又怕太用力伤到他,事实上,她也不是没试过,而是,他的身体跟铜铸的似的,根本抓不下去。   恼得不要不要的,闭眼之前,一诺在他刚硬的胸肌处抗议地捶了两下。   吃饱喝足,抱着她,封祁漠心底的澎湃与满足言语已经无法形容,满脑子里全是她那句娇羞的‘老公,我想要’!   第一次,他竟然觉得一诺心里是有他的!只是这样一句话,一个认知,这天晚上,封祁漠激动到半夜都没睡着,就呆呆地望着怀里蜷缩的小人,傻笑了半天。   从她的睡姿,他感觉,她是个缺乏安全感的人,所以,都是一种蜷缩自我保护的姿态。他心疼她,她的依恋,更让他骄傲!   ***   第二天一早。两人一起吃过了早餐,简单收拾了下,是租了车子,一路开去了普罗旺斯。   薰衣草之乡果然名不虚传。   一路上,像是走在古世纪的花园,美丽得人眼花缭乱。蓝天白云,红瓦绿墙,一眼望去,经常是一片姹紫嫣红,每种颜色都清透地像是不掺染一丝杂质,景色美得人心旷神怡。   不得不说,在环境这一点上,国外的很多地方是由着独特的优势的!   比起自己拍婚纱照时那一处外景的薰衣草坪,这里就是天堂,真正美丽的天堂。   冲进一片薰衣草区,一诺像是脱出球笼的鸟儿,欢呼的取悦:“呼呼,普罗旺斯。我来了!薰衣草,我来了,哈哈——”   绕着小路来回跑了两圈,一诺又兴匆匆地转了回来:“真的跟假的,果然差好多,这里的薰衣草好美,真得有梦幻的气息!原来照片也不都是骗人的!都说薰衣草有爱情的香味,所以,只要用力呼吸,就能看见奇迹。不知道会不会也给我带来奇迹!”   见她明显有些兴奋,封祁漠将手边一个花边的帽子戴到了她的头上:“奇迹是要自己创造的!你还要想什么奇迹?还不如求我比较快~这里的太阳很毒,别晒伤了!”   看她穿着露肩的小短衫,封祁漠替她整理了下边角:“不要跑太快,小心地上的石子!”   “自大!都没有点想象力!”   打趣了一声,一诺心里还是甜滋滋地:“对了,你的朋友都到了吗?我想进去看看!一会儿帮我拍几张照片做手机屏幕吧!”   “不用管他们,来了碰到了再说,我们可以先进去!”   “好!那我们去哪儿!”   说着,拖着他的手,一诺一手按着帽子,一边往里跑去。   白色的花边帽下,长发飘飘,只是淹没在一片紫色海洋中的半抹背影,已是迷人心眼。   花海中穿梭,只是走着,都已是满满的幸福。   这天,风和日丽。来的人很多,经常能看到三三两两的情绪或是在拍照,或是在奔跑,或是跟他们一样,牵手慢行。   彼此感受,彼此传染,幸福都骤然加倍。   走了一圈,两人兜兜转转又走了回来,从中。脚边挂着的脚链突然卡进了帆布鞋中,停下,一诺就蹲了下来:   “不会是断了吧!”   检查了下,发现是一侧扣子不知道怎么挣开了,掰着整理了下,一诺又挂了回去,看着白皙脚踝处一点银光闪闪,她还轻轻伸手扯了扯:   “还好!”   刚要起身,突然一道娇柔的女声嘎然而起:“漠!”   抬眸,便见,一个身着白色飘逸波西米亚吊带长裙的女子伸手跑了过来:“漠,你——”   差点扑进封祁漠怀中,艾莎一抬眸,才见他身后一侧还有一道浅粉的身影,因为刚刚有草坪挡着,她根本没注意到。脸上的笑意一僵,半空中的手又收了回来,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他带着老婆过来的?   此时。一诺也缓缓站起了身子,看了看面前一身精心装扮的女人,白色的飘逸长裙,直发披散,化着十分精致的妆容,甚至还戴了一条很璀璨的钻石项链,背着一个时尚的女包,不像是出来玩的,倒更像是拍婚纱写真的!显然是经过十分精心的打扮的!   只是。穿这么啰嗦的长裙,跑得开的吗?   一诺打量她的时候,艾莎也打量了下一诺。   没想到她比照片上还要漂亮,显得很年轻,此时她穿了一件白色蕾丝雪纺的七分袖的短衫,搭配了一条粉色九分阔腿背带裤,踩着一双白色透气的帆布鞋,一脚的脚踝还挂着一条装饰的银色脚链,脸上脂粉未施。只点了一些润唇膏,带着一个大边沿的白色遮阳花边帽,身前挂着一只休闲的小包,整个人透着一股青春休闲的气息,看起来,竟然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刚刚离婚的妇女!   半天,两人都没说话。   转而,一诺便靠近了封祁漠,只是抬头望了望他。却没怎么动作。   两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尴尬。   片刻后,一诺才道:“老公,这就是你朋友吗?”   回神,封祁漠一把搂过她道:“来,我给你们介绍!这是我以前大学的学妹艾莎!我太太,叶一诺!”   他的话音刚一落,另一边。一道男人的嗓音便传了过来:“看到旧情人跑得跟兔子似的,真是没良——”   拎着一桶矿泉水,还有一个行李包,陆一逡一抬眸,猛然迎上一道阴鸷的目光,这次啊才发现封祁漠身侧还有另一道身影,倏地住了嘴,脸上也是一阵的乍青乍白的难看:   这个,是他老婆?   瞬间。他也是惊了下,更恨自己的口没遮拦!又说错话了!   上前,他还看了艾莎一眼:她怎么也不提前跟他说一声。   干笑了两声,他才道:“这就是…小嫂子吧!还没来得及恭喜你们新婚!我是陆一逡,我们两个是发小!”   说着,他朝一诺伸出了手:难怪眼睛长在头顶的他都肯纡尊降贵,原来真是个小美人!   回以一笑,一诺也很热情的伸出了手:“很高兴认识你!”   见她笑得明媚,真有几分春光灿烂的味道。丝毫也没有不开心,一瞬间,陆一逡真被她的笑容刺了下:   “我也是!”   随即四人边说边聊往一边走去,此时,另一个外国友人已经在一块空地铺开了垫子,颇有几分郊游的味道。   因为怕一诺心里不舒服,封祁漠一直牵着她的手。小小的动作,一诺也感觉到了。   几个人,半生不熟的。说说笑笑,玩得倒也开心,大约除了艾莎,每个人的感觉都还不错。   “看,那边有人在拍婚纱照呢!老公,一会儿你一定要记得也给我拍两张,一定也要把我拍得美美的!你能胜任的吧!不美我可不要喔…”   望着不远处摆着Pose的女人,一诺笑眯了眸子,一直想着这么美的景色。一定要要留影做屏保,而且,她想要阳光好、光线好的时候。她自言自语地,没发现,一边,陆一逡跟艾莎脸色都有些改变,目光还不约而同地转向了封祁漠。   ☆、089 女人背影的照片!   学生时代,封祁漠曾经是摄影协会的会员,而且,他的摄影作品还得过大奖。   曾经,他跟艾莎的相遇,就是源于一次外出摄影,那一次,他的作品画面中,出现一个身穿白裙的少女,夕阳下,一缕清风,一抹余晖,一道美得憾人心扉的背影。   封祁漠的摄影自然是有一定的技术水平的,他的作品从来只拍物,更多的是车——风景中的车!用他曾经的话说,车,才是他钟爱的女朋友。   直至遇到了艾莎——   那一次,也巧。他的摄影作品还得了大奖,他的作品中第一次出现了女人的背影。后来,他们交往了,可是他的习惯近乎还是没有改。   所以,他为艾莎拍过的也只是曾经的一张背影照而已。   舒适他的朋友都知道这点,再后来,两人分手了,他提前步入了社会,撑起了整个家庭,他也不再玩相机,所以,后来的朋友,知道这一点的,怕是也寥寥无几。   但是,陆一逡跟艾莎都是旧识,所以,他们都知道他的这个习惯,显然。这一点,一诺似乎并不知道,所以两人下意识地都关注着他的反应。虽然,拍照跟摄影,事实上还是有一定差距的,用他的话说,拍照是活动,摄影是艺术。   “当然!包君满意!”   应着,封祁漠突然想起自己也很久都没摸过相机了。的确,这么美丽的娇妻,他都还没好好拍过呢!换了晚上,他一定会更加乐意,这当真是个不错的主意!他一定要替她拍一套美丽的写真!   以后,当两人逐渐老去,翻起美丽的画册,他还能想起她曾经让他沦陷的美丽。   他的声音淡淡地,波澜未经,对面。艾莎跟陆一逡的脸色却都有些改变。   陆一逡是明显的诧异,诧异他对这个女人的宠爱与纵容,而艾莎,却是明显的有些不甘。曾经她们热恋的时候,她也曾央求他帮自己拍几张正面的写真留念,她清楚的记得,那个时候,他婉拒了。   他说,物以稀为贵,保持神秘感,也是摄影的一门艺术。   那个时候,她竟然也觉得有理,所以,最终,他也还是没又给她拍过!可是,现在——   回眸,一诺眯着眸子笑了下。   一行人又聊了片刻,随即便各起身,去自己钟爱的风景处玩耍拍照了。   一路往坡上走着,一诺也不停地拿着手机比划着,不时拍几张,想选一个最美的角度再让封祁漠帮自己拍照。她兴奋地在前面跑着,身后,封祁漠步履沉稳的跟着,浓情的眸光也不曾离开她的身上,偶尔,两人也会交谈上几句。   比划了下,一诺正觉得一个地方不错,转身,却见封祁漠已经落在了身后老远处,而且,似乎在站着一动不动地——打电话。   “真是扫兴!拖拖拉拉——”   嘟囔地抱怨着,一诺的唇角却还是扬起的,先拿起手机自拍了两张,又调回去,准备再找找精确的地方,镜头一晃,突然两抹相拥的身影闯入眼帘,望着那熟的不能再熟的侧颜,一诺倏地挪开了相机,朝一边望去,此时,隔着几条花圃,亲吻的两人已经分开,说笑着,往另一边走去。   此时,男人一身蓝色的休闲T恤,女人一身紧身的红色小短裙,远远望去,十分的性感,一头及腰的长发也是乌黑顺直,看起来,很是妩媚又有些小鸟依人的感觉。   ‘是她眼花吗?这不是沈康吗?’   怎么会儿?他怎么会在这儿?还是跟别的女人?夏兰不是刚怀孕吗?他们的条件,他怎么有钱出国旅游?   不敢置信地。抬手,一诺追了下去,还试探地大喊了一声;“沈康?!”   脑子里一阵嗡嗡的,她就想确定这个男人是不是他?   薰衣草的花田很大,一路追撵着,拐了两个弯,再抬眸,居然失去了两人的踪影,气愤地跺着小脚。一诺心底对他的怀疑却不禁又加大了几分:   若不是他,怎么会在她喊了一声后,眨眼就不见了呢?   这一天,来游玩拍照的人都很多,各国人都不少,但一头黑发在异国他乡还是相对醒目。   一诺不甘心!她最好的朋友,她的幸福,她的老公,不管如何。她都不允许她蒙在鼓里被傻傻的伤害。   逡巡了一周,跑了几圈,两人却像是石子进入大海一般,就这么消失了?   到底怎么回事?   还是只是她的错觉?   一时间,一诺也搞不清楚,便门头往一边的高坡上跑去,想着从上往下,应该没什么死角,总看得清楚了吧!   私心里。她想看清,证明自己看到的不是,下意识里,她又有些害怕看到。   最后,她还是闷着一口气,冲上了一边的高坡。   居高临下,认真的目光一一逡巡着每个有人的角落,一诺心里也是万马崩腾的不平静。   隔着一定距离,艾莎呆呆地望着远处,不自觉又叹了口气,不经意间,眸光一转,竟见一诺出现了一侧不远处,而且,身边,居然没有封祁漠跟着。   内心一个激动,她倏地转身,朝她走了过去。   “叶小姐,能单独跟你聊聊吗?”   聚精会神间,猛不丁地被吓了一跳,一诺倏地转身,突然一阵狂风刮过,艾莎下意识地一个抬手,包上挂着的一个新买的特色鬼面具蹭得窜起,正在一诺眼前一闪而过,瞬间被吓了个半死,惊叫一声。一诺一个踉跄,接连后退了两大步,下一秒,整个人往坡下滚去:   “啊——”   刚从另一边追着一诺上来,封祁漠一抬眸,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本能地,他飞身扑了上去:   “一诺!”   抱住她,却还是不能阻止重力的两人蹭蹭滚了下去。   另一边,完全不知道怎么发生的,艾莎直接傻掉了,两人的动静引起了很多人都注意,随即,四周便的人便全都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冲到一边的坡顶,担心地往下看着,陆一逡也愣了下:这坡不陡,却也有一定的高度啊!这摔下去——   回眸,他也是满脸不敢置信。   蓦然回神。艾莎本能地直摆手:“不,我没有!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就是想跟她聊聊的..”   她怎么会傻得当着他们的面做这种事儿?这原本是她心里的计划,她是想…从这儿滚下去的!毕竟这坡度,只要注意点,或者找个合适的时机,应该没什么危险!   只是,她没想到,她怎么先掉了下去?关键是,两人都还没开始说话呢!   一瞬间,她真有种偷鸡不成蚀把米,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莫不是他们想到一起了,她想陷害她、离间她跟封祁漠的关系!   真是失策!早知道,她就不赶鸭子过来了!   一顿,也听不进解释了,这一刻,陆一逡只是突然觉得面前的女人很陌生:“先救人吧!”   急乎乎地喊了声,赶紧循着一边的小道蹭蹭往下跑去。   一阵天旋地转,转眼两人滚到了坡底,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下,猛地一磕,两人都停了下来,封祁漠还抱着一诺,他的手虽然护在她的头上,跌落的时候,他也注意不要压到她,却还是侧压了她半片身子,两人不约而同地闷哼出声:   “哎——”   “嗯!”   快速翻身。封祁漠半抱着拉起了她,上上下下检查了一番:“一诺,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   浑身摔得都疼,一诺却也说不出哪里疼,整个人被吓得不轻,呆愣地摇了摇头:“没有!”   抚着她的头发,封祁漠激动的在她额头亲了下:“没事就好!坐着别动!”   滚下的时候,她一只脚上的鞋子掉了,转身。封祁漠便去给她找鞋,片刻后便拿了一只白色的帆布鞋回来,刚要给她穿上,一诺突然尖叫了一声:   “哎呦!疼,疼!好疼!”   瞬间,她的泪都涌了出来。   “是不是扭到了?别动,别动,我帮你看看…”   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封祁漠先轻轻揉捏着替她检查了下,而后猛地一转一抬,咯蹦一声,瞬间,一偌疼得哇哇大哭,瞬间泪流满面。   抬着她的小脚轻晃了下,封祁漠才再度上前按住了她:   “好了!好了!没事了!别哭了,脱臼了,我已经帮你接好了!要不然,腿会废的!好了。乖,别哭了!”   抚去她眼角的泪滴,封祁漠一阵莫名的心疼,他没想到,艾莎居然会做这种事,这一刻,抱着她,他心里是愧疚的!毕竟,这些伤害。都是来自自己。   “疼死了!你也不提前打个招呼,轻一点!”   抱怨着,一诺还有些抽噎,封祁漠只是淡淡笑了笑:要是告诉她,怕是别想按回去了。   “还有没有哪里摔到?起来,我帮忙你检查下!我真不该离开你…”   “不关你的事儿!”见他略带自责,一诺这才注意到他整个手背都被沙土磨破了,血淋淋的透着血丝,还有些砂砾仿佛都嵌了进去:   “你受伤了?”   想必是刚刚抱着她的头。被撞击压的吧!一把抓过,一诺眼底再度有些湿润。   “没事,一点皮外伤!我这儿皮糙肉厚的,你没伤到就好!”   抬眸,一诺的泪唰得涌了出来。多久了,她记不得了,第一次有人对她这么好,用身体、生命在保护她。   原本,对这场婚姻、对封祁漠。一诺都是恨多过爱,悲观多过高兴,这一刻,她心头被人疼爱的感触却是真真的。   一直,只当他是看中自己的姿色,想尝鲜玩玩的色胚,这一刻,一诺开始认真正视起面前这个男人,想到他的纠缠、他的呵护。心底曾经那些抵触厌恶的情绪,也都一点点开始消散。   握着他的大掌,她轻轻吹了下:“都是我不小心,我连累你了!一定很疼吧!”   “不,不是你的错!”   心也同样的痒痒的,还以为她太善良才故意把过错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抚着她的脸颊,封祁漠轻轻捏了下:   “只要我家宝宝无损,这条胳膊废了也没关系!一点都不疼。不要哭了!你掉泪,我才会疼,恩?”   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种话,让她觉得自己仿佛真得很重要,一诺笑了。   以前,她一门心思为苏家,劳心劳力,却从来没有人对她感念过一句。这一刻,遇到这样一个关心自己的男人。哪怕只是一句话,她都愿意再堵一次!一瞬间,一诺已经决定,要好好爱这个男人,经营这场婚姻,至少不能给自己留下遗憾。   “我扶你起来?不舒服要跟我说,不要逞强!万一哪里骨头摔断了,不早点治疗,就要变成瘫美人了!”   “都狼狈成这样了?你还有心情打趣我?”   相携起身。一诺也帮他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这么爱干净的人,现在也没洁癖了!   “动一动,看那只脚能走吗?要慢一点,缓一点…别太用力…”   “还好!就是有点疼!我撑得住!我们回去吧!你呢?要不要紧?”   一诺的话音刚落,一边,好心的人已经围过来不少:“你们还好吗?需要帮助吗?”   “谢谢!暂时应该不用!我们朋友过来了!”   说着,封祁漠还是拒绝了他们的好意,不一会儿,远处靠近的重人陆续散去。陆一逡跟艾莎也急匆匆冲了过来:   “你们没事吧!”   “漠…叶小姐,你们还好吧!”   开口,艾莎也是尴尬到不行,明明自己就是冤枉的,可是这一刻,被封祁漠一看,她竟莫名的心虚,声音都有些发抖。   “你太过分了!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太太!包括你在内!别再有下次!”   被封祁漠冷佞的口气吓了一跳,艾莎跟一诺同时怔住了,抬手,一诺便扯了扯他的衣袖:   “老公,你误会了!其实——”   这件事,是意外!   她下意识的想解释,封祁漠却突然不想听地截断了她:   “好了,我知道!你也累了,我们早点回去,还得带你去医院好好检查下,别再伤到哪里,留下什么后遗症!听话!”   另一边,听到这番说辞,艾莎却直觉地认定了是一诺刚刚乱嚼舌根了,才让封祁漠对两人截然不同的、天渊地别的态度,心里更是不平衡,恨得牙痒痒,忿忿仇视的种子更是迅速萌芽迸发。   ☆、090 出轨不是大事?   封祁漠的口气明显不善,不约而同地,两个女人都聪明地没急于出声。其实,多多少少他们还是了解封祁漠的性情的,他这种强调的时候,凌然的霸气就是他决绝的不容置喙的态度。   见状,陆一逡才赶紧道:“这该看的也看了,玩了一天也累了,我们也回去吧!漠,要不我先送你们?车子我找人来开!”   “没事!一点皮外伤,不要紧!以后再聚吧,我们也回去了!”   随即。几人便分道扬镳,扶着一诺走了几步,将她皱着眉头,不时倒抽冷气,脚下似乎疼得厉害,弯身,封祁漠一把抱起了她。   “老公!快放我下来,我能走!你的手——”   这样,他的手会伤得更厉害的!   闻声,刚转身的陆一逡又折了回来,道;“我来吧!”   说着,他想接过一诺。绕身,封祁漠却躲开了:“不用,我没事!你们也快回去吧!”   随即,他便收紧了手臂,安安稳稳地抱着她往自己的停车处走去。   他的女人,他不放心再交给任何人!今天的事儿,让他很不高兴!   一路将一诺抱回了车上,窝在他的身前,一诺心底的屏障也早已全部崩塌,看着他手背上因为挣裂已经流淌的血丝,抽着纸巾一点点帮他擦拭着边缘,她的眼眶又开始盈满了水意。   其实出来的时候,他们是带了便利贴的,原本是为了防止鞋子磨脚准备的,可这一刻,他手上大片的伤还带着砂砾,创可贴也没有用武之地了,拿出来比划了几次,一诺还是没敢轻易下手,怕弄不好雪上加霜。   见她如丧考妣,整个人被一种悲伤的情绪笼罩着,全部的目光都聚焦在她捧着的一只大掌上,封祁漠能感觉到她的在乎与难受,侧身安抚地摸了下她的脸蛋:   “宝贝这么这么心软,以后岂不要失业了?梨花带雨的,好丑!坐好,我们该回去了!”   随即,封祁漠便抽手发动了车子。   医院里,一诺先被逼着去做了个全身检查,脚踝也抹了药酒缠了绷带固定了下,封祁漠的手背则是大面积的消毒清理,有些地方嵌入的碎物甚至都要用镊子一点点抠出来,看得一诺时不时会各种尖叫,最后愣是被医生以妨碍工作为由给请到了外屋,在外,她却是踮着脚尖,摩拳擦掌,心潮涌动地坐立难安。   一场意外,她死寂的心像是突然活了过来,回到了父亲病重入院时那个焦急焦虑的时刻,即便她知道,他只是皮外伤,可是那种发自心底的担忧紧张却无法控制。   再一次的探头,房间的门已经打开了,而后封祁漠便走出,一手揽住了她的腰:“不听话,怎么又乱动?”   “你的手?”   他的手上已经缠绕了纱布,跟她的脚踝交相辉映一般。都显得挺刺目。   “没事,医生非要这样!我们像不像哼哈二将?”有些缺胳膊少腿的感觉?   “还有心情开玩笑?瞧你,都冒汗了,一定很疼!”掏出纸巾,一诺帮他擦拭了下,那么尖锐的东西扎进伤口。能不疼吗?   拥着她,封祁漠没再说什么。   随即两人便相携回了酒店。好在两个人的伤都不严重,对生活影响也不大,只是受伤的地方怕碰水,多少给两人带来了一些不便。   可是因为这段插曲,两个人的关系却像是更进了一步。   晚上的时候。趴在封祁漠的身上,一诺抱着他的力道都是紧致的。见气氛不错,她才开口道:   “今天的事儿,应该是意外…好像不是艾莎小姐推我的!”   想起这些,一诺心里突然又有些乱糟糟地,松开他。就坐起身子,颓废的失落:“你说,我们的婚姻是不是不受祝福?要不,人家的蜜月都是快快乐乐的各种甜蜜,我们的却是离奇地多灾多难?都没有拍照,还弄了一身伤回来!”   “傻瓜!说什么傻话!这是‘好事多磨’!祝福,不过是‘锦上添花’,不会改变本质!以后,不许这么想!虽然有些不一样,我们的蜜月也会刻骨铭心的难忘,不是?”   其实,这些意外。封祁漠也没料到,毕竟他们的蜜月是临时改道,他原本的计划也是两人恩爱地过一段‘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   “嗯!这么说,倒也是!”目光落在他的手上,又是一顿。   是啊!如果没有今天这场意外,或许,她永远也不会把他挂在嘴边的甜言蜜语当真,可是今天,她真得感觉他心里是有她的!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跑上山坡,还滚了下去?”听她的口气,似乎也不是很确定。   自然捕捉到了她的小动作,封祁漠倒没料到,这么点小伤,就让她感动成这样!她是他的女人,更是他的老婆,照顾她、保护她,都是他的本职责任!   想起这个,一诺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我好像看到沈康了!他带着另一个女人…两个人还很亲密!可是夏兰才跟我打电话说她怀孕了!你不知道,这些年,为了想要生个宝宝,她跑了很多医院,花了很多钱,吃了很多药,每天省吃俭用地,好不容易才怀孕了!他怎么可以这么对她?我想看清楚,又找不到人,才跑到高处去的!我觉得我没看错!你说会是他吗?过来一趟起码也要几万吧!他怎么会有这种闲钱?还带别的女人?我会不会看错了?”   听她自言自语的,明显就是很纠结很烦躁,坐起,封祁漠安抚地抱住了她:“诺!安静点!别这样,听我说——”   一下一下抚着她的秀发,封祁漠看她冷静了下来,才开口道:“虽然是你的好友,但夫妻间的事儿,再好的朋友。不是天大的事儿,也不可以恣意插手,明白吗?”   抬眸,一诺眼底闪过一丝迷茫,转而却爆发出一股愤怒:“你是让我心里明白还装聋作哑吗?这不是要我骗夏兰吗?你知不知道一个女人十月怀胎多辛苦?她现在,最需要关爱!”   出轨还不算大事吗?这可是原则性问题!   “诺!你别激动!不是要你骗她!但你若真在乎你们的友谊,有些话,就要慎重!别人夫妻的感情,很多你只是听说或者道听途说,你并不知道详情,就像你跟苏阳的婚姻!在我看来,你们该是恩爱的,毕竟你一次次纵容着他的胡作非为,一次次用自己的能力守护着他,可事实上,你们应该没多少爱情吧!否则,你怎么会结婚五年,还能保持清白之身?如果不是我得到了你,就算你亲口跟我说,我也只会当笑话!我这么说的意思,你明白吗?”   想起两人的交集,封祁漠也觉得有些造化弄人。如果知道她这个保护伞跟苏阳没多少情分,而且两人要离婚的,他或许根本不会用手段去碰她!可事实上,就是因为这些不为人知的详情,他跟她才有了交集,也正是这样的交集,才让他一点点沉沦,跟她走到了今天。   也许一切都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   这样的天意,他很满意。   看她不在炸毛的感觉,他才继续道:   “你朋友才是她婚姻的主角,有些事,她的感觉可能比你看到的还要准,你可以提点,但是不要轻易说她老公的坏话,因为那是她亲密的人。他们如何,我不确定,但如果我的朋友在不了解你的时候就对你各种诋毁伤害,我会很排斥个这样的人走近!所以不要冲动,朋友可以逛街,可以一起玩。可以聊心事,但也要有底线,有所保留,不要傻傻地以为掏心掏肺就是真的好!也许,她并不想知道真相,有些人。是更喜欢活在谎言中的!还有你,自己的感情稀里糊涂,倒是为别人的家事儿操碎了心!”   其实,他这样说,倒也不是想要阻止她什么,只是感觉她很在乎这个朋友。不想她因为这件事伤害到她们的友谊。   毕竟,那个夏兰,他知道,她也是真心对一诺的!毕竟,一诺现在的身份,是人都恨不得跟她沾边想要套些近乎。以便不时之需沾些情分,但这个夏兰,却礼节有度,从来不会刻意跟他及身边人亲近。这一点,他是很欣赏的!   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其实。回来后,她一直也在想也在犹豫,这也是一直没有打电话跟夏兰确认的原因,毕竟他,她现在身体正虚。   点头,一诺便将话题再度接了回来:   “我就是上去找人…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艾小姐就过去了,叫了我一声,我一转身,突然一个白森森嘴巴这里还流着血的鬼脸飘到我眼前,猛不丁地我吓了一跳,一害怕,才忘了在那儿,不小心滚下去的!事后我想那个时候山坡顶上风大,可能是刮起来的风筝或是面具还是什么的吧!当时我没看清楚就吓了一跳…应该不是艾小姐推我!虽然我不喜欢她跟你套近乎,不喜欢你们的什么旧情…不过,害她被你冤枉,也感觉好过意不去!我觉得还是该告诉你比较好,哎,又有点后悔告诉你,好纠结!”   说着,一诺还幽幽叹了口气,一边封祁漠禁不住勾起了唇角,刚要说些什么,他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091 忘记的冰淇淋   电话是法国一个有名的酒庄打来的,大约是说有什么好酒,邀请他去酒庄参观、品尝一下,顺便可以参加晚上公司的一个Party。   闻言,封祁漠没有拒绝。放下手机,他再度抱过了一诺:“不用后悔,不必纠结,你的决定,不会改变什么,只会让我更…欣赏你!”   更爱你!   清晰的‘爱’字已经到了嘴边,封祁漠很是诧异,自己的脑海中居然会浮现出这个字眼——很是沉重的一直不愿轻易出口的字眼,最终,他也还是转了弯。   他很喜欢她的单纯。一点小心思,都能清晰的萦绕眉头,让人一目了然。任由他误会,固然会让他对艾莎有所反感,但这样的坦然,却让他更喜欢她的善良与真诚。   “好了,累了一天了,闭上眼睛,小脑瓜也该休息了!”   拖着她的小脑袋,两人再度趟了回去,綣缱依偎,温柔眠语间两人进入了沉沉的梦乡。   ***   第二天,因为一诺脚上的伤,两人都没怎么出门。陪一诺吃过了午饭,封祁漠才准备去赴酒庄的邀请:   “真得不想去看看?法国的葡萄酒庄也是非常有名的!”   窝在床头,一诺连睡衣都没换:“嗯,我又不懂酒,去了要丢面子了,肯定还很无聊!老公大人自己去吧,玩得开心点!”   说着,一诺还朝他摆了摆手,再度将目光落回到了手中的pad上,离线的小游戏点的噼里啪啦的。   简单整装了下,封祁漠道:“好!晚上我会早点回来,记得等我!已经帮你定好了晚餐,到点会让餐厅给你送进来,记得穿好衣服,还有不要着急!”   “知道啦!”见他把自己当小女孩一般照顾,拖着长长的尾音,一诺的眉头都是染着春色的。   谁说,男人宠女人的最高境界就是把她当女儿养,这一刻,一诺觉得他还真有那么点意思。从来没有过的温暖幸福,瞬间也将她整个淹没了起来。   “那我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老公,拜拜!”刚一抬手,想起什么地,她又喊了一声:“老公,等等!”   坐直身子,她又示意他回来,莫名其妙地,封祁漠还真又绕了回来:“怎么了?”   抬手,又示意他低一点,封祁漠一弯身,一诺圈着他主动在他脸颊亲了下:“老公,再见!以后出门前,也要记得给我一个kiss恩!”   转过脸,她又点了点自己的脸颊。   被她弄得心潮澎湃,新奇的体验却也让他别样的新鲜,低头,便在她脸颊亲了下:   “宝贝儿,再见!”   因为出门前这一个吻,这一路,封祁漠的嘴角居然都没阖上。他做梦也没料到,这样一个小习惯,某天会成为他戒不掉的毒。   ***   到了酒庄,参观了下,又品尝了些最新研发的新品,封祁漠也预定了几瓶自己喝着颇为满意的顶级红酒。   回到办公室,他却看到了一位不速之客——艾莎。   这才知道原来酒庄之所以知道他在法国,还主动给他打电话邀请他,全是她的主意,当然,手机号也不是他认为的是朋友推荐的,而是她给的!   “对不起,冒昧地用这种方式约你出来…我怕我自己给你打电话,你会不方便、会拒绝,可是我必须要跟你见一面!关于昨天的事儿,我一定要跟你解释!”   一见她,封祁漠大约也已经猜到了:“这个。我已经知道了,不用再说了!”   刚想说‘抱歉’是自己误会了她,结果,封祁漠的话还没出口,艾莎急切的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   “不!不管你想不想听,真相我都要说!真得不是我推你太太的,我只是看她一个人站在这儿。才想过去提醒她的,结果我都没还没来得及开口,她原本是要推我下去的,大约是看到你来,才临时改变主意,故意自己掉下去陷害我的!漠,我说得都是真的。你该了解我,我根本不会做这种事!这个女人心机很深的,你不要被她骗了!她可是个心思缜密的大律师啊,你不要被她算计了!”   因为不知道一诺已经跟封祁漠解释过了,艾莎径自以为她肯定是借着这件事冤枉她了。虽然原本这是她的计策,被人捷足先登,她想了一晚上。才想出这样的两全其美的解释——暗示一诺不仅是个陷害她还是个曾经想伤害她的坏女人!   这一刻,委屈兮兮的,艾莎的神情急切,眼底甚至都还带着泪。   没想到听到这番说辞,封祁漠眼底的震惊是不言而喻的!因为这根一诺说的近乎是截然不同的两个版本,她从来没说过‘是艾莎推她’,这点的确是他误会了,而且,她还替她解释,也说了自己是不小心,与她无关,原以为,艾莎想解释的‘也是与她无关’,没想到。最后,她居然泼了这样一盆脏水在她身上。   艾莎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一席话,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这一刻,封祁漠的确都有些糊涂了:当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但不管真相如何,从两人的处理态度上看,艾莎的确是计逊一筹,两相对比,一消一涨,封祁漠对一诺的好感反而更多了几分。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就别再提了!”   好在没造成大的损失,既然她也没有伤害她的心思,封祁漠也不想再追究下去,可是下意识地,他还是问了一句:   “对了,昨天…你是不是买了个很特别的面具还是…”   隐约间,他好像也有点印象,她拎着的大包上,好像挂了个什么。   “是啊!传说中带有神奇魔力的吸血鬼面,我一个亲戚家的弟弟特别着迷《吸血鬼》,我觉得很特别,他应该会喜欢,就买了一个!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听她这么说,封祁漠已经知道,一诺没撒谎,是她别有用心了:“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我侄子…或许也会喜欢!”   随口解释着,封祁漠却已经没了呆下去的心思。   突然间,对这个过去曾经梦想的最后一点幻想,也破灭了:‘原来,她跟其他的女人也一样!’   一直以为,她对他曾经的爱,是真心,即便当初放弃,也是真挚的决定,没想到,有一天,她也会因为自己的条件、甚至罔顾他已婚的身份再回头!   同样的人。同样的事儿,换了个角度,结果,却已经天渊地别。   中间的时候,封祁漠收到了一条短信,是一诺发来的,让他回去的时候给她捎一个香芋味的冰淇淋。   这天傍晚,两个人又在葡萄园外走了走,可不管艾莎再说什么,似乎都已经唤不起封祁漠心底的回忆。   晚上的时候,他也没再留下参加什么Party,借口不放心太太一个人,便提前离开了。上车的时候,望着身前依依不舍的粉色身影,他却有种松口气的感觉。   一路上,封祁漠都记得冰淇淋的事儿,还想着到酒店门口的冰淇淋店就给她买,两人的过往,见面后的一切,不时在他脑海映现,变淡破碎,下车的时候,他却归心似箭,把冰淇淋的事儿生生给忘记了。   进门,他还喊了一声:“诺?”   “老公,你回来了?这么快?”听到声音,一诺也蹭蹭地跑了出来,近乎整个冲了过来:   “冰淇淋呢?我的冰淇淋呢?藏哪儿了?”   想了一天,一诺当真馋得紧。像是等待礼物的孩子一般,还绕着封祁漠的身子从他身后转了一圈:   这种东西,也能藏吗?   灵光一闪,眸光一个交汇,一诺就知道:他给忘了!   当即,收回手,她的唇角就耷拉了下来:   真是讨厌!他明明答应了的,还说绝对不会忘!   “Sorry,刚刚还记得,下了车,一忙活,就给忘记了!别生气,我这就去给你买?”   说着,封祁漠又转回了身子。却被一诺一把拽住了:“不要!我自己去!”   回屋,快速的拿了包包,三两下,一诺就把头发扎了起来,踩着一双软底小白鞋,就走了出来。   “诺,你是不是生我气了?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帮你去买!很快的!”   拉着她的手。瞥着她脚踝处还缠着的绷带,封祁漠心里有些难受,真是郁闷,一路都记得,回来却给忘了。   “生气是生气!不过,不是你给我去买,是你陪我去买!憋了一天。我也想出去走走!突然就是好想吃冰淇淋!馋病犯了果然没救!”   “哈哈,走!”见她似乎没有不快,伸手接过她手中的包,封祁漠牵着她往外走去。   到了冰淇淋店,一诺没有选精致的款式,而是要了两个甜筒,一个香芋味的。一个香草的,她吃着一个,封祁漠手里还帮她拿着一个:   “大晚上的,吃这么多凉的,肚子不难受吗?跑这么远,花两块钱买个冰淇淋?”   “嘻嘻,这才叫情调!吃的是味道。又不是钱!那边好热闹,我们也过去看看吧!”   封祁漠脚下刚一动,却见一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手中的冰淇淋都跟着掉落了下来,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就见对面马路旁停着的一辆车租车旁。沈康正扶着一个女人上了车,他的手里还拎着一只红色的皮包跟几个大型购物的便利袋——   ☆、092 裙子上的劣质烟味   沈康?   这一次,不用一诺怀疑,封祁漠也看得清清楚楚!回眸,便见一诺怒气腾腾地,还快速地翻出了手机,抬手,他便按了过去。   “你干什么?!”   “现在中国时间正是半夜,你要为一件不确定的事儿,打扰一个孕妇休息吗?”   一句话,像是一盆冷水泼下,一诺瞬间像是被打蔫了的花朵,无力的夸下了肩膀:‘是啊,夏兰现在是孕妇!孕妇啊!她若是知道的话…可纸是包不住火的,若以后她的肚子大了起来,岂不要更加为难?’   伸手拖住她要萎靡的身躯,封祁漠抱紧了她:   “先不要难过!也许没有你想的那么遭,或许只是客户呢!最差,就算是真的,他也许只是玩玩,或许只是一时糊涂,犯了个错,不想破坏原有的家庭呢!你若这样拆穿…因为面子,这段婚姻怕是也保不住了!你想看到这样的结果吗?”   抬眸,一诺大脑一片空白,胸膛却涌动着一股气:   “出轨是每个男人都会犯的错吗?既然知道是错,为什么还要明知故犯?!为什么男人出轨。不过就是个不值得大惊小怪的小错,女人出轨,就是不可饶恕的大罪?男人养家,女人也在工作!这是不治之症吗?不能控制吗?夏兰一直以为她很幸福,即便稍微紧巴了点,我也一直羡慕他们的恩爱平静,原来幸福背后…也是这么的肮脏!这张纸,这么薄,薄的经不起半点的戳碰!她因为吃药调理身体花钱太多,想要的包包不过两千块,她去看了三个月都没舍得买,最后还是我买下送给她的!可是他呢,他居然带着女人来法国旅游?你知不知道,他们结婚就为了省钱,都没有办过婚礼,是旅行结的婚!还是国内团的!该死的男人!混蛋!渣渣!可恶!”   叫骂着,一诺气得泪都涌了出来。为什么苏阳践踏她的真心,连他也这样?倏地调头,顷刻,一诺望向封祁漠的目光都带着凌厉的仇视,猛不丁地,被她看得发慌,封祁漠竟直接抬手道:   “别这么看我!我没想犯错!”   气冲冲地,一诺直接吼道:“你若敢!离婚之前,我一定先阉了你!”   没想到她泼辣起来还挺有架势,不过。他却很喜欢这样的她,仿佛,在勇敢捍卫自己的领地,上前,封祁漠笑着抱了抱她:   “那我以后睡觉的时候,是不是要把你抱得更紧一点?好了,别生气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跟选择,也要自己承担后果!冰淇淋都要化掉了,快吃吧!”   其实,一诺知道,他说得都对,跟她的理智也是不谋而合,只是,理智归理智,情绪归情绪,她还是有些难过,接过冰淇淋,只觉得冷得刺骨,没再吃,便丢进了垃圾桶:   难道诚如夏兰所说,她们真是难姐难妹,命运都雷同吗?难道最后她也免不了要走离婚这条路吗?   这条路,其实很心酸!   这场蜜月度的,一诺很不舒服,因为艾莎,因为沈康,全是旁生的枝节,却让她的蜜月笼罩了一层幽暗的阴霾!   ***   磕磕绊绊地,两人的蜜月也还是度完了。   回来后,封祁漠便转入了忙碌的工作,而一诺去公司消了假,第一个就是去看的夏兰。   这天,带了从法国给她买的包包,一诺还拎了一些水果跟点心去了她的家。   进门,看着穿着宽松衣服的她整个人跟涨气球一般明显发福了不少,头发有些油腻,整个人的气色也不是很少,惊见她的瞬间,一诺的确惊了下:   “兰兰?”   才几天没见啊,她怎么一下子变化这么大?   “很吃惊,是不是?我也很烦恼,最近去公司,天天都被同事取笑!不过,想着几个月后就会有个可爱的小宝贝儿降临,这一切也就都值了!可能是以前吃药太多的关系…所以怀孕后身体反应才这么大!不吃东西也整个是涨涨的感觉!我每次照镜子,都想把镜子砸了,还莫名其妙地总跟老沈发火…孕妇的情绪果然就像是天气,猛不丁地,就会看什么不顺眼,然后发通无名火,事后又总悔得要死!诺,提前给你打个预防,赶上了,不要生我的气喔!想喝什么?牛奶还是果汁?冰箱里好像有很多!”   招呼着一诺坐下,夏兰很是热情,一诺听着,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白开水就行!跟我还客气,你快坐吧!喝什么我会拿的!对了,兰兰,知道你怀孕,你家老沈很开心吧!有没有把你当太皇太后供着?”   “嗯,十分开心!打电话都听出来了!以前总说不着急,其实心里,他也是非常想要个宝贝儿的!可惜,他最近接了个大项目,一直在出差呢!不过,每天还都早晚两通电话,结果,我经常还都因为他打的晚了,给他找茬,事后想想他这么辛苦赚奶粉钱,都觉得很不好意思的!”   “这样啊!”   望着她脸上幸福的笑意,看着她抚摸肚子的样子,泛着一种特别的美丽,一诺几次到了嘴边的话,都没出口,将礼物交给她,两人又闲话家常了许久,最后还一起下厨做饭吃,厨房里,看她一股孕妇,却还是各种活都干,一诺更是心酸的厉害:   “兰兰,他经常不在,你怎么不请个保姆来照顾你?怀孕不能太累的!”   “现在保姆都贵的要死!我肚子又不大,还能照顾自己!以后又多了一张口吃饭,还是省着点吧!倒是你,诺,蜜月归来,气色都不一样了!整个人都像是发光的小太阳,美死了!看来被滋润得不错啊!”   “兰兰!”白了她一眼,一诺的脸颊却禁不住漾起了两团红红的胭脂:“不过,法国的确很美,有空,我觉得你可以让你家老沈带你去玩玩啊!现在出国游又不贵,一年去一次也可以,放松下,也可以多见识见识,等老了,爬不动了,想去都不成了!”   “恩,以前也想过!他总说有钱的时候一定要带我去各国都玩玩!不过,这些年又是买房买车的,还有房贷。又有了孩子,反正也没空,以后吧!这些年也都没攒下什么钱…旅游这种浪费钱的事儿,还是不适合我!”   …   看她忙活着,有点好东西都会想着要留一点给老公吃,一诺苦笑了下,没再多说什么。也许比起失去,她更愿意有个犯错的男人在身边吧!   *******   这一天,跟夏兰两个人聊了许久,一诺回到家的时候,天色都暗了下来。   封祁漠去应酬了,她一个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许久,脑海中全是夏兰的影像。曾经大大咧咧美丽的,现在不修边幅家庭妇女的,坚强独立的,温柔如水的…各种面貌交相辉映,在她脑海挥之不去!   封祁漠回来的时候,已经临近十二点,一诺刚要入睡,又被吵醒的,率先进入她感官的,便是浓烈的酒味跟刺鼻的香水味。   嗅着那些味道,她大约就能猜出他今晚应酬的场合在哪儿。   封祁漠并没有靠近床,而是换了衣服直接进了浴室,可一诺却还是清晰地嗅到了满屋子让人不舒服的味道:   ‘不知道在多少女人堆里滚过留下这么浓烈的味道!男人!应酬。呵呵!’   沉思间,身侧一陷,转而一具温热的身躯便靠了过来,见她移到他的臂窝,封祁漠便关了灯,而同时,一诺也睁开了眼睛,片刻后才再度阖了上去。   每天早晨,封祁漠离开的比较早,而一诺都是九点才上班,通常都是习惯八点以后才起。可是每天,他离开的时候,她都是习惯性的醒来。在他出门前,给他一个吻,同时,索他一个吻,作为两人的告别,而后,再继续睡个回笼觉,或者玩会pad,而后才起床去上班。   简单的生活,出乎她想象的平静温馨,她也开始越来越喜欢这种日子。   只是回来后,封祁漠近乎每天早出晚归,接连十多天,近乎天天有应酬,而且十有八九回来的时候不是满身的酒气就是一身的女人味。基本每天,他走的时候,她睡得迷迷糊糊,他回来的时候,她早就睡了过去,除了清晨那半做梦一般的吻,两人都快没有交集了。   这天下了班,一诺翻了翻手机,突然就不想回家了!   这男人,太可恶了吧!回来就应酬应酬,都没给她打过一个电话!太过分了,蜜月的时候。还把她当个宝,现在,是当她成草了吗?是以为她没人追了吧!   再这么应酬下去,过两天,该夜不归宿了吧!   想着,不能放任他如此!一诺便在外面吃了个简餐,而后又逛了许久,挑了两身漂亮的衣服,而后又买了一盒廉价的烟,才准备往回走。   回家之前,她还特意去一处公厕的洗手间,点了一支烟,熏了半天的衣服,确定裙子上留下了刺鼻的烟味儿,她才兴高采烈地回了家。   果然不出所料,进门,已经临近十点,迎接她的还是一室黑暗,某人又应酬去了吧!   洗了澡换了衣服,将裙子放在一边,一诺便上了床,美美地进入了梦想。   跟几个伙伴去郊外跑了一趟,回来又一起吃了些烧烤,这天,封祁漠进门的时候,依然临近了十一点。   原以为想早点回来,她不会睡,没想到,耳边都传来了她清浅的呼吸声。   放缓了脚步,封祁漠便扭动着酸累的脖颈,扯着领带去换衣服。刚拉开一边的衣柜,突然一阵似有若无的烟味沁入鼻息,他的动作一顿,转而伸手扯着自己的衬衫领口闻了下:   ‘奇怪,哪来这么刺鼻的烟味儿?如此呛人,肯定不是什么好烟!自然更不会是他的,因为他抽的都是上等的香烟或者雪茄,再差,也不会如此劣质!’   他以为是去吃路边烧烤不小心沾上的,但使劲嗅了嗅,衣服上的确没有。   想着也许是错觉,他便快速换了衣服,转身之际,隐隐地又嗅到了一些,揉了揉鼻子,他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觉。   洗过澡走出,该死的,他又嗅到了那股味道。   上床前,封祁漠又走回了衣柜旁,准备把自己换下的衣服直接拎去浴室,目光不经意间一扫,一边不远处一件半搭着的米色长裙陡然闯入眼帘,霎时,他的手便收了回来:   该不会是她沾上的吧!   扭身,他就将裙子捞了过来,一靠近鼻息,果然,浓烈刺鼻的味道就传了过来,瞬间,封祁漠的眉头就拧了起来,眼角的余光不自觉地就落到了床头上:   她的裙子上,怎么会有这么浓烈的烟味?   能染上烟味,这得是呆了多长时间,靠得多近?她接待的什么客户?   将她的裙子放回,封祁漠才上了床,还是习惯性的将她搂进怀中,才熄了灯。   ***   以为是沾到的客户的烟味,封祁漠并没多想,而后的几天,因为几个项目的问题,他每天都忙到很晚,进门的时候进本都过了十一点,而同样的,一诺都睡了,烟味总是若隐若现,留在她的衣服上。   同样的烟味,还总是沾到衣服上,封祁漠心里可不是一般不舒坦了!   这一天晚上。冲完澡,上了床,抱着一诺,封祁漠辗转反侧了大半夜,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里都在想,她身上怎么会沾上这么多烟味,是不是哪个癞蛤蟆又打他人的主意了。   第二天早上,原本有个会儿,封祁漠却没急着离开。   而因为近来的习惯,一诺也知道,他走的时候都会过来亲她一下,所以,最后便变成了早上,她若醒着,便回他一个吻,若实在睁不开眼,就只收他一个吻。   这天,封祁漠特意等到一诺醒来,才起身道:“我去上班了!”   迷迷糊糊地,一诺也还是回应道:“老公,拜拜!”   挥着手,她整个身体却还都是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封祁漠刻意停了许久,也故意没去吻她,结果,半天,一诺居然也没出声央求,他便越发觉得不对劲了。   生着闷气,他踩着重重的步子,转身下了楼,却是进了餐厅,给公司打了个电话。   他故意弄出了响动,一诺自然感觉到了,条件反射的,就坐起了身子,打着哈欠,抓了抓头发:   ‘怎么了?’怎么好像带着情绪似的?   迷迷糊糊地念头一闪而逝,一诺又躺回床上蹭了两下,熬到不能再拖了,才赶紧下楼洗漱,然后拎着包包蹭蹭下了楼,直奔餐厅:   “秦婶——”   刚喊了一声,抬眸,居然见封祁漠还在,她又把手收了回来:“老公,你还没走啊!”   斜了她一眼,封祁漠没说话!   坐到一边,佣人已经把准备的早餐端了上来,喝着牛奶,一诺拿起了一个餐包,咬了两口,还看下手上的时间。   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封祁漠才道:“最近很忙吗?”   “还好,就接了一个抚养权的官司,帮人调解下!刚放假回来,还没缓过劲儿,没人找我!”   “不要太辛苦了!你现在有人养!”   开心不已,一诺笑了笑:“谢谢老公!老公,你最近很忙啊?”   “嗯!公务挤压的有点多…我帮你订了辆车子,过两天到!”   “车子?”抬眸,一诺愣了下:“我的车子没坏啊!”   “还想等到报废?你现在的身份不适合开那么廉价的车!”说着,封祁漠的眉头还挑得高高的:   言下之意,他的老婆,怎么能开那么便宜的车?   当然,让她开着豪车也不是为了让她招摇再生出事儿来,他就是想让她身边的人知道她有钱,不好追而已!   这下,一诺大约听出什么意思了,总觉得他似乎有些‘找茬’的味道,当即,她也没辩驳,便点了下头:   “喔!”   “一会儿,我送你去上班!”再度开口,封祁漠还是一如既往不容拒绝的口吻。   “啊?不用了吧!”   一诺的话一出口,一道冷光就扫了过来,当即,她就糯糯的道:“我是觉得太麻烦了!”   嘀咕着,她心里也不禁纳闷。他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莫不是她裙子上的烟味,终于起作用了?   眼底一道精光一闪而逝,一诺偷偷地瞄着他,极力地想要看出点什么。下一秒,他却突然道:   “晚上有个酒会,你陪我一起去!”   原来是因为这个!   一丝失落心头闪过,一诺转而又打起了精神:“好!”   虽然霸道了点,都不咨询她的意思,不过,总好过带别人去!径自安慰着自己,一诺还感受着美食的滋味,心情还算不错。   另一边,封祁漠瞄着靓丽如花的她。心里却像是打了个死结,怎么都解不开。   ***   一路将一诺送到了事务所的门口,封祁漠才道:“下午五点我来接你!晚上一起吃饭!”   “好!那我走了!老公,拜拜!”   转身,一诺的手刚推向车门,便被封祁漠一把扣住了腰身:“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听着他那又酸溜溜的口气,回身,一诺就明白,圈着他的颈项在他唇畔落下了一吻,转而还轻轻地替他擦去了微微沾染的口红印:   “老公,晚上见!”   “乖,晚上见!”   在她脸颊碰了下,封祁漠冷硬的唇角才松开了一点点温柔的弧度。目送她进了公司,他才道:   “开车!去公司!”   因为这段插曲、这点特别的转变,这天,封祁漠跟一诺的心情都格外的好。   ***   五点,封祁漠便准时出现在了门口,手中居然还捧着一束玫瑰花。   自台阶上冲下,一诺当真是十分惊喜,一把接过,就在他脸颊亲了下;“送我的?谢谢老公,好漂亮!”   以前,总羡慕同事有男朋友车接车送,下雨有人撑伞,节日有人送花。她这个有老公的人,却从来没有收到过玫瑰。   第一次,感受了下曾经羡慕的生活,一诺的心情真的非常美丽。其实,她要的就是这样简单的生活,一个人,一个吻,或是一束花,一个拥抱。   “去哪儿吃饭?我们走吧!”一手望着他,一手抱着花,一诺笑得眸子都眯成了弯弯的月牙!   “你想吃什么?”   没想到,顺手买的一束花,她也这么高兴。看着臂弯间的小手,封祁漠突然也有种被小鹿撞了心的感觉。   “咖喱饭!有这个就行!”   “好!”   高档的餐厅里,两人先一起吃了美妙的晚餐,封祁漠才带她去了就近的工作室,选了一身简约的红色小礼服,简单地梳洗做了个造型,才一起往酒会赶去。   路上,封祁漠大约跟她介绍了下:   “就是一个定期的明星party,邀请了一些有名的企业家、富二代之类,就是大家一起玩玩,没什么特别的!我要去见一个朋友,顺便谈些事,你可以去玩玩。跳跳舞…”   “好!”   原本这个酒会,封祁漠不想多滞留的,临时改了主意带她过来,他便想着也可以不用急着回家,不怕她先入睡了,再者,他其实也更想知道,她是不是每天晚上必须要跟某个男人见面或者联系,要不,那么刺鼻的烟味儿到底哪儿来的,谁身上的?他都想要知道。   这一天,他也刻意留意了,她的身上没有烟味!   他的心里却有些说不出的堵塞,因为这也说明了另一点,她身上那些不小心沾染到的味道,很可能是下班后的时间沾到的!   若真是这样,那就更让人闹心了!   结果,两人刚一步入酒会,封祁漠一抬眸,率先进入他眼帘的便是另一个不速之客——苏阳!   没想到会这么巧,他也来了!拥着一诺,封祁漠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眸光一个交汇,一诺自然也看到了,美丽的脸庞还是闪过丝丝难看的异样,毕竟,前夫,这个身份也有些尴尬。下意识地,她都不想再碰到这个男人。   不自觉地,她也转头看了封祁漠一眼,他却回了她一个浅笑。   显然,他冬她的意思!   看他点了下头,一诺便扬起了下巴:是啊!都已经离婚再婚了!她有什么好躲的!他们每个人都该有自己新的人生轨道。她不要他影响她现在的生活!   想着,一诺也把手搭到了封祁漠的腰间,还往他身前靠了靠!   ☆、093 前夫也是从老公过来的!   都说女人的美是男人‘宠’出来的!两个人的外形原本就出挑,此刻,又精心装点过,一红一黑,亮眼的搭配,俨然一对璧人。   而一诺,及腰的长发做了一次性的大卷,额前别了一只环形的钻石发扣,搭配着一身修身的亮红色小短裙,不管是有致的线条还是白皙修长的藕臂美腿,都自成一景。此刻小鸟依人地靠在封祁漠的身前,如一尊精致亮眼的芭比娃娃,当真是闪瞎苏阳的眼!   因为他近乎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一诺!   在他的眼中,一诺就是个冷傲独立的女强人,永远一身老气的套装、不变如一的盘发,这般娇柔、美丽、女人味的一面,他甚至从来都没有想过。事实上,不是一诺从没美过,而是他出现的时候,不是回家换衣服匆匆而过,就是不得不出席的眼花缭乱的聚会,而他的目光,从来都是排斥落在她身上的!   但是,现在的情况,却惊天逆转。一诺成了真正的女人,少了往昔的忧愁、也没有了无形的压力,整个人的气色状态都完全不能同日而语,加上封祁漠总是‘宝贝儿’‘宝贝儿’的唤她,让她骨子里的自卑更多的也转成了隐隐的自信,整个人,自然别样的容光焕发。   望着她,苏阳心里就跟生吞了蛆虫似的,因为她每一次的惊艳,都像是在狠狠甩他耳光,指责他‘有眼无珠’,没有把她养好!   无独有偶,自然也不是他一个人有这样的感觉,耳边,一阵惋惜的唏嘘声便传了过来:   “哇。叶大律师是整容了吗?怎么突然便这么漂亮?”   “哎,阳,这么性感又能干的老婆,看着都赏心悦目,我们都羡慕的不行,你却拱手给别人,不后悔吗?”   “是啊!这样的女人去哪儿找?不知道你是烧包了,还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舍得离婚?其实话说回来,你那个颜柔,也不过尔尔,除了性子比叶大律师温婉点,其他哪一点能跟她相提并论啊?!再说,现在林妹妹也不流行了!一个什么都不会、只知道哭哭啼啼在家上网看电视做饭的女人,要来干什么?还不如请个保姆,省钱还省力!”   “我也这么觉得…”   原本就已经悔得肠子都青了,身边两个朋友再一嘀咕,那更是火上浇油,苏阳眯着眸子,一想到自己的宝却便宜了别人,更是气得差点没内伤吐血。   转身端起一杯酒,他状似不屑地冷‘哼’了声,紧攥了下,转而一饮而尽。   ***   跟封祁漠跳了支舞,又见了几个朋友,闲话家常间,倒是相谈甚欢,从始至终,封祁漠也都十分照顾她,仿佛怕她为难似的,经常一些话题,她想得稍微久一点,他就会帮她接过去。   对他的体贴,一诺是打心底里感激的!即便跻身群英之列,她的心神都是放松的。   前来搭讪的人刚刚离去,封祁漠抬了下手,转而便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我去见个朋友,谈些事情!很快!可以照顾自己吗?”   “恩!你去吧!”点头,一诺笑了笑。在他面前。她都快也把自己当成孩子了。   目送他转身,一诺的目光却不自觉地向门口处瞥了两眼:看样子,他们应该是很熟的!这一晚上,他的熟人,他都从未避讳她,即便涉及公务,他也是当着她的面谈或者直言‘上班再谈’。   可是刚刚,她清楚地捕捉到他挥手、摇头的小动作,显然,是不让那个人过来的!   虽说,商业都是机密,但不知道为什么,一诺总觉得他们说的是似乎与自己有关!   喝下最后一口橙汁,一诺摇了摇头:‘真是律师当久了,快变成职业病了,想这么多!’   放下酒杯,她便去一边吃了些点心,而后又跟熟悉的朋友聊了几句,才转去了洗手间,洗手间里,她还接了夏兰一个电话,两人也是一阵热聊,说着说着,不知道怎么就聊到了婚姻,一诺试探地了问了她句:   “如果老公真的出轨了,你会原谅吗?”   “这个假设对我不成立了!如果老沈有那个钱,我一怀孕肯定立马辞职在家养胎了!不过男人嘛,谁没那么点花花心思,婚姻不都是眼不见为净吗?要是连这点信任都没了,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都说十个男人九个嫖,嫖还比小三好点!那才真正让人心寒!不过,现在嫖也要有嫖资,听说小姐都贵的很呢!我一个月工资大概刚够男人嫖两晚上就不错了,一般人哪里嫖得起?说起这个,一诺,你可得注意,你家老公估计不要钱都一堆人倒贴!记得晚上榨干他,别留着力气给别的女人!对了,你怎么想的?如果摊上了,你会舍得你家那个金疙瘩吗?你一定比我更难抉择了吧!”   闻言,一诺大约已经猜到了她可能的抉择:“我?我不知道!”   脑海中浮现出封祁漠跟别的女人交缠在一起的画面,一诺突然觉得有些恶心的反胃,停顿了下,才继续道:   “也许不会吧!”   苏阳一抬眸,听到的就是一诺这番说辞,心里一阵隐隐的哇凉。   此时,一诺也看到了他,步子也不自觉地停了下来,电话里再说着什么,她也没听进去,回神,便道:   “兰兰,我先挂了!有空再聊!”   收起手机,望着前面直直挡着的身影,一诺没有说什么,而是侧身准备离开,她的身影刚擦肩而过,背后便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   “就这么不愿意见到我吗?我有这么可怕吗?”   步子一顿,一诺没说什么,转而却是继续前行,刚走了没两步,苏阳几个大步就再度挡到了她的身前,一边扯住了她的手腕,不自觉地紧攥着,望着她的目光也仿佛沉淀了一个世纪之久。   看着他的手,一诺拧了下眉,没有强行挣脱:因为她也了解他的脾气,她越是挣脱,怕他越是不会轻易松手。   直至他一动不动的目光有所变化,她才出声道:“这是做什么?苏先生,请自重!”   思索了半天,开口,苏阳手上的力道却加重了几分:“诺,你爱过我吗?”   “本末倒置了吧!现在说这个,有什么意义?”猛地一个抬手,一诺还是用力甩开了他:   她已经结婚了!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不珍惜,现在她的生活很好。他却来搅局,她是姓苏的犯冲吗?   “没有意义吗?”   低喃一声,苏阳的嗓音瞬间拔高了两度:“为什么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为什么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永远那么理智冷静、仿佛连笑都是冷的?我讨厌你什么都不需要我的样子,我讨厌你罩着我,好像我就是个废物一般…所以我努力学习工作,努力经营发展,努力闯祸,可你还是不败的神话,还是罩着我?为什么你对我从来不曾这样的温柔?如果…我们怎么会走到今日?”   他以为他不爱她,他心里没有她!可是五年,习惯太可怕了。突然失去了她,整个苏家都变得不再是苏家了。那个家,到处都冰冷肮脏的像是废弃的地窖。自从她搬出,每次回去,他心里都不舒服,脑海里竟然会全是她的影子,甚至连她喝咖啡的动作都记得一清二楚。   他知道,他心里其实是有她的!   现在看着她这般,他更确定,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想虏获她的目光,获得她的注意,想要匹配得上她。   甚至于。连不碰她,或许都是源于自己男人的不自信!   在颜柔的身上,他觉得自己很强大!可是,也许,这些年,他也已经习惯了做任何事儿都是因为她,哪怕是逼她离婚,也都与她脱不了干系,五年,思绪连通呼吸全都是带着她的气息了。   他不懂,五年的婚姻,他这个天天在外的人都不能放下,为什么她如此潇洒。还这么快就投进别的男人怀抱,仿佛还挺爱那个男人?   这样的感觉,让他无比的挫败,仿佛这五年,对她没有任何意义一般。   猛不丁地,一诺也被他的话震撼到了:他这话,什么意思?莫非是——   下一秒,验证她猜测的哽咽低语便响了起来:   “我以为我讨厌你,从骨子里讨厌!讨厌你遮去了我所有的光芒,让人都以为我就是败家子,离不开你的庇护,我以为我恨不得摆脱你!可事实上,原来我从来都不知道,我喜欢你,我爱你,我真是天下第一大傻瓜,我居然从来都不知道…”   见他突然像是回到了初见那个单纯熟悉的大男孩,褪去了凌厉,整个人笼罩在一种深沉的悔恨情绪之中。   原以为这样后悔的场景会是她想看到的,会让她有报复的快感,可这一刻,一诺的心里并不开心,甚至还有些堵的慌。   曾经,她是爱过他的,只是一直不知道,原来自己在他心里一直是这样的形象。更不知道,他原来是这样的心思。   可是,太多的爱情,一方不珍惜,伤过痛过,就是错过了。真正的爱情,也许就是在我爱你的时候,你也恰好爱我,任何理由的缺失,都注定了是一生的遗憾。   “时间是最好的伤药,等你走出,回头去看,或许就会觉得今日的纠结不过就是一个笑话!阳,我很幸福,不想改变!就算我不幸福,我孤身一人,我们也是不可能的!苏家的门,我进了五年,踏出,这辈子就不会再进入!不要再浪费时间在我身上,我已经结婚了!纠缠一个已婚的妇女,对你,对苏家,都没有好处!我们之间…注定有缘无分!如果你真的爱过我,或者还爱我,就请不要打扰我的生活。这已经是对我最大的爱与恩惠!”   一诺的话,是想让他彻底死心,但句句都像是在苏阳心底的伤口上撒盐,残忍地让他痛苦,甚至一度愤怒到扭曲:   “诺!我会等你!你可以给我五年的时间,我同样会等你五年!如果五年后,你还是幸福的,还会对我说这番话,我就永远不再打扰你!不要轻易爱上他!封祁漠这样的男人,是不可能爱你一辈子的!”   还想要说些什么,苏阳最后一句话,却让她什么不舒服!为什么,难道她就这么差。就不值得一个男人爱一辈子吗?   她不信!   刹那间,一诺骨子里不信邪的执拗劲儿竟被他挑了出来,她甚至隐隐地发誓,一定要拿下这个男人,不为自己的幸福,也要为堵他的口!   一颗飞蛾扑火的种子,就这样在她心底买了下来。   很不高兴,一诺便没再说什么,一抬眸,见封祁漠出现在了走廊的尽头,她便也抬脚,加速了脚下的步伐,直接迎了过去:   “老公。谈完了吗?”   伸手搂住一诺的身子,封祁漠伸手抚了下她的秀发。虽然没听到两人说什么,但看两人的架势,再看一诺而今的状态,依照男人的心里,他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开口,他眼角的余光还示意地瞥了瞥里侧:   “恩!好马可不吃回头草!”   回应地抚了下他西装的领口,一诺妩媚地回以一笑:“这是双重标准呢!某人可真是健忘!既然是好草,回头又何妨?”   她的话一语双关,一方面是说他曾经说过‘玩过的女人不玩第二次’,结果他自己不止自打嘴巴,还强抢硬来,分明不止是吃回头草,还吃得很带劲儿!当然,另一方面也是透漏出一种讯息,她还是很抢手的!虽然,她根本没想过再接受苏阳。   就算她真的爱他,就苏阳的家庭,也足矣让她退避三舍。   点着她的小嘴,封祁漠叹了口气:“当真是得理不饶人!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货物已经售出,想再买回去,可要看我这个买家愿不愿意出售了!”   “什么,你把人家当货物!”说着,一诺不高兴地撅了撅嘴,那还不是随时想丢就丢!   “是我失言,不是货物,是宝物才对!我家宝宝可是无价之宝!什么都不换!”   “这还差不多!”   拥着她,封祁漠宠溺地剐了下他的翘鼻:“我们出去吃点东西,再玩会儿?”   “好!”   随即,两人便一起走了出去,身后,苏阳呆滞了片刻,转而也缓步走了出来。   ***   自助餐饮区,两人各自选了一些点心,其实刚刚已经吃过了一圈,这一次,一诺就拿了一点很特色的饼干跟一点水果。   选好了走出,两人便在一处略显宽松的地方站了下来。吃着饼干,一诺还禁不住夸赞:   “嗯,这个小熊饼干很好吃!巧克力味的呢,又美观又美味…”   并不怎么喜欢甜食,封祁漠径自摇了下头,只吃了一点馅饼垫了下略有饥饿感的胃,他的吃相十分优雅,每样东西都是尝过就放下了,还真有几分贵族吃饭的气质。反倒一诺,明明吃了一圈了,对新上的点心,还是禁不住诱惑,盘中的每样,她也没落下,还吃得津津有味,因为是在一角,边上寥寥的陌生人,她根本也不介意,吃着美食,她可是十分的享受。   一手托着盘子,一手还叉着一小块蛋糕,一诺咕哝道:“老公,我想喝橙汁!”   她略带撒娇的声音一出,封祁漠本能地侧身帮她拿了一杯,结果,刚一递过去,却发现,另一边,一只大掌先了他一步,一诺咬完蛋糕,也下意识地伸出了手,气氛瞬间,尴尬了起来。   因为,另一边,苏阳手中正好拿了一杯,也是不假思索地就递给了她,甚至还比封祁漠快了一步。瞪着面前的两杯橙汁,一诺也是足足愣了两秒,空中的手停了许久。才绕过苏阳的手接过了封祁漠手中的。   原本还很想喝,这下,她可真是八点都喝不下去了。   逡巡的目光看了看两人,放下餐盘,吐出口中的小塑料叉子,她走到了封祁漠的身边,轻抿了一口。   斜了一边的苏阳一眼,封祁漠搂着一诺,冷冷地道:“看来苏先生还没适应自己身份的转变啊!前夫跟老公,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希望下次,苏先生别再搞错了!”   收回手,苏阳却也是同样轻抿了一口:“前夫也是夫!殷先生,别忘了。我也是从老公过来的!说不定哪天,老公就会变成前夫,前夫也能变成老公!”   阴鸷的眸子一眯,封祁漠加大了手上拥抱的力道,嗓音却轻的飘忽:   “是吗?想不想变成前夫,我还说了算!能不能变成老公,苏先生怕是没有选择权了吧!我对这儿捡来的宝贝可是非常喜欢,我会好好疼爱的,对了,还忘记谢谢苏先生的成全了,将这么一个完整又完美的佳人留给我!我的太太,我自己会疼,不劳他人费心!恕不奉陪!”   说着。封祁漠强势地拥着一诺侧身大步离去。   一路将她推出了酒会,上了车子,封祁漠的脸就直接拉了下来:   这个苏阳,还真敢打这个主意?抢人抢到他跟前来了?凭他也配?   看着一边明显情绪不佳的某人,一诺也很是郁闷,没想到,洗手间走廊谈话风平浪静地过了,最后突然出这么一茬,果汁也没喝出感觉来!早知道,她还不如不喝了。   眼角的余光不时瞥瞥他,一诺主动戳了戳他的胳膊:“老公?”   瞪了她一眼,封祁漠没说话。   见状,一诺又扯了扯他的衣袖:“老公。你生气了?”   “你知道你在叫谁吗?”   怒吼一声,封祁漠突然有些生气,她以前,不会都是这样娇滴滴地喊苏阳的吧!   被他一吼,一诺真是吓了一跳,当即委屈兮兮地道:“我只喊过你老公…以前,我都叫…他,名字!”   这一刻,她真是连‘苏阳’二字都不敢再提了!   要是易地而处,她估计也得气疯!   一把楼过她,封祁漠低头在唇边索了一个深入骨髓的吻,分开的时候,两人的唇瓣都还是藕断丝连地:   “他做梦!我的女人。谁也休想染指!”   修长的指腹缠绕在她发间,封祁漠突然用力的拽了一下。头皮一阵发麻,一诺的眉头都拧了起来:   “恩,疼!”   他怎么突然这么阴沉,阴沉得骇人!   “我可以疼你!宠你!纵容你任何事儿!但是,有一条底线,绝对不能碰触!”   如火如荼的目光直直望着她,热烈都像是要将她融化一般,一眼,一诺就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我不会的!否则,我也不会空等五年了!”   抚着她的小脸,似是怜爱,又似是警告,封祁漠道:“现在的你,已经不一样了!”   以前,她没经历过,可能需求不是那么清晰,而今,他可怕她食髓知味。这个错误,他不许她犯!   所以,来来回回,封祁漠抚触了几次,才抵着她的唇道:“你要是敢碰了这条底线,我一定会让你们生不如死!记清楚了吗?”   心底一阵毛骨悚然,一诺知道他是认真的,十分认真。眼底不禁闪过一丝迷茫:   他都能娶一个离异的她,为什么…对这件事,会这种态度?   她一个怔愣的瞬间,封祁漠的唇已经咬到她的唇上,撕扯的力道甚至生生磨出了血痕:   “听到了吗?!说话!”   “听…听到了!我发誓,我不会的!”   一阵心惊肉跳,一诺简直被他吓傻了,不住点头,从没见过这样神情的他,整个人都像是笼罩在一层黑影中的魔鬼,每个音符都让人害怕。   骨子里,其实,她也是个相对传统的女人,对这种违背道德的事儿,她怎么会去做?   只是她没想到,有一天,这一点,这件事,真的会成为两人之间矛盾的根源。   他的爱,诚如他所说,有不能碰触的底线!   放缓力道,给了他一个安抚轻柔的吻,像是疼爱宝贝儿,又像是抚慰她受伤的小心灵,他的动作柔得滴水,惊得一诺眼睛都忘记了要闭上——   转而,封祁漠才打电话叫了司机回来,抚去她唇角晕开的红痕,将她搂进了怀中,心头那种想要拥抱她一生一世的念头在这一刻再度膨胀到了极点,在心底留下了不能磨灭的印记,深深得,久久的,一点点扎入骨髓。   ☆、093 微信红包   不知道是因为这晚的刺激,还是因为两人太久没一起的关系,这个夜晚,封祁漠脱轨的火热,时而柔情,时而疯狂,一诺差点没生生被他脱层皮,唯一能确定的是,他的情绪在波动,以至于,最后,偌大的床榻被滚得一塌糊涂,她的身上也留下了像是深深浅浅大小不一的各种痕迹,像是被狠狠肆虐过!   第二天,一诺醒来的时候,浑身的骨架都像是被拆过了一般,而床畔的枕侧,都已经凉透。   匆匆洗漱完,一诺刚抵达公司,手机就同时响了两声,一条是封祁漠来发来的信息。说是订的车子到了,周末陪她去取;另一个,则是苏阳发来的微信红包,只有一个字‘早’!   从安装微信以来,别说红包,留言她都没到过几条,没想到,离婚后,居然第一次收到了他的早安红包,当真是讽刺!   望了片刻,一诺没有点,也没有回复,转而便进入了一天的工作。   这天下班的时候,不确定封祁漠是不是又去应酬了,街道上,一个人逛荡着,一诺心里还是一样空荡荡的。   谁不想要早点回家?没想到,又结了一次婚,家,不过还是个冰冷的房间。   幽幽叹了口气,一诺对这样的日子。有些看不到头的绝望。路边的休息椅上,她坐了下来,望着马路上行色匆匆的人群,成双成对说说笑笑的情侣,一直呆看了许久。   猛不丁地,她就想起了曾经跟凌子谦那段短暂的时光。   事实上,那一段时间,真是她少有的快乐时光,白天,两个人各自上班,下了班,或者一起吃饭,聊天,看个电影,见见朋友或者玩耍一下,或者一起逛超市,回家做饭,看过电视再分别。   那段日子,很平淡,她没有澎湃的心跳,却的确感觉很充实很幸福。   她知道,那是她想要过的生活,而这样的生活,苏阳跟封祁漠这样的身份大约是永远都给不了的,他们扮演的都是领导者的角色,自然更多的是忙碌。   可是他们的强悍营造的安全感,也是凌子谦比不了的!   跟凌子谦在一起的时候,总盼着下班的时光,而今,下了班,她竟有些不知道何去何从。呆坐了许久,最后一诺逛荡着竟然走到了电影院的门口,最后,她自己买了张电影票,抱了一大杯爆米花走了进去。   再好看的电影,一个人看,似乎也少了点什么,百无聊赖地,中间去了个洗手间,一诺便没再回去。   走出,清冷的街头上,她又逛荡了许久。不经意间一个抬眸。竟见凌子谦就站在他的前面,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她是产生幻觉了吗?’   使劲儿眨了下眼睛,一诺再睁开,凌子谦已经站到了她的面前,递了一瓶她喜欢喝的青柠檬的水给她:   “最后一次电影,我们就是在这个影院看的!这一次,我们两个…都看了半场!”   其实。进场的时候,他就看到她了,两个人的座位也离得并不远,她不知道,幽暗的灯光下,他其实一直在看她。   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一诺抬手的瞬间。却又收了回去:“是吗?好巧!我都不记得了!”   说完,她便直接绕过他往前走去。过去,她不想再提,甜蜜,无法取代,伤痛,亦然。大步前行着,一诺脑海中更多浮现的却是封祁漠的警告,所以,下意识地,她不想再跟他有所交集。   身后,凌子谦却紧追不舍,几个大步后,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一诺!他是不是…对你不好?诺,为什么要赌气?!这不是你想要的生活!你过得也并不开心,是吗?为什么不离开他?诺,你不缺物质,你太孤独了,只有我最了解你!了解你想要的生活!”   否则,大晚上的。她怎么一个人在这儿逛荡!其实,想想也知道,那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会衷情一个女人?   其实,对一诺,凌子谦是万分愧疚的,所以即便她结婚了,他心里还是有个梗,放不下,毕竟,曾经,那一刻,他真得是放弃过她的,两人的今天。都是他的错!他一直都想做个能守护心爱女人的男人,但那一刻,他却鬼使神差地违背初衷、守护了前女友,今日的结局,他悔不当初!如果再选一次,他宁死也不会让她受到伤害的!   “那又怎么样?你是让我离开他回到你身边吗?”   冷笑一声,一诺心底突然却是各种气愤。是啊,曾经,她想把自己托付给他,但是他曾经承诺的,他也一样,不是全都让她失望了吗?   “你肯吗?”   没想到会听到这种话,一诺只觉得可笑。原本还留恋的一点美好记忆,在他乞求的眼神中再度化为乌有:   “就算我肯!你受得住吗?如果我告诉你我过得不幸福、不开心,封祁漠天天折磨我,我也愿意离开他,你能保护得了我、守得住我、扛得住他的打压强夺吗?”   一句话,腕上的力道瞬间就卸了去,猛地一个甩手,一诺的嗓音也顿时冷硬了几分:   “既然办不到,以后别再我面前说这种话!那只会让我觉得你无能、虚伪!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也结婚了,幸与不幸,快不快乐,都是我自己的事儿,不劳挂心!”   甩手,一诺直接离去,她没注意到,一边的车子里,伴随着一点点白光,一阵轻微的噼里啪啦声嘀嘀响过。   跳上出租,一诺的心情却更糟糕了。   ***   回到家,没想到卧房里的灯居然是开着的。他回来了?   换下鞋子。一诺几个大步就走了进去,一个逡巡,却见封祁漠穿着睡袍,正站在一侧的吧台边。   看了下表,封祁漠隐隐怒道:“干什么去了?”   她不会每天都这么晚才进门吧!   完全感觉不到他阴冷的口气,扑上前去,一诺直接抱住了他:“老公!”   情绪低落,一诺很高兴看到他,很想有个人能抱抱自己。   她一热情,封祁漠到了嘴边的火气都发不出来了,秀着她发间淡淡的清香,没有劣质的烟味,他眼底不耐的情绪也散了去,转而抱住了她,心里也有些暖洋洋的:   “怎么了?像个孩子似的?谁给你委屈受了?”   他关切的话语一出,一诺的鼻头竟然都有些酸酸的,轻摇了下头,却使劲在他身前蹭了蹭,她想他抱着她,好温暖的感觉。虽然,他不算完美。但她知道,他能保护她,他会保护她!   “傻瓜!快去洗澡换衣服,时间不早了,该睡觉了!”   以为她工作不顺,受了委屈了,封祁漠还抚着她的秀发。安慰了一番,后来近乎是哄着她进浴室,这一晚,更是抱着她各种软语安慰,直至她在他怀中沉稳睡去。   第二天,一诺醒来的时候,封祁漠正好换好衣服。准备出门,眼皮都没完全睁开,她就抬手招呼了下:   “老公,你要走了吗?”   “恩,今天要去学校做个演讲,我得早点走!”握着她张牙舞爪的小手亲了下,封祁漠将其塞进了被窝:   “还早。你可以再睡会儿!”   在她额角亲了下,封祁漠刚一扭身,还没起,却突然被人一把抱住了,随即,一颗可爱的小脑袋又蹭了过来,回身。封祁漠再度抱了抱她:   她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像突然…很黏他?   疑惑的目光一扫,未及出声,一诺侧开的头颅已经转了回来,拉下他的头颅,给了他一个轻吻:   “老公,再见!不可以勾搭小女生喔!”   嘀咕了一句,一诺懒洋洋地噗通一声又躺了回去,还迷迷糊糊地朝他晃了晃手。   不确定她是不是在做梦,封祁漠冷硬的唇角淡淡地勾了下,转而拉起一边的被子替她盖好,才起身往门口走去。   因为这一个拥抱,一句话,他的魂突然就像是被勾掉了一般,心底也是小鹿乱撞。这女人,总能搅得他心神荡漾,让人难忘地挪不开步伐。   朦朦胧胧地,一诺是被一个电话叫醒的。   “什么官司?房产纠纷啊!”   电话是经理打来的,说是有个房产小纠纷的CASE,问她有没有兴趣,开出的条件还不错。   “只是要卖房子,手续需要她前夫的一个签字是吧!这种纠纷,还用巨资请律师啊!给他点好处费,让他爽快签了不就完事了吗?”   真是钱多烧的!听着,一诺心里嘀咕了句,有这个钱,给前夫,不就完结了吗?   “这么简单,就不用委托我们了!离婚的时候据说是男方过错,所以财产分割上你也明白了,男的心里一直有气,近来听说还想起诉追回一部分,总之很难搞,所以她想委托律师走个法律程序,有些人,看着天不怕地不怕,实际上,胆子比老鼠还小!已经约了她老公,晚上去万岛大酒店谈,你的意思呢?同意我就答复她了!怕她那神经质的老公又变卦!”   “接!有钱当然要赚!具体去公司再谈!”   …   ***   结束外面的工作,封祁漠回到办公室,桌上已经放了一张邀请函:“答谢酒会?万岛酒店?”   扫了眼,江昱道:“上次酒店开业、慕的那个朋友的吧!正好晚上去那边谈事,顺道露个脸,过个场就行了!”   ☆、094 美女集邮卡之一诺被设计   扫了眼,江昱道:“上次酒店开业、慕的那个朋友的吧!正好晚上去那边谈事,顺道露个脸,过个场就行了!”   因为并非很棘手的Case,一诺便准备了所有的资料,准备晚上跑一趟酒店。   刚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办公室的门却被人推开了,随即经理拿了一些文件走了进来:“怎么,这就准备出发了?这是刚刚整理出来的这个月需要解决的咨询类案件,你的量!月底前给我解决方案!”   “明白!”   随手一捞,一诺放进了一边的抽屉:“生意越来越好了啊!明显感觉纸张厚了不少呢!”   “你该感谢我的助理整理的详细,还每次都特别照顾你!”   “哈哈,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下次聚餐,我会记得多掏钱!”   将手机的数据线拔下装入包包,刚一动,一边的经理道:“我觉得你还是该回家换身漂亮的衣服!”   “为什么啊?”   一顿,一诺还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职业套装,如出一辙的白衬衫、黑西装、黑长裤、黑色的高跟鞋跟黑色的拎包,都是律师最常用的标配啊!   而且听他说某人胆小,就是为了走法律程序的威慑,她还特意穿了一身一丝不苟的规整套装。   “你还问我为什么?”   眸光一个交汇,两人不约而同地宣读出事务所的女人职业守则:“美丽,是女人无往不利最好的通行证!”   随即。又一起轻笑了下。   “对了,这个林先生说话比较尖刻,据说有时候是十分的堵人!你要有个心理准备!要是有什么处理不便的情况,及时跟我联系!估计他现在也是半个惊弓之鸟,对律师,估计也是十分排斥,你穿这身去,说不定。他进门就得掉头!注意谈话技巧!”   “明白,先礼后兵!放心吧!我能应付!”   这些年,什么难缠的对象她没见过,想着,她觉得最好今晚就能把这个CASE拿下。   回家换了一身相对温和的休闲装扮,才按照约定的时间先去跟林太太会了面,随后才一起去了万岛大酒店。   因为是以林太太朋友的身份出现的,诚如经理所说。她的装扮给她加了不少分,起码,这个所谓的尖酸小气、据说脾气火爆还略有家暴倾向的林先生对她表现得很是绅士,交谈起来也给人以很明事理的感觉。   所以,一餐饭,他们相谈甚欢,她站在朋友立场的各种分析、协商与解决的提议,最后基本也都达成了共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她在的缘故,这个林先生表现很是大度,跟她之前所做功课了解的自然是相距甚远。   所以,当场,他就很爽快的签了字,而且跟前妻聊得也不错。将心比心,突然间,一诺觉得两人的处事方式虽然不同,其实却是有感情的,像是,林先生不想卖,因为那是自己曾经的家,而林太太想卖,其实是想换个小房子,拿多余的钱去给对自己不错的公婆治病,当然,这一点,林先生是不知道的!因为两个人都很高傲,男人不能容忍女人的施舍,不能容忍女人一直骑在自己头上,而女人也不能接受男人曾经犯过错,两个人都有心结,所以总是争锋相对,用强烈的方式解决问题。   不自觉间,一诺就联想到了自己曾经的婚姻,是不是也是因为两个人骨子里都太要强,都不习惯示弱,所以才彼此折磨了五年痛苦了五年?   干下最后一杯酒,一诺才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其实,我不是您太太的朋友,我是她的代理律师!林先生,您太太其实并不想逼你!房子虽然是记忆,但活人不能让尿给憋死,有些东西,比房子更重要!有爱,哪里都是家!没有爱,再大的房子有什么用呢?因为我也是离异,我很能理解,您说呢?”   “原来你真得是律师?!我就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不过,什么都不重要了,今晚的畅聊,让我茅塞顿开!我已经很久没这么舒畅、这么轻松了,好像一瞬间就又看到了希望,值!既然叶小姐是律师,我们也算相谈甚欢,一些事上,我正有些疑惑。不知道叶小姐能否不吝赐教?当然,只是闲话家常,跟今天的事儿无关!”   他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一诺也不好再拒绝,当即便点了下头:“林先生抬爱了,我一定知无不言!”   正说话间,两个西装革履、看起来甚为年轻时髦的男子走了过来,一边跟林先生寒暄握手。目光还一边不停地扫向两人。   眸光一个交汇,一诺竟猛不丁地打了个寒颤,顿时一阵毛骨悚然的感觉,甚至还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再一个定睛,却见面前的两个男子都长得颇为气派,而且都在笑着,十分和气热情。   奇怪,怎么会有股阴风吹过的感觉?   轻摇了下了头。林先生一边介绍着她,一个推脱着,一诺也礼貌的点头回应,心里却本能地拉起了一道警戒线。   “这相请不如偶遇,楼上正好有个Party,正好上去聚聚,也请两位美女顺路上去玩玩…别客气了,要喝酒上去喝!你不是一直想做配件生意的的吗?”   其中一个名为刑百坤、里面身着白色T恤、外面却搭配着西装的男子从过来就十分的热情。拉着林先生聊了许久,软磨硬泡的,最后,磨得三人没办法,一诺也只能跟着一起起身,决定上去转一圈再离开。   总感觉两个男子衣着打扮、说话语调都不像是泛泛之辈,而这个林先生,只是经营了一家风雨飘摇的小店,按理说,怎么也不该如此态度才对,一诺心底闪过一丝疑惑,却是转眼即逝,想着公务顺利完结,上去走一趟,也权当顺便玩玩了!毕竟林氏夫妇都答应了,她也不好再闹特殊。   随即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又转移了阵地。路上。一诺才知道,原来这个名为刑百坤的是刑氏百货的接班人,难怪看着像是富二代。刑氏也算是有名的豪门,资产遍布各地,生意做得不错,可惜三代单传,到了这一代,就剩下他这个孙子。听闻刑老爷对这个孙子是百般溺爱,而刑百坤更是有名的花花公子,简直就是娱乐圈的常客,好像跟很多女明星都传过绯闻。   路上,听他提到家族,一诺才想起貌似在那里听过这个人物。   他是参加楼上酒会的!结果不知道谁给他捎了句话说这楼有人在等他,急事,他才跑了下来,结果找了一圈没找到,楼梯口就碰到了个熟人,正准备回去,又看到了他们,才过来打的招呼。   短短一路,职业的习惯,一诺也算是听进去了不少有用的讯息。   知道这个刑百坤可能是个花花公子,所以潜意识里。一诺都很小心,很怕沾染上这号人物,她刻意跟他拉开了距离,也刻意跟林太太走得很近,她看得出来,林太太对这两个所谓的朋友,应该也是没什么好感的!   进了酒会,见两人真的拉着林先生去喝酒。反倒对她们招呼得很一般,两人倒都送了口气。没人的地方,两人寒暄着说了下公务及后续的事情,随即也干了一杯,对这次的合作,都表示很满意。   不一会儿,林太太接了个电话就走了出去,而一诺也放下了酒杯。正准备离开,林先生跟那两个男人突然过来打招呼,还拿了一杯橙汁给她,应酬着,一诺不得不又呆了片刻。可是本能戒备的,对外人端来的橙汁,她只是轻抿了一口,而且几乎还没怎么咽下去就吐掉了。   不一会儿。有人来邀约跳舞,她就顺势进了舞池,不到一圈,她就故意踩了下男人的脚,而后顺势走了出来。   想着去下洗手间,跟林太太打个招呼,准备离开了。   结果刚走到洗手间门口,她就觉得头昏脑涨一闪一闪的断片闪过的感觉,脚下似乎也开始有些无力的疲惫感。   扶着墙壁,一诺使劲儿揉了下眼睛:   ‘怎么回事?是她的错觉还是那杯橙汁真有问题?可她只是抿了下就吐出来了,而且没觉得味道不对啊!’   因为觉得自己已经很谨慎了,一诺始终也没想明白,自己怎么会是这种反应,当然,她做梦也没想到,她碰触的吃食其实都没有问题。倒是后来拿的一片餐巾纸,被人提前喷了下药物上去。   因为觉得不舒服,她下意识地想要打电话求救。结果还没掏出手机,突然一道黑色的身影就扑了过来,一把抱住她就往另一边拖去,抬眸,一诺吓了一跳,果然就是那个初见就让她觉得十分不舒服的公子哥:   “你干什么?你放开我!快放开我!”   扑腾着,一诺却有些有气无力,拼命地挣扎着咬着唇瓣,甚至狠狠掐着自己,一诺想要自己清醒,想要求救:   “来人!救命!你放开我!你要带我去哪儿?来人——”   一阵呼喊,一诺或是张手,或是求救,偶尔一边闪过个身影。男人也会突然很大声的道上一句:   “宝贝儿,别闹,我们回家!”   “亲爱的,我错了!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你干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你!你放开我!”   猛力的扑腾着,一诺没想到,人来人往、如此有名大酒店的走廊,自己居然被一个陌生人生生扣住。青天白日地给拖走了。   很怕到了没人的地方,或者药力发作,自己会受到伤害,奋力的蜷缩蹲着身子,一诺试图想要弄出些声音,或者等人来救。可不过眨眼的功夫,她整个人已经被又抱又拖到了一侧僻静的电梯口,身上的小衫被扯开了线,腿上的裤子也是下滑的趋势,男人的手还扣在她的腰间,不停地摩挲在她的腰侧,又叫又打,一诺气得要命:   “来人!救命!你放开我!来人——”   手扣着她的腰身,细腻的触感让他疯狂,一手扣着她,男人就想要低头去吻她:   “宝贝儿。你真是太性感了!太漂亮了!你的唇,是我见过最美丽的!”   “啊——你不要碰我!滚开!来人!来人,救命啊——”   整个被男人压在身下,一诺身体又明显不舒服,呼喊的力道也是削减了不少,加上她一边扭头,一边抵抗,断断续续的,加上两人又在隐蔽的一角,远处几次有人探头,都以为是有人亲热而快速躲闪开了。   挣扎着,男人没碰到她,她整个身体却也萎靡瘫了下去,而男人因为几个拉扯居然激动到不行,直接就拉开了裤子:   “好性感的嘴巴!做起来一定超级棒!快!帮我——”   “啊!”吓得四处躲闪乱窜,一诺没想到随时可能有人出现的过道上,男人居然能不要脸的解开了裤子。   她一通扑腾,那边男人一手扣着她,一手还放在裤腰处,几个来回的追撵,竟甩出了些白色的物体,男人自己嘟嘟囔囔的低吼着,一诺恶心的一阵想吐,四处躲避。眼前,居然能看到男人某处的丑陋:   “啊!变态,滚开,滚开!来人,救命,救命——”   一边,艾莎刚上来就听到了这么美妙的呼喊,刚拿出手机。准备拍下这儿最美丽的一面,突然,一道急吼吼的愤怒男声传了过来:   “你们在干什么?”   凌子谦一声怒吼,男人蓦然回神,匆匆拉回了裤子拉链,整理着,也放开了一诺。   一见呼喊的人真是一诺,凌子谦几个大步冲了过去:“一诺!”   猛地一把推开男人,凌子谦拉起地下已经狼狈不堪的女人,“一诺,一诺,你怎么了?”   “变态!变态!子谦!子谦!快救我——”   吓得魂飞破散,看清眼前的男人,一诺抱着他,一通嚎啕大哭。   凌子谦倏地一个抬眸,另一边,男人已经转身遁入了一侧的电梯。   有些懊恼,一边的角落里,艾莎忿忿地刚拍了两张,转身,刚想离去,猛地想起什么地,她又蹭蹭跑了出去,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缓了口气,随即一步步主动走向了门口处刚进来没一会儿的封祁漠跟江昱:   “漠,好巧啊!我还以为你没来呢,刚刚还失落了好久。我还想说,你们夫妻还真有意思,参加同一个酒会,还分开出席啊?”   ☆、095 美女集邮卡之老公生气很严重!   “漠,好巧啊!我还以为你没来呢,刚刚还失落了好久。我还想说,你们夫妻还真有意思,参加同一个酒会,还分开出席啊?”   笑着,艾莎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听到封祁漠也是又喜又疑惑:“你见到一诺了?在哪儿?”   她也来了?记得开业典礼他没带她去啊!答谢酒会,她怎么会过来?   “嗯,就刚刚在洗手间…我看她好像跟一个…男的…”   故意说得含糊迟疑又不确定的样子,艾莎一个停顿的暗示,加上手指的方向,果然不出所料,下一秒,就见封祁漠眸色一暗,转身便大步走了过去。   身后,江昱犹豫了下,才跟了上去。   刚拐过一角,过道里就传来熟悉的女声,状似抽噎又似呻吟:“子谦。子谦…”   一股鲜血直冲脑门,封祁漠的脑子一阵嗡嗡作响,转而便循着声音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好了,好了,没事了!诺,我在…”   抱着一诺,不停安慰着,抚着她的秀发,凌子谦情不自禁地就在她发侧落下了抚慰的一吻。   封祁漠刚一拐出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一诺抱着凌子谦,呼喊着他的名字,娇小的身躯近乎整个嵌在他的怀中,而凌子谦也是明显极致爱护的双臂整个缠绕在她身上,两个人像是久别重逢的恋人,周遭的空气里,还明显弥漫着一些特殊的气息。   瞬间,封祁漠的脸色就黑了下来。   怒气腾腾地,窸窣几个大步,却被江昱一把拦了下来:“祁漠!”   一声急切的呼喊,瞬间惊醒了三人,哭得虚脱,眼角挂着泪,还有些做梦一般的感觉,一诺却下意识地也缓缓地应声扭头。   猛地迎上封祁漠扭曲的脸庞,才有些傻愣地直直看了他两秒,才慢半拍地嘀咕道:   “老公?”   像是被催眠了一般,呆滞地,她却已经调转了身躯的方向,本能地想要走向封祁漠。   隔着一点距离,见一诺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封祁漠更是火大地想杀人,旋转着手腕,冲着江昱怒道:   “让开!”   “漠!你冷静点!有什么事儿,回家关起门来问清楚再说!这是酒店,是慕朋友的酒会,而且来了不少知名人士,你要把事情闹大吗?”   终归还是‘旁观者清’,用力拽着他的手腕,江昱注意到了一诺反应的不对。而且要比他看得透彻太多。总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毕竟呆在他身边多年,他太了解他每个眼神的含义。他现在的情绪,怒红的眼神,要杀人一般,明显不对劲,他怕他冲动出事!   几句话,直指重心,封祁漠明显缓停了下,而就这几秒的功夫,一诺也半回神地,往前冲了两步,嗓音还带着哭腔的委屈:   “老公!”   根本就不记得自己失控的反应,也不知道凌子谦亲吻她头发的动作,这一刻,她只是觉得被人欺负了,想要投向封祁漠,结果,她一个靠近,还喊他老公,封祁漠气得咬得牙齿都咯咯作响,示意的眼神斜了江昱一眼,甩手,他直接转身往外走去。   被他的反应惊到,步子一顿,一诺顿时恍遭霹雳,却也想起了什么地,脸色越发的煞白,转而泪又涌了上来,不自觉地就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老公!你别生气,你听我解释——”   两人都没再回酒会,而是直接从另一侧绕到了楼梯口,而后直接出了酒店。   一路上,封祁漠大步急行,气得脸都绿了,而一诺,一路小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上了车子,封祁漠压根差点都没咬断,眼角的余光扫着一边还小跑的身影,却没阖上车门,不一会儿,一诺便追着跳了上来,断断续续地哭道:   “老公!你别误会,你听我——”   她的手刚一碰到封祁漠,却被他猛地一把甩了开来,强大的力道直接将她推向了车门,撞得整个趔趄进了椅座。   “不想死就给我闭嘴!开车!”   火得恨不得将她的头给扭下来,眸光不经意间一扫,居然扫到她一边裤子上沾染的黄白色污渍,封祁漠整张脸更是从里往外滚着黑。   倏地别过头,顷刻,他的拳头都攥了起来。   若不是前方还有司机在,这一刻,他真想将她丢出去暴打一顿泄气!   被他的火气烧到,一诺也不敢再出声,心里更是委屈难过的要命。   一路上,车子飞速急行,两人都没再说什么,一个气得面红耳赤,一个委屈地双目含泪。车内,空气都是压抑地让人烦躁。   回到家,封祁漠也是火气腾腾地下了车,身后,一诺认错一般,低着头半跟着。   “少爷回来了!”   “少奶奶——”   一路上,佣人打招呼,两人都没停步,更没回应,近乎马不停蹄地就直奔了卧房。封祁漠进门,砰得一声就砸上了房门,身后,一诺生生被隔在门外,对着眼前的门板,感觉到到底的颤动,她就能猜到他现在是多么的生气。   抽了抽鼻子,她才缓缓推门走了进去,而后轻之又轻地把门关了上去。   一路的缓和、冷静、思考,一诺大致也想起了一些细节。缓步走到封祁漠的身后,就想跟他解释:   “老公,你别误会,我没有——”   因为受到了惊吓,加上不知道是喝了酒还是中了什么药的缘故,一诺的脑子明显有些迟钝,甚至有些拿捏不清楚他生气的根源在哪儿,毫无头绪地,不知道从哪儿开始解释,一句话。思索了半天,就想先澄清‘她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情’!   结果她刚一开口,封祁漠隐忍的火爆又上来了,甩手怒目一瞠,西装都砸到了地下:   “我让你闭嘴,你没听见?!我现在看到你,就想弄死你!给我滚去一边!脏死了!”   低咒一声,扯着领带嫌弃地一把砸到她的头上,转而,封祁漠又拿起手机,拉开门,忿忿低咒着,转身走了出门,片刻后,一道摔门声又隐隐传了过来。   呆站着,望着脚边不远处的西装领带,一诺的泪‘唰’的一下就滚了下来。   眸光一个垂落,这才注意到裤腿一边的白色脏污,脑海中肮脏恐怖的面孔画面再度浮现,一股恶心反胃的感觉再度涌了上来。冲进洗手间,抱着马桶,一诺大吐狂吐,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整个吐出来一般,最后,她整个人近乎是虚弱地瘫在马桶旁。   泪,不停的涌,翻滚的胃,仿佛怎么都按不住,停不下来。   委屈。难过,害怕,各种情绪缠绕着,脱下衣服,直接丢进了垃圾桶,一诺也是崩溃至极,不明白自己怎么会遇到这种变态,却又不得不庆幸自己的走运,没让噩运降临在自己身上,只是封祁漠——   想到他。她的心就一阵滋滋的疼,满脑子都是他那句嫌恶又愤怒的‘脏死了’!   脏!   想到那脏污的一幕幕,一诺的五脏六腑又开始不安分,恶心的她不停地吐着酸水,难受的各种想死。   另一边,书房里,抽着烟来回踱步,封祁漠更是气得肺泡都要炸了!   他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真想活活掐死她!   他怎么也没想到,那样一个放弃她的窝囊废。她还能跟他——   满脑子全是那刺鼻的气味跟她那娇媚的呼喊,这一刻,封祁漠的脑子里当真是各种旖旎风情的画面都闪过了!   这么多年,他从来没对一个女人这么用心,这么好,不止给她婚姻的承诺,还对她百般呵护,甚至对任何女人的投怀送抱,都拒之门外,连艾莎想要跟他单独吃顿饭。几次,他都拒绝了。他只是想让她的真心,想要这个家安稳,可是,他才警告过她,她居然连他的底线都碰?   想起来,他真想弄死她!   不停地抽着烟,却怎么也压不下心底波澜的情绪,猛不丁地,又想起了她身上那些劣质的香烟味,瞬间,封祁漠更是恨得牙痒痒,手指一掐,雪茄生生折断在掌心:   那些该死的味道,不会都是那个贱男人留下来的吧!   找死!   想着晚上两人拥抱的画面,一瞬间,封祁漠仿佛明白为什么那些味道会留得那么清晰了!   愤怒!无比的愤怒!   这一晚上,封祁漠都想压下心底的情绪,想要凌乱如麻的脑袋平静下,可不管他做什么。仿佛都平静不下来。   书房里,他不停抽烟、叹气、低咒,卧房里,一诺却是不停的洗澡、呕吐、漱口、刷牙、再想吐…   两个人各自都被折磨的不清,彼此却都不知道。   封祁漠回房的时候,一诺刚好平静了些,整个人却近乎都虚脱了,刚拉开被子,想趟一下,而封祁漠也是。怒火冲天的情绪刚压下了稍许,怕情绪不稳再伤到她,所以,他不想听她说话,可一进门,就看到她穿着平时的睡衣,在拉被子,一瞬间,他的火又上来了,上前。扯过被子一把就扔到了她身上:   “我有洁癖!睡沙发!现在起,不许碰我的东西!”   忿忿地撇了下嘴,转身,封祁漠抽过睡衣蹭蹭转进了浴室,心里还一阵恼火: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看着她就生气,还回来干什么?   呆站着,一诺垮下肩膀,鼻头更是一阵酸涩:刚刚被人欺负了,她就很难过,还这么被人嫌弃,她更是受伤!   抽噎了下,她还是转去了沙发。   其实,她想要跟他解释,但是她的确是有些无力,加上脑袋不太清楚,看他又如此生气,她就想缓缓,等两人都平静一点再开口解释。   所以,最后。她真的抱着被子去睡沙发了。   走出,看到她可怜兮兮的小样,像是被人嫌弃赶扔的流浪猫一般,封祁漠又是一阵无比的烦躁。沉着脸,噗通一声倒到床上,还横占了整张大床,故意弄出了不小的动静——   而一诺不知道是累了,还是药物的关系,趟到沙发上,居然就沉沉睡了过去。   ***   一晚上辗转,临近天亮,封祁漠才打了个盹,正沉睡之际,却被一通手机给打了起来:   “昱?”   迷迷糊糊地,他的脑子也有些混沌:“有会吗?你先替我主持着!”   “不是!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你还睡得着?出事了,开手机,看新闻!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别被一时怒气冲昏头,中了别人的招!”   说完,那头已经挂了电话,封祁漠还有些晕乎:‘没头没尾地,他在说什么?’   不过,因为他的一句‘出事’二字,他却也清醒了大半,以为是工程出了问题。   开了新闻,随手一翻,率先进入他眼帘的却是几张硕大的照片:全是一诺跟别的男人的。   随手一翻,有一诺跟凌子谦影院门口似是牵手拥抱的,有昨晚,她抱着他大哭的,还有一个男人的背影的,却是她蹲在地下,像是在为男人服务,而男人的姿势,猥琐到让人浮想联翩;看衣服装扮,似乎也是昨晚的——   标题就更是醒目:’豪门少妇行为放荡,不安于室,或将再离’!   随手一翻,照片,报道大约都是指责一诺行为不检,披着律师的外衣,干着不齿的勾当,甚至指责她为钱不择手段,第一次被赶出豪门也是因为偷人的缘故,甚至怀疑就是跟他,言下之意,大约就是说她手段高干,被抛弃还能攀上更高枝,将豪门少爷玩弄鼓掌间!   自然而然地,她值得考究、推敲的美貌及身段都被人拿出来做分析了,甚至还有什么所谓的人体分析师留言,她的五官都是耐看型的,组合在一起有种让人舒服的和谐之美,换言之,就是看的越久,可能越着迷。身材比例都是所谓的性感最佳,对男人原始本能来说,是最极致的享受,所以,大约的意思就是,出于本能,跟她有过关系的男人都会为她飞蛾扑火,对她着迷,当然,指的是单纯的身体。   下面太多的留言都是评论一诺的外形,当然,也有不少笃定他忍不了这顶绿帽子,已经开始赌他的离婚日期!   看着,封祁漠更是暴怒不已!   这些消息都是哪家网站发出来的。这样的新闻,不经过他同意也敢随便刊登?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这一下,他也明白江昱为什么会说‘出事,他可能怒’的原因了。   愤怒之余,昨夜一诺蹲在地上,对着陌生男人背影的照片却也像是给了他些别样的提示,至少让他明白,昨夜的事情,不是他看到的、想的那样简单,而且,江昱的一句‘中计’多少也提醒了他些什么:   那个男人又是谁?怎么会出现这种照片?还有昨晚,她到底跟那个贱男人走到哪一步?有没有…   一团团迷雾脑海缠绕,潜意识里,他总觉得她不是这样的人!   起身,梳洗了一番,出门之前,封祁漠还去沙发边站了片刻,看了下上面蜷缩熟睡的女人!   ☆、096 美女集邮卡之老公,我错了!   进了公司,封祁漠还先去开了个小会儿。   回到办公室,刚一坐下,一边的江昱就忍不住打趣了句:“不错啊!我还以为今天的会是场大战,都准备着如坐针毡了呢!”   起身,冲泡了两杯咖啡,封祁漠才道:“公是公,私是私!何况这件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得想个办法,釜底抽薪,一次性彻底!”   他可不想时不时被人拎出一顶绿帽子,含沙射影地往他头上罩。   “这件事你怎么看?知道新闻是从哪儿发出来的吗?还有,那些照片,有什么消息?”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问!”   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江昱自文件夹中抽出了另一份文件:   “我感觉像是针对她来的!至于是私人恩怨还是公事结仇,这个,目前就不能确定了!那些照片。我已经让人去发文的那几个网站去了解了,暂时还没收到消息。不过里面那个男人,已经查到了!这个男人,还有点来头,刑百坤,刑氏百货的太子,三代单传的接班人。这个男人,是个有名的花花公子,据说至少跟二十位以上的女明星有过暧昧,而且是个标准的色狼,属于见到女人就拔不动腿的那种,听说,因为女人没少惹事儿,曾经有个分公司的女职员就被他欺负过,还差点闹上法庭,听说最后是赔钱了事的!还有一次,说是跟某个公司老板谈事,结果看上了人家带的女秘书,厕所里就把事儿给办了,结果,人家小蜜是老板的小情人,最后,没办法,愣是赔了几百万签了合同!这个男的,手段有些下作,看上的女人,基本不靠追,都是找各种机会硬是!很没品的一个人!很多三四线的小明星想借着他出绯闻、或者想当灰姑娘的,就跟他谈恋爱,说是谈恋爱,最长大概也没超过一个月,玩过就丢了!他的风评。在时尚界、娱乐圈可是臭到了极点,稍微关注点娱乐八卦的,可能都知道这件事!我觉得那几张照片…可能就是个误会,或者角度的关系,才显得有点…”   耸了耸肩,江昱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合适!毕竟看照片的样子,那个男人的姿势当真是猥亵到了极点,而且稍微有点经验的男人一看,大概就明白,他是对着某个漂亮的女人自己乱发情了!不过那么公众的场合,一个还算有点身份的男人,居然做出这种动作,简直不能让人理解。   一听,封祁漠的脸色直接就阴沉了几个层次,毕竟,他面对的对象是他的女人!而且,他清楚的记得一诺身上沾到的某些污秽之物,一瞬间,心头的那些疑惑就解开了大半,他大约猜到那些东西是怎么来的了!   “找死!动女人动到我家里来了?想个办法,办了他!”   与其天天为自己的女人提心吊胆,不如直接除了这个威胁。这种货色,何止变态?根本就是个精神病!   “这次的事儿,你打算怎么办?新闻怕是压不下来!”   “报都报了,压,有什么用?说不定就变成欲盖弥彰,越压动静越大了!得想个办法,彻底解决此事!要我查出谁发的这种照片,这种新闻,满口造谣!我饶不了他!”   “那你打算怎么办?”   略一思索,封祁漠道:“得找个公众的场合,引蛇出洞!”   示意江昱靠过来,封祁漠低头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你觉得可行吗?”   “当然!我会做两手准备!如果没有这样合适的角色,就用我们选中的‘蛇’来表演,平息这场风波!今晚的明星酒会如何?肯定不少记者,趁热打铁!正好,明天你不是还要出个差,早点解决此事,你还可以顺便去散散心,回来大约就风平浪静了!”   “恩,就这样!你去安排下!”   起身,又想起什么地,江昱道:“你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沟通一下?别让她心急再乱说话反倒弄巧成拙了!”   “不用!就让她受着!去办你的事儿吧!”   想到一诺,封祁漠压根都差点没咬断了。这不长脑子的女人,就该让她好好受点教训!一个赫赫有名的大律师,若是连这么点事儿都慌了手脚,他倒要觉得奇怪了!而且,他想看看她会怎么办!   ***   原以为心里有事。会睡不着,出乎意料地,这一觉,一诺睡得格外沉,一觉睡过了九点,更是连封祁漠离开半点的动静都没听到,而她醒来,还是被接连打爆的电话叫醒的。   一个个电话打得她头晕目眩。经理是关切问她昨晚到底出了什么事?夏兰则是问她怎么这么不小心,弄出这么些丑闻?   稀里糊涂地,一诺被说得一愣一惊的,加上刚跟封祁漠闹了别扭,心思都是恍惚的,还有些摸清奇妙的什么记者之类的电话,几个电话下来,她也觉得自己脑子像是炸开了锅。都要被弄疯了。好不容易挂了电话,随手一点,铺天盖地的丑闻就像是一记记的闷棍砸了下来:   ‘怎么会这样?’   满目充斥地全是各种批判指责她的新闻、留言跟各种难堪的照片,一个个说得有鼻子有眼儿,仿佛真的煞有其事,颤抖着小手,一诺眼前都是一花一花的:   ‘她没有出轨!也没有乱搞过男女关系!这都是什么跟什么?事情明明就不是这样的!’   又气又委屈,一诺简直恼的要命。   起身。烦躁地抓着头发,来回走了几次:‘怎么办?这样的丑闻一出,她的名誉受损,他也要被人诟病了吧!这下,他肯定更生气了!不会真如报道所言,不要她了吧!’   满脑子里全是他说她‘脏死了’的画面,一诺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乱转:他不会相信的吧!   其实,她心里很明白,这种事儿,换了任何一个男人,哪怕仅仅是为了人前的自尊,都忍不了!何况他那么高傲的一个男人?   她知道自己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他的事情,所以,心里,一诺还是有底气的。只是对这现状,也不免头大。   这一刻,她满脑子里的念头并不是怎么去报道上澄清,而是如何让封祁漠听自己的解释,她心底突然响起的声音很强烈——她不要离婚,她不想离婚!她不想被他抛弃!   纠结间,手机铃声突然又响了起来。   紧绷的神经倏地崩断了一般,低头。一诺的心里也是咯噔了下:陌生的号码?   疑惑着,她深吸了口气,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喂,你好!”   “请问是叶一诺小姐吗?我是新城市晚报的记者小K,可以给您做个采访吗?您是要跟殷先生离婚了吧!把专访留给我们吧,我们可以给你很优厚的价格…”   怒不可遏,一诺直接道:   “小K先生,你知不知道。依据我国刑法第N章第125条,我可以以造谣污蔑、侵犯我的私生活、还有电话骚扰等等对你提起一系列告诉,申请拘谨跟精神赔偿!不想收到我的律师函,就别再打电话来!”   一把挂断,一诺忿忿咒了一声:“靠!离你妈的大头鬼!在别人伤口上撒盐、忙中添乱的缺德鬼!真该早死早超生!”   思索了许久,一诺也不知道这件事自己该怎么处理,才能挽回声誉。但是她知道:多说多错,所以不管谁的来电。关切也好,询问也好,她都什么也没说,而且,潜意识里,她想先看看封祁漠的态度,是袖手旁观,是站在她的一边。还是要弃她于不顾。   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一个人,任何事,她也都是自己解决。其实,很多时候,她不是没有遇到过不好的事情,只是再不好的事情,也是她一个人,只要她不在乎,什么事儿都不是事儿。   所以,这一次,即便新闻铺天盖地,说得各种难听,甚至是指着鼻子在辱骂她配不上封祁漠,各种难听不要脸的词都出来了,一盆盆脏水泼在她的身上。她却也只是心里哗哗淌血,眼底,连滴泪都没出。这些留言,对她而言,其实不过尔尔,如果封祁漠不在乎,封家没意见,她根本可以不管不用解释。静待一切过去。因为她相信,很快,一切就会过去,或者被取代,或者因为无人添柴而平息。只要她这个当事人不参与,一个巴掌能拍多响、多久?   想通了,一诺先打电话请了几天假,而后。便怀着十分忐忑的心情拨打了封祁漠的电话。   不确定他会不会接,一诺鼓足了勇气,却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   那边,不一会儿电话就通了,传来的声音还是冷硬的;“什么事?”   虽然,封祁漠的口气不佳,一诺却还是比中了大奖都要开心,瞬间,鼻头都有些酸涩,嗓音也糯糯得:   “老公,对不起!我…我错了!”   点着笔,听着她委屈兮兮的嗓音,封祁漠一阵莫名的心软,禁不住暗骂了自己一声:‘你真没用!一句话,你也心软?’   “错哪儿了?”   一怔,一诺其实压根不知道。转而便开口道:   “老公,我不该给你惹麻烦!那些照片都不是真的!我昨晚是去谈工作的,结果被客户拉去了酒会…突然就冒出个男人把我拖走了,还…我挣扎了、叫了,可是不知道他是不是给我下了什么…我发晕,逃不开,我狠狠掐自己了,我真的吓傻了!是凌子谦恰巧出现救了我,我才…老公,你相信我,我真得没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回想着,一诺的嗓音还禁不住有些抽噎,对面,听着封祁漠的拳头已经攥了起来,口头上,却始终没什么反应:   “今天不许出门,好好反省!”   说完,封祁漠砰得一下挂断了电话。   攥着手机,来来回回看了半天,一诺有些晕乎:这是什么意思?是原谅她,还是不原谅她?是相信她,还是不相信?让她反省什么?   纠结万分,一诺挠着头发,也是各种头大:那丑闻的事儿怎么办?管还是不管?她的名誉这下子估计全完了,以后,她还能工作吗?   想着,都无比的惆怅。   一直想着要怎么澄清丑闻的事儿,一诺其实也是各种焦虑的,除了置之不理,大约就是召开记者招待会,但这两样,其实段时间内怕是都不能立即平息,关键的是,她现在不是一人,还牵扯着封家!   猛不丁的想到什么,一诺脸上的阴郁瞬间烟消云散:“对啊!她现在可是名正言顺的封太太!”   他肯定不会放着这件事不管的吧!就算要离婚,他肯定也不会也得先摆平这件事,否则,岂不就相当于承认他头上罩了顶绿帽子!   她赌,他不会!   当下,一诺心里的大石头就放下了一半。   去冲了个澡,一诺简单收拾了下卧房。难得这么充裕的时间,就当休息了!   这一天,她没开电脑,也没出门,手机网络也直接关掉了,来电,她会接,但凡记者采访探究的,她一律都是‘缄默、警告’的回复。   三点过后,她的手机也算彻底平静了!   虽然时间难熬地度日如年,一诺还是熬到了傍晚,还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菜,想要跟封祁漠赔罪、想要两人关系能缓和一些。   结果一直等到了七点,也没见人回来。菜却都凉了。   忍不住地,几次拿起手机,一诺却都放了下来;这个时候,打电话,估计肯定又要惹他心烦了。   简单地吃了几口,想着他这个时候没回来,大约又有应酬在外面吃了,一想到白天的那些破事,一诺隐约觉得,这个时候应酬,他的日子肯定也不会好过,转身,她便去帮他煮了一锅开胃的解酒汤放在了一边,才拖着身子回了房间。   以前,没事,她就喜欢舒舒服服地窝在床上,可这一天,她却连床头都没敢踏足,抱着自己的毛绒娃娃,还是窝到了沙发上。   洗漱完换过衣服,无聊地转幽了半天,最后,她还是搬出了笔记本。   刚登上QQ,一条新闻就弹跳了出来,一边还附了封祁漠一张硕大的头像照:‘封总就今日丑闻做出回应,对涉事者或将追究法律责任!’   抬手,一诺便点了进去——   ☆、097 美女集邮卡之热追OR冷战   密密麻麻的文字中还附带着一段视频,也没心去细读,一诺直接点了开来。   视频中,是一段围堵的采访,看场地,周遭,似乎是什么大型的活动,看样子是今晚,刚刚的。   “封先生,关于日前您太太的照片,请问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封总,作为一个男人,一个丈夫,令太太如此不捡的行为是否让您觉得脸面无光?请问是否真的已经有离婚的打算?”   “封总,您一个人出席酒会,是否代表你跟令太太的感情真的出现了问题?听说她前一次的婚姻也是因此破裂!俗话说‘狗改不了吃屎’。您是否也是这么认为?对新婚就出现这样的问题,你觉得自己有责任吗?是否两人的性生活不和谐有关呢?或者彼此根本需求不能满足?”   “封先生…”   看着封祁漠一路走入,被围挤得水泄不通,各种尖锐的问题铺天盖地砸下,面前,全是麦克风闪动的画面,一诺脸色一阵乍青乍白的难看:   ‘晕,这些记者实在太恐怖了吧!’   听着他们连封祁漠身为男人的能力都开始怀疑了,一诺只觉得这次问题真是严重了!哪个男人经得起这种猜忌跟质疑?说得她像是个荡妇而封祁漠根本不行似的,脑子一阵嗡嗡地作响,瞬间,她都有种天要塌了的感觉。   这下,真是里子面子全丢光了,回来,他不得活活掐死她?   晕晕乎乎地,一诺闭了下眸子,下意识地想要关了,此时,突然一道熟悉的嗓音响了起来:   “各位!没想到各位对封某的个人生活如此关注!当真是让各位费心了!既然如此,我也不能让大家失望!”   眸子一瞠,一诺大脑瞬间一片空白,顷刻,手心都冒出了一层的冷汗:‘他不会被逼得狗急跳墙,真要跟她离了吧!’   一诺目不转睛。屏幕中,封祁漠一派淡然的沉稳,也是暂停了下,眸光逡巡过四周,似乎示意所有人安静,转而才继续道:   “关于那些照片,不过是一些心思不正的人的一点恶作剧罢了。就像是带着墨镜的人看这个世界,什么都是黑的!我太太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家庭主妇。她的工作就是要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当然,这也包括男人!如果几张照片就说明她的作风、我们的感情有问题,那未免太过断章取义了吧!每天跟我一起生活的人是她,她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会判断,不需要任何人用任何方式告诉我!我们之所以没召开记者会澄清、解释,是因为我们认为‘清者自清’,而且,我们的生活拍得满满的,没多余的时间非给无关紧要的人。没必要,并不代表默认,各位不要搞错了!要离婚,我一定会提前发函通知大家!未收到通知函,就请各位以后不要再问这么无聊的问题,诚如各位所言,我们是新婚,蜜月的热乎劲都还没过呢!至于今天我一个人出席,以后各位也很可能经常看到这种情况,我们的时间都是不够用的,我不会因为自己的应酬给增加我太太的工作量,至于我太太前面会离婚的原因,还用我解释吗?不知道的,自己回去翻翻前期的报道!作为一个记者,做好功课也是前提吧,问这么幼稚的、是人都知道答案的问题,不觉得可笑吗?至于此次照片恶意散播事件,对我跟我太太名誉造成的伤害跟困扰,谁的责任,我们会一追到底!现在,各位,可以散了吗?我是来参加活动的,不是来制造轰动的!”   周遭一阵窃窃的唏嘘,身前慢慢也让开了一点道路,封祁漠刚走了一步,突然一道尖锐的男声再度传来:   “封先生,你这样的解释太过牵强了吧!那些照片可有您太太主动拥抱男人的!难道那也是正常的公务应酬打交道?更别说其中还有几张十分不雅的、像是过道类的公众场所银乱的,对这儿,您有什么解释?”   像是一道冷空气当场砸下,顷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一边身材略显壮实,穿着刺目红色运动服,手中拿着一个十分显眼录音设备的中年男子身上。   霎时,一诺刚刚放到一半的心也瞬间又提了起来:真是!又哪儿冒出来找茬的?   怎么办?他要怎么解释?   封祁漠的目光淡淡的一扫,明显停顿了片刻。   瞬间,一诺仿佛都能听到里面沉重的呼吸声,感觉到那一刻的紧张压抑,心跳瞬间都像是要停止了。   正急得浑身冒冷汗的时候。突然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啊,蛇!”   “啊——”   紧接着,伴随着又一声尖叫,一个女人便跳到了刚刚问话的那个男记者的身上,抱着他,双腿还是缠绕在他身上的架势。   因为事情发生的很突然,下意识地,所有人都侧开了身子。所以两人及周边的发应都变得特别明显。   一片哗然之后,封祁漠的声音便再度响了起来:   “现在,这位记者先生,应该不再需要我的解释了吧!照片是无声的!如果刚刚的画面拍下来,我能说这位先生跟这位小姐也是关系暧昧,不一般吗?两位的动作,更像激情难耐吧!可事实上,两位认不认识。都不一定吧!所以,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我太太偶尔遇到那么一两个变态,有点小女人的本能反应不为过吧!关于这件事,我不想再浪费唇舌,如果哪位兴趣真这么浓厚,要替我挖出所有真相。我当然感激不尽。但如果没有切实的证据,再兀自出现如此不负责任的造谣,我定然也会拿起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的合法权益。请各位别再骚扰我跟我的太太、我的家人!否则,我要申请法律保护了!谢谢——”   软硬兼施,冷佞的眸子一眯,转而跟江昱对望了一眼,嘴角同样勾着意味深长的笑痕,大步往会场里面走去。   看着屏幕上的一幕。自动终结的画面,一诺的心还一阵砰砰直跳:   ‘真是好险!幸亏——’   不,会这么巧吗?正好发生这样一点意外?   略加思索,一诺大约就想到,这肯定是他事前就做了准备的,否则,怎么会这么巧,那声尖叫好像是喊的‘有蛇’!那种地方,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呢?   想着,她还可以倒回去又看了几次,细细定格之后发现,虽然不知道那一声是谁喊的,但却能清楚的看到,那个穿着短裤跳起来的女人,在那一瞬间,腿上好像被什么东西快速扫了下,显然,她肯定是一慌加上错觉,才做出那样的反应。   或者,这个女人也是他安排或者精心挑选的也说不定。   但不管如何,这一刻,她的心却踏踏实实地放回了肚子里。果然不出她所料,他把事情摆平了。   虽然紧张忐忑过,再度回神,一诺整个人却都轻松了,心底满满的幸福,不管他的本意如何,这番说辞,这番解释,都让她无比的心动。   于是,一诺决定,今晚要等到他回来。要跟他道谢,要跟他表示歉意,一定要努力求得他的谅解,第一次,她真心想要拥有这个男人,留住这段婚姻。   ***   这天晚上,封祁漠回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一点。进门的时候,卧房里的灯还亮着,而一诺,还窝在沙发上玩手机。   目光落在空荡荡床头的刹那间,他是明显愣了下的,转而才想起自己将某人赶到了沙发上。他刚走入,一诺便起身蹭蹭地迎了过来:   “老公…你回来了!”   喜滋滋地冲过去,一诺伸手想要接过他的西装。却猛然想到‘他不让她碰他’,半路又怯生生地收了回来。嗅到他身上些许的酒气,猛然想到什么得,她又道:   “老公,你喝酒了?我煮了解酒汤,我帮你去拿!”   不待封祁漠回复,一诺转身去抽了衣服,已经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封祁漠当然也看得出来。这是故意在讨好他呢!说起来,这好像还是第一次,她对他如此主动吧!看来,是受到些教训了!   脱下西装挂好,封祁漠唇角也禁不住淡淡扯了下,想起晚上那一出,联想到她跟那个凌子谦居然还有往来,而且两个人似乎还有情似的,心里就梗了个石头似的,很不舒服。   刚把外套挂好,抽出睡衣,一转身,突然一阵嘀嘀的手机提示音响起,断断续续响了几下,听起来像是‘信息’提示音。   顿了下,封祁漠走向了一边的沙发。随手拿起了她的手机:   ‘大晚上的,跟谁聊得这么热乎?’   手机的屏幕还是亮着的,聊天的画面是跟夏兰,两个人说得都是些女人乱七八糟的话题,封祁漠扫了一眼,也没再动,刚想放下,手不经意间一触。发现里面居然有几条未读的信息都是苏阳发来的。   眸光一沉,他抬手就点了进去。   一开,满屏幕的‘红包’画面,瞬间,他的脑子就‘轰’地一声坍塌的感觉。这都是什么?   ‘晚安礼物!’   ‘不能让心爱的人受伤!’   ‘早安宝贝!’   ‘对不起,心疼你!’   …   一溜的红包,每个上面都标注着几个字或者一句话,很简短。再看日期。封祁漠当真有股想疯的冲动,一天最少两次‘早、晚’居然都是必需的!   红包都没有领取,但是却每天都有发。   可能是因为出了照片丑闻的事儿,这一天,苏阳居然发了一堆的红包,还有一堆的信息,刚刚接连的几条应该是他发来的,但是一诺还没有看到。   基本就是问她还好吗?然后就是关切。问她需不需要帮助,再有就是各种等她的甜言蜜语。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都不知道,他这个前夫居然真的准备‘翻身上位’?他是把他的话当耳旁风了吗?放手的宝物还想再抢回去?!   居然还每天给她发红包诱惑她?   攥着她的手机,封祁漠简直要气疯了!   亏得才没几天的功夫,而且,基本都是他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一诺都没有回。除了开始拒绝的几句,基本都没有回,红包也没有领!   看着,他心里才多少有点欣慰。   此时,热好了醒酒汤,一诺还很兴奋地切了点水果一并端了上来:“老公,我煮的解酒汤,你喝一碗吧!睡觉会舒服的!”   她刚一靠近。就见封祁漠攥着她的手机,她一顿,封祁漠却直接将手机扔到了沙发上,转而又是一派冷硬:   “越喝,越睡不好!继续睡沙发,给我彻底反省!”   轻‘哼’了一声,封祁漠甩手进了浴室:   这个该死的女人,想活活气死他吗?一个凌子谦还没摆平活,还有个苏阳在后面虎视眈眈?他是想给她引多少狂蜂浪蝶回来?还有个什么见鬼的、喜欢‘把美女当邮票收集’的怪癖刑百坤?他这是有多少尾巴也去扫?   越想越生气,原本还以为她受到教训了,也准备让她回去睡了,结果,一下子,封祁漠的火又上来了。   总觉得,收拾那些男人全都‘治标不治本’,得让这个女人彻底醒悟:必须一次治得服服帖帖。让她以后都不敢轻易跟男人独处才行,要不,哪一次不小心一不注意,他这老婆还不真被人给撬了?   想着,封祁漠心里还有些烦躁,因为他也有些不确定这个方式对不对?该用热追还是该用冷却?   浴室里,冲着澡,他还有些纠结:生怕这样会把她给推出去。   转念一想,那几个人都在‘热追’,若他也插一脚,会不会让她小尾巴更翘到天上去了?!他的老婆,是要好好疼、好好宠,不过这之前,也得先给她个严肃的教训!不能给他嬉皮笑脸地,当街都敢乱抱别的男人!   不管因为什么,这个习惯都得给他改了!   想着明天还要出个短差,他便决定正好,忙完这一段,也趁机冷她几天!回来再跟她好好谈这次的问题!照片的事儿,估计她也承受了很大压力,便决定先缓缓,也让她能多些时间缓和适应。   短暂的时间,封祁漠把所有的计划都做好了。   而屋外,不明所以,一诺还被他忽冷忽热的突变弄得又一阵紧绷纳闷,慢半拍的拿起自己的手机,满目的红包也瞬间刺痛了她的眼儿——   ☆、098 封祁漠出差了?   这个苏阳,填什么乱啊?又给她发红包?!脑子真是被驴踢了吧!结婚的时候生怕她花他半分钱,离婚了,天天早晚给她发微信红包?   原以为自己不点不接手,时间长了,他就会明白,便也会知难而退,明白自己的拒绝不是拿乔,不是吊她胃口,是真的口实心实的拒绝!   她就不懂,她都结婚了,他天天给她一个已婚的女人发红包干嘛?   其实关于他的微信,她基本都没有回复,经常是什么时候登录想起来了就统一看下,也不止一次清晰的拒绝,但苏阳突然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似的,还说,她给他五年。他也会等她五年,如果五年后,她幸福,他大约也该放弃了,这五年,他随时等她回头,口口声声说不打扰她,不需要她的回应,他只是做自己想做的事儿,不需要她管!   天知道,就算他只是发红包偶尔给她两句留言诉说下心情心事,他是痛快了,她很受困扰好吧!   她也想过拉黑他,但是他的话就是,如果她真这样做了,他就改天天打电话,如果电话也拉黑,他就只能该亲临了。   听着他执拗的近乎威胁的话语,一诺也是晕的不要不要的!所以,有时候,她实在烦了,还是会拒绝得回应他一次。   只是的确,即便是拒绝,她的心里也会留下些印记。男人的死缠烂打,当真是女人的杀手锏。被一个男人喜欢,是最幸福的事儿,同时被两个或者多个男人喜欢。其实很不幸!   这一刻,一诺切实体会到了。   扫过红包下关切的留言,一诺心里也是五味陈杂,说不出的复杂:她能感觉到苏阳明显的改变,甚至能感觉到他真心的流露,可事实上,这一刻,她已经不需要了!   他,似乎,永远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做着最不需要的事情!   烦躁,当真是无比的烦躁。   想着封祁漠一定是听到信息的声音,看到这些红包,生气了,一诺当真无比的头疼。毕竟如果一个女人天天给自己的老公发微信带着各种‘关切’‘示爱’‘追求’的意思,她也得跳脚。   翻搅着小手,一诺也是闹心到了极致;   还以为事情算是圆满解决,应该可以告一段落了,今晚他心情应该不错。会是个很好的契机呢!这下,怕又泡汤了。   扫着桌上自己熬了很久的解酒汤,想到那一桌子菜,一诺禁不住幽幽叹了口气,突然一阵轻微的开门声响起,本能地,她倏地就侧转了身子,一路目不转睛地看着封祁漠擦拭、收拾,往床边走去,踯躅了下,她还是低下头走了过去,一副认错的糯糯得讨好又撒娇的口吻:   “老公——”   心里一阵哆嗦,扭头,封祁漠黑着脸斜了她一眼:   “装可怜不管用!给你三天的时间,给我从头到尾好好反省!明天开始,抄十遍《女诫》,不知道《女诫》是什么的话,去问度娘!还有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乱七八糟的关系,都一次性给我理清楚、想好怎么开口,怎么善后再来找我!还有,以后但凡晚上的应酬活动,必须提前跟我报备!听清楚了吗?”   瞪得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一诺简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女诫》?那是什么?是古代那个什么三从四德的书吗?他该不会还想让她拿毛笔去抄吧!真是比法西斯还法西斯啊!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让她抄这个,他开玩笑的吧!小鹿般的漂亮眸子瞪着他,一诺是真的有些疑惑:   “老公?”   谁知她刚一开口,一道冷佞的目光就甩了过来:“听明白了吗?”   一见他的态度脸色,一诺就知道:他是来真的!   “听明白了!”   原本还想要跟他理论,未及出声,却见封祁漠竟然一把掀开了被子。见他面带倦色、似乎也真是有些疲累了,撇着一边的时钟,一诺最终也放弃了。   片刻后,她就撅着嘴巴满吞吞地往沙发上走去。   坐下,抱过一边的熊娃娃,一诺嘴巴还一动一动地,狠狠戳了几下大熊的玻璃眼珠。   眼角的余光捕捉着她忿忿不平的小动作,封祁漠的唇角却淡淡上扬了几分。   躺下,一诺眨巴着眼睛,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她干嘛做那些事情讨好他?早知道早点睡觉多好!现在倒好,出力不讨好就算了,等他到这时候,临睡前还要被他横挑鼻子竖挑眼得训一顿,然后还罚一通?   《女诫》,《女诫》!女诫个大头鬼!她这个小女人要真诫那么多,还不如直接出家当尼姑呢!哼!   再说。她也没做什么,又不是她远一点!   翻来覆去,一诺的脑子里也总在想着联系来发生的各种事情。气着气着,竟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   第二天,一诺醒来的时候,封祁漠已经离开了。   对着空荡荡的屋子,揉着并不舒服的肩胛,她心里也一阵莫名的酸涩:‘又是一个不懂怜香惜玉的臭男人!居然好意思让她睡沙发?他也睡得着?小肚鸡肠!破男人!’   心里嘀咕了一通,虽然说身体有些僵硬的不舒服。可心里,一诺却还是掺杂着星星点点喜悦的:   ‘丑闻闹这么大,他没有直接撵她出门,她已经觉得是十分幸运了!’   毕竟,这些年,她接过不少无法调解的离婚关系,有不少就是因为其中一方有过出轨的迹象。   印象最深刻的一对夫妻,是因为两人结婚的时候妻子不是第一次,婚后。摩擦一多,男人越来越忍受不了,经常会想起这茬,各种闹心,两人经常吵得不可开交,最后,他终于还是背叛了婚姻,偷偷摸摸,他维持了几个月。但被老婆发现迹象后,他却像是幡然醒悟。   两人一度闹到离婚,最后在家人劝解、律师协调下,他的太太撤销了离婚起诉,也反省自己有过错,两人敞开了心扉,可不到半年,两人再度走上了离婚的道路,因为这一次。是她的老婆摇一摇被人摇出去了。她也声称自己过不了他背叛婚姻的那一关,才约了个同样闹心的网友去酒店聊天,她坚持自己没有背叛婚姻,但两人已经再也回不到从前,这一次,他的老公坚持离婚,两人分开了。   奇怪的是,半年后,两人又来找她打离婚官司,原来,分开不到三个月,两人又复婚了,最后却还是彼此都放不下曾经的错误,也再难建立信任,三个月后,又彼此折磨地过不下去了。   两个人曾经热恋了几年,步入婚姻不到两年,甚至连孩子都没有。却几次闹离婚,复婚又离婚。   她太明白,女人犯这种错误,对婚姻,是多么致命的伤害!   就像曾经的那个女人,只是跟异性网友聊天,被抓到的时候两人也只是在宾馆床上,衣衫整齐的坐着,但婚姻的裂痕,却无法修补了。   对比而言,他们两人,闹得再凶,也只是两人之间的事情,而她这次的意外,却近乎闹得人尽皆知,还升级成了一桩丑闻,原本自己离异的身份嫁给他,就备受病诟了,这一次,他对自己的态度虽然恶劣,但他在外的处理方式,已经是对她极致的呵护了。   这一点,一诺还是很明白的!   他这样的身份地位,能做到这个份上,一诺很知足。   这天出门之前,她还先上网浏览了下,果然,昨天还是大字标题的头版头条,今天连小字都轮不上了,个别的再能看到,更多的也是关于封祁漠昨夜的变相澄清了,也许这便是所谓的新闻八卦吧,也就是一时的热乎劲儿!   好在是虚惊一场!只不过,这场虚惊,她的损失可严重了!   ***   松了长长一口气,打起精神,一诺还是跑了趟事务所,闲暇之余,想起,她还真去度娘查了下所谓的《女诫》,一看那些之乎者也的半吊子文,她就莫名的头大?   不是真要抄吧!十遍?   只要想到这个,她满脑子都是各种天书文字在飞。   手头的急件都处理完毕,这一天,一诺在办公室里的生活相对平顺,美丽的一天,也算是很快忙了过去。   下午过了四点,一诺便早早收拾东西下了班。   睡了两天沙发,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也感觉精神不够充足,还想着要早点跟封祁漠和好的事儿,她便跑了一趟超市,去选购了一些自己想要的食材,准备下厨做个小吃什么的。讨他欢心,说不定还能少抄两遍《女诫》也说不定。   超市里逛了一大圈,一诺决定做最简单的——包水饺。   这样就不怕菜凉了,挑好了虾仁、韭菜、鸡蛋,她便准备包个三鲜的,这样,早早准备好,等他回来不管吃饭还是宵夜,都不耽误。   做好了计划,一诺快速选好了东西,便匆匆回了家,做好一切,时间才刚刚六点。   想着等到八点,他若不回来,自己再吃。随即将饺子放在一边,一诺便回了房间。   房间里,转悠了两圈,她真去抽了几张复印的A4纸张出来。一手拿着pad百度出了《女诫》,一手晃着签字笔,点了半天,才念叨道:   ‘女诫,鄙人愚暗,受性不敏,蒙先君之余宠,赖母师之点训…’   嘟囔着,她还真认真地抄了几句:‘年十有四,执…于曹氏?’   “嗯,这个‘箕帚’念什么啊?什么意思?”   嘀咕着,一诺捧着pad来回看了几次,晕得不要不要的!这是多久没拿过笔了,这都什么字?什么意思?那么多年的文学,她是白念了,怎么看什么字都眼熟,感觉又不认识呢?   趴在一边的茶几边沿,对着白纸上略显歪扭的两行字。一诺无比的惆怅:   天啊!别说抄十遍,写一遍,她也想死了!   她又不懂,写这个干什么?   点着笔头,灵光一闪,她倏地尖叫了一声:“对了!他直说抄,也没说非用笔抄啊!打出来,复印十遍也算吧!”   越想越开心,一诺直接搬出来笔记本,三两下一个复制,直接弄出了全文,调整好格式,就抱着笔记本去找了管家,准备去他的书房,连到打印机上打印出来。   准备好一切,一诺回到房间,又愉快地玩耍了起来。   一直等过了八点,见他还没回来,她便自己下楼去煮了点水饺吃,而后才回来换衣服洗漱,继续该干什么干什么。   偌大的卧房,一路静悄悄地,直至一阵倦意涌来,一诺禁不住打了个哈欠,一扫,却见已经过了十一点了:   ‘他又有应酬吗?怎么还没回来?’   拿起手机翻了翻,一诺还是犹豫了下。此时,微信突然又响了一声,随手一点,又是苏阳发的晚安红包。   撅了撅嘴,一诺真想骂他一顿,想着,一说,一时半会儿又停不下,而且。即便是拒绝,自己理了他,也像是个给他希望似的,每次她说‘拒绝’,他总是回复‘她说什么,都让他开心一晚上’,她就无比郁闷。   为什么男人都这么自以为是,总以为女人说得都是‘反话’?女人说‘喜欢’他们怎么不当‘反话’?   简直让人无语!   瞬间,灵光一闪。一诺却将封祁漠的微信翻了出来。随即,发了一个‘委屈’的表情过去,后面,还跟着一句话:   [老公,抄完了!你什么时候回来检查?]   其实,她就是想知道他几点回家,自己还要不要等!他今晚会不会不回来?   其实,除了蜜月回来之初,他忙过的一段时间经常早出晚归,他好像还从来没有不回来过夜的时候,只是她不知道自己等不等得到,因为她的确有些困了!   很快,那边就有了回应:“拍照、发过来!”   喜滋滋地,一诺就匆匆去拍了几张照片传了过去,下一秒,一个严肃的表情就传了过来:   “偷工减料!手抄二十遍!三天后回去检查!错一个字,加一遍!”   三天后?   他今天不回来吗?莫不是——出差了?   捕捉到几个关键字眼,一诺心里不免一急,再拖三天,回来不会又生变故又变卦了吧!   “老公,你是出差了吗?”   直接问了一句,一诺还加了个‘流泪’的表情,这一刻,她是真想哭了:怎么都不告诉她一声?让她白白等了一晚上!   ☆、099 千里道歉遇艾莎   转而回来的却是一个‘愤怒抓狂’的表情,仿佛在指责她这个妻子不尽责一般。   下一秒,一诺的号码就按了下去。   那头,刚冲完澡,正擦拭着头发,手机突然亮了起来,封祁漠的唇角瞬间就咧到了耳根,轻咳了几声,他才按下接听键,冷声道:   “是我!”   见他接了电话,一诺瞬间有些乐开了花,糯糯地唤了声:“老公——”   敢接电话,看来还是很乖的喔!   那头,封祁漠的回应还是不冷不热地:“恩!”   “老公,工作还顺利吗?你是要休息了吗?”   本能关切地问了两句,一诺也不敢占用太多的时间,怕多说多错,最后又弄巧成拙。三两句后,即便很想听他的声音,哪怕只是几个字,一诺还是觉得该早点结束通话,于是,转入正题地道:   “老公,你还生我气吗?”   那头,回应的尾音依旧淡淡的上扬:“你觉得呢?”   听这口气,就是火气还没消了!不高兴地撅了撅嘴巴。一诺还是保持着低姿态:“老公,那可以…商量下,不抄《女诫》吗?”   明明想认错,求原谅,不知道怎么的,出口,居然是这个,一诺也是怔愣了下;难不成潜意识里她还真准备抄了?晕死!她是不是古代的小媳妇?!   下一秒,传来的答复更是出乎意料:“可以!”   “啊?真的?!”兴奋地尖叫了声,一诺的嗓音瞬间拔高了几个音阶,听也知道,只差没跳脚了。   自然,封祁漠也是感觉到了,倒了杯红酒轻晃了下,眸子一眯,他生冷的嗓音又硬了几分:   “背熟!解释给我听!”   让她抄《女诫》,其实他就是突然想到随口一说,没想到,她脑子倒是转得快,给她打印十份,签上她的名字,就成了她抄写的?   这女人的小脑瓜,还真不是盖的!   “啊——?”顷刻,兴奋的嗓音就降成了苦哈哈的强调。   “怎么?有问题?那还是抄吧!”   “不!没有!”   赶紧应着,一诺烦躁地摇了摇头:还想着怎么这么好说话?原来是白高兴了一场。想着还是背吧!毕竟,对自己的记忆力,她还是有信心的!抄,得抄到猴年马月啊!   “恩!”   身子一个趔趄一转,扫到一边空荡荡的床,一诺才再度开口道:“老公,我今晚可以睡你的床吗?”   回应她的,还是一句不咸不淡、听不出情绪的嗓音:“你说呢?”   这口气?应该是‘不行’了?   扁着嘴巴,一诺摆了个忿忿的咒骂的表情,殊不知,那头,听到这句话,封祁漠乐得整个身体都开始颤动了。   “喔,我知道了,老公,我错了!那我要睡了,老公,晚安!”   挂断电话,一诺真的在沙发上睡了下去。   殊不知,那一头,抱着电话,深深被愉悦了,封祁漠乐得哈哈大笑:   ‘这女人,怎么蠢成这样?这种问题,还用打电话问他?什么叫他的床?他不在,她还用申请吗?不过,她这认真的态度,还真是让人喜欢!听她的嗓音,都能想到她郁闷又气嘟嘟的小样!’   因为这通电话,封祁漠的心情却High上了极点。   ****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有错在先的缘故,封祁漠的情绪,一直堵在一诺的心头,竟让她莫名的放不下。   第二天,办公室里,处理完公务,冲泡了杯咖啡,一诺竟真的把一份打印的《女诫》给翻了出来,翻看着,嘀咕着,下意识地真得用心想要去记。   回神,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真是!我干嘛这么听他的话?哎——”   哎!可是她真地不想惹他生气,好想早点得到他的原谅!她不想这样!   一闲下来,一诺的脑子里反倒全是他的身影,脑子里映现的,竟然也全都是他的好处,曾经让她恨得牙痒痒的那些念头,这一刻,仿佛根本都不值一提。   起身,一诺去一侧的窗边站了下,望着窗外的风景想要透透气。   窗外少有的蓝天白云,景色也很美,但她的心头的阴霾,却压得像是石块,怎么都散不去。   想到两人僵硬的关系,她就无比的惆怅:‘难道要一直这样下去吗?不都说夫妻吵架,床头打架床尾和的吗?为什么她都认错了,他就不知道顺着台阶赶紧下来?’   “还要两天,才能见到他!”   情不自禁地,一诺竟然又想叹气,刚一张嘴,她又咽了回去:“叶一诺,你干嘛!不知道经常叹气会把好运叹没的吗?都这么倒霉了,你还叹气!”   点着自己的脑门,提点着自己,说完,她却又张了下嘴,觉得自己真是中邪了。猛然间,一诺意识到,当务之急,是先解决这件事,否则,自己的心都静不下来,什么都干不好。   与其这样,不如先全力解决此事。   说做就做,当即,一诺便拿起了手机,打电话给管家,找了个借口,让他帮忙给打听了下封祁漠的具体行踪。   而这边,一诺一边等着回复,一边处理着更改着手头的工作安排,另一边还把带来的《女诫》跟翻译篇准备好,想着坐车的路上,要背个开头,抓几个关键词,好去应付某人的检查。   一切准备就绪,一诺便提前回家收拾了行李。   知道他去的地方并未出省,订好了票,确定了酒店的房间,直接办好了一切,一诺便拎着行李箱去了火车站。   带着十二分的诚意,她决定要利用这个机会,一定要让封祁漠原谅自己这次疏忽意外的错误。   ***   此时,S市,封祁漠谈完生意,又去附带的俱乐部游了个泳。   走出的时候,肚子有点饿,他便准备去餐厅先吃点东西。拎着简约的行李包,他一手还打着电话,刚一拐出,猛不丁地跟什么撞了下,他才挂断了手机:   “先到这儿,回去再说!”   一见自己撞了人,封祁漠下意识地弯身,想要将地上的女人拉起:“小姐,抱歉。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东西掉…漠?”   眸光一个交汇,封祁漠也愣了下:“怎么是你?”艾莎?   还真是好巧!她怎么也在这儿?   同样地,下一秒,艾莎如出一辙的嗓音便传了过来:“好巧!你不会也住这家酒店吧!”   其实,她就是无意间知道他的行程,特意过来的!当然,今天的偶遇也并非是偶遇,而是她在酒店闷了一天,观察特意找到的机会!   耸了耸肩,封祁漠没否认。   “还真是缘分,在这儿都能遇到!你是过来…出差公干还是过来游玩休息?”   故作轻松地,艾莎的问话也像是真的偶遇带着试探的询问。话里的意思其实就是想问他是不是一个人!   自然,封祁漠也听出来了,对这儿偶遇,他倒是没多想:“出差!你怎么也在这儿?”   “一样~本来约了个生产加工商明天见面的,想加工个特殊的小配件,结果来了,突然被告知他临时有事要出去个两三天,就把我一个人撩在这儿了,我也不知道是该再过来还是等他回来,正纠结呢!想着来都来了,怎么也要转转再回去,不能空跑一趟…”   捡起地上散落的游泳的物什,艾莎说得自然。这通借口也都是她提前就想好的了,听着也是没什么破绽,封祁漠更不会多想了,便点了下头:   “嗯!”   “我也有点饿了!既然碰上了,我们一起喝点东西好吗?”   几次邀约,封祁漠都没接受,这一次,他恰好也有点饿了,便没拒绝:“走吧!”   随即两人便转到一边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休闲餐厅,找了个位子点了杯饮料小吃坐下来,吃了点东西、聊了片刻。   虽然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气氛倒也还算和谐。   两个人都没谈敏感的话题,像是朋友吃着下午茶。正准备离开。封祁漠此次约见的两个客户竟然也恰好出现在了这个餐厅,还朝他招呼着走了过来:   “封总!”   过来握了下手,几个人打了个招呼,其中一名男子便道:   “封总,我们这里的云霄山,可是出了名的风景如画,神佛灵验,来了,一定要去看看、拜拜,才不枉此行!正好,我们明天约了几个朋友一起去,封总带着女伴一起去吧!这次,我们不去主峰!一个内行的朋友说。云霄山里有山,里面还有个土家农场跟一座流传了几百年下来的什么土庙,虽然有点破,人烟稀少,那才是真正的灵验之所,说好了明天带我们去找,顺道去土家吃最正宗土养的山鸡,尝尝最正宗的炖山鸡也不错!既然遇到,封总多多呆两天,明天一起去玩玩吧!”   “这个——?”   原本的行程,明天,他也只是顺路去一个工厂考察下,今天,重点的事情其实倒都谈得差不多了,只是,下意识地,封祁漠还是怕延迟了回去的日程,说实话,这一次出差,公务不多,其实也说不上重要,日程倒也不挤,只是因为昨晚的一个电话,他突然有些归心似箭,突然想早点回去。   “我也听说了!好想去看看呢!可以一起吗?”   艾莎一出声,加上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热情游说。最后,封祁漠也不好意思再拒绝了,原本是觉得解不解释艾莎的身份没必要,结果到了最后,他竟然也不好再去解释推拒这个邀约,只能一并应承了下来。想着反正一群人出去游山玩水的,带着她,就带着吧,而且,朋友也说,还会有两个伙伴,跟两个女人!考虑着,他便没再多话。   约定好了明天见面的时间、方式,一行人才各自散去。又跟艾莎聊了几句,耽误了些时间,她去了游泳馆,封祁漠才收拾东西准备回房。   一番折腾,封祁漠回到房间的时间,已经过了七点。   刚掏出房卡,突然一道熟悉的亮红身影从一边走廊窜了出来:“老公——”   听到楼道里的脚步声,一头,已经等了快半个小时的一诺一个探头后,三两步就冲了过来。   望着面前气喘吁吁的身影,亮红的小衫搭配着黑色的长裤,长发披散,美丽的小脸明媚如花,还画着精致的淡妆,封祁漠心底闪过一丝明显的惊喜:   一诺?   他不是做梦吧!   笑嘻嘻地,一诺歪头看了看他,半是羞赧半是娇俏地开口道:“老公,我背好了,你现在要检…”   检查吗?   她俏皮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另一道娇柔的女声插了进来:“漠,正想找你呢!明天早上——”   一个抬眸,注意到封祁漠里侧的身影,艾莎也惊得猛地刹住步子,到了嘴边话生生打住了。   逡巡的目光来回看了下两人,才明显慌乱又顿顿卡卡地继续道:   “那个,我是想…告诉你。我住1604,想让你明天早上走的时候…叫着我!”   其实,他们的房间就隔着一个拐弯,同一层楼。   侧身,封祁漠先回了她一句:“好!知道了!”   原本挖空心思找着这个借口来找他,就是想多跟他聊聊,或者能多少进展或者发生点什么最好了,艾莎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做了那么多工作,还特意选了一个跟他一层又离得不算近还在不同直线的两间房,千算万算,弄成了各种偶遇的迹象,就想着借着这次的机会拉近两人的距离。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叶一诺居然来了!   刚刚,他们吃饭的时候,他明明说,他自己来出差的!   拳头紧攥了下,艾莎心里那个窝火、不甘心啊!   最后却不得不还是缓缓转回了身子,一步一拖,两步一顿地又原路折了回去。   可因为她的这一下,一诺原本的好心情也瞬间像是破碎的玻璃,顷刻全都成了渣渣,眼角的余光打量着面前拎着游泳包的男人,看着头发还滴着水,手中也拎着差不多同样建议旅行包的女人,一眼,一诺大约就猜到了什么,再加上,艾莎刚刚那番话,更是在她心底激起千层浪:   当然,她并不知道两人是偶遇的!下意识的便认定了,是他带着她来出差的!   虽然两人住不同房间,但她却认定两人是一起的!   心里瞬间堵塞的厉害,一诺的脸色也跟着暗沉了下来,心里各种情绪翻涌:‘不开心!不高兴!原本想要说的话,这一刻,她也忘得一干二净了!’   打开门,封祁漠直接走了进去,却没关。   身后呆了下,一诺侧身,糯糯地跟了进去。   原本想要借着《女诫》的事儿开个头,然后跟他‘认错’道歉,还特意去挑了三从四德几个关键词背了下来,打算要顺着话说‘以后都乖乖听他的话’,求他原谅来着。   同样的,艾莎的出现,也打乱了一诺的全部计划,进屋半天,她也是站在那儿一动未动,眼角的余光追随着封祁漠的身影,心里也是乱翻了天。   纠结了半天,她还是开口道:“老公,你跟艾小姐——”   或许是因为自己理亏,即便心里不高兴,开口,一诺的嗓音也是明显的矮人一截,还有些犹犹豫豫地,封祁漠一回眸,她的半截话就卡回了嗓子眼。   “你们一起的吗?”   她们明天是要去哪儿?   听艾莎的话,好像是有约,思索着,一诺整个思绪都乱了,道歉的话没出口,质疑的词先出来了!   “怎么。你有意见?”   很想点头,使劲的点头,可最后,很没骨气地,一诺轻轻摇了下头。   毕竟,比起她给他闯的祸,这点事儿,好像真是小巫见大巫,即便心里很不高兴,一诺都怕再把事情弄糟,原本很高昂的情绪,这一刻也被打击地退了大半,刹那间。甚至于,她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殊不知,她这摇头的动作,才是真正的火上浇油!   “老公,你还生我的气吗?”   原本心情还算平静,甚至有点惊喜,她这一个动作下来,封祁漠心里的鞭炮就像是被点着了:   “你来,就是问我这个的?别再这儿碍我的眼!我很累!”   大老远的跑来,存心让他闹心的吗?看着他跟初恋情人在一起,她居然跟他说‘没意见’?!这是一个正常的老婆该有的反应吗?   猛不丁地,封祁漠就想到了她哭喊着紧紧抱着凌子谦的画面,还有苏阳那一堆暧昧不明的红包——   封祁漠的态度一恶劣。一诺吓得脖子跟着缩了下,原本想要‘认错’‘讨好’的话顷刻竟一个字都发不出来,脚下也像是绑了千斤重担,纹丝未动,全身的神经却本能的崩了下。   偏偏此时,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一见是陌生的号码,还以为是公务上的事儿,一诺按下接听键,就往一边不起眼的角落走去:   “喂,你好,我是叶一诺!”   此刻,电话里传来的却是一个男人带着哭腔、又像是沁着醉意的声音:“一诺,一诺…我该怎么办?我不想这样…一诺,我爱的是你,失去了,我才知道,你早已烙印进了我心里,我脑子里,全是你的身影,不笑的,冷酷的,看着我失望又难过的,每一个,我居然都居然都记得那么清楚…”   脑子里一阵嗡嗡作响,一诺还下意识地又确定地看了下手机:   真得是陌生的号!   他搞什么?天还没黑,就开始发酒疯了吗?   正想挂断电话。那头,越发清晰的哭音传了过来:“一诺,我从没像现在这么清醒,我喜欢的人是你!想要的人是你啊!一诺,救我…”   猛不丁得,一诺被他的反应惊出了一身汗;‘这是出了什么事了?他怎么哭成这样?还‘救他’?‘   “苏阳?”   他不会又闯什么大祸了吧!无意识地,一诺已经喊出了声,转而又想起什么得道:   “你现在不该找我!”   刚要放下手机,那头呜咽不断的声音再度传了过来,听他的声音,似乎真的很受伤很难过,还不停重复一句话:   “一诺,别挂!别挂,让我听听你的声音…”   不明所以,刹那间,一诺其实还是有些担心他的。因为在一起这么多年,算上认识的时候,也有个十多年了,她从来没见过他颓废的一面,更别说听他这种明显带着哭腔的嗓音了。   进去了那么多次,也没见他低声下气一回!这次,到底是什么要命的大事,居然哭成这样给她打电话求救?   思索着,一诺还真的开始纠结‘救’与‘不救’的问题上了。   毕竟,从小,父亲对她的教导便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让她记得‘知恩图报’,当年,若没有苏父的仗义伸手,他们一家都要被报复不在了。如果真是事关生死的大事,她总觉得自己不能袖手旁观。   可那头明显情绪激动的嘶吼,她又不自觉地有些焦急出声:“你到底怎么了?”   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真不敢想象!   另一边,听着她的电话,封祁漠整个都炸毛了!一把夺过手机,直接给她按了挂断键。   猛地回神,迎着封祁漠黑如阎罗的脸庞,一诺才想起这是在他的房间,当下更是悔得不行:   “老公,你别生气!他好像出什么大事…才…”   才打电话过来的!   一紧张,又有些害怕,一诺说话竟都有些打结,而封祁漠已经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觉得这个女人简直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拽着她的手腕拖着她,拉开门,直接将她甩了出去,抬手,手机就砸到了她身上:   “你存心跑来气我的吗?给我滚回去!我不想再看到你这张让人讨厌的脸!”   气冲冲地,封祁漠一把摔上了房门:这该死的女人!让他安静片刻会死吗?接个电话还跑他面前来?!   苏阳!苏阳!   拿起手机,封祁漠又给江昱拨打了一通电话:“那件事儿进展如何?”   …   “怎么这么慢?一群废物,蜗牛生得吗!那么多钱都是白扔的?给我加快进度!”   一通电话,封祁漠也是发了好一通邪火!他应该多给他弄点事出来,省得还有时间给他的女人打电话、惦记着撬他的后墙根!简直找死!   屋外,瞪着门板,一诺刚举起手,里面就隐约传来火冒三丈的声音,一顿,吓得她又把手放了回去,委屈地鼻头有些酸涩,这边,手机还在不停地响——   ☆、100 把她弄丢了(1)   一边半犹豫地想抬手,一手还攥着手机,目光来回逡巡在门板跟手机之间,一诺也是郁闷地撞墙的心都有了:   ‘真是!早不来晚不来,怎么就这么巧?’   本来千里迢迢追来,就是奔着诚意,想要早点和好的,怎么一下子事情反倒变得越发糟糕了。   门口处,一诺呆站着,脑子也是一团浆糊了。   想着‘事有轻重缓急’,她人都来了,道歉的事儿也不急于这一刻,他正气头上,说不定还是‘火上浇油’!   怕苏阳真出了什么事儿,又怕封祁漠听到生气,一诺便先拿着手机回了房。   虽然预定了房间。但因为她订的毕竟晚了些,所以,即便挑选了最近的,两人也是隔了一层楼。   电话一直没停,回到房间,一诺才按下了接听键:“苏阳!你到底想干什么?”   开口,嗓音不自觉得也带着些情绪:为什么都如他所愿离婚了,还不放过她?难道苏家就是她的克星,这一辈子都无法摆脱的诅咒吗?   “一诺?”   懵懂的开口,苏阳的声音带着一种恍惚的错觉感:“你生气了吗?”   简直无语了,一诺气都生不起来:跟一个明显像是醉鬼的人,她计较什么?   强压下心头的情绪,她才出声道:“你到底是有什么事儿?有话就好好说!如果酒没醒的话,就先去醒酒!要么就挂电话!我没义务听一个醉鬼说胡话!如果你没正事,就请你挂电话,否则,我要将你…我要关机了!”   很想说要将他拉黑,猛地一想,这个号码,原本就是她不知道的!自己换号都不能保证能免除他的骚扰,何况是拉黑?   而且,毕竟是相处了五年,从他的声音跟反应,一诺大约能知道,应该似出了什么事的!   话音一落,那头传来的,却又是一阵明显带着沙哑呜咽的声音,那调调,似乎很…受伤,很痛苦!   “苏阳?”他到底是遇到什么事了?   这头,一诺瞪着手机,干着急,心里还惦记着要去跟封祁漠解释,让他消气的事儿。   “一诺!我不想离婚了,我不想结婚,我后悔离婚了…我不想再重复同样的日子,一诺,我错了,是我没有珍惜你,是我不懂事…我妒忌他,我羡慕他,我恨…我不能拥有你…了…”   听得乱七八糟,半天,一诺也没理清楚:“你到底想说什么?”   该不会根本没什么事,受了什么刺激喝高了才乱给她打电话的吧!要真是这样,她真想立马过去宰了这个天杀的‘霉星’!   “她怀孕了!她居然怀孕了!我不想…我只是醉了一次,她就怀孕了!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为什么…你要这么快嫁人?一诺,救我…我怎么办?为什么我的婚姻每次都是在我最抵触的时候,被逼到不能选择的绝路?一诺…”   听着他颠三倒四的话,一诺却大约也猜到了什么,瞬间当真是气得肺泡都炸几个来回了:   “苏阳!你奶奶个熊!心情不好就灌你的酒,睡你的觉!给我乱打什么电话?谁要听你发牢骚?你TMD的是不是个男人?不喜欢人家,你干嘛睡人家,干嘛让人家怀孕?怀孕了又说自己抵触、自己不想结婚?上床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自己抵触、自己不想?有人拿刀逼着你吗?禽兽!畜生!渣渣!不负责任的贱男!不想结婚,就勒紧你的裤腰带!结婚了,就好好对人家负责!一个女人有几个五年,有几个青春?你知不知道婚姻对女人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要离开她最爱的家人,去住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家里,去照顾老公那一家子的陌生人!如果连自己的丈夫都不疼她,那她就是一个孤军奋战的可怜人!你哭什么?该哭的是那个怀孕的女人吧!不想重复同样的日子,不想重复同样的错误,就去解决!婚姻不是儿戏,难道你还想离第三次?还要伤害再多伤害一个无辜的孩子吗?我是别人的老婆,别有事没事给我发红包、打电话!你对别人的老婆那么关心干什么?有这个时间,好好关心下你自己的女人吧!关心一个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的女人,你是傻子吗?!我不会感动你对我的好,对我的关心,我只会觉得自己做了此生最正确的选择!成熟点!别让我以后听到你的声音都觉得厌恶!靠了!”   忿忿地咒骂了一通,一诺直接挂了电话:   ‘神经病!莫名其妙地为什么要给她打这通电话?’   滋滋地咬着牙,一诺的心里却还是痛了一下:他让别的女人有了孩子?   五年,因为‘无所出’,她时不时得都要受到家里、周遭一些熟人的指指点点,很多人都怀疑是不是她有什么问题,或者苏阳有什么问题?偏偏,她什么都不能说。   五年,因为这件事,她受尽了委屈。   没想到,刚离婚,他的女人就有了孩子?   猛不丁地。她想到了拘留所里看到的那个美丽的身影,看两人的架势,应该也是在一起很久了,而且感情应该是不错的!   只是,这才几天的功夫:一个曾经‘离婚不离口’的男人,一个拘留所里还能握着女人的手‘软语安慰’的男人,居然说过‘要等她’,居然跟她哭诉‘不想结婚’?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到底是‘女人心海底针’还是‘男人心。海底针’?!   男人的‘爱’,都是这么浅薄、这么禁不起推敲的吗?爱?爱到底有多重要?他们不明白,生活中除了爱,还有责任吗?既然选择了,为什么不好好爱自己的妻子?   爱?说出来何等的讽刺!既然‘爱’那么重要,为什么还可以随时变卦换人?如果‘爱’不重要,为什么又不能善待所谓的‘被逼’结婚的妻子?   这个答案,无解!   想到什么地。一诺随即又转身折了回去——她的老公,还在等他挽回呢!   急匆匆地,一诺又奔去了封祁漠的房间,却不知道她回来打电话的空当,封祁漠曾经开过门,出来看过——   可想而知,望着那空荡荡的楼道,他的心情是何等的‘美丽’!   ***   再度到了房间门口。一诺也没敢敲门,先是侧耳聆听了下,好像没什么动静。   转而才轻轻地喊了一声:“老公?”   屋里没有回应,一诺才试探地轻扣了下门:“老公,你在吗?开门,我们谈谈,好吗?”   “老公,我错了…”   “老公。开下门,好吗?”   喊了半天,也没动静,一诺没敢大声,虽然也已经很注意,可两句话后,周边居然有两间房门打开了,两个男人探了头出来,看怪物一般看了她几秒,霎时,一诺羞得脸都红了,大约是第一次有女人被关在门外吧!   抿着小嘴,一诺半天没敢再说话,直至两个男人呵呵笑着把房门关了上去。   深吸了口气,她的心还一阵砰砰直跳,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   停了片刻。她便想:最后一次!   张大了嘴巴,最后却还是轻扣着门,还故意甜甜地,轻换了一句:“亲爱的,在吗?”   她的话音一落,一侧的拐角旁突然又出现了一个男人,顿时,一诺就依靠在门边。不好意思再开口了,想着,等他过去了,再找机会试试看。   结果,男人一路走来,看向她的目光可不止是看怪物了!   门前一侧,男人还停了下来,看了她几秒,已经走了过去,却又转回了头:“漂亮的小姐,是来找男人的吗?”   “嗯,找我老公!”   没想到男人跟她搭讪,想着都是一层楼的房客,她也没多想,顺嘴就回了一句。   但是男人刚刚看到她站在门前敲门的画面,还听到了她那句颇含挑逗的呼喊,再加上此刻她倚靠在门侧,有些有些瑟缩不自在的反应,通常人,谁会觉得老婆进老公房间还需要敲门的?夫妻肯定是一间房。   所以男人认定,她这么说不过是为了面子好看。   当即就笑道:“小姐,你这么漂亮,看我如何?!价钱好说!只要服务让我满意,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不过。我可是要口的!”   说着,男人已经回身,还伸手就去拉一诺的手。   “你干什么?放开我!我不是小姐!”   怒吼一声,听到他最后一句,一诺脑子里猛不丁又浮现出一幕恶心的画面,当即吓得脸色都白了,拳打脚踢的,扑腾了起来:   “不要碰我!滚开!老公。老公,救我!啊——”   “装什么啊!别吵!我会给你很多钱的!进房再说!”   “我真不是小姐!啊,来人!老公!”   …   摔打着,一诺大声呼喊着,因为刚刚两个男人已经出来看过,知道她在找人,即便听到点动静,也没再出来。   而封祁漠,刚冲完澡出来,隐约间就听到了她的呼喊,想到刚刚自己出去看她已经欧了的,一时也没动弹。   等他再听到声音,冲出去,一诺都被人拖了一点距离,整个人蹲在地下,呼喊着。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穿着睡袍,封祁漠冲出,一脚就踹了过去:“你TMD的活得不耐烦了!敢动我老婆?”   心里原本就有气,拳打脚踢的,三两下,封祁漠便将男人揍得整张脸都挂了彩。   哀嚎着,男人满地打滚:“被打了,别打了!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我以为她是送上门服务的小姐,才…”   “哎呦!”   “你以为!你以为好使吗?你耳光长着当摆设的,恩?你敢拖着她?你TMD找死!”   …   此时,一边听到动静的几个房客也奔了出来,不一会儿,连大堂经理都赶了过来,一番拉架劝诫!   男人被揍得口吐鲜血,不禁也有些生气:“哎呦!我要告你故意伤害!我都说了是误会,你还打人,还下手这么重?哎呦——”   “打的就是你!有本事,你就去告!再让我看到你,我见一次,打一次!”   甩手,扯过一诺的胳膊,封祁漠将她拉进房间。甩手,砰得一下砸上了门,而后猛地一甩,差点将一诺整个推到地上:   “看看你干的好事!谁让你跑这来的?”   原本就受了点惊吓,又被他青面獠牙得一通训斥,一诺心里也很是委屈,嗓音不免有些抽噎:   “老公,我只是想来…跟你道歉!”   她怎么会知道,突然又遇到这种变态?   不过想起刚刚那一瞬间他揍人的动作、粗鲁扯着她进门的动作,她的心里竟然还是暖暖的!   他心里应该还是关心自己的吧!没想到,因祸得福,反倒让他开门了!   所以,这一刻,即便难受,一诺心里也有些甜甜的感觉。   看她这个样子,封祁漠更是火大:这个小妖精。怎么在哪儿都能给她惹出些事来!这么些年,她能安然活着等到他,还真是老天打盹瞎了眼了吧!   事实上,有句话是说得很对的‘世上没有丑女人’!   一诺以前之所以没有遭遇这些,自然与她本身的低调装扮有很大关系,可是现在,因为经常跟他在一起的关系,她的头发都是披散的,加上是真正的女人了,骨子里自然会更多的散发着先天的女人味,她这一头未经污染的秀发,很是抓人眼球,盘起与散下,那绝对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效果。可以说,她只要头发一垂,那就是个娇柔楚楚的小美人。但是一旦利落地盘起,就会带着些凌厉强势,让人畏怯。   所以说,女人改变,从头开始!   每一个女人,其实都可以成为百变的女郎,只要愿意去改变、去尝试,就没有丑女人!   “我看你是存心来给我添堵!一时不惹事,你就不舒坦!”   “老公?”   伸手指了指沙发,封祁漠直接道:“闭嘴!去那儿!安静点!不许说话!”   心里火气翻涌,听着她的声音,他最想活活掐死她!   被他警告的目光一瞪,一诺转身就缓缓走向了一侧的沙发,乖乖坐了下来。转身,封祁漠又折回了浴室,又去冲了一便澡!   沙发上。听着哗哗流水声,翻搅着小手,一诺也是无聊又堵心:   ‘她出门,是不是忘了看黄历了?过来,事情一件接一件,就没顺过!还想给他个惊喜的,这下,恐怕成了惊吓了吧!’   ☆、101 把她弄丢了(2)   封祁漠再度走出的时候,就见一诺半跪扶在沙发上,目光直直得望着门口,整个人呆呆傻傻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眼角的余光扫到她,心里就各种烦躁。   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要有她在,不管出不出声,他仿佛都能清晰的感觉到她的气息、嗅到她的味道,根本做不到——视而不见。   强逼着自己收回目光,封祁漠擦拭着头发,郁闷地甩了下。   涣散的目光逐渐聚焦,一诺回神,率先进入视野的却是一具比例完美、刚硬有型的男人身躯,此时的他没有穿睡袍,而只是裹了一条白色浴巾,经常锻炼的身躯肌理分明,健康的麦色。完美的比例,像是T台上走下的最顶级的模特,性感至极,想起刚刚他对那个男人拳打脚踢的情景,一诺的心底都澎湃出一股浓浓的对‘英雄豪气’的崇拜与仰慕。   所以,大半天,她就直勾勾盯着他健美的胸肌,还一副流口水的架势。   不经意间捕捉到她‘饱含暗示’的小眼神,封祁漠原本就薄弱的意志力瞬间又开始有些崩溃的迹象,顿时心里恨得滋滋作响:   ‘这该死的女人!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居然用这么有杀伤力的眼神看他?’   凶狠的目光直直瞪了过来,封祁漠却硬是压下了心底涌动的念头。   蓦然回神,意识到什么,一诺也不禁囧得满脸通红:‘丢死人了,她居然看男人看到浑然忘我?来到雷,劈死她吧!’   不过心里还真的窜出满满的念头:他真得好帅!   记得第一次对男人会产生这种念头的时候,还是上学之初看所谓的偶像剧吧!   后来,再有这种念头,大概就是那次苏阳带她去吃艾诺米线!   ...   似乎已经很久很久,她没有单纯地用心去欣赏过一个男人的外表了吧!不过,这一刻,她真得觉得面前的这个男人就像是她曾经勾勒的理想,他,满足了她对男人的幻想,以至于,这一刻,一诺的心口都像是揣了个小鹿,甚至于‘发誓以后都不为男人委屈自己’的她却甘愿将自己变得渺小!   于是,半天的功夫,封祁漠径自忙活着,一诺不是呆呆的看着他,就是兀自出神,哪怕是做个白日梦,都是美美地,嘴角微微上扬。   蓦然回神,一诺是被肚子饥饿的抗议给叫回来的!   猛不丁地,她才想起自己晚上都还没吃饭。见一边封祁漠翻着手机,不知道在忙活着什么,都不看她一下,脸色还臭臭的。   几次想开口,一诺最后都放弃了,悄无声息地坐好,揉了揉有些发麻的腿脚,她就把挂在身上的小包整理了下,准备自己出去弄点吃的,填饱肚皮。   刚朝着门口方向走了没两步,突然一道冷硬的嗓音便传了过来:“干什么?别再我眼前晃!”   心情刚平静点,她就跟个游魂似的,是打定主意让他今晚不好过了吗?   “老公,我——”饿!   她就是想出去吃点东西!结果,一诺的话都没说完,就被封祁漠一道怒火的目光给瞪了回去:   “闭嘴!回去!”   ‘可是,她都还没有吃晚饭!’   委屈兮兮地看着他,见他一脸不耐烦的表情,一诺到了嘴边的话最后竟然都没出口,还真的转身又乖乖走了回去。   半天后,她才又试探地道:“老公?”   回应她的还是同样两个字:“闭嘴!”   等半小时后,一诺再开口,这次回应她的,连两个字都没了,而是一道阴沉得恨不得将她剁的稀巴烂的‘警告目光’!   大约是饿过劲儿了,一诺也不觉得怎么饿了,只是在一个屋檐下呆着,却不让她说话,也不让她动,这跟坐牢有什么区别?   不对,坐牢还正常分饭呢!她比坐牢还惨,居然还要饿肚子!   不敢打扰他,也怕他发火,最后,一诺无聊地蜷缩着,竟也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这一晚,她连衣服都没脱,就直接在沙发上睡了一夜。   她不知道,其实,一晚上封祁漠的目光都不曾离开过她,眼角的眼光,同样呆看了她许久,最后,给她盖了一条薄毯。   ***   因为第二天大家约好了一起去爬山,所以,这天封祁漠起得很早。   即便他的动作很轻,睡得并不安稳的一诺很快就醒了过来,见他穿了一身偏休闲的运动装,她蹭的一下就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老公,你这就要出门了吗?”   看了她一眼,封祁漠冷冷地回了句:“恩!”   猛不丁地,一诺突然想起艾莎昨天过来好像‘让他喊着她来着’,再看他的装扮,莫非是一起出去?   脑子都还没完全清醒,一诺已经蹭蹭冲冲过去:   “老公。我知道我不该不小心,让你丢脸了…我不该惹你生气,看在我大老远跑来跟你道歉的份上,原谅我这次,好不好?带我一起去,行不行?”   几次下意识地都想伸手扯他的衣服,但靠近的那一刻,一诺却又都本能地收了回来,怯怯的样子真是娇俏又可怜。   心里的气其实过了也就散了。要不是昨夜她又弄出一通事儿来,封祁漠原本就想留她在房里了。看着她,心软是肯定的,但是封祁漠却没点头,看她状态不是很好,想着大约睡沙发没睡好,眼角都带着疲累,便道:   “你确定是来道歉的?我倒觉得更像是来添堵的!别破坏我的好心情!在家抄《女诫》,背熟!完成了。我再考虑原不原谅你!”   简单地收拾了东西,封祁漠还把自己的备用房卡放到了一边的桌上,而后才准备出门。见状,一诺却并不开心:   ‘他居然不让她去?还说她会破坏他的好心情?他跟别的女人出去玩一天,就算晚上回来他真得原谅她了,又有什么用?不带她,是吧!她偏要去!’   拗劲儿上来了,一诺一咬牙,跟了上去。   虽然如此。她却刻意跟他保持了一段距离,封祁漠自然也看到了,却并没多说什么。   见状,以为他默认了,一诺想着,不管他什么脸色,她都忍了!过了今天,晚上回来,如果能得到他的原谅的话。权当都扯平了吧!她让他丢脸生气,他也跟别的女人玩一天,回来,只要和好,这些,就全一笔勾销了!   所以,一诺没坚持他必须带她、必须接受她的歉意,但执拗的不想他跟别的女人单独出去,她这颗电灯泡,是当定了!   而且,她也打定主意,如果是工作原因,她不会去打扰他!如果是游玩,适度的距离,她也忍了!这一次,委屈点,她也认了。   于是,她一路小尾巴的跟着封祁漠去喊了艾莎。然后跟着两人进了餐厅,两人说说笑笑的,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看着就可怜巴巴的,当然,她的心里,更是不好受。   早餐是免费的,拿着房卡。就可以自助享用。   但是因为封祁漠跟艾莎一起的关系,即便肚子很饿,一诺其实也并没有食欲,转了一圈,就只拿了几个包子跟一点稀粥小菜。   结果没吃两口,两人已经起身了。她也匆匆地结束了用餐,便跟了上去。   其实,一路上,她都希望封祁漠能跟她说点什么,哪怕只是一句‘一起吧’也好!   但是一直到走出,他甚至都权当她陌生人一般,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而后,他们几个人开了两辆车上了路,没人管她,一诺也不再回到他们去哪儿,挥手就招了出租跟了上去。   结果,一路七拐八拐,最后还走到了明显有些偏僻的位置。   直至两辆车在一处景点的偏侧门前停了下来,一诺才稍稍松了口气:原来是来云霄山的反胃?   只是,怎么不走正门,却选这么便宜的道?   心底还有些疑惑,一诺却也不及细细思考,快速付了车费,便急匆匆地追了进去。   一边的标志似乎是‘云霄山’的景点,但是小道口却并没有收费,一路进去,也没见任何收费的地点。   周遭都是山石小道。树木丛林,偶尔会有点小溪的水流,一诺实在是没看出有什么特别好玩的地方,只是觉得像是进了荒郊野岭,只是前方的人似乎都很兴奋,一路,隐隐还能听到欢声笑语,她也便径自跟着。   偶尔,路上会遇到一两个穿着工作服。夹垃圾的工作人员,一诺才觉得有点像旅游景点,起码不是没人管。   虽然穿的是偏休闲的裤装,但一诺的脚上却踩的有点跟的小皮鞋,体力原本就有限,所以一路走来,她明显的很是吃力,加上,前面的人都是健步如飞,偶尔两个女人,遇到高坡抖地的,还都有男人搀扶、搭把手,而她又是一路近乎小跑的追着。   越走越深入,拉开的距离越远,一诺就越是难过,因为好几次,她的脚被又崴有刮的,很疼。可是前面,她关注的男人却都在体贴地搀扶着别的女人前行,甚至还帮人拎包递水的!   当然,她不知道,其实每个拐角处,封祁漠的目光都是会注意她的,而这些动作,有些出于绅士本能,有的。也是故意做给她看的!   一处小溪旁,一行人终于停了下来,有的拍照,有的开始撩水,一行人,也是热热闹闹的。隔着一段距离的大石头上,一诺也瘫坐下,缓了口气。   这边,注意到一诺的举动,一名男子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位小姐,好像一直跟着我们?你们认识吗?”   众人摇头后,男子的目光转向封祁漠,却见他没有吭声,只是拿起一瓶水灌了几口。   当下,艾莎便示意地朝男人摇了下头,示意他别再开口。当下,男人也恍然大悟一般转移了话题:   “前面拐口下去再走两个岔开就会看到草搭的小棚子了,马上就到目的地了。今天,我们还可以自己动手,烤鱼不拿手,烤个土豆什么的,应该不成问题吧!”   以为一诺只是哈男人或者对他有所求,才追过来的!   一行人说笑着,休息着,各自散开了下。见他们停下,各自散开游玩了会,一诺便走了过来,直奔一角落单的封祁漠走去,还掏出了手机:   “老公,帮我拍个照片好不好?”   其实她就是想跟他说个话,看看他的态度跟反应有没有软化。   结果封祁漠连手机都没接,还直接回了她一句:“我不拍女人!”   原本他就是随口说的,也是故意不给她好脸色,一诺也以为他只是气话,还在生她的气。才不愿意,所以,他兀自转身,她便把手机倒了回来,自拍了一张,然后比划着,拍了几处远景的山,即便不开心,她也没再说什么。   当然,封祁漠也没料到,自己随口这样一句话,以后会成了他有嘴都说不清的。   而封祁漠一回归,休息的差不多的一行人又开始继续前行。   一诺实在觉得走不动了,就多坐了会儿,想着路上也没什么人,就他们几个,盯住一个就能追上,再说。他也不理他,她也是跟着让他知道而已。   她没梦也没想到,自己一呆,转眼就失去了他们的踪迹,而她稀里糊涂的所谓循声一路追了好久,没找到人,又折了回来,最后走了半天,自己却迷路了,呼喊,没人应答,想要打电话,刚按下号码,手机居然关机了。   瞬间,一诺就慌了,整个人看到路就跑、就走,可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走到哪儿了?工作人员看不到,周遭明明好像听到了一声。但呼喊就是没人回应,循声也是丛林密布,深不见底。   不知道走了多久,连阳光似乎都退的特别快,一诺有些吓坏了,偏偏想回去她都不知道往哪走,来的时候,一路追着封祁漠,路边,她也没太注意,而今一看,每条路全都是陌生的,连个指示牌都没有,周边,除了树,还是树。   一急,脚下一个趔趄,脚侧猛地也划出一条血丝,不知道往哪儿走,一诺在一颗看着还算干净的树根下坐了下来,眼底全是泪水——   另一边,进了农家小屋,封祁漠一回眸,见身后追随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心里霎时一阵空落落的:   ‘她回去了?这么快,就打退堂鼓了?还以为他跟艾莎一起,她会生气,会一直跟着呢!’   ☆、102 把她弄丢了(3)   其实,私心里,封祁漠很希望她能过来大声的跟他叫嚣,而不仅仅是跟着他,至少,那样说明,她心里在乎!   目光落在一侧羊肠的干净小道,半天,他的目光都忘记了要收回,或许,下意识里,他是想等些什么。   因为一行人走来,又去池塘选活鱼,一边圈着的场地选鸡,两个女人还去了一边的菜园子拔菜,而几个男人或是算钱,或是帮忙,封祁漠慢半拍的跟上,突然有些兴趣缺缺的心不在焉。   等一行人忙活完,饭菜摆上桌,也已经过了一点。而等待的这段空当,他的目光不止一次地停驻在路口。却始终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   他做梦都没想到,一诺会在这丛林里迷路。事实上,一诺的方向感不是一般的差,连她生活了近二十年的城市,连她常去的地方,经常,她都是东南西北不分的!所以,每次去陌生的地方,了解她的人指路都是说看到某个建筑‘左转’‘右转’,从来不会说某个路口东南西北走,因为她分不清。   但这一点,封祁漠却一点都不知道。   林子里,越走越偏,一诺觉得该朝着背离太阳的方向走,才是出口,但不知怎么回事,越走,岔口越多,她的呼喊,也像是石沉大海,完全得不到一点回应。   又饿又渴,手机也没电了,她很怕天黑了自己一个人还在这里绕。   “有没有人?”   呼喊了一声,隐隐地传来一点回音,嗓音颤抖地带着害怕的哭腔,听得她也是阵阵毛骨茸然的不确定,对着一处岔口,她又大声喊道:   “封祁漠,你在不在?”   “封祁漠,你在哪儿?”   “你回我一句啊!我不认识路!我好害怕——”   总觉得应该离他不远,他该能听到才是,为什么一路都没有回应?他是不理她还是真听不到?她走到哪里来了?   “有没有人?我不会在这儿饿死冻死吧!”   抬头看着天色,到底是时间过得太快,还是她走得越来越靠里,为什么她觉得太阳越来越暗了。   是天快黑了吗?   不!她一定要在天黑之前走出去!否则,不在这儿饿死也会冻死的!   偏偏昨晚就因为跟他闹矛盾的事儿没吃饭,早上因为没食欲也就吃了几口,根本不知道他们是来景点,她除了随手带的钱包现金,什么都没准备,衣衫淡薄,连瓶水都没有!   刚进来之初,还看到有清理的工人,还有个别骑着自行车推着一点蛋糕水卖的小贩。可这一刻,她身上的钱,是最没用的!   不能吃喝,也不能取暖。   走着走着,又到了一处三岔口,同样的,逡巡了一周,还是没有指示牌或者什么特别的指示标志,似乎有些眼熟,又不确定是不是来过,一诺也郁闷了。平常记忆力不是很好的吗?为什么这些岔口,她都觉得这么相似呢?到底是新的岔口,还是已经走对了,折回来的岔口?   选了一边相对干净的地儿,一诺坐下来休息了会!   “不行,要想个办法!不能这么盲目乱走了!太耗费体力了…如果真是走了反方向,如果真的一直没人发现她,如果真得一直没有人知道她迷失在了这里…”   后果,她想都不敢想。   仰头望着蓝天,她禁不住抽了抽鼻子:   “爸,妈,为什么你们要留下我一个人?爸爸,你说得对,任何时候,只有自己才是最靠得住的!我只能靠自己,是吗?”   想起父亲一路来的疼爱与教导,一诺眼里的泪哗哗直流。父母在的时候很疼爱她,却也教了她很多东西,或许是因为最初那段被追杀的经历,父母一直交到她一个人也要努力的活着,不到最后一刻,都决不放弃。即便父亲在病危之时,将她安排托付给了苏家,他说过,给她的未来找了个可以挡风避雨的地方,起码,还算有个倚靠,但是父亲临终的时候,也特意叮嘱过她,要好好照顾自己,永远别放弃工作,哪怕不做律师,不管做什么,都要有份起码可以养活自己的工作!因为,她能靠的,只有自己!   这也是为什么嫁入苏家,她一直坚持工作的原因之一。除了工作能让她短暂的充实,也能让她短暂的逃避,不用时时刻刻面对那尴尬的一家人。其实,面对他们,远比工作要累。   这些年,她也不是累的没有想过放弃,不是没有遇到过棘手的案子,不是没有委屈过,但最后,全都咬牙坚持了下来。   父亲说得对,这个世界上,任何时候,任何事情,最靠得住的永远都是自己!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因为那样得到的只能是失望!只有把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把别人的帮助当成上天的恩赐,得到之时,才会幸福,才会感激。才永远不会被失望绝望砸跨!   是啊!   她要靠的,是自己!她一定可以自己走出去!   ‘见鬼的臭男人!去死吧!我才不需要你原谅!我弄出绯闻不对,你这样就对吗?我也不会原谅你!’   我一定可以走回去!   既然是从那边走过来的,往回走总有一条路是能出去的吧!   看着面前的岔路口,一诺想到什么地,找了几块石子,在一边的树木下,摆了个五角星,从这里开始,表示这两个路口是我折返的地方,只要不再进去。应该就不会错了。   两边摆好了‘起点’,一诺便沿着来的方向转身,往回走,遇到岔路口,她就会看看太阳,试着选一条路,在起点处摆上‘四颗石子’,用自己的形状标记,感觉到方向不对,她就折回来走另一条,直至感觉对了。   好在她有带纸笔的习惯。走了哪里,思索着不对,她也会记一下,然后再走。   一路走走停停,转着转着,再一抬眸,眼前居然出现了她摆的‘五角星’,她直接有些晕了,奇怪,她走的是直线啊,怎么会从一条路里岔了出来?难道绕了一圈又回来了?   看着走的一边。跟绕回的一边,她把目光转向了另一条没走过的路,转而,用钥匙上的指甲刀从衣服上扯了两个小条下来,绑在石头上标记在两条走过的路的开头,转而,又重新调整了石子的的形状,她走向了另一条路。   不知道走了多久,天色居然暗了下来,林子里隐约甚至还起了纱纱的风声,一诺一路小跑。吓得不轻:   ‘还没出去,怎么办?’   冻得瑟瑟发抖,可是路已经模糊的看不清了,甚至连自己摆的石子都要走得很近才能看清,她知道再这样下去,只能白白浪费时间,浪费体力,她便就近找了一个很大的石头当风处,弄干净了四周的杂草,想着不行先窝一晚吧!至少得等天亮,等看得见才行!也说不定。会有人发现她呢!   蜷抱着自己,怕得浑身发抖,她也不敢再走。   ***   另一边,几个人吃完了所谓的无污染的、相对健康天然的食物后,便在农家老人的带领下去那间破庙拜了拜,转而一行人便开始折返,不到五点,已经开车离去。   回到酒店,一行人还有人提议一起去泡过澡、出来直接宵夜之类,封祁漠因累为由婉拒了,转而便准备回房,而艾莎也同样的没参与,还突然当众说‘跟他早约了要单独吃晚餐’,而后便拽着他去了餐厅,点了份牛排:   “突然把你拽过来不介意吧!那个宋小姐太热情了!一直拽着我,还非要晚上去唱K,我不想去,就想找个借口赶紧离开…反正也是要吃晚餐的,就随便点些,一起吃了,再回去吧!耽误不了几分钟的!”   已经都坐下了,封祁漠也没再多说什么,便点了份意大利面,想着随便吃点就行了。   两个人单纯地吃了顿饭,偶尔聊上两句,也都是白日游玩的感慨或者无关痛痒的闲话,一顿饭倒也相对顺畅。   吃完后,两人便一起上了楼,转而各自回了房。   这一次,艾莎倒没再坚持什么,让原本还有些多心的封祁漠觉得自己神经质过头了。   ***   以为一诺肯定早回来在房里等他了,所以,进门的时候。封祁漠还故意拖沓了下,弄出了些动静。   推门,便道:“《女诫》抄——?”   灯没空?   屋里怎么是黑的?   以为她在睡觉,放入房卡,抬眸一个逡巡,入目所及,一片清冷的空荡?她不在?   瞬间,封祁漠的心里竟猛地‘咯噔’了下。   ‘该不会是玩过头了,生他气才半路跑回来回自己房间了吧!还以为她会坚持等他原谅呢!’   扔下简约的随身包,拿起手机,封祁漠心里有些惶惶地不太舒服,滑了下,还是按下了她的手机: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关机?真跟他闹脾气了?   “这女人!真是被宠坏了!给他惹出这么大的事儿,才晾她两天让她反省下,居然还敢给他闹脾气?”   手机摔到床上,他便抽过了睡衣,已经进了浴室,一颗心却总是惶惶地安不下来,片刻后,他便又走了出来,又拨打了一次电话。   同样的,还是‘关机’的状态。   拧眉,转身,他便又走了出去。   突然想起自己都不知道她到底住几号房,不确定她会不会突然跑回去了,封祁漠便下楼去了柜台处:   “请问叶一诺小姐住这里吗?住几号房?”   查了一下,封祁漠又蹭蹭折了回来,直奔她的房间,按了下门铃:“叶一诺,给我开门!”   按了半天,也没人应答。看了下房门的状态,好像是没人。   封祁漠不免惊了下,又往点子房卡处看了看,转而重重敲了几下门:“一诺!开门!”   此时,对面的门却开了,一个穿着睡衣,吃着零食的女孩走了出来:   “别敲了,没人!刚刚客房服务才过来过!我一天都在,就没见有人住!别打扰我创作!”   “你说什么?她没回来?”   倏地转身,封祁漠整个惊了。   “我不知道啊!反正今天没人,我一天都在,没听到一点动静!刚刚服务员来换花,我正好出来拿外卖,没见人!别喊别敲了,影响我灵感!”   说完,女孩又关上了门。   看了下表,封祁漠脑子一阵嗡嗡作响:她没回来,那她人呢?   猛不丁地,他突然想起,她一直是跟着他的,而他们去的是云霄山偏僻的风景点,不是熟人有的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这么个地方!后来。她却突然消失了,手机还关机了?该不会出事了吧!   偏僻!对啊!那边没车!   她去的时候打的出租,她怎么可能自己回来?要回来,她要自己走出好远,才能打到车!那她人呢?不会还在山里、真出事了吧!   瞬间,脊背都冒出了一层的冷汗,一边打着她的手机,封祁漠一边往楼下冲:   八点多了!   她不会有事的吧!   砸着电梯,封祁漠怕的手都发抖,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去楼下柜台处咨询了下服务生,有没有人见过她回来,得到消息后,封祁漠近乎能确定,她还留在那个地方!   只是,她到底是出事了?还是没走出来?还是被什么人给拉走了?或者——   一边打电话叫着朋友联络人,一边直接叫了出租,封祁漠又匆匆跑了回去,整个人吓得脸色也都青白了:   “不要出事!千万不要有事!司机,快点!”他居然把她弄丢了?   一边催促司机,封祁漠还一边联系友人调人过来,另一边,让朋友租多租几辆车,所有能想到的事情,一路上他全在安排,催促。   而山里石头缝隙里,一诺瑟缩着身子,蜷抱着自己,又困又饿,却半点都不敢闭眼,吓得神经都是瑟瑟发抖。   门口处,等着朋友拿了喇叭过来,封祁漠便直接冲了进去,一路直行,一直到了他们曾经分开的岔路口,让人拿着手电、拿着喇叭,四处广播寻找,而他就在岔口的地方呼喊着、等:   “一诺,你在吗?一诺,你在哪儿?一诺——”   “叶一诺——”   瞌睡中,突然听到有人喊自己,倏地蹦了起来,一诺整个人也都兴奋了:“我在,我在这儿!”   真得有人在找自己了!   循着声音,看着远处不时一闪而过的光亮。一诺像是看到了希望,快速往前跑去。   声音越来越近,隐约间,她已经看到了远处的一片光亮,几个大步,一诺就匆匆冲了出来:   而一边,一诺曾经让他拍照、两人最后交谈的那处休憩处的大石头上,封祁漠还在大声呼喊:   “一诺!一诺,你在哪儿?你不要出事!一诺,我来找你了——”   “一诺——”   一个转身,隐约间看到一边的小路上一个纤细颠簸的身影跑出。封祁漠下意识地也跳了下来,迎了过去:   “一诺?”   一听到熟悉的嗓音,一诺蹭蹭冲出,站在那儿,‘哇‘得一声,嚎啕大哭。   见真是她,而此时的她凌乱的头发还沾着像是杂草,身上的衣服也破了,鞋子似乎也断开了,整个人灰头土脸的,极致的狼狈不堪。   冲上前去,封祁漠脱下身上的衣服,一把抱住了她:   “真得是你!你怎么弄成这样?还好,还好!对不起,对不起…有没有伤到哪里?”   抱着她,封祁漠各种检查,一诺却只是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一边帮忙的友人见状,也是懵得一愣一愣的:‘这不是今天跟着的那个女人吗?他不是说要来找他老婆的吗?’   扶抱着一诺,封祁漠才想起什么地道:“麻烦你了,通知他们。人找到了,让他们回来吧!给你添麻烦了,谢了!”   “跟我还客气!我知道了!你快带她回去吧,看来她是吓坏了!这边,我会处理!”   没再多说什么,封祁漠便扶着哭泣的一诺往外走,而后两人先行上了车回了酒店。   ***   一路上,一诺的啼哭都止不住,她是真的吓坏了。   加上又挨冻了大半天,整张脸色也是惨白的,整个人的状态非常糟糕。人看起来也灰分的凄惨。   两人是开着朋友的车回来的,一下车,一诺还整个‘阿嚏’不断。   刚走进大厅,突然一个女服务员迎了过来:   “先生,遇到你太好了!晚上用餐的时候,应该是您女朋友的手链吧,不小心掉在沙发上了,看着好像挺贵的,我正想送去柜台广播下呢!你看,是您女朋友的吗?”   一番话,瞬间像是一阵霹雳砸下,一诺跟封祁漠的脸色都变了。封祁漠因为面对一诺狼狈的愧悔,而一诺是蓦然回神的气愤。   扫了眼手链,的确是有些熟悉,封祁漠没有接,直接道:“她不是我女朋友!你直接送去1604问问吧!”   “好的!”   服务生转身离去,一诺便抽回了手,转身便扯下了身上的衣服还给了他:“我回房了!”   “诺!我送你!”   知道她肯定是生气了,强行又将衣服披到她身上,封祁漠拽住了她的手腕,眼底满是歉意。今天的事儿,他真的是没想到!   “不用了!我没事!我回走!”   猛地一把拽回,一诺再度将衣服甩了回去,转身,便一圈一拐地进了电梯,拒绝的意思不言而喻。   ☆、103 不原谅!   灯光下,看她一圈一拐的,整个人更是凄惨到不行,封祁漠一颗心都像是要被拧烂了,一路跟着她,便进了电梯。   即便是同一个电梯,一诺也离着他很远,而且,根本就不搭理他。   没有直接回房,一诺先去了餐厅,没有点餐,而是直接去了一边的面包糕点区,买个面包连包装都没要,直接就大口啃了起来。   看得出来。她很饿,甚至饿到顾不了别人的目光。   这个时候,餐厅里虽然人不多,其实还是有几对情侣的,加上,服务生也正在准备收拾,人并不少,一诺的狼狈加上封祁漠的扎眼,两个人就像是道独特的风景线,一路上近乎全是不敢置信的唏嘘或者惊叹声。   付了钱,拎着装好的一个面包,一诺边吃边往回走。   见状,封祁漠更难受得要命。   拿过餐单划了餐,付了钱,封祁漠才再度追了上去,房门口处,他拦下了她关门的手:“一诺?”   “你走吧!我累了!想休息!”   没有力气跟他争辩,一诺只想好好睡一觉。   “一诺?今天的事儿,我很抱歉!对不起!只是,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她怎么弄成这样?   他不说还好,一提,一诺的火蹭蹭地往上冒,当即就怒吼道:   “怎样,都不关你的事儿!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我不原谅你!我也不需要你原谅!这辈子,都不原谅!绝不原谅!你满意了吧!你滚啦!阿嚏!”   简直讨厌死这三个字了!一诺一个喷嚏的功夫,封祁漠却已经从门缝中挤了进来:“诺?”   望着她,封祁漠满目的歉意跟愧疚。半天,竟不知道能说什么。   眼见他进来了,一诺也无力跟他纠缠,转身不再搭理他,气嘟嘟地直接走了进去,握着面包,还泄愤一般狠狠咬了两口。   不一会儿。餐厅就将封祁漠订的餐送到了房间,但一诺却连碰都没碰,啃完面包,灌了两杯白开水,然后就去洗澡换了衣服。   她太累了,累得甚至连话都不想说。   泡过澡,她就直奔床边,哗哗地抖着被子,然后跳了上去,直接连头都蒙了起来,自始至终,封祁漠都被当成了空气一般,两人的角色,时隔一夜,却是完全逆转。   一边,呆呆地看着她,封祁漠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桌上,饭菜的味道都冷却着淡去,封祁漠始终一动未动,许久之后,才缓缓走到床侧,想要帮她把蒙着的被子拉下。   不出所料,她已经睡着了,被子很轻松地就拉到了脖颈处,她美丽的小脸还略显苍白,眉头依旧紧拧,蜷缩在身前的小手像是自我保护的小兔子一般,还紧紧缩在一起,攥着一处被角,像是离开了母亲的怀抱、很没安全感的婴孩。   床头呆坐了下来,封祁漠粗粝的指腹轻扶过她美丽的鬓角,心里却是久久不能平静:‘不幸中的万幸!幸好她没事,幸好——’   从没想过会让她吃这么多苦,给她如此的伤害。这一刻,封祁漠是悔不当初的!如果早知道,他就不跟她呕气了!他错了,真的错了!   若是她真有个三长两短,他当真是万死难辞其究了!他跟自己的女人,呕哪门子气啊!   一下一下,抚过她的鬓角。脸颊,封祁漠的心也一点点平静下来了:“幸好,你没事!不会再有下次了!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再也不会丢下你的!”   虽然很疲惫,整个脑袋也像是塞满了石头一样的沉重,但是一诺睡得并不安稳。   脑子里。断断续续,各种画面乱舞:   “不,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嗯,不可以睡…”   “不能睡…”   “啊!不要过来…”   …   哼哼唧唧地,床上,一诺辗转着,就开始扑腾。时而,手会乱舞,像是要抓什么,又似是在推什么。   趴伏在一侧,封祁漠刚打了个盹,就被她给惊醒了,然后就听到她这番乱七八糟的呼喊。   “诺。没事了…没事了!”   抓下她的下手,封祁漠轻声安慰着。刚将她的小手塞回被子里,却见她拧着眉头又呼喊了起来:   “啊!变态!不要过来!来人!救我!”   “滚开!变态!”   被她的呼喊吓了一跳,封祁漠的动作一顿,一诺的小手又开始各种扑腾,直直甩着他的脸颊擦了过去,按住她的手臂。封祁漠更是吃惊不已:   ‘什么变态?她遭遇什么了?’   半压住她,他一边安慰道:“没事了,乖,你在做梦…”   半睡半醒地,一诺渐渐安静了下来,似乎感觉到什么,也顺着他的话开始呓语:   “做梦?呃?不,不可以睡,不能睡…好冷,好饿…不可以睡,呜呜,好怕,好怕…我不认识路…子谦…”   猛不丁地蹦出两个字,封祁漠的脸色瞬间像是被人泼了墨,连手下的动作都倏地停了下来。   “子谦!子谦!快救我!变态!变态!不要过来!”   突然尖叫了一声,一诺倏地坐了起来,猛不丁地,一道黑影进入眼帘,下意识地,她就一手抱着头,一手摆着推打的动作。蜷缩地后退着,又大叫出声:   “啊!滚开!滚开!变态!不要碰我!救我,救我——”   猛地才想起那天看到她抱着凌子谦的时候,好像也喊过这句话,一瞬间,封祁漠就联想到了那些照片,她穿的衣服是同一天的!难道那个时候她不是跟凌子谦见面情不自禁,是被什么人欺负被他搭救的?   脑子里思绪万千,封祁漠赶紧开了灯:“诺,你别怕,是我,是我…”   一片光亮罩下,一诺更加不适应,整颗头颅都缩进了臂窝里,见她长发散下,整个人都卷的像个球,身体还不住的瑟缩,整个人娇小无助的可怜,缓缓上前,封祁漠伸手想要抱她:   “诺,别怕!没事了。你看清楚,是我!我在,不会有事了…”   一点点试探地抱过她,封祁漠才惊觉她背后竟然出了一身的冷汗,可她靠向自己胸膛的额头却像是烙铁一般烫人,她整个人目光涣散,神情都像是恍惚的。   手往以前一探,整个被烫了下,封祁漠惊道:“你发烧了?”   难怪一晚上都在说糊话!   捧着她的小脸试探了下,又摸了摸她的小手胳膊,封祁漠赶紧拉好被子裹住了她:“乖,躺下!我马上帮你叫医生!”   怎么烧得这么厉害?整个人都糊涂了吧!   很快地,封祁漠便打电话叫了医生过来。给她量了下体温,打了一针。一诺才平静的睡了过去。   “医生?”   “怎么不早点看医生?烧得这么厉害?都三十九度多了!再这么烧下去,人烧不死,也给烧成半个残废了!先打两针看看吧,明天不降的话,必须要送医院了!”   “医生,那她的情况严重吗?她好像很痛苦,总是做噩梦,睡不安稳?有什么办法吗?”   一听,封祁漠吓得声音都有些变了:幸亏他晚上没离开,要这么烧一晚上,后果他真不敢想象。   “听你所言,应该就是着凉又受了惊吓的缘故。人一生病,抵抗力下降,心底努力压抑的恐惧或者压力,也会承受不住的就会涌上来,这也就是病人会比一般人脆弱的缘故吧!这也不失为一种排解的方式!心病还需心药医,这个,关键还是要多开解她,给她信心。吃药是没用的,关键是要让她心情舒畅!别觉得发烧是小事,很多病都是发烧引起的!最近要注意别让她再着凉了,这是感冒跟消炎的药,明天醒了,给她吃下。如果明晚还没有退烧好转的迹象,还是去医院挂个吊瓶吧!”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医生!麻烦了!”   送走了大夫,封祁漠又按照医生的吩咐,用毛巾沾了水不停得给她降温。   一晚上。封祁漠近乎都没怎么合眼,打个盹,起来,就摸摸她的额头,给她换下毛巾。好在,一诺虽然偶尔还哼哼唧唧地呓语上两句,却不再大喊大叫。也不会突然惊醒的蹦起来,一晚上,睡得还算相对安稳。   ***   第二天,天刚一亮,封祁漠就起身,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感觉明显降了很多,才松了口气。   清晨的阳光洒在她净白的小脸上,封祁漠才注意到她的面色当真不佳,整个人憔悴了不少,秀眉还是蹙起的,不自觉的伸手就点了上去:   “怎么睡着,都不放松呢!”   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你,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不会再让你害怕了!   起身,封祁漠回房梳洗了下,顺便吩咐餐厅要了一些清淡的饮食,原本今天还有些要约谈的事情,他也都一一推拒了。   一诺睁开眼的时候,屋里空无一人。床头一边放着一把低矮的座椅,一边的柜子上还放着毛巾。隐约间,残留着他呆过的印记。   揉着胀胀的额头,一诺掀开被子走了下来,快速洗漱完,便开始去收拾行李,原本是准备明天跟他一起回去的,但这一刻,一诺却觉得呆下去没什么意思了,金窝银窝也不如自己的狗窝,她才不要在这儿受这个气!   封祁漠拎着刚买的一些清热冲剂跟粥回来,进门,率先看到的就是空地中央一个红色的大皮箱,而床上,已经空空如也:   “诺——”   ☆、104 没沙发,睡地板!   自浴室里拿着洗面奶走出,眸光一个交汇,两人都愣了一下。   轻‘哼’了声,一诺便快速收回了目光,转而继续去收拾桌上零散的小物。见状,放下手中的东西,封祁漠赶紧走了过去:   “诺,这是做什么?”   没搭理他,转身,一诺绕去了另一边的桌子,继续忙活。   屁颠屁颠地跟着绕了几处地方,终于在她拿起床头一侧数据线的时候,封祁漠忍不住抬手拉住了她:   “诺!别任性!身体还没好呢!”   嘴巴一扁,一诺愤愤地甩开了他的手:“就是没好,才要赶紧回去!难不成留在这儿等着加重吗?”   气都被他气死了,还养什么病?!   狠狠白了他一眼,一诺转身将数据线也塞进了包包。整理了下皮夹,才发现里面的现金都花得没剩多少了。粗略地点了下钞票,她的心情就更糟糕了:   ‘真不知道来这趟干嘛!简直花钱找罪受!’   看着她心疼点钱的小样,封祁漠莫名地竟被愉悦了下。上前,再度按住了她的肩膀:   “别这样!要跟我呕气,也等身体康复了再跟我呕,好不好?你烧得很厉害!这才刚退烧,要是再反复了,可真要把你这儿聪明的小脑瓜烧傻了!诺,我认真的跟你道歉,嗯?”   “不接受!不听,不接受!我不需要你的道歉!烧死了,我也乐意,我要回去!你走开啦!看到你,我才会病得更严重!”   怒气滔天地,一诺心里也很是愤愤不平,为什么她千里迢迢跑来跟他道歉,他都不接受?现在一句对不起,就想让她软化,门都没有!   臭男人!臭男人!她需要的时候不在,以后,她都不需要了!   怒哼了一声,转身,一诺就背起了包包,一副准备拉箱走人的架势。   知道自己这次是弄过头了,封祁漠一把抱住了她:“诺,别这样,生我气。就打我骂我出出气,别拿自己身体开玩笑!”   原本就已经很愧疚了,而今,她的字字句句,更像是拿刀子在他心上捅!虽然气过她,但封祁漠的确没想过要这么折磨她、吓她、想起她昨夜那些呓语,那蜷缩害怕的样子跟那满头满身的冷汗,他的心也是绞痛的厉害。   被他抱着走不动,一诺就更生气。转身,轮着拳头就砸了过去:   “你放开!放开啦!我不在这儿碍你的眼,不在这儿破坏你的心情了,你该敲锣打鼓、喝酒庆祝才是!我TMD就是天下第一大傻瓜,不知道跑来干什么!为什么要跑来——”   想起连日的种种,捶打着,一诺的眼底委屈的竟有些酸涩,来了就看到他跟别的女人眉来眼去的,被人欺负,睡沙发,饿肚子还差点冻死在那什么鬼地方,向来健康的身体居然还弄出一身病?   都是他害的!   “诺!”   紧紧抱着她,封祁漠嗓音也一度低沉到沙哑,轻抵着她的额头,粗粝的指腹刚触到她的脸颊,一诺便甩头躲了开来:   “你不要碰我!”   怒吼一声,身体本能的一个挣扎,眼前竟然一阵突来眩晕的不适,脚下一软,她差点无力地倒下去。   “一诺!”   抱起她,封祁漠强行将她放回了床上,拉过被子裹住她,转身帮她倒了杯水:“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又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过来看看?”   敲打着脑门,一诺的确觉得脑子像是要从里面炸开一般,整个人也晕晕乎乎的,的确是很不舒服的感觉,但是她却咬着牙,什么也没说,他递的水,她也没接。   轻闭着眼眸,养了会儿神,觉得自己可能最近都没休息好,又加上感冒,身体的确一阵一阵地会不舒服,或许真不适合再折腾了,她需要休息。   思索着,一诺直接翻身趟了下去,拉起被子又蒙起了头:不走了,睡饱了再说!   见状,封祁漠也是一阵无语。   在床边静静看了她半天,隐约间传来一阵清浅匀称的呼吸声,他才轻声试探地唤了声:   “诺?”   半天,没有回应,他才缓缓起身,帮她把被子拉下了一点,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帮她把压着的小手挪出,调整了个相对舒服的姿势,才抬手撩了下她脸侧遮挡的发丝:   ‘这女人,还是个小暴脾气!’   看她一副虚弱却又逞强的样子,想必坚强的外表下包裹的是一颗极致脆弱的心,她一直在强悍的保护,似乎很怕别人碰触!   这样的她,让人心疼!   看了她片刻。封祁漠才起身,放缓脚步,将放在路中的皮箱放回了一角,又将一边的粥跟药规整好,才走向了一边的沙发,把自己带来的两份资料看了下。   这一个上午,一诺醒醒睡睡的,一直很迷糊,偶尔睁开眼。也像是做梦一般,看看阳光,感受着屋内鸦雀无声的静谧,不消片刻,就再度闭上了眼睛。   等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封祁漠正拿了温度卡侧了她额头的温度:“你终于醒了?再不醒,我要叫医生了!饿了吧!我马上叫人给你把粥送进来!”   扶着一诺坐起,不待她回应,封祁漠已经直接打了电话过去。不到十分钟。便有服务生推了餐车送了进来,是一锅白粥跟几个清淡的小菜跟一些包子馒头的拼盘,都是很简单很方便的菜色。   给了一点小费,封祁漠先拿了一个包子给她:“先吃一点垫垫肚子,你喜欢的素菜包!”   转而又替她舀了一碗白粥。   扫了一眼,一诺却十分不高兴:“我又不是尼姑,也不是乞丐!我要吃鸡吃肉吃海鲜!”   甩手,她又把包子砸回了他手中。   “好!你想吃什么,我让餐厅给你做!那些东西做得慢。你先吃一点,垫垫肚子,恩?”   感觉她是在闹情绪,封祁漠缓和着又将包子塞回了她手中,其实,都知道,生病食欲骤减,该吃得清淡一点,太油腻她只会更不舒服。可他也明白,他要这么说,她肯定又得发通火,所以,他没拒绝。   心知肚明,他是为自己好,加上根本就不是个心硬如铁的人,他在面前低声下气的,一诺握着包子。也不好再说什么,低头就咬了一口,心里还很是纳闷:   ‘为什么看他低声下气的,才一会儿,她就不好受,她天天在他面前讨好求饶还睡了几天沙发,他都没感觉吗?’   看她乖巧了,封祁漠便吹了粥喂给她喝,还夹了一些凉菜给她。   见她吃下了不少,睡了一觉,气色也明显红润了,封祁漠才放下了心:“休息会儿,把药吃了!”   替她冲好了冲剂,又拿了几片药片放在一边,封祁漠连水都帮她倒好了,简单收拾了下餐盘,封祁漠的手机恰好振动了起来,他便回身走向了一侧的沙发。   艾莎?   一见电话是他打来的。封祁漠便直接挂了。   接连的两次,都是一个动作,一诺自然注意到了,都说女人的直觉是最准的,所以,一瞬间,她就猜到大约是那个女人!   心里万般疑惑,很想问他是谁,为什么不接,最后,一诺愣是忍着咽了回去,她才不要跟他说话!   精神好了些,懒散地躺在床上,瞥着一边准备好的一切,一诺的心头还是流泻过无比的暖意的。   这些年,再苦再累,就算是生病了,她也是自己买点药吞了了事。没人关心她,当然,更不会有人在意她!甚至,生着病,她也是一样工作的!这一刻,虽然气着,她心里的幸福甜蜜感也是真的。   父母离开后,再也没有人给她倒过水了。   呆滞的目光直直定在一侧的柜角,一诺心底也是说不出的复杂跟纠结。   因为怕她看到艾莎的电话生气。封祁漠还直接将通讯记录给删了,直接发了一条信息给艾莎:   ‘忙,勿回!’   清除了所有的记录,他才拿着手机折回了床头,见她眸光涣散,又是呆呆地在走神。以为她精神又不济,封祁漠直接端起了一边的药剂:   “趁热把药喝了吧!清热的!不苦!”   一点点地,一诺真的很听话的全都吃了下去。   看她乖巧地,不在燥郁生气。封祁漠才伸手撩了下她的发丝:“要早点好起来!不舒服就跟我说,我带你去看医生!”   觑着他,一诺不点头,也不吭声,还是对他爱答不理的。   封祁漠也知道,她带着情绪,说完,知道她听到了,也不再介意。   这天。除了把衣服换回了睡衣,一诺基本没下床,一整天就在床上睡睡醒醒,玩玩手机,吃饭喝水,封祁漠都只差给她送到了嘴边。而他,也同样一天没出门,偶尔翻翻文件、接个电话,偶尔跟她聊上两句,多数也是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晚饭后,见他还赖在房间,一诺直接下逐客令道:“哎,我要睡了!你走吧!”   “你让我往哪走?我们是夫妻!今晚我留下来照顾你!”   现在想起他们是夫妻了?早干嘛去了?   白了他一眼,一诺没跟他争辩:“我这里可没沙发睡,你要睡地下吗?”   “诺?”她的不是双人床吗?   封祁漠一个眼神,一诺直接把身子斜对角线地占满了整张床:言下之意不言而喻,门都么有!   宠溺得淡笑着,封祁漠没有说什么!   她的沙发,的确是不能睡人!不过,想起自己让她睡了这么多天沙发,睡地板就地板吧!好在不是冬天,要不想睡都不成了!   她的房间略小,也没有他订的套房豪华设施齐备,甚至于,封祁漠睡地下都没什么铺盖,见他把两块浴巾铺到了地下,似乎真打算在地上睡一晚。   床头。辗转反侧,一诺睡不着了。   不停地数羊数星星,越数越是清醒,最后,她坐起来,很是烦躁的抓了抓头发:难道白天睡多了?还是——   实在受不了一个大男人可怜兮兮地睡在自己脚边的地下,眸光一个垂落,一诺就浑身不舒服,趟了起来。起来又躺下,几次过后,她终于忍不住地,垂下小脚,戳了戳他;   “哎,你回你房间睡吧!”   “恩!”哼了一声,封祁漠却没动:就知道她没那么狠心!   见状,一诺更是烦躁了,想不理他,想视而不见,可是她根本睡不着啊!   再想到,地下冰冷,又没有被子盖,他这么睡一晚上,还不直接冻病了。   戳了他几次,赶了几次,见他都不为所动后,一诺没办法地只能投降了:“哎,你还是上来睡吧!明天要是让服务生看到,怎么想?”   该不会把她想成暴力狂、还让她多付浴巾脏的费用吧!   她嘀咕又犹豫的嗓音一出,封祁漠缓缓坐起了身子;“算了,我还是睡这儿吧!免得你后悔又生我气!”   他躺下,一诺白嫩的小脚丫又戳了戳他:“你上来吧!我不后悔!真的,我发誓!”   他这样,她也睡不着啊!她根本做不到他那么冷血。   起身,封祁漠刚要往床上爬,一诺先指向了浴室:“先洗澡,再上来~地下滚几圈了?!”   不说自己有洁癖的吗?这样还想弄脏她的床吗?   颠颠去冲了澡,几经周折后,两人再度趟到了一张床上,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味道,虽然中间隔着一点距离,两个人的心却都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近乎一瞬间,一诺的倦意就涌了上来,嘴里却还是不停地嘀咕重复道:   “我不是心疼你,我是怕自己遭报应!睡不着…”   “恩…”   “我又不像你,冷血无情,坏蛋!只让你睡一晚,明天就回去…还有,不许乱动,否则,别怪我踹你下去!”   “恩!”   ….   自言自语地,一诺缓缓闭上了眼睛,片刻后。封祁漠便将她柔软的身子抱起了怀中,而本能汲取温暖的,她也像是小猫一般蠕动着窝到了他的心口,沉沉进入了梦乡!   这一晚,两人都睡得格外香甜。谁也没有察觉,两人本能的依赖,早已成了一种习惯。当然,封祁漠更没注意到,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没再喊过他一声‘老公’,甚至连名字都不再提,除了‘哎’就是‘喂’,要不就只剩下无声的静默!   第二天一早,封祁漠是被一通电话打醒的:“奥,结婚?确定吗?”   苏阳跟颜家的二小姐颜柔?没想到他还挺厉害,居然跟颜家还扯上关系了?   ☆、105 宝宝,气消了吗?(1)   “已经透出风来了,婚期好像就在下个月!颜家虽非大富大贵,这两年产业发展虽然在走下坡,不过,很多人脉关系还是在的,苏氏若跟颜家联姻,以后对我们怕又是一块阻力。据我所知,这场婚姻,苏家似乎并非很满意,毕竟,这个颜柔生性懦弱,在颜家也不怎么受宠,嫁妆估计是没多少东西;而苏阳,也玩了几年了,大约也是有点腻吧,貌似也不是很情愿!但不管怎么说,一旦两家联姻,颜氏的人脉。苏家肯定会大幅沾光,苏阳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光是那个银行上层的表叔,就够令人头疼了!这场联姻,你的意思呢?”   调查苏阳的时候,也知道有这么个女人,只是当时没细查,也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还是颜氏的二小姐!   略一思索,封祁漠骤然搂紧了怀中的女人,道:“添把火!促成~”   “什么?我没听错吧!你的意思是让两家顺利联姻?”他打这个电话原本是想问要不要从中作梗一下,延迟他们的婚期,加速他们的计划,结果怎么全反了!   “佛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我们怎么能做这么缺德的事儿呢?谁也不是傻子!明知是无底洞,是火坑,还会去填去跳?”   银行又不是颜家的,他不信他敢私自拿出几千万给他周转!就算真的是,他也认了!大不了,他再多拖几年,总比他有事没事乱给他老婆发红包碍他的眼好吧!成全他,换一个老婆,也值了!   “好的!我明白了!我会处理!”   说着,他却忍不住一阵直撇嘴!缺德?话说,也不知道是谁,愣是强抢了人家老婆!   “恩!对了,我可能还要在这里多呆两天。公司的事儿,你先辛苦下!”   挂了电话。封祁漠的目光忍不住再度调回到了怀中温软的女人身上,而受到惊扰,一诺也迷迷糊糊、又慢半拍地睁开了眼睛,一见两人的姿势,便逃难一般蹭得一下就坐了起来,挪开了身躯,揉了下头发,暗自狠狠地鄙视了自己跟他一把,转而扯过大半的被子裹住自己。又愣愣得趟了回去,还直接背过了身子,大有‘回笼觉’的架势!   看着自己半露的身躯,瞥向一边满目的黑发,封祁漠侧身抱住了她:“还生我的气?”   睁眼,一诺把他横在身前的手扳了开去,扔了出去,然后又闭上了眼睛。身子还往下倾斜了几分。   见状,封祁漠也明白了,再度,他又把手抱了过去,这次,没再说话。   睁眼,一诺又重复了一次。   两个人各自往复着自己的动作,几次之后,一诺便有‘侧睡’快变成‘趴睡’了,而某人被扔出几次的手臂又压了上来。   蹭着枕头,一诺气得无语,原本不想说话,不想搭理他,这下,却被他闹得困意没了,想赖会儿床的心思全都飞了,推开他的手,一诺气嘟嘟地翻身,拳打脚踢地扑腾了两下:   “烦不烦?离我远一点!”   抓住她的小手,夹住她扑腾的小脚,封祁漠一个翻身,将她整个压到了身下,抱着她的动作却格外的轻柔注意:   “别跟我生气了,恩?这次,是我过分了!我只是生气、妒忌,气你抱着别的男人,气你叫他的名字,妒忌你心里想着别的男人,妒忌你的过去被别的男人先抢占了!你知不知道,得知‘把你弄丢’的时候,我胆子都快吓破了,我从来没这么害怕过…我怕你出事,我后悔自己一时用气,我不该不理你,不敢跟你呕气…昨晚看你做噩梦,病得一塌糊涂,我更是内疚得要死!诺,你是我的老婆,就算是说糊话,我也想你叫我的名字!以后,我一定会让你只叫我的名字!幸亏你没事!幸好你没事!”   感受着她真实的温度跟心跳,轻柔的吻落在她的额头,这一刻,封祁漠心里竟对上苍充满了感激。   根本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糊话,一诺很是纳闷,她到底叫了谁的名字?   即便心里有气,这一刻。心底的感动也是不言而喻的,口气不善,她却还是回道:“你怎么不去娘胎里预定一个?保证连头发丝都是你的!”   过去也计较,他怎么这么小气?霸道!   手臂骤然收紧,封祁漠却是很认真地道:“我真想把你塞回娘胎好好回回炉!”   就是因为他没参与的过去无法改变,所以他才更在意她现在还那样抱着别的男人!   “你惹我生气,我害你受伤,我们算扯平,原谅我这次。好不好?”低头,封祁漠在她鼻尖蹭了蹭,低沉的嗓音别样的柔情怜爱。   “不好!我气还没消!”生气跟受伤能一样吗?翻着眼皮,一诺一副‘没法扯平’的样子。   见她态度明显有些软化,封祁漠玩笑道:“是不是要我也受次伤才能扯平?”   “哼!”   其实,一诺心里也不知道。还生他的气吗?她不确定,只是心里,很不舒服,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   知道她心里大约是不平衡。一诺也只当两人的玩笑,谁也没有把这句话当真便一带而过了,亲昵地拥着她,封祁漠再度道:   “那我就等我们宝宝气消了?”   疑问的话语却是肯定的口气,封祁漠低头在她额头落下了轻柔的一吻:   “别再推开我了,恩?我们来个约定,以后再生气、再吵架、再冷战,也绝对不能丢下彼此、不能分床睡,不能说‘分手’。更不许提那两个字,恩?”   他们是夫妻。不管此时心里的爱有几分,这一刻,两人却有志一同:婚姻是神圣的,结了,许下承诺,就不能轻易‘离’。   所以,即便委屈不想原谅他,没说话。一诺也还是点了头。   封祁漠再度低头的时候,一诺却别开了唇,眸底还燃烧着气嘟嘟的火焰。   翻身离开,封祁漠笑着拉起了她:   “既然烧退了,今天就带你出去走走、散散心!上午,我得去处理点公事,你就继续养精蓄锐、补充精神,下午,我带你出去透透气。明后天,看你身体的情况,我们再回去?”   知道他是订了今天的返程票的,听他的计划似乎是为自己拖延改变的,一诺还是感恩的,没想到,会病一场,还拖了他的后腿,随即,便点了下头:   “恩!”   其实,这样被人在乎、疼惜的感觉真的太好!好到,她都不想这场病这么快就好了!   也许,她的体质太好了吧!烧成这样,一天就退烧了?!心里,她都好想病得久一点了!他的温柔,他的关爱,像是冬日的暖阳,让人贪恋。无力抗拒。   其实,她也想被人关爱,只是,这种感觉,对她而言,比奢侈品还奢侈。   事实上,女人,真的只有两种,一种是根本不需要坚强,一种是不得不坚强,而她,恰恰是后者!   她就是这么命苦,貌似想要多享受一点,都不能如愿!   看她如释魂的娃娃,呆坐在床头,总是带着些落寞的感觉,抬手,封祁漠怜爱的揉了揉她的发丝:   “不要赖床了!不是嚷嚷着要吃鸡、肉的吗?早餐。我们下去吃!去梳洗下,换个衣服!”   看她气色好转,他也觉得她该补补了!   抬手嗅了嗅自己,一诺也觉得昨天病得懒散,整个人气味都浑浊了。便没再跟他对着干,起身,认真洗漱搭理了一番。   反倒是封祁漠,因为不是自己的房间,换洗的衣服都没带。只能凑合着整理了下。出门的时候,一诺不愿意跟他太亲近,他却很强势的拉了三次,将她的小手攥进了手中,拖着她走进电梯的。   到了餐厅,一诺也是撅着嘴巴,拖拖拉拉的,心里很不高兴:‘干嘛总跟她很亲似的,她都没原谅他呢!’   封祁漠却不以为意。径自选好了位子,还半拥半推着她去选早餐,端着餐盘,一诺却连夹子都不用拿,因为一边封祁漠全都代劳了。而且都不用她开口,捕捉着她的眼神,他都会询问,她点头,他就会夹到她的盘中:   “这个包子是肉的。不过是猪肉,要吃吗?或者肉饼?”   听她说想吃肉,这天早餐,封祁漠都会很注意荤菜。   扫了一眼儿,只觉得全是油,一诺根本没食欲,转而看向了一边的油条,黄熏熏的,貌似很不错:   “油条吧!一个就好!”   油条不长,一个就是两根,一诺觉得足够。下一秒,刚补上的一组油条中的一个就进了她的餐盘,封祁漠自己也夹了一根。   随即又帮她挑了一些伴餐的菜,“黄瓜豆皮海带?要吗?”   封祁漠殷勤的问着夹着,身后一诺乖乖的站着,两个人,一个温柔俊朗,一个静谧柔美,美得像是一副婉约流动的画儿,吸引了大批用餐者驻足,甚至连一边分餐的厨师,都不停地观望,另一边,一些情侣更是羡慕的各种嘀咕,要求男伴学习,压根看不出两人是在闹矛盾的小夫妻,还以为是热恋的情人。   “恩。要那个!”   全身心在各色美食特色小吃上,一诺也压根没注意,像是挑剔的孩子,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的。   一早就去封祁漠的房间敲了半天的门,还悻悻的一个人来到餐厅,艾莎拿了餐盘刚夹了些炒面,就看到了一边餐区的封祁漠,几个大步就迎了过来:   “祁漠,一…”   刚喊了声。想说‘一起吧’,抬眸,身侧一道浅灰的丽影进入视野,她嘴角的笑意瞬间也破碎了。   回身,封祁漠的脸色也有些微微改变,一诺的唇角更是明显耷拉了下。   “艾小姐,早!”   开口,封祁漠刻意拉开了距离,一个称呼,两个女人却完全是两种心情,慢慢地热情被泼了一盆冷水,艾莎明显慢半拍地怔道:   “早——”   不自觉地,一诺就上前了一步:“我好了!”   “恩,那我们走吧!”   放下夹子,回身,封祁漠还轻拥着一诺,言语更是柔得滴水:“想喝点什么?牛奶豆浆?还是…好像有粥,小米,燕麦,大米,很多呢!”   他自然也是注意到了一诺的情绪,态度,也是想要传递些什么。   “嗯,豆浆,加糖!”   “好!”   说着,一路回到位子,封祁漠先把餐盘放下,才又回身去拿了两杯豆浆,还帮她加了个鸡蛋:   “身体虚弱,要补充蛋白质!”   “恩!”   拿起筷子,一诺便开吃!说来也巧,两人选的位子居然跟艾莎是隔临,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的,她一坐下,两人的心情多少都受到了些影响,当然,艾莎的心情更是不好受了。   毕竟一边,两人一桌,而她这边的小桌,却是空空一个人。   一诺心里也很是不高兴,想着这人怎么阴魂不散的,盯着封祁漠就算了,还碍她的眼儿,影响她的食欲?!   不高兴!   咬着油条。她不禁想到了前一日的早餐,她跟封祁漠说说笑笑的,她一个人吃得闹心!而今,近乎同样的一幕再度上演,两人却明显对调了位置。   不想跟封祁漠说话,一诺也不想让某个女人只闹自己的心,拨弄着餐盘中的菜,便将一些吃不下的、不想吃的,全都夹到了封祁漠的盘中。没有言语,这样的动作却更显亲密。   见她似乎很喜欢吃笋片,封祁漠也把自己盘中的一些换给了她,两个人,也算吃了愉快的一餐,一边,搅着炒面,艾莎心情可没那么舒服了!   原以为机会来了,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突然间,事情就变成这样了!   食之无味,一个慌神的功夫,那边,封祁漠跟一诺已经站了起来,同样地,封祁漠还是拉了她的手,这一次,被拖着,一诺没有不甘心了。   肚子舒服了,她的心情也好了些。封祁漠一路将她送回了房间,还再度拿了药看着她吃下,才收拾了下东西道:   “我回房去换个衣服,要出去一趟!中午回来陪你吃午饭,下午带你出去透透气?”   “奥!”   点头,片刻后,一诺还是忍不住又补了一句:“你一个人吗?”   “恩,是啊!”说完,封祁漠就猛地回过味来了:“你想去?”   “不是!”   见她别扭的样子,封祁漠顿时恍然大悟,心里也有些高兴:“我跟艾莎是偶然碰到的,她过来见配件商的!我们不是一起的!”   ☆、106 宝宝,气消了吗?(2)   “喔!我又没问这个!”   目光高傲地调向一侧,一诺还一副‘你自作多情’的反应,但唇角却明显微微上扬了个美丽的弧度。   禁不住地,封祁漠也轻笑了下:“呵呵,就当我自言自语吧!”   “宝贝儿,我要出门了!”抬手看了下表,封祁漠叮嘱道:“没事不要走远,乖乖在酒店休息,出去,要注意检查,保持手机畅通,有事给我打电话!”   其实,他还真有些怕她一个人出去又给他招惹些莫名其妙的男人!宠溺地抚着她的秀发,封祁漠低头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再见!”   “啰嗦!”   嘀咕了句。一诺示意地挥了下手。   “不跟我Kissbye吗?”   封祁漠渴求的话一出口,一诺却是抬腿直接上了床:“拜拜!”   气还没消呢!谁要跟他Kiss—bye啊!   即便如此,封祁漠心里瞬间还是乐开了花,这就是跟心爱的人在一起的感觉吧!生气,都觉得无比的美妙!   看了下床头的身影,封祁漠才转身往门口走去:“中午,记得等我吃饭!我走了!”   出了门,他还又特意推了推检查了下,生怕粗心大意地,又生出什么事端。莫名其妙地,心里就会生出个念头,不把她放在眼前,总有些不安心!   摇了摇头,封祁漠就觉得自己大约也魔怔地犯病了!   ***   这天上午,封祁漠一直在外跑着忙活着,中间还给一诺打了通电话,确定她的情况。   房间里,懒散地滚在床上,玩着pad,抱着手机,听着他关切的嗓音。一诺脸色臭臭的,嘟囔着,蜜罐子却像是里面打翻了:   “两个小时就查岗,我是你的犯人吗?”   “你不是我的犯人,你是我的宝!我家宝宝这么招人,我不随时检查,成吗?要进工厂了,我挂了!”   不等一诺出声,伴随着窸窣的脚步声,挂断的盲音已经传了过来,看来,他是忙中偷闲啊!坐起身子,抱着手机,一诺亲触着,像是热恋中的小女孩,竟傻笑了半天。   想着他说中午要带自己去吃饭,起身,她便把行李箱中带的衣服全都倒了出来。   此时,另一边的包房里,艾莎同样是握着手机,却是踱来踱去,走走停停,似是思考,又似是掂量,更像是在等待犹豫着什么。   ***   这天,封祁漠回来的时候,一诺正在跟夏兰通电话,她的嗓音柔柔的,还带着少有的温柔娇嗔,似乎只有在朋友面前,她才能展露如此放松、随性的一面。   “兰兰,我没有…我知道,不会的!”   跟朋友闲话家常,说到婚姻琐事,听朋友劝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太任性,摒弃心中的‘完美主义’,有所取舍的‘回归家庭’,听着,一诺竟莫名的有些心酸。   以前,跟苏阳在一起的时候,她从来没说过这种话,更多的是劝她为自己想,别总委屈自己,可这一次的聊天,她竟然明显感觉到她态度的转变,说不出为什么,隐隐地,一诺却又浮上了些许不好的预感。   “恩…这还是你吗?怎么突然这么多愁善感的感觉?下一次。一定要早点跟我说,我要第一个见证我干孩子的成长啊!对了,都快中午了,你吃饭了吗?今天都要耗在医院了吧!”   听她说产检一个人,沈康又加班,一诺心里就撺掇着一股气,但是她不敢出声。甚至连曾经质疑的玩笑,这一刻都不敢乱开。   “还有几个人,估计要下午了!真是惆怅!一大早来,排到现在…门口有卖饼的,一会儿我去买个!原本计划沈康陪我来,周末一起改善生活的,他临时加班。算了,我随便吃点,晚上再加餐改善吧!”   听着她的声音,一诺有些好大地嗓音都拔高了几分:   “干嘛要等到晚上?你现在可是孕妇!夏兰,你那么节省干什么?你们的生活又不是到了那种必须勒紧裤腰带的日子?听我的,省着省着窟窿等着!一个人也要好好享受生活,这不是以前。你经常对我说得话、还经常拽我出去改善生活的原因吗?”   很是用力的做着她的思想工作,直至挂断电话,一诺也没有成功,放下手机,她一脸无力的挫败!   这就是女人吗?在心爱的男人面前永远都像是换了个人!或是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不知道为什么,这通电话下来,她的心里却格外堵得慌。   今天。她体检,一个人在医院从早等到现在,一个孕妇,孤零零地忙活着,没有老公,想找个朋友一起吃个午饭、说说话,都没找成;为了省钱。中午居然还想吃个肉夹馍了事?做个排骨居然还要留到晚上?   想起法国的一幕,一诺的心就滋滋的疼,气得五脏六腑都着火一样的感觉。   她的情况跟她还不同,曾经,她的婚姻,有名无实,即便五年。也不过是一个虚假的壳儿而已,可是她,现在连孩子都有了——   如果她知道那件事,不知道会怎样?该不该告诉她呢?   一诺一个踯躅的功夫,封祁漠已经走了过来,虽然听得七七八八,大约,他也猜到了什么,伸手,就抱了抱她:   “不要想太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幸福在哪一站,也不是你能干预的,也许上天早就安排好了!未来的风景,不一定不美。不是吗?”   诚如她,他有信心,他能给她的,远比苏阳多得多!   “恩!”心领神会,一诺点了下头,心里却暗暗祈祷,但愿,夏兰不要走到她这一步!   只是,每次看她委屈自己,她总是忍不住要生一通闷气!   “走吧!我们也该去吃饭了!”   拉起她,封祁漠自然地伸手接过了她手中的包。看着一诺还略带不快的脸色,心里不禁暗自庆幸了下:幸亏自己刚刚坚持拒绝了厂商的邀约,要不,这下,肯定免不了又撞枪口,当炮灰了!   ***   一诺想吃火锅,两人便去了一间特色的火锅店,吃了美美的一餐,封祁漠便又带着一诺去了附近最高档的大商场。   一路上,两人虽然是偶尔交谈上几句,气氛却明显不错,谁也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抹身影不知道从何时起,就一直周旋在两人身边。   直接将一落拉进了一家顶级的品牌女装店,封祁漠便将她推到了一边主打的服饰区,随即便掏出一张卡递了过去:   “看上什么,买什么!随便买,随便刷,先把气消了,恩?”   抬眸,一诺瞬间明白了他突然坚持要带她来逛街的原因,瞄了两眼,她却没接:“你都是这样讨女人欢心的吗?!”   倒真是豪气!眼睛随便一瞄,标价都没有少于五位数的!   “我是不介意!可惜,我的老婆,我的女人,只有一个!”   故作惋惜地叹息着,封祁漠还一副‘他完全是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架势:“我这个遵纪守法的良好市民,又不能违法犯纪!”   言下之意,他只会、也只能用这种方法讨好她一个人而已!   笑着,一诺还是没有接,伸手却打开了皮包:“哼,我又不是没有卡!别想用这这招收买我——”   作势,一诺打开了钱包,却见里面原本该空荡荡的地方而今塞满了钞票,鼓鼓的,随手一划,少说也该有个几千块:   “我记错了?我什么时候…提钱了吗?怎么这么多…”   她的钱包,其实一般也就放个几百块。偶尔上千块,这次因为出远门,她才放了两千块,还花的基本差不多了!   一个疑惑的抬眸,她瞬间就恍然大悟了:是他放的?!   果然,下一秒,一道悻悻的嗓音便传了过来:“大约是大钞票生小钞票了呢!”   凑近她耳边。封祁漠突然低语道:“以后我们也要努力,坚持每晚都多生几个才行!”   抬手,一诺娇嗔地捶了他下:“哼!我去消气了!”   转身,她真朝着一边的衣服区走了过去:既然有人买单,她才不要客气!   因为她想到了夏兰。男人不会因为女人的节俭而感激,这一点,她也是最近才意识道。如同曾经的五年。她都很刻意不去沾苏家的光,不想落苏母‘自己贪图苏家荣华’的口实,可事实上,即便如此,她也并没有落下好!   ‘她的老公,她为什么不能花他的钱?’   不停地给自己洗脑,一诺也在强迫自己改变。享受做一个女人的权利。   名牌的服饰即便简单,也有其独道之处,穿在身上,的确是别样的出味。只是,一件白色的小衫跟黑色的背带裤,普普通通的,就要上万块。穿着,总觉得像是金子挂到了身上一般,一诺还真是有些不太习惯。   “好看吗?”   “还不错!就是…像有三个月了!”上下打量了一番,封祁漠总觉得这上下一样宽的衣服,更像孕妇装。   “没眼光!我倒觉得像是校园里的大学生!我喜欢!”   整理着身上的白衬衣,略显休闲又不乏时尚的九分裤,一诺双手插兜转了转身,笑眯了眸子:   “我想要!”   “嗯!把牌子剪了吧!”   点头,封祁漠直接抬手招来了服务生,一诺都还没回过神来,牌子已经剪掉了,这下,她想再挑挑,都不行了。   终归还是不适应。挑了两身衣服,花了近十万,一诺已经心疼的哗哗淌血了。   手中一点重量都没的衣服,居然是她半年的工资!出门的时候,穿着新买的衣服,她还十分小心翼翼地,甚至连封祁漠的手,她都开始嫌弃了:   “恩,别碰我的衣服,会脏的!”   闻声,封祁漠终于忍不住乐得哈哈大笑:“宝贝儿,我是让你消气的,不是让你买个祖宗回去供着的!穿个白衣服,还碰不得了?脏了,扔了,再买!”   说着,他还想自己是不是太亏待她了,怎么才几万块的衣服,她就心疼成这样?猛不丁地,封祁漠才想起,除了结婚给她的珠宝,划到她名下的一些股票,自己好像真没给过她什么钱、卡。想着,他便掏了一张信用卡给她:   “给你应急!以后想买什么,自己买!”   随即,便扯着她去一边的提款机强逼着她自己改了她习惯的密码。   攥着白金卡,一诺心里突然有些沉甸甸地:总觉得像是突然把自己卖了一般。   果然拿人的手软!   就像是刚刚买了两身衣服,她都有些不好意思生他的气了!   “现在,气消一些了吗?”   “都被人强行收买了!我还有得选吗?”抬眸,一诺觑了他一眼,这道歉的方式,是女人都拒绝不了吧!   就是不知道男人缺什么?下次再矛盾的时候,她也可以效仿!   “今天就是带你来出来消气的!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一定让你有的选!还想逛哪里?有什么需要的东西要买吗?或者想去哪里玩?有什么心愿,想让我帮你完成也可以!”   “那…我们一起去看个电影吧!”   好像还没跟他一起看过呢!建议着,一诺抬手往一边指了指:“那边就有影院!我们去买点吃的,然后一起去看电影!”   ☆、107 被吓后遗症?   “好,你喜欢,包场也行!”   说着,封祁漠已经拉起了一诺的手。回应他的,却是一个超级大白眼:“烧包!”   她就是不想乱花钱才想去看电影的,好吧!第一次,一诺觉得有钱人的世界,真是不能想象。   浅笑着,封祁漠已经侧转了身躯。她不懂,他的世界,钱多却从不烧包,反倒一分一毫更会用在刀尖上,就像此刻,用在她身上,多少,他都觉得值得!   脚下刚一动,一诺突然又转了回来:“薯条屋,好像还有冰淇淋呢!”   抬眼扫了下马路对面有人排队的彩色小房子,封祁漠拉住了她:“我去买!找个凉快的地方等着就好!”   “恩!大份薯条要很多的沙拉!奶油原味冰淇淋!”   “好!”   看着折回走向一侧绕行十字路口的高大身影,拎着纸袋,一诺心口一阵噗通噗通的:没想到,他暖起来的时候。丝毫也不输人!就是,脾气大起来的时候,也要人命!   也许,与他长久以来位居人上的优越有关吧!   正午的阳光明亮的刺目,如火如荼,烧得人火辣辣得。   揉搓了下手臂,见一边封祁漠还在排队,一诺便往一边大厦的阴凉处站去:难得他这么有耐心!   眸光眺望着远处,一诺漂亮的眸子也弯成了一道浅浅的月牙:如果两人可以一直这样有恋爱的感觉下去,生活,该是多么美好。   想归想,可她也明白,这只是‘想象’而已!   见他已经折回过十字路口,怕他看不到自己,一诺便示意地抬手跟他招呼了下。   回应地,封祁漠一边摆手,一边加快了加下的步伐,一手还端着一个冰淇淋的小盒子:   “诺——”   刚喊了一声,一个抬眸,突然头顶高空处一个坠落物闯入眼帘,封祁漠手一挥,往前飞冲着,大叫道:   “闪开!”   “啊——”   惊叫一声,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两人砰得就倒到了地上,转而,一诺便听到‘啪’得一声脆响,一个花盆在她脚边破碎了开来,回神,便见封祁漠的脸上满是血痕,吓得她当场大叫了起来:   “血!老公,你流血了?你怎么样?来人!快来人啊!”   起身,一诺整个慌了手脚。一会儿喊人,一会儿翻包,半天,手还是抖的,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来回转动着,明显慌得不行。   起身,感觉到脸上的不适,封祁漠伸手摸了下,转而先按住了一诺乱晃的手臂:   “别慌,没事,就是被砸了下!”   想着可能刚刚抱她太急,离得太近被刮了下,幸亏他推开了那个坠落物,要不然那么高的位置砸下来,要是落在她的身上…后果,他不敢想象!   眸光扫过一边破碎的大花盆,花是枯掉的,花盆也像是很久不用的,带着脏污,抬眸看了看面前金碧辉煌的大厦,封祁漠一阵纳闷:   ‘奇怪,这样的大厦怎么会掉下这种花盆,还恰好就冲着她的头儿?是意外还是…?!’   看着泪如泉涌的一诺,封祁漠又觉得不应该:她是追着他来出差的,这个地方,怎么会有人对她——   抚着她脸颊的泪滴,封祁漠也顾不得多想:“别哭,没事!就是破了点皮!看来老天都要帮我…宝宝,这下气消了吗?”   “血,好多血!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怎么办?你会不会有事?医生!对!救护车,我叫救护车!”   看着他满脸血痕,越擦越多,一诺吓得不轻,也不知道该不该拉他起来,半跪坐着,又仓皇地去拿手机!   “别这么慌张!没事的,恩?!”   一把按住她的手,封祁漠才想起什么地赶紧起身,将她拉去了里侧的一处门檐下:“估计就刮了下!去小诊所包扎一下就好了!别哭了!”   “那怎么行?真的好多血!去医院!老公,我们去医院!你不要有事!”   一把抱住他,一诺真得是吓得提心吊胆,她没有心思去管意外怎么发生的,就知道他流很多血,她很害怕,她怕他有事!   “好!好!去医院!”   半拥着她,用她一件棉衬衣的衣片稍微按了下伤口,两人打车去了医院。   “怎么弄得?伤口这么深?还是缝几针吧!好得快一点!”   一边清理着,医生还一边询问建议着,封祁漠表示没有意义地‘让医生看着处理’,边角,一诺却吓得一直在发抖。   这样血腥的场面,除了儿时的记忆,就没再碰到过,他血流满目的样子,一度让她腿软,听医生说要缝针,还是在额头的方向,她就心疼得不行,眼睛也一直都是湿润的!   即便隔着一段距离,医生也注意到了,一边帮封祁漠处理着,一边道:   “年轻人呢,不要这么大火气!遇事要冷静解决!等你们到了我这把年纪,就会明白,没有什么事,比生命重要!气,是万噩之源啊!小伙子,以后遇事可不要这么冲动了,女朋友吧,多漂亮的小姑娘,都吓傻了!以后要为人家好好想想…”   听医生的话,就知道她大约是把他当成打架斗殴的了!   没解释什么,封祁漠眼角的余光扫了下一边,随即便跟着医生去了里屋缝针,再出来的时候。额头上已经贴了一块白色的纱布:   “注意这几天尽量不要洗脸,不要碰到水!七天后来医院拆线,很快就会愈合的!一般是不会留下什么疤痕的!幸亏是小伙子,留个疤也不碍事!我给你开些消炎药,记得吃…”   又叮嘱了一些,医生便将条子撕了下来给他。   “谢谢医生!”   因为他被砸到的是额头一角,虽然相对偏一点,但终归在头上,一诺就是不放心,硬是拉着他去做了个头部扫描检查,确定只是皮外伤。才去拿药。   走出医院的时候,封祁漠没什么反应,一诺的鼻头还是红红的。   ***   回到酒店,大堂里,两人便跟艾莎打了个罩面,一见他额角的纱布,艾莎便急匆匆冲了过来:   “你受伤了?”   下意识地拉开了距离,封祁漠的心底突然窜出了一股别样的念头,但见她焦急又紧张的样子,实在不愿意联想到她身上,便道:   “没事。不小心磕了下!”   艾莎刚想说什么,一边,一诺推了推封祁漠,催促道:“老公,有事以后再说吧!你该回去休息了!”   “恩,好!”   拍了拍一诺的手,封祁漠的目光才再度调回:“抱歉,那我们先走了!”   随即,便跟一诺回了房间。   一进屋,一诺便将他推到了床上:“老公,你趟着。我帮你倒水吃药!医生说让你多睡觉,好得快!”   不由分说地,一诺便将他按倒一边,还匆匆去翻包,拿药,看说明,倒水,又急乎乎地折了回来。   见她忙得团团转,封祁漠都不知道一点皮外伤,她怎么急火成这样,接过药吃下。他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到了一边:   “别这么紧张,我没事!”   抬眸,一诺一脸的认真,嗓音还带着哭腔:“还说没事!缝了五针!”   而且还是在额头,都破相了!   都怪她不好,为什么要吃冰淇淋,还躲阴凉地?想着,一诺悔得肠子都青了!要不然,该是她受这个伤的!   “傻瓜!只是道小伤口,医生大惊小怪的!缝五针,能让我家一诺消气。再多喊我几声老公,也值了!”   抚着她漂亮的小脸,封祁漠却一点都不后悔,甚至庆幸自己陪着她、动作快!要是晚一步,怕她不止是缝几针了!   闻声,一诺突然扑进他的怀中,泪止不住地涌了出来:“老公,我是不是太不懂事了!我不该说这种话,我没想让你受伤…我不该生你的气,我早该原谅你!”   “没有,没有…不是你的错!别自责了!只是一点意外…”   抱着她。封祁漠一阵纳闷,一点小事,她怎么吓成这样?还哭得稀里哗啦的!在他看来,这点伤,跟平时切菜切个手差不多,根本不值一提。   他不懂,对一诺而言,这一刻,即便谈不上深爱,他也是她最亲的家人了,而她,一次次的失去家人,这种恐惧,已经是她心底无法摆脱的伤,她怕失去,怕见血!   “好了!好了!别哭,恩?医生不也说没事吗?就是不能陪你看电影了!”   “你没事,这辈子不看电影,也没关系!”   紧紧抱着他,一诺真得很怕。如果连他都失去了,她以后的路,是不是又要一个人?比起这个。什么都不重要了!   抚着她的秀发,封祁漠也回抱住了她:“傻瓜!”   往里移动了个位置,封祁漠将她整个拉上了床:“那上来陪我趟一会儿吧!”   抱着她,他的心也仿佛更能平静!   这个下午,两人就依偎在床头,时而打盹,时而看看彼此,时而说上几句悄悄话,短暂的时光,也是别样的温馨甜蜜。   ***   总觉得这个地方不吉利,封祁漠也觉得不太安心,第二天,两人便结束了行程,一起回了家。   结果刚进门,就见封历练坐在沙发上。   管家带人接过行李,才见封祁漠额头的纱布:“少爷,您怎么受伤了?”   “没事,磕了一下!”   此时,封历练也迎了上来:“二叔!小婶!”   看他打着招呼,手里还玩着手机,封祁漠斜了他一眼:“你怎么回来了?”   这个时候,不是该在学校的吗?   “嗯,学校放假,回来见个同学,呆两天就回去!二叔这是开始嫌弃我了吗?”开口,他还一副‘很受伤’的表情。   封祁漠直接回了他一个白眼:“我嫌弃,你就不回来了?”   他要是会听话乖乖读书,这些年,他也就不用那么操心了!   “嘻嘻——”   说话间,三人走向了一边的沙发:“听江昱说你购了一些传媒的股份还投资了一部电影?跟时尚圈的名媛还走得很近?玩玩可以,心里要有点数、有个度!”   听着他的话,一诺瞬间瞠大了眸子:他不是还是学生吗?已经开始做生意了?还有他,什么意思?是让他玩女人,但不要负责的意思吗?   “我知道了,二叔!我就是赚点零花钱,不会乱来的!二叔,你的身手,怎么会受伤?”   说着,他的目光也意有所指地,斜了一诺一下。   “是为了救我,才不小心被砸到..”开口,一诺很是愧疚得低了下头。   下一秒,封历练就忍不住低咒了一声:“你可真是个扫把星!”   一句话,封祁漠的脸色就暗了下来:“越来越没规矩了!我都是这么教你的?”   下一秒,封历练认错的嗓音便传了过来:“对不起,小婶!是我失言!拜托你下次小心点,不要害我二叔!”   “练!你怎么回事?”   毕竟太熟悉自己的侄子,何况,这一刻,傻子都听出他口气不对了!   “我不喜欢害你受伤的女人!二叔!一个女人而已!你干嘛这么在乎?还这么维护她?”   当年,连他的最爱,他都能放弃,现在,仇人的女儿,他居然为了她训斥他?起身,封历练也很闹心,一回来,听说这个女人追着二叔去出差了,他就觉得这个狐狸精太讨厌了!   “练!注意你的态度!一诺,是我太太!别再让我听到这样的说辞!我不喜欢!别再有下次!”   两个人剑拔弩张,气氛紧绷,一诺直接被瞎蒙了:怎么还为她吵起来了?   而另一边,封历练更加生气了:“是!那我回房了!”   甩手,他气冲冲地走了,一诺脸色瞬间一片煞白:‘如果说以前只是感觉,这一次,她很确定,他这个侄子非常非常不喜欢自己!可是为什么呢?’   眯了下眸子,封祁漠也没说什么,随即跟一诺回了房。   ×××   卧室里,两个人也是很久都没说话,气氛沉闷。   帮他把西装挂好,一诺才幽幽开口道:“对不起,害你们吵架了…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为什么…他好像很不喜欢我?我该怎么做…才对?”   记得结婚的时候第一次见面,她好像就有过这样的感觉,那个时候,她以为是错觉。   可是他们明明就没有过交集啊!难道是因为他?   可是他不只是他的二叔吗?而且。他都这么大了,又不是小孩子,还怕她抢吗?   一诺想不明白!   上前,封祁漠抱了抱她:“不关你的事儿!”   总不能说因为她姓叶,是叶开理的女儿的缘故吧!不关她做什么,这一点,都是无法改变的!   “练从小缺失父母,性情多少有些不同,你别往心里去!他只是有些执拗,可能是看我受伤了,心情不好。说话才冲了点,对谁都乱发脾气!没事的!给他点时间,他会慢慢接受的!他很聪明,很会察言观色,也不坏,早晚会接受的…”   接受他喜欢她、她是他太太这个现实!   “恩!”   蹭在他的身前,一诺祈怜的抱了抱他:“我会努力的!如果他一直这么抵触我,你会不会——”   他会不会放弃她?   总是被人放弃,自己永远像是那可有可无的小猫小狗一般,一诺真是有些怕了这样的感觉。努力不难,坚持也不难。一次的失败也不可怕,可怕的是一次又一次,周而复始的‘失败’!每次努力想要到达幸福的终点,却总在触手可及的那一刻被人摒弃,这种感觉,太糟糕了!   这一次,没有婆婆的排斥,没有外力的横阻,原以为会顺遂一些,没想到,又多了个不接受自己的侄子!   想着。一诺就觉得头大,难道真得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怎么选,都大差不差?   “不会!他是我很重要的家人!你,也是!相信我,任何时候,我都不会弃你于不顾,我都会陪着你!”   低头,封祁漠在她额间落下了许诺的一吻。   她把自己交给了他,他当然要对她负责。只是他没想到,有一天。曾经的这个假设,会赤果果的变成他必须的选择题!   “嗯,老公!我们一起加油!我也会努力,不会让你难做的!”   既然知道他不喜欢自己,以后自己会尽量避忌,有机会,要试着跟他亲近了解,希望,他能接受自己,明白自己不是害他的‘扫把星’!她希望自己能给封家、给他带来好运!   回到家,又不用再睡沙发,虽然起起伏伏地折腾了一趟,一诺心里也还是安慰的。   舒舒服服地泡过澡,她便早早地爬上了床,靠近封祁漠的怀中,半抱着他,便闭上了眼睛:   “老公,晚安!明天要早起,上班了…”   她倒是躺的舒服,封祁漠却被她柔软的发丝撩得心都痒痒,怎么都睡不着,终于还是忍不住地翻身将她压到了身下。勾着她的下颌,炙热的目光已经落到了她如花绽放的唇间,一个眼神,已经读懂了他的心思,一诺推了推他:   “老…老公?你的伤,还没好呢!”   “宝贝儿,我们已经很久没在一起了…”再说,他伤的是头,有毛关系?   轻嗅着她淡淡如兰的芬芳,看着灯光下,她如婴孩一般唇红齿白的样子,封祁漠浑身沉睡的因子都被她唤了起来,刚毅的身躯一点点覆下,刚要碰触到她艳色的唇瓣,一诺却倏地扭头躲了开去,还下意识地把唇瓣给抿着藏了起来。   ☆、108 肇事,谁的老公(1)   瞬间,封祁漠的动作也有片刻的停滞。   看着她瑟缩躲避的小动作,以为是两人最近闹矛盾、她心里还有情绪才多少略显抵触的缘故,封祁漠并未深究,轻柔的吻已经移向了她的耳侧:   “诺,可以吗?”   虽然心潮澎湃,他却始终极力按捺,不想因为这种事再惹她不开心,让凉热刚刚缓和的关系再度冰凝。   “恩!”   微乎其微地,一诺是点了头的!   捕捉到她的回应,封祁漠的行动瞬间就行进了起来,风风火火地,顷刻掀起一片旖旎的风光。久违的戏码,极致的火热上演,熊熊地燃烧半边天。这一晚,除了偶尔不自觉躲避的吻。一切依然美好得人神共愤,当然,这一点小小的状况,在封祁漠的心里,自然也是瑕不掩瑜。   ***   封历练很快地便回了学校,随着封祁漠额头伤势的痊愈,生活,像是再度回到了该有的轨道,少有的风平浪静。   而每天,没有外人的打扰,即便两人各自忙于工作,偶尔的才能见面说上几句话,一诺的每天依旧过得少有的的快乐充实。不知不觉,对这段婚姻的渴望也像是种子一般飞速在她心底扎根发了牙。   这天,恰逢周末,一早。一诺便被封祁漠给拉了起来:“嗯,老公,今天我不用上班!你不是约了人打球的吗?”   一手揉着眼睛,一诺一手还摸索着想抓枕头:昨晚被他折腾到半夜,她根本没睡够!他最能折腾了,特别一忙上几天,回来总像是发疯一样把她往死里弄!   “所以,才叫你起床啊!”   扯过一边的睡衣。封祁漠直接披到了她的身上,催促地在她腰窝处拍了拍:“乖!起来收拾一下!吃了早饭,带你去提车!”   “提车?提什么车?”恍惚着,一诺一时没发应过来:还想着自己的车没被扣啊!   猛地一抬眸,她瞬间回神,同时,回应的嗓音也耳边传来过来:   “给你订了辆红色的法拉利!很适合女人!什么都办好了!今天正好有空,早点带你去开回来,你也能早点用!乖,起来!”   “喔!”   没再争辩,一诺打了个呵欠,还是顺从了他的意思。随即两人一起吃了个早餐,封祁漠便先载着她去提车。陪着她试了一圈,确定她的技术能把车子开回去,不用再叫司机,两人才准备分道扬镳:   “不熟悉就别逞强!不行。就给刘叔打电话,叫个司机过来!”   “放心啦!很顺手,我很喜欢!谢谢!”   原本车子对她来说就是个代步工具,可一看到这漂亮红色跑车,一诺还真有些莫名的心动。可惜,她结婚了,要不,一定要穿着紧身迷你裙开这拉风的跑车绕着城市跑一圈,青春的张扬大约也不外如是吧!   心思有些浮动,她也不禁自嘲了一把:原来她也没想象中的清高!   “下次,换两个字!”   看了下表,封祁漠示意地点了点她的脑门:“我得走了,路上开车小心点!晚上,我尽量早点回来!”   “好!老公,拜拜!”   挥了挥手,一诺踮起脚尖在他脸颊处轻吻了下。   “拜拜!”低头,封祁漠下意识地想也回吻一下,但未及落向她的唇畔,她却又无意识地偏了下,轻柔的吻也不得不落向了她一侧的脸颊!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封祁漠捕捉到她扭头的反应了,动作一顿,英挺的眉头蹙了下,心里有些堵得慌,他的手机却突然响了下,见又是朋友的催促电话,他便只能将心底的疑惑强压了下去,转而接着电话,挥手两人往不同方向走去。   ***   原本就没什么安排,一诺便准备开车回家,继续过她宅居的周末。   结果,刚发动了车子,就接到了夏兰的电话:“吃午饭,好啊!我没事!正好,我去接你吧!炫耀一下我百万的新车啊,这么豪华的车,感觉不跟你炫耀下,都浪费掉了!”   打趣着,一诺笑眯了眸子。也只有在她面前,她才好意思炫耀。   这么贵的车。要不是封祁漠逼着,她真恨不得供起来了,她这种消费水平,哪里养得起?好在,保险手续封祁漠都直接给办完了!既然不让她操心,她就免费其难接受人家的好意了!   通完电话,两人约定了个见面的地点,最终。一诺也没去接她,两个人在一处快餐厅见的。   “兰兰!怎么突然想约我出来吃饭了?”   坐下,一诺将路上买的一些点心推到了她面前:“你喜欢吃的蛋糕!话说,你现在怀孕,还能吃吗?”   见她一身粗布暗色宽松的长衫,整个人素面朝天,显得有些不修边幅,当真是一眼就能看出孕妇的感觉。怀孕。真让她的状态改变了不少。看得出来,为了孩子,她没少吃苦!   “没关系!少吃一点解解馋还可以!就是想吃水饺了…一个人又懒得做,就拽你出来陪我啦!难得周末,我在家也闷得慌!一不上班,我都不知道干什么了?整个人空落落的!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说不出的感觉,很糟糕!”   知道她是身体不好的缘故。上次体检后,不得不休了长假在家养胎,抬手,一诺握了握她的手:   “你老公呢?今天不是周末吗?”   “他说要去G市出个短差,明天晚上才回来!”   “孕妇就是容易多愁善感,所以很多都抑郁。你别想太多,就当放假,难得休息。就好好享受…现在,什么都不重要,宝宝生下来才是第一位的!好了,别多想了,点餐!我也饿了,开吃,今天想吃什么点什么,我请客!”   “那是当然!拽你出来就是让你请的!难得沾富婆点光。我是不是不该选快餐水饺店,我该去挑个五星大饭店,才配你的身份?”   “五星怎么够?得十星才行!”   两个人玩笑着,已经各自划好了餐饮。点了两份睡觉,一个小菜,两杯牛奶,两个人便边聊天边等。   直至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筷子。夏兰才试探地开口道:“他要结婚了…你知道吗?”   抬眸,一诺愣了下:他?   “苏阳!”   “知道啊!他跟我说了!好像…那个女人也是怀孕了吧!”   听她这么说,看她脸色没有异常,夏兰才松了口气:   “原来你知道啊!害我好担心,怕你心里还有这个渣!上次我去体检,正好看到你婆婆跟一个女人在那儿跟医生聊天,就是说怀孕,比我还早呢!笑得跟捡了宝似的!算起来。你们刚离婚,他们就有了!这种人,太可恶了!这一家人,都没个好东西!居然还想缠着你?毕竟一起生活了五年,我怕你…心里会有点什么!不过,看你老公这么疼你,还送你法拉利,我就觉得我可能想多了。看来,你们处得还不错!也是,有个比他帅、比他又能力、比他有钱、比他对你好的老公,怎么还会在意他娶睡?诺,你是爱上封祁漠了吧!”   其实,从婚后,每次见面,她都能看到她的转变,一次比一次更像是恋爱中的女人,也的确越来越美丽,甚至美得连她都有种惊艳的感觉。这样的感觉,只在她们初识第一面的时候,她有过如此强烈的冲击,觉得她好美!   后来,不知道是在一起时间久了,还是习惯了。她很久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了。可是最近,每见她一次,她的感觉都像是突然敏锐清晰了一般。她知道,她该是过得不错!   翻搅着牛奶,一诺浅浅地笑了下,略显哭涩:   “我能说,其实,我也不知道吗?只是。他还算疼我,跟他在一起,我很安心!我想跟他在一起!爱,是种什么感觉…其实,我好像都不知道了!兰兰,说句实话,其实,从离婚后,我就觉得我好像根本不会爱人了!我心里大约是开始抗拒了吧!所以,对男人,合适,我可以很快速的接受,不合适,我能很快的舍弃,想起来,突然觉得。我的爱,好廉价,但是,我确定,我会忠于我的婚姻,我的丈夫——”   如果他能给她足够的信任,给她足够的爱跟诚意,或许,她也会爱上他也说不定,只是现在,一诺心里其实根本说不清楚自己到底爱不爱这个男人。但她知道,她在乎他!   “诺,你只是受伤太多,习惯自我保护了!女人的身体是最诚实的,如果你不喜欢一个男人,他的碰触,都会让你觉得恶心,婚姻只会让你觉得无法忍受,又怎么会确定地去‘忠于’呢?我看你不只爱他,还爱得不轻呢!既然爱,就好好守护吧!为这样的男人付出,总比为苏家那一窝狼好太多吧!想起你为他们付出了五年,最后却落得这样下场,我就生气!辛亏老天有眼,让你遇到封祁漠…诺,我敢跟你打包票,如果今天你是随随便便嫁一个男人,每次遇到你,他们不把你数落奚落一遍,我的名字倒着写!他要结婚了,正好!其实我今天叫你出来,是怕你知道这个消息。会难过…”   “谢谢你,兰兰!最痛苦的时候都已经过去了!既然离开了,我就不会的!婚姻爱情都是我们的奢侈品,我们说过要为自己活的!”   好友如此关心自己,让一诺也不禁想到了她的老公,几次犹豫,她却始终没出口,她怕。怕现在脆弱的她会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毕竟他,她的胎位原本就不稳。攥着她的手,她下意识地也在鼓励着她。   “对!我们是打不死打不散的姐妹花嘛!我们都要好好的,一起幸福!”   …   说着,两人又吃了些点心,收了下尾,才携手离开。   ***   出了餐厅,周末的阳光正好,一诺便问道:“你下午有什么安排?去哪儿?我送你!要不是孕妇,肯定拉你去游乐场玩一圈!”   “哈哈!等以后带着孩子再去吧!我回家,下午我都要睡觉的!现在就过得跟猪一样的生活!医生让我多躺着!”   “好!反正我没事,我先送你回去!我们慢慢开!一定将你安全送到家!”   随即两人便上了车,一路上,车子不算多,两人开得也算平稳。   一个路口处,夏兰突然道:“哎呦,忘了,想着要买个剃须刀来着!出来就给忘了,那边有大商场,他只用得惯飞利浦的!”   望着另一侧反方向的商厦,一诺心里隐隐撺掇起一股气,却还是调转了车头。   商厦里,买了个近乎上万的剃须刀出来,一诺是各种情绪全都涌了上来:“干嘛不让他自己来买?你还给他买个这么贵的?自己买个金项链都舍不得!”   “不一样嘛!既然买,还是买个新品最好的吧!反正他也只用这个牌子,而且,可以用很久!”   笑着,夏兰一脸幸福的心甘情愿,一诺却瘪了几次嘴。   两人坐上车子,刚拐上街道,一个小路口处,突然一辆白色的车子就直接追蹭了上来,车子明显晃了一下,赶紧刹车,两人都走了下来。   后面白色的轿车上也走下一个年轻看起来很时髦的女子,望着两个车子破碎的车灯,一诺无比的冒火:   她的新车啊!刚开就被追尾了!   刚想问她‘怎么开车的’,谁知,女人尖锐的指责先传了过来:“你干嘛把车子停路中挡我的道?我租的保时捷哎!车灯都坏了!”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诺直指道:“小姐,你搞清楚!红灯哎!是你撞的我们!你的责任!我的法拉利今天刚到的新车,上百万的,好吧!”   “既然这么有钱,不用我陪了吧!还有我的车灯也坏了,你一起陪了吧!”   “什么?”没见过这么无赖的,一诺掏出手机蹭蹭拍了几张:“小姐,是你撞我的车子,你要负全责!我车子的修理费用、账单,我会全部寄给你,一分都不能少!否则,我要追究法律责任的!”   忍无可忍,原本还想都是女人,想协商解决的,一诺突然也‘得理不饶人’!   “什么?有钱了不起啊!你的错吧!”   …   嚷嚷着,两人吵了起来,谁也不让谁,一边,夏兰也不敢上前劝架搀和,只好拨打电话叫了交警,另一边,吵得面红耳赤,女人直接拿起了手机:   “我叫我老公过来!”   ☆、109 你到底谁的老公?   “明明就是你滑车,你的责任,两个,欺负我一个孕妇嘛!我才不怕你,我跟你说,我老公就在附近!”   嚷嚷着,女人直接打电话道:“老公,我被人欺负了,你快过来!”   一口气报上地址,女人砰得一声挂断了电话。   直勾勾地盯着女人,一诺无语的一阵猛翻白眼:从没见过这种无赖!见女人长得十分文静,穿着也时尚,看着也不错,怎么这么不讲理呢!穿双平底鞋,就叫孕妇了?!   靠!她也没穿高跟鞋,她身边才有个货真价实的孕妇好吧!   “真是越有钱越抠门!我的车,也伤了,好吧!明明就该你赔我!等我老公来了。要你们好看!”   一边女人叉着手,还不停的嘀嘀咕咕。   气得脸颊鼓鼓的,一诺也晕乎:有钱怎么了?有钱就该当冤大头!   气呼呼地,她也掏出了手机:“就你有老公,我也有!”   甩手,她一个电话打了过去:“老公,我车子撞了!在路上——”   她刚开了个头,那边,封祁漠焦急的嗓音便传了过来:“在哪儿?你怎么样?受伤了吗?我马上过去!”   说了地址,一诺也匆匆挂了电话,两人又开始吵吵了起来。   而一边,夏兰偶尔也会插句嘴,多数却是劝架。若是换作以往,她定然是要‘理论到底’的,但现在有着身孕,她也不敢多动气,加上车子是一诺的,又是很贵的车子。她也不好意思劝一诺别追究了,毕竟事故责任太明显了。   好在,两人只是争论,加上女人说自己是孕妇,一诺也刻意跟她保持了距离,更是把手避开了,怕她无赖赖上自己,而一边,也陆续聚集了一些劝诫观看的人群。偶有劝诫,两个人却都不想让。   不一会儿,交警也赶到了,询问了下情况,调解着想让她们私下解决。   但女人不愿意承担责任,还要求一诺赔偿,一诺更是生气,不止不接受各自承担责任的‘协调’,也要求女人‘全额赔偿’!一时间,两个人就杠上了,谁也不让谁!   正头疼间,一辆出租停在了一边,随即一个男人跳下,拨开人群匆匆挤了进来:“让让,不好意思!阿梅,怎么回事?”   “老公,你可来了!我刚送朋友回来,就是她们两个。自己滑车撞了我,还赖我要我赔偿!我的保时捷哎…可是租的啊!怎么办?”   娇嗔着,女人还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连嗓音都降了几个音阶。   听得浑身发麻,正在跟一边的警察说话的一诺禁不住打了个战栗,侧身,突然,一张熟悉的面孔闯入眼帘,一诺的脑子瞬间‘轰’得一声,霎时一片空白。   一边,沈康安慰着拍了拍女人的手:“没事,没事,我来处理!别生气,身体要紧!”   一个转身,对上一诺跟夏兰的脸,沈康的脸色也‘唰’得一下就白了!   霎时,三人都愣在了当场,谁也不敢置信。   目光直直地转向一边的夏兰,就见她面色青白,身子一个踉跄,一诺赶紧扶住了她:“兰兰!”   另一边,警察不明所以,还问道:   “你就是这位小姐的老公?先生,从肇事情况来看,应该是您太太要负大半的责任…我建议你们还是私下协商,好好解决,吵架、推卸责任都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真要走法律程序,对你们都没好处的!”   一直呆站着,沈康半天没动,没说话,一边,女人等不及地推了推他:“老公,你倒是说话啊!”   她一句话,一诺瞬间怒了,放开夏兰,抡起包就砸了过去:   “老公!老公!你TMD是谁的老公!还有你!不要脸的贱女人!叫谁老公呢!当小三、勾引人家老公,还好意思在大街上炫耀?你脸皮真比猪皮还厚!沈康!你个王八蛋!混蛋!老婆怀孕,你不照顾,还出去搞三撵四!这种素质的贱女人,也只有你看得上!我看你良心不止是黑的!还被狗吃了?!撞我的车子,撞我的车子,赔钱!赔钱!一分都不能少!我告诉你,我的车子上千万!这件事,没完!”   封起来一到,就见一诺轮着包暴打着一个男人。还又踢又骂的!一边,女人想要上前,她也忿忿叫骂:   “你算哪根葱?跟我滚开!一个让人白睡的贱货,你还长脸了!”   不明所以,所有人都以为一诺是正牌,周遭也是一片指点的唏嘘:“这女人,真是不要脸!这样,还这么嚣张…”   另一边,交警也明显愣住了。夏兰更是直接傻了,半天都没反应。   沈康亦然。   见状,封祁漠也猜到了大概,赶紧走了上去,抱住了一诺:“诺,诺,冷静点!有话好好说!”   眼见现场一片混乱,警察也晕乎了:“先生,您是?”   “她是我太太!听说她撞车了。我过来看看,什么情况?”   瞬间回神,一诺火气腾腾地截过了话:   “就是这个女人,撞我的车!是她的责任!我现在不要和解!我要追究责任,要她负全责!调监控,叫人,检查!我的车子是新的!车灯坏了,边角的漆也掉了!所有损坏的,钱。一分都不能少!全部走法律程序!全额赔偿!”   没见过这么嚣张不要脸的女人,一诺整个气炸了!霎时,对面的女人吓得噤若寒蝉,哆嗦着唇瓣半天没出声。   正疯吼间,夏兰突然抱着肚子蹲了下去:“诺,我肚子好痛!”   “兰兰!”   回神,一诺瞬间湿了眼眶:“你怎么了?你别动气,别怕,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兰兰!”   此时。沈康也冲了过来。   “王八蛋!你滚啊!”   一诺一声怒吼,沈康已经抱起了夏兰,冲向了一边的出租,而封祁漠也拦住了一诺:“诺,救人要紧!”   随即,也管不得身边的女人,一诺也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跟了上去。   身后,封祁漠和跟来的两个朋友也是呆了下。转而才道:“帮我备案、善后,处理完,给原厂打电话。我去看看!”   ***   医院里,夏兰做着紧急处理,楼道里,一诺发疯一样地对着沈康又打又骂,气得泪都哗哗直流:   “混蛋!混蛋!你有没有良心?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你知不知道,为了这个孩子,她吃了多少苦!这些年。她跟着你,享过一天福吗?她责怪过你半句吗?就因为她喜欢你,你就能这么肆意挥霍她对你的爱吗?你陪着别的女人去法国、去玩,她一个人产检;你陪着别的女人在外逛街逍遥还开保时捷,她在坐公车,吃个水饺都去快餐店,买个排骨还准备留着你回来!你TMD的良心被狗吃了吧!还给你买一万多的剃须刀,她穿的衣服连百都不到!你TMD算哪根葱?你根本不值得她为你做任何事!”   怒吼着,一诺将夏兰的背包直接砸到了他的身上。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直接摔了出来,里面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剃须刀。   “你没钱的时候,她跟着你,她喜欢你,你没有选择,才要她的吗?现在条件刚好一点,你就学人换老婆?她省吃俭用是想给你生孩子,养孩子,养家。是给你养小的吗?你在干什么?她天天吃糠咽菜都觉得幸福,你有没有良心!你这种人,就该下十八层地狱!一辈子永不超生!你能保证你一辈子都无病无灾,永远发达?等你老得动不了了,看你的女人还会不会娇嗲里嗲气地喊你老公!老公?!你配这两个字吗?”   气得头发都竖起了了,一诺发疯一样地对着沈康拳打脚踢,激动的情绪甚至超过夏兰。而听着她的这番话,不止沈康感慨,连封祁漠都很震撼。怕她太过刺激到沈康伤害她,赶紧上前抱着拖开了她:   “诺!你冷静点,别这样!”   “干嘛!你也要替那个狼心狗肺的说话?”   “诺!别激动!”抱着她,封祁漠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发:“这里是医院!你朋友还在里面治疗,你这么大喊大叫的,会影响她的!”   一句话,一诺瞬间就像是被打蔫的茄子,胯下了肩膀,抽噎着,泪也啪嗒啪嗒的!她心疼夏兰。很心疼!   抱着她,封祁漠抬手拂去了她眼角的泪滴,幽幽叹了口气:心里暗暗的发誓,永远不会让她经历这样痛苦的一幕。   另一边,蹲在一角,抓爬着头发,沈康也是明显的自责——   ***   片刻后,急救室的门打了开来,两名医生走了出来。   “医生?”   抬脚。一诺就冲了过去:   “病人的情况稳住了,她的身体很虚弱,已经给她打了保胎针,需要住院疗养,观察一段时间,你们去办手续吧!孕妇的情绪波动很大,不要再让她受刺激了!孩子暂时无碍!”   “谢谢医生,谢谢——”   随即,一诺便急匆匆地去看了看夏兰,两个男人在门外,都没进去:“兰兰…”   攥着她的手,对她的平静,一诺更心疼。   一手轻抚着肚子,夏兰气若游丝道:“我的孩子?”   “没事!没事!宝宝很好!”   她的话音一落,她明显看到夏兰脸上闪过一丝很复杂的情绪:像是庆幸,又像是掺杂着失望!   是啊!想必现在这个情况,她既是很想保住这个得来不易的宝贝儿,又不免纠结它的存在了吧!   “兰兰?”   开口。看她受伤的样子,一诺有些后悔,早知道,撞车的时候,她不该执拗追究的!吃饭的时候,她还是那么开心;买东西的时候,她还是那么幸福,可是现在,她的脸上,只有孤寂阴沉跟落寞。   “我没事!我想冷静一下,睡一觉!你回去吧,也不要让人来打扰我!我想一个人…静静!”   “兰兰?”怕她想不开,一诺突然攥紧了她的手。   这么多年,她是她身边最好也是唯一的支柱,两个人,一直互相扶持鼓励着。她就是她最亲的家人。   “放心!我不会想不开的!明天,明天再来看我吧!给我带点蒸饺,我想吃!”   “好!”   看她强颜欢笑,一诺没再说什么,她知道,她的家事,她需要时间处理。   看她闭上眼睛,帮她拉好被子,一诺便起身,往门外走去,看了看封祁漠道:“我们回家吧!”   上了车子,转身,抱着封祁漠,一诺一通失控的嚎啕大哭,最后居然是累瘫在座位上,睡了过去。   一路将车子开回了家,封祁漠刚想抱她下车,她却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有些空洞,整个人气色也是黯淡的!   将她牵出,封祁漠帮她拎着包。扶着她回了房,床畔,认真地攥了攥她的手:“宝贝儿,你要打起精神来,现在,你的朋友,最需要你的支持,恩?”   原本打电话给他,纯粹是跟那个女人斗气。她没打算他真得回来,可是他的出现,却让她无比的感动,拉着他坐到一边,扑进他怀中,一诺紧紧抱住了他:   “老公,我好冷!你抱抱我!”抬手,封祁漠将她整个抱进了怀中。   “老公,你知道吗?曾经,我最羡慕的就是他们,两个人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每天都在一起,白天各自上班,晚上一起做饭,周末,还一起请我吃饭,有着说不完的话,永远笑着,即便加班到半夜,兰兰都不会觉得累,他会去接她…那个时候,我最羡慕他们...夫妻!一夫一妻,只缺个孩子!为什么,为什么曾经那么相爱的人也会走到今天?”   因为,他们跟她与苏阳不同,他们夫妻永远都是一起的,像是连体婴,而她也结婚了,不管什么样的聚餐,永远都是一个人,从来不会有人替她夹菜,她也不会想笑。没想到,孩子有了,最该完美之时,却——!   她羡慕了多年的美梦,突然不止破碎了,还变成了一场谎言噩梦,现实真是残酷又可笑!   她描绘的,是他曾经渴望的蓝图,没想到,他们的想法,如此相近。可是,这么多年,他却都已经有些忘了。轻柔的吻落在她的发梢,封祁漠突然有种‘重拾’的冲动:   “有些东西,是会变的!所以,婚姻,爱,只是基础,更重要的,是责任!”   抬眸,一诺迷茫的像是迷路的孩子。   封祁漠的吻刚一落下,她却本能地又偏头躲进了他的怀中——   ☆、110 跪求放过   又在拒绝他的吻?   已经不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好像就一直抗拒他的亲吻,期初,他还觉得可能是她还余气未消,但长时间的下来,封祁漠却猛然想到了那些欢场的女人——可以跟各色男人上床,却从不跟男人接吻,像是约定俗成的规矩一般!   她的表现,让他有种如出一辙的错觉,再见她的感慨、落寞,想起她近来的异常,跟苏阳传婚期的时间不谋而合,顷刻,封祁漠的脸色就变了几变:   ‘该死!她是把他当什么了?’   勾起她的下颌,轻扣着,封祁漠炙热的目光凝敛在她唇间,缓缓低头,再度往她唇间袭去。   眸光还有些涣散,却被他意有所指的火热烫着一般,下意识地,一诺就自我保护的抿起了唇瓣,脑子里不觉得又涌起了那挥之不去的污言秽语跟那噩梦一般的画面:‘不停地用恶心的词形容着她的嘴巴,丑陋的东西不停地眼前晃,目标都是她的唇…’   拧眉,一诺本能地就想要挥开这些侵扰。   不明所以,封祁漠却看得只有恼火,扣住她的后脑勺,便是强势地一抬,转而,涔涔的火气便抵向了她的唇畔:   “我就让你这么恶心?看着我!”   头皮被扯得发麻,一诺惊觉他误会了,不停的摇头;“不是…我…”   嫣红的小嘴刚一开启,封祁漠强势的吻便趁火打动,顷刻,翻身压下,有力的双掌桎梏着她不安分的头颅,火热的吻一遍遍燃烧在美丽的唇间,焚燃每一个细微的角落,缠绵而暧昧——   最初,被强势攻占,一诺无力抗拒,慢慢地,攻击的吻转柔,力道缓下,意识混沌间。张牙舞爪的画面又窜了出来,条件反射地,一股反胃的恶心感又涌了上来,猛地推开封祁漠,一个翻身她就滚到了地下,一手抱头,一手抚胸,居然是作呕的姿势。   抬眸,封祁漠的脸色就像是抹了锅底灰,气愤地起身,一个甩手,刚要离开,突然一阵惊恐的低呼却传了过来:   “呃!不要!救我——”   步子一顿,封祁漠明显愣了下,她怎么会喊‘救我’?   眸光一个垂落。再见她的姿势居然是抱头的蜷缩,明显是受惊自我保护的样子,瞬间,他也傻了下:   ‘这是什么情况?’   别说就是亲了她几下而已,就是以前半强的时候,她也没有过这种反应啊!   一个定睛,才惊觉她的身体居然是有些颤抖的,而且整个人蹲跪着,还贴靠着柜子,显然是躲避、害怕什么一般,封祁漠也晕乎了,不自觉的回身,缓缓蹲了下来:   “诺?是我…”   “老公!救我,快救我!”突然扑倒封祁漠怀中,一诺的力道都是紧致的骇人。   确定她是真的不对劲儿了,封祁漠才抱起她,将她抱回了床上:“诺,你怎么了?你别怕…你看清楚,是我!你怎么了?”   他不过亲她一下,她怎么吓成这样?   难怪近来,他抱她,她也算热情,可就是总躲着他的吻!她怎么会害怕…亲吻?!以前,她每天还都要求两人分开的时候必须‘kiss-bye’的!虽然不是每一次都亲在嘴巴上。   见她像是陷入梦境一般,整个人都瑟缩着,眼神也不对劲,封祁漠轻拍了下她的脸颊:   “诺?你怎么了?醒醒?是我!”   “老公!”   抓着他的衣襟,看清屋里的坏境,她才松口气地抱住了他。   抚着她的秀发,封祁漠才意识不对,直言道:“宝贝儿,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让我亲你?”   现在,他可不觉得她是厌恶他或是有什么别的心思了!轻抚着她美丽的唇瓣、见她似乎又要咬,封祁漠直接点了下:   “很漂亮的嘴巴,如花一般,我很喜欢!”   他才一开口,就明显感觉她瑟缩了下,还垂下了眸子,下意识地往他怀里钻,明显是想躲,封祁漠直直按住了她,再度挑起了她的下颌,逼她看着他:   “告诉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让我碰?”   还这种反应?   眯着眸子,一诺有些抗拒,每次提起,她就能想到男人拿着那恶心的东西往她嘴前靠的画面,她恶心,她想吐——   见她逃避的样子,封祁漠直接下猛药道:“你厌恶我?”   “不是!没有!”   她急切的否认,愉悦了他,转而,封祁漠的嗓音也柔和了几分:   “那有什么,就跟我说实话!我们是夫妻…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你这样破坏我的福利,会让我胡思乱想,影响我的心情的,恩?不管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如果说不出口,就在我耳边说悄悄话!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扭捏了片刻,一诺又酝酿了下,才圈着他的颈项拉下他,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把上次那个男人强行拉着她的事儿、还把她按在地下、逼迫的事儿说了出来:   “我也不想这样…可每次一有人看我嘴巴,靠近…我就控制不住地恶心害怕,就会…然后…”   没想到那个色胆包天的,光天化日的,居然对她做这种事?深沉的眸底一道红光闪过,封祁漠转而温柔的搂住了她,抬手轻柔地抚了下她的唇瓣:   “宝贝儿,这是一种夸耀!这么性感的唇,能引男人幻想,你该骄傲,而不是抵触!这是你的资本,不是你的错,恩?癞蛤蟆的恭维,是猥琐了点,但因为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岂不太傻?我可不喜欢我家宝贝儿因为不相干的阿猫阿狗去改变自己!只有你不在意,他,才什么都不是,懂?!”   描绘着她美丽的唇形,其实封祁漠也觉得,她的确性感得让人疯狂!她的五官不是标准东方含蓄的美,而都是大大的感觉,每一样,都足矣成为亮点的招摇,组合在一起,又别样的和谐,不会过于刺目,但望下去,便是永久的沉沦。   “可是我——”   “不要强逼自己!会放下的!如果暂时忘不掉,那就换个主角,我不介意你想的时候,换成我!以后不舒服,要记得告诉我,不要强忍着,恩?”   那个龌龊的家伙,他一定让他姓什么都不记得!不过,说起来,有机会的话,他也想试试这特别的经历,当然,前提是,她愿意!   “恩!”蹭在他身前。一诺乖巧地点了点头,她喜欢他身上的味道,淡淡的,清新的干净,还很温暖!   猛不丁地,想到好友,她又忍不住叹了口气:“老公,我的车子很贵吧!一个车灯,能让她赔个十万八万嘛?能,就好了!”   她一定要让她赔,至少还能替好友讨个精神损失费!   仰头,她突然低语道:“老公,你能帮我吗?”   难得听她开口求他,封祁漠点了下她的鼻头:“想让我帮你朋友讨回个公道?”   “恩!”点头如捣蒜,一诺直接像是闻见鱼腥味的猫儿,近乎一下子弹跳了起来。   “有什么好处?”   呃?   闻言,一顿,一诺突然翻身坐到了他腿上,双手还撒娇地直接圈到了他的颈项上:“肉偿,成吗?”   除了这个,她也实在想不到,她身上,有什么是他没有的!   “嗯…”狐狸般的眸子一眯,封祁漠眼底闪过一丝促狭:“这可是夫妻义务!”   “老公!那你要我做什么?能不能办到,我都答应,你就帮个忙呗!”   嗲里嗲气地嗲了自己一身鸡皮,一诺还是强忍着,主动在他唇角亲了几下:“老公?”   她知道,如果他肯伸手,肯定事半功倍!   “收拾男的还是女的?”   心花怒放,转而,一诺却像是打蔫的茄子,被问住了:都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她想两个都收拾,但夏兰的老公——   思忖了下,她便道:   “先拿修车费给兰兰买点补品就行了!多要点!还撞我的车!”   “好!车子的事儿我会处理,你就负责好好安慰你朋友就行了!”   看她气嘟嘟地,还撅着嘴巴,趁她失神之际,封祁漠观察着她的反应,在她唇畔偷了几个香吻:   ‘他得慢慢地帮她戒掉这个后遗症才行!’   ***   第二天,一早,一诺便拎了蒸饺来医院。   病房里,居然只有夏兰一个人!她没有躺在床上,而是站在窗前。   “兰兰?”   还不到八点,她怎么就醒了?她特意早点过来,是想早点陪着她,让她早点吃早餐。   拿了一件厚衣服给她披上,见屋里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一边的桌椅上也没有外人呆过的痕迹,望着夏兰惨白的脸色,一诺又气又心疼。   “一大早,别站在风口再着凉了!快,回去躺着,我帮你带了早餐,还有牛奶跟粥!”   回到床上,夏兰也没有拒绝,不管有没有食欲,她还是拿了蒸饺咬了一口;“谢谢!”   转身,一诺帮她热着牛奶,鼻头有些酸涩:“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   心里有无数个疑惑,无数个问号,她有无数的话想说,可最终,她一个字都没出口,就是静静地陪着她。   才一天而已,她整个人都明显憔悴了一圈,曾经那么风风火火的人,突然间却沉静地像是换了个人。   看着她吃下了不少东西,一诺才稍稍安心,将包里几本书跟一个MP3拿了出来:“我帮你带了基本小说解闷,还帮你下了歌…”   她不想她胡思乱想,她想看到她早点好!   三本小说,一本是爱情类小说,一本是孕妇养胎的,还有一本,是关于女人修炼及自强的,看得出来,她很用心,夏兰很感激。过了昨天的激动,一夜的无眠,这一刻,她的心已经平静了太多,结果,她笑了笑,虽然那笑,比哭还难看:   “女人,的确是要好好修炼的!只有成为妖精,才能百毒不侵啊!”   动作嘎然一顿,转身,一诺才将热好的牛奶端给她:“兰兰?”   “我以为在一个男人一无所有的时候跟着他,即便他不爱我,至少会感激当年的这份情,糟糠之妻不下堂…呵呵,诺,我从来没想过,再多不离不弃的爱情真情在男人眼底,也比不过女人一具美丽的躯壳!”   沈康的外表是出众的,这是她当初迷恋他的原因、也是她更为主动追求他的!后来,两人就自然而然走到了一起,也度过了无数美丽的时光,恩爱欢笑,哪怕两个人吃一碗面,他也会把牛肉留给她。那段时光,他们很快乐。   如果他的家庭条件不是太过一般,甚至在这个城市买套房子都是按揭、首付都是要有部分借钱,她相信以沈康的外表,大约也不会选择她这样大大咧咧、在他眼中、缺乏女人味的女人!这一点,她曾经有过质疑。可那个时候,她清楚地记得,他说,他不喜欢小女人,就喜欢她这种能撑起半边天的大女人!   她信了!原来,他不是不喜欢小女人!是那个时候根本养不起小女人!   她陪他一起打拼、一起努力、一起经营一个家。她向往未来,总觉得一起奋斗过来的,她即便成为糟糠之妻,他也会念旧情。所以,婚礼的时候,她没有三金。没有钻戒,甚至没有婚礼,只有一万的彩礼,还用来租房生活了!   这些年,他们努力奋斗,慢慢地有了自己的家,虽然需要供养,连车也有了,她拼命吃药调理身体,想要有个孩子,没想到,只是因为自己忙碌、药物调理身体发福跟起痘的几个月,他就有了外遇,那个女人,还怀孕了!   他说不想离婚!   他说陪着那个女人,是想让她把孩子打了!   他给她下跪,说他错了!   她的心却像是死了一般,甚至连生气嘶吼都没有!   这一刻,夏兰只觉得自己错了,错得离谱!她如此廉价地就把自己卖给了一个男人;她掏心掏肺地爱着他,甚至容忍他心里可能不是那么爱自己;她以为结婚了就是一辈子,她以为她不图什么,他会感念这份恩情!   她却从来不知道,她在省吃俭用的时候,他的薪水已经翻倍了;她从来不知道,她的信任背后,他却在呵护疼着另一个女人,挥霍着她满满的爱,还把她的爱踩在脚底,甚至出了昨天的事情。都还怪她‘没有情趣’‘不会撒娇打扮’才让他一时糊涂犯了错!   “兰兰?”   听着她的话,一诺心头一颤,望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不自觉地伸手握住了她:“你不要这样!别为这样的男人伤害自己!你想想孩子,别激动…别哭…”   泪如泉涌,夏兰却好像很平静,抽了抽鼻子,便抹去了泪滴:   “诺,我真的错了!男人跟女人不一样,男人若不爱你,就算你把心肝都掏给了他,他也不会念你半分情!即便当初他没得选择地选择了你,稍有翅膀硬的一天,他还是会抛弃你!男人,都很贱!是吧!苏阳是这样,他,原来也一样!诺,为什么要选这样的男人跟他受苦?既然狗都免不了吃屎,为什么不虚荣一点、选一个有钱有势什么都有又帅的掉渣男人?至少不会受苦,至少享受过,哪怕有一天对你不好了,失去了,还有钱!钱,有时候比人可靠多了!总不亏,是不是?不像我,傻傻地觉得男人穷会感恩,十年的青春,十年的苦哈哈,图个什么?选男人,就该选个有钱又对自己好的,爱,算什么?享受当年,才是最重要的,哪有什么,会长久?”   听着她的嘀咕,一诺都被她吓到了,她以前从来不会说这种话。   “兰兰,你在说什么?你怎么了?你别吓我!是谁跟我说,命运只负责洗牌,我们自己才是玩牌的人!不管遇到什么事,不到最后一刻,我们都不知道未来会如何?不是吗?好男人还是有的!你还年轻!看看我,离婚了,还不是一样吗?有些事儿,有些东西,不像想象中的可怕,其实,只要迈过去,也许就柳暗花明了!你若想要沈康,我们就去努力,他也许就是一时糊涂,解决了就好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吗?你若不想…我也会帮你,站在你一边的!你不要难过!宝宝要紧,身体要紧…”   抉择,永远是最难的,一诺明白。这五年,她不止一次劝过自己离婚,她都做不到。一诺明白,事情不摊到自己身上。永远不会明白抉择多难。以她的性情,按理该是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的,但是,她对沈康的爱,还有现在她的肚子…一诺不敢说!   果然不出她的预料,下一秒,夏兰飘忽的嗓音就传了过来:“他说不会离婚!那边他会解决的!他跪下求我原谅…我接受了,很意外吧!我也觉得自己很贱!都这样了,我居然还能接受?”   苦笑着,她不自觉的抚摸了下肚子。   望着她,一诺重重点头道:   “我理解!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对了,兰兰,肇事的事儿,我一定会追究到底的!那种人,太可恶了。我先替你跟宝宝要点生活补偿费!你要快点好起来!”   ……   看过了夏兰,两人聊了许久,扶着她睡下,一诺才准备离开。听她说沈康去解决那个女人了,而且她也不想他照顾,一诺便替她请了个看护,方便随时照应。   走出医院没多久,就见一边的道路上,沈康跟那个穿红衣服的漂亮女人又在拉拉扯扯,两人的样子哪里像是要分手,反倒有些卿卿我我的感觉。   有些生气,想到夏兰的态度,一诺便没过去,却还是忍不住好奇地从一边绕到了树后,想听听两人什么态度:   “阿梅!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就知道我结婚了…现在她怀有身孕了,我真的不能离婚!”   “那我怎么办?我们的孩子呢?你不管了!你不是说你根本不喜欢她,你想要的是我的吗?那个女人又老又丑,你有什么舍不得的?我们在一起不是很开心吗?以后我还能多给你生几个孩子…”   “不是!阿梅!我们不能在一起的,我爸妈都很喜欢她!再说她现在又…我们把孩子打了吧”   “我不!孩子是我的!你不要,我要!难道你以前说的都是骗我的?你不是说你没喜欢过她的吗?现在正好,为什么不离婚?这样,我还不如被车撞死算了…”   …   纠纠缠缠地,两人往一边走去,一诺再也听不清楚两人说什么,只是大约地看到男人是扶着女离开的,心里不禁又一阵滋滋的冒火:   这就是男人吗?真让人恶心!一边哄着夏兰磕头认错,一副悔改的样子,这边还一副有苦衷的哀求着别的女人?   看得,一诺都气死了!但是一想到夏兰,她的气瞬间就像是破了的气球!   不管怎样,她,都是注定受伤的!   一对狗男女,她真想诅咒他们下十八层地狱!   气嘟嘟地,她也只能自己腹诽了一通,便黯然转身了。   ***   谁知,晚上,她就接到了夏兰的电话:“什么?”   她居然让她撤销肇事告诉?希望她能免除赔偿?   一听,一诺当即火冒三丈:“兰兰,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脑子进水了吗?这些钱,我不是要来修车的!我想给你当精神补偿费!”   “诺!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低语了声,夏兰突然幽幽叹了口气:“他下跪,求我,求我放过那个女人…今天,他在这儿跪了半个小时。当着那么多医生护士的面!可笑吧?!他居然为了别的女人下跪求我?求我别追究,放过她!呵呵…”   听着电话里传来嘲讽的笑声,一诺的气瞬间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莫名的担忧:   “兰兰?”   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还要答应?封祁漠这么快就搞定这件事,还要了十五万的补偿!   “我不是同情她,也不是原谅他!只是不想看到他这副卑贱的嘴脸!一个我心里无比仰望的英雄,居然匍匐在我脚下,哭得像个奴仆!诺,我怎么会看上这种男人?还爱得飞蛾扑火?甚至什么都不要地就跟了他?突然间,我的心,都不会痛了!你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吗?”   心死!   心死的感觉!她懂!如同当初她听到苏阳强歼、看到他在拘留所还握着别的女人的时候!   “我不想在跟他纠缠,也不想知道他跟那个女人如何!他不想离婚,就不离吧!我不离婚,不是因为他。是因为孩子!我的宝宝还没出生,我不想他一出生就没有爸爸!他要回归,就好好继续生活,不愿回归,就随便吧!这件事,算我求你,好吗?别再追究了!我不要钱,我想要安静!”   男人,算什么东西?怎么跟她的宝宝相提并论?   他那张丑陋的嘴脸,她每次看到都只会痛苦生气!她要一个家,是为了孩子,她不想看到他,也是为了孩子!   就这样吧!   闭了闭眼睛,夏兰痛恨自己的懦弱,却也像是接受了这样的命运。屈从接受了,只是,她的心底,某些曾经坚持的东西,全都破碎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股强烈的意念。   握着电话许久,一诺才道:“我明白了!我会尊重你的意思!兰兰,任何时候,我都不会离开你!有需要,给我打电话!”   “谢谢!”   挂了电话,一诺也久久不能平静!   ***   刚在床头瘫坐下,突然一道熟悉的手机铃声清响而过,一个垂眸,就见亮起的手机屏幕上,一条信息哗然而过:   ‘封总,今晚的饭局可还愉快?明晚,蔓蔓小姐入住星河酒店,520!’   什么意思?这是送一个女人给她老公?还是什么心怀鬼胎的女人主动发来的?   忍不住地,看了看浴室门口,一诺点了开来:‘陌生的号码!丫的!现在的女人,脑子都秀逗了吗?为什么总盯着别人的老公!’   怒气腾腾的念头一生,屏幕上方,又一条信息一闪而逝,这一次,一诺看得更是清晰,艾莎发来的,就三个字——‘睡了吗?’   又一个!十一点!给她老公发这种暧昧的信息?全都把她当死人吗?   猛不丁地,一诺想到了夏兰,想到了医院里她今天的一通感慨:   ‘选男人就要选个又帅又有钱对自己又好的。享受当年,爱,算什么?是啊!像封祁漠这样的男人,她能留住多久?现在他对自己好,未来呢?她又信心吗?现在就有多少女人子在虎视眈眈了!她能享受能拥有的时候,她为什么要留给别人恶心自己?她才是正牌!那些小三小四的,通通给她滚蛋!至少现在,她要享受这个男人给她的一切,直至,不能再享受!’   封祁漠走出的时候,就见一诺正在整理着床铺,还换了身亮红色的、他从来没见过的,带着些情趣性的睡衣,一眼,他的鼻头甚至都有些火热了起来,差点没当场喷血——   ☆、111 私人派对的反击(1)   即便新婚夜,也没见他穿成这般,几片薄纱寥胜余无,美丽的曲线若隐若现,越发平添魅惑,她的肤色原本就白,此时一身红妆,灯光下,如初熟的苹果,剔透得诱人。   ‘这小妖精,是要干嘛?!’   喉咙一阵火辣辣地,吞咽着口水,封祁漠心里还一通纳闷:‘莫不是受了夏兰的刺激?开窍了?’   简单地收拾了下,封祁漠便上了床,习惯性地就捞起一边的手机,刚一动。一颗小巧的头颅就钻了过来,下一秒,一具软糯的身子就黏了上来:   “老公,很晚了!我们早点休息吧!”   言下之意,你别看了!   “恩!”   拥着她香软的身子,封祁漠又把手机放了回去:难得她如此黏腻,他真有点受宠若惊,却也分外的享受!   粗粝的指腹摩挲在她柔顺的发丝上,一下一下地,像是抚摸最心爱的小宠物一般,两个人静静地享受着夜晚静谧的时光。知道她这最近因为夏兰的事儿很累很疲惫,封祁漠便一直控制着,都没去碰她,今晚,心思有些浮动,关了灯,他也还是压了下去,顾念她的心情,他也怕一折腾就收不住。   刚闭上眼睛,伴随着一丝淡淡的暖热气息,带着些娇嗔的瓮声突然耳边传来:   “老公?”   “恩!”   “今晚的饭局,很愉快?”仰头,一诺咕哝的疑问明显是肯定的口气。   眼皮都没睁,封祁漠随意哼了声:“恩!”   还真的很愉快啊!   低头。蹭在他的心口,一诺的小手在他身前似有若无的似戳非戳的点了点:   “蔓蔓小姐酒量一定不差吧?!”   想着他回来的时候,身上是有酒味的,想必那个女人没少陪吧!   “呃?什么蔓蔓?”   睁眼,封祁漠思绪有些短路,转而才慢半拍地道:“那个…米蔓?”   今晚那个身材诡异的女人?她怎么突然问起她来了?一句话,他刚刚唤起点的睡衣却瞬间消散的一干二净了!   猛不丁地,封祁漠才惊觉:她居然在关心他的应酬?   心里顿时一阵暖哄哄的!   下一秒,一诺的小手已经实打实地戳在他心口了:“一定很漂亮,或者很性感!”   要不,怎么连名字都记住了?   蹭在他的心口,一诺的开口还有点酸酸的:“老公,你已经结婚了!而且有个又漂亮又很性感的老婆!”   难得听她如此自恋,瞬间,封祁漠真被深深愉悦了:“我怎么嗅到了一股好大的酸味?宝贝今晚是喝醋了吗?”   说着,他的手还骤然收紧了几分。   “嘻嘻。我才没喝醋!天热,喝酸梅汁了!某人鼻子不好使!”   被她的小手发丝有一下没一下的撩着,在加上她那软热的气息,一点点地,竟在他胸前绕开,封祁漠浑身的神经都像是被人拽紧了,低头,唇瓣碰触在她的发间,淡淡的馨香已经让她迷醉得声音嘶哑:   “鼻子好不好使不要紧,眼睛好使就行了…要不,又漂亮又性感的老婆不能好好欣赏,岂不白白浪费了?”   火热的吻轻噬在她的颈项,封祁漠最后的一丝隐忍也被完全崩断,翻身就将她整个压到了身下:   “今晚,我要十二分认真地…好好欣赏!”   当房间的灯再度亮起,身上的被子却被人踹下床,一诺捂着眼睛,却是悔得要死要死的,可惜,不管她怎么掩耳盗铃,都再也无法阻挡接下来的‘认真赏析’!   身体被摆成了各种美丽的姿势,封祁漠用他所谓的‘自己的鉴别的方式’狠狠欣赏了她整整一夜,最后却就甩给她一句:   “货真价实!”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一诺脑子里想得却还是‘那个米蔓到底是谁?’   ***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个疑惑,以至于第二天一早,封祁漠要走的时候,一诺也醒了过来,还懵懵懂懂地坐起了身子:   “老公?”   “早上有个会儿,要早点走!你可以多睡会儿!别太累了,任何事,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扣好衬衫袖口的扣子,封祁漠走向床头。坐下,还在她额头落下了轻柔一吻,眸底全是灿烂的笑意,昨晚太美好了,以至于他最后也没忍住折腾了太久。可即便如此,此时的他却了无睡意,还别样的精神百倍。   手机,他已经看了!当然,对她昨晚那些小心思也了然了。   不过这样的她,他更喜欢!好像,她的情绪,真实地因为他的一举一动转变了!   “嗯!”虽然脑子还有些混沌,但一诺还是知道他说得是夏兰的事儿。   懒散地伸手抱了抱他,一诺有些依依不舍。   “乖!回去好好睡!记得吃早餐!”   扒开她的小手,封祁漠想将她按回枕头:“再这样,我今天就不用出门了!”   对她,好像真是半点抵抗力都没有!怪只怪,他也是个俗人,免不了这美色的吸引啊!   “嗯…老公…拜拜!”   已经趟了回去,封祁漠刚一侧身,一诺突然又坐了起来:“那个,米蔓…”   见她纠结了半天,最后却蹦出这两个字,封祁漠顿时乐得哈哈大笑,抱着她的头,在她涨红的小脸上啾了两下:   “一个人造的假面女鬼,怎么跟我漂亮又性感的老婆相提并论?把小心脏收回肚子里,恩?”   闻声,顿时,一诺也禁不住哂笑出声:“女鬼?咯咯!”   他都这么形容美女的?   “我喜欢货真价实的女人!满身硅胶,倒胃口!”   低语着,封祁漠还示意地在她身前抓了一把:当然是她的手感更好,盈满手掌,像是天生为他而生一般!   想起那个笑跟哭分不开的女人露着大半的胸脯生怕他看不到、蹭不到的丑态,他就想吐,没跑就不错了,哪里还有什么兴趣!   话说,上面整那么突兀,腰勒得跟要断气似的,那么突兀的弧度,真得好看吗?反正,跟他的审美不符,诡异到是真的!要说真有什么优点的话,那大约便是,也让他过目难忘、记住了!   “啊?”惊叫一声,拍掉他的狼爪,一诺扯过被子缠住了自己:   “你快走吧!打扰我睡美容觉!”   躺下之前,一诺还是在他脸颊回了个告别吻,而后抱着枕头就闭上了眼睛。一阵哭笑不得,转而封祁漠起身走了出去。   ***   夏兰在医院住了一周,一诺每天都会抽空去看她一次,她的心情很平静,但沈康去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她很心疼她,也无比的气愤,但她却没多说什么。她不想夏兰为难。更不想自己的话给她造成困扰,她尊重她的选择决定,唯一能做的,也只是陪伴她而已。   从她的口中,她唯一确定的就是沈康不会离婚,但那个女人的孩子究竟有没有打掉,她不确定,三人的关系就这么尴尬着,或许一辈子都要这么牵扯着。   她不懂,为什么这样破碎的婚姻,夏兰还舍不得丢弃?但每次看到她抚摸肚子的神情,她似乎又能有些体会。   这个孩子,来得到底是时候还是不是时候?   如果没有这个孩子,或许这段婚姻就保不住了,可若不是这个孩子,或许,夏兰也不会委屈自己,这样屈就下去也说不定。   究竟是对是错,是好还是坏。一诺不清楚,只是夏兰的事儿,让她的心口也总像是堵着一块石头,很不舒服!   ***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酷热不再,凉意已经袭来。   一诺的日子相对平顺,再见夏兰的时候,是两个月后,她的肚子大了一圈,整个人却消瘦了二十斤,再一次,她看到了不一样的她。   她虽然笑着,却不及眼底;虽然哭涩,眸底却似乎又带着一点点喜悦。说不出的感觉,让人很想哭。   “兰兰?”   “别一副哭丧的表情!我找你出来可是吃大餐的,庆祝我复工就拿到奖金!好运爆棚!”   是的,夏兰回去工作了,她的胎位一稳住,过了危险期,她坚持回去上班了。   “是!你最厉害了!今天我请!”   “不!今天我请!想吃什么我们点什么!”抬手,夏兰就划了最贵的餐点,手一顿。一诺反倒惊了下,这样的她,她从来没见过。   她总觉得,她,似乎哪里不一样了!   原本还想替她省点,这一次,她却没争,甚至连AA都没要求。   享受了一顿美美的大餐,两人也是随口闲话家常,吃得差不多了,一诺才道:“你们最近怎么样了?还好吗?”   “很好啊!结婚这么多年,第一次,他把工资卡给我拿着了…也许是习惯了吧,我没用!几天前,他却又找着名目拿回去了,我也没再要!跟人伸手要钱、看人脸色的滋味并不好,我知道!他现在回家会做饭、会拖地,会讨好我…这些以前都是我在做的事情,我做梦不敢想的事情,全都发生在了我身上,一诺,你知道我什么感觉吗?”   感动吗?   想着如果封祁漠这样讨好自己,一个自己崇拜仰望的男神,一诺也觉得也不外如是!可她未及开口。很冷的两个字突然丢了过来:   “恶心!”   眸光一顿,一诺很诧异!   “很出乎意料是不是?可我心里的感觉,就是这样!现在跟他生活在一个空间,一张桌吃饭,我都觉得很痛苦!上班,我才开心!我不是不难过,不是不痛,不是没有感觉。也不想作践自己…可除了累得没空去想,我已经不知道怎样去面对这个男人!我只希望时间过得快点!不都说,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吗?”   “兰兰,不管任何时候,我都是你坚强的后盾!大步往前走吧!不要拍摔,还有我给你垫底!我相信你可以!”   攥着她的手,一诺用力握了下,转而想起什么地,拿过一边的盒子递给了她:   “我前两天出了的短差,刚买的包包,一粉一蓝,很鲜嫩的色彩,觉得可爱,就买了两个,情侣款呢,我们一人一个!有点小,可惜夏天过了,不知道明年会不会过时?哎呦,不管了!买了,你必须收!要粉还是蓝!”   “粉!”   “粉吧!”   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一诺拿过粉色的小包递了过去。   又说了会儿话,夏兰才道:“对了,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阴差阳错地都忘了!”   “什么事?”   “凌子谦辞职下海了!有段时间了!”   “喔!”没想到她突然又提起他,一诺心里多少梗了下:“很好啊!”   他不是一直说很喜欢安稳的工作的吗?怎么突然下海了?是经商吗?   “一诺,我听几个朋友说…他辞职的时候很决绝,也很意外!听说他的工作做得很好,好像快升职提拔的时候,他却突然辞职了!不知道是不是跟你的恋爱对他打击也挺大的…他总说,有钱,才配拥有心爱的女人,才能得到心爱的女人,他不想再做失败者!总之,他的态度挺吓人的,好像奋力要去抢夺什么似的,大约那天散伙饭他喝的也有点多,反正几个女的都被他惊到了,说他的意思大约是要去挣大钱,夺一个女人。我在想…他说得不会是你吧!你以后跟他联系的时候劝劝他,自己也要注意点!”   “不…不会吧!我们才谈了几天,你想多了吧!要夺,也该是他谈了几年的女朋友才对吧!”   心里‘咯噔’了下,一诺有些不敢置信,毕竟,他们甚至都没有太过实质的进展,可是他跟前女友却同居了几年,还为了她放弃自己。再说,她已经结婚了,也不是有钱就能夺的!猛地摇了下头,一诺不想杞人忧天。   “我也觉得他不至于如此不成熟!反正想到就跟你说一下!”   正说话间,一诺的手机响了下,见是封祁漠,她便按下了接听键:“漠,是我!”   因为夏兰在。照顾她的情绪,一诺没有喊‘老公’。   听说是有个私人派对,要带她一起去,她便应了下来。   “怎么,老公有约?”   点头,一诺还没出声,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次是律师事务所打来的。   “侵权官司?一个姓郝的小姐,明晚,也是天堂鸟饭店?”   一听,一诺只觉得好巧,当即便道:“没问题,明天我也要过去一趟!我去见她!她十一点的飞机,我记住了!”   ☆、112 私人派人的反击(2)   “叶大律师可真是公务繁忙啊!吃个饭,电话都不消停?”打趣着,夏兰将刚上的餐后甜点夹了一点给她。   放下手机,一诺耸了耸肩:“跟你一样啊!忙碌,才无暇多想!”   “诺?”莫不是,她的生活也有困扰的难题?   点头,心照不宣,一诺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同的,只是经而已!不提这些了,我们出来就是开心的!”   “是!不为任何人不开心!任何人!”   端起饮料,夏兰的眸底闪过一丝璀璨的坚毅,勾着笑,一诺跟她碰了下。   此时,走廊一处空寂的角落里,艾莎一手晃着手机卡。一手还打着电话:“天堂鸟饭店吗?对,我要预订个位子,对!要508的对门或者…斜对门也可以,明晚!”   ***   隔天,因为要顺路见个委托人拿资料,一诺便选了深色的连体长款裤裙,头发盘了起来,妆容也选择了素淡的裸妆系,只是在唇上点睛地涂了些艳红的唇彩,大提包里装了个小款的亮钻手包,整个人看起来干练自信又不失优雅。   出门前,一诺先打电话跟‘郝小姐’沟通确定了下。   一路抵达奢华的大酒店,下了车,一诺看了下自己身上略显低调的服装,望了望一边的男人:   “太朴素,会不会丢你的脸?”怪只怪,她今晚还要见客户!穿得太花枝招展,她怕自己的专业被人质疑!毕竟,这样的情况,遇到不止一次了!她不想多浪费唇舌游说委托人证明自己的能力,毕竟,世俗眼光,女人,经常免不了受人质疑。   “我性感又漂亮的太太。不需要华服的衬托!你的美丽,留给我一个人欣赏就行了!一个朋友的创业Party,很久没见了,有空就过来玩玩!不用担心,恩?!”   拥着她,封祁漠眼底满满的自豪,他的老婆,不管什么样子,都会是美不胜收的耀眼明珠!   随即两人一路相携往酒店走入。   宴会是在七楼的一个‘倾诉’酒吧,这晚被包了场,不是喧嚣的那种,也不算奢华,整个看起来颇为低调温馨,舞步款款、眉宇浅笑间,也尽显高贵的修养,气氛很是暖融。   因为提前跟封祁漠打了招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一诺便道:“你们聊,我还有点事,先出去一下!”   “真不用我陪?”   “不用!最多半小时,我很快回来!”   点头,封祁漠道:“有事,给我打电话!”   目送一诺出了门,一行人才再度打着哈哈转回了话题。   因为约的时间是八点半到九点,郝小姐还要赶去机场。看着时间,一诺先去了下洗手间,还准备十分钟内搞定所有事情。   她刚拐进洗手间,一边的走廊拐角,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就刹住了步子:‘是她?怎么这么晦气?’   瞪着洗手间的门口,朱莉莉压根差点没咬断了:   ‘借个厕所,也能碰到她?真是倒霉!’   甩头,她还是走了进来。   刚上完厕所,走出,空间里,突然传来一诺的声音:“郝小姐,你到了吗?是的!我已经到了…有事,要晚几分钟,没关系,我可以等你!”   顺着声音,朱莉莉的目光就扫向了一排洗手间的最里侧,突然一角杂物房里开启的门缝里,几个排放整齐的大拖把闯入眼帘,灵光一闪,秉着呼吸,惦着脚尖,朱莉莉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拿了几个大的拖把,竖着从门外给顶死了。   快速弄好。她便一路捂着嘴巴笑着走了出去,到了门外的洗手间,一边,清理的牌子陡然闯入眼帘,随手拿起,她就走了出去,转而放到了一边的门口,还骄傲的大公鸡一般哼了两声:   ‘哼!在里面好好呆着吧!’   放下手机,一诺也不急了,又在马桶上坐了一会儿,才起身整理准备出门:   ‘怎么回事?门,怎么打不开了?’   “有没有人?怎么回事?”晃着门,一诺喊叫了半天,也没人回应。   瑟缩是近乎密闭的小房间,只有顶部有几个透风的小缝隙,却根本爬不出人。推不开门,喊了半天,也没人应答,一诺很是郁闷:   这是什么情况?门不是只有里面才能锁的吗?   看不清外面的情况,试着倒腾了半天,出了一身的汗,一诺也没弄开。   时间一分分的过去,没有办法,她就只能给封祁漠打电话,想让他想办法来救自己!   结果打了半天,手机居然是没人应答,一诺气得脸都青了:“还让我有事给你打电话!你倒是接啊!关键时候掉链子!”   打了两次,没人接!一诺当即挂下了手机:   求人不如求几!还得靠自己!   踩着马桶,一诺跳着试图抓住一边的门上的空隙,攀爬着看了看外面的情况:‘靠!谁,这么坏?搞这种恶作剧?’   猛不丁地,一诺想到了郝小姐,就开始跟她打电话,想着她是女的,她若是在的话,上来帮自己个忙比封祁漠还容易的多。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接连打了几次,都是没人接听。看着时间,一诺也是急得团团转。   怎么办?怎么办?   一直被困了好久,怎么喊,怎么叫,都没人!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眼见约定的时间都过了,一诺气得脸都绿了。   眸光一垂,突然看到了自己脚上的高跟鞋,跟胸前衣服的挂绳。   她便把衣服的挂绳抽了出来,绑住一只高跟鞋,从门顶部的空隙扔了出去,然后踩着马桶,来回晃荡,试图用高跟鞋,拨倒外面盯着的木棍。   一次次地,好不容易将外面的木棍一根根弄倒,一诺狼狈地走了出来。   一看时间,都已经过了九点十五。   赶紧整理着衣服穿鞋。她的手机还不停拨打着电话:那头郝小姐的手机依旧无人应答。   ‘奇怪,怎么没人接呢?她一直都没出现,为什么她也没给她打电话催促?’   急匆匆想往外走,一个踉跄,猛不丁地被木棍绊了下,转身,一诺蹭蹭又将拖把扶起,放到了一角,刚要转身,动作却陡然一顿。   谁?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把她关在厕所?   这里是女厕!   她有什么目的?   心里满是疑惑,原本想要去找郝小姐的,太多的疑惑涌上心头,盯着那木棍,一诺心底突然涌上了一股很清晰的不好的预感。   盯着手机,看着时间,这一次,她没再跑。   这里到机场,不堵车也要四十五分钟,这个时间,她肯定走了!   只是,都过了半小时了,为什么封祁漠也没回她电话?   一咬牙,一诺决定不管那个什么客户了!出门,她便直回了宴会厅,想看看那个杀千刀掉链子的到底在干什么?   宴会厅里,被几个朋友拖在一边,封祁漠硬是被灌了不少酒。因为正守着放音乐的喇叭,所以,手机响的时候,他根本什么都没听到。   好不容易摆脱了几个朋友,他看了下时间,刚想掏手机问问一诺谈得怎么样了,艾莎却又一个朋友走了过来,三人又聊了片刻。   男人刚走,艾莎便换了一杯酒递给他:   “没想到你也会来!真是好巧!我们跟阿臣认识的时候,还是在学校吧…”   一诺走到门口,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当即气得差点没吐血:艾莎,艾莎。怎么又是她!   刚刚难不成是她把自己关在厕所,想勾引她老公?   很想冲过去推开她,脚下一动,一诺又收了回来:这种场合,这么多人…闹开了,不是丢她自己的人吗?   转念一想,一诺又转了回来,灵光一闪,她便随手招来了一个服务生,低头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   这边,更艾莎干了一杯,封祁漠放下酒杯,刚想找借口离去,一名服务生就走了过来:   “请问是封祁漠先生吗?”   “我是!”   “刚刚有位叶小姐让我跟您带句话,说是她在512房间给您准备了惊喜,让您应酬完,记得去找她!她会一直等你!”   “好的!谢谢!”   听到这番说辞,封祁漠跟艾莎不约而同得心里都打了个顿。   奇怪,她不是去512见客户的吗?   艾莎也是纳闷,她怎么还好好的?   此时,正好又有两个朋友过来,艾莎便找借口先离开了,转身她便急匆匆地出了门奔向了一侧的电梯口,目送她离去。一诺才从另一边的过道现身:   ‘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去512等我老公吧!’   一诺原本就是临时起意,让服务生传的这番话其实就是说给她听的,一来想看看她会不会急着去确定自己在不在,来证实心里的猜测——是她把自己关在厕所,想勾搭封祁漠;二来,也是想借着这个借口最好能把她弄走,让她起歪念,去空等自己的老公。整她一下也好!   一诺压根没想到,自己被关了厕所,事实上却是因祸得福了!   艾莎是去办事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两个年轻的小Model说今晚约了刑百坤吃饭,还想着要讨好他,多拿几个走秀。   圈里的人,不少,都知道‘刑百坤’是什么人,只有刚入圈、那些初生牛犊,或者抱着一心只要名的人才会主动去接近这种男人。她故意定了斜对面的房间,又让人把一诺约出来,原本就是想让他对一诺产生兴趣,因为这个男人的恶行,很多人都知道。   只不过,他是刑氏的接班人,有钱家底又丰厚,加上几代人的努力,很有些人脉,一般人都不敢惹,甚至明明反感都不敢对他怎么样。而他唯一的爱好,就是女人!   她想让这个男人跟一诺产生交集,因为没有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女人给自己戴绿帽!她肯定!   突然间收到一诺等封祁漠的消息,事情没有照预定的剧本在演,艾莎就觉得哪里出了问题。   一边往楼下跑,一边拨打了一个号码:“你怎么搞得?有没有按照我吩咐你的做?”   她怎么会没事呢?平心而论,她也不得不承认叶一诺是个美女,按理说,她这样的姿色,刑百坤是不可能放过才对!   “做了啊!都是按照你吩咐的!刚刚,她还在一直给我打电话,估计在那儿等不及了吧!你不是让我人不用到,只要确定她到了,不就行了?我刚刚给她打电话确定过了,然后才不接她的来电的!都是按照你吩咐的啊!”   那是怎么回事?   “行了!钱会汇到你的账户!手机卡可以扔了!”挂断电话,艾莎还一阵纳闷,那是哪里出了问题?难不成那个刑百坤没来?   想着,也只有这一种可能了!眼看到了五楼,她正犹豫着要不要走过去看看,抬眸,就见刑百坤从一边的洗手间的方向了出来。   眸光一个交汇。她心里又是一愣:他在,那这是——?   两人以前有过几面之缘,也算认识,她怔愣的时间,男人已经走了过来:   “幺,这不是艾大设计师吗?好久不见!相请不如偶遇,我约了朋友出来Happy,一起喝一杯再走吧!”   见躲不了了,寒暄着打了个招呼,心里还有些疑惑,艾莎便没拒绝,想着跟他一起过去,也能光明正大的确定一下。   因为前夫跟刑百坤算有交集,虽然以前不知道他是这种人有这种癖好,但好歹也算是认识过的朋友,艾莎就没想过。他会打自己的主意,便跟着一起去了。   屋里,果然,除了她遇到过的那两个喝得醉醺醺的小Model,还有两个看起来也是事业有成的男人,一边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   看了看斜对面开启却黑着的房间,艾莎才拐进了508,心里还有些纳闷:怎么看起来好像没人?难道叶一诺还没过来?   要是这样的话,她的机会可来了!   扫着对面,她的心情都一阵激动。如果封祁漠这个时候下来,进屋的话…   转而,她越发打定注定,便在508多坐了会儿。   另一边,喝得差不多的两个男人,不知道有心还是无心,随口应了几件事,给两个小Model留了名片,说是喝得有点多,不是要去厕所,就是要去休息。   这边,刑百坤跟两个女人喝了下,两个女人也说不舒服,想找个地方休息,但那娇嗔妩媚的姿态,分明就带着几分主动勾引的暗示,捧着名片,还似有若无的亲吻着!不一会儿,两个女孩便被服务生掺走了。艾莎的回头扫着对面的房间,没注意自己面前喝了些许的饮料却跟旁边女人的饮料换了下——   ☆、113 善有善报,那都是骗小孩的!   跟朋友寒暄完,封祁漠正准备往门口走,转身,一抹美丽的身影已经堵到了眼前,见一诺觑着他,还撅着嘴巴,一副气嘟嘟的可爱模样,抬手,他便帮她整理了下一边歪扭的衣服系带:   “不是说有惊喜给我?”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慢吞吞得,比蜗牛还慢,惊喜早飞了!”   “Sorry,碰到几个朋友,耽搁了一会儿!事情谈得怎么样?”难怪气嘟嘟地,原来等不及了。   帮她调整着袋子,见上面居然脏兮兮地,还带着土狠,一个定睛,将她身上也是,抹了一道道的痕迹,像是在地上打了滚似的,封祁漠眸子不由得眯了下。   “黄了!倒霉,没谈成!”   “没关系!生意不成,老公养!只是,该不会因为没谈成…就去地下打滚了吧!怎么弄得脏兮兮的?”   说着,封祁漠还从她的发梢间挑出一根木屑。   拍了拍身上的衣服,一诺抬起手臂嗅了嗅:“有个经常掉链子的花蝴蝶老公,不会打滚都不成!”   “呃?”一时没意会过她话里的意思,封祁漠还怔了下。   下一秒,一诺却拉住了他的手:“好脏!老公,我们可以提前离开吗?”   别一会儿,那个讨人厌的女人又回来了!她现在可没心情跟人抢老公!   “当然!我们去跟朋友告个别!”   随即,两人去跟友人打了个招呼。便先行离开了,上了车,封祁漠才发现自己的手机有几个未接来电:   “看来,以后,铃声的时候也要加个振动!”   路上,听了她的遭遇,封祁漠禁不住拧起了眉头,伸手,搂过了她:“看来,以后上厕所都得陪着你!”   思忖着,他突然觉得是不是该在她身上装个追踪设备!幸亏,这次只是被人关进厕所,要是给直接抬走,他还被蒙在鼓里呢!   只是,到底是谁?是有心盯着她,还是诚如她所说的恶作剧呢!   “恩!”   重重点头,一诺心里还有些不平衡,脏兮兮的手臂就一个劲儿在他顶级西装上蹭啊蹭:还好意思说风凉话!分明都是他这个冤大头惹的祸!   回到家,一诺便迫不及待地冲进了卧室,还跟经理通了个电话说了下情况。对经理所言,对方只名要自己去,还颇为纳闷:   ‘既然点了自己的将,为什么闹失踪呢?电话不接,短信不回?’   挂点电话的时候,她的脑子里突然还冒出了一个念头:‘不会又是什么人坑她的扣吧!可这次是个女人啊!能对她怎样?’   想着,她禁不住打了个哆嗦!工作,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诡异了?   思索了一番,她决定以后工作也得改改规矩,要么律师事务所谈,要么,也得青天白日,带着助理去,一个人的买卖,坚决不干了!   泡着澡,一诺的思绪也是天马行空的。   屋外,回想着一诺的话,封祁漠却直接给江昱打了电话:“…帮我查查今晚的事儿!”   一诺出来,封祁漠恰好也挂了电话。   ***   洗漱完,上了床,一诺钻进封祁漠的怀中,抱着他,却忍不住一阵咯咯娇笑。   “怎么了?被人关了厕所,CASE黄了,好像心情还挺不错?”   “当然!生意没了,可以再接嘛!又不是老公丢了,还要哭鼻子不成?”   抱着封祁漠,想着某个女人可能还在房间里做着美梦傻等,一诺就觉得想笑。   觉得她嘴巴越来越甜,封祁漠的唇角也勾了起来:“我丢了,你会哭鼻子?”   “老公,你会丢么?”   四目交汇,回应她的,是一个缠绵悱恻的热吻。   这一晚,因为想着某个女人还在苦等着压在她身上的男人,一诺就格外兴奋,热情之余,自然也是特别的卖力,两个人,如綣缱的鸳鸯,难舍难分。   而此时,另一边的房间里,偌大的床上,平躺着两个女人,一边的沙发上,还横着一个,屋里,男人同样是十足的卖力,一边的墙角一侧,莹莹的红点也忽闪忽闪地亮了一夜。   ***   夫妻生活的和顺,让两人的生活一度春光明媚的灿烂,时光飞逝,转眼也到了飘雪的季节。   办公室里,封祁漠刚冲了咖啡回来,江昱便拎着几分文件走了进来。   “苏氏的订单已经签了!三倍的违约金!诚如你所料,明年三月,苏阳如果不能如期交验,至少要赔偿我们两亿的违约金,足矣拿回那块地皮了!”   “供货的厂家不会有问题吧!”   “经济现在这么不景气,这么便宜又这么好的货,贪小便宜的都会上钩,活该这是他的命!已经验过了,订金都过来了!这批次品的材料过去,这家工厂就会自动消失的,放心!”   “恩!这是苏家欠我们的!地拿回来,就直接划过历练的名下!我们只留苏氏的股份!”   “我明白!”   “刑氏呢!股份收购的如何了?”   “刑氏终归是家族企业,散户及股东的不多,目前大约收购了20%,若再拿到那几个外亲手中的,最多也就百分之四十,要吞下,怕是不太容易,要争个大股东的位子,自然是没问题!刑老爷子还是有些人脉跟手段的!跟这个刑百坤完全不是一种人!现在,我们需要一个契机!听说,刑老爷子最近身体不好,已经住院了,可能要做手术,刑氏的股价也有下滑的迹象!听说最近都是刑百坤代理,听说给他安排婚事了,大约的意思是,他结婚,就要把刑氏全权交给他了,所以,这渣,最近更是得瑟的很!”   “俗话说,罪犯不可怕,有学历的罪犯才可怕!有钱的渣何尝不是?若没有刑氏的根基,早就让他直接消失了!他的手术,什么时间?”   “下周一!”   手指轻点着桌面,封祁漠突然道:“那就下周一,把手中所有刑氏的股份全抛了,最低点,再吃回来!”   “你的意思是——”   “对!趁火打劫!我们的损失不见得,对刑氏,必是重创!怎么做,不需要我教你吧!”   “明白,我会放出风声去!”   “恩!别做得太过了,医院那边,尽量别传过去,利用老人家手术空当,总觉得有些愧疚,说起来,刑老爷子还是可以的!”   “子孙不孝,他这个包庇的监护人不该负责任吗?虽然一些女孩子也不对,不过想起他那些下作的手段,还是让人不齿!”   “的确!去做吧!”   点头,想到一诺,封祁漠顿时又狠下了心。是啊!他的一诺,虽然侥幸,也被他吓到有后遗症了!他的福利,都差点被他给毁了!   ***   这天,特意挪出了时间,一诺陪着夏兰来医院做的定期产检。   “宝宝真乖!一切正常,太好了!”   翻看着检查单,一诺还不停地叮嘱道:“抽筋就多熬点骨头汤喝,不行每天都喝一碗。天气凉,喝点热的也舒服!感觉还是食补最好…”   “知道!一路上,只听你叨叨了!比我这亲妈还啰嗦!”   …   两人正说话间,突然过道里传来一声熟悉的尖叫:“是儿子啊!真是儿子!哎呦,我有孙子了!谢谢医生!”   抬眸,两人就见苏母跟一个穿着孕妇装大肚子的女子从另一边走了过来。   “妈,下午不是还要打麻将吗?您忙就先回去吧!李嫂陪我就行了!反正也没什么事!一会儿,我们就直接回家了!”   “好,好!你现在肚子这么大。可要小心!”   笑着安抚了几句,苏妈妈就走了过来,见是一诺扶着个孕妇,翻着白眼就哼了句:   “再美丽的鸡,不会下蛋,有什么用?还不如养个公鸡!”   仰头甩手,苏妈妈还特意从两人身边绕了过去,身后,夏兰忿忿地怒嗔了一句:“说什么呢?怎么有这种人?”   脸色有些微微的异样,一诺的目光定在了前方大肚子的女人身上,想起了苏妈妈刚刚兴奋呼喊的‘孙子’:   ‘真是她!苏阳的妻子,果然是探监的那个女人!她也来做产检?!’   “这么没口德,也不怕断子绝孙!”   看着佣人扶着女人走向了另一边,一诺收回目光,夏兰的视线却略显疑惑地落在了远方:   “大着肚子还走这么利索,瘦,果然好!诺,别忘心里去,有些人,就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长得不怎么样,也没你好看,以后,我们多生几个又白又胖的漂亮娃娃,分分钟钟秒杀他、气死他!什么玩意儿!不就怀个男孩?气死我了!好像谁不会生是的!”   拍着夏兰的手,一诺浅浅笑了笑:“好了!跟这种人生什么气?我都没气,你可是孕妇!别影响我干宝贝儿,走啦——”   刹那间,她其实很能理解夏兰的心思与气愤。世人总说‘善有善报’,渣男不会有好结果。可很多时候,事实证明,童话都是骗人的!王子公主不一定幸福,恶人也不一定有恶报。   就像她,其实心里也不舒服,也不是不曾气愤地诅咒过苏家,可有什么用?最终,他结婚了,有个漂亮的老婆,还怀了苏家最想要的儿子!而她,虽然嫁入了更高的豪门,事实上,肚子的确是没有动静。   心下,一诺是不舒服的!   跟夏兰分开后,一诺是有股冲动的,想要回医院做个检查,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问题?   毕竟,跟苏阳的时候,不怀孕,她没有质疑。   跟封祁漠,他们可近乎天天都没闲着,为什么她的肚子会没动静?   这一刻,苏妈妈的诅咒是真得在她心里扎了根的!她不会真得不能生吧!   正要推车下去,她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老公?”   “诺,今天早点回家吃饭!妈回来了,丑媳妇也是要见公婆的!”   从接到封祁漠这个电话,一诺的心就提了起来。   也顾不得自己身体是不是有问题了,就想先去给婆婆选份见面礼。   ***   封祁漠抵达的时候,就见一诺坐在一边,面前至少摆了十款包包,手里还拿着两只对比着,不停地问‘哪个更好’?   从没见她如此手忙脚乱地不自信,抬脚,封祁漠走了过去,把她手里的包全都接了过来;   “抱歉,不用了!”   “老公?你这么快就来了?我还没选好呢?你说送包好不好?或者买个金镯子或者玉的?时间好像来不及了…”   脑子都快想空了,一诺总觉得送什么都不合适,偏偏,越急越想不出。   抓下她乱舞的小手,封祁漠圈抱住了她:“别紧张!我们就是回家吃个饭!”   她怎么搞得要跟世界大战了似的?   “可是——”   总不能空手吧!第一次见面,万一印象不好,她又想到了自己跟前婆婆这几年的境况,生怕生活再度被打回原形。   见她浑身紧绷,封祁漠扫了一圈,指了指一款暗红色的素雅铂金包:“就那个吧!”   看来不买点什么,她是不安心了!   “你确定吗?”   已经完全没有判定力了,封祁漠一点头,一诺也觉得的确不错,随即两人便敲定了。   一路上,抱着包包,一诺也跟将要上战场似的,连坐姿都格外笔挺,还不住深呼吸。第一次上庭,大约也不外如此的感觉。   停了车,封祁漠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脸,在她额头落下了鼓励的一吻:   “我妈不是吃小媳妇的恶毒皇后,不要这么紧张,再说你也不丑,放松一点,恩?”   他越是轻松,一诺却越是紧绷,毕竟,她的条件跟经历在那儿摆着,她总不能跟婆婆说自己结婚五年其实也是清清白白大闺女吧!再大闺女,名声也是不一样的!再加上,又是封祁漠这般的天之骄子,怎么看,都是她高攀了,还不是一星半点儿!   说不紧张,那绝对是骗人的!最坏的打算,一诺都做了。   下了车,她还是深吸了几口气,才任由他拉着往屋里走去,门口处,她还是挣脱了他的钳制,坚持走在他身后。   “妈,我们回来了!”   “回来了!”   心一阵砰砰直跳,伴随着妇人一个起身,抬眸,一诺手中的拎包都跟着掉到了地下:“阿…阿姨?”   这不是昨天去律师事务所委托她索要赡养费、各种难缠的那个阿姨吗?瞪着面前雍容华贵的女人,想着昨天那个略带沧桑又尖锐的妇人,如出一辙的脸孔,一诺的脑子一阵嗡嗡作响,只是这装扮——   “什么?”   回眸。封祁漠顿了下:“一诺,该叫妈!”   整个懵圈的感觉,一诺来回看着两人,半天没回过神来,等到封祁漠推她提点的时候,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完蛋了!   “妈,我给你们介绍!这是——”   “不用了!我们已经见过了,叶律师,是吗?不,现在我该称呼你儿媳妇了!”   “见过了?妈?”抬眸,封祁漠也紧张了一下,迎着母亲温柔的浅笑,才稍稍放了点心,转而拉着一诺坐到一边的沙发上:   “妈,什么时候的事儿?怎么没听你提起?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是昨天啊!我去看了个闺蜜,顺路就跑了趟律师事务所!瞧我貌似都把儿媳妇吓傻了!这婆婆茶。我还没喝呢!”   封妈妈略带调笑的嗓音一起,瞬间回神,一诺恭敬地站起,端起了桌上刚上的热茶:   “妈,您喝茶!”   “哎!这是给你的见面礼!”轻抿了一口放下,封妈妈转身拿了一个小礼盒给她。   “这个…谢谢妈!妈,对不起,昨天,我真不知道…有什么照顾不周的地方,您千万不要跟我计较!”   一想起昨天被她折腾了半天,最后什么也没谈成不说,还被她尖酸地说了一通,走的时候,她真是有些生气的,想必脸色也不会太好看,一诺心里就有些忐忑。见她还给自己准备了礼物,态度跟昨天判若两人,她一时真是拿捏不准,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呵呵,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是我想去看看我儿子挑的媳妇,倒是为难你了!”   年纪大了,这些年也一直在做慈善,那么尖锐不饶人的时刻,仿佛只在年少轻狂的记忆里才有。   “不,不,是我不好!”   “好了!诺,不用这么紧张,妈是通情达理的人…”   缓和着气愤,封祁漠将一诺准备的包包给了母亲,随即,三人一起吃了晚饭,虽然寥寥数语,气氛倒也融洽,只是,一诺,还是不免有些食不知味。   吃过饭,封祁漠被封妈妈叫去了房间,一诺也便早早回了屋。   房间里,封祁漠也是直言不讳:“妈,谢谢你,只是有件事——”   一诺的身份,他有些不确定母亲是不是真的很清楚,真的接受了她。   点头,封妈妈叹了口气:   “我知道!倒是个不错的女孩子…虽然我是觉得有些配不上你,但只要你喜欢,人又不错…人无完人,再说,也不是她的错!只要你觉得幸福,我是能接受的!毕竟,要陪你走一生的人…我相信你的眼光,我没有意见!不过,练儿那儿…”   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当年还因为孙子的事儿,毁了他的爱情,拖累他至今,私心里,封妈妈其实只有一个念想——只要他愿意,他幸福!   “没事!只是有点小情绪!他毕竟也长大了!不是小孩子!我会妥善处理!”   “嗯,他是你大哥唯一的血脉!妈希望你幸福,也想他过得好!这些年,他近乎把你当父亲尊重崇拜,现在又是叛逆的年纪…”   她怕他一时接受不了,走错路!再酿成什么不可挽回的悲剧!   “妈,历练有数!他是个聪明的孩子!你放心吧!我会好好抚育他的!谢谢您能接受一诺!说起来,您可能不信,不是她配不上我,是她没完全看上我,是我强娶她的!”   “奥?”   了然一个挑眉,封妈妈只确定了一点:儿子是沦陷了!   两个人又说了会儿话,封祁漠才回了房间。   进门,就见一诺咬着手指,来回踱步,一看,就是心飘在半空的样子。   “老公,那个——?”   急匆匆地转身,一诺踉跄着,差点没绊倒自己,扶住她,封祁漠伸手抚了下她的秀发:   “你啊!瞎担心什么?我妈对你满意的不得了!还夸你聪明善良又有爱心,让我好好对你。不许出去拈花惹草!话说,你该知道,我有洁癖,是人都能采的野花,我怎么会碰?”   “真得吗?你不会是说好话哄我开心的吧!”   婆婆怎么会满意呢?别说封家比苏家还高一个档次,就是她未婚,易地而处,她自己都觉得这样的媳妇,很难让自己满意。   “我妈以前其实也就是个小职员,后来跟我爸辞职后才发展起来的!没有那么多门户之见,因为他们明白,不要小看小人物,也许某天,鲤鱼就跃龙门了呢!再说,我都说了是我见色起意,强抢了佳人,她还能对你有什么不满?”   “什么?你怎么能这么说?完了完了,这下我还不成狐狸精了?”   “逗你玩的!瞧你,真是不可爱!我只说是我,先看上你的!”点了点她的鼻头,封祁漠对她一惊一乍的认真,也有些莫名的感动:想必,她也是在乎这段婚姻的吧!   “这就好…”   一颗心算是放回了肚子里,一诺突然觉得幸福来得太快,快得他有些措手不及。   ***   原本还心有不安,在跟婆婆相处了一段时间后,两人融洽的关系倒很是出乎一诺的预料,婆婆除了经常会催促她多努力早点为封家开枝散叶外,倒真是没对她和颜悦色。慢慢得,一诺也放了开来,把婆婆当成亲妈在对待,她终于也接受了自己难得的好运。对这段婚姻。也越发信心十足。   这天,一诺刚走进事务所,就听几个同事在窸窸窣窣不知道在嘀咕下什么。   坐下,打开电脑,刚挂上QQ,一条新闻就弹跳了出来:“女艺人不雅照流出,淫魔刑百坤或被刑拘!”   “刑氏股价大跌,被全面收购,或将破产…”   …   一条条点了开来,望着一张张截图,一诺心里一阵恶寒:真是禽兽啊!居然连朋友妻子、好友都上?还都是用下作的手段?难怪对她这个陌生人都用强拖的!   这分明就是有病啊!   看着下面的统计评论,一诺真是哭笑不得,不得不说,神奇的网友无所不能啊!   居然将视频给作了总结:   三十八个女人!同一姿势,同一角度!最长五分三十六秒,最短。一分半…   女人,a,三个,b,22个,c,5个…   …   望着那一堆让人吐血的总结跟各种铺天盖地的评论,一诺心里万分感慨:幸亏那天没被他拉走,要不他恐怕也要成为这些视频女主角之一了!世上怎么会有这种禽兽,居然还是个家境不错的公子哥?居然用这么下作的手段,当着是是个母的都不放过啊!   翻看着一条条刑氏即将倒闭的消息,他将被控诉的头条,一诺心里真是一阵暗爽。   随手一翻,突然斗大的‘封’字闯入眼帘,心又是一阵砰砰乱跳:   是封祁漠!是他将要收购刑氏吗?   所有人都说‘刑氏’一倒,刑百坤注定成为过街老鼠。或将在狱中度过余生!   是为了她吗?   情不自禁地,一诺还是自恋了一把,转而编辑了一条信息发了过去,却是模棱两可的几个字:   【老公,棒棒哒!】   后面还跟了一个很大的亲吻的表情。   办公室里,刚接过江昱的移动硬盘,封祁漠就看到了手机上这条可爱的信息,随手也给她回了句:   【美梦!每天!】   她以后再也不用做噩梦了!这个刑百坤,进去,别想活着无损的出来!   “刑氏的股份收购的如何?”   “这两个契机,已经足以拿下一半!刑氏,完了,可惜了一个好牌子,这下子悔毁得彻底!不知道是从哪儿流出来的,倒也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刑氏不倒,刑百坤虫死也是不僵!不过,真是个畜生!你看看这些视频…至少有几个G,全是偷拍的…二十四个字母的女人,快凑齐了…若不是里面有几个重量级的女艺人,怕真没这么轰动…作为男人,我都为他汗颜!这种人,死一百次都不够!”   随手一点,映入眼帘的便是满满的一堆,逡巡了一眼,封祁漠随手点了个‘a’字文件夹,突然,一个熟悉的女人面孔浮了出来,瞬间,封祁漠的眼睛都直了:   ‘艾…艾莎?怎么连她也——’   短短几分钟,封祁漠却还是看清了她的脸,而且。床上,另一边,似乎还躺着一个女人,三人的画面,说不出的感觉,瞬间,他就跟吞了大便似的,上不去下不来,难受的要死!   “怎么了?”   惊觉到异样,江昱一个探头,也惊呆了:“这个…我也是私人渠道刚拿到全集,还没来得及看!”   早知道那个女人也在其列,他该早点删掉!毕竟熟人,谁看了都免不了难受。   画面没有声音,封祁漠其实也看不出三人是不是自愿的,总之很刺眼。   没说什么,他直接关了。猛不丁地想起了他拖一诺的一幕,该不会也在是频里吧!   下意识地,封祁漠就点开了“Y”字的文件夹,看了一遍,然后,又把‘N’字的看了一遍,没见到一诺的画面,他才稍稍安了下心,生怕一诺也在他的花名册里面,万一被人挖出,有事没事都变成真的了,那可真是有嘴都说不清,他不想她的名誉被这个禽兽玷污!   看来,他拍的都是进了房间的!所有的画面,最差的一个,没做的,也近乎全脱了!   想到一诺,封祁漠也觉得她真是万幸了!   这个渣渣!真该早早灭了!   “视频,网上已经清了,那个…我们还要做点什么吗?”   “怎么,你最近很闲?”说着,封祁漠直接把文件夹关了,移动盘扔给了他。   摸了摸鼻子,江昱已经知道什么意思了:“不!不!已经很久都没出去喝过酒了!”   “进去了就不能让他再出来,舆论的力量有时候也是很重要的!视频是太有碍风化,余热却没必要这么快散!整个吃下刑氏,动用所有的关系,让他在里面好好享受!畜生就该呆在畜生的地方,过畜生的日子!”   ….   新闻一出,警察的电话一打进来,艾莎整个人也慌张了。   最后,她还是没有提出告诉,当然不愿意配合为证,甚至下意识的拒绝再接触。她很明白,这样的名声传出去对她意味着什么。   好在此次事件里面不少有名的女人,像她这种也算不上多大的新闻价值,至今也没有流露出照片,艾莎还想着或许侥幸,有些人并没看到。即便看到了,毕竟是视频,她只要打死不承认,谁又能要定是她呢!   一想到自己居然被他给算计了,她就恨得牙痒痒,她真是做梦都没想到,他居然恶心到会对她下手!毕竟,她们还算是认识,她也算是他朋友的前妻。   接连的几天,艾莎都躲在家里,没敢出门,想等这场风波过去。   ***   转眼便临近年关,封厉练也放假回来了。豪宅开始热闹了起来,记忆中欢快、齐聚的新年,第一次,一诺开始期待。   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但一诺还是能感觉得出,封祁漠的侄子是排斥自己的!开始,她以为是他把封祁漠当父亲的缘故,有被抢的失落,慢慢得,她却感觉他的眼神似乎还带着仇恨的敌意,虽然经常只是一闪而逝。   但这样难得的时期,不管他对自己如何冷言冷语,一诺都忍了下来,因为除了这一点点瑕疵,一切对她而言,已经完美到了极致。她也看得出来,封祁漠跟婆婆都很在乎他,她不想因为自己而破坏这份美好!   她想着,侄子毕竟不是儿子,而且他已经成年了,早晚也是要成家立业的!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能有多少,不管什么委屈他,她都可以接受,因为她不想封祁漠为难!   一家人算是平静地过了一个和美的新年后,封妈妈便被朋友拉着去参加飞去参加活动了,转眼便是二月十四,西方的情人节,这一天,一诺特意挪了出来,亲自下厨,想要跟封祁漠过两人第一个节日!   ☆、114 情人节的520红包   专属于情人的节日,第一次过,又是跟封祁漠婚后第一个特别的日子,在一诺的心里,是隆重而神圣、更值得纪念的日子!她很想两个人单独享受,有个美丽的爱情回忆!   但考虑到他繁忙的公务,又要顾虑着封历练的感受,她还是选择了一切从简,但是亲自下厨,一家人吃个饭。晚上的时光,能早早在一起,说说心里话,对她来说,已经很大的满足。   已经提前几天就跟封祁漠计划过,早上迷迷糊糊也没忘记提醒,一诺压根就没考虑过会有意外的情况,去商店选了要用的食材,还包了一束鲜花,拎回家就开始收拾房间、筛选着餐单,各种忙活。   办公室里,拿回预定的礼物,封祁漠还打开蓝色的锦盒看了下,里面是他选的那款雪花状的耳环,精致的钻石雪花垂挂着水滴的装饰,有种雪融的意境,小巧,不乏璀璨。他知道她除了戒指,她有带耳饰的习惯,这个礼物,她应该喜欢才是!   抬手,轻触了下,突然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总裁,五分钟后,高层会议!壹号会议厅!”   “知道了!”   随手抽过一边一摞文件,翻了翻。封祁漠顺手便将礼物一起收进了私人物品的抽屉,转而起身,往门口走去。   一场会议持续了四十多分钟,坐得封祁漠也是精疲力竭,脑子各种不适的嗡嗡作响:   “行了!各自拿出一份实际企划来!我要看精准数据,不是凭空臆测!包括风险成败指数!下周放到我办公室!下次会议再讨论!上半年,各部的营业计划,原基础上提升两个点,当然。奖罚制度同步!同样,连续三个月不达标的,人事部也要跟上!公司,不养闲人!散会!”   阖上资料夹,封祁漠转而站起了身子。   出门的时候,他还没忘提点自己,晚上要早点回家,回去的时候,要记得买束花。   回了办公室。江昱也跟了进来,随即将刑氏收购的并改的资料递给了他。   “进展很顺利,一切按照计划,你盯着办就行!对了,判了吗?”   “一审已经判了,十三年!”   “这么轻?”这样的禽兽,糟蹋了那么多无辜的女人,当真是枪毙都不为过!   “轻?刑家的代表律师还表示不服,已经提起上诉了呢!刑氏已经宣布破产了,剩下的那点家底估计就留着打官司了!刑老爷子刚做完手术就要为这个不孝子孙操心,不得不撑着这口气啊!这刑百坤,看着拽了八万的,进去还不是一样没种,才关了几天,皱纹都出来了!”   “二审才是终审判决,不是?多施加点舆论压力,帮他们找找证据,跟他呼吸在同一片蓝天下,会让人觉得想死!别让他出来恶心人了!另外,里面找人好好招呼他,不用客气!”   “明白!”   说话间,封祁漠正准备收拾东西早点下班,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个垂眸,瞬间脸色丕变,下一秒,一道急切的嗓音便传了过来:   “封少,不好了——”   起身,封祁漠抓了车钥匙,就匆匆跑了出去,身后,江昱也赶紧跟了上去:   “哎,出什么事了,这么急?”   ***   两人急匆匆地赶到医院,一边手术室门前一行人正推着车子匆匆进去,转而,红色的抢救灯便亮了起来。   “哎,护士小姐,病人——”   “她误吞了有毒的东西,正在抢救,需要洗胃!”   此时,江昱的手机响了下,一边穿白大褂的医生呛声道:“把手机都关掉!没看提示牌?不知道这是精密仪器区?”   转而一行人又匆匆忙活了起来,这边,江昱跟封祁漠自动地全都把手机关了。拍了拍他的肩膀。江昱轻声道:   “可能是…一时受到刺激、老毛病犯了!应该不会有事的!你别太担心了!”   ***   另一边,一诺布置好屋子,先去厨房做了新学的巧克力。都说情人节,送巧克力可以传递爱意,晚饭之前,一诺先做了一盒巧克力,虽然都是心形的模具,她却做了不同的口味,一个小盒子,十二格,她挑选了最好的摆放在里面,最后是大的心套着小的心,有‘心心相印’之意,又带着一年十二个月的爱意。   将一切包装好,放在一边,估算着时间,她才开始准备菜色。   虽然不确定封历练会不会回家吃完饭,她还是特意问了家里佣人他喜欢的口味,一边摆着pad的教程,一边腌制着鸡翅,准备为他做一个爱吃的‘可乐鸡翅’,然后,炒两个青菜,做一个封祁漠爱吃的螃蟹,还买了个现成的卤猪脚。   虽然只是家常便饭,一诺却做得很用心,甚至自己蒸了米饭,还买了馒头跟现成的油饼,生怕有人挑食不开心,当然,更没忘记准备饮料跟红酒,婆婆不在,桌上,她也是摆了三幅碗筷。   忙完一切,时间也已经过了七点,想着也差不多了,一诺还先将巧克力盒子拿回了房,简单梳洗了下,换了身衣服,才又回到厨房,切了个水果。   准备好一切,等了片刻,也没见动静,一诺才想给封祁漠打个电话问问,一摸,才发现手机在房间,她便又蹭蹭跑了一趟,拿了手机,边打着边往餐厅走: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接连打了几次,居然都是同样的回复,一诺的眉头禁不住拧了起来:   ‘奇怪,怎么关机了?’   嘟囔着,一诺拐进餐厅,一抬眸,就见封历练站在桌边,手里拿着筷子,正在翻搅着一盘菜,脸上还一脸嫌弃。   放下手机,一诺的脸色有片刻破碎的僵硬:“你…你回来了?”   眼角的余光早过桌上精心准备的菜色,而今却被都翻搅到乱七八糟沾的盘边都是,一诺下意识地蹙了下眉头。心里自然是有意见的,却终归没有开口,对封历练,她说不出的抵触。   即便连小孩子都知道这样做不礼貌不对,可她明白,只要她开口,两人肯定免不了一通口角,所以努力地,她还是将心里不满的情绪压了下去。不停地给自己打气:   ‘不要跟孩子计较,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挑了一个可乐鸡翅直接啃了两口,封历练直接扔在桌上,抽过纸巾擦了擦手,颐指气使又甚为不屑得道:   “真难吃!又咸又甜,味都没进去!不会都是你做的吧?”   “呃?呃!”   顷刻,一诺的脸色有些明显的尴尬,一直,对自己的手艺。她都是很有信心的!虽然这可乐鸡翅算是第一次做,但她尝过,味道还可以啊!这一刻,被贬得一无是处,再看到桌上都被糟蹋过的菜色,她心里真是十分不舒服。   “还有巧克力呢!你倒真是用心!”   随手拿了一块放进口中,香滑的触感,浓浓地带着些许鲜奶的滋味,苦中有甜,十分的可口,甚至不亚于超市出售的,脸上,他却还是摆出了一副很不屑的样子:   “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心机了!你不知道,今天对我二叔而言,是个很特别的日子吗?”   倏地抬眸,一诺明显被他的话惊了一下:今天不就是情人节吗?对哪对情人而言,不是特别的?   她疑惑的眸子一瞠,疑问的话都没出口。一道明显带着嘲讽的笑声就传了过来:   “呵呵…二叔今天应该很忙,估计这顿饭,大约是不会回来吃的!怎么,成天跟我二叔卿卿我我黏糊在一起?难道你都不了解他?”   “你到底想说什么?”   封历练一拐弯抹角,一诺反而有些冷静了下来,总觉得这会不会是他不喜欢自己的故意捣乱。如同桌上那些被他不吃也挑过的菜一般1   “我可爱的小婶,我只是好心提点你别浪费时间浪费美食而已!难道你都从没仔细了解过我二叔?二叔很喜欢游泳,二叔摄影很棒却从不拍人,二叔很优秀很迷人,这么多年却都没女朋友…你都没想过为什么?你比名媛千金如何?你比等级名模如何?他为什么要接近你、会娶你,对你如珠如宝…就凭你漂亮?呵呵…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又年轻又漂亮有性感的美女!而且,我没记错的话,二叔,可是有洁癖的喔!”   封厉练每句话都意有所指,一诺自然听得出,他是在暗示什么,虽然。多数问题,她无解,但最后一句,她听懂了,他的意思大概是,封祁漠这样有感情洁癖的人,不该娶她这样一个过去不干净的离异女!   当然,她事实上,或许比很多未婚的女人还要干净。当然,这一点,封历练肯定是不知道才会说出这种话。   可是他前面的那些暗示,她不是没有怀疑过。但是最初,明明是他主动纠缠她过多,若说除了贪图她的美色之外,还有别的企图?打破脑子,一诺也是想不通、也不愿意相信的!   她一个无依无靠、还离了婚的女人,她身上,能有什么是他图的?!最差,不过,他根本就不爱自己而已!   原本,对封祁漠,她也没想过要动心,可这一刻,想到最后一点,她竟然有些莫名的心疼。   尖锐的指甲刺入掌心,一诺的脸色都笼上了一层淡淡的阴霾:   ‘他到底想说什么?是好心还是恶意?’   刚想问个清楚,封历练却突然抬眸道:“好漂亮的水晶吊灯!挂得越高,越漂亮,摔下来也会碎得更彻底,不是?”   淡淡地冷笑了下,抬脚,他便往门口走去:“洗洗早点睡吧!对了,今天真是个特别的日子!一早就收到520红包,二叔真是越来越潮流了,是吧?”   询问的话语却是肯定的口气。出门之前,封历练还很是意味深长的回眸看了一眼,笑了下,转而潇洒地双手插兜,大步离去。   身后,不出所料,一诺不止一池心水被搅浑,还一阵莫名的毛骨悚然。   不自觉地,她就抬头望向了顶棚的华丽水晶吊灯。   他的话,她懂,他在暗示,她就是这盏水晶吊灯。封祁漠对她如珠似宝、娶她疼爱她的意图都像是挂这盏吊灯…挂的越高,某天掉落的时候碎得越厉害!   她明白!却不相信!更不能接受!   ‘怎么会呢?封祁漠要真想捏死她,不跟整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即便如此,这番话还是在一诺心底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   特别是看到桌上自己满满的心意,不止被起到效果,还被糟蹋了,搞得她也没有半点食欲。她的心情就燥郁到了极点。   瘫坐到一边的椅子上,再度拨打了封祁漠的手机。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怎么回事?说了那么多回,提醒了那么多次,他也没说今天有事啊!做不到为什么还要答应她?’   眼角的余光扫过餐桌,手里攥着手机,脑子里还尽是封历练的话,一诺的心情可想而知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半天,一诺一动未动。   看着桌上的菜色,撇着一边的巧克力、红酒,她却一点兴致也没有了。看了下时间,又打了几次电话,她的心,如同桌上那乱糟糟的菜,也是一点点凉透:   ‘搞什么鬼?为什么偏偏是今天打不通?二月十四,到底能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对他特别?应该不是封家有关的,否则,婆婆不可能不在,封历练也不可能不参与!如果与封家没关…’   思来想去,一诺的脑子里只有一个结论——与女人有关!   莫不是某个女人的生日?或者某个特别的纪念日?所以,他不能跟她明言,只能一边应付着她,一边关机?   然后回来还能给她找个借口说耽搁了,或者手机没电,再或者出了什么意外之类?   越想,心里越跟堵了个石头似的!看着自己忙活了大半天的满桌子的美食,总是一番心意,哪怕不吃,也觉得该让他看到、知道!   可这一刻,一诺全然不这么想了!   起身,便把被搅和过的菜全倒进了垃圾桶,餐盘也没心情洗,直接撩到了一边。   把桌子擦干净,冲了下手,她自己拿了个热好的馒头,干啃了两口,泪,‘哗’得一下就涌了出来——   ☆、115 错失的情人节(1)   抽了抽鼻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但一诺就是忍不住。   仰头,她想要把泪憋回去,进入眼帘的,却是那盏璀璨得刺目的水晶灯,心情荡得一下越发破碎了。   转而,她便走出了这个让她不舒服的地方。   想要透透气,即便是半夜,她还是开车走了出去。   ***   此时,另一边的医院里,江昱有事提前离开了,封祁漠还在等。   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他也急匆匆地跑了过去:“秦医生?”   “已经洗过胃了。没事了!她应该是心情不太好,以致于情绪波动,才吞了过量的精神类药物,已经送去病房了,一会儿你可以过去看看她…”   “谢谢医生!”   封祁漠抵达病房不久,床上的女人就睁开了眼睛:“祁漠?怎么…又给你添麻烦了!”   “大嫂!不是说好了吗?怎么还这么想不开?”   看着床上美丽依旧、面色却明显苍白憔悴的中年女人,封祁漠心里也是说不出的苦涩,曾经,她是何等的美艳照人!这些年,真是难为她了!   “多给他点时间,历练是个聪明的孩子,早晚他会明白的!”   当年大哥离世后,大嫂因为深受打击,相思成疾,不能接受大哥的离世而患上了焦虑抑郁症,连对小孩子都常常发疯下手,可即便如此,孩子还是更喜欢妈妈的!后来,她的病越来越严重,一度变成了精神疾病,没有办法。为了历练,为了她,他们只能接受医生的建议,让她住院疗养。   为了历练着想,他们又不能实话实说,才骗他说妈妈走了!结果,问了几次之后。他果然不再打听了,可整个人明显沉默了一段时间,后来等他再问起的时候,他居然认定母亲见异思迁,跟别的男人跑了?还对她恨之入骨。   不管他怎么解释,怎么开解,这样的念头就像是根深蒂固地进入了他的心里。   他一直认定他的父亲冤死狱中,大难临头,夫妻各自飞,母亲嫌他累赘,才想掐死他、才舍下他、不要他,跟别的男人过快活日子去了!   那个时候,很多年,大嫂一直在医院疗养,经常捧着一家人的照片唤着大哥的名字,唤着孩子的名字。等她精神略有恢复,认识他们的时候,孩子已经不认她了。   不敢刺激她,他一直都说送历练出国念书了。   这样的情况一直维持了几年。后来大嫂的病情稳住好转,他们便办了手续,把她从疗养院接了出来,她第一次去学校看了孩子,孩子却痛恨地掉头就跑了。   那天的街道上,她哭得像个孩子。   后来,历练真的出国读书了,而且每次见她,不是跑就是躲,对她态度更为恶劣。他一直两边开导,希望大嫂能有自己的生活,多给他点时间,自己也能以更好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解释当年的事情。   她好像也想通了,不再天天去学校,也没有回过封家,而是一个人住在外面。自己开了个小店,慢慢得,做起了时尚设计的工作。   只是她的精神,还是有些脆弱的症状,经常也还是要服药,特别是受到刺激,偶尔也会有失控的情况,可是这几年,随着她工作的崛起,她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情况了!   “还是…出什么事情了?大嫂,虽然你现在搬出去住了,可你一直都是我们的家人,如果有什么需要,你可以给我打电话!还是历练又去找你说什么难听的话了?如果是,你别往心里去!他只是因为太爱你了才不能接受你的离去,即便现在我们告诉他你是有苦衷的因为病的缘故,他也执拗得认定是我们在骗他,心里也还是带着怨恨,他只是不能接受你太爱大哥却对他下手…大嫂,再给他点时间,他总会接受会理解的!他学习成绩很好,一直都很优秀,是个非常好的孩子,会继承大哥的衣钵,你该高兴的!不管如何,你永远都是他的妈妈!他心里是有你的,不管他口上说什么,你该懂他的!大嫂,这么多年都等了,他在长大成熟,你怎么又做傻事?”   苦口婆心地,对这个曾经对自己也是无比疼爱的大嫂,封祁漠是有特殊感情的。   当然,他不知道,这个大嫂,这几年,对他,更是有着说不出的特殊感情!   所以,他的话音一落,蒋晴愧疚的泪水就下来了。   她今天之所以会吃药吃到进医院,还给医生打电话,这一次。的确是她故意的。因为这么多年都没理过她的儿子,突然给她打电话了,说晚上要带女朋友去happy,怕封祁漠回去生气,让她帮忙,让封祁漠过了十二点再进门!   当然,他的口气还是满不在乎的态度,对她也是不冷不热的指使,但即便如此,儿子肯开口跟她说话,即便是死,这个忙,她也要帮。   即便,她要承受着满心的愧疚,拖住这个一直很照顾自己的小叔,她当然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所以,她的泪是真的!可同时,不免又掺杂了些许的喜悦,因为,今天。她跟他在一起了,虽然是在医院。   “大嫂?你怎么了?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事?任何事,需要我帮忙,你尽管开口!”   抽了几张纸巾,封祁漠递了过去:   “没有!祁漠,对不起!”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蒋晴是真心的,因为儿子叮嘱过不帮忙可以,但不能说出去,所以,她什么也不能说,抽噎了下才道:   “大嫂?”   “我只是…看电视有些感慨一时忍不住,就有些激动,睡不着,吃了安眠药的,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是睡不着,就多吃了几颗,结果突然恶心反胃不舒服,才给秦医生打的电话,没想到他又把你叫来了…”   “大嫂,你吃的哪里是安眠药?!你吃得是分明是——”   精神类的镇定药!按理说,镇定类的药物也是有安眠作用的,刚要出口,看蒋晴疑惑的抬眸,封祁漠不想再提精神病的事儿,便突然道:   “过期的!以后,药,还是少吃点!睡不着,可以听听音乐喝喝酒!再说,安眠药也不能当饭吃,睡不着也不能过量啊!以后不能再这样了!”   想着,她肯定又是受了什么大刺激,大约是不想说吧!封祁漠也没再问。   “我知道的!祁漠,可不可以…帮我订个蛋糕?”   “蛋糕?你现在不能吃东西!医生说二十四小时内,你只能吃流食!”   “好可惜!那帮我订个小的,只看也好!今天正月十七,是我的生日!”蒋晴略带忧伤的话一出口,封祁漠也惊愕出声:   “呃?好!大嫂,生日快乐!我马上帮你订一个!”   抬手,封祁漠拿出了手机,刚想打电话,想着医院不让开机,转而便站起了身子:“边上就有蛋糕店,我马上去帮你买!你先小睡下,别急!”   这个,他的确是不知道的!   而且,大哥出事后,连他自己的生日都没怎么过过了。这一瞬间。封祁漠急匆匆地,瞬间仿佛也明白了她今天情绪不对的原因。想着大约是生日,一个人孤零零的,又看了电视,肯定太想儿子、想家人的缘故才导致吃错药还吃了太多吃到差点自杀。   原本,他们一家是那么的幸福…   如果没有那次的意外!   跑着,封祁漠的脑海里还不停地浮现出大哥一手牵着大嫂。一手抱着侄子在院里走动的画面,那一幕,曾经让他羡慕震撼,甚至时至今日,在他脑子里都留有十分清晰的印象!   跑了不远处的一家蛋糕店,封祁漠直接选了个现成的小型蛋糕,还要了蜡烛,让服务生特意加上了生日快乐几个字,虽然小到近乎挤成了一团,但有,总好过无。   一心赶时间,封祁漠压根也没留心一边‘情人节折扣’的牌子。   拎了蛋糕,便匆匆回了医院。   点着蜡烛,让大嫂许愿吹了下。只是看着她的动作,唇形,他都能知道她的三个愿望是什么,大约都是一样的:   想要儿子原谅她,接纳她!   说起来,她的离开,是他跟母亲的主意,毕竟她犯病伤害的是历练,而且,她也不是有心的,这些年,在疗养院,她也没少吃苦。   他忙于工作,也只能偶尔去看看她。   陪着她。封祁漠意思地吃了点蛋糕。片刻后,蒋晴才道:“祁漠,今天的事儿,麻烦你了…只是,可不可以求你…别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   封祁漠一个疑惑的抬眸,却听蒋晴道:   “我不想别人知道我跟你在一起,不想别人知道我有过那种病…有过那种经历,还有,我也不想再给封家平添困扰,离开这么多年,没帮上忙,回来,也不想扯后腿,再有。我的新款宝宝服装秀马上要开了,我不想在这个时候出现什么流言…到时候,你会去捧场的吧!可以答应我,不要让别人知道我、知道我们的关系吗?求你!”   虽然有些自私,但蒋晴的确也有些个人原因在里面,她不想别人用大嫂跟小叔的眼光去看待她跟封祁漠,哪怕这只是自欺欺人!   每次,能跟他这样单独处上片刻,总让她特别的开心,虽然,这次,是为了儿子。想到封历练,她的脸上不免又笼上了一层阴霾。   “好!”   ☆、116 错失的情人节(2)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答应你!”   总觉得她这些年实在太不容易了!而且,她的亲子装设计刚刚小有成就,大约跟他扯上太过亲密的关系,也会让人将她的心意跟努力抹杀,想到她对封厉练的母爱,封祁漠是感动于心的!走到今天之这一步,情非得已,绝非他所愿。   那场意外,封家每个人的人生、命运都改变了,他是,她又何尝不是?   或许,除了封家,所有跟那件事有关的…全都改变了!至于是变好还是变坏,迄今,谁又说得明白?   “谢谢!”   又呆了片刻,说了会儿话,看蒋晴似乎有些累。封祁漠才站起了身子:“大嫂,你早点休息吧!费用、手续我都办好了,帮你请了看护,有事吩咐小林就行!明天,我再来看你!”   “好!麻烦你了,谢谢!”   “客气了,早点休息吧!那我走了!”   大约看了下时间,虽然还有点早,蒋晴的确是有些撑不住了,便没再逞强,点了下头,便闭上了眼睛。   折腾了一天,封祁漠已经累得有些精疲力竭。   开着车,便往回走,一番紧张折腾,连晚饭都没吃,他整个人也有些没什么精神,至于什么节日之类的,他早就抛到脑后十万八千里了,只想早点回家,抱着老婆好好睡一觉。   因为是自己开车来的,路上虽然没什么车辆了,他还是没敢开太快。   一个红绿灯处,不经意间一个抬眸,就见艾莎被两个男人拖着,她还奋力的挣扎着,三人不知道在纠缠着些什么。状态却明显不对。   瞄了两眼,发动了车子,他还是没忍住,停下,看了看情况:“你们在干什么?”   封祁漠一出声,还没走近,心虚的两个男人已经跑远了,而此时,艾莎还蹲在地上。转而便是冲向一边的花圃,吐了起来。   刚一走近,封祁漠就闻到了冲鼻的酒味。   掏了下口袋,总算是抹出了一块手帕递给了她:“女人,以后晚上一个人别喝这么多酒!”   看她的样子,浓妆艳抹的,跟平时明显很不同,封祁漠猜想她大概是去酒吧了,所以刚刚才被两个男人驾着。   结果,擦了擦嘴,突然抱膝,艾莎嚎啕大哭了一通。   今天是情人节,情人节啊!她难过!一个人没有去处,又不想跟自己不喜欢的人,看着空间里情侣都在秀着恩爱,想起以前两人一起度过的让人羡慕的时候,她特别痛苦,即便不幸福的婚姻,她还有名包豪宅、让人羡慕的金钱去秀,可是现在,她一个离婚的女人,再秀这些,不是讽刺吗?跟打自己耳光有什么区别?   离开他,一切仿佛都变得不顺了起来!是的!不顺,非常的不顺,没有一样是她满意的、开心的!她的日子一片灰暗,就跟那嘈杂的酒吧一样!一点都不美丽!   什么都没说!   封祁漠在边上站了许久。看得出来,她的情绪,有些崩溃。   他知道有原因,几次张口,他最终却咽了回去!不管什么原因,都与他无关了!   看她一个人呜呜地摊在地上,周遭的马路都空冷了,除了个别的店铺,一路漆黑,封祁漠也无法眼睁睁放着她一醉醺醺的女人不管,转而还是上前了一步:   “我还是送你回去吧!”   呜咽着,始终一动未动,这一刻,除了哭,艾莎什么都不想做。   最后没办法,封祁漠只能强行将她拖了起来:“要哭,回家去!还想被人拖走吗?”   “不要管我!反正都没人要我,没人在乎我…都不要我,都欺负我…”   呼喊着。艾莎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一时间,封祁漠都有些按不住她,只是望着她哭得跟花猫一样的脸,觉得难过又可笑。见她一身暴露的服装,整个人哭哭滴滴的,跟夜店里出卖色相的女人没两样,与往昔那个高不可攀的女神天渊之别,封祁漠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为什么要这般作践自己?’   “你喝醉了!回家吧!”   按着她,封祁漠用力想拖她上车,刚搂住她,她的包包又掉了,一边撑着她,封祁漠一边去捡包,刚拾起,一抬眸,突然一道熟悉的影像闯入眼帘,一个定睛,对面马路上,夜色中,一袭白裙瞬间刺痛了他的眼儿:   “一诺?”   只见一诺一袭修身的白色鱼尾裙,披搭着蓝色的小皮草,勾勒着她曼妙的曲线,衬得她整个人梦幻如仙,此时,她就站在马路对面,身上背着一个毛茸茸的小挎包,手里还拿着一个冰淇淋。   是的!天寒地冻的时候,她在吃冰淇淋!   这边还扶着艾莎,封祁漠却还是慌了下,下意识地想跑过去:“一诺!”   他刚一松,艾莎就无骨一般往地下倒。本能地,他又拖了她一下,再抬眸,却见一诺已经转身离去。   “一诺——”   大喊了几声,一诺却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封祁漠急了,这边,醉醺醺的艾莎突然扒住了他,搞得他无比的燥郁,他知道一诺看见了,但是,她却离开了。   身边,他又不能放着喝的一塌糊涂的艾莎不管,只能将她拉起,问出她的地址,先将她送回了家。   “嗯,真好,今天居然还能看到你…”   “好开心!今天还能跟你一起过...虽然只是这样…”   “漠..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不选我?”   …   迷迷糊糊地,艾莎始终在重复这几句话,封祁漠听了也是一闪而逝,没往心里去,将她送进门,便快速离开了。   虽然离得不远,但折腾这一趟,他再回到家的时候。十一点都已经过半了。   记挂着想要跟一诺解释,匆匆扔下车子,他便冲上了楼。   还以为一诺看到他会很生气,进门,却发现屋里的灯亮着,一诺换下了衣服,却没睡,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吃东西!   是的!非常非常安静地,她在吃东西!   步子一顿,封祁漠却不自觉的吞咽了下口水,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怎么这么安静?安静得压抑!   “诺,我跟艾莎是刚刚才在在路上遇到的…我看她一个人喝醉了才...”   靠近,封祁漠才见一诺在吃巧克力,而且把一盒巧克力都吃光了,咽下最后一颗,一诺蹭的就站起了身子:   “今天,真是个特别的日子哈?”   原本只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猜测,但注意到他一边领口处蹭到的一点蛋糕,一诺便不在这么认为了。   所有的一切,所有的借口,她都替他想过了!   心下‘咯噔’了下,封祁漠只觉得她的口气不对,一时还真没想起来,此时,手机突然响了几下,短信提示里,他才发现。她给他打了几个电话。   他一个停顿的功夫,一诺已经绕过他,上了床。   下意识地,他便解释道:   “抱歉,诺,我有很重要的事儿处理,才关机的,不是跟艾莎在一起,我跟她真得是你看到的时候刚刚遇到的…我…”   一道阴冷的目光瞪来,封祁漠本能的就住了口:是啊,他的解释,像是不打自招,当真是越描越黑。   一个眼神,两人都知道彼此是什么意思了——她不信。   “自己都不能圆的谎,不要拿来恶心我!既然是特殊的日子…做不到就不要答应!耍着我玩,很开心吗?”   一诺以为今天是艾莎的日子,对他很特殊。而封祁漠并不知道封历练在她耳边说了这番话,被她的态度着实惊的不轻,满脑子在想什么特殊的日子,猛地对上一边桌柜上的鲜花,脑子顿时像是被人敲了一记地,他才瞬间恍然大悟,想起今天是情人节。   “对不起,诺,情人节快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因为有很重要的事儿,才关机的!我给你买了礼物的!”   下意识地掏着口袋,转身,封祁漠愣在了当场:   坏了,走得太急,他把礼物放在办公室了。   愣愣地转身,一诺眯起了眸子,满脸嘲讽:他还想怎么骗她?她想看看他能拿出什么东西来!   果然,封祁漠的动作顿住了,脸上满是尴尬:“…”   他的嘴唇刚一动,一诺却先截过了话,凉凉得道:“又想说对不起?这次是忘了还是掉了,还是放在某个地方了?”   男人骗女人的说辞,永远都只有这一套吗?   低头,封祁漠也很是无奈得叹了口气:“我真的是落在公司办公室了!我发誓——”   “呵呵!”   笑着,一诺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诺,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放在公司了,我不是故意忘记的,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儿!我不是跟艾莎在一起,你相信我!”   封祁漠急切的解释,一诺突然转身,扯向了他的衣口:   “不是她的生日?那是谁的?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你倒是说清楚跟谁在一起啊!做不到为什么要给我希望,为什么要答应,为什么要骗我?答应了又关机就能瞒天过海,一举两得了吗?重要的事儿,重要的事儿…”   她就知道,肯定会是这个借口!这么拙劣的借口,她第一个想的就是这个!反正他公务繁忙,永远都有重要的事儿!   想着自己像个傻瓜一样,期待了一天,早早下班回来准备,亲自下厨,做巧克力还布置房间,她就觉得自己蠢透了,被人如此戏弄,她还开心期待了一天?   气冲冲地,一诺无比的火大生气。   刚要开口。封祁漠却沉默了,他突然想到了大嫂的话,他不想骗一诺,又不能说,于是乎,他只能由着她误会。   见他没了后文,一诺更生气,猛地踹了他一下,狠狠推开了他:“滚开!我再也不想听你的鬼话!骗子!混蛋!耍我?耍我!无耻!可恶!”   吼着。一诺的泪不争气的就滚了下来。   瞬间,封祁漠就慌了手脚:“诺,不是这样的!我没有骗你!不是戏耍你!你别这样,别哭,是我不对,好不好?我错了…诺?”   “滚开!我不要听你说话!”   怒吼一声,一诺上了床,拉过被子,便侧转了身躯:‘解释不清楚,就不要解释!想活活气死她吗?’   呆站着,封祁漠的心也拧了起来。   明明已经很累很累,但他还是又跑了一趟公司,把情人节的礼物拿了回来。可惜,当他进门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一诺也已经睡着了。   除了叹气,他似乎什么都不能再为她做。   简单冲了个澡,封祁漠换了衣服走出。不经意间一个扭头,看到桌上精美的巧克力盒子,想起进门时,她大口吃着巧克力的样子,心猛地一揪:   巧克力?   她大晚上的居然吃了一盒巧克力?   情人节,巧克力?这盒,该不会是要送给他的吧!   坐到沙发旁,封祁漠扣过那个漂亮的小盒子,看到上面是贴着宝蓝色的蝴蝶结,盒子整体也是暗色系,垃圾桶里露出的卡片上,清晰的一个手写的‘漠’字。   真的是给他的?   可是最后,她却全吃了,他还是看着她吃下最后一颗的!   难怪平时都很爱惜身材,晚上都不敢吃太饱太多的她,居然一下子吃了一盒巧克力,还吃完就爬上了床。   大冬天的,还去买冰淇淋!   想必。今天,她的心情——   可是大嫂的事儿,他又答应了,不能说出口,他知道自己就算说了,一诺也不一定信,而且,万一,她要见大嫂也是个麻烦事儿,所以,他选择由着她误会,误会成艾莎。   大嫂的事儿,暂时,他不能提,毕竟,历练还在家里!   看着巧克力盒,封祁漠一阵头大的闹心:她居然全吃了,一颗都没给他留?   说不出的滋味。说不出的感觉。   他愣是对着盒子看了半天,才拖着疲累的步伐上了床。   他想将她抱过来,但伸了几次的手,最后,他还是收了回来,缓缓闭上了眼睛。   ***   隔天,封祁漠睁开眼的时候,身侧已经空了。   条件反射地坐起身子,一诺恰好整理好头发,从洗漱间走出,眸光一个交汇,她便直接调开,坐到一侧的梳妆台,开始收拾。   起身,封祁漠还是把一边放在床头柜的礼品盒递了过去:   “诺,昨天的事儿,我很抱歉,我真得不是故意的!给你的情人节礼物!”   “我怎么知道是不是谁不要的?拿远点,我不要!”   ☆、117 老天,不长眼(1)   “我怎么知道是不是谁不要的?拿远点,我不要!”   扭身,一诺话里还喷着火:这是把她当小孩子吗?拿颗糖哄哄就了事?她是为了他的礼物才生气的吗?   “诺——”   唤着她,封祁漠打开礼物盒,也很是郁闷:   “这真得是我为你挑的!昨天,我真得是落在了办公室!临时出了点事儿,我才…我真不是故意要忘记的!原谅我一次,今天晚上一起庆祝,补给你,行吗?”   他很认真的解释着,一诺却等得生气,其实私心里,她是在等他解释的,她要的不是礼物,是他真正的理由。到底什么事,才是她介意的?可半天,封祁漠始终都没讲到点子上。   蹭的起身,一诺莫名地就火了:   “情人节都过了!你让时光倒退。补给我,我就原谅你!”   甩手,一诺火大的要命!补,补,为什么她要沦到替补的份?为什么她的节日还要补着过?他到底知不知道,这也是她人生中第一个有意义的情人节,第一次想过的情人节!这是能补的吗?她那么用心,那么期待…甚至连他宝贝侄子破坏的不完美都忍了,他却耍着她让她空欢喜了一场!   ‘不过就不过,有什么了不起?什么要补?’   起身,一诺蹭蹭地去整理着包包,却也是忿忿地。   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攥着首饰盒,封祁漠也是又愧疚又难受,就算他再有本事,这个,他的确做不到。上前,封祁漠也有些无力:   “诺。抱歉!”   站在她心里,心里千言万语,封祁漠却无从抓起:“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好过一点?”   转身,一诺调整着情绪,看了看他:“你昨天是跟艾莎在一起吗?”   “不是!”   抿了下唇,似乎在思索他话的可信性,片刻后,一诺才道:“那到底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什么重要的事儿,还需要关机?”   一句话,再度把他问住了:   “诺,一个朋友住院了,我去照顾她,因为在医院才关机的!但是,这个人,因为涉及到一些隐私,我暂时不能告诉你是谁!诺。你相信我,我真得是忙晕了才忘记的!我不是要耍你,礼物我都准备了…”   说着,封祁漠再度递上了礼物。对面,一诺的秀眉却再度拧了起来。   一个不能说的朋友,一诺却很确定是个女人!只是他的话,到底是真是假?是真的因为隐私不能说,还是还有别的她不知道的因素?   毕竟只是一件小事,说不高兴是真的,可要为这个跟他闹,小题大做,一诺也觉得有些过。正纠结间,突然,床畔,封祁漠的手机亮了下,屏幕上一闪而逝地,是微信信息的提示,虽然只是一眼,一诺却还是看到了标注:   是艾莎的!   一大早,她就给他发信息?   抬眸,一诺忿忿的目光就瞪了过去。   他们很少联系啊!怎么突然给他发信息?还是这个尴尬的时候?而且,他业务繁忙,哪里有那么些时间聊什么微信,多数有事都是电话!微信,他甚少回复,所以,基本几次后,是人都不会再跟他联系!   拿起手机,封祁漠也懊恼了下:“可能,是感谢我昨天替酒醉的她解围、把她送回家吧!”   问心无愧,一边解释着,封祁漠还可以把手机往一诺面前拿了下,想要她明白:他们没什么交集,就算偶尔聊几句,他也是光明正大的,从来没给过她幻想。   原本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结果,封祁漠一点开,率先闯入眼帘的就是一个硕大的红包!而艾莎回应他的居然也是一个大大的红唇亲吻:   “520!收到了!谢谢!我懂!”   晴天霹雳,瞬间封祁漠都懵了下:什么时候,他给她发红包了?   他不记得有这种事啊!   可是一眼,一诺也看到了。日期,是昨天一大早的!猛不丁地,他就想到了封历练的话。   情人节的一早,他居然给初恋情人发了‘520’的红包?连封历练也收到了?   她。却是什么都没有!连晚上都是空等了一晚!   如果说前一刻,她还有八成相信他的说辞他的解释,那一刻,一诺只觉得自己是天下头号大傻瓜!   明明就看到他们在一起,还说是偶遇的?还给她编出什么有病的朋友?还不能说名字?还关机?她真是脑子被水淹了,才相信他的鬼话!   瞬间,气得五脏六腑都要炸了,但心里,一诺其实还是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她的心疼,很疼,很疼。   对着手机,封祁漠半天没回神,还在想红包是怎么回事?   抓起包包,一诺开始穿鞋往门外走。   “诺?”急切地,封祁漠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眼底也闪过一丝慌乱:“这…”   “你再告诉我这红包不是你发的!难怪鬼发的,鬼都成精了,还会说520啊!把我当白痴耍吗?封祁漠,你太可恶了!骗我有意思吗?”   猛地一把,一诺推开了他,气得红了眼眶:   “恭喜你,如愿了!得到我的人,把我捧到天上,也让我的心成功被摔了个稀巴烂!这么糟蹋人,很好玩吗?!”   怒骂一通,一诺甩着包包出了门。身后,封祁漠一阵愕然:她在说什么?还有这红包?怎么回事?   他的手机,怎么会给艾莎发红包?还520?   原本就因为睡眠不足,脑袋沉沉的,再加上一诺的情绪,而今,又突然来这么一茬,刹那间,封祁漠当真是晕乎的不要不要的,真有一种活见鬼的感觉!   原本拿手机给她看,是想证明清白的!   这下倒好,想露脸,把屁股露出来了!   蓦然回神,封祁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想把艾莎给删掉。但手刚一动,他又顿下了:   这会儿删了,她要是知道,会不会又说他心虚毁灭证据?   犹豫了下,封祁漠又放了回去,转而快速地给一诺发了几个红包,全是520。   “老婆,对不起!”   “老婆,我错了!”   “老婆,我爱你!”   …   餐厅里,一诺刚拿起面包,接连三个大红包就传了过来,瞪着,她却也是气呼呼地:   什么意思?马后炮吗?   倏地阖上手机。一诺狠狠咬了两口。   转念一想,不对,随即又把手机点了开来,蹭蹭地,把红包全收了:‘有钱干嘛不要?气都生了,不要白不要!’   咬了两口,没什么食欲,喝了几口牛奶,她便准备去上班。   门口处,正跟追下来的封祁漠打了个罩面。   “诺,我送你!”   开口,封祁漠明显的讨好,一诺却不领情:“用不起!”   冷嗤地回了一句,她侧身大步离去,甚至一路小跑地冲了出去,见状,封祁漠别提多郁闷了。   餐厅里,吃着早餐。封祁漠也是食之无味。   翻着手机,只有给艾莎发了一个红包,还是昨天早上的时段。   奇怪,他的手机,怎么会给艾莎发红包?因为是520的小额红包,根本连密码都没有!思前想后,他也没想到到底是谁会搞这种恶作剧!   那个时候,他应该还没出门,在家里!家里人,谁敢动他的手机?   难道是——历练?   思前想后,似乎只有他有这个胆子跟可能!   可是,不应该啊!昨天,他走的时候,他该没起床吧!着实不记得昨天早上的事儿了,而且封祁漠下意识里认为,封历练应该不知道艾莎才对!   毕竟,他跟艾莎交往的时候,他才几岁。现在过了近十年了,他们根本都没见过!他怎么会做这种事?   即便如此,这天,他还是刻意去问了封历练一遍,甚至用的就是肯定的口气,但最终,封历练也没承认,还一脸装傻卖萌。   虽然觉得十有八九是他做的,最后。封祁漠也只能严厉的声明了几句,这篇,便不了了之地翻了过去。   ***   而后,接连的几天,封祁漠都试图跟一诺解释、和好,每天早午晚三遍红包,不是‘我爱你’就是‘对不起’,各种诚意满满。   而一诺,红包全收,从来却不回复。   封祁漠三番两次的道歉,封历练的话却在她的心头扎下了疑惑的种子。   转眼,就到了夏兰生产的日子,历经了几年的吃药调理,九个月的辛苦怀胎后,她诞下了一个美丽又可爱的女儿。   医院里,夏兰妈妈陪着她住着,每天,一诺都会过来看她。整整七天,沈康也来过几次,但多数都是上午或者下午,呆个半天就走了,一直都是夏兰妈妈在照顾。   七天后,夏兰心疼妈妈,加上老家有事,她便让母亲先回去了,而整个月子,她决定请看护住医院了。   这天。一诺炖了汤拎来医院,看了看她,两人说了会儿话。   “兰兰,怎么这么长时间,一次都没看到你婆婆?添了孙女,也总该来看看吧!”   “来过几次,不是说身体各种不舒服,就是说家里各种记挂,呆不下半天,就急着走了!”   眼角的余光瞄着一边小床上熟睡的婴孩,夏兰的嗓音压得很低很低,眸底却全是哭涩.。   “这一家人,怎么这样?坐月子不该全天陪着的吗?”   “如果,我告诉你,那个女人跟我同一天生产,还是个儿子呢?!”   半天后,夏兰突然冒出的一句,一诺却突然惊得连手中削着的苹果都掉落了下来。心里千万个草泥马在狂奔,半天,一诺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望着静默的夏兰,她何止气愤、更痛!她在坐月子啊!她这么辛苦才生下一个宝贝儿!   虽然她并不重男轻女,可这一刻,一诺是气得,无比的气愤:   为什么老天这么不长眼?为什么老天要给她一个女儿?这一刻,她真希望她生的是儿子,哪怕只是让那一家人跪舔地伺候她这一个月也好!   可是现在,她在坐月子,都是孤零零地,是妈妈来陪着生产,月子前几天,后面全要看护!这一刻,她明白了她口中婆婆的那些借口,怕是两边跑又是老人家也要休息的缘故吧!   愤愤地攥着拳头,一诺咬得牙齿都咯咯作响:“他们不是说站在你这一边的吗?”   儿子出轨,公婆不都是站她一边的吗?她记得她说过的!   “婆婆终归不是妈!你对她再好。也不会变成亲妈!站在一边是不错,却没说不承认另一边的孙子!他们现在指不定多自豪呢,儿子这么有本事,两个女人都沾着,还都生了孩子,他们喜欢孙子,连见面礼,我这正牌的女儿都不如那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你信吗?我的孩子只有个银手镯,两千块,那边,却是银手镯脚镯,一万块!这就是生儿跟生女的差别!他们已经近乎全都默认了这种关系,这种畸形的一个男人两个女人同时存在的关系!我可怜的孩子…”   目光垂向一边,一诺看到了夏兰眼底的委屈跟泪水。   虽然恨不想说,她还是忍不住:“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离婚呢?你现在,跟离婚有什么区别?就只有多个男人气你吗?”   明明知道她在坐月子,不该说这种话。一诺却是真的‘恨铁不成钢’!再想到自己还在跟封祁漠冷战,心里更是各种情绪。   “我妈不同意!我公婆也不同意…在他们眼里,男人出轨、犯点错,都是太正常不过的事儿…只要男人不提离婚,我就不该提一般!不过,我估计…大约也快了吧!他说会让那个女人拿掉孩子,可是她却近乎跟我同一天生产!老天真是瞎了眼是吧!这样的女人,怀的还是儿子!诺,男人的爱值多少钱?男人有爱吗?”   听着夏兰的嘶吼,一诺的手被她抓得生疼,她感觉到了她的恨意,痛彻心扉的恨意。   “所以,不要为男人生气,不要为男人难过,更没必要为男人掉泪!男人嘛,比奢侈品的爱情还奢侈,有,就好好享受,么有,就再换一个,看着是奢侈品,说白了,不过是高仿,到处都是,不是吗?”   “兰兰,老天不长眼,我们自己长着啊!既然你都明白,不要在一颗树上吊死,你还年轻!你还有宝宝!这么可爱的女儿,你不要因为他而有情绪,都说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我们可以一起抚养她成为最耀眼的花朵,不是吗?”   ☆、118 老天,不长眼(2)   “女儿是女儿,他是他,他怎么能跟我的女儿相提并论?”   目光落在手边不远处的小床上,夏兰恨意的眸子柔和了许多。这一刻,一诺感激这个小生命的降临,却又有些说不出的哭涩;   ‘只是幸亏,女儿长得像夏兰!否则,这怎么不会是她心上一生的刺儿?’   沈康,太让人失望了!那么干净俊朗、温和淳朴的一个男人,怎么会——?   这些年,两个人一起努力,生活正一片光明之际,他却这么快就沉沦在了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里,这才有几个钱就作成这样?若是他变成封祁漠,还不要把天下女人尽收囊中?   想起什么地,一诺的眸色黯淡了下,比起他来,苏阳大约都不算坏的了!至少。不爱,他没有碰过她!离开,她都能走得相对干净一点,而夏兰…   望着她,一诺心疼得哗哗淌血:“兰兰,你怎么打算的?”   她其实很想问她会离婚吗?但现在这个情况,又怕自己说出这两个字,会加重她的伤。   “最痛苦的时候都过去了,还有什么打不打算的?诺,你不是刚买了个小公寓吗?还空着吧!租给我吧!”   瞬间,一诺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要住就去住!再提租,我削死你!”   白了她一眼,一诺将包里的钥匙翻了出来:“随时都可以!什么都是现成的!虽然不大,总是个窝!兰兰,都到了这个份上,没必要再讲情面了!如果需要我帮忙的话——”   看她的样子,大约是要走到离婚一步了,她不想这个时候。她还傻傻地成全别人,连物质补偿都不要!   “我知道!我跟你当初的想法是一样的!我会尽力争取,但还是看人的良心吧!相对于物质,我更想要平静!我想跟女儿一起不受打扰的生活!男人可以走,可以被抢走,女儿,永远都是我的!谁也抢不走!孩子,才是最可靠的!”   钱,以后,她可以自己赚!曾几何时,她的薪水不是比某人多?可是顾及他的面子,她从来都打折告诉他,家里的负担,能自己承受的,她都承担了,她只是不想给他造成压力,不想他面子挂不住。始终想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最终沦落到这般结局?   就因为她服用调理的药物身材走样,气色不好,兴趣大减跟怀孕那几个月不得不停的空窗期吗?女人辛苦十月怀胎,男人连这点都忍不了,凭什么要她的爱,要她的孩子?   有的女人很幸运,怀孕像没怀一样的美丽,比如那个小三,还生了儿子!   而她,却是万万千千大众中的一员。   眼睛有些酸涩,夏兰却没哭。   这几个月,偷偷地,她的泪水也干了,月子里,她要好好照顾自己,不哭不闹不生气,只为不落下病根,如果连自己都不心疼自己,以后谁会心疼她的女儿?   所有人都让她忍一忍,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她忍了,可家呢?   夏兰知道,自己已经忍到极限,也作到极限了。   从沈康回归,她看他,就只有嫌恶恶心,两个人,已经回不到过去了,即便产前这几个月,他伺候她洗脚、各种家务都伸手了,可以为一碗米线跑三个地方,端回来糊了被她嘛不吭声,但她却再也没有感动,她也知道自己作的要命,折腾的他疲累,她又何尝不累不痛苦?折腾完,最终,其实,她的恨她的怨也没消,他们,她,再也无法原谅!   怎么选择,都是痛苦!伤疤,已经烙下了。虽然现在不能离婚,但她知道,这条路在铺着的路上了!   ***   这一天。因为跟夏兰的交谈,一诺的心情也十分的低落,走出医院,刚坐上车子,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是封祁漠发的微信红包!   从情人节隔天开始,一天三次520的红包,她已经领到手软。看着‘老婆,爱你’几个大字,她就忿忿的生气。   该给的时候,不记得她,不该给的时候,发一堆有什么用!   这一次,一诺回了,却只有两个字——【小气】!   刚回了过去,页面都还没关闭,又一个红包发了过来——【老婆,求领走!】   点开,一诺瞬间惊了:‘靠,这是几个零?’   晕倒!五百二十万?   【小气小气小气!】   接连打了三次,一诺却始终没敢按下‘发送’键,她倒不是怕某人付不起,二十怕过来的金额把自己吓尿!   最后,她还是删了去。   那头,捧着手机,封祁漠目光都是十足的虔诚的:难得她肯应声,他整个人都是激动的!   等了半天,没音了!他的眉头禁不住微微蹙了下:难不成还嫌少?   怪只怪他绑定的卡不是无限额的信用卡,他已经发了最多的过去了,再多,他得换卡或者去充值!   又等了片刻,还是没回应,硬着头皮,他才拨打了电话过去:“老婆,晚上一起吃饭?我去接你?”   明明是自己的老婆,他却还要商量乞求!想着,封祁漠都觉得自己不是一般衰!   情人节,已经成了他的‘情人劫’,搞得他几百张嘴都说不清楚不说,还怎么哄都不行。从那天以后,不管他怎么讨好,她就没给过他好脸色。   电话接了,一诺却说不出的滋味:“佳人有约了,下次记得提前预约!”   “诺?”   又是一样的借口!这么久了,她的气还没消吗?想起那错失的情人劫,封祁漠也是百般惆怅,他可以让她每天都像是过情人节,却不能让时光倒流。   “开车呢!先挂了!”   不是不想原谅他,不是故意拿乔,她只是想要一句真心话,一句解释,她不满的,是他的含糊。   挂了手机,一诺的心情其实也是极不舒服!   另一边,封祁漠更是闹心到了极点。能解释的。能做的,他全都做了,还要怎样才行呢?   起身,他去倒了杯水,刚一回到座位,他的电话又响了起来:“大嫂?”   “晚上的发布酒会,你会来吧!”   一句话,封祁漠才想起还有这回事:“当然!”   点头,他正想着有借口拉一诺过来了,下一秒,略带乞求的嗓音却传了过来:“一个人来,好吗?历练,答应了,不知道…会不会来!我有些紧张!”   想到这儿,封祁漠不由地顿了下,侄子此次突然回来,莫不是不是他口中所说的俱乐部活动,而是为了这个?   想起两人的关系跟可能的矛盾。他便没再说什么,便应了声:“好!”   ***   回到家,一诺没什么食欲,随便吃了点东西,便回了房。因为自己近来的经历跟夏兰的婚姻,给了她无数的感慨与反思。   洗漱过后,她一直捧着手机,却是对着封祁漠每天发的红包在发呆。   他的红包留言除了‘对不起’就是‘我爱你’!   而后面那三个字,好像,他从来都没亲口对她说过,但是那天后,一天三次,他却从来没有忘记过。   520红包,真是让她又爱又恨。   每天给她的红包比她的薪水都多,本来该是很快乐很甜蜜的事情,一诺心里却始终有个打不开的结儿,仅仅是因为情人节那天,他给艾莎甚至侄子发了红包。却没给她!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   当然,封祁漠更是解释不明白,每次越说都是让她越生气,当然,艾莎的红包,她是亲眼所见,她并不知道,红包是封历练发的。而封历练口中所谓的‘给自己的红包’,其实并不存在!   但因为这茬,一诺心里却结了个大疙瘩。   夏兰的经历也让她无比的唏嘘,蜷缩在床头,抚触着他的枕侧,一诺怀念他的温度。有个念想,感觉其实挺不错的!   只是,美好的东西,为什么保质期这么短吗?   她才刚刚对他有所期待,他就——   难道真得是‘物极必反’,要在她最高的时候,才给她最致命的一击?男人对女人都这样吗?像是夏兰,多少年才求得一个孩子,原以为幸福来临之际,张开怀抱,接来的却是一场噩梦!   烦躁地爬起身子,一诺抱着双膝,揉了揉头发,眸光不经意一抬,却见已经十点多了!   原来,已经这么晚了!   他怎么还没回来?   这些日子,基本下班他都回来的!还说要请她吃饭?那应该没应酬的吧!怎么还不回来呢?   真让人烦躁!   你自己不回来的!睡着之前,不回来,别说我不给你机会!哼!   躺下,一诺又蠕动着身子来来回回蹭了几圈,然后还是抱过一只大熊,睡了过去。   ***   封祁漠进门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因为是大嫂的酒会,他自然不能提前离场,送走了所有的宾客,还帮着收拾了下,拉着封历练跟大嫂一起吃了个宵夜,两人才回来。   虽然封厉练还是没跟大嫂说话,好在一晚上,也没出什么事!亲子装的发布酒会非常顺利,若说唯一出乎意料的,大约就是,他没想到艾莎也去了,艾莎居然跟大嫂认识?   后来一想,都是做设计的,认识也不为过!   即便心里有些不舒服,因为是大嫂的酒会,又有很多人捧场,封祁漠也没表现出来。一晚上都是客套的应酬着。   进门冲洗了下,他便放缓脚步上了床,见一诺怀中抱着个熊横在了两人中间,唇角轻勾了下,他一点点将那个庞然大物给挪了出来,小心地抱过她,才缓缓闭上了眼睛。   睡梦中,感觉到暖意,向来怕冷的一诺本能地已经偎了进去。   一夜好梦——   ***   隔天一早醒来,睁开眼眸,望着眼前温热的胸膛,一诺情不自禁地弯起了唇角。   ‘暖暖的,好舒服!不想起床了…’   窝在封祁漠的胸口,一诺赖赖地又闭上了眼睛,还不停地自欺欺人:时间慢一点,慢一点…   刚叨念了没两声,身边手机提示的‘滴答’声已经响起,虽然很轻,但对向来浅眠、又没有赖床习惯的她而言,已经是足够。扭转着手臂,她已经把手机拿了过来,依旧窝在他的身前,习惯性地翻了下早间新闻。   原本还很开心,但刚转向娱乐一页,进入眼前的就是一张类似全家福的酒会照。倏地,一诺便坐起了身子。   ‘封总举家助阵,亲子秀圆满成功!’   昨晚的?   照片是四个人的,除了封祁漠跟封历练,居然还有艾莎跟一个女人!   看描述,是那个略显年长女人的亲子时装发布酒会,时装界的新人,亲子服装设计上却独树一帜,别具风格。而且看得出来,这个女人跟封祁漠的关系很不一般。   否则,他不可能跟封历练一同去助阵,还拍下这样的照片,只是。这个艾莎算什么?什么叫‘举家’,什么叫‘一家人’?   他们是一家人,她算什么?   还说要跟她一起吃饭?是知道她不会答应才说的吗?   蒋晴虽然貌美,一对比,年纪上多少还能看出些年长,一诺自然不会觉得她跟封祁漠有什么,所有焦点便全都放在了艾莎身上,而且照片拍出来的感觉,封历练对她显然没那么排斥,艾莎跟封祁漠站在一边,蒋晴挨着封祁漠,微微靠前,另一边是封历练?隔开的距离,两人真像是两口子一般。   好心情瞬间被破坏得一丝不剩,一诺很憋屈:这样的活动,却不待她去?甚至连提都没提一下?   迷迷糊糊地睁眼,封祁漠还习惯性地贴到了一诺的身上:“早,宝贝儿!”   想要给她个早晚吻,眸光一个轻垂,陡然对上这张硕大的照片,封祁漠也瞬间被惊醒:   “这是什么?”   以为是别人发给一诺的,封祁漠伸手拿了过来,才发现是新闻:怎么回事,大嫂要朋友给一起拍的留念合照,怎么还上了头条?!   原本昨夜封厉练没拒绝,他是很高兴的!毕竟两个人,从没有合照,也不知道是不是怕侄子拒绝,大嫂还特意拉了艾莎,当时他也没觉得什么不对,这一刻,画面出来,他也是懵圈了。   “你还问我什么?恭喜你,你们一家上头条,和和美美,举国艳羡祝福了!”   一把夺过手机,一诺简直要气疯了,倏地掀开了被子。   “诺——”拦腰抱住她,封祁漠急得额头都冒汗:“老婆,八卦为钱乱写的,你也信?”   ☆、119 谁的报应(1)   刹那间,封祁漠也很是无语,这张照片不该是大嫂存照的吗?怎么会流出来?   即便觉得哪里不对,这这会儿,他也没心思细想。   闻声,一诺更是气得只差没跳脚了:   “八卦可以乱写!你的照片也是乱拍的吗?那可是整整齐齐摆的POSE,连背景都是干净的!如果昨晚我答应跟你去吃饭,你是不是还得想个法子支开我?你不累吗?你不累,我都累死了!为什么你要一边揪着我,一边跟她藕断丝连?你们男人怎么都这么自私无耻!吃着碗里的,还要占着锅里的!不喜欢,也要占着,是你强抢我过来,是你破坏我的幸福,现在,你却这么对我?你怎么不遭天打雷劈?你该五雷轰顶!”   捶打着,一诺整个情绪失控了,封祁漠不松手。最后,她直接趴到他的肩头上,狠狠咬着,恨不得撕下一片肉来!   明明知道她说得只是气话,封祁漠心里却还是不舒服:这么久了,她都还没放下那个凌子谦吗?她始终觉得他才能给他幸福,是吗?   扣着一诺的腰,封祁漠的力道骤然加大了几分,在她无力的瘫下之时,才扳住了她的肩膀:   “是不是,不管我怎么对你,你始终认定我给不了你幸福?如果不喜欢你,不在乎你,我何必用尽手段将你从凌子谦的身边夺过来!是,我自私,我无耻,可我从来也只对你,只是因为你,想要你!为什么我说什么你都不相信,我做什么你都觉得我是在敷衍补偿?是不是我放你回他身边,你才会觉得我是真心的,才会觉得我好?你累,我也累了!”   突然,封祁漠松开了她,他已经不知道能做什么,怎么解释了,自问。从结婚开始,他从来没做过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情,因为情人节的意外,至今,她还是对他不冷不热、不理不睬的,抱不让抱,想跟她吃个饭都不成,他真是黔驴技穷了,他不懂,是不是自己做什么,都抵不上曾经的凌子谦,消不去他用了手段拆散两人的插曲。   公务压得他头大,身边也是一堆烂摊子,封祁漠觉得自己需要冷静。   既然哄不好,两个人都冷静下再说吧!   他本是这个意思,可他一转身,一诺的泪‘哗’得一下就涌了上来,下意识地。她就抱住了他:   “老公,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拿你跟凌子谦比,我以后不说这样的话了,我只是生气,我不想离婚!”   她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即便是气话,这也不该!   离婚?   一顿,封祁漠也懵了下:他什么时候说‘离婚’了?   不过见她肯挽留,他还是无比开心地,转而侧身抱住了她,抬手抚去了她眼角的泪滴:   “我的字典里,从来没有这两个字!我只是想冷静一下,好想想怎么跟你解释来着!诺,我的工作很忙,忙到一分钟可能要同时要想三件事,我不能保证时时刻刻都陪在你身边,让你满意,但请你相信,任何时候,你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我从来没想伤害你!”   “那你为什么要跟艾莎拍照片?为什么情人节给她发那种红包?为什么每个人都有,为什么情人节不发给我?现在给我发几百万有什么用?我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不是我要跟艾莎拍照,是…是大嫂想跟历练合照,大约是怕他不同意吧,才拉着艾莎一起的!我也差不多,就是个让人不好拒绝的帮衬而已!”   “大…大嫂?”   倏地抬眸,一诺更诧异了:是封历练的母亲?那为什么她从来没见过?她改嫁了?只是为什么她们母子拍照,还要拽上一个半外人?他,勉强算半个吧!   “其实,情人节那天…是大嫂进了医院抢救,所以,我才关机了,没能及时回来!我真的是在会来的路上才遇到艾莎的,就在遇到你之前不久…我跟艾莎是曾经的恋人,后来。因为她不能接受我要带着一个侄子生活,跟我分手了…后来,我知道她嫁人了,大约也是近来不久才离婚、我们又遇到的吧!我又不是娶不到老婆,又不是有特殊癖好,怎么会专门盯着离婚的妇女?她跟你不一样!”   别说她已经结过婚,还被刑百坤给上了,拍了下来,他要是没看到便罢,现在看到她,他都不自觉地会想起那些视频,怎么可能对她有什么兴趣!   自然知道封祁漠口中的‘不一样’指什么,越是这样,一诺才越是纳闷:   为什么两个人纠纠缠缠总像是有根丝连着?   “是大嫂,你为什么不直说呢?大嫂入院,你可以跟我直接讲啊!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   刚一开口,一诺猛地想起他说过‘涉及隐私’,难道大嫂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霎时,她又住了嘴。   “大嫂的事儿,很复杂!如果你不看到今天的照片,我说起这个人,你不会想见吗?说起来,我还该谢谢今天的报道!大哥去世很多年了,外界对这段过去知之甚少,所以连我跟大嫂的关系,怕了解详情的人也不多!我只能告诉你,历练跟大嫂有些…嗯,误会,所以,现在的关系有些尴尬,而且,昨晚的发布会,我不能带你去!因为….大嫂要求我一个人去捧场!”   关于她父亲跟封家的一点渊源恩怨,封祁漠不知道该不该说,从何说起,所以还是选择了大嫂的借口。这段过去,虽然当年叶律师不算主犯,但他的诡辩却让大哥判了重型,大哥一家也从原本幸福的三口之家到而今家破人亡,历练不能接受,他是理解的,大嫂的态度,其实他一直都没问过。   因为,他的婚姻,他自己做主,大嫂的意见,他的确不在乎。   昨晚,他是想带她去玩玩的,可惜,最后大嫂又提了要求,加上侄子也在,他们又在闹别扭,他思索着三人尴尬的关系,的确不去更为合适。   “难不成。她也对我有偏见,不喜欢我?”   封祁漠一个眼神,一诺大约就猜到了什么,在这个家,除了婆婆,她有几面之缘的侄子似乎也很不待见她,难道这个没见过的大嫂也——   “他们的意见都不重要!我喜欢就够了!你知道…我甚少有发红包的习惯,情人节的红包,不知道谁恶作剧拿了我的手机发的!我要发。也不可能发这么明显的给老婆之外的人啊!早知道,我就不为省事,小额都不设密码了!昨晚,艾莎是大嫂请去的,他们都是时尚圈的,算是认识的朋友…”   封祁漠含混的一说,明显带着包庇的意思,一诺大约就猜到了,可能与那个跟自己说了一堆莫名其妙话的封厉练有关。只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同时,对这两次的巧合,灵光一闪间,封祁漠也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怎么这两次的事儿,这么巧?   瞬间,他心底的炫也提起了一根。   “诺,别跟我闹了,行吗?我最怕伤害你,最怕你生气…你一不理我,我就手忙脚乱的,脑子也完全跟不上思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诺,我们是夫妻,你若不离,我便不弃!我们的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们是一体的,一家人!学着。信任我,恩?”   “夫妻?”低喃着,一诺的眸底满是疑惑。   夫妻真的是一体的、一家人吗?那她跟苏阳,夏兰跟沈康又怎么会走到今天?   曾经,她们两个是多么虔诚的相信婚姻,深信爱情,再怎么委屈,再怎么受苦,她们都忍了,她们没有怕过!再大的苦难,她们都没有退缩,但她们的婚姻,无独有偶,都败给了现实,败给了外面的莺莺燕燕,小三小四。   她们都经营了多年,最终却是一败涂地地一塌糊涂。   知道她在想什么,封祁漠转而抱紧了她:   “不要把我跟那些人渣相提并论!虽然也许我不能坐到让你百分百满意。但至少,我能保证,原则性的错误,我不会犯,更不会把婚姻里的爱给婚姻外的女人!你才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喜欢,我满意,我想好好疼爱的女人!”   “我只是害怕…”或许是他太优渥了,或许是两人相差太过悬殊。对这段爱,这场婚姻,她根本没有把握。最初,她可以什么都不管不在乎,甚至不怕被扫地出门。   可心一旦动了,她就会什么都怕。   也许,人都是这样,得不到,怎么会怕失去?拥有了,才会患得患失,不自觉的!   “傻瓜!是我做得不好,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诺,我爱你!这辈子,我想要的女人只有你!你听明白了吗?”   轻柔的吻沿着她的额角一点点落下,封祁漠深情地望入她的眼底,认真而深沉。   “祁漠?”   咬着唇瓣,一诺完全的不敢置信,瞬间,眼眶都湿润了。   “叶一诺,我爱你!”   再度重申了一遍,封祁漠在她唇畔落下重重一吻。   “封祁漠,我好像…也爱上你了!真正的,第一次,爱一个男人!”   “为什么,还要加‘好像’?”点着她的鼻头,封祁漠的笑意也咧到了耳根:   “说句甜言蜜语,还不忘让我提心吊胆,恩?我会让你把这两个字彻彻底底地…省略掉!”   抱着她,拥吻着,封祁漠的身体一点点压了下去,许久没在一起,瞬间,熟识的身体已经本能地黏贴到了一起,彼此真诚的渴望着,坦然相对——   这个早晨,嬉笑怒骂,酸甜苦辣,百般滋味后,注定是特别而又明媚灿烂的难忘。   都说‘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一场亲密的运动,的确能让一诺从心里感觉到他的体贴热情与爱意,那种清晰感觉,甚至胜过甜言蜜语。   一诺选择相信他的话,更重要的是因为。她竟然不想失去这段婚姻,不想离开这个男人,离开这个温暖的、让她有家的感觉的地方。   ***   这个上午,两人都翘班了。   一直折腾到近十点,两人才心满意足地牵手,一起下了楼,吃了个早午饭。这天,恰巧,封历练也在家,见到两人笑着走出,他的脸色明显有些诧异的破碎,虽然是一闪而逝,封祁漠还是捕捉到了,却没说什么。   跟他聊了几句,问了下课业安排及回去的情况,封祁漠便没再多说什么。   回到卧房,封祁漠给公司打了个电话,随即两人便各自收拾着,边说这话:   “还要去医院看夏兰吗?”   夏兰的事儿,他是知道的,生产的时候,他也陪着一诺去看过一两次,毕竟是她的闺蜜,他也不好太过关心,只是偶尔陪她一起的时候,回去看下。   “她的情况还好吗?要不一会儿我送你过去,再去公司,晚上去接你?”   “恩,也好!反正今天也没什么急事,我也不想开车!还是去趟吧!不知道她缺不缺什么?帮她买些纸尿片,总用的着!”   “这些不该是——”刚想说这些不该是她老公的事儿吗?猛地想起夏兰现在婚姻的状况,封祁漠转而住了口,片刻后,才道:   “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什么都可以吗?”   “当然!”没想到她还真开口了,封祁漠还真有些激动。天知道,她有多骄傲,平时要她开口求他,真是估计跟杀了她没区别!   “我想沈康倒大霉,下十八层地狱,这辈子都喝凉水都塞牙!我想夏兰嫁个钻石王老五,超级有钱,还爱她爱得要死,对她好!我想小贝…如果她还没结婚,没有孩子。该多好!”   说着,一诺也知道自己只是在做梦。条件闪亮亮的钻石王老五怎么可能会娶一个带孩子的离异女?除非那个男人是丑八怪还比较有可能,毕竟现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贫贱糟糠一路过来的爱情都能抛弃,谁还敢相信有一眼万年、至死不渝的真爱?   原来,她是想替朋友出口气!   上前,封祁漠抱了抱她:“会的!善有善报!不珍惜福缘,总有报应的一天!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要相信,等待,是为了最好的美丽!这个时候,你该多鼓励你的朋友走出来,而不是被报复蒙蔽了心智!只有好好活着,才能见证亲眼见证那一天,笑得更美,不是?”   ☆、120 谁的报应(2)   虽然不能为她做什么,搅搅局,他还是办得到的!   “会有那么一天吗?”一诺不敢想,老天若真是长眼,祸害就不会遗千年了!   “只要不放弃,绝望也会变成希望!相信我!”   “恩!”   “走吧!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她,不是还要买什么?总需要个苦力!”牵起她的手,两人说着话往门外走去。   先去大肆采购了一番,又打包了午饭,两人才一起往医院走去。   拜一路上一诺不停絮絮叨叨所赐,对夏兰的经历,封祁漠当真是了解了个十有八九。或许男人跟女人的想法真的不太一样,一个没有底线付出的女人,只能得到男人的感激,不见得能得到男人的爱,只是。这个沈康,的确是做的有些过火!   现在这个真情匮乏的年代,他当真是糟蹋了,早晚他会后悔的!   将一诺送到医院,封祁漠并未久留,毕竟是女人的病房,看了下,跟一诺交代了声,他便驱车去了公司。   办公室里,江昱已经在等他。   “昨天晚上照片的事儿,帮我查查是哪家先刊登的?照片是怎么流出去的?还有,我觉得历练最近好像不太对劲儿,英国那边派人去了解下他的课业,另外,查查,他最近都在干什么?”   “历练?他能有什么?上进倒是真的!听说跟同学已经开办了工作室,做网络游戏软体这块,非常有前途!去年的股票,他也赚了不少吧!”   “我不是说这个!我怕他的乖巧阳光都是做给我们看的!他上进,我知道,就是我怕他上进的目的!”   封祁漠眉头一拧,江昱瞬间就明白了:“报仇?你是说当年的事儿他一直记在心里,他上进是想要有朝一日替他父亲报仇?”   虽然不愿意这样,甚至这些年。他从没提过那件事,更多的是让他成才,但最近几件事,他感觉都跟他脱不了关系。这小子,心思也深沉啊!才成年几年,就有些管不住了!   “那他的目标该是苏家跟…”   叶一诺!   点头,封祁漠的脸色也有些难看的异样;他最怕的就是这点!怕他现在都是伪装,最后会伤害一诺!   “那你的意思?”   “不能让他犯错!我也不许任何人伤害一诺!找人盯着他,看看他最近到底在筹划忙些什么!”   “好的!”   江昱刚一起身,想起什么地,封祁漠又道:“等等!还有一件事——”   回眸,江昱道:“下午商讨苏家后续的小会儿?”   “不是!有个叫沈康的,好像是…创设计公司的….”   封祁漠一提开头,江昱就想到了:“你老婆闺蜜那老公?”   “你知道?”   “你婚礼上见过!有过几面之缘…”他现在不是正闹家庭革命、焦头烂额的吗?   “嗯,大好青年,要多多提携!让他别闲着!”   “啊?”   惊叫一声。江昱直接愣了:这是什么意思?这种人,还要额外照顾?他了解到的情况,他不是外面有人的吗?那应该是让他宝贝老婆也跟着闺蜜不好受的吧!怎么会是…提携?   “踩着板凳能摔死?当然还是从山顶下来更能摔得彻底!”   “我明白了!”   挥手,江昱转而走了出去:死不可怕,生不如死才可怕!他这是要在他咽气之前,还榨干他最后一滴血吗?   ***   而后,接连的几天,有空,一诺还是会去医院看夏兰,看着宝宝一天一个变化,夏兰虽然越来越沉静,但脸上的笑意却偶现,她的心情也是过山车一般的无法平静。   这天,刚处理完手头的文件,她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喂,您好,长胜律师事务所叶一诺!”   “叶小姐,您的体检报告出来了,您什么时候有空过来拿一下吧!”   “好的!谢谢!”   挂了电话,一诺才想起前些日子去医院看夏兰的时候自己也抽空去做了个全面的体检,快有大半个月了吧,自己把这回事都给忘了。   想着夏兰很快也要出月子了,一诺便想着下午去看她,顺便拿报告,看看她有什么其他的需要没。   把手头的工作整理了下,安排好,两点刚过半,一诺就往医院走去。   刚到病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护士的嗓音:“夏小姐,您的医疗费已经超出了三百块,近期,您要继续入住的话。要早点续费,或者尽快办理出院,超过七天,医院会赶人的!”   “不是才充了一万块,这才几天?”   “夏小姐,您住的是带看护的高等病房,一天正常的费用都是近千的…”   “好的,我考虑下…”   听着夏兰为难的嗓音,一诺的喉头也是一阵的酸涩。等护士走出,她示意便将她悄声拉到了一角,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不一会儿,护士又转了回去,房里,夏兰已经在考虑收拾行李了:   “护士小姐,我想了下,我还是——”   “夏小姐,不好意思,刚刚我弄错了,不是您的账户超支,是楼上的那位特等病房的夏小姐,她的病房是最贵的…您的病房、您的卡再住半个月还不成问题,您放心入住就行!很抱歉,我的失误跟您造成困扰了吧!请原谅我!”   “没关系,没事!谢谢!”   开口,夏兰真是松了好大一口气,若这个时候出院,她还要再请一个看护,她拿点积蓄已经全用光了,沈康给的那点,连给孩子置办用品都不够。至少,在医院里,还能有个人帮忙,她的孩子还能有人照顾,不至于太心酸。   楼下,预计着,一诺直接充了五万的费用,因为这段插曲,她没敢直接去看夏兰,怕她想歪,便准备先去另一侧的诊疗区拿报告。   “什么?多囊?卵巢…多囊!”   晴天霹雳,一诺脸上的血色瞬间褪了去。脑子里一阵嗡嗡作响,所以,她真的有问题,不孕,是吗?   “叶小姐,你不要紧张,你只是有轻微多囊症状,只是不易受孕而已。我已经替你开了药。按时吃药,定期来做检查…我会帮你的!”   医生一番劝诫开通,一诺其实都没听进去,满脑子里只有四个字:“多囊,不孕!”   完全没有听清楚医生说了多次的‘不易受孕’,而不是‘不能怀孕’!   天都像是塌了,一诺没有去拿药,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想哭,都哭不出来。浑浑噩噩地,医院的走廊上,如游魂一般。   直至身前,传来一阵熟悉的低吼:   “你到底有完没完?我最近真的是工作忙!就算我来看她怎么了?她是我老婆!好了,你别闹了,我天天工作已经累得烦死了,钱也给你了,爸妈也去看你了,佣人也请了,你还想怎么样?不能让我安静会儿吗?我下午真的要见客户,顺路才来看她一下,我哪天不是陪着你?好,别闹,别闹,我头疼…我真的很累,行,行,我马上回去,行了吧!”   “行,这次二十万的提成我不要了,回去陪你成了吧!”   …   “行,你别闹,好好照顾孩子。要LV的包包?没问题!”   …   挂断电话,沈康拎了很多东西进了病房,门口不远处,一诺停了下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夏兰病房的门口。   几天不见,沈康也跟她看到的似乎不太一样了,声音,明显暴躁,整个人感觉…似乎有些邋里邋遢的,看起来十分憔悴疲惫。没想到,这样状态的他居然还会跑来看夏兰?   不想打扰他们,不得以,一诺只能再度转身,漫无目的地瞎逛着,时而恍惚,时而走神。   “你太可恶了!滚!我们苏家没你这种儿媳妇!比那不会生的还让人可气!”   一诺再度回神。是被面前不远处堵成的一团给惊醒的。心骤然像是被针给扎了下:   不会生?   这不是在说她吗?   一个定睛,见居然真是苏妈妈,而另一边的女人,不就是前些时间大肚子、称怀了儿子的苏家新媳妇吗?   这是什么情况?   见苏妈妈站在那里,女人跪在地下,还扒着她的腿,一边,站着一个佣人。拎着保温杯,另一边,还有一个中年妇女,抱着孩子,大人的吼叫,小孩的啼哭乱成一团。   “妈,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   “别叫我妈!我苏家才没你这么恶劣的儿媳妇!随便弄个野种就冒充我苏家的骨肉?没怀孕还天天来做产检?装孕妇耍着婆婆跟苏家伺候你玩吗?还能让医生拿出检查单,告诉我怀的是儿子?随随便便买个小孩子,就冒充我苏家的骨肉?还让我们大肆铺张准备满月?苏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妈,你再给我点时间,我还年轻,我一定会给你生个孙子的!妈——”   “你这种恶心的女人,我还会相信吗?连怀孕都能造假,谁知道下次你生出来的是不是个野种?太可恨了!居然用假孕逼着苏阳娶你,嫁入我苏家,当我们全家是傻瓜,耍着我们玩吗?要不是今天正好被我撞到,你还打算瞒我们一辈子?你也好意思喝婆婆给你炖的安胎汤?好意思让苏阳天天陪着你?你还不如那不会生的,比那不会生的可恶一千倍一万倍!我苏家没你这种儿媳妇!明天,不马上,马上就跟苏阳离婚!我儿子打一辈子光棍,也不可能要你这种恶心的女人!我苏家又不是不能生,为什么要去要这样一个继承人,收养一个,也比被骗一辈子好!可恨!伺候了几个月,还炖汤,还高兴,全是假的!可恶!可恶!”   “妈,求求你,原谅我!我是真太爱苏阳了..”   “滚!你这种不会生又没用的儿媳妇,我们要来干什么?要个米虫还不会反噬我们一口呢!居然拿个买来的孩子冒充?收拾行李,滚出苏家!”   猛地一脚踹开地上的女人,苏妈妈猛地一个转身,骤然对上了一诺的目光,第一次,她敛下眸子,灰溜溜地快速离开了。   地上,女人哭得稀里哗啦,另一边。抱着孩子的妇女也哭得稀里哗啦,大约,是孩子的生母舍不得来要回孩子了吧!   望着眼前的一幕,一诺笑不出来。   这到底是谁的报应?   苏家不太平,她也…不能生!   不能生!   她会不会也被这样…扫地出门?!望着地下哭得一塌糊涂的女人,一诺的心也疼得厉害。女人,只是生孩子的机器吗?   ****   又转了一圈,一诺才浑浑噩噩地往病房门口走去。   “吃点吧!宝贝儿像你,长得很漂亮…”   一句话,再度让她刹住了步子,门口,轻轻一个探头,竟然见沈康还在,居然还端了什么给夏兰吃。   以前,每次来,他基本连十分钟都呆不上,就匆匆离开了,今天,这是怎么了,天要下红雨了吗?   居然这么温柔,还拿东西给夏兰吃?还说孩子…漂亮?   惊得一愣一愣的,一诺却再度侧转了身躯。   心口像是堵着一块石头,越是想要找人说说话,她却越是没有机会,连想看看夏兰的孩子,都成了奢望一般。   想到孩子,她的心口又是骤然一疼。   转而,放缓脚步,再度转身,离去。   开着车,夏兰也是漫无目的的晃着,整个天空都像是昏暗的没有颜色。   她不知道要去哪儿,也不知道想去哪儿。   开到一处,正好是一所幼儿园放学,一大批蹦蹦跳跳的小朋友涌了出来,背着压垮人的大包包,扑向每一个焦急等待接孩子的加长。   门口不远处,一诺的车停了下来,就这样傻傻地看着,看着一个个漂亮的小男孩、小女孩笑着走出、叽叽喳喳地离开。   喧嚣过后。拥挤的人群如潮水褪去,门口处,一个扎着麻花辫,背着芭比小书包、穿着粉色小棉衣的漂亮小女孩露了出来,此时,她正一个人站在门口的一边,四处张望着,原本身后还站着一个老师,不一会儿,那名大人便转进了铁门,小女孩在一边的石檐口靠了下来,很乖巧的,很孤怜,刹那间,一诺像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无意识地,她已经推开车门走了下去,在小女孩身边不远处她站了下来,目光呆呆得看着她,像是看最心爱的宝贝,略显胖乎的小女孩很漂亮,看向她的眼神略显戒备,甚至后退了几步,才停了下来。   ☆、121 结局篇(1)   “虽然比预期的拖了些时日,终归还是达到了!苏氏应该马上就会知道这是个坑了!后续,有问题吗?我不希望因为苏家的失误造成我们信誉的损失!”   查看了下刚收到的汇报,江昱摇了下头:   “放心!后续补给的三家公司早就准备好了!苏氏的最终日期一到,我们可以立马接受,预定的两个月,足够!我会把损失降到最低!”   “恩,可以放出风去了!法律途径呢?”   “苏氏亲签的验收协议,出手无悔,货物既已成交,交易自然完成。而今材料出了纰漏,找不上供货商!有机可抓,这场官司…苏家赢不了!更何况而今,连叶一诺都被你撬了,不知道除了自家人,谁还会出力不讨好的接这个烫手山芋?”   随手翻了下。靳南只觉得完全小菜一碟。走法律途径,苏家不被拖死也得被拖个半死,可除了这个途径,他们似乎也没别的路可走。   这次可不止是亏钱的问题了!   “这样就最好!越到收网时候,越不能大意,我可不想成关羽,大意失荆州!还有什么问题需要补充的吗?”   正翻看着资料研讨着,封祁漠的手机突然亮了下,号码标注的居然还是‘警局’?   下意识地,就当成了诈骗电话,封祁漠直接按了挂断键。   “其他的,我倒觉得没什么问题!以我们现在的实力,碾死苏氏,只是时间问题,是你求快,才要走捷径!怕只怕——”   阖上文件,靳南意有所指地看了他一眼。   “有话就说!”   “苏家跟叶家可是交情匪浅!你确定这个关头,叶一诺不会出手?如果她接这个官司…事情怕就不容易了!毕竟,我们的确是用了手段,这个女人,还是有些头脑的!我只怕她开口,某人会心软!”   靳南凉飕飕的话一出,江昱也禁不住轻扯了下嘴角,这个他绝对相信!   为了叶一诺,一块地皮,说不定——这次,真是陪太子唱戏,纯粹变成玩乐一场了!   斜了两人一眼,封祁漠正要说什么,手机突然又亮了起来,还是刚刚的电话:   奇怪了,怎么又来了?   接连挂了两次。第三次再亮起的时候,他还是接了,刚想怒骂一通,那头却传来严肃的嗓音:   “请问是叶一诺小姐的先生吗?”   一诺?   态度骤变,封祁漠陡然直起了身子:“我是!”   “这里是市北警局,您太太涉嫌拐卖小孩,能请您来一下吗?”   “什么?我马上到!”   惊叫一声,封祁漠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他没听错吧!怎么回事?拐卖?   快速抽过衣服,他直接喊道:“靳南,陪我去趟警局!”   还没反应过来,靳南已经被封祁漠拉了出去。随后,江昱也跟了上去。   ***   警局里,一对夫妻抱着孩子,不停地对着一诺叫嚣:   “警察先生,你不要听她胡说,她分明就是诱拐我女儿!我家孩子不会撒谎,她说她一直盯着她看,还叫她姐姐!你看你看,还拿糖葫芦给我家女儿吃,要不是我去的巧儿,她肯定把我女儿抱走了…你看,吓得我孩子现在一直哭…”   “你这种女人!不得好死!”   “看你长得人模狗样的,干什么不好?偷人家孩子!你也是女人,不知道辛苦怀胎十个月才生下一个宝贝吗?怎么能干这种缺德事?”   …   “我没有!真的是有车子飞过,我才去抱她的!我没有,我真得没有!”   见孩子吓得一直哭,一诺不想跟两人吵,但妇人始终喋喋不休,一诺很受伤。她只是看小姑娘一个人,很可怜,陪着她站了会儿,看她喜欢糖葫芦,就买了一个给她,她只是喜欢她,看没人接她走,就陪了她一会儿,她们都没离开学校附近,她就去买糖葫芦的时候怕她摔着,才牵了她一下。   眼见怎么解释都说不明白,一诺也是‘秀才遇到兵’。完全讲不通的感觉,半天,她就只能躲在角落,听着妇人唾沫横飞,她不想吵,不想吓到孩子,但一个巴掌,有时候也能拍的响,她越不说话,对面,反倒越嚣张不让,两名女警经常都按不住。   封祁漠进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妇人抱着哭哭啼啼的小女孩,还不停对一诺指指点点,身后站着一个男人,偶尔有些畏缩,偶尔又插上两句,直指一诺拐卖他们的女儿,而一诺竟然被他们逼在一角,任由着她们叫嚣,样子显得委屈又可怜。   了解了下情况,封祁漠便道:   “这位先生太太,请你们先冷静下,我想其中应该是有什么误会!这位小姐是我太太,我们家公司少说也有十几家,不缺钱,要真地想要小孩子,随便孤儿院就可以收养一堆,怎么会去拐卖您的女儿呢?虽然你的小孩子真的很漂亮!你们这样吵,吓得小孩子都不敢说话了…不如等你女儿平静下来,您好好问问她怎么回事我们再谈?您要解决问题,我们很乐意配合,如果您再这样大吼大叫,或者对我太太指指画画动手动脚胡乱栽赃的话,请恕我不能原谅!”   被封祁漠的气势吓到,身后的男人伸手扯了扯前面的女人,示意地点了下头。   妇人还抱着孩子,瞪了身后的男人一眼,又看了看身前的两人,倒也识趣住了口,转身,对着自己的男人觑了一句:   “没用的东西!”   转而坐到一边的椅子上,温柔地开始哄起了女儿,不一会儿,小女孩就抽噎着止住了泪水,询问了下过程,女人倒也算通情达理。当即就对着一诺一百八十度大鞠躬:   “小姐!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我女儿刚刚哭的时候一直说你盯着她看,我才误会的!谢谢你帮我照顾女儿,还帮她买糖葫芦,你看这误会闹的…真对不起,请您原谅!”   “买关系!你的孩子很乖!只是以后你们还是要早点来接她,她一个人在门口很可怜…万一被坏人盯上呢!她说饿了,正好又看到一个卖糖葫芦的。我才买给她的,我没恶意…!”   解释着,一诺还直直望着小女孩,心里喜欢得紧。妇人虽然刚刚很凶,但对孩子,明显两种态度,她知道她是个好母亲,这一刻。一诺,很感慨。   “我知道!对不起!是我性急,没问清楚,孩子小,说得不清…”   …   事情总算是和平解决了,看了一场戏,靳南简直无语,领着一诺走出,封祁漠也很是傻眼,她怎么了?好好地,盯着人家孩子看什么?从警局走出,她都还恋恋不舍地直看人家孩子?这换了谁,不误会?   让靳南处理了下善后的问题,封祁漠先领着一诺上了车。   ***   回到家,见一诺还是闷闷不乐的,封祁漠当真是又气又纳闷,拉过她,抬手在她腰侧拍了两下:   “怎么回事?没事,你去招惹人家孩子干什么?还惹这么大乌龙?”   再说,谁家的孩子不是宝,这是能随便碰的吗?她也不怕惹祸上身?万一今天孩子有点什么,或者大人不通情达理,还不知道要惹出多少是非。   垂眸,一诺没说话,很想哭。   “诺——”催促的嗓音警告地低沉了几分,封祁漠气愤的话还没出口,一诺突然伸手抱住了他。   瞬间,他就惊觉她不对劲了,口气瞬间柔和了几分:   “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还是遇到棘手的问题了?”   猛不丁地想到什么,封祁漠神经陡然弹跳了一下:该不会因为苏阳吧!苏家的事儿也不过刚刚爆出来,她这么快就知道了吗?   话都到了嘴边,一诺却还是摇了摇头,没出声。她怕说了,这个怀抱都不属于她了!   看她心情似乎不太好,封祁漠也没再多问什么。   这天晚上,像是知道这个怀抱将不再属于自己一般,一诺格外的热情,甚至不停蹭在封祁漠的身上,让他几次失控。   深情地怜爱着她,几次。封祁漠都试图问她怎么了,除了吻,却始终什么答复都没得到。极致的翻云覆雨过后,拥着疲累睡去的她,封祁漠却是既满足又空虚——   ***   第二天,封祁漠还特意等到一诺起床,陪她吃了早餐:“心情好点了吗?”   “嗯!”   “现在可以告诉我什么大事,惹我宝贝老婆这么大反应了吗?”该不会还因为她那个闹心的闺蜜吧!   “哪有?就是你总不陪我,有些不开心!老公,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一起出去玩两天,帮我拍些美美的照片好吗?”   以后就算分开了,两人也能多点回忆。   “贪心!”没想到听到这样的答案,封祁漠真是被愉悦了!   斜了她一眼,却帮她又夹了一片面包。   “那你到底是答不答应?我想去看海!去拍沙滩!海洋!夕阳!想想就好美…都要帮我拍下来!”   “恩,看你的表现!”   …   一餐饭。两个人打趣着,却是一个心花怒放,一个强颜欢笑。   ***   浑浑噩噩地,进了公司,第一次,一诺觉得了无生趣,不知道这么拼命的工作为了什么。从来没有对人生这么失望,这一次,她是真的被深深打击了,以至于而后接连的几天,她近乎都是在推工作。   除了想要跟封祁漠留下段回忆,她脑子里唯一的准备,就是等着被抛弃了。   再加上夏兰的不顺,一度真让她有种愤世嫉俗的心情,不懂老天怎么就这么不开眼,给了她跟夏兰这般的命运。   彷徨无助。甚至看不到希望的未来。   接连的几天,都没什么食欲,经常看到食物就有种恶心的反胃感,一诺却从来没有多想。除了手头的工作,她近乎把所有新来的CASE全推了,宁可对着电脑发呆,却没有丝毫赚钱的欲望。   大约也是感觉到了她的情绪,接连的几天。封祁漠都特别殷勤,不是经常给她发个红包逗她开心,就是送花送礼物给她惊喜,经常,半下午还会给她来个电话。   他越是上心,她却越是说不出的难过。   这天,刚接完他的电话,阖上手机,一诺却是仰天各种鼻酸。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对她这么好?她会真如他所说越来越贪心的!可是,她不能…生育!不管什么苦难,她都能承受,可是不能给他传宗接代,骨子里的传统让她恐惧。想着婆婆回来的时候唯一的要求也就是这点,她知道,他是想要孩子的,事实上,她心里,也比谁都渴望!   想到这点,她就难受,特别是从在苏家,就一直被冷嘲热讽不会下蛋的鸡,她太明白其中的感受,没想到换了一家,最终还是无法逃脱这样的命运!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命吗?   她知道有试管婴儿,甚至可以代孕,有各种可以解决的办法,但这一刻,她的内心是颓废的,她甚至不愿意娶尝试,去努力,她累了!她甚至总在想,即便这样真有了孩子,上天是不是也会想方设法地再夺走?   一直在与命运挣扎,第一次,一诺累得不想再吃苦去努力去改变什么了。   攥着手机,对着他的名字,她呆看了许久。   听天由命吧!如果这就是她的人生的话:是前世作孽太多了吗?才有这样的命运?爸爸妈妈,为什么不保佑你们的小诺儿?   起身,一诺收拾起了桌面:在告诉他一切真相之前。她还是要跟他有段可以回忆的美丽。   打了个哈欠,一诺禁不住皱了皱鼻头:“是被他折腾过劲儿了吗?都几天了,怎么一直犯困?”   拿着车钥匙,她又放了回去!   算了!打车过去吧!她想去找他,最好晚上可以跟他一起吃饭回家,不用她再打车回家!   想着,一诺拎着包就出了门,还盘算着晚上去哪儿吃饭?   刚走出律师事务所的大门,一道畏畏缩缩的身影就走了出来,见到她,却又躲闪地侧转身躯跑开了:   苏妈妈?是她眼花吗?她来这儿干什么?   望着那匆匆跑开的熟悉背景,一诺猛地摇了摇头:总不至于来找她的吧!   转而,她抬手招来了一辆计程车。   看了下时间,还早,一诺便决定顺路先去医院看看,夏兰这周末也要出院了。她们还真是难姐难妹,好在,现在,她也算有个干女儿了!   ☆、122 结局篇(2)   下了车,一诺才发现自己还空着手,就去旁边的商店买了点干货补品,想着她马上出院了,大约也用的着。   拎着东西刚上了楼,一拐出过道,她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匆匆转进了病房:   沈康?   奇怪,他最近哪根筋搭错了?居然跑这么勤快?还是良心发现了?   看了看手中的礼盒,犹豫了下,一诺正准备转身离开,却见沈康又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电话:   “我知道了,行,你先把资料准备好!OK,我知道!”   “在路上了,马上就回来了!”   “..你准备吧!”   …   擦肩而过。沈康还抬手跟自己示意了下,一诺心里更是一阵猛敲拨浪鼓:这是什么情况?这么忙还跑来看夏兰?   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吗?   原本还想要离开,最后,她又拎着东西走进了病房。一边夏兰的行李都已经整理好了,她正抱着孩子在喂。   一直等她哄着孩子放下,一诺才道:“他最近来的很勤啊!你们?是跟你和好的吗?你怎么打算的?”   轻嗤了声,夏兰道:“来找清净的!你来都知道不空着手,他却三次有两次是来过场!”   “啊?”   “掉在屎上的钱,你还会去捡吗?”眸光幽幽的定注在远方,夏兰的声音也悲恸的苍凉。曾经,她真得是想给他一次机会的!   “兰兰?”自然,一诺也是听出来了!   是啊,曾经,苏阳又何尝不是,她也是一而再的给他机会!女人,终归心软,何况两人还有了孩子!   “当一个女人还在作,说明她还爱着,还曾渴望,若连作都不想了,心也就死了!诺,你知道吗?发现他们后,我几乎天天在吵在闹,在寻找存在感。作的我自己现在都不敢想象,怀着孕却像个疯子一样,每天折磨他,何尝又不是在折磨我自己?他说过要跟那个女人断了,孩子打掉!可最终呢!孩子都生下来了,断不了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断!他最近很忙,忙得喘不过气,那个女人天天抱怨他,突然想起我来了,来我这儿找平静?你知道他说什么吗?怀念我的通情达理?在我身边感觉很平静?呵呵?!他不懂,当一个女人不在闹的时候,他连狗屎都不如!我的心还在流血,但我不想一辈子都这样痛下去!男人,都是自私的动物,我不恨那个女人,她跟我一样可怜!她不过在走我走过的路而已!我只是心疼我的女儿,她的爸爸,在这儿之前,甚至都没怎么抱过她,现在,他想要抱,稀罕起女儿的贴心不哭闹,可能吗?我的小贝真的很懂事,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没人爱,所以吃了睡、睡了吃,很少哭闹?”   “兰兰!不要这么说,她怎么会没人爱?还有我们啊!我们可以给她更多更多的爱!不管你做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会支持你的!不要太勉强自己,有时候,离开也不一定是最好的选择,我只要你自私一点,多为自己想,就好!”   攥着她的手,一诺心情更是难受,她的命运,会比她好多少呢?   跟她聊了许久,一诺才起身往风云集团赶去,门口处,她却没有进去,而是给封祁漠打了个电话。   “老公?”   “怎么,想我了?”低沉的嗓音传来,隐隐地还带着一点笑意。   “嗯!晚上有约吗?”   倒是没想到她居然还会承认,封祁漠翻看了下日程表:“恩,要去参加个朋友酒吧的开业Party!”   “可是,老婆都已经在楼下了!先跟老婆吃个饭再去呗?”娇嗔着,一诺还撅了撅嘴,这种活动,为什么不带她去玩玩?   “你在楼下?怎么不上来?”   起身。封祁漠走到了一边的床前,果然看到大门前熟悉的一个小点,心情一阵激荡,攥着手机,他已经出了门。   “怕打扰你工作,想给你个惊喜来着,怕你的员工看到,万一成了惊吓就不好了,怕被你嫌弃,怕你怪我自作主张…”其实,一诺也有些不太想进去。   毕竟是他工作的地儿,而且,此时,她对两人的未来,真是半点信心都没有的绝望。   “怕你说我…怕你…”   来回踱着步,一诺还在思索着各种‘怕’的借口,背后突然传来一道不悦的嗓音:“怕我还来?”   倏地转身,一诺愣了下,手却已经被牵了起来:“都到门口了,还跟我矫情?又不是没来过!”   拉着她,封祁漠直接转了回去,一路将她扯进了办公室,当然,临近下班,路上也没少招惹目光。   进了办公室,封祁漠帮她倒了杯水:“先坐会儿,我把文件签完,带你去吃饭!”   “好!”   沙发上一坐就是半个小时,封祁漠处理着手头的文件,一诺就在沙发上看了半个小时的手机,安静地像是空气。   等封祁漠注意到她的时候,心不由得疼了下,走到一边,拉过她扯到了腿上:   “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最近,感觉她怎么这么反常?整个人静默了不少,居然还主动来他:“或者,有事求我?”   该不会,真因为苏阳,又难以启齿吧!   “不管什么事,只要你开口。我都会答应!”   如果她真的替苏阳求情,这一次,他会放过他,如果这样她更开心的话。他抢了他的老婆,这一次,他可以当欠他,但是,该拿的,他还是会拿回来!   “没有!我就是顺路过来想跟你一起吃饭嘛!还有在想,怎么让你带我去参加今晚的party?”   蹭在他身前,一诺主动环住了他的颈项,靠在他的肩窝,眼底却有些湿润。老天,为什么要给她这个缺陷?   “酒吧那种乱糟糟的地方,不适合你!你实在想去的话,可以带你去走一圈见识下,但必须立马离开!那种地方,任何情况下,美女,都要少去,明白?”   若不是看朋友的面子,这种party,他也是敬谢不敏的!毕竟,太污!他早过了那种糟乱的年纪。   “嗯!知道了!小气鬼!”   圈着他,一诺却感觉到了温暖,她知道,这是他在关心她:“老公,我想吃米线!”   去吃艾诺米线!   下一秒,同样的声音已经传来:“艾诺?”   “恩!”   “好!先带小诺儿去吃爱诺,晚上好好吃小诺儿!”低头,封祁漠在她耳侧偷了个香吻。   捶了他一下,一诺笑眯了眸子:   “老公,等天暖了,去海边,你帮我拍几组波西米亚的照片?很性感,很浪漫的那种,好不好?”   “不好!”性感的,他要怕,也在卧室!去海边,指不定就被人偷看了去。   “老公?”   “不拍!”   拉着她,封祁漠关了电脑,结果了她手中的包包。   ***   颜柔的事情,加上苏氏危机,搞得苏阳一度焦头烂额。   封氏已经放出风声,接连的几天,苏阳一直在开会。   “有没有方法弥补?把损失降到最低,这次,摆明了是个扣!难道法律途径都不能挽回损失?”   “苏总!就因为是个局,法律途径才不管用!这批装饰材料,就地板吧,我们验收的时候都抽样做过力量承重测试的!完全合格!谁知道这批地板用的是什么材料,一进水,居然一脚就能踱碎?更别说其他的,各种问题了!显然是有人设计故意坑我们!此次装修承包合同,已经到了交货日期了,别说我们现在没钱买新材料。就算心材料能立马供应,我们也没有时间重新施工,加上施工队的工资各种费用…我们已经承担不起了!验收合同已经签了,我们也无法把责任推到材料供货商身上,别说专业律师,就是我,都能随便找个借口把责任推给我们,说不定还反咬我们一口,说我们自己偷换了合格的材料,想讹诈他们?毕竟,当初为了保证日期,他们的违约金也签的很高!交易已经完成,我们是无法追究供货商责任的!反倒是我们未能如期完成此次招标,如果不交付如期交付违约金,对方肯定会控诉我们,到时候。说不定苏氏就要被迫宣布破产!”   “银行呢?抵押贷款呢?”   “过亿的金额啊!就算是评估,也要几个月!再说公司今年一直在亏空,银行还有贷款没还清,根本就贷不到款项!原本这次招标如果顺利完成,我们一下子就能赚上千万,立马就能还清利息,进入正常运作,没想到——”   …   “只能认栽?”   “苏总。您是不是跟封氏有什么私人恩怨?这次招标公司背后大股东是风云集团!我们那里惹得起?就算起诉,稍微有名、知道点详情的大律师都不敢接,其他敢接的律师,也就是抱着试试的心态捞一笔,根本就没有赢的机会!苏太太…不,我是说,叶律师倒是很有可能创造奇迹,但是现在,她…”   “算了!算了!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挥手,苏阳将人都赶了出去,提到一诺,他又想到了颜柔,心情更糟糕。若不是颜柔假孕插这么一杠子,他不会轻易放弃一诺的!可她这一假孕,进了苏家,短短几个月。一切都变了。这些日子,家里跟战场一样一团乱,天天吵得跟炸锅一样,公司也是一团乱麻。   不知道事情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揉着额际,苏阳不免头大。他怀念,真的很怀念跟一诺的婚姻。   虽然他们从来没有真正的在一起,他也甚少回家,但每次回家,房间里,只要他不闹,家里都是平静的!每次母亲对她冷言冷语,她也甚少顶嘴,他各种惹事,各种挑剔,她也从来没有闹过,公司,很顺利,他闹的事情,她也都替他摆平了。   突然间,他无助地很想找个人商量,不自觉地,他就翻出了一诺的电话,但是,他却按不下去!   他有什么资格跟她征询?这次。背后涉及的利益,关乎她的老公啊!   老公?   是啊!原本,这是他的特权啊!   以前,总觉得她的律师身份压了自己的光环!每次朋友喝酒,总有人笑他娶了个好老婆,有人罩着不用愁!他总以为那些话是嘲讽他无能,现在他才知道,原来他们都是羡慕。羡慕他娶了个又美丽又厉害的女人!   但是,他却从来不觉得她美丽,或者,他总是故意忽略她的美,不愿意承认她的美跟厉害!所以,他喜欢颜柔,喜欢那个什么都不会、都需要他的女人!   但是现在,苏家出了问题,她的确还是太无用了,除了拖后腿、除了哭添乱,当真是一点用都没有,而今朋友的话多是惋惜,说他傻,丢个钻石选个破铁!   这一刻,也许,那些人才是真正的笑话跟奚落!   心里很难受,说不出的难受,苏阳对着电话不停的发呆:这就是老天给他的报应吗?以前,母亲总说一诺是不会下蛋的鸡,看她难过,他总暗里得意嘲笑!而今,颜柔怀孕生下全家得意的金孙,还没过满月却发现孩子是买来的,跟她跟他都没有半点关系?他失去了一诺,不得不选了一段自己不怎么甘愿的婚姻,弄得家里乌烟瘴气一团糟,他宁可睡办公室都连回家的欲望都没有?比一诺那个时候还要糟糕,糟糕千百万倍!   他不知道自己折腾了这么多年,想要的改变,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吗?一切都乱了、错了!不是预期。   可是一诺离开他,却真得更好了。嫁给了更厉害的男人,似乎也很爱她,对她还很好!同样是离婚再婚,为什么他的生活却一路下滑?封祁漠,那样高高在上的男人,居然会选一个离异的妇女?这就是所谓的‘慧眼识金’?   所以,封氏该强大,他该倒霉,因为他眼瞎?跟母亲一样看不上她孤女的身份,看不起她的才华,看不到她的美貌?封氏?一诺?他的老婆,他的前妻?   想起两人的过往,想起此次的‘局’,想到三人的纠葛,猛不丁的,苏阳的脑海中闪现过手下的一句话:   ‘苏总,您是不是跟封氏有什么私人恩怨?’   难道封氏跟苏家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瓜葛恩怨?所以这次的‘局’封氏不是走运是‘大股东’,而是主导?难怪他一直想不通封祁漠那样身份的人怎么会娶一诺这样身份悬殊、还离异的女人?这一刻,一切突兀仿佛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123 结局篇(3)   而后接连的几天,一诺不止一次跟苏妈妈偶遇,而且近乎还都是在律师事务所附近。   这天,刚停下车子,又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一诺不禁好一阵纳闷:在苏家几年,也不记得在这儿附近见过她,最近这是怎么了?   锁了车子,一诺直接上了楼。   进了办公室,就听几个同事喝着咖啡,在厅中闲聊。   “不会要倒闭吧!”   “反正名声是臭了!听说这批次的装修都是不合格的,说不定还要被起诉呢!也是,这么大的高档社区,装修却偷工减料,开发公司肯定也要受牵累,一定会追究责任的!我比较奇怪的是。业主怎么好像都没反应?”   “不说封氏是大股东之一?说不定有些人巴不得这样呢!可以多捞赔偿啊!反正,封氏出了名的钱多不怕事儿!听说苏氏可是建筑出身,居然这么贪小便宜?当真是成不了气候,难怪一路下滑了..”   “叶律师,早!”   “诺姐,早!”   一诺刚一靠近,所有人互相打了个招呼,竟各自散去了,虽然听得不是很清楚,但隐约她好像还是听到了‘封氏’!   如此特别的姓氏,她第一个就想到了封祁漠!苏氏建筑?不会这么巧吧!   蹙了下眉头,她才转进了一边的办公室,里面,助理正将资料放到了她的桌上:“叶姐,你要的资料我都整理好了!有关财产分配的当事人,下午会过来…”   “好的!对了。小陈,刚刚他们说的什么建筑,下滑的,你知道具体是什么事吗?”   “这个…诺姐?”开口,助理明显一脸为难,似乎想说又不敢说。   “不就是跟苏家有关吗?有这么难以启齿,我就是想多了解点!”   “诺姐,原来你知道啊!新闻刚爆出来,我也是今早才看的,刚知道个大概!好像是苏氏一个特大的合同出了问题,装修快完工的建筑材料突然被爆出不合格,全是以次充好,听说地板一脚都能踱个窟窿!现在事闹大了,好像不能按期完工,材料损失了不算,还要赔偿上亿的违约金呢!对了,这次的工程,你现任老公还是大股东呢!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开眼,也算替你出口气!”   “你说…苏家的装修工程以次充好?出了问题?”   具她所知,苏家可是建筑装修出身的,而且公公临死的时候也曾交代过,怎么扩展,本不能丢,苏阳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这可是苏家的底啊!其他项目投资。他没少折腾,可若说他在这一项上偷工减料,她还真有点难以置信!   “可不是!而且不是个别的疏忽,是所有的,近乎全都不合格,听说这批次是精装修的公寓,所以,可能全部要重新装修!你想想这时间、各种费用,里面多少钱啊!总之,苏家是摊上大麻烦了!不过,公寓如果延期交房的话,应该也要补偿业主吧,你现任老公可是大股东呢!不知道会不会被连累?这么大的事儿,你老公都没跟你说?不过也是,对风云集团来说,可能根本不值一提,毕竟,也算有人买单,苏氏建筑估计这次亏大了…听说要过亿呢!天啊,换了我,想想,该跳楼了!”   看着助理夸张的反应,一诺只是淡淡扯了下嘴角:她这个老婆,好像真的不是很称职,他的公事私事,她好像真得都没怎么关心过!   助理风风火火出去忙了,坐下,一诺打开了电脑,猛不丁地,想起了门口这几天经常偶遇的苏妈妈:   原来是出事了,难怪又想起她来了!她就纳闷,最近偶遇。她怎么总是躲躲闪闪的?   随手输入几个字,一诺将大致的报道翻了翻。   几乎都是一面倒地说苏氏危机,贪便宜用了不合格的材料才出的问题。而苏阳一直没作出正面回答,只说‘原因还在调查’!   材料肯定是不合格的,只是他怎么会这么大意,这么大的工程,居然居然地板、天花板都有问题?   隐约间,一诺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却也是转瞬而逝,伴随着一个打入的电话,她便转入了自己的工作。   这一天,她的工作也是拍得满满地,等她缓过气来,基本也临近下班时间了。   喝了杯水,她便收拾了东西,准备早点回家,顺便问问封祁漠这件事的详情。   刚走出事务所门口,一道熟悉的身影就蹭得堵了上来:“一…一诺?”   自己喊了五年妈的女人,从来没在自己面前如此的平和、甚至带着些明显的卑微,看她脸色明显乍青乍白的难看,一诺心里禁不住的冷笑,大约她做梦也没料到会有求到自己的一天吧!   即便已经猜到了什么,她还是故作不知道:“您有事吗?”   “一诺,看在你也曾是苏家儿媳的份上,救救苏家,救救苏阳吧!这次的事情,是有人陷害他,要坑害苏家!我们是冤枉的!他已经几天没合眼了,你想想办法帮他打这场官司吧!是那个材料供应商坑我们,告倒他,让他赔钱,陪我们损失!”   “关我什么事?这位太太,你找错人了吧!”   她忘记当初是怎么骂她,怎么陷害她,怎么将她扫地出门的了吗?现在居然还好意思开口?苏家的脸皮,真是让她长见识!帮他们白打了五年的官司,这一刻,一诺心里是恨的!   攥着拳头,她决议不再插手。这吸血虫一般的一家,他们死活。是否被坑,关她什么事?   “一诺,算我求你…”   知道她心软,苏妈妈刚要下跪,突然又一道尖锐的嗓音传来:   “叶一诺,你什么态度?你别忘了是谁救了你们一家,没有苏家,有你的今天?你们叶家欠苏家的!你忘了你那死鬼老爹临终遗言了?你是想你爹妈死都不安宁,从棺材里蹦出来吗?还不赶紧想办法,帮苏家度过这次难关!这可是过亿的违约金啊!而且是给封祁漠!要不,你直接给他说,合同作废,不用赔钱了!反正,不是你老公吗?这么点钱!”   走过来,苏瑞还是一路趾高气昂,仿佛一诺必须接,不接就是大逆不道一般。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本还有点心软难受,这一刻,也被无尽的恨意取代,脑子里涌现的全是这五年苏家对她的点滴,抬眸,一诺笑靥如花:   “既然这么点钱?你们还在乎什么?付了不就完了!我告诉你,就算我成为叶家的罪人,我父亲从棺材里蹦出来,我也不会帮你们苏家再打一场官司!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父亲为你们卖命十几年,我至少为你们苏家白打了五年的官司,你们可曾感恩半分?离婚的时候,夫妻财产平分,你们可曾想过给我一分一毫?现在想让我报恩?谁记得我的恩、还我的恩?我宁下十八层地狱。也休想我再为你们出一点力!你们是我什么人?凭什么对我大呼小叫?你们死活,关我什么事?”   “你?你?叶一诺!有人给你撑腰,翅膀就硬了?居然敢跟我顶嘴?你算哪根葱?一个无父无母没人要的孤女?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气得脸红脖子粗,抬手,苏瑞就扇了过去,一把抓住,一诺猛地甩了出去:   “你以为你还是我的大姑?再跟我动手,我不会忍让的!”   “叶一诺。你干什么?”扶着苏瑞,苏妈妈也怒吼了一声,转而气势又消弭了几分:   “你到底有没有良心?有没有爱过苏阳?这种人命关天的时候,你居然这么狠心?你良心被狗吃了?”   “你敢推我!”   稳住身子,苏瑞又想上前,再度抬手,突然被人一把拦了下来,上前。封祁漠挡到了一诺前面:   "这位小姐,请自重!打人打到门上来了,要我叫警察吗?"   “你?你?别以为我怕你!”一见封祁漠,苏瑞的气势明显降了大半,毕竟,他是个男人!   “我不管你怕不怕!你最好给我记清楚了,你敢动我太太一根头发丝,我要你们全家陪葬!还有,我太太不是孤女,她有老公,有人爱也有人疼!”   猛地一个甩手,封祁漠将她推了出去,转而搂住了一诺:“没事吧?!”   “恩!”点头,一诺靠近了他的怀中,瞬间,有些想哭!   “不要跟些野人一般见识!我们走!”   搂着一诺。封祁漠转向了另一边的豪车。身后,苏母跟苏瑞脸色一片煞白——   ***   没想到苏家来求她,居然还是这种态度,想到这五年,她在苏家过得就是这种日子,封祁漠心里也涌动着一股气,拥着她的力道都不自觉的加大了几分。   能感觉到她情绪的落寞受伤,隐约间。封祁漠大约能猜到,孤苦无依的她肯定是对苏家有特殊感情的,所以,直至发动车子,他也没再多说什么。   路上颠簸着,一诺就有些打盹,回到家,她也是踢了鞋子。连衣服都没换就趴到了床上,像是闹情绪的小孩子,整张脸都埋进枕头。   床畔,封祁漠伸手抚了下她的秀发,原本想安慰她几句,最后怕她更难受,转而道:“晚上想吃什么?”   “没胃口,想睡!”   “诺——”   封祁漠刚一出声。一诺突然撑起身子,半缠绕地抱到他的腰间:“我真得很失败,是不是?我好像从来都没关心过你的工作…”   “傻瓜!需要你的时候,我会开口!”   踯躅了下,封祁漠不知道该不该说,这次的事儿,不希望她插手。虽然她刚刚的态度也算摆明了立场,但若真到了绝境。也难保苏家不会再厚着脸皮来找她!   想起那对母女,封祁漠一阵恶心:‘这种人,是该给他们点教训,要不,好像谁都欠他们,活该他们高高在上一般!’   原本,他只想拿回那块地皮,其他的。大少,他都不太在乎,毕竟苏家现在近乎就是空架子,没什么大利,但这一刻,封祁漠的想法突然变了,即便是个空架子,他也想整个吞掉!他要让那对母女也尝尝被人踩在脚底、看人脸色的滋味!   “老公。你不会有事的,对吧!”她现在很累,她完全没有心思工作,她其实就想休息,放长假,长长的假。   “当然!诺,苏家的事儿,我不希望你插手!”   最终,他还是直言了。为了这样的人家,伤害他们的感情,真是不值得!   大约也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有片刻的犹豫,一诺还是重重点了下头。虽然私心里她是不想再插手,但今天苏瑞提到父亲的那番话,还是伤到了她。   蹭在他的身前,一诺真的很温暖,特别是想到他那句‘她有老公’,她整颗心都要融化的感觉,抬眸,几次,一诺差点都想试探下他对孩子的看法,最终,她却都原封不动咽了回去,她怕。怕破坏气氛。   至少,她想再给自己一段准备的时间,也多汲取些他的温暖。   这一天,一诺抱着他,晚饭没吃,在他怀中睡了过去。   望着她,封祁漠心疼她,心疼这个无依无靠、一直努力活着的小女人。望着她,像是看到了当年自己的侄儿,柔弱可怜,让人心颤!   ***   而后接连的几天,封祁漠便开始大刀阔斧推进,暗中收购了不少苏氏的股份,这天,苏妈妈再度出现在了律师事务所的门前,脸上已经像是罩了一层黑色的雾霾。   “一诺,瑞儿是刀子嘴豆腐心,就是那样的脾气…上次的事儿,你别往心里去,看在往昔情分上,你帮帮苏阳吧!我知道以前,是我们对不起你!我知道你跟苏阳是有感情的!不如你帮我们度过这次的难关,我让苏阳离婚,你们再在一起?那个颜柔就是个没用的东西,还不如你,除了哭什么也不会!暂时不生孩子,也没关系的…”   急切地讨好着,苏妈妈突然想起好像谁说过,她有旺夫相。想着这五年多少坎坷都逢凶化吉了,离婚才一年,她嫁入更大的豪门,苏家就面临倒闭,各种不顺,一时间,不禁真的开始相信,更是各种后悔。   瞬间,一诺气得吃胡子瞪眼:她当婚姻是什么?她又是什么?   正欲开口,突然一阵急速的刹车声响起,转身,一诺的脸色也是变了又变——   ☆、124 结局篇(4)   坐到茶餐厅里,一诺还有些难以置信。   才多久没见,他简直就像是换了个人,平日休闲的打扮俨然昨日黄花,而今的他一派成功人士的派头,开着黄色的跑车,也是跟她一样的法拉利,少说肯定也是上百万的吧!看他西装笔挺的,腕上的金表还闪绕着钻石的光芒,这一刻,一诺可不觉得他带得是普通货。   好像也听夏兰提过他下海经商了。   只是,这有半年吗?什么生意,如此一本万利?   “要吃点什么吗?”   “不,不用了,一杯咖啡就好!你也看到了…刚刚,我晚上还有事!”   蓦然回神。一诺还是有些难以接受,而且,下意识地也有些抗拒这样的他,陌生地,像是初见。   淡淡笑了笑,凌子谦大约也知道这是她的借口,没再说什么,只是点了两杯咖啡,一点下午茶点。   “听兰兰说你辞职经商了?看来你做得很好!”很想问问他做什么,又不知道合不合适,一诺犹豫着没开口。   对面,凌子谦大约已经看出来了,笑道:“跟朋友合开了一个公司,运营还不错!”   “恩!”   “诺…”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钱,为了她:“如果我有钱了。你愿意回到我身边吗?”   伴随着勺子掉落的一声清响,浓浓的咖啡迸溅出了几滴,抬眸,一诺赶紧抽过纸巾擦了擦:   “你是在侮辱我还是侮辱你自己?”   她是为钱离开他的吗?   “抱歉!”   垂头,凌子谦桌下的手攥了攥:他过不了自己的心关,他放不下!曾经的三年,离异甚至还带着孩子的女友嫌他穷弃他而去;他不眠不休的工作,稍有成就,又遇到了她,他以为他们会开花结果,但是半路却有被封祁漠截了胡!   他不甘心!全都是因为钱,因为他没钱,所以没势,想跟他争,都无能无力。   但现在,他不一样了!   有钱的日子果然不一样,曾经,他不敢追、甚至不敢想的人,现在甚至全都主动爬桑上他的床,可这些为钱而来的女人满足不了他的身体,更填补不了他的心,她们卑微而丑陋的面孔,让他生厌!   他始终忘不掉的人,还是她!   她们没有她的美貌。没有她的温婉,没有她的能力,更没有她的贴心与性情!她是他心目中完美的对象,除了她离异有过别的男人这么一点点不能改变的遗憾,她几乎满足了他对女人所有的幻想。   他怀念他们牵手、一起逛超市的日子!   怀念她贴靠在他身前,看电影的时光…甚至怀念她从他碗里抢走鸡肉,换给他大肥肉片的时光…   …   这些,现在身边匆匆而过的女人都给不了他!他也不想要!   两人的背离,是封祁漠的原因,是他的原因,他从来没有怪过她,因为他知道,她没有错,是他愧悔,自己一时的迟钝断送了两人的感情,还是无法挽回的!   “子谦,我已经结婚了!看到你过得好,我很开心,不要再把感情浪费在我这种人身上,不值得…以后,不要说这种话了!”   想到自己不能生育,一诺就觉得自己今生与婚姻无缘。就算以后她跟封祁漠分开,更大的可能,她会选择单身,或者将来某一天,去给人当个后妈,但绝无可能是他!   “你现在可是女人梦寐以求的金龟婿,正是可以眼光高高、挑人的好时候,不要错过几乎喔!走到一起的人或许不一定是最爱的,可一定是最合适的,或许更幸福!我们这样不是很好吗?”   端起咖啡杯,一诺示意地跟他碰了下。只是轻抿了口,口中也满是哭涩。近来的事情已经够多了,没想到,他这个时候也回来了。   后来,怎么走出茶餐厅的,她依然不记得。   ***   此时,苏家,得知母亲去找过一诺,苏阳也是大发雷霆:“妈,你为什么要去找她?谁让你去找她的?”   “现在除了她,谁还能帮你?你不是也根本不喜欢她、不想娶她的吗?这种一无是处、只会撒谎耍着我们家人玩的儿媳妇要来干什么?早离早超生!再把一诺追回来吧!毕竟生活了那么多年,小猫小狗也有感情了吧!你去求她,她一定会伸手的!”   “妈!你也知道小猫小狗会有感情!你以为她是小猫还是小狗,扔掉了,想捡回来就能捡回来?你以为她是傻子吗?放着权势遮天的封家少奶奶不当,跑回来跟我受苦?她已经嫁人了!你想要就能回来吗?就算她回来,我也不会这个时候娶她!我已经欠她一次了!就算苏家倒闭,我也不想再连累她、伤害她!妈,你忘记我们是怎么对她的了吗?给你儿子六点脸面吧!”   “阳!你在胡说什么?!苏家绝对不能倒闭!”   尖叫着,苏母的脸庞已经整个扭曲。   懒得再说什么,苏阳转身上了楼,拖沓的背影一片颓废。   ***   办公室里,整理着苏氏收购的材料,封祁漠做了下最后的审批签字,才阖上文件:   “追讨归追讨,别耽误了我们的进程!不管苏家怎么应对,我们照单全收!还有她那个姐姐,嘴巴不是一般的臭!完全不知道天高地厚!去查下,狠狠地给她点教训!”   “好!我明白!”   “对了,历练那儿,有什么问题没有?”   “他最近接了一个大CASE,好像是个什么网站开发的,价钱过千万了,我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儿,这么大的开发项目,怎么会找几个没毕业的学生刚开立的小公司?要不要我去找人详细查查?”   “恩,查归查,掌握大局,但不要干预!一个人不摔跤,是长不大的!这个孩子很聪明。这些年,学业一路顺遂,怕他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好的!”   “先解决苏氏,其他的事儿,往后放放,你也缓口气!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得!别跟我说这种话,跟着你,我哪天不辛苦,通常你良心发现的时候,我就有股不好预感,我要非常非常忙碌了!”   “哈哈!”   笑了下,封祁漠起身帮两人倒了杯红酒,一饮而尽。有他这个死党,他真是很安慰!   ***   这天,封祁漠回到家的时候,一诺正在房间里插花,看她把屋子布置得很温馨很漂亮,浑身的疲累仿佛都一扫而空了。   坐下,靠在她的身后,刚毅的下巴抵在她的肩头:“没想到你还有这个手艺!”   “很漂亮吧!插花能让人心情平静,还能磨炼耐心,还很有成就感!”   “怎么?心情不好?”一句话,封祁漠还是抓住了重点关窍。   摇了摇头,一诺扭头给了他一个甜笑,转而犹豫了下,又道:“其实是,凌子谦,他回来了!”   倏地直身,封祁漠眯了下眸子:“他又去找你了?”   奇怪,都把他、他的婚姻当摆设了吗?   “你别反应这么大嘛!他可能就是路过!人家现在可是浑身镀金、香车美女一样不缺,不会对你家黄脸婆有兴趣的!”   “我倒是真想把你变成黄脸婆!”   轻抱着她。封祁漠低头在她唇间啄了下:但是,婚后,她好像更漂亮了!只是最近,他怎么总感觉她心事重重的?   揉了揉她的发丝,他的嗓音也跟着低沉了几分:“等忙过这一段,就带你去海上疯玩几天!”   他会好好帮她拍几组私照!   “好!”   得到了承诺,一诺突然像是有了盼头,却突然又希望时间不要过得这么快。矛盾间。她把目光转向了纷杂的鲜花:   这天,她的花,其实插得很乱。   ***   而后接连的时光,两人依旧各自忙碌着。一诺却是第一次感觉到累,大幅缩减了自己的工作,甚至比婚期接的还要少。   闲暇的时候,她就去看夏兰。在那个脏乱的家里,她的面色明显不如在医院。   “怎么都有黑眼圈了?不是让你请个保姆吗?”   “没事!有些不放心。也不习惯家里多个人…”   两人正说话间,夏兰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见她抱着孩子,一诺便替她接了,还没开口,那头骂骂咧咧的嗓音先传了过来:   “你以为不接、不说话就能躲得了吗?我跟你说,你赶紧签字离婚吧!阿康早就受够你了,根本就不喜欢你!你拖着只会让他更嫌弃你!”   “你也不看看你一个黄脸婆便罢了,还生个赔钱货!我要是你,早就没脸活了,胖成那样,阿康都说你跟猪一样,连抱的欲望都没有!”   …   听得冒火,一诺握着手机走出屋外,突然道:   “你算什么东西?小姐还要付费呢!连鸡都不如的玩意!还不是给男人白玩的?干不垃几的没几两肉。看着都触霉头!你那么喜欢那渣货,就拿去!像个疯子一样渣渣着,是怕人不知道你被多少人睡了还免费给人生个儿子吗?你那不值钱的身子还能生出值钱的疙瘩?有多远给我滚多远!再敢打电话,我告你恶性骚扰,告得你倾家荡产!不信,你就试试!”   砰得一声挂断电话,一诺气得直咧嘴,回到屋里。见孩子睡了,她才压低嗓音怒道:“这个贱货经常这样骚扰你吗?沈康是个死人吗?”   “他最近好像有什么大合作,已经很多天没回家了!估计,那边也没去,所以,这个女人才发疯吧!”   “他忙,凭什么你受骚扰!什么玩意!什么眼光?为了这种素质的女人抛家弃子?我真想操他八辈祖宗!老天眼都瞎了!夏兰,你难道还指望老天给你公道?这种人。就该告得他倾家荡产!让他提着裤子出去鬼混吧!”   “我已经在准备离婚了!但他最近都没回来!协商了几次,他好像不愿意离…我不想对簿公堂,我爸妈也说丢不起这个人,一直让我忍!”   垂眸,夏兰幽幽叹了口气:“诺,其实有时候,我也挺羡慕你,没有家庭的牵累。就没有那么多的道德压力与负担!”   “什么?你父母不知道你过得什么日子吗?怎么能为了自己的脸面一直让你忍?再说,又不是一个城市,难道离婚了,还要回家到处宣扬!嘴巴长在别人身上,是不是为了别人的嘴巴要让你跟孩子在这样乌糟糟的生活中过一辈子?夏兰,为什么我们都要为别人活着?为了我家的一个恩情,我白白付出了五年,为了你家人的颜面。你要忍着不离婚?你有了女儿,幸福的家庭却在这个时候破碎,我刚刚有了幸福的家庭,上天却又剥夺了我做母亲的权利…”   瘫下,一诺突然泣不成声。   “诺,你说什么?”   “医生说我多囊,不能生育…不能有宝宝…”   瞬间,情绪崩溃。两人抱在一起,连日来的情绪全都一起哭诉了起来。近乎半小时,两人一直在哭,宝宝被吵醒,也一直在哭,三个女人谁都挺不住。   直至孩子抽噎着睡着,两人也止住了声音,眼睛都是红的!   但一场宣泄过后。两人的心情却都好像平静了。   “诺,现在试管这么发达,想要孩子,应该还是可能的!你不要放弃希望!”   “被打击了太多次,我已经不想再失望了!兰兰,我真的好累,有时候,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活着,这么累的活着,曾经为苏家护航,现在为封家传宗接代吗?我看着你吃了这么多年的药,受了这么多苦,生下小贝…沈家对你感恩了吗?人生太无常了!我怕,我真得没有勇气了,五年后,我会不会又是在重复同样的路?至少现在,我没做好准备,我没劲儿,我甚至都还没告诉他这件事…我想等我们开心玩过后,有了强大的回忆支撑,再去面对这个困局,如果他不介意,或许我会再鼓起勇气去试试,如果他介怀。我也不想累了!”   “诺,我们要为自己活一次!我们都被孩子跟男人拖累了!曾经的我们,多么单纯美好,现在却全是复杂的皱纹!现在他没有资格提离婚,我却已经等不及了,这样的日子,我也过够了,只要孩子再大点。我就会带她离开的!他有儿子,不会跟我抢女儿的!我不需要他掉一层皮,只求他以后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我也累了,这么多年辛苦地省吃俭用,操持一个家,不知道为了什么?以后我只养我自己我女儿…我父母是心疼我的,这些年,他们没少倒贴,他们眼底,终归不希望我离婚,或者对他还抱有幻想,但我却不想被困一辈子,最难的,我们都已经过了,还有什么不能面对?诺,我们一起走下去…其实,我还是相信点报应的!这不也才一年,苏家的报应不是来了吗?他们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你的好了吧!我看新闻说苏氏这次十有八九是被人坑的,但是没有律师愿意接这个CASE,换句话说,就是有人接了,不是自家人,谁会尽心尽力?说白了,还不是谁有钱替谁做事?”   ☆、125 结局篇-苏瑞(5)   突然想起什么地,夏兰意味深长地看了一诺几眼:   “说起来,苏家这次点也真是背,你老公也事涉其中了!听说风云集团已经透出风来,必须追究责任!封祁漠这一吆喝,不管真假,可算是狠狠在苏阳脑门上踩了一脚。不是你在床畔吹了枕边风吧,他不会是想给你出口气,所以,才咬上的吧?!”   “你觉得可能吗?他要是那种人,估计封氏也不会是现在的样子吧!我要是真有这种本事,现在还愁什么?你的想象力可真够丰富!你以为我是陈圆圆啊。能让某人冲冠一怒为红颜?”   “也是!虽然我真有点这种感觉!”   两个人,一个自嘲着,一个玩笑着,却在彼此的白眼中终于迎来了一阵轻笑。一诺也没想过,夏兰随口一句玩笑,某天,大半被验证成真。   ***   像是一阵急速的风呼啸而过,短短几天,像是连锁反应一般,苏家接连被爆出了几桩意外未及,股票大跌,各种即将破产、倒闭的消息满天飞。   听闻。更多的,一诺也是叹气。毕竟很长一段时间,苏家就像是自己精心呵护的果实,也运载着父亲跟她的心血,突然间一落千丈,她的心里其实并没有想象中开心,甚至,不知道是不是习惯的,还经常还会去关注,想解决之道。   但最终,她也只是想想,从未想过要插手。   这天,下了班,一诺刚走出办公楼,就见封祁漠已经站在了门口。几个大步,她蹭蹭跑了下来,抬手将他塞回了车子;   “你怎么来了?”还这么招摇?   这个风尖浪口,他也不怕惹一堆人过来围观?   “接老婆大人下班啊!怎么。我很见不得人吗?”   从电话确定她今天在,他就想着过来给她一个惊喜,抬手,封祁漠从后座捞过了一大捧娇艳欲滴的百合花:   “老婆,天天快乐!”   “哇,谢谢!这不该是早上送的吗?”抱着,一诺瞬间笑靥如花,他怎么突然这么浪漫起来了?吓人的感觉!   “早安吻,晚安花!晚上送,你不正好有事儿做了?”   知道他说的是她摆弄插花的事儿,一诺笑了笑:“那我们去吃饭吧!这么浪漫,一定要吃西餐!”   “好!”   事情告一段落,他也觉得该庆祝一下:“不是想去看海吗?等我把手头工作尾收下,我们就去…下周,怎么样?你时间方便吗?”   “好!”下周?   一直心心念念,突然有了确定的日期,一诺的心竟空落了下。她计划,看过海后,就要跟他坦白实情的!   载着她去了一家气氛很棒的西餐厅,两人一起享受过难得的二人时光,才牵手走出。   夜晚的星空,璀璨迷人,街道上,只是牵手。沐浴在皎洁的月光下,都醉人的心旷神怡。   “平静的感觉真好!好想这样被你牵一辈子!”   “嗯!以后,都这样牵着你!”停下步子,封祁漠看了看她,见她鼻头有些发红,摸了摸她微凉的脸蛋,知道她最怕冷,便脱了身上的西装披到了她的身上,还帮她拢了拢:   “我牵着你,你牵着我们的宝贝儿,大手裹着小手,想想这样的画面都很美…”   包住她柔软的小手,封祁漠放在唇畔轻吻了下,一句话,却像是一记闷棍突然砸下,一诺的脸色瞬间变了几变:   “漠,有件事…”   话都到了嘴边,一诺始终还是出不了口,心里更是滋滋的冒血。   “怎么了?”   等了半天,封祁漠有些纳闷,四目相对,突然一道凄厉的尖叫响起,吓得一诺一个弹跳,转而封祁漠便抱住了她,不约而同地侧身,便见前方苏瑞正拉着一个男人,头发散落,整个人被半拖着,哭得稀里哗啦,而男人正是苏瑞的老公。他的身边居然还搂着一个女人,女人看起来很一般,至少在一诺的眼里,她还没有苏瑞长得体面。   地上,还半爬半跪着,苏瑞的衣服都歪扭、浅色的衣衫明显脏兮兮的还有着折痕,显然,向来高高在上连发丝都一丝不苟的她现在已经完全顾及不上,只是不停哭喊着:   “老公,你不要这样…”   “老公,你不要离开我!老公,我们回家,好好过日子…”   “你不是说爱我,喜欢我?疼我一辈子的吗?”   “你走了,我怎么办?”   …   而前方,男人却明显不耐,几次甩腿:   “你嫌不嫌丢人!放手!我已经起诉离婚了!苏瑞,我忍你够久了!如果不是看你们苏家有钱。我会娶你?你也不看看你什么德行,哪个男人受得了你?我朋友一个个都被你得罪光了!你可真是狗眼看人低!几千万的合同,就似被你那狗眼给毁的!你TMD不识货,还跑去添乱!开奔驰的不是老板,那走路的才是顾着司机要跟我谈合作的人,好吧!你真是个扫把星!不想带你,你还自己去!我真受够你了!你还以为你是苏家大小姐,我还要仰仗你苏家不是?你们苏家倒闭了!我供着你这种比老佛爷还难伺候的女人干什么?”   “老公,我错了!我以后不打你了!我不在乎你外面有女人…”   “你不在乎,我在乎!给你几分颜色你就开染坊了?苏瑞,我早受够你了!要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我早离婚了!你还得寸进尺!妈的!我怎么瞎眼娶了你这种女人?除了钱。除了名牌,你还会认什么?苏家现在不倒,你还在对我颐指气使呢!天天累死累活,半夜还要别叫起来陪你去厕所?我是你家狗吗?一个晚上跑三趟,你白天在家睡大觉,我打着盹还要工作!这见鬼的日子。我早受够了!你有多远给我滚多远!我宁可娶个母猪都不想再要你!呸!”   听着男人的嘶吼,看着地上被如垃圾一般嫌弃的苏瑞,一诺却没半点同情的感觉。   身为女人,她也不同情她。她真是被宠坏了,以为全世界都要围着她转一般,眼睛永远长在头顶。这么多年,想起自己对她毕恭毕敬,各种忍让,每次,有事儿没事儿的,她却总在一边煽风点火说风凉话,气得人牙疼,想到自己,她都能理解这没见过几面的姐夫受了多少窝囊气!   原本,她的家世、外在条件该是多优越,明明可以有段不错的婚姻。   “你不能这么对我!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离我而去?你要敢跟我离婚,我一定会告得你倾家荡产的!你婚内出轨,法院会判你净身出户的!”   爬起身子。哭哭咧咧地,苏瑞又横了起来。   “那你就去告吧!看看有没有人帮你们苏家打官司!就没见过你们这种人品的!你以为叶大律师还是你们家的狗?被你们随便压榨!我跟弟媳妇在你们家人眼中算什么?掏心掏肺也还是个外人!你跟你那弟弟一样!心都是黑的!她离婚的时候,你老弟不是出轨,她不也是净身出户的?这些年,你跟个米虫有什么区别?就只准你们苏家把她扫地出门?不准我把你扫地出门?有本事,你就去告!我还就告诉你。我就是要离婚,而且,一毛钱的家产你也别想得到!世界上怎么会有你们这种人,想对你们好点,你们都要把别人最后一点良心给抹杀掉!我现在终于明白弟媳妇离婚是多么明智的选择,在你们苏家。能有什么出息?离了婚,人家还能嫁更大的豪门,还能过得风生水起,你们苏家简直…就是地狱!以后,我去要饭,都不可能再跟你们有半毛钱的关系!说句实话,苏家除了老爷子,没个正常人,你们,就差得远了!还有你那个只认钱的妈!你们娘俩守着钱过吧!就是不知道,钱稀不稀罕你们?呵1”   转身,男人拉着女人大步离去,身后,苏瑞又吼又叫又跺脚,最后坐在地上哭成了泥人了,身边,一群观众一阵窸窸窣窣地指点低语后,也陆续散去。   对望了一眼,封祁漠也拥着一诺侧转了身躯,两人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这些年,她没少给你气受吧!不知道你怎么过来的?”心疼她,想起,封祁漠就很心疼她,明明如此柔弱的一个女人,却熬过了这样苦难的几年,真不敢想象。她柔弱的肩头如此硬朗。   “怎么过的也过来了!一切,都不重要了!”   “诺,你太善良了!善良的人,不适合做律师!”   嘻嘻一笑,一诺点头如捣蒜:“我爸也曾经这么跟我说,但事实上,没有适不适合,只有愿不愿意,律师,我依然做的很好!”   只是有时候,不得不稍稍昧点良心罢了!不知道今天的结果,是不是自己的报应?可细想想,一诺又觉得自己好像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虽然帮苏阳走过不少偏门,但多数都与钱有关。   幸好!   果然,人是不能违背良心的!   她醒悟的也不算太晚,至少。也没犯下什么不可挽回的大错。   “对了,你刚刚想跟我说什么?不是说有事?”   “啊?有吗?没有,我忘了…”   打着哈哈,一诺翻过了这篇,扯了扯衣服,拉着他道:“老公,我们回家吧!”   说着两人往车上走去,身后不远处,两个不同的地方,两道热切的目光却都直直落在了夜色中这一点耀人的温暖上,久久不散——   ☆、126 结局篇-苏阳(6)   路上,絮絮叨叨地,一诺还会跟封祁漠感慨,聊上几句。   抵达家门口的时候,座椅上,她却已经呼呼大睡。望着身边的佳人,封祁漠都是哭笑不得:   她这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一坐车就睡得天昏地暗?真不知道平时都怎么开车的!   抱下她,封祁漠还在想着要不要给她配个司机!这种状态,怎么能让人安心?   一路上,靠在他的怀中,一诺也是睡死的,偶有响动,她最多也就是咕哝两声。   看着她如此疲累的状态,封祁漠禁不住蹙了下眉头。   将她抱到床上,怕弄醒她,封祁漠也只是将她的衣扣松了下,让她稍微睡得舒服点。   拿了浴袍,他便去冲了个澡,出来,望着床上睡得四平八稳,大腿还横搭在被子上的女人,封祁漠忍不住轻摇了下头。转身去倒了杯酒:   ‘也不知道谁说晚上要好好报答他的,这是要报答他?还是要折磨他?’   缓了下神,封祁漠刚回到床上,许是受到了惊扰,一诺睁了下眼皮:“老公?”   “醒了?去冲个澡再睡?!”   扶着她绵软的身子,封祁漠起身去帮她拿了下睡衣,迷迷瞪瞪地,大约是觉得不舒服,一诺把身上的衣服倒是脱了个干净,换上睡衣,她却又躺了回去。   刚躺下,小巧的头颅就整个趴了过来,封祁漠催促地推了推她:“恩,脏死了!先去洗澡!”   这小女人,最近真是越来越懒了!   “嗯…不要!”   磨蹭着,一诺拥抱的力道还大了几分。   看着身前撒娇耍赖的她,封祁漠刚板起脸,一道略带哭腔的咕哝却突然传了过来:“不要离开我!我不想这样…老公,不要不要我..不要嫌弃我…我不想这样…漠…”   一头雾水,猛不丁地,封祁漠却着实吓了一跳:   ‘她在想什么?他是让她洗澡,怎么成了不要她?’   感受着身上大幅的重量。腰间勒人的力道,封祁漠想要推她的手转而改成了拥抱:“傻瓜,你在说什么呢!乖,不想洗就不洗了,我怎么会嫌弃你呢?”   自己嘀咕了半天,也没见回应,封祁漠低头望了望她:“诺?”   却见某人已经趴在她的胸口睡着了,哪里还有难过的哭腔?   感情,刚刚是梦游?   好在梦游下,也知道自己换了个衣服!   拥着她,封祁漠心里却也不免闪过一丝诧异: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刚刚潜意识的话。是不是也是心里对他在意的反应呢?   想着,心情一阵莫名的激荡。   拥着怀中他眼中脏兮兮的女人,这一刻,他却觉得无比的幸福。紧紧抱着她,还低头在她发间亲了下,才缓缓闭上了眼睛。   ***   苏氏的大起大落,接连的连锁效应,占了几天的财经版头条,大约,一诺也感觉到,苏氏遇到了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现实,有时候,真的比戏剧还要戏剧。那么大的一个财团,一夕之间,居然就像流星一般,陨落了,看来,公公生病期间到去世后,这几年,集团企业的问题应该也不少。   其实,不止一次,她也怀疑过,那让人品的一家,怎么能缔造这样的成就,事实上,辉煌,当真只是一时的,守业比创业艰难太多。   关闭新闻,一诺却对着电脑页面上另一抹修长的尊贵身影,眯起了眸子。   办公室里,封祁漠正牵着文件,办公桌上的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   “总裁,苏氏的苏阳先生来了,想见您,他没有预约!”   “苏阳?带他进来!后面的会议让江助理主持!”   刚收拾好桌面,门外也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   随即,秘书便领了苏阳进来:“总裁,苏总到了!”   “恩,煮两杯咖啡进来!”点头示意了下,秘书随即也退了出去。   起身,封祁漠示意地指了下一边的沙发:“苏总大驾光临,当真是稀客啊!”   “跟我还这么矫情?你该早知道了吧!”   一边沙发上坐下,四目相对,却是一片刀光剑影。   直至秘书送咖啡进来、剑拨弩张的气氛卸去,两人都没有说话。   “我跟苏总有要事谈,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打扰!”   “是!”   待秘书走出,封祁漠才道:“你来找我,不是稀罕我这里的咖啡吧!”   “这是你要的地契…复印件,我来只是想确定一件事!”   点头,封祁漠扫了眼,没出声:这是防他硬抢吗?   “当年的事儿,我已经知道了,关于这块地皮,关于封文武,他是你的哥哥吧!只是我没想到,原来他还有个小他十八岁的亲弟弟…”   而且,十年后,竟是如此的风云人物。若不是拜他们特殊的姓氏所赐,怕至今他拜得都是稀里糊涂。他做梦都没料到,父亲当年的一桩生意,里面居然还有这么一段故事。这块为苏家带来巨大利益的地皮…却也是今日之祸的开始!   近乎十年,这块地皮正最有价值、潜力无穷的时候,苏家却无能无力、想保都保不住了。终归,没有这么大的福源啊!   “为了一块破地皮,你毁了苏家百年基业!毁了我的家庭!”   想到一诺。想到家里乱糟糟的一团,这一刻,苏阳的口气是带着冲天恨意的!他想要,为什么不直接跟他谈、拿钱买?绕了这么一大圈,想拿这块地皮,最终不还是要拿钱买?   “也是为了这块地皮,你的父亲也毁了我一家的幸福!”   想起曾经幸福的家庭,封祁漠起身,幽幽叹了口气:“我大哥一家,我的父亲,我的幸福…全是毁在这场…这件事上!”   原本想说,全是毁在那场官司上。   若只是输了地皮,赔了生意,原不至于如此。可恨的是,大哥被控告是商业行贿犯罪,入狱,最后还死在了狱中。他的大嫂疯了几年,他的侄子还小,他的父亲倍受打击也一病不起提前离世,他的爱情也因此胎死腹中,封家的一切,都改变了。   那场官司,是一家人的噩梦,是一诺父亲的杰作,这一刻,他却因为一诺的关系,不想提那场官司,终归,他只是帮凶!   “今天的风云集团,今天的封祁漠,都是你们苏氏一手造就的!”   言下之意,他根本没资格抱怨什么!   “所以,这次的装修招标,这批明显是特殊定制有问题的材料,都是你的杰作是吗?是你在故意陷害坑苏氏,是吗?”   起身,苏阳激动地双目泛红。   转身,封祁漠却很是平静,淡笑未语,他的态度已经承认了,但是出口的话却让人跳脚:   “呵呵,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是受害者!无辜,被连累的,受害者!”   一句话,瞬间像是被打了一个耳光,苏阳已经知道,他的把戏没用,转而掏出了裤兜中的录音笔,关了!   “明明就是你一手设计的!敢做不敢当吗?”   原因为这样,他就会实话实说,但终归,封祁漠还是谨慎的,而且,很狐狸:   “敢做。我自然敢当,没做,你让我当什么?”   这是打定主意,抵死不承认了!   瞬间,苏阳气得冒火,却也没辙,装再多的录音笔,看来,也是讨不了半分便宜了。   终归,商场打滚久了,他太难缠、太谨慎、太难对付了。   不在执着,他转移话题道:   “所以,你接近一诺、娶一诺也是有目的,是吗?你根本不爱她,你娶她,只是想霸占她,为今天做准备的,是吗?都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即便今天你可以呼风唤雨,在法律这点上,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被人钻空子。你怕一诺,你怕再次在这点上吃亏,走当年同样的老路,特别是近几年,一诺对我的保护、让你忌惮。从某种意义上说,她是个很厉害的律师,是的,非常厉害,从成为律师,她从来没输过,即便偶尔略逊一筹,最终她都能反败为胜,创造最后的奇迹!这批材料的合同,如果我起诉,如果她肯接手,即便已经签了验收合同,她也是有希望找到突破口的!可是,她现在是你的老婆,就算我没伤害过她,这个时候,她也不会帮我,这就是你打的如意算盘,是吗?你怕她成为你的绊脚石!所以从一开始,高高在上、从来不把女人放在眼中,从不跟女人传绯闻的封大总裁,却看上了一个离异的妇女?你一直在利用她!用你所谓的爱跟婚姻给她一个虚假的梦…而今你的目的达到了,她的梦,也快破碎了吧!你并不了解她,如果我去求她,她不见得会袖手旁观,即便你是她的老公…”   低语着,苏阳眼底的沉痛是显而易见的!是他愚蠢,亲手毁了自己的幸福。毁了她。   “你看看得起自己了!”即便最初是带着这样的目的,但他决定娶她的那一刻,他想要她的心就是真的!   一句话,苏阳的脸色一片煞白:   猛不丁地,他想到了自己给一诺的伤害,婚姻中,五年,他从来没给她好脸色,只有不停的伤害,的确,他其实也没有多大的把握,她会帮他,所以,他没有去找过她,甚至连母亲去找她,他都生气。他更想为自己保留一点尊严,在她心目中的尊严。   “我没有跟别的男人讨论自己老婆的习惯!如果你来,就是要跟我说这些废话,那你可以走了!”   “如果她知道这一切,你觉得她还会是你老婆吗?”   一诺不贪苏家的财,自然,他的一切优势,对她而言,也同样没有意义。一瞬间,苏阳恍然大悟:她要的,是爱,是心!   冷笑了两声,封祁漠凉凉地道:“这好像该是我操心的事情!”   言下之意,他是狗拿耗子了!   说了半天,半点便宜没讨到,自己却气个半死,苏阳也惊叫在他面前,自己就像是个过家家的孩子。永远沉不住气。   冷静了片刻,他不再把唇舌浪费在争辩上:   “你不是想要这块地皮吗?答应我一个条件,地契就送给你!”   “说!”   “放一诺走!”   没想到,他的条件居然是这个?冷眸骤然一眯,封祁漠的态度骤然冷了几分:“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苏氏一旦破产,所有的产业都会拍卖,想要的,我自然能拿到!你可以走了!”   他居然打的是这个算盘?难怪突然找上门了!他还以为,他是想为苏氏求最后一条出路!   “是吗?苏氏宣布破产之前,这块地,我依然有处理权。现在保守估计,这块地,市值也该超过十亿了吧!我半价出售,一定有不少人抢破头,我可以选一个足矣跟风云集团抗衡的大客户!你再想拿回去,怕是也没那么容易了吧!”   若不是被他坑到股价大跌,他根本就不可能落到今天这般地步。股市一下子缩水了近十亿,这块保本的地也已经保不住苏氏了!再加上最近几笔银行贷款都到期了,苏阳心里很明白,苏氏除了宣布破产,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既然是注定的命运,他想最后为一诺做点什么。算是这么多年对她亏欠的补偿吧!   离婚的时候,他该给她些金钱的补偿的!但是,她不要,母亲又盯得死,为了家庭安宁,他没有坚持什么。终归,是财不散,不是,怎么都留不住。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一块地而已,我可以十年后再拿回来,我也可以不要!你的算盘打错了!风云集团不缺这点钱。别再打一诺的主意,她是我的人,就算是拿风云集团,我也不换!”   起身,走向一侧,封祁漠按下了一边的电话键:“吕秘书,进来下!”   “你可以走了!”   碰了一鼻子灰,没想到最后是这样的结局,苏阳很气愤:“封祁漠,我劝你好好考虑一下!”   “送客!”   ***   送走了苏阳,封祁漠下意识地就拿起了手机。   “老公?”突然接到他的电话,一诺还真是惊喜:“有事?”   “嗯,累了,想听听你的声音,看看亲爱的老婆大人在干嘛?”   “切,我又不是清凉油,还有解乏的作用!你家老婆大人正被人催着写上庭大纲!累得像狗!”   翻着手中的文件,一诺掀了掀眼皮:不接CASE,也不让她闲着,经理越来越奸诈了!   “累了就休息,老公养着!”   听着他豪气万千的话,一诺又想到了手里的金卡,她是吃喝不愁,但以后呢?   笑着,她望了望远处的天花板:“嘻嘻…我才不要当米虫,万一哪天被人嫌弃了,岂不要吃自己?”   “诺?”   “老公,电话响了!我要忙了,挂了,爱你!”   不待封祁漠开口,那头已经传来了最后亲吻的啾声,转而,便是一片静默。   浅笑着,封祁漠的心竟也平静了许多,转而也投入了工作。   ***   出了风云集团,苏阳气冲冲地踩着油门,兜了半天的风,最后却把车子听到了律师事务所的门前。   抽了许久的烟,最后,他还是抬脚走了进去。   刚忙完手头的活儿,桌上的电话又响了起来:“叶律师,有你的客人!”   “好!叫进来吧!”   整理了下衣服,一诺刚缓了口气,一抬眸,明显怔了下:“怎么是你?坐吧!”   起身,一诺倒了两杯白水过来:“不好意思,咖啡喝完了!”   “没关系!”   “你还好吧!”   “你好吗?!”   不约而同地开口,两人又都住了嘴。片刻后,一诺才开道:“你找我,有事吗?”   不会还是为官司吧!   “如果,我说我来求你,你会帮我吗?”   迟疑了下,开口,一诺却很坚决:“不会!”   下一秒,换苏阳呆了:他没想到,她会拒绝得如此干脆!   “抱歉,我无能无力!”她不想因为别人破坏自己的幸福,即便这幸福如此短暂。   “我知道,我不该开口,我为上次妈…我妈来找你的事儿,跟你道歉!”今时今日,换了谁,不落井下石,已经不错了!   “过去了,我不会往心里去!苏阳,我没有忘记公公、苏家对我的恩情,虽然我不想插手,但我还是希望你振作!”   不管曾经怎么恨这个家,终归跟自己有多年的感情,甚至是最亲近的人,一诺对苏家,事实上也是又爱又恨的。   “谢谢!一诺,其实,我这次来,是有件事想告诉你!”   “什么事儿?”   “我不想你受到伤害!离开封祁漠吧!他不是真心爱你的!苏家的一切,都是他在背后操控,他要你,他娶你,他接近你,只是要你跟苏家反目,虽然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其实是我,是我伤了你给了他机会!你不明白吗?他做这一切,霸占你为已有,一切的一切,就只是为了今天你对我的这句‘不会’!他是怕你成为他吞并计划的绊脚石,才找上你的!他根本不可能爱上你,封家也不可能接受你,因为封家跟苏家是世仇,当年他大哥入狱,就是输在你父亲的官司之下,封家恨我们夺了地皮剩了官司,那场官司,他大哥不仅入狱还死在了狱中,封祁漠是回来报仇的,你懂不懂?叶家也是封家的仇敌之一,封家怎么会接受半个仇人的女儿?一诺,离开他吧!趁现在还来得及!我不想你再受到伤害!”   ☆、127 结局篇-艾莎(7)   “你说什么?”   脑袋一阵嗡嗡作响,一诺的脸色丕变,转而一份文件递到了她的面前:   “当年关于那件官司的资料…苏家就是那段时间一跃而起的!之后,一顺百顺,因为这块地皮!正好赶上房地产大热的几年,而今市值已经翻了多少倍!这次苏家的危机,全是封祁漠在背后操纵,你懂吗?他娶你,将你从苏家分化出去,全是为了今日的计划,你明白吗?诺,也许你跟苏家是永远分不开的!苏家若是倒了,你的利用价值怕是也到头了吧!离开吧,你还有选择权,难道还要等着被他抛弃吗?从他的身上,你得不到任何东西。你明白吗?听说那件事后,封祁漠是被逼不得不回去接起整个家庭的,那个时候,他其实还在上学,你想想,这么多年,连地,他都要拿回去,他怎么可能对你毫无芥蒂?”   随手一翻,一诺的心思也瞬间纷乱如麻:毕竟父亲接的官司,她的确不清楚,而且这一点,的确太过出乎她的意料。   往昔的回忆一股脑地涌入,曾经很多无法解释的疑惑,这一刻,仿佛都有了合理的解释。一诺终于明白,为什么婚宴上第一次见面,封厉练对自己就是表里不一的态度?为什么情人节封祁漠失约去见自己的大嫂,却都不敢对他直言?为什么大嫂的发布会,一家人都到齐了,合照上的女人却不是她!   近十年前,他的侄子…   这些年,他一直洁身自好。婚后,却不止一个人,叫错她的名字!   …   想必,他跟艾莎的分手与这场变故也脱不了干系吧!   所以,这些年,他一直空窗?!   直至她们结婚!这场婚姻怎么来的,一诺最清楚!大约,他原本也是没打算步入婚姻。更不会料到他们结婚不久,就跟离异的初恋又撞上了吧!   …   现实,有时候就是这么微妙,微妙的,很多擦肩而过,仿佛就差了那么一秒。   见她如此平静,苏阳也很意外:“诺?”   她对封祁漠到底是爱还是不爱?怎么也能如此平静?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会慎重考虑的…我知道该怎么做!”   送走了苏阳,一诺却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么无动于衷,这一天,她几次拿起电话,却都没有拨打出去,脑子里浮现的反而是之前封祁漠那通甜蜜的意外。   他对自己,真得只是利用吗?   可即便是个谎言,都曾经美好地让她不愿去破坏!   最后,一诺提前下班,走出的时候,手里握着车钥匙,脑海中的念头却还是:车子,是他送的——   ***   办公室里,封祁漠刚开完会回来,就接到了蒋晴的电话,说是有很重要的事儿要跟他说,订了新亚大酒店的房间。   原本还怀疑了下,猛地想起自己的身份,跟大嫂而今的情况,封祁漠径自以为她是怕被人两人单独外出再被翻出旧账才选的酒店房间。   想着肯定是很重要的事儿,要谈很长时间,没多想,他便应了下来。   还想着晚上能早点回家,他便快速收拾了东西,安排了下工作,直接出了公司。   一诺开着车,刚拐进风云集团的街道,就看到封祁漠的车子往另一边拐去:   ‘还不到下班的时间?他这是去哪儿?不是回家的方向?’   无意识地,一诺也踩下油门,跟了上去。   原本一路跟着,远远地,她也不至于失了目标,但几个红灯的耽搁跟岔口的迟疑后。等一诺再去确定那辆熟悉的车子,已经完全不见了踪影。   车子被塞在了一条繁华的道上,一诺有些懊恼:想跟他打电话,一看手机也快没电了!   瞬间,她更是郁闷:早知道,直接回家等,不急于一时了!   好不容易前方塞得人仰马翻的车子动了下,瞅着个空当,一诺选择了直接转弯,想要绕路回家,刚开了没一段,眸光不经意间一瞥,竟见封祁漠出现在一家酒店的门前,车子已经开过,一诺又绕了一圈转了回来:   五点十五?不会这么早,就跟人来吃饭吧!   一番安排折腾,一诺进酒店的时候,大堂也是相对安静的。   新亚大酒店是一家复合式的酒店,楼下有餐厅,楼上有住房,期间还有几家办公的公司,当然也不乏有娱乐休闲甚至美容的场所。   进门,扫了眼门口的指示牌、跟餐厅,一诺大约估量了下,除了小公司就是小门面,他娱乐应该不会选这种上不了门面的小地方,餐厅也根本一个客人都没有!   难道天还不黑,他进了酒店房间?   瞬间,一诺有些很不好的预感。   瞅了眼,才发现三楼还有两家餐厅,一诺便直接做电梯上了楼,一番逡巡之下,居然还是没有,她又去楼梯口处的指示牌上把整个大厦研究了一遍。   最后,接连找了另外几个可能的地方,一诺几乎可以认定他是进来房间。   很想相信他,但女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第一感觉,永远是那种事。   回到大堂,一诺便直奔了柜台:“请问封祁漠先生去了几号房?”   “小姐。您是?”   “我是他太太,刚刚我看他进去了!他给我说得…我走神没听到,手机又没电了…所以,他是来见我朋友的!”   “原来你跟艾小姐是朋友啊!1506,艾小姐也刚到不久?”   “艾莎?”惊叫一声,一诺还有些不敢置信!   “是啊!”   转身,一诺蹭蹭又冲向了电梯:该死的男人!不会一直给她暗度陈仓吧!难道苏阳说的全是真的?她不信,不信!   砰砰地按住电梯,一诺思绪越发混乱。   房间里,等了十几分钟,封祁漠有点口渴,便从一边的饮水机里接了点水,刚想给大嫂问问她什么时候到,电话都没播出,他整个人却先睡了过去。   他不知道,房间里温热。甚至加湿器喷出的气体都加了会让人感到燥热口渴的东西,所以,即便开了窗,一会儿,他便觉得不舒服想喝水,自然为他准备的杯子、甚至水里也都是加了东西的,因为太急,封祁漠根本没察觉。   当然,这一切,都是有人提前做好的。   蒋晴只是按照封历练的话给他打了个电话,并不知道里面的道道,而艾莎也是按照约定来的,自然这一切,她心知肚明。这是那次蒋晴发布会上,她跟封厉练深谈后的第一次合作。   知道封历练一直对因为自己的原因造成她跟封祁漠的悲剧有点愧疚,再加上他直言的不喜欢叶家人成为他的二审,艾莎也一直在忏悔当年的年轻不懂事,更是把自己前面的婚姻说得十分不幸,虽然,那场婚姻原本也不幸,但她却把一切的原因都归咎于了自己忘不了封祁漠。   再听他说封祁漠这些年都没交过固定女朋友,大约是还想念她的,她就更加心活了。   于是,两人便指定了这个计划。   当然。这只是初步,最后的一步,是要引一诺过来的!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他们没料到,计划刚开始,一诺就追来了。   拿了房卡进了房间,艾莎便看到了床上已经趟下的封祁漠。原本,她也是做了两手准备的,如果她没喝水,她便会替蒋晴送一份紧急合同,让他帮忙看看能否立马签,然后哄他喝杯水,如果他已经自己喝了,那这一步自然就省下了,这也是她比约定时间晚到的原因。   走到床畔,望了望床上的男人,艾莎伸手,贪恋地描绘了下他冷峻的脸庞,转而松开了他的领带,一颗颗解开了他衬衫的纽扣。   忙得满头大汗,艾莎正费力的翻着他的身体,脱着他身上的衣服,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给我开门!”   不停地按着门铃。敲着,一诺却始终保持着理智,甚至没有喊出他的名字,毕竟,他的名字太招摇,而且,楼道里也还有路过的人。   屋里,一听,艾莎却慌了手脚:   怎么回事?不是说明早再来的吗?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她什么都还没做呢?!   快速将封祁漠的腰带解开,艾莎也顾不得去扒了,快速扯了下被单、扔了下枕头,便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门外喊了半天没人应,一诺有些恼,此时,正巧看到洗漱服务间里,一个中年妇人推着被单车走入。几个大步,她就冲了过去:   “阿姨,可不可以帮我开开门,我朋友一直没出来,她刚刚给我打电话还一直哭,我怕她出什么事?真的想不开了…”   一听有人要想不开,工作人员赶紧拿出了备用房卡,跟她冲了过去。帮她开了门。   抬眸,进入眼帘的便是床上衣衫不整的两人,艾莎还故意扯着被子尖叫了一声:   “啊——”   脑子‘轰‘得一声,一诺也被地上的鞋子衣服跟震惊住了,此时,屋里的加湿器已经停了,气息也近乎正常,她并没察觉出异样,瞪着床上抱在一起的两人,还没觉察出封祁漠不对劲,一诺也是一股火气上涌,甩上房门,上前,就把被子扯了下来:   “叫什么?不要脸!勾引我老公?!你给我起来!”   猛地抬脚,一诺踹了封祁漠一下,本能地,他哼了声:“恩…”   “你干什么?他喝了酒,还很累!我们本来就是一对!他根本就不喜欢你!从他给我拍照的那一刻起,他这一辈子,就不会喜欢别的女人!他说过,这一辈子,只拍一个女人,一个女人,要拍一辈子,那个女人是我!你算什么?他早晚都会跟你离婚!我们当年分开,不是因为不爱,只是因为他要养他的侄子,我一时意气,接受不了!所以,他是爱我的,一直都爱,你不懂吗?”   “懂不懂的,他也是我老公!你知道,现在我可以告你什么吗?通奸!而且罪证确凿!你不止要坐牢,还得赔偿我精神损失!还跟我嚷嚷,我迟早让你们倾家荡产!”   气冲冲地吼着,一诺要气疯了,男人,怎么都给她来这种事儿?婚内出轨,很好玩吗?   转身,冲进洗手间,一诺接了一杯凉水,当头就泼到了两人身上:   “我让你睡!我让你们偷!我让你们高兴个够!”   都欺负她孤苦无依,都欺负她!离婚之前,她也不会让他们得意!这次,她先先折腾得他掉一层皮!   瞬间被惊醒,封祁漠近乎是弹跳着坐起来的,刚一直身,一杯凉水又泼了上来:   “干什么?”   还没看清人,封祁漠怒吼了一声:“怎么回事?”   抹了下脸,抬眸,才见对面一诺满脸怒容,自己衣衫不整,床角,还缩着近乎半裸的艾莎,瞬间,他也吓了一跳:   “你怎么在这儿?”   “你说我怎么在这儿?我当然是跟着你来的!封祁漠!你无耻!混蛋!利用我!还玩我!还好意思甜言蜜语地哄我?把我哄得团团转,像灯一样捧得老高,就是想今天把我摔得稀巴烂吗?那我告诉你,你少做梦了!我要跟你离婚离婚!你算哪根葱?我才不会为你掉一滴泪!”   怒吼着,一诺的泪却哗哗下来了。   起身,封祁漠仓皇地整理着衣服,也惊了:“诺,我不是说你…你别误会!艾莎,你怎么会在这儿?这到底怎么…回事?”   猛地一动,脑袋一沉,他眼前明显黑了一下。   但身体的反应,他还是知道的:“诺!我根本就没碰她!我们..可能中计了,我…我好像被下药了!你别误会!先冷静点…”   强撑着,封祁漠一手拉住了她,一手还揉了下脑门。   猛不丁地,一诺想起自己刚刚泼水前,他好像的确都没什么反应,而且,都是艾莎再抱着他,甩着手,掉着泪,她却没有转身:   ‘计?这次又是谁在搞鬼?’   不约而同地,两人把目光都调向了床头。   艾莎脸色一片煞白,只能委屈兮兮地逞强道:“我是替人来给你送东西的…进来,你突然就抱住了我,你不记得了?”   “是吗?我会抱你?”开口,封祁漠却攥紧了一诺的手:“如果我没记错,我可是有洁癖的,会去抱一个被刑百坤用木棍杂物塞过的女人?想清楚了再说!还是你想让所有男人都见见那样的画面,亲口确定下会不会对脏污的垃圾桶…产生兴趣?”   ☆、128 结局篇-不孕风波(8)   终于,艾莎不得不承认,她跟封祁漠什么也没发生。只是,她不知道,那些视频,封祁漠看过当即就删掉了,当然,他也不会傻得跟她坦白。   阴冷的眸子眯了下,理智也有些回笼,封祁漠却没深究,因为他不用想,就知道谁参与了:   “以后,我不想在看到你!再有下一次,别怪我心狠手辣,彻底毁了你!那些东西流出去,你该知道是什么后果!”   攥着一诺的手。封祁漠庆幸她泼醒了他,而不是直接转身。拉着气嘟嘟的她,两人往门外走去。   车门口处,封祁漠把钥匙给了她:“你开吧!”   他总觉得脑子像是塞了铅块,沉重得昏昏欲睡。   “哼!”   甩手,一诺一把夺了过来,却是忿忿地绕到了驾驶座的位置:她知道他这是被人算计了,但还是无比的生气!   一路上。封祁漠闭目养神,也在回想着事情的过程。   一诺虽然生气,却还是小心翼翼地开着车,不时斜他两眼:这一刻,她的心情也是悲喜交加、别样的复杂,脑子里也是纷乱如麻。   ***   回到房间,封祁漠先去洗了把脸。正想着怎么跟她解释今天的事儿,一诺突然先出声道:   “你接近我是为了报仇吗?苏家的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操控,是吗?”   倏地抬眸,心底还是闪过一丝惊诧,终归,她还是知道了,虽然早有预感,封祁漠的心还事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你见过苏阳了?”   “他说得…都是真的!”   两个人看似牛头不对马嘴,却都没有否认彼此的对话,刹那间,一诺眼底的失望是满溢的。   屋内一阵静默,一诺的手机突然响了下,翻开,上面却是一张女人的背影跟一截报纸的截图。是封祁漠的摄影得奖的报道,还有他采访的一段话,大约的意思是,他第一次拍女人,第一次得大奖,他想一辈子只拍一个人,拍一个人一辈子,祭奠这儿天定的缘分!   这个背影,是艾莎!因为是回眸瞬间,跟她而今的样貌、发型都所差无几!只是,照片更唯美,更清纯,像是天地的精灵,不染一丝杂质,真的很美!   后面再有什么,一诺也没看进去。只是突然间仿佛明白了,她央求他带她去海边去拍照留念,他一再推脱拖延的原因。   虽然不知道这个人给她发这些是几个意思,但一诺却明白——这个人估算错误,发得晚了点!她才刚刚见证了他跟艾莎的终结!   “诺,我不想否认我最初的企图,但那都是在得到你之前!从那七天后,从我将你凌子谦身边抢回,我对你所说、所做的一切,都是发自肺腑的!若只是为了报复你,我怎么会搭上自己的一辈子?诺,你相信我!我只是拿回我大哥用命换回的东西,想给他一点安慰罢了…苏氏的今天,是商战潮流的必然,也并不全是我一人一手就能全部掌控的!诺,你是不在我的计划,但事实,很多时候,计划的确赶不上变化,从你站在凌子谦的身边起,我羡慕,我妒忌,我恨,我就知道我想要你,想要你一辈子那样站在我身边…你或许觉得那只是男人的一种好斗的本能天性,可在我的世界里,那就是爱!即便最初,我并不明白,可是现在。我恨确定,诺,不管我们怎么相遇,都不能改变这一点!我没想过要利用你…跟苏家的恩怨,在我眼中,也谈不上复仇,不过是生意交战的轮回而已…如果你在意的是这点,如果你要我放他一马,或者你要帮他…我都答应,我都接受!只是,不要因此放弃我们的关系,或者,就将我们的婚姻从这一刻重新开始?”   攥着手机,一诺的泪突然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不管你为了什么,你都给过我幸福…这一年,是我有过最多快乐的日子!我不恨你!甚至刚刚看到你跟…我都没有生气的跑掉,我只是想亲口问问你…”   爱没爱过我!   如今得到了答案,一诺却更伤心:“但是,漠,我们还是…离婚吧!”   “你说什么?”   上前,封祁漠一把抱住了她:   “我不答应!诺,我不答应!你明知道刚刚我是被陷害的!我从来没跟她在一起过!没有!诺,我没有背叛你,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我没有利用你,如果是因为苏阳,你说你想我怎么做?用苏家换你,我愿意!只要你开口——”   他越是深情,一诺越是烦躁,一把推开了他:“不要扯上这件事,跟这个没关系!是…是你!你根本就骗我,你不爱我!你连照片都给我拍!你想在一起的人根本不是我!”   愣是找了个蹩脚的借口,一诺瞬势把手机推给了他:她怎么能这么自私,让他绝后?   如果将来,他反悔了呢!自己老态龙钟再被抛弃,岂不更惨?   “这是——?”   一眼,封祁漠就知道了什么:   “诺!你别瞎想!我怎么会不想帮你拍?我们不是约了这周的海边之旅吗?我连游轮都准备好了,当然还有相机!我只是很多年没拿过了,我怎么会不想拍你?我还想好好多为你拍一些私照,留着自己欣赏呢!这些都是陈年旧事了,那个时候。我还是个崇尚完美、不切实际的学生,除了学习,就是懵懂的爱恋,男人也是会做梦的…那个时候,我还不认识你,也不是今天这个样子,你是要拿昨日的错言来惩罚今日的我们吗?我要的是你,比起你,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根本就不值一提!”   抱着她,封祁漠也有些恼:她怎么这个时候钻起牛角尖来了?还有这些照片,是谁发给她的?知道她的电话?还是个陌生的号码?   泪涌得更凶了,终归,一诺也不得不实话实说:“可是,你终归还是会不要我的…早晚,,,会!”   “不会!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我不能怀孕!你知不知道,我不能怀孕!我有多囊!医生说我不能做妈妈!”   大声喊出,一诺嚎啕大哭着瘫坐到了地上:上天为什么要这么惩罚她?   晴天霹雳。封祁漠的确也被震惊了下:多囊?是什么?他的确不知道,但是,她不能有孩子的重点,他听到了。   片刻后,他便蹲下,抱住了她:   “不!我们不分开!我已经有侄子了,封家不缺继承人!”   “呃?”抬眸,一诺哭得梨花带雨。有些做梦的不敢置信。   “以前,我经常被认作大哥的儿子,后来,我的侄子,小的时候,也经常被认作我的私生子,也许这就是命吧!我大哥对我疼爱如父,我对他的儿子也注定要疼爱如父…虽然我喜欢孩子,但我更想要你!不能生就不能生吧!也是我一辈子福利不是,永远都不用做防护了!”   “老公?”他说得轻松,一诺却感慨泪如泉涌:听他这么说,她反倒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想办法帮他生个宝宝。心底强烈的火焰再度燃起,她想着过些日子就去医院检查,吃药就吃药,不行就试管,再不行,就代孕,总能找到条件很合适的吧!   “不要再说傻话了!我就是中意你!换个老婆,成本也很高的!再说,上哪儿找这么漂亮又和我心意的?”   抹去她眼角的泪滴,封祁漠拉起了她,大约也明白这些日子她总是心事重重的原因了!   扑进他的怀中,一诺的泪再度滚了出来,嘴角却是上扬的!   ***   另一边,拖着疲累的身子回到家中,迎接苏阳的,却是床上的一份离婚协议书。   翻看着,他大笑着,泪滚了出来。   这些年,颜柔一直都是柔弱的、需要他的、甚至连灯泡坏了,都不知道可以先用充电台灯照明。仿佛离开他,立马就会死去,他也一直很照顾她;不需要的人,一直就不会需要,需要的,也会变成不需要!   她假孕的事儿解开后,母亲一直逼着她签字离婚,她却从来任打任骂任跪任罚的,就是闭口不提离婚,而今大难临头,她离开他,居然也能活了?人情果然薄凉。夫妻,大难临头各自飞啊!   抬手,苏阳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猛不丁地,他再度想到了一诺,这些年,大大小小。几次风波,几次进去,她都没有离开她,除了最后一次,他作死的——   她一直都在等他、都在给她机会,艰难困苦,从来没有离开,苏家破产的消息还没宣布。他的新妻就走了?老婆,果然还是原配好!   可惜,一切都太迟了!   他跟一诺原本就是有名无实,而今更不属于他了,当真是连‘原配’的名都配不上!   无尽的悔恨,无尽的泪——   ****   心结打开,一诺瞬间又阳光轻松了,事务所接了几个大CASE,她虽然不是主辩,却也积极地帮起了忙。原本急着看海的心情,也因为天气的缘故,暂时放置了下来,她已经不及了,只想等着天更暖、风和日丽、更适合拍照的时候,再跟封祁漠一起去。   而办公室里,封祁漠一忙完手头的工作,就直接给蒋晴打了电话过去:   “大嫂!你太过分了!”   “祁漠?我——”   对昨日的事情,蒋晴并不知道详情,是儿子让她打电话约的,虽然隐约感觉到点什么,她却不敢明言,怕弄巧成拙,   “大嫂,我不管什么原因!我有我的底线!我的感情。不允许任何人干预!一诺是我的老婆,你接受也罢,不接受也罢,不要再耍这种心眼,我对艾莎没有旧情!我不许任何人伤害她,包括我自己!我的婚姻,我的人,我自己做主!别再有下次!”   “对不起。祁漠,我只是…对不起!”   “算了!以后有事,都电话联系吧!不方便说的,你可以找江昱!我还有会,先挂了!”   不待蒋晴出声,那头已经结束了通话,张了几次嘴,她知道。这次,事情过了。   这么多年,封祁漠第一次用这种口气,说这么重的话。   放下,封祁漠也幽幽叹了口气,转而想起什么地,给唐允里打了个电话:   “允里,多囊…是什么?”   “什么?”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唐允里足足傻了三秒;“你没睡醒吧!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我是问你多囊…是叫多囊吧,会不孕吗?”   “我的大少爷,你是在问我吗?拜托,是你给我打电话的哎!你要问我,先把状况搞清楚再问成吗?不孕的原因有很多,分男人不孕跟女人不孕,这两种还有不同,各种原因都有可能!话说,你要真一个个听,三天两夜也说不完!谁不孕?该不会是你吧!到底是不孕还是不行?没事,过来,我给你做个全身检查,天生不孕也保证让你生个十个八个!下药得对症才行!空口白话,我可不是神仙!”   翻了个白眼,封祁漠道:   “滚!反正就是…女人多囊,就这四个字,你给我查清楚,是不是真的不能怀孕?对身体会不会有其他影响?有没有办法治疗?总之能多详细多详细!”   说完,封祁漠直接砰得一下挂断了电话:原本想着安排一诺去做个检查,但最终他还是没有开口,怕这个时候一诺会想歪。想着缓缓再说!   ***   而后接连的几天,两人的日子一直很平顺,每天各自上班,下班就一起散步,腻在一起,苏家已经宣布破产,两人对此都缄默未言,而关于一诺不能生育,封祁漠也没再提起过,所有不开心,不好的事情像是一并随风而散,两个人都很珍惜这段温馨的家庭时光。   这天,又美美地吃了一顿大餐,回房,冲完澡,对着镜子,一诺却没那么开心了,往秤上一站,没把她吓傻:   ‘天啊!这是吹气球吗?几天胖了十几斤?’   难怪她觉得肚子的肉肉好像都突出来了!这是要死的节奏?猛不丁的她想到了最近已经在控制饮食的夏兰,她曾经说过,沈康会往外发展,给她的借口就是她身材走样了。   所以卸货后,她的变化很大,特别最近,她明显感觉到她不一样了。曾经,她总是大大咧咧,很少关注美容化妆服饰,可现在她还在哺乳期,居然都开始关心起孕妇能用的天然化妆品跟一些保养手册。   ☆、129 结局篇-凌子谦(9)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压力肥’?   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诺还感觉怪怪的:如果不是知道自己多囊体质,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了?   哎,想起这茬,一诺不禁又幽幽叹了口气,即便身体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劲儿,也因为她紧绷的心情给完全忽略了过去,全然的粗枝大叶,一诺怎么也没料到,上天就这样跟她开了个玩笑,她在为不能生育倍感焦虑‘压力’的时候,肚子里其实已经有了!   走出浴室的时候,她俨然就是一只深受打击的大公鸡,垂头丧气的,整个人都是没精打采的,上床,掀开被子就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原本还在看着手机,见状。封祁漠也直接放了下去:“怎么了?”   谁知他刚一伸手,却被一诺挡下,直直给推了回去:“这两天,不要碰我!”   “呃?”   眉头一挑,封祁漠心里还在想:莫不是大姨妈来了?所以天气突变了?想着,她的日子也不是这几天啊!难不成压力太大,内分泌也失调了?   抬手,封祁漠裹着被子还是搂住了她:“宝贝儿,这又是受什么刺激了?说出来,老公帮你舒缓舒缓!”   开口,他还在想,幸亏最近没提允里建议她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的事儿!想起她说得那条,封祁漠潜意识里总有些怀疑:   不孕不育现在也不算什么见不得人的病,可这种一竿子闷死的,估计也不多吧!她怎么一下子就像是被打进十八层地狱、永不翻身的感觉?   蹭着被子,一诺乌龟一般往外探了探头:“老公,你有没有觉得我最近…嗯,不太一样了?”   她美好意思直接问。他嫌不嫌弃她胖了?   “呃?有吗?恩,更漂亮了!”   开口,封祁漠其实有些心虚。因为粗枝大叶的他,根本不知道她所谓的‘不一样’是指什么?抓心挠肺地,还在闷死苦想,所以,也不敢多说,生怕多说多错最后又落个千般不是。   翻着白眼,一诺就觉得他没用心。肯定是敷衍她来着,不过,他一开口,就是漂不漂亮的,更加大了她减肥恢复原状的决心,而且,她还暗暗发誓,在身材恢复之前,要适当跟他保持距离——必须保持一如之初的美好形象!   若是连这点都没了,估计她真要疯分分钟钟被扫地出门了!   时刻保持危机感,是一个女人也必须具备的修养。   心里,她还不停给自己打气!   “是不是最近闲着,小脑瓜又胡思乱想了?”封祁漠刚伸手抱了抱她,都还没动,狼爪就被人从被子里扔了出来:   “恩,说了不让你碰我嘛!”   “宝贝儿,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让他碰?   翻身,封祁漠的目光十二万分的认真。别头,一诺却不好意思地埋进了枕头:“恩,距离产生美,我们要适当保持一点…距离!”   “歪理!给我好好躺在我怀中!跟陌生人倒有距离,美呢?在哪儿?”   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突然给他来这种幺蛾子,不是破坏他的幸福吗?   “老公,老公,你就过几天再抱我嘛!”娇嗔着,一诺还怕他摸到自己腰间的肉肉。   “怎么还要过几天?”越说,封祁漠越迷糊了,越是不想撒手。   “那个…我先饿几天,减减肥!”   一听,封祁漠差点没吐血,不悦的点着她的小脑门,一把将她拖进了怀中:   “你敢?好好地,减什么肥?再饿出病来!长点肉,福气!只要别胖的影响健康、我抱不动就行了,嗯?不要拿自己身体开玩笑!与其病怏怏得作践身体,我宁可你健健康康多陪在我身边几年!”   轻抚着她的发丝,封祁漠的话是真诚的。再多的财富权势也免不了生老病死,随着年纪的增长,发福也许是必然,与其刻意强求,不如顺其自然。   “老公?恩!”   靠着他,一诺终于不再挣扎,因为她想到了离去的父母,没有什么,比失去更痛彻心扉。   这一晚,温情依偎,两人说了许久贴心话,最后牵手睡去——   ***   这天,办公室里,封祁漠突然接到了凌子谦的电话,着实让他有些意外:   “我不觉得我们有什么可谈的!”   对他的邀约他,他直接选择了拒绝,因为他们两人的交集。他太清楚——叶一诺!可而今,她已经是他的老婆!   “是吗?K网站!不知道封总有没有听说过DK合同?两千万,double-K的网站跟一款附带的娱乐游戏所有版权?”   抬眸,封祁漠已经知道他说得是什么了:是封历练的那个大合同!与他有关?   拧眉,一股不好的预感已经油然而生。   “你想说什么?”   “你的侄子很有才华,下周一,就是签收日期,如果在这儿前一天,某款报纸爆出同款设计,不知道他到时会面临什么?一个新创的公司,一个初出茅庐的软体开发师,第一件CASE,第一个大作品,居然是抄袭?”   凌子谦的话一开口,封祁漠就知道了他的意图,他是想借这件事毁了侄子的事业。的确,一个设计公司可以默默无闻,但绝对不能品质有问题,一个开发人员,如果自己开发的产品背上了这种名声,以后,即便再轰动的创作,也不会有人买单。   显然,这次,侄子是中了他的圈套了。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会有上千万去投资坑害自己的侄子?合约毁了,最多是赔钱,倒还无碍,但名声一旦出了问题,对他的一生,都可能是极大的影响。   “你想要什么?”   “你该知道我要什么!把她还给我!跟她离婚,你侄子不止会大赚一笔,还可打响创业的头一炮,满堂彩的头一炮!”   “你觉得我会答应吗?”   “封祁漠,是你用计拆散我们的!她原本就该是我的!你要想清楚!一个大好青年,你不要以为我是在坑你,我可以把杂志寄给你阅览,你同意,杂志便不会发行,否则,签约跟杂志会同时进行——”   “年轻人栽个跟头,不是坏事!我封家产业无数,玩票的公司,可有可无,历练就算不投资网络。不做爱好的开发,也照样会前途无限!你要做什么,随便!倒是,凌先生,容我提醒你一句,如果他真Copy了别人的创意,那他罪有应得,如果不是,封家的人,脏水,可不是任人泼的!后果,你也该想清楚!”   说完,封祁漠直接挂了手机,转而按下了桌上的电话:“叫江昱来见我!”   这个历练,不好好学习,搞什么公司,怎么会跟凌子谦还扯上了关系?   那头,攥着手机。凌子谦简直不敢相信:他居然不受威胁?   难道这一招,也还是不行吗?   ***   而后接连的几天,封祁漠一边喊了封历练回来了解情况,一边安排了江昱去查,到底是哪家杂志社印刷了。   这天,办公室里,正跟江昱讨论着进展跟解决方案,突然一阵手机的滴滴声传来,转而一张照片发了过来。   照片是一诺被捂着嘴巴绑在一处的。下面还有一行字:   要见人,三点,来北关第二仓库谈判,一个人!否则——   下面是同样的照片,用红色的彩笔打了个‘×’,显然是要撕票的意思。   倏地起身,封祁漠脑袋一片空白!   这是绑票的意思吗?为什么不索要赎金?   反手,他把电话打了回去,那头。却是‘关机’的回复!   “怎么了?”   抬手,封祁漠把照片给江昱看了下。   “怎么回事?”   “三点了,我必须立刻走!江昱,帮我通知龙翼!一定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能莽撞!”   “我明白!”   抽过西装,封祁漠脚步未停地快速出了门。   ***   一路上,封祁漠都在纳闷,到底是谁?最近也没得罪什么人啊?难道是苏阳?苏家都破产了,这个时候。他应该收拾烂摊子吧!   他真是太大意了!他该给她安排几个保镖的!还有她那个工作,也是个危险的活儿!以后绝对不然她干了!   飞速到达指定地点,封祁漠喊了一声:“我来了!你可以出来了!”   空当的仓库,堆砌的全是杂物,封祁漠扫了一圈,刚一个转身,背后突然传来一声低吼:   “别动!”   虽然,只是,两个字,他还是听出来了:“凌子谦!”   “果真好耳力!”   倒也没藏着掖着,举着枪,凌子谦直接站到了他的面前。   这一瞬间,封祁漠就明白了绑匪不要赎金的原因。不过,他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大胆,居然敢绑票要挟他出来见面?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让你尝尝同样的滋味!”   他的手随意一指,一边的油布突然散开,分隔的两边,一边绑着一诺,另一边绑着的居然是他的侄子——封历练。   而此时,枪口还对着他的头。   “凌子谦,你疯了!”   “怎么?紧张了?封祁漠,你也是有弱点的,不是吗?你的侄子,还有你的女人!曾经,你怎么让我失去她,现在。同样的,这个问题轮到你身上了!”   手心一阵直冒冷汗,封祁漠已经大约猜到他的意图了,果然,下一秒,不出所料,选择题已经摆到了他的面前:   “二选一!要你的侄子,还是一诺?她们的面前、身上全都喷了汽油,只要我的枪稍微一点,其中一个不被打死,也会被活活烧死!我倒要看看,你多伟大,是不是为了爱情,能牺牲你唯一的侄子!我可是听说,你大哥曾经舍命救过你…还为你落下了病根!你忍心看着他唯一的血脉断送吗?你若舍得,你就能保住一诺,否则,我得不到的,你也得不到!被人夺去心头肉的滋味,我也要你尝尝!割肉的滋味,不错吧!我倒要看看你的爱情,是不是比我的值钱?要一诺还是要你的侄子?我给你十秒钟时间考虑!一…”   “凌子谦,杀人是犯法的!你别乱来!”   转身,封祁漠试图挡住枪口,他大略测算了下,两个人,他真得只能救一个!因为他们的距离太远了!一瞬间,他的手心后背真得冒了汗。   因为他知道,面前的枪是真的,而他,的确也嗅到了汽油的味。   “怎么,你也会怕?你最好别轻举妄动!二选一,你可以好好考虑!我本来就没有明天!死,我都不怕,坐牢,我怕什么?二,三,四…”   点头,逼着他后退着,他的枪口却开始在两人之间徘徊。   “凌子谦,你冷静点…你也曾经爱过一诺,怎么忍心伤害她?”一边安抚着他,封祁漠试图找寻能夺下他的枪,或者能救人的一线生机。   “是你逼我的!原本我们会很幸福,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现在我一样有钱有势,有枪有人,我也站在金字塔的上边了,这种感觉,真的很不错!所以轮到你了!你若不选,两个都要死!封祁漠,他们都是为你死的!七、八、九!选谁!否则,全死!”   一步步地,封祁漠也被逼到了捆绑两人的中间。   他的手示意的一动。封祁漠突然开口道:“历练!我选历练!”   瞬间,一诺的心还是寒了下,心哇凉哇凉的!   瞬间,凌子谦笑了:“封祁漠,原来你也不过如此!你也一样自私,不是吗?是你害死一诺的!你要记住!”   说着他的枪口陡然调转了方向,近乎同时,伴随着啪得一声巨响,封祁漠的身体也扑向了一诺。紧紧抱住了她:   “对不起,我救不了你,但我可以陪你死!”   他自私地想为大哥、想为封家留一点血脉,抱着一诺,封祁漠整个身体遮挡着她,瞬间,一诺的泪也流了下来。   见状,凌子谦却放下了手,泪流满目。   原来。他真得比他爱一诺,爱到甚至为她可以放弃自己的侄子。虽然他选了封历练,但这一刻,却是一诺身前有更可靠的保护。   汽油并没有燃烧,封祁漠的背后被打出了一片鲜红,却不是血,其实枪里根本不是子弹,只是一种类似野地游戏的枪弹,虽然有痛感,有灼伤的感觉,却并不会置人于死地。   而此时,江昱跟龙翼也带人赶到了,同时抵达的,还有警察!   “警察先生,这件事,我们不想追究!”最终,封祁漠还是选择了原谅,终归,曾经,的确是他用了些手段,这次,他虽然绑了两人,终归也没造成真正的伤害。   “抱歉!封先生,凌子谦先生还涉嫌另一起诈骗,我们必须要带他回去!”   “诈骗?”   “是的!梦基金有限公司涉嫌非法集资过亿,涉及金额过大,受害公民过万,已经构成了诈骗罪,而大股东之一的凌子谦先生必须跟我们回去进行调查!”   …   凌子谦被带走了,瞬间,一诺才恍然大悟,他为何能如此成功,一夜暴富,原来是靠集资?那种类似高利贷性质、挪了东墙补西墙的非法集资?   难怪他刚刚说不怕死?这就是他预料到结局之前给她最后的礼物吗?   ☆、130 结局篇-封家有喜(10)   震惊讶异,一诺有些无法接受:“子谦?”   今天的结果,绝非她所想看到的!如此温润的一个男人,怎么会走这样的极端?非法集资,诈骗?近来到处广告、火得厉害、传得疯狂的梦基金,她也耳闻过。夏兰还跟她提过,说有钱一定要去存,利率高达百分之三十,她还戏言‘天上不会掉馅饼’,劝过她不要想这些。   据说,梦基金不同于其他的存款,必须固定的一年或者几年起底、期间不能动之类,而是随时可看可取,所以,短期内汇集了大量的资金,而且非常火。   没想到。他的暴富,是这么来的!   回眸,凌子谦看了一诺许久:“对不起——”   转身前,他却只留下了三个字。   “男人也并不如外表看起来的无坚不摧!”目送他离开,封祁漠禁不住叹息道。   抬眸,江昱看了看封祁漠,一语双关道:“爱情,果然是最杀伤的武器!他是被爱情毁掉的!”   关于这个男人的过去、一切,他知道的或许比封祁漠还多。他的第一段感情就有些畸恋,而且败得一塌糊涂。遇上一诺,却又生生被他的主子半路给撬了。   其实在他看来,一诺跟他的前任有些相似,美丽之余,还都带着女强人的味儿,他是驾驭不了的!或许当局者迷,在他看来。他跟一诺,其实,也并不合适!但是乱花渐欲迷人眼!他本来也算中等,可以比很多人幸福地过一辈子,两段失败的感情,却摧毁了一个男人的意志,让他走了偏锋。他的抗压力,弱了点!   此时,封历练也被解救了出来,上前低头,认错一般,唤了一声:“二叔——”   斜了他一眼,第一次封祁漠连吭都没吭一声,明显的对他很是不满。   虽然不是真枪,但封祁漠的衣服全还是被烧出了一个窟窿,皮肤上也有些明显的灼伤,滋滋的疼,冒着血。   一见两人明显尴尬的气氛,江昱插话道;“还是去医院处理下吧!别再感染了!”   “没事!”感觉也就是被什么咬了下,封祁漠却知道无碍。   蓦然回神,心还砰砰乱跳着,一诺眼眶也还是红红的:“对,对!去医院!快点!”   “真得没事…不用!不是真枪!”   “不行!必须去!”怒吼一声,身体紧绷的炫突然像是断了,眼前一黑,一诺的身体突然瘫了下去。   “诺!你怎么了?”   拖住她,拍着她的脸颊,封祁漠吓得不轻。   “快!去医院!”   抱起她,一行人匆匆上了车,出门前,江昱抬手跟龙翼示意了下,他也表示明白地挥了挥手,转而吩咐手下善后。   虽然只是一场闹剧,但汽油却是真的,虽然不是散在两人身上,两人周边,却也是危险之物,还是要处理。   ***   医院里,陪一诺做完检查,封祁漠还有些担心:“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好好地,怎么会突然晕倒?”   “嗯,没有…我没事!大约就是太紧张又吓到了吧!”   一诺躺在床上,一边护士替封祁漠消毒处理着伤口,她的手还被他攥着,望着屋里一行人,也是悲喜交加。   “真得没事?”   总觉得她的脸色不是很好,检查结果没出来,封祁漠也是十二分的不放心。   一手揉着肚皮,一诺轻轻摇了下头,直至护士走出,她才忍不住地拽了拽了他:“没事,我们走吧!”   我好饿!   “不行!再等等,检查结果都还没出来!”   转了两圈,一诺总觉得心慌意乱的:“可是,我好饿…我想吃东西!我真得没事,可能是饿晕的吧!走吧走吧!”   说着。她已经匆匆去掀被子。瞬间,被封祁漠给按了回去。   他一个回眸,江昱跟封历练同时出声道:“我去买!”   转而,两人对望了一眼,江昱有道:“想吃什么?门口有保镖,我吩咐人去买就行,很快!”   “汉堡!要两个!鸡块!鸡翅!哈有薯条!”   一开口,三个大男人都愣了,封祁漠也呆呆看了她两秒:“你确定?”   不是嚷嚷着要减肥的吗?   “嗯!想吃,好想吃!”   点头如捣蒜,一诺已经馋的有流口水的感觉了。   轻摇了下头,江昱直接道:“嗯,也不用麻烦人了!”   掏出手机,他转而走了出去。不到十分钟,一个送餐的小哥直接将东西送到了病房,然后,三个大男人就看着一诺守着一堆垃圾食品,吃得津津有味。   不一会儿,医生便拿着检查单回来了:   “封太太,您的检查报告已经出来了,恭喜你,你怀孕了!”   “什么?!”又是不约而同地,封祁漠跟一诺全都叫了起来。   翻着检查单,医生又重申道:“你怀孕了!已经——”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诺已经气冲冲地将一个未拆的汉堡盒子砸了过去:“庸医!庸医!为什么要在我伤口上撒盐?”   医生已经拿过片子给她看了,说过她根本不能生育!怎么可能怀孕?瞬间,一诺整个心情都不好了!连食欲也没了!   此时,刚走到门口,唐允里就听到这几个字,几个大步就冲了进来:   “谁,谁敢说我的我医院里有庸医?”   他可是最年轻、最具权威的医学博士,他医院里的医生也都是精挑细选的名流,更是最贵最好的私人医院,很多世界先进水平的机器,他都是独一无二的独有,居然敢质疑他的医院?   他一怒吼,一诺吓得缩了缩脖子,直接拽过封祁漠,藏到了他身后。   瞬间,江昱跟封历练都忍不住笑了。而唐允里一看,顿时也没了气焰:“是…是小嫂子啊!”   随即,拿过检查单跟片子看了下,口气也是柔得不能再柔:“怀孕了,十八周!这有什么好质疑的?”   “没搞错吧!”他再一开口,封祁漠也愣了,扭头看了看一诺。   一诺也像是被雷劈中,一懵一懵的:“卵巢多囊不是不能怀孕吗?怎么可能?!”   “哪个该死的庸医告诉你多囊不能怀孕?你只是轻微多囊。虽然是不易受孕的体质,但只要药物稍微调理或者注意下体位,怀孕很正常!四个半月了,有胎动,肚子都该起来了,难道你都没有感觉吗?”   “呃?不是胖了吗?真得是有了吗?”抚着肚子,一诺还傻傻地看了两眼,嘀咕了几句。封祁漠也是晕得完全转不过弯。   因为是第一次怀孕,一诺根本就不知道那种感觉是有了!还以为自己压力过大,月事才没来,加上医生又说她多囊体质,月事隔几个月来也正常,她就像是被判了死刑,压根不关注了。   那头,唐允里已经无语地很拍了下脑门,仰天长叹:   “晕倒!有你们这么后知后觉的父母吗?宝宝都成型了,还胖了?嗷嗷嗷,孩子能这么健康,这么牢牢地在你的肚子里,没被折腾掉,真是积了八辈子德!”   “哇,我真得有宝宝了,我可以有宝宝啊!老公,我不会离开你了,我们要永远自爱一起!我再也不想离婚了!这辈子,都不离了!医生,我的宝宝真得没事吗?我太不合格了,我的宝宝…”   回神,一诺瞬间激动地哇哇大哭,封祁漠的眼底也禁不住有些酸涩:“好,好,乖。别哭!”   见状,唐允里又是一通猛翻白眼:“万幸,一切正常的很!”   心里却也不禁替他们高兴。或许,这是上天赐给他们的礼物吧!有些人,再怎么精心养着,孩子都是各种问题百出,这过了三个月危险期、还如此健康正常的,居然都不知道?   ***   接一诺回了家。封祁漠先将这个好消息电话通告了母亲。封妈妈一听也是万分激动,说是结束了活动立马就回国。   安顿下一诺,封祁漠才下了楼,厅里,封历练已经站在那儿了。   “明天给我回英国去!毕业前,不许回来!毕业后,给我直接搬出去!我现在一分钟都不想看到你!”   “二叔?”头垂得更低了,封历练知道这次自己是把他惹毛了?心里有些难过。   “还知道我是你二叔?小小年纪,学识没长多少,心眼倒是没少长!连我的事儿,你都敢插手?果然长大了!你已经不需要二叔了!”   噗通一声,封历练跪了下去:   “二叔,我错了!对不起…我只是想弥补你的遗憾!这个女人…只会害你受伤,我才——”   “所以你就利用你妈急于获得你原谅的心,算计我?好的不学,先学会怎么算计自家人了!是不是我的遗憾。你又知道了?这些年,我教你的,给你交的学费,全是白交的?历练,你知不知道你身上担负的是什么?封家不要求你多辉煌,但是必须成器!你是大哥唯一的骨肉,他的一切,都要由你继承,你就打算这么接手?”   “二叔?我…”   “历练,你现在做的,不是在弥补我曾经的遗憾,而是造就我新的遗憾!二叔从来不后悔当日的选择,就算是今天,当年的事儿一样的上演,二叔的选择也不会变!二叔从来没有把你当拖累,也不觉得当年的失去是因为你,这一切,也许都是命吧!你觉得一个连养育我的侄子几年都不能接受的女人,会有多少真心?有跟我一起承担风雨的可能吗?失去,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坏事,你不懂吗?回去,好好反思下你最近都在干些什么龌龊的勾当!我倒不知道,你还真是本事了,所有的学识、算计全都用在了我身上?有点小聪明。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既然你接受不了一诺,以后就别回这个家了!毕业之前,我会替你准备一套别墅!”   “二叔,对不起!我错了!你不要赶我走!我以后不会做这种糊涂事了!我只是不想因为我造就你一辈子的遗憾,我只是一时不能接受她…其实,我也知道当年的事儿生意场上是常态,入了这个战场,就该有输的准备!二叔,我以后不会这么糊涂了…我去跟婶子认错道歉,求她原谅!你就原谅我一次吧!我以后不会自作主张了,我会好好读书,毕业前,您不想见我,我就少回来…可是不要赶我走,二叔!”   这是他的家啊!这一刻,封历练是真的后悔了,其实今日在仓库的一幕,他就难受了,二叔为了他又放弃了自己的爱人,他很内疚,有一次的,因为他!   医院里,看二叔对一诺如此在乎,而今她又有了二叔的骨肉,就算她真的是杀父仇人的女儿,他都会放下,何况,他们也算不上。毕竟,二叔,在他心目中,比父亲的印记还要多、还要深刻。这么些年,一直都是二叔带着他。上下学,亲自接送,家长会,亲自出席。任何事,都是他在教他,带他学打球,学游泳,学着发泄心底不满的情绪,积攒正能量。   他能很快走出那段伤痛,也是因为他。他是他最敬重、也是最亲的人!   上前,封祁漠伸手搀扶起了他:“回去好好反省,课业不全拿第一!暑假也不用回来了!”   见他肯松口,封历练顿时笑里含泪:“是!”   “历练,你是大哥唯一的骨血,他一定希望看到你成器!靠小聪明,是成不了大气候的!你现在还小,犯点错、摔个跟头,都能回头,有些事,错了,是回不了头的!大嫂其实不是不要你,也不是你想得跟别人跑了…她是太难过一时受不了刺激,患了精神疾病,所以才会不自控的伤害你!她是爱你的!这些年,一直在疗养院治疗,我们不告诉你,是怕你难过,也是怕你想要去见她,影响到你的未来…这些不是骗你的!人生的时光有限,大嫂现在都没再婚,又设计亲子服装,甚至为了讨好你一再帮你,你难道不知道她是为什么吗?别再执拗于过去…亲情也是有限的!别失去了再后悔!封家虽然经历了风雨,但人生,何处不是坎坷,无论怎样,我们都要接受现状跟命运,要努力去适应,明白?财富权势都会失去,所以亲人家人,才是最重要的!”   “我知道了,二叔!以后,我再也不会做这种伤害家人、损人不利已的事情了!”   “嗯,回去之前,见见她吧!”   ☆、131 结局篇-夏兰 (11)   跟封历练分开,又去厨房吩咐准备些宵夜,封祁漠才转身回房。   一进门,却见原本该躺着好好休息的女人正在屋里翻箱倒柜地,卧房里,弥漫着一股乱的气息。   “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又不听话!什么重要的东西翻出这样?我帮你吧!”   上前,拉住一诺,封祁漠想推她回床上。这一天发生的事儿太多了,当真是让人又惊又喜,他的神经都明显紧绷的疲累。   “这个你帮不了!就是上次的体检病例啊!我放在哪儿了?不会给扔了吧!那可是最有利的证据!那个误人子弟的蒙古大夫,害我想死的心都有了,还差点祸害我的幸福,害我的宝宝,弄得我家破人亡,找到证据,我要告得他倾家荡产…咦。我会放哪儿呢?应该就在这儿啊…我明明记得没丢啊!怎么就是找不到?真是邪门…在哪儿?”   想起这茬,一诺的嗓音都拔高了几个音阶。要不是肚子里的孩子争气,她跟谁哭去?真得跳楼了!不行,一定得找到,那个该死的医生,差点毁了他的家庭,这种庸医,必须受教训。   一诺还在拉着抽屉各种翻腾,封祁漠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一角的一个小白本上的红色十字,看她气嘟嘟地嘟囔着,还一副誓不罢休的架势,一个伸手,跟着浅笑出声:   “是这个吗?”   “对!对!终于找到了!找了半天,我怎么都没看到…”一把夺过,一诺激动的蹭蹭翻了开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骑驴找驴!哈哈…”   轻护着她,封祁漠乐得一张脸都憋得通红。这女人,真是,怎么能这么可爱?   翻过前面潦草地看不懂的字符,一诺直接翻到了最后的诊断结果跟建议上:“卵巢轻微多囊,不易受孕,建议服用药物…调理…”   写的是‘不易受孕’,而不是‘不能’!而且后面几条,她看得清楚的,大约也是建议她放松心情、药物调理。   瞬间,一诺就像是蔫了的茄子:“原来不是人家不负责,是我….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会如此粗心大意?我不是个合格的妈妈…我还算是个女人吗?”   说着,她禁不住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她居然还以为自己胖了,幸亏这两天事多,忙,她还没腾出时间来节食减肥,要不,她的宝宝——   绕到她身前,封祁漠整个抱住了她:   “傻瓜!是我的错!我没有做好丈夫的责任,都没有注意到你的异样,我该早点安排你去医院做个检查的!谁都有第一次…我们当真是不太合格,好在上天怜悯,不要太自责了,现在我们要做的,是恶补怀孕跟生产的各种方案,应对以后才是真的,恩?”   “怎么说得好像要谈生意似的?”抬眸,一诺美丽的唇角也禁不住轻扯了下。   “我用词不当,老婆大人就别鸡蛋里挑骨头了!看到你好好的,我就心满心足了,而今还有了宝宝,我更是别无所求了!诺,你的工作有些危险…还是辞了吧!如果你觉得闲得无聊,可以做点别的事情,或者你想开店或是找个闲散的工作上了班,我都没有意见,但是律师,接触的男人太多,而且一不小心就会得罪人,我怕哪一次再像这次一样预料不到,就会失去你…诺,我是爱你的,今天的事儿,原谅我的自私!”   他的一切,他都能给她,包括生命!但是要他用侄子去换她的命,他的确做不到!   “我懂!我没有怪你!我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一刻,这么庆幸嫁给了你,没有离开你!漠,我也爱你!我很幸福!我没有什么好抱怨的!我们现在有宝宝了,这辈子都不要再分开了!我们一家人要好好的生活,好好孝敬妈、好好对历练,好好抚养我们的宝贝儿,好不好?”   其实,他的选择、他的表现已经让她非常感动了。毕竟他的侄子不止跟他有血缘。还跟了他很多年,跟亲生儿子有什么区别,就是陌生人,十多年的感情跟他们一年多的感情,怕是也有深浅之别!他能用自己的生命挡在她面前,那一刻,她就知道,这个男人,值得托付。   “当然!我们要一起幸福!一起看着孩子幸福!”   攥着她的小手,封祁漠低头在她唇畔落下了许诺的一吻:“以后就乖乖做你的封太太,做点自己想做的事儿,有空,我们一起去旅游去玩,带着孩子留影!老了一起回忆…”   “好!”   其实,律师的工作压力真的也太大。而今突然有了家庭的温暖,没有什么,比家比孩子比他更重要。事业,她要有,但律师这样太过抛头露面、跟三教九流都打交道的工作,她的确是不太合适了。   “对了,我让厨房给你炖了宵夜…一会儿睡前再吃点,免得半夜又饿起来?有什么不舒服的、有什么需要,一定要开口,知道吗?你现在可是升级成大熊猫的级别了!一定要十二万分的小心!”   “知道了…从回来你就一直在说这几句!我以后几个月都当自己是大熊猫,行了吧!”   “这就对了,大熊猫,快上床休息吧!”   嬉笑着,封祁漠将她扶到了床上。不知道她怀孕,也没觉得她有什么不便,突然知道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她每走一步,封祁漠都感觉自己的心在跟着一上一下:   对了,明天得把屋里全都铺上地毯,石砖打滑可怎么办?   ***   知道有了宝宝,一诺自己也开始注意,连唇膏也不再涂抹,饮食、动作、各个方面,动之前,她都会想一遍。而封祁漠,也招了专门的看护在家里。防止她有什么需要。   手头还有些工作没完,一诺也没急着离职。一边处理着善后,一边也把辞职报告打好了。毕竟工作了很多年的地方,她心里,其实也有些感情的,虽然来来去去,律师事务所就像是个合租人的集合,她还是有些舍不得。   这天。完成了手头的工作,她就开始起来走动、吃点心补充体力,也稍微松缓下精神,隐约间,她越来越能清楚感觉到肚子里的动静、变化,也越来越喜欢伸手抚摸肚皮,或者低喃着跟肚子里的宝宝交流。   四点刚过,她就早早下了班。因为有了身孕,封祁漠也不许她再开车,便给她安排了司机兼保镖,虽然她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但也没拒绝。   去买了些东西,迫不及待地就想去跟好友分享。   跟夏兰通了个电话,确定她方便,她便直接上了楼。卧房里,见夏兰已经拉出了皮箱,似乎已经在整理东西了:   “兰兰,你这是——?”   “是啊!我已经跟他提了!我不希望我们走到最后法庭上见的局面!他还是有些不想离婚,这几天,不知道是躲着还是去了那边,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没进门了!打电话,也总说回来再说,却始终不见人…真不知道男人怎么想的?难道真得都是想着占齐人之福?期待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还能飘?不说这个了,对了,还没恭喜你!听说你怀孕,我都激动死了!你啊,怎么回事?前面不还跟我哭不能生育,现在都几个月了?这不是跟我说的时候就已经怀着了?你自己都不知道吗?没拿试纸测过?”   “哎,别提了!我又不是你,一直等着怀,不定期就去侧!我大约是去做完检查不久,应该就怀孕了!上天就是这么跟我开了个天大的玩笑。然后我又耽搁了,大约一个月才去拿报告,医生直接告诉我不能生育!我的天整个都塌了,他后面的话、还有病例我都没看进去、听进去!兰兰,那段日子,我真像是被宣判了死刑,我从来没有那么悲观,那么怨恨。那段时间,我真是前所未有的绝望,甚至连取努力、去治疗的念头都没有,那种屡战屡拜、被打垮的心情你懂吗?所以,结果就闹了这么大一个乌龙!幸亏,幸亏我肚里的宝宝争气…你都不知道,我知道有宝宝后,平静下来,浑身还都会冒冷汗!太玄了!”   拉着夏兰的手,一诺的眸底突然绽放璀璨的光芒:“所以,兰兰,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定,不幸,也可能会变成幸,不到最后一刻。永远不要放弃希望,好吗?”   想起这些日子,她不止什么都没注意,经常还穿着小高跟鞋在走,跟封祁漠还偶尔有过那个,想起过往,她都胆颤心惊得。   “不会的!这样的男人,不值得我为他颓废!你啊!真是够迷糊!不过,可见你的孩子多贴心!诺,你也算苦尽甘来了!你可不要放松,男人,还是要看紧点,还有,不要放弃自己,只有自己美美的、有钱攥在手里、不依赖男人,才能面对未来的每一天!我算是看明白了,就像你说的,爱情、婚姻都是奢侈品!以后的生活,有了,添彩,更好,没有,我不会强求,我有女儿了。现在我只希望她健康,她好!这些日子,虽然更多时候都是一个人,累一点,孤单一起,但比起那恶心的几日,何尝不是一种轻松?至少,我现在晚上不用做饭了…想吃什么也不用去想要不要留着,扔了我都不心疼,不需要每天洗衣服熨衣服收拾这个家...不用担心他在外面是不是又被哪个女人勾走了,我只要抱着我的女儿,看她安睡,我就很幸福!不幸的婚姻,两个人还不如一个人!只是…我现在手头拮据,出去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要住你那儿了!”   “跟我还客气什么?房子空着也不好,你就去,我高兴!”   说着,一诺走去床前看了看熟睡的小婴孩,眸子都柔得滴水:“兰兰,离婚后,你的生活怎么办?养孩子要花不少钱吧!我好歹也是孩子的干妈,我…”   不知道该不该直接给她些钱,一诺想把自己的工资卡给她,反正她也用不着,总觉得她以后用钱的地方多得是,但她又有些犹豫,不知道这样说,会不会伤害到她,毕竟,她也是个要强的人,她不怕别的。怕伤害两人的友谊。   “有困难,我会跟你开口的!我还有点积蓄,再加上,宝宝睡着,没事,我也接了几个私活,暂时还够!你现在可是小富婆,有困难,我当然得找你!”   看她又恢复了以往厚脸皮的架势,一诺却很欣慰的笑了。   她知道,这样子的她,才是那个坚强勇敢的女人!事实上,更多的时候,他们都是AA,她从来也没沾过她什么光,她怕给她添麻烦,毕竟以前,在苏家,自己也没什么地位。这样的朋友,一诺是感动的!   这么些年,两人都是相互扶持着过来的!   “他呢?不至于连孩子的抚养费都不给吧!我跟你说,兰兰,分开了以后也就没什么交集了!他对你有个好印象哪里比得上钱实用?现在,能多捞就多捞,这都是你应得的!你现在一分不要,谁又会记得你的好?不行,房子也卖掉,让钱平分!不能让他白占了便宜!就算离职,生孩子,我不能帮你打官司,我认识的律师也不少,擅长这方面的,我也可以推荐!一定打得他哭爹喊娘!绝对不能便宜了他!凭什么我们辛辛苦苦浇水施肥地,让别人来收果实?”   “不,只要他不跟我抢女儿,其他的,都可以商量!当然,我会尽量多要!我不要我的女儿长大后知道自己有这样一个父亲,这么小,就不要她的父亲!我宁可她的记忆里没有父亲!在他一无所有的时候,我跟了他,我以为他会感恩,可现实,却给了我一个狠狠的耳光,一诺,你的选择是对的…为什么要跟一个男人去受苦?一个有钱有选择的男人爱你,才是真的爱你!”   “兰兰?”开口,一诺觉得她哪里有些不一样了。她不希望她因为一个渣男变!   “你放心!我不会因为他堕落虚荣媚俗的!不过,我会让自己变得现实一点!我还要给我的孩子做榜样,我不希望我的女儿走我同样的老路…诺,以后,在这个城市,我们还要相依为命,还可以吗?”   ☆、132 结局篇-夏兰(12)   握着她的手,一诺重重地点了下头:   “当然!我们必须一辈子的好朋友!不管未来的路如何,至少我们还有个后盾!我是你的后盾,你也是我的后盾,我相信我们都可以更好!”   相视一笑,两个人彼此心照不宣。   ***   这天,正办着工作交接,一诺突然接到了封厉练的电话。这着实很出乎她的意料,随即便放下了手头的工作,快速往门外的茶餐厅赶去。   “欢迎光临——”   “嗯,我找人!”   一个抬眸,一诺便看到了一角的男子,而后便大步走了过去:“那个…”   不知道怎么跟封历练开口,眸光一转,竟见一边还有个女人,一诺顿时愣了下。   “小婶,你来了!我给你介绍,这是我妈。突然约你出来,没给你添麻烦吧!”   “没有!没有!大嫂…初次见面,呃,你好!”   突然面对这一家人,一诺真不是一般的紧张,原本这个侄子就不怎么待见自己,突然却又叫自己婶子,弄得她也是各种忐忑,她这声‘大嫂’都叫的有些飘,总有种鸿门宴的感觉。   “弟妹客气了,我可以叫你一诺吗?”   “当然!”   坐下,一诺也还是有些弹跳的紧绷:“大嫂…”   知道了当年的事情后,望着他们,一诺心里也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顿时也能理解他们看到自己的心情,总之是,无法形容的尴尬。   “一诺,今天我们约你出来。就是想在历练回去读书之前,跟你坐坐,跟你道个歉!有些事…历练想跟你说!”   感觉道他们没有恶意,一诺也放下心来:   “一家人,什么道不道歉的,过去的,就过去了!谁没有年少冲动过?我能理解!再说,也是事出有因,不是他的错!”   听她如此通情达理,封历练更觉得歉意,特别是想到封祁漠赶他出门的那番话,他也越发愧疚:   的确,也许,她的确是不错的女人,是二叔的幸福!他已经破坏了一次,怎么能再度破坏第二次?他真是脑子进水了!   “小婶,对不起!我怕二叔不让我见你,才不得不给你打电话约你出来…”   “祁漠不让你见我?为什么?”抬眸,一诺着实惊了下。   “没有!我就是觉得二叔可能怕我再伤害你,我要去找你,他肯定在一边盯着,有些话,我…我想跟你一个人说,他知道了,说不定又要赶我出门了!”   “啊?不会的!历练,你二叔不会有这种想法!你肯定想多了!他可疼你了!一开始,家里说小少爷的时候,我都以为你是他的私生子!他怎么舍得赶你出门?放心吧!你不要想多了,你不止是他的亲侄子,更像是他的儿子,哪有赶自己家人出门的?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家里的门都会为你开着的!你不用担心这个!”   太了解一个人对家、对父母的渴望,这一刻,对面前这个跟封祁漠有着几分相似的大男孩,一诺是打心底里疼爱着的!   眯起眸子,蒋晴也禁不住幽幽叹了口气,对面,封历练更是酸涩:   “嗯,小婶…我知道了。其实我今天约你出来,就是想跟你道个歉,为曾经我的态度,还有…我做过的事儿!其实二叔跟艾莎都过去了…是我放不下,才故意在你面前一而再的提醒,还用他朋友的手机给他发错的信息…还有,让我妈把二叔骗去了酒店…”   听着,一诺惊得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他故意叫错她的名字,还有封祁漠收到朋友祝福的短信,叫错她的名字,都是他弄的?还有上次跟艾莎去酒店,居然是他在背后窜动?   “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小婶,你能不能原谅我一次?要不,二叔要赶我出门了,说以后放假都不让我回家…”   “一诺,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太想让历练接纳我,我以前备受打击,精神有些问题,这两年才开始清醒、恢复正常人的生活,他一直很照顾我…是我利用了他的好心!我们真是太不应该了,他为我们一家牺牲了自己的爱情、改变了自己的梦想,这么多年,一直照顾我们。我们最后…却…一诺,请你不要怪他好吗?他真得是个很好的男人!这些年,为了照顾历练、给历练做榜样,他甚至都没交过女朋友,他有些洁癖的,不会在外面乱来…是我跟历练的错儿!这些事,也不知道他知道多少…总之,是很生历练的气!可以原谅我们一次吗?给你们造成这么多波折伤害,真是抱歉…”   “算了,都过去了!你们也很辛苦,我知道你们心里也不好受吧!谢谢你们肯接纳我!既然是一家人,我们不说两家话!以后我们一起好好生活,不更好吗?过去的,谁也不能改变,我们都让一步,让往事随风而逝,好不好?”   握着蒋晴的手,一诺的目光看向了封历练。   三人都不约而同的点头,或者目带泪光。最后,三人聊了很久,说了很多心里话,又一起吃了些点心,直至夕阳斜下,才结束这场会面:   “听历练说你怀孕了!一直絮絮叨叨说了很多,都忘了恭喜你!”   “谢谢!大嫂有空可以常来家里玩!以后历练放假,方便的话,你也可以过来住,家里房间那么多!”   “好!一诺,今天的话儿,可不可以不要告诉祁漠…我怕他对历练…他认真起来,我也是害怕的!”   “放心吧!这是我们的秘密!历练,不用管,好好学习,什么时候想回来就回来!你二叔不会赶你的!我保证!”   “好!”   ….   分开后,回了趟办公室,一诺的心情却也久久不能平静。没想到自己曾经介意的‘几次三番被叫错名字’‘情人节的错失而520的红包’…原来都是历练在背后搞了小动作!   这些事,他应该也是有所察觉的吧!即便当时没有,后来应该也是知道的!   否则,怎么会突然要赶历练离家,还不让他回来呢?!   抚着肚皮,一诺浅浅地笑了:宝宝,他真得很在乎我、对我很好,是吗?   这天,一诺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风云集团。   这一次。她没有在门口等,而是直接挺着微微有点突起的肚皮,走了进去。办公室里,封祁漠正看着最后两份文件,就听说老婆到了,刚打开门,一诺就已经站在了门口,正准备敲门:   “怎么跑来了,也不说一声?”   半拥扶着她。封祁漠将她拉了进来。   “想跟你吃饭,就顺便过来查个岗、截个胡呗?老公,你今天有约吗?”   “截胡的人都来了,哪里来得约?先坐会儿,我处理完最后两份文件,我们就回家吃饭!”   将她扶到沙发上,封祁漠还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   “好!”   封祁漠看着文件,一边,一诺静静望着他,一直在傻笑。   出门的时候,封祁漠也察觉了:“怎么了,笑得这么甜?今天有喜事?”   靠在他的身前,一诺搂着他蹭了蹭:“恩,突然觉得更幸福了!”   “恩,这就对了,以后每天都会有这种感觉的!”   摸了摸她的秀发,封祁漠拥着她上了车。   ***   夏兰搬出来了,不到半个月,所有的离婚手续都办齐了,除了一次性补偿的五万,及以后每月两千的女儿抚养费,房、车,她什么都没得到。   人生有时候就是这么狗血,一直拖拖拉拉不想离婚的男人,在离婚后的不到半月,又结婚了,婚礼,还是风光大办。   收到消息,一诺简直要气炸了,挺着肚子就跑了过来:   “兰兰,当初你就该听我的!为什么要把房车都留给他,不值钱好歹也是个代步工具!人果然都是自私的,只见新人笑,哪管旧人哭?沈康没良心,那淳朴的两老脑子也是被泥糊的吗?一点都不在乎你、在乎孙女的感受,非得急着一个月内就完婚?!这么多年。你孝敬了他们这么些年,他们的良心也是被狗吃的?”   “诺,你又不是第一次见这样的现实,这么些年,离婚的官司,你少接了吗?有几个原配是得到感恩的?如果能得到,又怎么会走到离婚这一步?遇人不淑而已!在婚的时候,人家都没把你放在心里,何况现在已经离婚了?”   “他就是娶哪个叫什么梅的女人吧!真不懂。人的良心怎么能黑成这样,你陪他一路心酸走过,他功成名就了,却把心、钱都给了一个什么都不曾付出的女人,连半点旧情都不念,你们近十年的感情跟婚姻啊,还抵不过一个认识不到一年的女人?”   感慨,气愤,一诺是恨的,甚至比夏兰的反应都大。她只想一刀子拍死那一家。   “谁让人家给生了个孙子呢!事实证明,良心这种东西,有时候就是喂狗的!这样的男人、家庭,你生什么气?我倒觉得早点解脱,也许还是我的运气!你不总说,小三来了,小四小五就在等着了吗?”   “兰兰?”看她嘴角含笑,眉宇间,却愁云难散。一诺也不知道能说什么、能做什么了!   “我们已经没瓜葛了!他过得好与不好,都不会改变我的什么…现在,我就想多接几个单子,多赚点钱,买套自己的小公寓,好好抚养女儿长大,照顾父母,自己好吃好喝好玩…其他的,别无所求了!”   …   跟夏兰分开,一诺的心情还久久不能平静。   回到家里,也是各种烦躁:这种人渣,老天,怎么就不收拾了!   封祁漠下班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一诺拧着眉,在屋里嘀嘀咕咕来回踱步。   “怎么了?这是?谁惹着你了?这是想干嘛?”   见她手中的毛巾都拧成结了,封祁漠伸手给接了过来。   “我想杀人!”   “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孕妇的抑郁情绪?   “你知不知道?沈康那贱男要结婚了,还是跟那不要脸的小三?还要大半婚礼?他么的,头婚不办,二婚却铺张到天上…这一家子良心都是黑的吗?我替兰兰不平!辛苦了这么多年,最后得了五万块的辛苦费?够一年的保姆工资吗?自己供的房子没住几天现在给别人了?自己的老公、自己的房子,自己的车…现在统统便宜别人了?自己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有?带着孩子,还要租房?想起,我都想杀了那一家子!”   “宝贝儿,乖,不气…生气宝宝会变丑的!有气,老公帮你出!”   “你怎么帮?”横眉竖目地。开口,一诺的气息却明显缓和了一些,伸手也安抚地摸了摸肚皮。   “别的帮不了,让你朋友名正言顺多赚点奶粉钱,总是行的吧!我认识不少人,多帮她介绍几个好客户,不就行了?”   知道她现在住在她的房子里,而且坚持给一点房租,看得出来,是不想白拿人的,要让她光明正大接受,只能用这种方法。   “对!兰兰现在正需要钱,这个方法好!帮她介绍几个靠谱的,多给她设计费!稍微忙一点,也不是个坏事,她现在不能闲着,闲着肯定胡思乱想,生活了这么多年,爱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对了,老公,不要让她知道…”   “放心!好了,不气了,过去吃点东西,坐会儿!你这样,我可害怕!”   至于那个人渣,他也会好好给他点教训!忙够了,就该让他闲着了。不是要结婚吗?放假放到明年吧!   扶着一诺坐下,封祁漠心里已经有了全盘算计:   “坏人自有天收,静观其变,不要着急,这个时候,一个孕妇,一个产妇,你们最要紧的是照顾好自己,等着收拾那些没良心的贱渣!”   “对!老公说的有理!”   猛不丁地想起什么。一诺的脸上又黯淡了下:“老公,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一看她的反应,封祁漠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儿子!”   果然,话音一落,一诺瞬间炸毛了:“重男轻女!这是病!得治!医生说我怀的是女儿——”   拉着她坐下,让她坐到腿上,封祁漠兴奋出声:“真得?那我不又多了个小情人?”   “你怎么好像挺高兴?”不是喜欢儿子吗?   “当然!我的小情人,我怎么会不高兴?!傻瓜才会问你这么愚蠢的问题!我不说儿子,你的情绪能这么快发完?肯定得纠结半天我是不是哄你骗你?质疑我的话是真是假?你们女人呢,脑子里弯弯太多!我说儿子,你就会觉得正常,最多也就气下!不管儿女,都是我们的孩子,我怎么会有喜欢不喜欢之分?你以为现在女儿比儿子好养?女儿我们也要一样培养,反而更娇贵,我们更要宠着!傻瓜,不要想些有些没的,你该想想,以前你还说自己不孕呢,现在我们不是还有女儿吗?既然知道是女儿,以后买衣服有方向了,婴儿房也可以开始填充了…一手漂亮的媳妇,一手可爱的闺女,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嗯!老公,我们可以多生几个,不管儿子女儿…反正我又不是不能生!你不准给我动歪心思,这辈子,都不许!现在,我可是有杀手锏!哼哼!”   说着,一诺想起了最近跟封历练的联系,现在,他可是向着自己,他要敢动一毛毛的歪心思,她带着女儿把他侄子一并拐走,让他哭去!   其实,私心里,虽然不重男轻女,她其实也想给他生个儿子的,可惜,这胎,是女儿,医生已经说了,女儿,她也喜欢。比起曾经不孕,这个小生命,就是她的天使。   “是!老婆大人!”   ☆、133 结局篇-夏兰(3)   “是!老婆大人!”   抱着她,封祁漠心里都像是住着个小太阳,浑身泛着暖光,温热的气息吞吐在她的颈项间,嗓音也是无比的柔和:   “明天又该产检了,下午,我回来接你!肚子越来越大,出门带着佣人,多休息,天大的事儿,也犯不着动气!有老公呢!”   “嗯,是该好好待产了!有产前瑜伽呢,我已经请了教练了…”   正好趁着这段时间,她可以好好放松些,也考虑下自己的未来。还有夏兰,她也要尽最大的努力帮她站起来,以后,她们要一起做辣妈,一人牵一个漂亮的小公主,想想就美!   靠在封祁漠的身上,想着夏兰一天一个变化,而今越来越美,一诺心里也明白,这次的事儿,对她的打击肯定不小,血淋淋的教训。她也要吸取。时间才是检验一切的标准,她要等着看!   “你高兴就好!不要太逞强!”   ***   接下来的日子,沈家浩浩荡荡地准备婚礼,一诺也开始准备迎接新的生命,有空,她还是会跟夏兰通个电话,两个人说说心里话,日子倒也不是那么难过。   对沈康的婚礼,他们知道时间地点,也知道办得颇为隆重,但两人都没有想要去破坏。已经离婚了,再纠缠,倒真显得他们小气、放不下了!   对这样的男人。夏兰肯放下,一诺也是求之不得:这么无情无义的人,也不见得是夏兰的幸福。唯一能帮的,也只是让封祁漠通过正常途径多给夏兰一点钱,让她尽快站起来。   转眼便到了一诺生产的日子,预产期正在寒假前后,封家一家都到齐了。   医院里,一诺顺产诞下了一个漂亮的小女娃,听到孩子啼哭的那一瞬间,她整个人也热泪盈眶,突然间有种‘死都无憾’的感觉,疲累的闭上眼睛之前,她强撑着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儿,嘴角还是上扬的。   生命,当真是一种很奇妙的存在。   等她醒来的时候,封祁漠跟封妈妈都坐在床畔:   “诺,你醒了?辛苦你了!给我们封家添了个漂亮的小公主!真是太好了,我们封家终于有女孩了,还是个娇贵个小孙女!”   握着一诺的手,封妈妈看起来十分高兴,这倒出乎一诺的预料:“妈,我会努力…多给封家开枝散叶的!”   有人说,女人爱一个男人的表现,就是愿意为他生儿育女,即便这是一个历尽艰辛又痛苦绵长的过程,这一刻,一诺真是这么想的,至少也要儿女双全才行。   刚地狱走过一遭,却能说出这样的话,封妈妈也很是感动:“好,好!不急,你们还年轻,以后有了就生!有个小孙女给我带,已经十分开心了!不要想这些,好好休息!”   “孩子…”   “孩子抱去洗了,历练在盯着呢!我去看看…”说着,封妈妈起身走了出去,上前,封祁漠握着她的手,重重亲了两下:   “老婆,辛苦了!万幸,母女平安!”   想起刚刚她声嘶力竭的嘶吼,他的眼底还有着湿润,他很想进去陪她,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拒绝了,坚持不让她进去。那些声音,现在还像是魔咒一般在她耳边环绕,他不知道,这是她一次无意间在医院听到一对夫妻吵架后才下的决定。那对夫妻,据说原本很恩爱,还生了儿子,但后来却吵到大打出手进了医院,因为男人见过女人生产后就性冷淡了!所以,原本幸福的两人也变得不和谐了!   她怕,怕那个过程破坏她现在的幸福。   笑着,一诺已经有些没有力气说话,但心里是灌着蜜的——因为婆婆的态度,今日若是换成了当日的苏妈妈,怕除了白眼便只有冷嘲热讽了!   整个月子,一诺都是在医院里过的,有最专业的看护照顾,封家人也轮流来看她陪她,日子过得很是顺遂。宝贝女儿一天天张开,越来越漂亮,她整个人也是爱不释手。   女儿跟封祁漠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却相对的又掺进了她的柔和,一点点,已经美得让人爱不释手,一诺都觉得她是遗传了某人妖孽的气质。   顺利的出了月子,一家人便简单吃个饭庆祝,打算百日的时候,再举办个酒宴庆祝。对这一切的安排,一诺也不操心,每天都是守着女儿,她已经心满意足。   转眼,也在家里窝了小半年,一诺的身材也已经恢复如初,日子惬意得比她曾经想象得还要美好。   这天,一诺刚哄着女儿睡下,便接到了夏兰的电话,孩子要打疫苗,夏兰想顺便抱孩子过来玩玩!   近乎很久没有出过门了,一诺便想出去透透气,就约了去医院门口等她,陪她打了疫苗,再带孩子一起过来玩玩,晚上一起吃饭。   估算着时间,也用不了两小时,出门前,一诺喂了下孩子,哄着孩子睡下,便交代佣人照顾片刻。她刚开车抵达医院,夏兰也打车到了。   再见,一诺着实惊了下:“兰兰?是你吗?”   好久没见,她的变化也太惊人了吧!她原本就不胖,而今整个人更是显瘦了一圈,长长的头发烫了卷,五官似乎也都不一样了,一身气质的雪纺衫配着黑色的小脚裤,搭配着低跟高跟鞋,浓浓的女人味,跟以前的她简直判若两人,抱着的小女娃也是亮眼至极。一身粉色的小裙子,还带着一个蝴蝶结的发箍,当真美得晃眼。   若不是还认得她怀中的宝贝儿,她都要怀疑眼前的女人是不是她认识的?当真惊艳了不少。   “怎么,换身行头还不认识了!这一年,我瘦了有二十斤,开始没觉得,穿上衣服真是变化不少,不过,也黑了不少…”   “呃!是不认识了!兰兰,你也太吓人了吧!怎么感觉面貌…似乎也有些不一样了!你不说,我还真以为你整容了呢!不过,真的好漂亮!你要不抱孩子,说你二十出头我也信!皮肤真好!气质还是成熟的,名媛气质!看到你这么好,我真高兴!”   满月宴的时候,她不方便,没来,后来,两人见过一面,那个时候,她的装扮还是朴素的,可能是去她家里的缘故,没怎么打扮,今天上午她该是还在上班,所以一身靓丽的行头过来了吧!   “所以,女人还是要舍得给自己花钱,对的!以前,我每个月至少要出两千块来还房贷,其他乱七八糟的费用也几百,现在我过万的薪水,一个月打保养针就300,我的确是微整形了…其实也算不上,就是打个尿玻酸,稍微垫了下下巴,整体就变得不一样了吧!”   “你疯了!已经很好了,你干嘛去打那什么呢!整容都是有保质期的,而且容易上瘾!”   结果孩子,抱了抱,一诺有些气愤;爱美,她可以接受,她怎么能这么乱来?以后十几年怎么办?   “是啊!现在看我的变化真是有点上瘾,不过我克制了,像是垫鼻梁、开眼什么的,我都心动过,却没做!尿玻酸虽然快速、据说也没副作用,不过,医生说打入的尿玻酸也是液体,虽然最后会被人体吸收而消失,但还是会有一部分沿着细胞下流,所以要定期去打维持效果,听说有些打尿玻酸隆鼻的最后全都变成了大蒜鼻,还建议我用开刀垫的,我就没接受,所以就只做了一个下巴,反正流也是往下,也不会改变太大太突兀!我会控制的,那么多整容失败的案例,其实我也怕,这个才维持三个月,大不了以后我不继续打就是了,不过,真的一下子就不一样了是吧!诺,我也没想过原来我也可以这么漂亮!现在我离异还带个女儿,却一点都不缺人追。我觉得我的生活才刚刚开始!而且,从离婚后,我觉得我像是转运了,工作接到手软,而且,薪水都很高,现在我的设计也小有名气了…回去上班,公司都同意,而且还比以前工资高两千,养我跟女儿足够了!再攒个一年,我就准备按揭买套小房子,买个二手车!如果运气好,再接几个私活。说不定计划还可以提前!一直霍霍着你的新房,我都不好意思了…”   “说什么鬼话!我是给我干女儿住,又不是给你!兰兰,你现在真是很好了,整容那种时髦,还是别赶了,不过,保养还是要的!你现在又美又气质工作又好,没男人追才奇怪!这回,我们要好好选!一般条件的,我们才不考虑,夏小贝,对不对?”   一边逗着孩子,一诺一边跟夏兰说着话,一边往里走,在家闷得久了,出来一下,一诺的心情都好好。   “那当然!丑小鸭都变成天鹅了,难不成还去考虑哪只鸭子好?除非遇到有缘人,我不会再轻易走入婚姻了,现在我过得很好,每天很充实,很开心!”   “这就对了!你要去几楼打?”   “东边,三楼,儿童科!”   说着,两人抱着孩子一路上了三楼。而后给孩子打完针,夏兰又拿了一颗糖果哄着女儿止住了哭,才抱着她走出:   “贝贝乖,吃糖,乖乖,不哭了…”   “小贝真是很乖,你上班,谁帮你带孩子?”   “我妈在哪儿!她也接受这个现实了,而且现在看我过得好,也欣慰了!等家里忙,我就请个保姆,过去这一段孩子大点上幼儿园就好了!”   “嗯,再坚持坚持。马上就好了!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   “我今天没事,去你家玩吧!你也不能离开宝宝太久,我们说说话…就是,你家方便吗?我这样...?”   “当然!我婆婆去参加一个老友活动,要一个多月才能回来,历练还没放假,祁漠最近公务也不少,基本都是我跟佣人,有什么不方便的?再说你也都认识…”   “那晚上我可以蹭饭了!让你家大厨给我做顿正宗的法式牛排吧!”   看着她笑颜展露的样子,一诺也禁不住咯咯娇笑:“你这点出息!”   回去的时候,两人不急,两人便聊着天。一路往电梯门口走去。   刚走到过道的尽头,一抬眸,突然两道身影从一侧窜出,一追一撵,两人还拉拉扯扯地:   “小东还在住院,我一个人怎么照顾得过来?要是有什么事怎么办?你的工作就那么重要吗?”   “我不工作哪来得钱给你交医药费!现在经济这么不景气,你不知道?也不知道你怎么照顾孩子的,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上一次医院就三五千!我一个月的工资全都给医院了!不就是肠胃炎吗?打个吊瓶,你盯着就行了!”   “可是医生说也可能很严重,要住很久…要不把你妈叫来帮忙吧!”   “你烦不烦?来了你又嫌这不合适那不行的!天天除了要钱还是要钱…我爸妈的养老本都拿出来给孙子治病了!你还想怎么样?别烦了,回去看孩子吧!我就请了一个小时的假!要不一天工资又没…”   …   猛地一个甩手,沈康一回眸,猛然迎上的就是两抹艳丽出众的身影。   四目相对。一诺跟夏兰也惊了下。   才一年不见,他怎么落拓成这般?整个人显得沧桑邋遢,身上的浅色西装也是皱褶的,整个人脸上都笼罩着一层黑气,头发也有些油腻,跟以前神采奕奕的他也同样判若两人。他身后的女人变化不算大,但也明显有些发福,头发也是直接马尾,身上的衣服一看就是过时的旧款,而今一眼望去,虽然容貌变化不大,却带着一股浓浓的家庭主妇气息。   世界就是这么小,人生就是这么狗血。   才短短一年的功夫,再见,两人的位置就像是兑换了一般。   而今的夏兰自信洋溢光彩照人,连怀中的女儿都美得像是奢侈品,而对比两人,除了一路沧桑,脸上丝毫不见往昔的风采。   打量着对面的沈康,一诺禁不住冷笑了两声:“呵呵!”   报应来得还真是快!现在想必该想起夏兰的好来了吧!娶了个自以为是的貂蝉,进了他的家门还不照样变成了洗菜大妈?曾经他跟夏兰在一起多好,衣冠楚楚地,意气风发,现在像什么样子,简直一个干瘪的苦力工,完全是两种状态!真是娶错人,毁三代啊!   而望着曾经自己深爱的男人,偶尔想起还会心痛下的前夫,再见,夏兰也禁不住下巴微抬、拧起了眉头:   ‘这是她曾经爱过的男人?怎么像个垃圾堆里滚出来的乞丐?’   转身,女人也看到了夏兰,还哼哼着走到沈康的身边,挽起了他的胳膊,还一脸敌意:“他现在是我老公了!再花枝招展地,也没你的份儿!”   闻言,一诺先冷笑出声:   “幺,卖黄金的,也没见过这么往自己脸上贴金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以为谁都喜欢捡垃圾?眼都是瞎的?”   叉腰。女人还气势汹汹地:“你算哪根葱?管什么闲事?”   “公民都有言论自由,我说我的话,碍着你了?”   刚想说什么,手机却突然响了,夏兰只能先接了起来:“李先生…吃饭啊?”   “不好意思,今天,我约了闺蜜去她家里聚餐,所以不在公司!对啊!提前下班了!怎么会,你欣赏我的设计是我的福气…”   “好,好!改天一定!”   夏兰刚放下电话,一诺跟沈康的脸色都变了,一个是春光明媚,一个是黯淡阴沉。   “听到了?又不缺人追,谁稀罕吃回头草!”   装好手机,又从一诺怀中抱回孩子,夏兰才道:“诺,何必跟这种人浪费口舌?有时间,还不如去做个指甲…我们走吧!”   两人刚一动,沈康也蓦然回神,一把甩开女人,走了上去:   “兰兰!”   止步,两人一侧身,明显见沈康已经满脸愧悔跟疲累,望着她怀中女儿的眼神也满是爱意跟欢喜:   “这是我的女儿小贝吗?”   情不自禁地,他一个伸手,小女孩突然抱着夏兰的脖子躲了开来,还一阵嚎啕大哭:“哇哇…”   像是被当场打了一个耳光,沈康的手就这样僵在了半空。   也不知道是真懂事还是如何,孩子突然闹腾的厉害,抱着夏兰死不松手,连脸都埋进了她的颈窝,像是怕被人看到一般。   轻拍着女儿,夏兰哄道:“贝贝,不怕,妈咪在,贝贝乖,不哭…”   三两下,小女孩就抽噎着不哭了,却还是紧紧抱着她的脖子。   抬眸。夏兰的嗓音也是冷飕飕地:“沈先生,请不要吓着我的孩子!这一年,都从没看过她一眼,连抚养费都拖延不出,现在,你有什么资格喊女儿?她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兰兰,我不是不出,我只是最近手头很紧…我…”   “行了!你爱出不出!反正孩子跟你没关系!我们也不需要你养!但是,不要忘了,我们有申请强制执行的权利!不想我法院强制执行,以后看到也离我们远一点!诺,我们走吧!”   说完,夏兰直接走向了一侧的楼梯。一诺冷哼了声,也跟着追了上去。   ***   这件事后不久,夏兰就经常会接到沈康的电话,开始是跟她诉苦,后来就想着法子想见女儿,再后来更是各种名目想接近她。   从两人相恋到结婚,夏兰都不记得他对自己如此殷勤过,而今他又回到了人生的低谷,甚至比他们初识的时候看着还要落拓,他却又想起了跟自己的旧情、婚姻还有他们之间的女儿,听着,一次次地,夏兰都想笑。   男人无耻起来。当真是可以没有极限。   曾经一心想要个儿子,现在居然连儿子也不管了?   这天,刚下班,又接到他的电话,夏兰有些烦了:“你有完没完,想干什么?我是你的前妻!你是有老婆的,天天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兰兰,我…我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我很累,真得很累…工作不顺利,每天除了加班就是加班,工资却还在扣,家里也只有要钱,我突然觉得好累…我想念我们以前的日子。我不想回家…从你离开后,我就无心工作,项目出了问题,我也被解雇了,因为那件事,我的工作一落千丈…肯要我的公司都没了,只能在这个私人小公司混口饭…我想自己创业,刚开始,儿子又天天生病,真是触我霉头,赔了一堆钱进去,什么也没办成…我好累…”   “你累了,关我屁事!不要再骚扰我!我一堆约会,没空理你!”   挂断电话,她又将号码拉入了黑名单!   真是烦人,难道还要换号吗?怕是换了,他也能想办法那到!难道要为了他一个人,来回折腾?毕竟,手机上有很多公务上的电话。   烦躁不已,夏兰跟一诺通了个电话,发了一通牢骚:   “诺,你说这男人怎么这么恶心?有没有办法阻止他?真是被他烦透了?原本心里还保有点好的回忆,现在真是作的一点幻想都没了…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放下,拜上次偶遇所赐,我一下子就放下了,但也拜上次所赐。最近我烦透了…真不知道我以前眼睛怎么长的,看他哪儿都好?或是现在怎么长的?看他哪里都让人恶心!”   “这就是心境的缘故吧!他真是伤痛你的心了!女人不狠,地位不稳,果然不错!兰兰,也不能总让她翻着你!哎,下次,他再给你打电话,你就让他发微信,然后把那些恶心的话给她老婆发去…曾经她怎么气你,现在你都可以搬回来了!干嘛不利用!让她老婆去烦他不就OK了?”   一语点醒梦中人,夏兰兴匆匆地结束通话,便先找人查了下他老婆的手机,然后用公用电话给她打了个电话过去,像曾经月子里她嘲笑她一般:   “沈太太,我是沈康的前妻,您先生天天电话、玫瑰的追求我,您也不管管?或者您赶紧让位,别站着茅坑不拉屎了?看看您那面黄肌瘦、土不拉几的主妇样,哪里能引起男人的兴趣?我要是你,早躲起来不见人了…”   曾经,哺乳期,她讽刺自己的话,夏兰都加油添醋地还了回去,直至电话里传来嗷嗷的叫骂声跟挂断声,她才浅笑着放下了电话。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曾经,她不,今日,她亦不会!善恶到头终有报,人,还是该有良心的!今日所作所为,安之明日不会发生在自己头上?   上天,其实还是有眼的吧!   ☆、134 结局篇-完1   封祁漠一进门,便听到自己的老婆在给她的好闺蜜出馊主意,自己都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这女人团结起来,点子也够吓人的!   看了看熟睡的宝贝女儿,封祁漠才走向她:“三个女人一台戏!唱这么久,还没落幕?”   “我也想,可有些人简直就跟苍蝇一样专门膈应人!老公,你不知道,现在兰兰做了微整形简直像变了个人,可漂亮了!那个沈康却跟踩了狗屎似的,一看日子就过得不顺心!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对美女…特别情有独钟?!以前重男轻女、不念糟糠之情,现在想吃回头草?哪有那么好的事儿!吃一堑长一智,兰兰,也不是当年的夏兰了,否则——”   否则,以她当年追沈康的热情与真心,当真是什么都能不在乎,多少委屈都不怕,终归,女人也是有底线的,一旦触及了,女人比男人还要狠!   说着,一诺禁不住低头看了看衣着休闲的自己,又抓了抓一边男人的手:“老公,是不是?”   “什么…是不是?”   “看!都开始不认真听我说话了!果然,得到的就是草。得不到的就是宝!”   戳着他的心窝,一诺也想着以后自己也要长心,向夏兰看齐,然后微微仰头,起身,就道:   “美容!美容!变美!我想好了,我不开律师事务所,不当幕后老板了,我要开个美容连锁店!女人的钱,才是男人最易掏腰包的!而且永不过时、也是最好赚的!对,先从美甲店开起!这个简单也容易上手!”   起身,封祁漠抱住了兴致勃勃的她:   “宝贝儿,你要开什么店、怎么折腾我都没意见!但是不许给我动歪脑筋。在自己身上乱折腾!你已经美得我够提心吊胆了…女人的美,不止在外表,更在内心!男人的爱,虽然也会在下半身,但那终归也就是一时,不是每个男人都不长脑子,明白?家有贤妻,傻子才会出去作死,有钱投资在自己老婆身上,不是更好?”   男人的成本算计或许比女人还要精细,像沈康那种贪图一时美色、蠢得进棺材的,也的确少见。当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男人本性,好色贪玩都有可能,可为了这个毁掉家庭的,却着实寥寥。   “就是!就是!还是老公大人最聪明!那我的美甲店——”   转身,一诺已经换上了另一副面孔,撒娇地扯了扯他的衣襟。   “嗯,全包!等着做老板娘吧!”   “耶!老公大人最棒了!”圈着他,踮起脚尖,一诺蹭蹭在他唇畔啄了几下,开心得像个孩子。   “都当妈的人了,却越来越像个孩子!”   “老公疼的嘛!谁让我有福嫁个这么帅气厉害又好好的老公?!”   摸了摸她的头发,封祁漠在她耳畔低语道:“恩,嘴巴越来越甜了,晚上,好好回报我!”   在她粉腻的脸颊处偷了个香吻,封祁漠也禁不住勾起了唇角。其实,婚后,他倒觉得自己好运娶了她这么个漂亮懂事乖巧又不黏人的好老婆,而且,近一年来,他的事业顺风顺水,偶尔跟她聊上两句,她给他的建议跟提点虽然都云淡风轻,总能给他一些别样的感悟,几次,都是她的提点,让他驱灾避难。   这女人,是聪明的,永远懂得什么时候说什么话!而且,那些专业也没白学。最重要的是,她把家里的关系都处理的很好,不管老妈、历练还是家里的佣人,而今都一团和气,这样的日子,封祁漠已经不能再满意了。   而今白天工作,晚上回家,已经成了他的常态。抱着她,他就无比的安心。当真是老婆孩子热炕头,最幸福!   不过,她那唯一闺蜜的老公,看来还是得处理一下,总这么骚扰着,他宝贝儿老婆怕都给带坏了!   ***   确定了下来,两人都开始准备,一诺研究了些美甲的材料,闲暇之余,自己也开始学习,每每把那一个个迷你的甲片当成自己的设计,她也是各种灵感爆棚,越来越上瘾。而封祁漠,很快便帮她物色好了地段,让她选定风格,开始装修。   很快地,‘兰诺’美甲旗舰店就开业了,是的,一诺拉着夏兰也入了股,两人风风火火地还办了一个开业Party,因为封祁漠的关系,不少知名女星都前来捧场,未正式开业,已经火得不要不要的!   酒会上,端着酒杯,夏兰都直咂舌:   “当真是不能比!当红女星都来捧场!诺,你老公面子还真大,对你还真是...我已经看到无数钞票在我眼前飞了!你说我们要不要请个代言人拍个宣传照什么的!”   “现在不后悔我拖着你了吧!我也想过,不过,我觉得还是要我们自己的手艺好、创新设计才是根本,那些虚的宣传…我不想,以后我们姐妹自己代言,反正我们也不丑,又全是PS,我们自己来!我可不想有人借机贴上我老公…”   低语着,一诺也有自己的盘算,那些人的人品,也不了解,不一定长红。   “这个倒是!不过,不登高,果然见不到更美的风景,现在看到的画面、接触的人物,我以前都不敢想,诺,谢谢你!我知道…你在背后帮了我不少!”   还有坐月子期间她交钱的事儿,她都知道了。她这一生最庆幸的就是,这么多年,她们两个一直关系未变,有这么个好朋友,当真比多少男人都可靠!   “说什么傻话?上学的时候,你还少帮我了!以前哪次有事,不是你替我出头,收留我?我们姐妹,要好好的,把我们兰诺发扬光大,以后就算被男人甩了。我们也能养几个小白脸啊!”   “对,为我们的小白脸干杯!”   低笑着,两人各自一身红色裙装的两人笑出一片红红的天。   封祁漠一靠近,听到的就是这样的话,脸色当即就黑了一片。夏兰先看到他,当即干笑着道:   “我看到个朋友,去打个招呼!”   上前,封祁漠勾着一诺的纤腰,用力捏了捏:“越来越没规矩!连这种念头都敢有?”   “老公别生气!随口说说嘛!哪个小白脸能比我老公大人帅,就算真有比的上的,也没老公大人有本事,不是?我当然最爱老公大人啊!其他人都往十万八千里后面排!”   “恩,这还像句人话!”   拥着她,也不管多少人在场,低头就在她脸颊处落下一吻,心里的担忧却绝对不是假的:虽然说夏兰带给她不少负面的情绪,但不得不说,她也带给了她很多积极的态度,像是现在的两人,的确都比以前更注重自己、更美丽出众,特别两人站在一起,全是一样的红裙,一个修身鱼尾,一个宽松飘逸,不一样的风情,却都红艳得撩动人心。两个人的笑容,互相映衬,当真是越来越美好的感觉。   认真的女人最美,现在的一诺跟夏兰,两个人无论从外表、精神状态都非往昔可比,足矣抓住任何一个男人的眼球。两个女人的经历都不是一帆风顺,而今却都像是获得了重生。两个辣妈,却活得越来越潇洒越来越青春,真是让人有些不能想象!   酒会很成功,夏兰也收到了一堆的名片跟邀约,回到家,望着熟睡的女儿,她的眉梢却也禁不住染上一点点忧愁,而今的她,什么都不怕,就怕女儿懂事后,会问起爸爸的事儿!   ***   此时,另一边,医院里,沈康还在打着电话:   “老板,你再给我次机会…以后不会再出错的!我儿子病了,我真得很需要钱…需要这份工作!你再让我多支一个月的工资,这样,我周末也不休息,一定尽快拿出方案…老板,我求求你…这样,行不行,我这半年就拿基本工资,加班费作为补偿…绝对不会再出错的!好吧,三千就三千,三个月的观察期,我明白,谢谢老板…”   挂断电话,沈康前所未有的疲累,转身,医生也走了出来。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有没有事?”   “情况暂时稳住了,我们查出他的心脏不太好,瓣膜有点问题。支气管发炎有些堵塞…我们医院的设备有限,我建议你们赶紧去大医院检查一下,或许要做手术…孩子小,早点治疗好得快!早点准备钱,赶紧去大医院吧!没个十几二十万恐怕不行,不要再来回换医院了,要么去市中医院,要么去最好的唐氏私立医院,只有这两家设备最先进,但费用都不低,你们尽快准备吧!”   说完,医生转身离去,身后。沈康却接连几个踉跄。   ***   平静的日子飞逝如梭,转眼又是一年,兰诺美甲已经开了三间分店,夏兰也辞去了原本的工作,跟一诺一起专心打理生意,店铺的生意很好,两人研究设计的新款花色也很受欢迎,再加上两人背后的励志故事,吸引了很多顾客。   夏兰特意弄出了一间店,专门为辣妈、一般家庭主妇做美甲,用的全是经过测试的无任何副作用的产品,主打的也是‘主妇也要美,留住男人心’的主题,因为产品的性质,即便售价很高,也很受欢迎。   而另一边,一诺针对的,全是高端客户,定制独一无二的设计,甚至研究了一种可以根据心情变色的美甲,让指甲风情独一无二,让男人可以清楚看透女人心思的美甲,简约却又独特,生意也非常火爆,两人的产品有封祁漠找的厂商特供,两人的事业也是蒸蒸日上。   店铺的生意很好。两人也只是处理一些日常事务,底下都有人打理。   夏兰安排女儿上了最好的私立幼儿园,临近放学时间,她便先带了些小点心,提前开车到了门口。   不一会儿,两个扎着小辫,牵着小手的小女孩便蹦蹦跳跳走了出来。   “小贝!”   “妈咪!”跑过来,小女孩便冲进了夏兰的怀中,身后,还站着另一个十分漂亮美丽的小女孩,呆呆地站着,看着两人。   “乖!”亲了下女儿,夏兰把刚买的小蛋糕拿了一个给女儿:“小贝最爱吃的芒果蛋糕!今天有没有乖乖上课。听老师的话?”   “有!我都有得小红花!”   这才注意到身后的小女孩,夏兰道:“这是新朋友吗?跟小贝一样漂亮呢!要吃芒果蛋糕吗?”   夏兰拿出一个,小贝直接接过塞给了小女孩:“这是我妈妈!这是我最好的朋友宋青青!她刚转来没多久,我最喜欢她了,她也最喜欢我!”   “好!有好东西就要跟好朋友一起分享!以后,两个人要多多照顾,可以一起玩,不要打架,小贝也不可以欺负青青,知道吗?”   “知道,妈咪教的,我都有记得!我跟青青很好!”   “青青没有家人来接吗?”   吃着蛋糕,小女孩特别乖巧:“恩。我爸爸大概又忙吧!可能一会儿管家叔叔就来了…”   “那阿姨陪你等会吧!你也可以跟小贝玩会儿!”   见小女孩一个人也怪可怜的,夏兰又拿了两瓶奶出来:“一人一个,渴就喝点!”   两个人并排站在一边,还不时笑笑,当真都十分乖巧。不到十分钟,就见一辆奢华的黑色轿车停在了门口,不一会儿,一个中年男子便跑了下来:   “青青小姐——”   “柳叔叔!阿姨,管家叔叔来接我了,谢谢阿姨!小贝,阿姨,再见!”   挥了挥手,小女孩还很有礼貌得跟夏兰鞠了个躬。然后小女孩也跟小贝一样跟管家絮叨了一番,管家也点头跟夏兰道了个谢,随即抱起小女孩上了车,起身,夏兰也抱起了女儿。   一路上,女儿都在说这个青青,跟她同年同月生,比她大两天,两人很投缘。   看女儿上了学校,又乖又听话,而且就问过一次爸爸的事儿,就再也没提过半个字,人也开朗,越来越漂亮,开着车,夏兰,也无比欣慰。   ***   不知不觉地,转眼又是一个月。   这天,到了放学的时间,两个小女孩又一并牵手走出,这次先来接的人是宋青青的父亲,一个非常俊朗高大的男人:   “青青——”   “爹地!你总算不忙了!”抱着男人,小女孩亲了两下。   “乖!还喜欢新学校吗?有没有人欺负你?”   “没有!小贝都很照顾我!爹地,你来接我都不知道带点吃的吗?阿姨每次来接小贝,都会带吃的、喝的分给我!你都不知道人家肚子也会饿…”   “好!下次爹地一定记得!饿了吗?我们马上回家吃饭!”   “不要!小贝妈咪还没来,我想在这儿陪她等!”   男人的目光一落到脚边的小女孩,下贝也很乖地唤了一声:“叔叔好!”   “你好,好漂亮的小朋友!好,爹地陪你等!”   蹲下,宋毅又吩咐司机去附近的商店买了两个小面包过来:“先吃一点垫垫肚子…”   他刚拿出,夏兰也到了,跑得满头大汗:“小贝!”   “妈咪!”   “抱歉,妈咪来晚了!车子坏在半路了!等急了吧!”抱着女儿,夏兰帮她整了下凌乱的头发。   “没有!叔叔跟青青陪我!”说着,小女孩也帮夏兰擦了擦汗。   抬眸,这才见面前还有个大男人:   “你是青青的爸爸吧!谢谢你帮我看女儿…”   “应该的!听青青说,你也很照顾她!如果不嫌弃的话,我送你吧!我的车子就在这儿…”   “这儿…不用麻烦了,我打车就可以!”   “不用客气!我看青青跟小贝也玩得很好!”   “对的。阿姨,小贝,上车吧!”   夏兰还没说什么,两个孩子已经跑上车了,搞得她很不好意思地,就这么跟着上去了。   ***   因为两个孩子的缘故,隔三差五,夏兰都会跟宋毅见上几面、说上几句话,偶尔打个招呼,也是相谈甚欢。   这天晚上,帮孩子做好饭,看她一个人扒着小碗,夏兰帮她夹了些菜:“贝贝怎么了?今天的菜不合口味吗?”   “不是,我在想青青!”   “她怎么了?”   “她好可怜!她说她都没有妈妈,她爸爸也不会做饭,佣人做饭也不好吃…都没人知道她喜欢吃什么,也没人陪她玩、陪她说话…”   “呃?没有妈妈?那她喜欢吃什么,你知道吗!”猛不丁地,夏兰想起好像一直都看着是爸爸去接她。   “是啊!我当然知道!她不喜欢吃胡萝卜,不喜欢吃鸡蛋,喜欢吃肉肉,牛肉…每次她的鸡蛋都给我吃!我的牛肉给她吃!她家里的人都不知道,天天早上还给她做鸡蛋吃,还是大蛋黄的,她最讨厌蛋黄了!听她说她爸爸说她生下来妈妈就走了,去很远很远的地方,等她长大了,才能回来…其实,她知道,她妈妈是死了不会回来了!她想要个妈妈…”   听着孩子糯糯的嗓音,夏兰的心里也一阵心疼:想必孩子家长是为了她的身体好吧!   “那贝贝呢?你想爸爸吗?想要爸爸吗?”   虽然不想提那个男人,但孩子的心情,夏兰也很是担心,担心她的成长会受影响。   “不想!不过,想要!”   “呃?”这是什么答案?到底是想还是不想?要不要都行?   “我有妈妈就好了!小朋友都羡慕我有个好漂亮好漂亮的妈妈呢!爸爸,要的话,要个跟宋叔叔一样好的,没有,也可以!”   听着孩子的童言童语。夏兰却不知道怎么解释。不知道是不是一直在她身边的缘故,孩子比同龄人懂事太多了,很贴心,是她快乐的源泉,近乎从来不会主动提起爸爸,虽然偶尔看着电视里有人叫爸爸,她会呆愣下。   当然,夏兰并不知道,孩子一次印象深刻的记忆,就是无意间听到了她跟一诺的对话,加上沈康突然叫嚣的惊吓,让她印象深刻地记得‘爸爸为了弟弟,不要她跟妈妈’。潜意识里,她不喜欢自己的爸爸。   虽然只是跟孩子闲话家常,但总被她提起宋叔叔,或多或少的,这个男人,在她心里也留下了些许的痕迹。   ***   此时,换汤不换药的一幕也在宋家上演,对着满桌子菜,宋青青也像是厌食的哈巴狗一样趴在桌上: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摸摸女儿的头,宋毅的心里也是一抽一抽的:这么小的孩子,这个样子,真是惹人心疼!   “不是!我在想小贝…她好可怜,她爸爸只要她弟弟。不要她跟她妈妈了…”   “啊?小贝?你那个很好的朋友?”听得不明不白,宋毅对女儿的反应很奇怪,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那一对美貌的母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恩!”   “你怎么知道她爸爸不要她跟她妈妈了呢?”   “贝贝说得啊!她好可怜,都没见过她爸爸!她爸爸被一个坏阿姨给抢走了,还有了个小弟弟,她说,她爸爸不要她跟她妈妈了,她妈妈白天上班、晚上工作,很辛苦的养她,以前她们都没有家,住别人家,现在才换了新房子!不过。她妈妈很疼她,给她买好多玩具好多好吃的,还给她做好吃的饭,晚上陪她睡觉,给她讲故事…爹地,可以的话,你要多帮帮阿姨,她对青青也好好…”   “青青,你会想妈妈吗?”想起爱妻,宋毅也是感慨万千,他们也曾经无比恩爱,但天不从人愿,没想到生下青青,她的心脏病就犯了,终归无力回天。   “恩!我想要个妈妈,像小贝的妈妈一样每天给她梳漂亮的头发,还做好看的指甲…爹地,要不,你让小贝妈妈也做我妈妈吧!然后你做小贝的爸爸,我跟小贝就可以都有爸爸跟妈妈了?我们一样大,还是一个月生的呢…我们是好姐妹!她都好照顾我,有好吃的给我,小朋友拽我头发,她也帮我,我喜欢她…爹地,好不好?这样。爹地忙的时候,也有人接我了,以后有人跟我一起上学、放学,还跟我一起睡觉了…”   看着女儿天真活泼的样子,宋毅心里一阵酸涩,脑海里却也不禁浮现出夏兰的影子,觉得她是个很美丽很时尚的女人,有些女强人的气息,没想到还是个好母亲,还有这般悲惨的遭遇。   “爹地,好不好吗?”   “青青,这个…青青是大姑娘了,要听话!不可以任性,这种话,不可以乱说,妈妈也不是这么要的,明白吗?”   “喔!”   看着女儿失落的垂下眸子,宋毅心里也有些不好受,自己毕竟是个大男人,再怎么细心,照顾女儿的事儿上,还是心有余力不足,母亲年纪也大了,青青的确也不能一直跟着奶奶!   转眼,已经三年多了,他是不是也该给青青找个妈妈了呢?可是,他真怕自己的女儿会受苦!贝贝的妈咪,是叫夏兰的吧?!   ☆、135 结局篇(完)   隔天,再去接女儿的时候,再看到她口中可怜的‘青青’,夏兰也觉得这小女孩着实有些过分安静,想着女儿的话,对她也多了几分怜悯:   “青青,家人还没来吗?瞧你,怎么玩得小脸都脏兮兮得了?”   见她脸上沾了些土,有些脏兮兮得,夏兰蹲下,拿起湿巾帮她擦了擦脸跟手,而后又用纸巾帮她擦干,还轻轻帮她整理了下头发:   “这样就好多了!女孩子要干干净净的才漂亮…手上脏了,会吃进细菌的!”   而一边,见夏兰帮她整理,小贝自顾道:“青青就喜欢玩土,脏兮兮!”   “贝贝就喜欢喝水,咕噜噜!”   “哈哈…”见两个孩子逗趣的玩着,夏兰不禁想到了大学中的自己跟一诺,同窗情谊,原来幼儿园也有!摸了摸青青的脑门,又摸了摸女儿的,夏兰不禁笑眯了眸子:   “一对小活宝!以后,你们都要这么好,知不知道?”   “知道,我们要做一百年的好姐妹!”   异口同声的口号喊出,两人还拉起勾来,看得夏兰一愣一愣的,这两小娃娃,还真是投缘啊!   一边,刚拐近车子,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宋毅的唇角也禁不住勾了起来。   等夏兰起身,他也已经站到了身后。冲到他面前,夏兰就张开了手臂:“爹地?”   抱起女儿,宋毅跟夏兰打了个招呼:“夏小姐,好久不见,接孩子啊!”   “是啊!宋先生,你也来接孩子?”   原本不觉得什么,自从孩子那些童言童语出来后,再看宋毅,每次夏兰都有些不好意思,而且,这个男人,单就外形而言,当真不是一般的英俊。   另一边,见青青被抱着,小贝也拽着夏兰的裤脚开始伸手,她便只好弯身也将女儿抱了起来,两个人,一人抱着一个小姑娘,站在门口说话。   同样的感觉,其实宋毅也有,女儿不止一次地提到她,再加上无意间看到她贤惠的样子,而今细看之下,她的确也是美貌出众,再想到她不幸的过去,宋毅心头也是各种英雄气概膨胀,对她同情之余,更是十分的欣赏:   “夏小姐去哪儿?我送你们一程吧!”   “谢谢,不,不用了,我开车过来的…我们就回家了!贝贝,跟青青说再见吧!”   两个小朋友摆手,夏兰也对男人点了下头:“再见!”   随即抱着女儿上了一边白色的宝马,目送她离去,对这个不卑不亢的女人,宋毅的眼里又多了几抹欣赏,还是第一次,有女人,见了他急着离开,而不是恨不得不离开的!   “爹地,我们也回家吧!我的衣服脏了,我要回去洗手…”   看女儿抓爬着小手,还一脸嫌弃的样子,宋毅也忍不住勾起了唇角,上车之前,还回眸看了白色的宝马一眼儿。   ***   这天,一觉醒来,一诺就吐了个天昏地暗,没把封祁漠吓个半死。   “诺,你这是怎么了?要不要紧?”   “没…没事,就是有些恶心!没想到前些日子的香味甲油,我这么不适应,闻了几天,还想吐!不应该啊!我定制的都是连孕妇都能用天然产品,怎么我反应这么大,从检验了一次效果后,感觉就浑身不对劲儿了…”   卫生间里,漱完口,一诺就不停地捶着胸口,纳闷地直嘟囔。   帮她倒了杯水,封祁漠道:“我陪你去医院检查下吧!你这样,我也不能安心上班!”   拗不过,一诺只能别他拉了去。   “怀孕?!”   一听,两人又是一惊,面面相觑了一眼,一诺直接道:“医生,你不会搞错了吧!上次,我没害喜反应啊!这怎么可能?”   白了她两眼。大夫很不高兴:   “已经两个月了,不会错的!上次不会,这次也不会吗?有过孩子,还这么存心大意?一切正常,记得定期来做检查!注意饮食,注意补充叶酸,有些缺钙,多喝点骨头汤…”   猛不丁地,两人被医生训斥了一顿。   出了门口,一诺还禁不住跟封祁漠对望了一眼:“我又犯错误了…居然…可是,上次一点反应都没有!”   揉着头发,一诺也郁闷至极。因为不易受孕的体质,他们一直没有防护,也说好了,怀上就生。前段时间,她不来月事,还都会定期测试一下,后来每次都失望,她也闹心,慢慢地就没那么准确了,没想到最近一忙,她忘了一下下,居然又坏了,而且这次反应还这么大?   真是头疼!   “我们两个是都不太合格!还以为有经验了,没想到这次也不一样!”   同样的,因为第一次的不注意,现在,他都很注意她的变化跟身体情况,没想到,也是,来得这么突然这么意外还这么不同寻常,抱着她,封祁漠也认了:   “好了,别多想了,或许这就是我们宝宝的命儿,注定有一对糊涂爹妈!好在都还听话!以后我们就知道了!身体有任何不适,都要早点检查!小媛要有弟弟妹妹了,好在也快上幼儿园了…诺,不管男女,再生这一胎,就够了,我不想你这么辛苦!谢谢你!”   “恩!”   点头,一诺状似同意,心里却还是有个小算盘,觉得必须要给他生个儿子,如果这胎是儿子,儿女双全最好,如果不是,她要生到不能生!而今的幸福,似乎还缺点完美。   “走吧!就缴费拿药,医生不是给开了些…”   “好!”   随手一翻,一诺还禁不住蹙了下眉:   “医院的费用涨得太快了吧!才几年,都翻两倍多了!我记得上次拍片还是一千,这次怎么两千五了?”   “可能机器先进了吧!”   扫了一眼,封祁漠也没太注意,毕竟这点钱,对他们而言,都不是事儿!关于交费,反正也不能讲价,两人自然也没这个习惯。   “可能!”   说着,两人便去拿了医生开的药,一诺还先回了家,放了下东西,又重新换了一身宽松舒适的行头,主要是把高跟鞋给换了下来。   刚收拾妥当,一诺便接到了夏兰的电话:   “结婚?!”   一天接连两个大惊喜,一诺差点没直接从床上蹦起来:“兰兰,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   她什么时候谈的对象,她怎么都不知道!   “是啊!诺,我要结婚了,日子定在了九月十八!”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要嫁给谁?你不会要跟那贱…沈康复婚了吧!”差点要喊出那‘贱渣’,又怕她真是跟沈康,一诺愣是半路转了个弯。   “当然不是!是…宋毅!”   “谁啊?从哪儿冒出来的!太不够意思了,谈恋爱连个风都不透,我都没见过,你就要结婚了?这一刻炸弹下来,真要吓死我了!是不是好姐妹,都不让我把把关,你就把自己嫁出去了?亏得我还在替你操心,天天琢磨着让祁漠给你介绍优良对象!”   “我们认识小半年了!是小贝一个同学的爸爸…我开始也没抱希望,就是觉得…嗯,他人挺不错的,想着两个孩子玩得好,有时候就互相帮忙照顾一下,后来出去吃了几次饭。就…就水到渠成了!他比我大几岁,跟你家祁漠差不多,有个女儿跟我女儿一般大….他前妻是生孩子后死于心脏病,这些年,他一个人带着女儿也没找!人很正派,很帅气,条件也非常好!他开始追我的时候我真不敢相信,他那么有钱的公子哥,就算带个女儿,我觉得要找个年轻未婚的小姑娘,也是有大把人在的…追了我三个月,我才答应的…现在,最少也隔一天给我打一次电话,虽然笨得每次就知道问我忙不忙?吃饭了没?不过,跟他在一起,很安心!最重要的是,我们的女儿也很合得来!这样的条件,我觉得我太高攀了…所以一直不太敢接受。直到昨晚,他带我见了他父母,确定下一切…我这不第一个告诉你了?还以为公公婆婆会嫌弃我呢!没想到二老挺开明的,说是怕以为他就此孤独终老了,有我肯收,他们很开心…昨天在宋家豪宅住了一夜,两个孩子像连体婴一样,玩到半夜,一起入睡…这样的生活,是我梦寐以求的!我这样的条件,我觉得能找到一个这样的家庭,对我还不错的男人,已经很万幸了…虽然现在感情可能还不是那么深,但我想堵一把!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们的缘分居然来自于彼此的女儿,是我们的小棉袄无意间撮合的…他说他心疼我,想照顾我一辈子…我也愿意,再为他步入婚姻…我一直以为这辈子,我不会再爱上任何男人了…”   “听你这么说,我太高兴了!兰兰,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又怀孕了呢!我又预感,这一次,我们两个的运气都会非常好,一定都会圆满幸福的!哎,你结婚我生孩儿,我们的事业不会没人管了吧!”   “都上正规了,我又不是结一辈子,你生一辈子!不是还有男人吗?没事的!”   “倒是!不管!先把你家男人给我约出来让我把把关,都没见过就把我姐妹给拐走了!连顿饭都不请啊!赶紧给我安排,安排好了我去蹭饭!”   “好,知道了!我会记得跟他说!”   挂断电话,一诺抱着枕头偷笑了半天,眼底都禁不住有些湿润。   ***   此时医院里,一场手术正在进行,门外,沈康一家连通父母都到齐了。两个多小时的焦急等待后,病房的门终归被打开了:   “医生,医生,手术怎么样?”   “手术很成功!只要再做了二次手术,孩子的身体只要不做剧烈运动,就可以跟常人一样了!你们准备钱吧!一个月后必须进行二次手术,先准备二十万!病人最近要住监护病房,你们去办一下手续,可以去病房外看他,暂时不能进去!”   说完,医生转身离开了。一家人的脸色却是又高兴又阴沉。   二十万?!   房子已经卖掉了,但能撑过这一个月,也不错了,还要二十万,从哪儿弄?   走出医院的时候,沈家一家都是唉声叹气地,两老头发都有些隐隐泛白,全都愁云惨雾的:   “当初要是给夏兰好好的,现在哪来这么多事?要个孙子有什么用?真是来讨债的!我们的棺材本都拿出来了,卖血也凑不够二十万啊!”   “真是个无底洞啊!”   “爸妈,我会想办法的!你们放心吧!我先给你们打车送你们回去!”   说着,沈康的心里更是悔得跟什么似的!他也没想过,跟她的风光连一年都没撑到,接踵而至的,只有累,烦,他现在也真是想死的心都要有了!   “打什么车,坐公交吧!”   “打车吧!不差这点了!”   三人正准备打车离去,一抬眸,就见十字路口的斜对面,夏兰正抱着一束花。跟一个十分气派的男子说说笑笑地,转而上了一辆豪车,扬长而去:   “那是兰兰吗?真是报应啊!”   “是啊!跟她一起的时候,多好,哪有这么大的负担!人,果然不能做坏事!”   “康,好好救好小东,好好过日子吧!别胡搞了…好好的家折腾成这样!你看夏兰,现在混得多好,听说还开公司了…我们真是,想看看孙女都么脸去了…”   …   灰头土脸地,拦了辆出租,三人都是极致的狼狈不堪。   ***   因为儿子的病,沈康近乎把所有能卖的东西全卖了,能借钱的地方也全都借了,每天除了跑医院,就是不停的加班。   这天。又在办公室里忙活到八点,累得头晕眼花,起身,他刚想去冲杯咖啡,却发现连咖啡都没有了,最后只能倒了杯白开水。   肚子饿得咕咕乱叫,对着静谧又黑幽的办公室,长长的走廊,只有他这一个隔间是亮着的,坐下,瞪着刺目的电脑,他却发了半天的呆。   什么时候开始,他的人生就只剩下了工作跟赚钱?看着身上皱褶的衣服,边角已经有了磨损的痕迹,他的目光再度呆滞了:   地摊货,不打折都不到一百块!他穿了多久了?身上的味道都有些发腐了,他有多久没好好打理过自己了?多久没有出去聚过餐看。他俨然都已经记不得了?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日子竟如此一落千丈了?   曾经,他每天晚上回去,都有可口的饭菜,周末,可以跟朋友开车去野炊,偶尔去唱K?时不时地还可以去旅个游…衣服,他都穿牌子的!最多也是三天换一次!这些事,他从来好像都没操过心!   可现在,回家,他不是要拖地就是要通马桶,要不还要洗碗,收拾孩子的东西…到睡觉前,他根本就闲不住,每天睡觉的时候,他都有种解脱的感觉,闭上眼睛一觉就能睡到天亮。周末是什么滋味,早就成了深远的记忆。至于那种事,他想都不会想了,因为有心也无力!   可笑的是,当初他就是为了那种事、那一时新鲜生生毁了自己原本小康的家,如果他当初没有离婚,如果他让她打掉了孩子,如果,他死不离婚…现在怎么会变成这种光景?那个时候,他的日子多轻松?   难道,真得糟糠之妻不可弃,当真有报应吗?   当初,哪怕没离婚,他的事业也是扶摇直上,可自从大办了二婚婚礼后,他就一路倒霉,事业一落千丈,儿子也开始各种大病小病,那个女人除了要钱,什么忙也帮不上,原本觉得她长得很漂亮,可事实证明,光有一张脸一副身躯有什么用?她是没变,他却越来越厌恶!想比而言,哪里比得上姿色不那么出众、却很会赚钱搭理家的夏兰?   早知今日,他就不该作死!早知道孩子这么多问题,当初就不该…哎!   …   肚子饿得咕咕乱叫,他却只是一个劲儿地在灌水:“再有一点就完成了,回家再吃吧!省点是点!”   想起过去,他真是悔不当初,拿起手机,他却又放了回去,刚握起鼠标,手机却亮了起来。电话是家里打来的   “什么事?”开口,他也是极致的不耐烦。   “你又在外面鬼混什么?还不赶紧回来?小东直闹腾,直哭喊爸爸,我根本哄不好?大晚上的不赶紧回来帮忙?搞得我都没空叫外卖都没空手?烦死了,快回来帮忙!”   “我在加班!都什么条件了,你还叫外卖,不知道小东还要手术吗?”   怒气腾腾地,沈康也是好冒三丈,他还饿着肚子呢,都不知道关心一句,开口闭口除了喊他做事就是要钱!他都不知道当初怎么就被这个女人迷得神魂颠倒!   那头,嘈杂地又吵了半天,他直接把手机拿远了,半天后才道:“知道了,马上回去!”   挂断电话,他却对着电脑又发了半天的呆,转而将桌上的文件水杯全都推到地下!   ***   紧紧巴巴地,总算也是勉强凑够了手术的费用,如期安排了孩子的手术。   第二次的手术很顺利,得知这个消息,沈康也算是松了长长的一口气,终于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巨石,但医生的话跟随之而来的账单却又压下了另一块顽石。   “孩子还小,要在加护病房入院观察,直至病情稳定…去办理入院手续,顺便把费用交了吧,先交个五万块、半个月应该够了!”   随后送来的消费单,沈康一看,充的十五万连一万都没剩下,连两天估计都撑不到!原以为手术完了,花不了多少钱,但一听加护病房,一看每天的消费,加护病房基本都要5000左右。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天塌一样的感觉。   连能刷的信用卡都全刷了,现在卡也刷爆了,两个月都没还了,肯定不能再用了!他还能上哪儿去用钱?   这一刻,看着病房里的孩子,他真是半点都高兴不起来。   而对面的女人完全像没事人一般,看着孩子,还大口吃着便当,又是点的外卖。   瞬间,沈康连说她的心思都没了!幸亏钱还不是在她手中,否则,儿子的救命钱,估计她也能给拿着跑了!   都到了这个份上了,他也不可能放着儿子不管啊!一想到后面的钱,租的房子也马上到期了,他就各种头大。父母也被他拖累的一分钱都没了,现在,他能怎么办?   走出医院,路边一角蹲着,他抽了半天的烟儿。   稀里糊涂地逛荡着,猛不丁的一个抬眸,一则美甲广告陡然闯入眼帘,想起什么地,他转而朝兰诺美甲旗舰店而去。   ***   到了门口,他才发现一家美甲店的店面居然如此辉煌,一看这地段、这装修跟档次都知道这店面价值不菲。   望着门口招牌上硕大的‘兰’字,半天,沈康一动未动,喉头都是酸涩的。   毕竟是美甲店,出入的基本全是女人,偶尔有几个男人,也都是西装笔挺,看起来颇具身份。门口,也是豪车林立、一派繁华的光景。   美甲店位于商业区的中心,对面便是大商场,两边不是酒店就是商铺,周遭的人来来往往,半天,搓着手,沈康都没进去。   正踯躅间,她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打着电话走了出来。   夏兰一身浅白色的衬衣搭配着黑色的西裤、尖尖的高跟鞋,一手挎着名牌包,一手打着电话,长发披散,淡妆素雅的面容更是精致,整个人容光焕发,俨然一个女成功人士的姿态。而此时,她却地笑着,眉宇间竟是柔润的风情。   “知道了!其实不用这么多…我又用不着,随便选两件就好了嘛..”   “好,好!听你的!去选!”   “恩,我等你!”   刚放下电话,夏兰一抬眸,被眼前颓废的身影吓了一跳,转而,拧眉脸色也有些变化,片刻后,她却别开口,绕开了一步,继续往下边走去。   “兰兰——”   “请叫我夏小姐或者宋太太!我们的关系,没这么亲密!有事吗?”   此刻,夏兰当真是不想多看这个男人一眼,她马上要结婚了,他来干什么?   “什么?”宋太太?   猛地想到什么地,沈康惊叫出声:“你嫁人了?谁?!”   一时激动,沈康一把抓住了夏兰的手臂。却被她猛地一下甩了出去:“沈先生,你管得太多了吧!我嫁人,有什么奇怪吗?”   “夏兰!你怎么能嫁人?没有爱情的婚姻是很痛苦的!你看我就知道了!你分明就是爱我的!否则,你怎么肯跟着我受苦?还这么多年不找?我已经付出代价了,知道错了,你不要再走我的后路!兰兰,我们才是一对的,不是吗?曾经,我们那么幸福…我们重新开始吧!等我救好儿子,就离婚,回到我身边吧!夫妻,还是原配好!”   “你也说那是曾经了!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不找,不是因为你,只是没有遇到让我心仪的人而已!现在我遇到的人跟你还是一个档次吗?跟我一对,你配吗?沈康,别忘了你是有家室的人!在你选择儿子的那一刻,我们就完了!曾经的幸福,是你毁掉了,你以为我还会留恋?现在我过得很好!别说我爱的男人也强过你千百倍,我的生活强过你千百倍,就是我去要饭,也不可能再多看你一眼!你拥着美人带着儿子娶游乐场玩的时候,我在干什么?我抱着女儿设计!你儿子吃得山珍海味,爸妈疼爱的时候,我女儿却是喝着大米粥,陪我过来的!你现在有什么资格说让我回到你身边?原配好?你现在的原配可不是我!”   冷笑着看了他两眼,夏兰只觉得他罪有应得:   “我遇到了这辈子都没遇到过的好男人,他对我很好,我很幸福!除了他,我谁也不稀罕!你要是还要脸,还有点骨气,就拿出当日抛家舍女的勇气,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宋毅刚一走近,听到的就是这番说辞,唇角都禁不住勾了起来。   “兰兰,我已经收到惩罚了!这些年,没有一刻我不在想你…”   “想我想到连女儿的抚养费都拖欠不给,两年多不曾来看女儿一面?你的话真让人恶心!看来你的惩罚还不够!沈康,别把女人都当傻子玩弄,你不珍惜别人对你的真情,小心哪一天求都不得了!做人,要讲良心!心只长在落魄的时候,还叫心吗?”   “兰兰?我——”   沈康懊悔地一开口,另一道低沉的嗓音却盖了过来:“兰儿!”   上前,宋毅直接圈住了她:“宝贝儿,可以走了吗?这是...乞丐吗?”   随手掏出一百块,宋毅直接丢到了沈康的身上:“拿了,走吧!别在这儿影响市容!”   这才注意到沈康一侧的衣袖居然破了一块,夏兰倒不知道一直温润不多话的宋毅整起人来也挺毒的!从没见过他如此凌厉的模样,瞬间,夏兰倒被他的霸气迷了下,她一个抬眸,恰好落入了宋毅垂下的眸光中,四目相对,一个红了脸颊,一个柔了轮廓:   “珠宝行打了几次电话了,来了几款新的钻石项链耳环,我们去挑吧!总会有你看得上眼的!别让人家久等了!”   “好!”   开口,夏兰的嗓音也娇柔得滴水,转身,两人往一边停着的豪华轿车走去。身后,望着那美丽的背影,沈康的脸色一阵煞白!   ***   没有办法,沈康又低声下气、连求带骗得从几个亲戚朋友哪儿先凑了两万块,把入院的手续费缓了一阵。   这天,从家里拿了两个玩具,又买了只乌鸡炖了汤,他便趁着休息的空当带来了医院。谁知。刚进门,就见医生匆匆进出。   “医生,怎么了?是不是我儿子的病又复发了?”   “只是伤口崩开了!需要重新缝合下…已经推进手术室了…你们大人怎么照顾的?”   急匆匆跟去手术间。沈康才发现老婆居然没再医院伺候,却也顾不得这个,只能先救助。   好不容易等到出来,拿着药单,准备去交钱的时候,不经意间一个打眼,居然发现病历上孩子的血型居然是O型!   一个晴天霹雳,他的眼前跟着一黑:怎么可能?!   他是AB血型,他的儿子怎么可能是O型?   这是怎么回事?医院搞错了?他的血型搞错了?   …   浑浑噩噩地,他还是先去交了最后的费用,可回到病房,再看床上的孩子,他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像自己。   拨打着老婆的电话,也没人接听。   心底存了个疑惑,他也完全没有心思管工作了!禁不住疑惑地,最后,他拔了几根孩子的头发包了起来。   几天后,DNA检验的结果出来了,他跟孩子是父子的可能性为0。   攥着报告,沈康直接瘫在了地上。   他的房子车子全卖了,还欠了银行朋友少说二十几万的外债,这些年一直辛苦工作、费力救治的儿子…居然不是他亲生的?   他的老婆已经联系不上了,孩子还在住院,近乎一夜之间,沈康的头发就白了大半。   他想起了自己的女儿,他居然为了别人的儿子丢了自己的亲生女儿、还欠下一屁股债,现在孩子还病着,妈妈跑了,他这个法律上的父亲不能不管…   每每想起,沈康都禁不住抱头痛哭——   ***   夏兰的婚礼办得非常隆重,他们的女儿加上两个小男孩是他们的花童,鉴证着他们的幸福,夏兰的故事励志了很多人,再加上宋毅富二代的身份,几次上了新闻的头条,蜜月后两人还接受了电视的采访,谈起两人的相遇跟婚后生活,俨然非常的幸福。   院子里,捧着手机,看着夏兰的采访,一诺摸了摸肚皮,眼角的余光扫着前方跑着玩着的女儿,也禁不住弯起了唇角。   身后,一件暖融融的大衣披了上来:“出来怎么也不知道加件衣服,着凉了怎么办?”   “哥哥,哥哥,抱…”   “媛媛胖死了!小肥妞儿!哥哥要抱不动了!”   “不嘛!不嘛!媛媛是小美女,才不是小肥扭,哥哥最坏了!妈咪说我是小美女!”   …   一边的空地上。刚进门的封历练抱着小女孩转着圈圈,小女孩揉着他的脸,夕阳下,两人笑成一团。   靠在封祁漠的身前,一诺也笑得甜美:   “真不知道小媛是谁的孩子?怎么好像只黏历练?难怪他都开始用她来打发前来纠缠的女孩子了…”   “但愿可别再有什么误会了!当真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所以,凡事都要趁早,对吧,老婆大人!”   拥着她,封祁漠也笑了:一家其乐融融,比什么都幸福。   “多个人疼女儿也不是坏事!顺其自然,才是最好!”   回眸,一诺跟封祁漠十指紧扣,浓浓的目光交汇成一股炙热,夕阳下,拉出两抹特别的剪影,一抹綣綣恩爱,一抹大小绵延、亲情绵长!(全本完) 完结感言 文文终于完结了,虽然加快了一点进度,该有的故事结局好在都有了,虽然不能尽善尽美,也许还有缺憾跟不完美,还是感激喜欢紫的亲们一路支持!谢谢!亲们的支持就是紫紫最大的动力!虽然偶是个懒人,亲们的支持却都有看在眼底。 下个新文,再见!期待下个约会,更好,亲们能继续支持!祝福每一个可爱的亲们永远美丽幸福,永远支持紫,么么哒(*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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